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女开锁人 > 第48节

第48节

可来不及高兴,我突然想起黑老五,他怎没上来?

桑佳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以他的水­性­不会出什么事。

正说着话,身边水面中猛地钻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脑袋,黑老五熟悉的声音也立即传来:“呸呸呸,有…有点意思,还真…真他妈的出来了。”

我和桑佳慧点头称是,跟着他一路爬去。隧道长宽高都是标准的一米,人钻进里面根本直不起身子,只能用臂肘和膝盖使力匍匐着前进。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爬进风箱里的小耗子,不过这速度可就甭提了。

刚开始还觉得很是好玩,像电视里打仗的解放军战士,但爬的时间一久,四肢关节被坚硬的石头铬的十分疼痛,后背大腿处的肌­肉­也一个劲地发酸,累的就光知道乎乎喘粗气了。

还好隧道里面空气流通倒是挺顺畅,丝毫感觉不到气闷,也不晓得是怎么设计的排气结构。

隧道笔直向前,三个人吭哧吭哧地匍匐行进,也不知爬出多远。我实在是累的不行,胳膊肘也磨破了皮,刚要张嘴说歇一会儿,头里的黑老五突然停住,语气欣喜地说:“丫头们,能出去了。”

原来隧道至此已经到头,我们爬出后,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四面用巨大的石块堆砌,隧道由从一面墙壁通出,对面墙壁安有一道高大的对开铁门,挂着一把两只手掌大小的铁质Сhā簧锁。

Сhā簧锁是中国古代较为常见的门户锁具,由锁身和Сhā柱两部分构成,锁身一般都是长方形,数量不等的Сhā柱从上面或从左右滑道Сhā入,扣合里面的机簧,达到锁闭目的,有点像排水口的篦子那种结构。

眼前这具Сhā簧锁虽然很大,但却是典型的双Сhā,两根手指粗细的Сhā柱顶端连在一起,共同Сhā入锁身顶部的滑道内。

黑老五用手拍了拍,嘿嘿一乐:“­奶­­奶­的,可算见着正经的锁头了,都别跟我抢,这个我来弄。”

就见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根细细的金属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却突然骂了起来:“­奶­­奶­的,没锁眼。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急忙上前查看,果然如黑老五所说,整个锁身虽然锈迹斑斑,但却看不到任何锁眼,估计又是一具变形的锁具了。

黑老五有些丧气地说:“还想再露把脸呢,看来还得兰丫头弄了。”

我笑了笑,从挎包内取出一只拨片慢慢的将铁锈刮掉,再细细观察。锁身是一块混铁铸成,除了上面两个滑道内Сhā着两根明Сhā柱之外,前、后、左、右四面分别又 各有两根暗Сhā柱,而且极其短小,刚刚整体陷入锁身,结合的非常紧密,所以表面看似严丝合缝。锁身底部表面则雕着一条条的波浪纹,是整体冲压铸成的。

我略作合计,似乎想到一些什么,又急忙看了看那两根明Сhā柱。两根明Сhā柱也是一体铸成,表面和连接的横梁上密布螺旋形叠加沟回,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是10条。

看到这里,我已经心下了然,扭头告诉黑老五:“五爷爷,怪不得没有锁眼呢,这是霸王锁,又叫十面埋伏锁。”

黑老五捏捏胡子,说:“听名字就够古怪,赶紧念叨念叨。”桑佳慧也说:“又是霸王,又是十面埋伏,看来和项羽有些关系了?”

我点点头,说:“桑姐,你还真猜对了,咱们平时总说的铁将军把门,便是来源于这种霸王锁。”

以前曾听爷爷讲过,霸王锁起源于东汉初年,据说是当时楚霸王项羽手下的一名军官所制。这名军官早年也是键门高人,后来曾追随项羽起兵。项羽兵败乌江后,他为了纪念先主,便依托传统的Сhā簧锁,造出这把流传千古的霸王锁。

整具霸王锁或明或暗,共有十根Сhā柱,暗喻韩信设下的十面埋伏阵。其中底部没有滑道,也不安装Сhā柱,却雕刻水纹,暗喻项羽在乌江兵败,此后宁可战死,也不肯过江东。由于项羽是上将军,这种Сhā簧锁又被后世称为铁将军,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口彩儿,十分难开解。

听我说完这些,黑老五不住感叹:“项羽倒是条汉子,不过太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不能学他。丫头,你看这把锁头好开不?”

我微微点头,说:“这种锁我也是头回见,不过Сhā簧锁开得多了,手艺也就那么几种,应该不咋难。”

说完,我取出一根极细的驴胶丝,让黑老五和桑佳慧分别抓住两端,全力绷紧,用拨片使劲的刮磨丝体表面,发出吱吱的响声。

大约刮了几十下后,驴胶丝已经很是烫手了,我掐住两端接过来,慢慢的缠绕在两根明Сhā柱表面的螺旋形沟回内,再用挠针针尖,一点点将两个丝头儿顶进锁身内部,利用那股热乎劲,分别拴住两具机簧。

接下来,我按照此种方法,又将用他四根驴胶丝依次拴住剩下的八具机簧,然后将五根驴胶丝的中端拧成一股,牢牢地缠在锁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我蹲下身子,用挠针快速划拨锁身表面暗Сhā柱的接口缝隙,试图通过震荡的力道,带动驴胶丝解松机簧,从而弹出Сhā柱。当八根暗Сhā柱弹出后,余下两根明Сhā柱自然就简单许多了。

可一直蹲到双脚发麻,划到手指酸疼,锁身内部的驴胶丝却老是走不到位,不是跑偏,就是松脱,根本无法带动机簧松脱。

我越是着急,脑门就越是冒汗,顺手擦抹的时候,突然恍然大悟,急忙将耳朵贴在锁头上,一手继续刮磨。

锁身内部传来的响动十分古怪,根本听不到绞丝走位、机簧松弛的声音,反而是窸窸窣窣的液体流动之声。

原来锁身里面底部装填有水银,机簧浸泡在里面,难怪驴胶丝根本就使不上力。

我叹了口气,看来与那把鸳鸯交颈Сhā芯锁一样,这是具双金合铸锁,只不过水银是液态金属,以我目前的手艺,根本就没有能力去破拆。

听我说出锁身内蓄水银,黑老五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往后一蹦,又窜上前拉住我退开,急着说:“水银邪­性­,丫头别中毒了。”

桑佳慧也紧紧拉住我的手,叮嘱我说水银在常温下极易蒸发,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很是感动,但摇摇头说:“没事儿,锁身内部密封的很严实,所有接缝Сhā口部位都套嵌了软石膏,就是要确保水银不泄露。”

说到这里,我怔了怔,似乎想到了破拆的办法。

眼前这具霸王锁外壳用生铁铸成,内部套嵌软石膏,最里面则是水银,明显是按照五行相生原理制成的。铁与水银都是金,水银颇具水­性­;软石膏是矿物,也就是土,隐含土生金、金生水相生含义。如果我反其道而行之,利用相克原理进行破拆,说不定就能拆解了。

估计是看我面露喜­色­,黑老五忙问:“丫头,想出辙了?”

我点点头,说:“五爷爷,桑姐,你们谁有火机,咱们把锁头烤一烤。”

桑佳慧疑惑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亮亮的金属打火机递给我,上面写着几个英文字母,我根本就不认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火机的牌子叫“ZIPPO”。

我咔嚓咔嚓摆弄几下,觉得火焰刚刚合适,让桑佳慧均匀的烧烤锁身,取一个“火胜金”的相克原理。

随后,我取出一根用樱花木制成的挠针。这种挠针是淡黄|­色­的,尾端凸起一个圆头,非常像古代­妇­女的簪子。是唐末开始被键门所使用的,取材于日本的坚硬树种樱花木,相传当年曾被杨贵妃用来作头簪,俗名又叫贵妃簪。我就准备用它来挑脱软石膏,恰好对应上“木胜土”。

“火胜金”、“ 木胜土”已经齐备,接下来就是“土胜水”。可是眼下到处都是石板地,又去哪里寻找泥土呢?

黑老五和桑佳慧也是一筹莫展,虽然地宫建成已久,可这地面­干­净的跟玻璃似的,别说泥土,就是沙子都寻不到一粒。

突然,黑老五朝我嘿嘿一笑,眨巴着小眼睛,说:“土没有,泥巴倒有一些,不过就是有些埋汰。”

说着,他伸手入怀,衣襟里面起起伏伏,似乎在使劲揉搓,探出时,手指夹着老大一团黑乎乎的泥球。原来他口中的泥巴,竟然是身上的老春。(注:春,东北话中,就是身上泥污的意思。搓春,就是搓泥。)

我皱皱眉,十分不情愿地接过,感觉潮乎乎软绵绵的,隐隐有股子酸气,闻了有种想吐的感觉。

黑老五却在旁边一个劲叨咕着:“这是你五爷爷身上的龙鳞,平时轻易还舍不得给人呢。”

我吐吐舌头,算是彻底服了,难为他这个“龙鳞”是咋想出来的。

此时,桑佳慧那边已将锁身烤热,都快见红了。就着这股热乎劲,我将泥球分开几个小块,均匀地涂抹在8个暗Сhā柱的接缝位置,再用贵妃簪轻轻点刺划拨。金属受热膨胀,接缝自然变大,那些细软的泥巴一点点渗透进去了。

我再换一根金属挠针,重新刮磨锁身,听声音,里面的水银混合泥土,似乎已经停止了流转。我十分开心,马上加大手中力道,前前后后的加紧刮磨,催动驴胶丝慢慢缠绕内部八具机簧。

约莫缠得实成了,我用一根挠针将八根驴胶丝栓成一个死结,不停抽拉提拽,同时配合另一根挠针的划拨震荡,慢慢的将机簧一一松脱开解。

这种两手同时解锁的动作持续了大概5、6分钟,猛听到锁身内部传来“咯…吱吱”一连串轻响,那是机簧松脱的声音。

见机簧开解,我迅速收回左手挠针,摸出一个拨片托起锁身,右手挠针逐一磕击那些暗Сhā柱,引得它们慢慢凸出锁身表面。挠针顺势一挑一抹,八个短短的暗Сhā柱先后弹了出来,花冷冷的落在地上,露出锁身转圈八个方方正正的小黑洞。

我眯着眼睛往里瞄了瞄,果然套嵌着一个小铁盒,正对的这面有两个方形洞口,却被两团白­色­的稠状物堵塞了,想来就是填装水银浸泡机簧的内锁芯。

我也不去理会,用挠针沿着缝隙斜斜向上,慢慢挑开两根明Сhā柱的咬齿。咣当一声,锁身落在地面,只留下两根Сhā柱挂在门上。这把十面埋伏锁,终于叫我破了。

黑老五一脚将地上的锁身踢开,连声说:“小丫头不错,小丫头不错,霸王都难不住你。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很是得意,随手便用挠针挑着明Сhā柱,准备挑落后,就推门而入。

可出人意料的是,明Сhā柱虽然脱开,但落到一半就悬在门前,上下震颤,左摇右摆,撞得铁门咯咯乱响,然后又慢慢上升,似乎被绑在一条有弹力的绳索上面了。

我们都是一愣,急忙蹲下来仔细查看。黑老五不顾锁身余热烫手,抓过来一瞧,原来两只明Сhā柱贴着门内一侧竟然连有两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丝线。因为通透而且细长,难怪一开始我没有留意。

“什么熊玩意”黑老五骂着,扬手使劲一扯,透明丝线毫不费力的就被拉长了许多。“呀,有点意思,有点意思”,黑老五身子不住向后退去,细丝被越拉越长,却不断折,只是轻飘飘地荡着。

黑老五手一松,锁身落地,顿了顿,慢慢蹭着石板向门内移动,看来是那根细丝的回缩作用了。

我们看得好生奇怪,都猜不透Сhā柱后面为何要连上这根奇异的丝线。

桑佳慧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推门,铁门纹丝不动。再使劲,还是一如既往,回头问我:“兰兰,锁开了,怎么门却打不开。”

我上前推了推,还真是打不开,铁门就跟焊死了似得。我掏出挠针沿着整条门缝上下划动,空空的,里面不会有什么暗销啊。

看我鼓捣半天,黑老五有些不耐烦,一脚揣在门上,“让开,让开,让你五爷爷试试。”

话音未落,忽然感到脚下轻微一震,瞬间就停止了。“我去,我这一脚这么大劲儿”黑老五捏捏胡子。

“快看墙”,桑佳慧大喊一声,我吓得一激灵,赶紧摇头晃脑的四处看去。

就见墙壁上突然多出无数个的银白­色­亮点,也就针尖太小,可转瞬间就变粗扩散,最后整堵墙几乎都连成了一片亮闪闪的银白­色­。

不知何时,三面墙壁上突然多出无数个的银白­色­亮点,也就针尖大小,密密麻麻的,可转瞬间就变粗扩散,最后整堵墙几乎都连成了一片亮闪闪的银白­色­。三人的影子映在里面,慢慢扭曲变形,看起来就像三块哈哈镜。

我看的发愣,黑老五走近瞧了瞧,立刻往后猛跳,大叫­操­蛋,是水银,我这一脚踹冒泡了。

大量水银无声无息地慢慢流下,又开始从墙边向我们脚边蔓延,我吓得赶紧贴住铁门,又堵住鼻子,生怕中毒。

黑老五催促我赶紧开门,被水银淹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也是焦急万分,然而摸遍铁门,却硬是找不到任何锁眼。我急的满头大汗,猛地想到那根透明丝线,会不会有古怪呢?

听我这么说,桑佳慧立刻用脚踩住,拔出匕首猛割猛剁。喀喀喀….石板都蹦出了火星,那根看似绵软的细丝却始终不断。

黑老五声音有些发颤:“是…是婆子丝。妈的,快弄断,用聚力匣。”虽然不知道婆子丝是何物,但眼下也没时间细问,我赶紧掏出聚力匣,飞快穿上驴胶丝,绕住一根婆子丝,使劲研磨。

磨了好一会,驴胶丝才断开,但我的那根驴胶丝却也是破损严重。

此时,这间小石室几乎成了银屋子,到处都是亮闪闪的水银,只有脚下约莫2平米的落足面积,而且还在慢慢变小。

我赶紧又换了根新的驴胶丝,研磨另一根婆子丝。婆子丝刚断,就听咯咯一阵乱响,铁门忽然朝内向打开。我没留神,被铁门冲倒,一头栽向地面水银中。

黑老五反应灵敏,赶紧将我抱住,一推桑佳慧,大喊:“跑,使劲跑。”三人穿越才打开一半的门缝,撒开脚丫子猛跑。

门后是一条窄窄的隧道,笔直地向下倾斜延伸,才冲出几步,我就觉得不对,脚下似乎涂了一层粘稠的胶水,跑起来太费劲了。

三人同时蹲下细瞧,地面好像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塑料布,经贝镜绿油油的光芒一照,反­射­出白蒙蒙的亮光。用手一摸,粘糊糊的,还带起来好几缕,竟然还是那些婆子丝。

用贝镜照照两面和头顶,也是如此,看来整条隧道都被婆子丝包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奶­­奶­的,掉盘丝洞了”黑老五一边骂,一边蹲下来提鞋。我好奇地用挠针挑起几根婆子丝,觉得跟蜘蛛吐出的差不多,那我们会不会就是那些小虫子呢?

刚要问黑老五怎么回事,桑佳慧突然说:“五爷,咱们快走吧,一会儿水银该流过来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瞧见那个门槛挺高的,我又放心了,估计等水银蔓出来还得好半天呢。

不对!我又使劲揉揉眼睛,一下就惊呆了,整个门框、门槛突然就变白变亮,好像镶了一圈银边儿,又一眨眼的工夫,隧道那头就成了一个银­色­的筒子,四面墙壁都变成银白­色­,而且银白­色­还在快速的向我们涌来,就跟突然结冰了似的。

黑老五显然也瞧见了,猛拍大腿,急得直蹦高:“妈拉巴子的,快跑”使劲推我和桑佳慧。

我马上猜到,敢情那些水银根本就不等涨满,而是顺着四面墙壁游过来。天啊,那些水银是活的吗,有脚吗,咋不掉在地上呢?

桑佳慧迅速把我推在前面,几乎托着我的腰跑,可最后面的黑老五还是不断在催:“快点儿,快点儿…来了,来了…”

地板实在太粘了,脚丫踩在上面,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提起来。我跑啊跑啊,跑到心都快蹦出来,长着大嘴就知道乎乎喘气,可还是越跑越慢。

估计是黑老五急了,嗖一下从傍边挤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带着我跑,后来又有桑佳慧推动,我才跑得快了些。

隧道就是那么直直地向下延伸,没有任何拐弯分岔,也不晓得要跑到猴年马月。

我好几次忍不住回头去看,每次都吓得不行,那些水银就像跟我们赛跑似的,快速在墙壁上游动前行,相距也就十几米,还发出丝丝拉拉的奇怪响声,好像许多虫子在叫唤。身后的隧道几乎成了一条闪亮又逐渐变长的大银桶。

又跑出二十多分钟,我实在累的不行,胸脯疼得快要炸开了,身子一点劲都没有,几乎是被他们两人抬着望前飞奔。

突然,脚下的地面似乎升起来了,不再是向下,而是向上延伸。我一高兴,忍不住就喊:“太…太好了,朝…上了。”

黑老五头也不回地说:“好个屁,到头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老五猛地站住,回头看着我们,满脸凶恶地说:“丫头们,跟五爷爷手拉手游泳吧。”

我大口大口喘气,朝前面一看,身子立刻凉透。隧道竟然真的到头了,眼前立着一堵高大的黑石墙,把去路封个溜严。赶紧回头看看来路,那些水银刚好游到上下 坡交替的位置,距离我们大概20米远。奇怪的是,却没有继续游过来,而是慢慢变厚,还在翻滚扭动,表面时不时鼓起一个个巨大的银­色­气泡,破裂后,发出噗噗 的声音。

我又怕又急,猛摇黑老五的手,问他咋办?黑老五翻翻眼睛,“等死。”可又转身趴在墙壁上,摸来摸去,仔细地瞧着。桑佳慧也上前一同观察,估计是寻找开启石墙的机关。

我站在旁边,俩眼死死盯着下面那些鼓来鼓去的水银,生怕它们又游上来。就听黑老五突然说:“快快快,往后退。”

桑佳慧拉着我退出好几步,又挡住我前面,我从她肩头看到黑老五摸出乌金流珠贝,扯成链子,右臂用力一轮,大喊开,流珠贝划出一道黑光,啪的一声打在墙上。

石粉乱飞,墙壁立刻出现一条斜斜的浅印子。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慢慢地,正中被抽出一个海碗大小的浅浅凹坑。黑老五就像跟墙壁有仇似的,力气越来越大,一个劲儿猛抽,碎石块噼里啪啦到处乱飞乱­射­。

桑佳慧侧过身子,用手护住我的眼睛,透过她的手指缝,我突然看到,最后一次抽打后,凹坑好像突然空了,露出下面一大团白乎乎的­肉­球,还冒出一股股暗绿­色­液体,滴滴答答地顺着墙壁往下淌。

黑老五立刻停手,后退几步,嘿嘿冷笑:“妈拉巴子的,真是这些臭蛆。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抓着桑佳慧的胳膊走近一瞧,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那根本就不是­肉­球,而是一条条白­色­的大­肉­虫,多得数不清,互相挤压缠绕成一团,还在扭啊扭啊的,每个都有拇指粗细,铅笔那么长。最外面的几十条估计被流珠贝抽打,身体裂开,冒出一股股绿水。

再仔细瞅瞅,­肉­虫特像洗衣机的排水管,是一节一节的,身下长着好多小脚,较粗的那头有两个小黑点,应该是眼睛,丑陋的嘴巴里,还吐出一条细细的婆子丝,七盘八绕地埋入墙壁。

听着虫子堆里不断传出的沙沙声,我觉得浑身都跟着刺挠,赶紧问黑老五这是啥。黑老五告诉我们,这些虫子叫绵绝蚕,是元末明初黄道婆培育出来的,所以俗名又叫婆婆虫。

我不知道谁是黄道婆,就问桑佳慧。她告诉我,黄道婆是古代的上海人,当时出名的棉纺织家,改良了纺织技术,到了清朝,又被被尊为布业的始祖。

黑老五点点头,说:“这个老娘们儿也真有两套,当闺女的时候自个跑到闽南学艺,又把那里的野蚕带回来和家蚕配,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别看长得磕碜,吐出 的丝贼长,还贼结实,成语绵绵不绝就是这么来的。绵绵不绝丝,生生不息木,传说中的南北二宝,咱们可算看到一个了。”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