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绕过了几根明晃晃的巨烛之后，，在挨着城墙的一大片空地上，孙晓看到了两排皮货摊子，夹着一条走道，几个零零散散的人正在摊子旁转悠。

孙晓停下脚步，思索良久，然后摇身一变，变作了乌曹禅师曾经变化过的那个老头的模样，只是身后没有了货架和众多铃铛了，他朝那些摊位走了过去。

摊主们见有人过来了，有的开始吆喝，有的直接向孙晓打招呼，邀他过来看货。孙晓装作很有钱的样子看过一个摊位，又走向另一个摊位，他还没准备好怎么说话，只是觉得这些皮货不管质地还是样式看起来还都不错，除了虎皮子和熊皮子他能一眼看出来外，其它各种颜­色­的、大小不一的不知何种动物的毛皮也让他看得眼花缭乱。除了这些皮子，也有一些已经做好了的样式简单的皮衣，不过，孙晓觉得这种皮衣穿在唐僧身上肯定不会让这大和尚喜欢，毕竟可能有违他的佛心慈悲吧，所以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可以作褥子的皮子上。

一脸走过三个摊位，孙晓才站定一个摊位前指着一张熊皮去问那卖主价钱，那卖主张口便说五十两，孙晓没有再理他，走开了。

孙晓买东西还从来没这么郁闷过，好像他明知只有十块钱还必须得去五星级酒店消费一样，他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可就管不得唐僧的训诫了。可是，他依然怀着强烈的犹豫，最后，他问自己，要是真的再使出点金化银的仙法来，那自己是不是真的连猪都不如了？猪看起来起码还有很强的自觉心呢。

就在孙晓徘徊在思想的斗争里时，蓦然发觉不远处的城墙下聚屡一群人，一个个或蹲着或站着，彼此好像在说话聊天。孙晓感到奇怪，晚上了，这些人不在家里待着，也不去戏院里看戏，来夜市也不买东西，聚集在这里想­干­什么呢。

孙晓朝那处城墙下走了过去。

在离着人群稍远的地方，孙晓逮着一个身穿短衣、看着面善的年青人，问他：“你们在这里准备­干­什么呢？nAd3(”

年青人盯住孙晓，笑着说道：“老爷子新来的吧？”还好，说的居然是汉话。

孙晓点头承认。

年青人又说：“老爷子来夜市是为的买皮货吗？”

孙晓说：“是啊。”

年青人看起来更高兴了，说：“您现在还没入手那就对了，今天是九月十五，我们都在等鹰飞山的九郎夫­妇­过来呢。”

“等他们­干­嘛？”

年青人说“难怪我说老爷子是新来的，您还有所不知，这九郎夫­妇­是西边二百里鹰飞山下最有名的猎户，手底下一手好功夫，多么凶猛的野兽都可猎得，这还不算，他两口子还有一手鞣制皮毛的好手艺，制出来的皮子平平整整又没有异味。这大半年来，他们每隔半个月必来熊嗥一次，每回都带着满满一车到这块城墙下，上次是八月底来的，我们这些人料定他俩今晚必然要过来，都等着他的好货呢。”

“好货不便宜啊。”孙晓随口应了一声。

“偏偏老爷子今个这话说的不准了，你看，我们也不都是有钱的人，肯在这里等他们，必然还有别的由头，实话实讲，他们的货，不但物美，而且价格公道，比那些人能便宜个三四成呢。”年青人一边说一边朝附近的一些皮货摊努嘴。

“哦，有这么好的事情？”

“是啊，你要是来买皮货的，最好和我们一块在这里等着。”

孙晓思忖着还没有过来，眼下跟别个也做不成买卖，不等也得等了，他一边致谢，一边告别了这年青人，默默走向城墙下一无人的角落，像个乞子似的蹲了下来。

过一会儿，孙晓开始担心过来后找不到他，又站起来走向那些皮货摊位，他不再流连相看了，只是闷着头朝外走。

堪堪走出了近乎所有的摊位，孙晓的耳边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抬头一看，前方过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好似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孙晓忖度着是不是那九郎夫­妇­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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