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的门上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范思谦回来了。

他一进房间门就看到高倩在背着背包照镜子，不觉意外地一怔，说：“你在做什么？”

高倩平静地回过头来对他笑：“东西给你之后，我的行李轻了不少。我在试试看背包里的东西挪个位置是不是更好背一些。你的电话接好了？”

范思谦嘴角抽了抽，轻声答道：“接好了，是实验室的人打来的，跟我说一些研究上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事。”

高倩故作关心地问：“这样啊？那你需要不需要回大学去？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不，你难得来……”范思谦似乎在积极地思考着，“不如今晚我们去附近的圣诞市场逛一逛？我觉得这是德国的一大特­色­，很多东西卖而且好吃的小吃也不少，我们晚饭可以这样填饱肚子，你也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高倩不觉有点愕然，好一会儿才答道：“好的。”

她原本以为，从车站回来之后，一进屋范思谦就会跟她摊牌的，可他没有；她拿出礼物给他的时候，也是惴惴地认为这是范思谦跟自己挑明的好机会，可他还是没有说；直到如今，那个女孩都找上门来了，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来逼范思谦快刀斩乱麻的，可是他从那个女孩的身边回来之后，竟然还是没有说。

这么一来，高倩的心里就不觉多了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或许，楼下那个女孩不过是范思谦一时寂寞犯下的错误，他其实根本不想要跟她继续有什么瓜葛，这样的话，这件事就是她这个正式的女朋友不应该去理会的闲事；当然，也许……他不过是念着多年来的感情，又见她掉了眼泪，所以一时不忍心把真话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高倩心里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些，也没有之前那种天崩地裂的绝望感觉了。

她很乖巧地安置范思谦坐到电脑前，叫他做点实验室的事情，美其名曰给他点时间处理公务，其实自己赶紧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把彩妆重新淡淡地化上。

看着镜子里面完美无缺的妆容，高倩也不觉有种沧桑的感觉——范思谦的*也是难免的，她现在的确跟学生时代不太一样了，无论是发型还是眼眉细节，都已经处理得­精­致整洁。就算是做技术工作，毕竟三年的职业女­性­不是白当的。

她沉默地对镜子中的自己露出平静而美丽的笑容，一如自己每天早上在镜子前的完妆动作。这个微笑于她而言，有种出战之前自我勉励的意义。

想想看，自己也实在太傻了，女人的眼泪这么值钱，不是为了某种目的，其实不该轻易流的，她却为了这个背叛自己的可恶男人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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