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齐声高呼:“侬饿福气真是好啊,好是好得来(你的福气真好)……”
秦家姆妈春风得意,占尽风光。
沈晋站在秦央身边打趣:“这么多人,今天你结婚啊?”
秦央已喝得面红耳赤,闻言不由瞪他:“你来做新娘子?”
沈晋一笑,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替他一饮而尽:“怎么看也是我比较有新郎官的样子吧?”
秦央皱眉:“重婚是要坐牢的。兄弟一场,我不举报你,明天拿十万封口费来。”
沈晋笑嘻嘻地贴过来:“拿我的人来抵怎么样?要卖相(样貌)有卖相,要身价有身价,你不亏的。”
秦央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猪肉涨价了?”
沈晋无限哀怨地看着秦央,秦央转身走人。
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提着大包小包在校门口找到学院的摊位,再跟着学长去院办公室注册报到,领寝室钥匙。等到爬上位于三楼的寝室时,来送儿子的秦家姆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房间是两室一厅的房型,四个人住一间,八个人共享一个小小的客厅。每人一套家具,下面是书桌和柜子,上面睡人。
小小的房间里站满了人。擦桌子、挂蚊帐、铺床、整理带来的东西,秦家爸爸爬上爬下忙得满头大汗,秦家姆妈端坐在椅子上镇定自若地指挥。秦央被晾在一边Сhā不上手,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四周,几张同样挂着尴尬表情的年轻面孔,和同样忙得脚不沾地的父母。
这一代,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饥饿寒冷,从小就被人们定义为“幸福的一代”。
“带这么多东西?”沈晋不知何时站到了秦央身后。
“嗯。”秦央问他,“你呢?东西理完了?”
沈晋顺手把竹竿递给正在挂蚊帐的秦央爸爸,道:“没有,他们正在弄。”
秦央猜这个“他们”应该是指沈晋的父母:“叔叔阿姨也来了?”
“嗯。”沈晋点头,笑容有些不屑,“说是没进过大学,要来看看,切!”
秦央曲起手肘去撞他:“开心就直说吧,又没人笑你。”
沈晋憋着的笑才不好意思地显了出来。
家长们忙完后又依依不舍地嘱咐了一阵才退场。房间里的少年们起初还各自为营,坐在书桌前拘谨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搁。一起去食堂吃了顿午饭,就渐渐放松了下来。
那个穿了一身宽大的球衣,打扮好似NBA巨星的小子睡在靠阳台的右侧床位,迷恋R&B很久,说话都卷着舌头;睡在他对面的那位一脸稳重相,四个人里只有他在整理床铺时给爸妈搭了一把手,后来大家选他做了班长,以后所有人都叫他“老班”;秦央和老班睡一侧,睡在他对面的是个胖乎乎的男孩,笑起来异常憨厚而纯真,两条粗粗的眉毛像极了蜡笔小新,大家玩笑着叫他小新。
沈晋搂着秦央的肩膀,说得豪气干云:“我是他兄弟,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我带了台PS2过来,兄弟们有空给个面子,过来操两盘。我的寝室就在你们楼上,416。打牌、踢球、泡马子,都叫我一声,随叫随到。”
众人的热情都被他挑起,纷纷表示欢迎。等到一起去开班会时,四个人已经勾肩搭背,连各自在寝室的座次都排好了。
班会上也无非是辅导员先发发言,然后大家轮流上台做自我介绍。
一个个一边说:“我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特长。”一边又背家底一般把一家一当都摆了开来。
这个说:“我四岁开始学钢琴,现在已经通过了十级考试。”
那个立马说:“我喜欢写书法,曾经赴日本进行过文化交流。”
这个说:“我会小提琴,琵琶、钢琴、手风琴也会一些。”
那个说:“我爱好唱歌,曾是某某合唱团成员。”
有在黑板上现场把自己的名字写成艺术字的,也有拽上几句诗文显示自己的文化功底的。都是刚进入一个陌生集体的成员,谁都不希望自己落在他人之后。
轮到秦央时,秦央说:“我叫秦央,秦晋之好的秦……”
“太液芙蓉未央柳的央。”
台下有人一身粉紫色淑女裙,面如春花,巧笑倩兮。
糖糖。
秦央觉得一阵恶寒自脚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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