独眼人动了动胳膊,我松了手,无力地把手垂了下去。他摘下了墨镜,从口袋里取出手帕,轻轻擦了擦眼睛,他的独眼里也有泪水?
“这也是一个鬼葬礼……原本我想该是个可怕的葬礼,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斗。可是,我……是我算计错误,咳!有的人啊!真的不如鬼!”
鬼?真的有鬼存在?我苦笑了下。
“什么是鬼葬礼?难道我们刚才经历的就是所谓的鬼葬礼吗?还有,您……您快告诉我吧,我遭遇的那些怪物又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独眼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随手把墨镜又戴上了。他吃力地站起身来,从我手中要过竹棍,独自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您真的是‘就不说’?”我站在荒草寒风中,冲着独眼人的背影带着哭腔大喊着。
“你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去解决,你会有办法的,我没有能力去替你摆平。你应该知道你自己该怎样去做!什么是鬼葬礼你真的还不明白吗?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独眼人的声音一过,他的身影也消失到茫茫的夜色中去了。
我环顾着四周的景物,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阵夜风吹过,茅草屋被吹倒了,一缕缕茅草顷刻间便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我哭了,我孤独无助地哭了,我大声对自己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谁来告诉我先?”
此刻,天近黎明时分。我的前面,出现了一面大墙,顺着大墙寻去,我看到一个由钢筋焊制而成的大门,大门紧闭着,但门上还有一个小铁门敞开着。我擦干了泪水,立即向大铁门跑去。
出了小铁门,我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我回头看大门的两侧,果然发现门垛子上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宛山公园四个烫金大字。我立即记起来了,宛山公园在市郊区,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也是人们晨练的最佳去处。公园里也确实有个人工开凿的小湖,叫宛山湖。我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公园里为什么会显得如此萧条呢?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有人奔跑的声音。
“早啊!”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脚下蹬着白色球鞋的小伙子向我打了个招呼,轻快地从我身边跑过。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年轻人在向这边跑来,嘴里都喷着白色的哈气。
“哦!”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朝着小伙子奔跑的方向追去。很快,我就追上了他。
“为什么不去宛山公园里锻炼呢?”我与他并肩慢跑着。
“那里呀,这两天很少有人去锻炼身体了。政府出资要重新整理那地方了,听说要把那里建设成为一级模范公园呢。”小伙子微笑着说。
“为什么说这两天很少有人去那里锻炼?”我问道。
“这……这你都不知道?前些天公园里淹死过两个人……也是的,这都深秋了,两口子还没事到湖上去划船玩浪漫……大家心里都有些忌讳,所以都很少在傍晚和清晨去那里晨练了。再说宛山公园又建在郊区……不过,节假日里倒有很多的人去那里玩耍的。”
“湖里淹死过两个人?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突然想到了杨五风和胡亚。好像这两个人的名字对于我来说,都很熟悉呢。
“淹死的两人还是我们这个城市里的名人呢,是人称风水大师的杨五风和胡亚夫妇。这两口子经常喜欢给人家看相和看风水,听说算得还满灵的呢!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居然没有算到会在小湖里翻船,一起淹死在湖水里哩。”小伙子摇了摇头,“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宛山公园里呢……”
“什么更奇怪的事情?”我问。
“在那两口子淹死不久,就有一个老太太吊死在了湖边的一棵不到两米高的歪脖子树上……”
“不到两米高的树?”我很奇怪地问。
“老太太把绳子绑在离地面不到一米半高的树干上,就那样半跪着用她身体的重量把自己给勒死了……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个白色牌子,上面写着:‘是我自己想死,不是我儿子儿媳逼我死的……’看看,谁信啊?但后来经过公安局笔迹鉴定,还的确是这老太太自己写的。听老太太生前的邻居说,她的儿子和媳妇经常虐待她,不给她吃饱饭,经常把她赶出家门……现在每个家庭都一个孩子……真的不能娇生惯养啊……等我结婚后有了孩子,一定要从小就开始教育……”
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抽筋,就停了奔跑的脚步。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的白?是不是病了?不要紧吧?”小伙子也跟着我停了下来,关切地看着我,“咦?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您是不是《宛城晨报》的周……这些怪事您还在《宛城晨报》上专门报道过呢,您怎会忘记了呢?”
我说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我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写过类似的报道。
“哦,这样呀。没关系,不管您是谁,您要是需要帮助,就冲我言语一声……”
我笑了,说:“谢谢你,我没有什么事的。你总是这样喜欢帮助别人吗?”
“帮助别人,其实就在帮助自己;快乐别人,也在给自己增添快乐,您说对吗?好了,您歇息一会,我继续……”
看着小伙子跑去的背影,我大声说:“你说没错!完全正确!”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想起了那老女人慈祥的面容和那两行银色的泪痕……
世界上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这话不是俗话。我有多久没有去看望自己的父母了?自己真的就那么忙吗?
我的腿肚子不再抽筋,我要立即回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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