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几乎瘫在地上的SUSIE泪如雨下。她的痛,她的苦似乎这个时候才到了极致。刚才傲然拒绝时的清冷气势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被无故抛弃后的不知所措和痛彻心扉的悲哀混乱。
她就这么软软的靠在黑暗的角落里,环抱着自己,哀哀的悲泣,一点一点感受到温度的离去。熟悉的绝望气息开始慢慢包围住她,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从纤细身体里溢出的黑雾渐趋浓厚。SUSIE一动不动到,或许察觉了却不想阻止,她那痛到几乎从身体剥离出来的灵魂冷冷的看着那些如黑色细线般的丝丝缕缕一点一点的裹住放弃挣扎的女孩,看着木然无觉的身体毫无反抗的沉入黑暗。
寂静墓园里的小女孩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她虽然知道死亡代表什么却还是无法就此接受。毫无真实感的噩耗让她总以为这不过是噩梦一场,白色墓碑上的温暖笑靥熟悉的让人心疼,她几乎也被定格在这墓碑上,可以忽视时间的流淌静静的回忆里陷入沉眠。
SUSIE似乎开始动心,不远处的浓云此刻看起来也不那么压抑了。她被吸引着,试图放弃一点一点的掌控权,不愿再去承受更多。以前的伤痛尚有一份温暖可以依存,如今,只剩下空荡荡一片苍茫,徒留她孑然一身。
慢慢包围上来的迷雾,私语着,诱惑着,等待最为甜美的食物自投罗网。它对着年轻的生命许下完美的诺言,让她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渴盼已久的美味。
斯莱特林地窖的不起眼角落,轻微扭曲空气里,暗藏在细小波动中的刀锋微微滑动,等着随时给陷落的生命致命一击。
不知危险悄然而来的SUSIE直到被心口一阵刺痛惊醒才找回一丝理智。殷红的血液从胸口的印记里慢慢渗出,在染过不大的印记后又悄悄止住。连一个止血咒都没让她用上。
与此同时,霍格沃兹中部的校长室里,摊在宽大书桌上的古旧书籍闪过一丝可疑的银光。坐在一边的白发老人在银光全部没入后凑近被翻开的棕色书页。映着古老魔法符咒的暗纹,清晰的显示着千年前由人类和古老生物签订的魔法契约。人类的签名安分的在火焰和落叶的带领下漂浮着,只有位于最前方的环形标记,银芒顺着原本并不明显的红色暗痕慢慢吞噬掉侵入的阴影最终填满繁复图案上的所有线条。
摘下单片眼镜,霍格沃兹的校长先生一改人前的疯疯癫癫,带着罕有的沉重深深叹气。前两年刚看见这本已经传承了千年的古老典籍出现异变时,还以为自己终于到了老眼昏花的年龄了。但那越来越清楚的内容和多年前接任时前任校长的语重心长,邓布利多不得不做出最为残忍的选择。
一个麻种出身的格查尔就够惊人的了,如果这位千年内第二位的格查尔变成亲斯莱特林分子还不算糟糕,那么要是让还未死透的黑魔王发现他的前下属有了一个格查尔恋人的话——梅林啊!再给他十个救世主也不够用!
眼眸中已然清明起来的小女巫渐渐重新找回了理智。既然血已经止住,她也就没有付诸太多关心。出现她身上的诡异现象已经太多,无所谓再多一个了。
冷水泼面,看着镜子里狼狈的面容,还有顺着下颚滴滴答答的水滴,愤怒和不甘在镜中的茶水晶里开始燃烧。那个该死的黑蝙蝠,既然如此对待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书桌旁边,不知何时飞来的球球安安份份呆在自己栖木上,刚才颈上竖起的翎毛已经平复。种族特有的浅棕色双眸跟随主人的身影来回转着,还是时不时讨好的咕噜两声。
将简单的信件折好,缚到球球脚上。从地窖熟门熟路飞走的猫头鹰振翅而去,很快变成消失在云间的一个小点。
接下来的日子里,等着回信的SUSIE以一种淡然的态度去面对不那么美好的七年级生活。值得庆幸的是,药剂师考试和NWTS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每天奔走在各个教室之间,埋没与论文海洋之中的斯莱特林女巫只有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才有喘息的机会。今年的新教授来自遥远的美洲大陆,以新魔咒和新技巧著称。
“不过是些偷懒的小把戏”,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新级长艾弗里斯冷冷评价。
这些小把戏带给了SUSIE放松的时候,这就够了。更不用说,有一些的确好用。
最为煎熬的魔药课,SUSIE没有选择坐到最为偏远的角落。她在老位子上默默的完成SNAPE教授布置的各项任务。喜欢来回找茬的刻薄教授在路过她的身边时总是一言不发,而早已习惯自己独立操作的小女巫,一开始就没有寻找搭档的计划。霍格沃兹的魔药学教授忽视的不仅仅是她的存在,还有她的努力和成绩,她不想连累别人。
自那晚谈过后,SUSIE再度恢复了对魔药学办公室的固定拜访。没办法,谁让喜欢关人禁闭的SNAPE早再去年就把她的课余时间和工作内容预定了。就算SNAPE想反悔,也拿每次都能提前在办公室里等他的SUSIE没办法。
当然,办公室门上的美杜莎没有玩忽职守,她只是——
给SUSIE抛过去一个足够电死媚娃飞眼,蛇身美女好心情的在门上扭扭自己的小细腰,哼着不为人知的荒腔走板就是不愿意开门。
从月见草到凌夜兰,从非洲树蛇皮到美洲电鳗的胡须,SUSIE在报出一连串的药材名字后没有得到美杜莎的任何反应。
小斯莱特林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对方明目张胆的挑衅,见四下无人,一下子靠近,用魔杖抵住美杜莎的脖子,咬牙切齿:
“如果再不给我开门,当心我告诉西弗勒斯你每天唱的都是些什么内容!”
僵硬的美杜莎显然听懂了她的话,不过却没有相信,这从她不屑的眼角就能看出来了。
“让我想想,三天前是‘西弗的长袍滚滚的云’,昨天是‘西弗的眼角电闪雷鸣’,今天好像换新词了?‘不开不开就不开,猜对也不开,反正就不开’?”小女巫狞笑的凑过去,“不知道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发现他有一位跨种族的崇拜者后,会不会欣喜若狂。”
美杜莎的震惊已经无法表达了,头上一丛丛直立的细蛇都随着她的表情僵硬起来,被抵住咽喉的半身美女只能选择点头或者摇头。
“下次,如果再这么故意刁难,我不介意去霍格沃兹厨房做一道材料现成的‘酱爆椒盐蛇’,虽然是条老蛇,下了锅加了油盐酱醋一样算得上美味。听到了没有?”
点头。
“如果你让任何别的人知道我可以听懂你那些内容比巨怪做梦还荒诞无聊,音调尖利刺耳同爱丽丝夫人的尾巴被踩住时的叫声,我也可以考虑一下用霍格沃兹的校产做某些古老魔药的试验,同意么?”
点头。
“真乖,慢慢看门。对了,别再惦记西弗勒斯了,他是我的。哪怕你只是一条蛇,也不行。”
拍拍美杜莎冰凉的脸颊,小女巫松开魔杖,慢条斯理的进入豁然打开的木门。看门的美杜莎热泪盈眶,就算是斯莱特林也不能这么威胁他们院长的看门魔物吧?还这么威胁老人家,真不可爱。
但是,刚刚吃过亏的半美女,非常识相的只在心里嘀咕,没敢坑半个字出来。
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女巫再次进入无比熟悉的办公室,在自己的小书桌上摊开魔咒课论文。弗立维教授给这些即将参加NWTS考试的孩子们布置了长度恐怖的论文,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满足这个负责任的小个子教授在课业上的各种要求。
今天下午最后两节没有课,图书馆里已经人满为患,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从来就不是写论文的好地方,而SUSIE根本不想去别的空教室去完成作业。魔药学办公室的环境和气氛很合适,而能让某人感觉不舒服,这一点让小女巫的心情意外的高昂起来。刚刚威胁过某生物的年轻女士甚至在阴冷的办公室里轻轻哼起了歌。
十英尺的论文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地窖的门被猛然推开。
抬起头,瞄到门上的古老魔法生物早已不知所踪,SUSIE挑起一边的嘴角,优雅行礼。
“晚上好,SNAPE教授。”
阴霾的黑色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温文尔雅的年轻女子,SNAPE狠狠的皱起眉头,看起来像是忍耐之后才开口。
“SUVARI,我确切的记得自己并没有给你出现在这里的许可。那么因为你私闯教授办公室……”
似乎在考虑如何的惩罚才能让自己心满意足,高大的黑发男巫如果不在半路转开眼神会更有压迫力。
“事实上,是为了上学年您布置的禁闭,先生。”不紧不慢的打断对方的话,尚未成年的斯莱特林女巫脸上的遗憾表情比她教授脸上的更明显。
呃……的确如此。
SNAPE显然是想到自己当初是如何通知躺在医疗翼里的小姑娘因为过于愚蠢的行为透支了她接下来所有的课余时间。但是不愿就此罢休的男巫很快找到另一个切入点。
他把手上的物品放下,走到自己的大桌子边抱着胸挑起一抹假笑:“我不记得我给过你任何口令,那么,你的行为仍然可以定性为明目张胆的私闯行为,为此,三个星期的禁闭,和费尔……”
“我说出了口令。”继续写论文,完全无视对方的尖刻。
“……什么?”
“我说……我是说了口令才进来的。”带着点不耐烦,眼睛还盯着借来的参考书。
“说谎!”
“有没有说谎,问问那尾看门蛇不就行了么?”似乎不相信对方连这点都没想到,小女巫轻描淡写的语气足以让霍格沃兹的魔药学教授脸部肌肉抽搐三次。
咬牙切齿偏又发作不得的魔药大师恨恨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他真的努力了,而对方平静冷漠却又疏远客气的模样更让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既然这样,就更彻底一点吧。
“那桶箭毒蛙,全部把他们的毒腺剥出来!”
新来的材料活蹦乱跳,脊背上的脓包含有剧毒,一只蛙的毒素就可以放倒一只成年大象。
先戴上龙皮手套,因为要防止吸进因腺体破裂迸发的毒雾,所以还得戴上冰海鳐鱼皮的口罩。SNAPE在看到那副总是让他更加愧疚的容颜被挡住三分之二后,才稍微觉得好过了点。
默不作声的在操作台上细心工作。犀利的刀尖准确的扎入毒蛙肚皮,直上咽喉利落的割断动脉。再沿着肌肉深入,从细小的心脏背后挑起比米粒还小的毒腺,顺着旁边的微末神经慢慢划开,连着包裹的薄膜一起剥下。一会功夫,旁边的培养皿里已经有了好些个如迷你珍珠般的腺体,带着血丝却泛着润泽的幽光。
工具和器皿接触时的声音成了SNAPE批改作业时的背景音乐。半长的黑发挡住他瘦削脸庞,大大的鼻子几乎碰到了那叠厚厚的论文,幽深的黑曜石在阴影中渐渐放松。本来在羊皮纸上用力划着的羽毛笔渐渐缓和了下来,甚至偶尔还停下来片刻侧耳倾听。
一个不经意的忘记了时间,一个根本就无暇去看时间,等到SUSIE从那桶毒蛙中抬起头来时,宵禁时间早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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