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楦么?”我接起电话,倒是奇怪,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这个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曾经整日整夜里想念的女人,如今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了。
电话那头显得那么遥远而陌生,半晌,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说话呀,你这女人,怎么不讲话?”她似笑非笑,但是我能听到笑,强烈的感到一种不能释怀的东西,在周边萦绕。
“这么久了,你还没有释怀吗?”这句话本该是我来问她的,被她抢先提出来,愣了半天,“说话呀-”
“说什么?”我问道。
“最近好吗?”她欣然问我。
“不好”
“有看到你的博客了,你给我留了言?是吗?”听声音,她象挺开心
“什么时候的事?”我勉强道
“上个月”她又说,“你发的信息,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我是不是很厉害?”
“哦,是蛮厉害的”我想起有句话想问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一件事,“你的手机上尾数是什么意思?五六六九?”
“就是没有忘你呀,纪念我们在一块的日子”为什么她会那么开心那么兴奋,而我也只是看似淡然,内心却在激烈地挣扎、碰撞。
“收到你的礼物了,我很高兴,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恰好那天我回家了”她兴奋地说,“其实每年我都有给你写卡片,只是没有发给你,写了很多,还有,我给你叠了整整二瓶千纸鹤,你相信吗?下次拿给你看。每个鹤上都写有我的祝福”
这个女人一直没有让我释怀过,这个意外来得太迟,我语气仍是很轻,淡然地道,“干嘛要叠那些东西呢?”
“想你呀?说真话,你有没想我?”她回答得很自然,可在我听来固执得让我心慌,我犹豫了片刻,“你不想我就拉到吧”我听出她的不悦,感觉到她的失落,还是从前的任性,但比从前随意些了,也许是时间使她发生了改变,她恢复了原状。
“干嘛要想我?”我心有余恨。
她冷了一下子,又说,“那你为什么要写那些?为什么要说你没办法忘记我……”
我很是默然。
“还在生我的气呀?”
其实一直以来,我每天都会上网进我的博客,上书写我的心情日志,我的心情是坦露无余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和自己真实的一面。
“这些都只是心情,并不代表什么吧?”我保持我的冷静与坦然,这些年来,情感上,我变得漠然孤绝,应该说,热情是很难调动起来的。对于我而言,张嫣一直是藏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被冰藏起来的。我完全不了解自己的真实所想,说忘记,其实是个谎言,并非是自己骗自己,因为这并非一件易事。
“别骗我了。都五年啦,你还是这么顽固,老顽固一个!”她嬉皮笑脸,轻责我,我能想象得出她此刻脸上流露出的顽笑和天真。
张嫣从来都是个“小女人”,钻进了我的体内,就象我肚子里的虫子,我在想什么,她大抵都能猜到,我们从前之所以纠缠不清,就是因为彼此喜欢猜忌对方所想,把对方的心思琢磨得透透的,自以为真的便是那么回事,相互的伤害(可,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她总以为是我不爱了,我以为她准备放手了、想走了,装作满不关心,却不明白那爱的种子,早在身体里发芽、不能自拔了。于是爱着伤着,有过激烈的矛盾与争吵,如海啸一般呼啸而来,做着伤害彼此的事。从不懂得冷静下来,想想以后如何好好相处。
这样的爱,就象两个人挣扎在火海里,……作无穷无尽的猜忌,却又欲罢不能,相互拖着不放手,直至疲惫之极。
“张嫣,我”我想告诉她关于我现在的状况。
“你,你什么?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吗?就象你的日志上所写的,希望在五年后的某一天,我们还能重逢,你忘了我们有过八年之约?”如果不是她这次提及此事,我真想不起还有这件事:就在五年前,我们曾反复地提过一个信约,就是在八年内,我们若能见面,还是单身的话,我们仍会选择对方,再续情缘。为了这个信约,我们在乡下一棵大松树下立过誓,学起古代人的折玉明约,将一块玉簪折成了二段,各人手持一半,等将来见面了,希望能珠联璧合,仍能想起彼此。
为了相爱,我们发誓,做了很多浪漫的事。
“记得”这件事在我日记当中,还写得清清楚楚,我反复写道,“永不忘嫣,永不忘嫣,永不忘嫣。”但是我们在后来临分手时,并没有将这件事挑明,我又凭什么要去苦等一个人,难道只为之前那样的一句话,便让我一个人苦等她八年吗?
“我想跟你讲”我想在电话里跟她讲清楚,她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别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有些话,想跟我讲。我们见了面再说吧。-我晚上还要加班,可能做完这个月才能走。”
“你在哪里?你不是在台湾吗?”我脑海里有了奇怪地猜疑,对她的行踪捉摸不定。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五年前的亲切,对她慢慢地象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她象又要消失了,我关切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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