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在冰岛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渴望和等待无时无刻都在煎熬着他,使墨云的意志一天一天地走向衰弱。看着每天都伴在邱夜身边的辛宜,永远都是嘻嘻哈哈的;而每次和自己一起的辛宜却仿佛永远有种说不出的隔膜,其实两人的心已经无条件反射地紧紧挨在一起了,但是却好像仍然有一层摸不着的膜隔离着两颗心。虽然墨云知道只要把这看不见的膜戳穿就可以找回属于自己的辛宜,使她不再是别人的羽,但是这层膜无论怎样都戳不穿,这层看不到的薄膜隔绝了他们两颗心的温度……
冰岛南部属于海洋性气候,由于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冬天要比其他靠近北极圈的地方暖和得多,而夏天也不热,很少超过20摄氏度,虽然一直都在亚热带气候生活的墨云也渐渐适应了冰岛这种低温生活。一个乍暖还寒的6月,墨云走在冰岛的大街上,大街上满是一对对包裹得暖暖的旅游情侣。因为冰岛夏天的平均温度在摄氏10度到13度之间,所以一年四季都要准备保暖衣物和风衣。耐寒的墨云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在满是暖意的景色中,孤独一人踱步走进了一间专卖民间艺人手工装饰品的店铺。店里主要摆设的是陶制品和玻璃制品。墨云渐渐走到店铺的深处,里面有一些星座杯,但是并不是完整的十二星座,原来这些杯子都是依照作者自己个人兴趣特别制造而成的。
墨云拿起了其中一双陶瓷的双鱼座星座杯,制作者别出心载地把两个被子设计成两条鱼接吻的形状,这两条接吻鱼可以分开来单独使用,也可以像接吻一样摆放在一起,整个设计很特别。但是墨云老是觉得与心中的双鱼座不是很符合。这时,老板走了出来。
那位老板留着一把浓密曲卷的花白胡子,仿佛就像一个圣诞老人。“你很喜欢这个杯子吗?”老板用Сhā在裤袋里面的毛巾擦了擦,满手的陶泥浆,笑着对墨云说。
“虽然很有创意,但是与我的意念有点不同。对了,老板,你们这里是不是可以提供环境,给客人自己创作作品的?”墨云放下杯子,指着旁边那张写着可以提供顾客自己创作的告示牌问老板说。
“恩,是啊。里面就是工作室了。”老板指着刚刚从后面出来的房间。
“哦,老板,我也想自己制作一个作品,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啊?”墨云走进工作室看了一下,这里的工具十分齐全,而且还有一种浓浓的陶泥味道。
“好啊,没问题。你也可以现在立刻就开始做啊,又或者你可以先回去设计好蓝图再来做,不懂就尽管问我好了。你打算在冰岛留多少时间啊?我要看看时间能不能赶到烧制完。”老板连忙整理一个地方,打算留一个空位出来,准备示范基础制作给墨云看,且以后就这个地方留出来作为墨云的工作坊。
“……,我想我暂时还会在这里长住。”墨云说着,深邃的眼眸不禁透露出一丝对逗留在冰岛的时间边界的惘然,那也是一种对希望的惘然。
“那也好,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制作了。”老板继续在收拾着东西。收拾完后,他教了墨云一些陶泥的用法并做了很多的示范。这样热心的教授一直到了晚上。在墨云回去的时候,老板还拿了一本厚厚的陶艺制作给墨云回去研究研究,他还叫墨云设计好图案后,明天最好就要开始尝试制作。墨云捧着厚厚的陶艺制作书,伴着满天闪耀的星光走回去邱夜的温泉旅馆了。
回到房间,墨云躺在床上,脑袋里充满着他作品的设计。到底要做什么呢?花瓶,杯子,烟灰缸,还是烛台?忽然墨云想起了今天拿起的那只双鱼座的星座杯,思绪便带他回到了在天文台看流星雨的那一夜。那时,他答应过辛宜要送她一只星座杯的,但辛宜却不肯拿回去,她想把那只星座杯一直都是留在天文台里。这次,墨云想为辛宜做一只,世界上唯一的星座杯,这也是他自己能送给辛宜的全世界唯一的只属于辛宜的礼物。
“墨云,墨云?喂,你在想什么啊?我敲了门那么久,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辛宜突然出现在墨云的视线里面,她弯着腰,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墨云。墨云看着辛宜,样子还是辛宜的样子,眼眸还是辛宜的眼眸,但眼眸里却已经没有了辛宜原来看他的神情了。记得以前辛宜每次看到他,眼里总是泛着一丝幽幽的忧郁,但是现在辛宜眼里的忧伤已经没有了,只有一脸淡淡的迷惑,她仍然还是羽。
“没事,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墨云看到羽,很自然地想从床上坐了起来,但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和羽头碰头。差点碰到时,羽红了一下脸,反射性地把腰直起来。然而这样的反射动作使羽一阵眩晕,她不禁用手拍了拍后脑勺,好让眩晕的感觉没有那么厉害。墨云看到这样,便扶羽到床边坐着休息一下。后来,羽的眩晕很快就消失了,她问墨云说:“墨云,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的?要不要我热一点宵夜给你吃?”
“哦,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今天有一点东西要做,于是就迟了回来了。”墨云不想正视羽的目光,他怕自己把羽和以前的辛宜混淆在一起,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墨云凝视着地面。
“什么事啊?我还担心你没有晚饭吃啊,还好要不是你先打了电话回来,不然我们等你吃饭就要等好久了。”羽看着没有正视她的墨云继续叨叨地说道,“对了,你到底要不要吃宵夜啊?我怎么听见你的肚子在咕咕地叫呢?”
“我……”听到羽这样一问,墨云的肚子真的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反抗的声响。
“听声音,你应该还是没有吃吧,我现在下去弄些吃的东西给你吧。”羽迅速地离开了墨云的房间,走到了厨房,很熟练地煮了一个碗面条,面条的上还铺着一个半熟的荷包蛋,俨然是中国式的夜宵。墨云吃着暖暖的夜宵,再看看身旁的羽,她正暖暖地对着他笑。虽然那个已经不是昔日的辛宜了,但墨云仍是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分钟,甚至这一秒。与此同时,墨云心里的希望也随着这种渴望渐渐增加了,星座杯的雏形也慢慢地浮现在脑里。
于是,墨云彻夜把那本陶艺制作书看完。第二天的早上,墨云带着两个黑眼圈去到了那间饰品店开始他的星座杯的制作。开始时,墨云做了柱型、螺旋型的杯型仍是觉得不大满意,后来他回想起辛宜那次在同学聚会穿的鱼尾裙,便不知不觉地把杯子的形状做成了接近鱼尾型的低脚杯形状。然后墨云把双鱼座的星空图描绘在杯身上,而且在每一颗星星那里镶上一颗碎玻璃,这样玻璃在烤制的时候就可以完全溶在陶瓷上。接着墨云以星空图为背景,相应仔细地描画了两条尾部被绑在一起的鱼上去。墨云看着半成品,只有一面的图案实在有点单调,后面到底画什么上去呢?这是特意做给辛宜的杯子,应该要标记着什么代表辛宜的标志吧。于是,墨云细心地在杯子的背面画上了一个条形码,而条形码下面的数字便是辛宜的出生年月日,再在条形码的周围镶上一些碎玻璃作为星星。这样,杯子的雏形基本出来,墨云在杯的内杯底上散上一撮碎玻璃。接着,便是上色阶段了,墨云用宝石蓝来为图案描边,然后整个杯子的底色都是淡淡的蓝色,而杯脚则是等烧成半成品时再镶一些玻璃卵石上去。杯子初始雏形基本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老板在一旁边看边指导着。到完成半成品的时候,墨云和老板不禁相视而笑。也是因为这样,墨云就在工艺店寄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初亮的时候,墨云又开始做他的第二只星座杯,这次的星座便是墨云自己的星座——巨蟹座。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巨蟹座的星座杯很快就做好了,设计和双鱼座星座杯是同一个模式,只是某些细节图案有区别。最后,墨云在两个杯的杯底署了自己的名,便交给刚小睡了片刻的老板拜托他帮忙做后期的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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