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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地下皇帝(下)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报!摄政王已攻入漠林边防!」

「报!摄政王连下漠林王城!」

「报!摄政王越过疏勒河,直捣漠林京都!」

半年来,被流放边疆的李凤雏捷报连传,攻城掠地之快,如人无人之地,挟火持焰,沿路焚烧。

这原该是一件教人讚许的大功,但捷报传回金雀皇朝,却教满朝文武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原因无他,就是战无不胜的摄政王像把双刃之剑,可除外敌,亦可持剑反攻。

他真的是个可怕的人物,特地削他兵权,跟著他派驻疆的将领也不过万餘人,但他竟能领著万餘兵将战出功勋,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慄。

百官就这样抱著惴惴不安的心过了两个月,而后——

「报!摄政王已踏平漠林京城,破了漠林皇宫,漠林皇帝及其皇子全数斩首示眾,所有皇嗣无一倖免!」

消息传回,文武百官的脸更加惨绿。

摄政王发放边疆,本该永生不得回朝,但如今北方漠林已灭,金雀皇朝的领土北扩千里,国界自然必须重定,因此他也得先回朝。

「这是摄政王像发狂似地不断出兵攻城,所要的结果吧。」李雋苦笑。

可怕的摄政王,用八个月的时间便将漠林皇宫夷為平地,下一个被他踩平之处,该是金雀皇宫吧。

每个人都这麼想,也纷纷开始进諫,要李雋调回各处兵权,重守皇城。

但,李雋却是这麼说的。「漠林上下近百万大军都守不住城池,朕调动再多兵马,亦是於事无补。」

儘管如此,守城十二卫还是暗地裡调兵遣将,守护皇城,就算守不住皇城,也要护得皇帝全身而退。

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啟奏皇上,前线探子回报,摄政王已率兵回朝,驻兵在城北驛馆!」天未亮,十二卫统领就紧急入宫稟奏。

李雋自睡梦中惊醒,倒也不惧,只是从容地要内务院太监入殿為他著装。

就算今儿个是他当皇上的最后一天,他也要以不负李氏宗亲之面貌迎接摄政王。

「皇上,臣等可护皇上先退!」十二卫统领依旧守在殿外。

「不。」

「皇上!」十二卫统领咬了咬牙,大步走进殿内,单膝跪下,遮上一封书信。「这是前防,摄政王的贴侍则影的书信,请皇上过目。」

「呈上。」身著绣纹白綾袍,李雋不等小顺子接呈,直接接过手,一目十行地看过。

「皇上,臣已看过书信,就连则影也要皇上先退。」

李雋读完信,不怒不惧,反倒笑了,恍若极為满足,压根不像个即将亡国之君。

「皇上?」

「传令下去,开城门,撤卫,朕就在金雀殿等候摄政王。」

「皇上!」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朕,不做窝?皇帝,就萛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他不当夹尾逃生的狗,他必须善后,必须以天下百姓為重。

还有,太后交託给他的……就不知道皇叔……还肯不肯卖他面子?

李凤雏离朝九个月,再度踏上熟悉的皇宫,他面无表情,眸­色­狠厉冷鬱。

在鸟儿初啼,天­色­方亮之际,他一身军戎,腰配长剑,脚步潜移,踏进金雀殿,没有文武百官,更无内务太监随侍,龙椅上,只坐了一个人,旁边则站著娥常。

他勾­唇­浅笑。「皇上,你长大了。」看著李雋一身白綾绣袍,额束白綾巾,他不由得轻哼。他也知道他气数已尽,先换上丧服了?

「皇叔——」李雋轻啟口。

「住口!」他冷声打断,眸­色­染上狂魅之气。「你真当本王是你的皇叔吗?你费尽心思取回王权,难不成还要本王感激你并未赶尽杀绝,好让本王能够捲土重来,再次踏回国土?!」

李雋温雅噙笑,顾左右而言他。「怎麼不见则影?」

「那通风报信的叛徒,本王还留著做什麼?」他邪冷哂著。

「皇叔!」闻言,他沉不住气地站起身,神情张皇,再不见从容。

「住口!」

「皇叔為何要杀了则影?朕没逃!朕在这儿等著皇叔!」李雋冲下龙椅,快步来到他的面前,神­色­凄愴。「皇叔要杀,杀朕便是,為何要杀他?!」

李凤雏扯起寒诡笑意,语调轻如魅语。「因為这麼做,你才会痛。」

「你!」李雋猛地揪起他的衣领,见他一脸认真,心登时一凉,绵密的痛感排山倒海而来。

李凤雏快手反擒他的手。「你以為本王是回朝与你閒话家常的?雋小子,把太后给本王交出来!」

「办不到!」

他危险的瞇起眼。「你想死?!」

「则影既已死,朕活与死又有何异?」

李凤雏笑得诡譎。「你想死?不急,先把太后交出来!」

「办不到。」李雋沉痛地闭眼。

错了,一切都错了!

摄政王变得比以往还要疯狂,人­性­彻底泯灭,就连对他最忠心耿耿的则影也被杀了!

「你这麼想逼本王杀了你?!」他字句裹冰噙冻,魅眸燃著狂乱的怒焰。

「……不是朕不肯,而是……太后已死。」李雋长嘆口气。

李凤雏登时一怔。「你说什麼?」

「皇叔,太后已死,就在一个多用前。」

李凤雏神­色­迷乱,鬆开了手,面­色­似狂若颠地抽颤了下,脑袋一片空白,再地无法思考。

死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恍散抬眼,瞪著李雋一身丧服,他又是一阵昏茫。

「你骗本王!」他长臂探过,粗鲁的将李雋扯到跟前。「若是太后驾崩,為何没有发放国丧?!」

「太后才死月餘,国丧已发,尚未传到边防。」

「胡扯!已经月餘,这麼大的事,岂是如此作法!」他不信!不信!每日他都浴血在地狱裡,凭著要回朝的信念,凭著要回朝质问她為何背叛的怒焰,才能让他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為何他好不容易可得偿所望,她却已经……死了?!

「皇叔不信,朕也没有办法,皇叔想杀,就杀吧。」缓缓闭上眼,李雋一脸无谓。

李凤雏瞇紧的眸迸裂腾腾杀气。「想死也不用这麼急,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后染上急病,死后已火化。」

他瞇紧的黑眸更加抽痛。「本王不信!哪一种急病?御医呢?传御医上殿,本王要亲自审问!」

不可能!皇朝二十年裡根本未曾听闻什麼急病瘟疫,那女人岂可能死得如此莫名?

他暴咆著,怒眼猩红,走向殿外。「把御医给本王带上殿!一刻鐘内,本王没见著御医,就杀了你们的皇上!」

殿外长廊尚有几名忠心太监守著,听见这话,全都一窝蜂地跑了。

面向殿外负手而立,李凤雏心跳狂了,呼吸乱了,抽紧刚毅的下巴,忍住体内狂乱找不到出口的暴动,僵硬地站著。

「王爷。」站在李雋身后已久的娥常淡淡出声,没了以往的笑顏。

他缓缓回头,落在娥常苍白且消瘦的脸上,她走上前,手上捧个玉瓮,跪下,心底的不安瞬间升至最高。

「这是太后的骨灰。」

娥常的一句话像突袭的火药,炸得李凤雏连退数步,瞪著那玉瓮,好似瞪著什麼毒蛇猛兽。

娥常是他派留在冉凰此身边的亲信,她不会骗他,再见她面­色­憔悴,可见是多日无好眠,那麼……凰此,真的已经死了?!

瞬地,脚下像破了大洞,扯著他的魂魄直往下坠,他的心在重震几下后,趋於平静,有如停止跳动。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这样对他?!

残忍地利用他再背叛他,而后逕自死了,竟在他身於边防时死了?!

「王爷,御医来了!」以小顺子為首的太监们,将杜御医给扛了过来。

李凤雏抬起森寒似妖的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著面­色­如纸的御医。「太后……怎麼死的?」

「回王爷的话,太后是因不明急病而走的。」杜御医伏跪在殿外,抖得厉害。

「什麼不明急病?」他步子潜移,绕著他缓步团走。

「就、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急病。」

「抬眼。」

「……下官不敢。」

杜御医伏得更低,恨不得就黏在这青石板上永不分离。

然而,下一刻,他被一隻蛮横的手揪起,喉口被紧扣住。

「没用的废物,你是用这隻手诊太后的脉吗?」李凤雏恍若失了心智,笑得教人不寒而慄,轻轻扣住他的右掌,狠劲微使,五指立刻应声而断。

可怜杜御医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喉口被鍞,脸早已涨成猪肝­色­。

「废物……还活著做什麼?」他眸­色­妖野地注视著手中人转紫的脸­色­,掐在喉口上的指尖就几乎要彻底贯穿他——

「王爷,太后说过不希望你滥杀无辜!」娥常并非头一次见识主子杀人时的狠态,但如此教她发毛的还是头一遭。

李凤雏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每一声都从胸腔狠狠挤压出,在笑意乍停时,杜御医也已无生息,只因他连颈骨亦被折断。

李凤雏回头,眸­色­疯狂地咆哮,「她不爱本王滥杀无辜又如何?本王偏是要杀!杀尽皇朝裡的每个人!她若是有本事,叫她回来阻止本王啊!」

「王爷,就算你杀尽了皇朝裡的每个人,太后一样回不来。」娥常泪流满面的劝。

「是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垂眸喃喃自语,「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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