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梦往事

“那么你不反对我再来一杯红酒了？”乐羽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落寞，心中一痛，于是玩笑着道。

相信她的心情好多了，至少已经不至于再借酒浇愁，所以司恒伸起手来，招了一位侍者过来，为乐羽童要了一瓶红酒，想了一下，让他拿两个杯子过来。

忽然觉得乐羽童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自己的心里确实还是有些割舍不下对海天的情，所以司恒忽然也很想一醉。

“呵呵，不反对我喝酒了？”

“是啊，我忽然觉得应该让你醉得彻底一点，好让我这个准­色­狼更有机会。”说完还故意坏坏一笑。

被对方啐了一口，他很顺利地又一次看到了红艳的脸颊。

“才说你不是好东西呢，你就来劲了，看来我要考虑考虑是不是把你请出家门，免得才出狼窝，又入虎|­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这种感觉好极了，口气也随之轻松起来。

“似水流年，秋月无痕，多情总道风雨寒。岁月如梦，别乡情却，无情却笑天亦蓝。”感受着红酒入喉的那丝温暖，司恒有些惬意，高兴得随嘴吟起歪诗来。

“你很乐观。”

“豁达是一种很好的习惯。”他再次品尝了杯中的红酒：“我们生活的这个都市里，每天都有人不开心，每天都有人遭遇挫折和不幸，既然拥有生命，何不开开心心地笑对每一天呢，所以，我从来只是将烦恼当作人生旅途中的水坑，能跳过去就跳，不能跳过去的时候，就要带着一颗快乐的心趟过去，你会发现，前方就是你要寻找的幸福。”

乐羽童的眼神有些乱，此刻的司恒，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叫坚毅的东西。不可否认，那幅带着眼镜的面容，很有吸引力。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豁达就好了。”她浅浅一笑。

“豁达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当然，有时候人是要有过一些经历才会慢慢成长起来。”看着侍者为两人斟满酒杯，他示意乐羽童也拿起一杯酒，轻轻一碰，浅酌了一口。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很有经历。”

“呵呵，是么，我给你这种感觉么？”

“是啊，对了，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你……有女朋友么。”

司恒的手明显一滞。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话？对不起。”看着那双忧郁的眸子，乐羽童不知道今夜都心痛了多少次。

若萌，你……在那边还好么……

司恒的心中涌出了久藏在记忆中的柔情，往事如窗外的秋风般，悄悄掀起那些尘封在岁月中的碎片。

“小恒，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家乡，泪不叫泪，叫云雾，相思不叫相思，叫烟雨！多么的伤感啊，你能不能为我写首诗啊，就用云雾和烟雨写首诗，好么？”

朦胧的泪眼中，依稀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司恒痛苦的吟道：

“云雾香飘清风间，

化作烟雨断人眠，

夜半惊醒觅芳踪，

似有伊人卧榻前。”

“哇，小恒，写得真好啊，我好喜欢，这首诗送给我吧，我会记住你，在心里永远地记住，你可不要辜负我哦……”

“我会的，若萌，我会的，我会用我这一生去疼你爱你，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小恒……”

“若萌，我发誓，我会用这一生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你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

若萌，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的承诺，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若萌……

“司恒，你怎么了，我是不是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泪眼中，模糊的脸庞终于清晰，是乐羽童那张带着担心的脸。

“哦……没什么，我刚才想起了一些旧事，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发觉自己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他有些尴尬地松开：“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女朋友……”她有些艰难地问道，心中一片黯然。从他刚才失态的神情上看，他一定有一位他深深爱着的女孩，那份真挚的感情，做不得任何虚假。

“是的……还是要对你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能……跟我说说她的事么？”不知为什么，她很想了解他多一点，哪怕那些事自己并不一定有资格知道。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起了我……我的前女友。”

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滚入胸腔的淡淡火热，稍稍冲淡了那丝心痛的感觉。

“你的前女友？她离开你了么？为什么你们会分开。”明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乐羽童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态。

“因为……她死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司恒很想控制自己的泪囊不再惊扰那本已不堪负荷的双眸，但却毫无作用。

…………

“我真的不该问的，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是不是很差劲？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看着面带痛苦的司恒，乐羽童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伸过手，将他的泪水拂去，却没舍得放下，而是抚摸着他的脸颊。

抓住了她停留在自己面颊上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俯在肩上，司恒没有再抑制自己的泪水。

四年了，这四年来，自己从未忘记过那张如花的笑颜，从不敢碰触那最脆弱的心灵深处。此刻不经意的惊扰，却让他再也无法控制感情的洪闸。他需要宣泄，将自己内心里最愧疚的痛发泄出来。

不再言语，乐羽童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的抚摸，默默地陪着一起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