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几时出生,便连郭奇祸也是不知,这素未谋面的瞽目老者却从口中说了出来,郭奇祸和凤凰均都大感惊奇。两人对望一眼,郭奇祸心道:“这老者当真非同小可,我和阿凤刚刚来到镇上,他根本无从得知阿凤的出生时辰,难道他真的能够未卜先知?若说他是胡乱猜的,却又如何猜得这般准法?”江湖术士摇卦卖卜的言语,若是细细推论起来,定能找出破绽。而这瞽目老者不使任何探问技巧,直截了当的说出凤凰的出生时刻,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郭奇祸此时便是想要不信这位老者具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也由不得他了。
只听老者又道:“三日之内,这位姑娘必有血光之灾。这位姑娘须得躲在黑屋之中,三日足不出户,方能消灾解难。”郭奇祸不禁半信半疑,只得答道:“多谢老丈指点。”老者道:“三日之内,这位姑娘不能进食,只喝清水便可。小友乃是纯阳之身,而这位姑娘乃是纯阴之身,阴阳之道,水|乳交融,若是共处一室,阴阳互侵,小友的阳气必然对这位姑娘的纯阴之身有所影响。因此小友不能和这位姑娘同处一室,三日不能和这位姑娘见面。切记切记。”老者说完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大堂的门口走去。
郭奇祸望着老者走向门口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老者的言语,实在荒谬,但不知为何,却又觉得不能不信。这老者与他们两人素不相识,说完之后便即走人,看来不是为了钱财才捏造出这样一番没头没脑的言语的。只见老者撩起门口的棉布门帘,外面的风雪立时裹进大堂里来,老者走出门外,门帘随之放下,老者的身形隐没在门帘之后。
凤凰脸上有些苍白,道:“你相信他的话么?”郭奇祸道:“若说不信,他又怎能把你的年纪和出生时辰说得那般准确?”凤凰抿起小嘴,道:“我却偏偏不信,他能说出我的年龄和出生时辰,其中必有古怪,只是我们一时猜测不出罢了。我才不要三日之内躲在黑屋之中,更不要你离我半步。至于清水是要喝的,人如果不喝水的话,不是要被渴死?饭菜更要吃的,三日不许进食,我岂不是要被饿得扁了?”郭奇祸正色道:“阿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性命攸关,不要任性,我看还是依着老丈的嘱咐去做为妙。”凤凰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偏偏和你寸步不离,我们这就上楼休息。”也不等郭奇祸答应,起身离椅,向楼上走去。郭奇祸相处非只一日,知道凤凰的性子极是执拗,一件事情做了决定之后,任你九牛二虎之力,也是休想改变她的主意。郭奇祸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我的姑奶奶,依了你便是。不过我们总得吃过晚饭之后,再去休息不是?”凤凰这才想起,来到客栈之后,自己只是喝了一碗热水,至今没有吃饭。凤凰“噗嗤”一笑,回转身来,坐回原位,道:“只顾着和瞎眼老头较劲,却忘了吃饭。”又道:“吃过饭后,我要搂着你的脖子入睡。他说三日之内,不许你我接触,我偏偏和你睡在一起,紧紧挨着。”
郭奇祸吃了一惊,呐呐道:“你……你要搂着我的脖子……入睡?”凤凰不由脸上绯红,眨着眼道:“你不许胡思乱想,我搂着你的脖子可以,你若是胆敢稍微放肆,我一辈子不理你!”郭奇祸咽口唾沫,脸上也是一红,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郭奇祸乃是正人君子,莫说冒犯于你,便是一些歪斜念头,也是从未有过。”凤凰脸上更是晕红,眨着眼睛看着郭奇祸的脸孔道:“我知道你真的敬我爱我,更加相信你的人品,不然我怎么会……怎么会被你这个大骗子拐骗到这里?”
当夜两人并肩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凤凰没有当真搂着郭奇祸的脖子入睡。两人都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敢稍动。凤凰忽然说道:“你在想些什么?”郭奇祸吃吃道:“什么也没有想?”凤凰道:“真的什么也没有想?”郭奇祸道:“我只是紧张,紧张得连想事情都忘记了。”凤凰忽然伸出双臂,钩在郭奇祸的脖子之上,一头秀发枕在郭奇祸的脖子下面,道:“我和你走了这么多日子,我爹爹在家里,一定气得胡子也翘了起来。”郭奇祸只觉阵阵芳香,温柔满怀,道:“我一定要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忍不住双眼湿润,流下两行清泪。
凤凰听得郭奇祸语声有异,恋人之间,最是心有灵犀,她抬起枕在郭奇祸脖子下面的乌发,用柔软的脸蛋在郭奇祸双眼之间擦了擦,道:“不许哭,大男人动不动便哭鼻子,丢不丢人?”却是在用脸蛋为郭奇祸擦泪。郭奇祸木头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敢稍动,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窝之中冒了出来。只觉几滴水滴落在脸上,知道凤凰也在流泪,滴滴泪花落在自己脸上。凤凰道:“我很担心爹爹的身子是不是被我气得坏了。”郭奇祸道:“你后悔么?”
“我不是后悔,只是生气自己,不该惹他老人家生气。”
郭奇祸道:“我一定要在太平镇中发财,然后带你回去,正式和他老人家求亲。”
“其实你不用发财,也一样可以求亲的,我爹爹满腹经纶,从来没有门户之见。你是乞丐也好,你是阔少也好,只要人品出众,他老人家就会答应。”
“他老人家虽然没有门户之见,但我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总不能一穷二白的和他老人家求亲。”
“这些我们暂时不说。你的名字须得改一改,‘奇祸’太不吉利,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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