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天空浊然,死气沉沉,过了一晚上,这天一滴雨水也不曾打过,颇有暴风雨来临的紧张气氛。不过,初春时节,闹不起大风大浪,倒不必担心。户外的光线暗淡,阴霾的让人心里憋闷。
济州官学的私试就是在这么一个毫无生气的日子里举行了。差不多的学生都于昨天下午抵达官学,只有极少部分人在今早匆忙赶来。
华安悠然到了炉亭,令他惊异的是,四斋的学生全居然聚集在外,窃窃私语,间杂着一些疑问:“怎么回事?”又是摇头,又是惊叹。
公孙鹏眼尖,挤出人群,一脸的愁眉苦脸,诉道:“华斋长,你快看,有三个监考,今天的考试死定了。
“对呀,往年的考场只置一监考,即便是公试也无须如此严格呀!”
还有一点更怪的事,往年私试学里会派人搜身,以免学生作弊,夹带小抄;可今天,门口空空荡荡,居然没人!便使得众人心生犹豫,踯躅不进。
“你们这般乱纪的学生,还不进去,要等到什么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却是郑教授负手走来,眉宇凶煞狰狞,好是可怕。
华安轻轻拍了拍公孙鹏的肩膀,寻思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作弊的事情传到了教授耳里。”
众人唬了一跳,急忙鱼贯而入。监考分别是蒋呈、颜九儒,还有一名外斋的学究,叫熊言。蒋呈在前,颜九儒在后,而熊言却是坐在中间。单是蒋呈一人便眼观九路,耳听八方,再添两员监考,众人暗暗叫苦。
郑教授气哼哼地走到讲台上,正眼扫视一圈,沉道:“古人云: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谁能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
底下一片默然,没人能答。几个稍微晚一步到达的人,见教授满脸阴沉,怯懦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郑教授转头喝道:“站着做什么,快进来!”
那几人毛骨悚然,吓得连连称是,进屋寻座。郑教授顿了许久,翘立的眉头终于放下,语气仍然严肃:“便要开考了,老夫也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念你们初犯,老夫已命斋仆将你们书桌底下的小抄通通取出来,此次可以既往不咎。但若发现谁有藏匿,必将严惩不贷,立刻卷铺盖回家去,济州官学没有这样的学生!”
他的胡须微颤,显然非常生气。昨天听闻四斋集体作弊时,大为震惊,暗想事态严重,好在还没开考,犯不着张扬,低调处置便是了。顿了顿,又对蒋呈道:“蒋老师,可以开考了!”
说罢拂袖而去。作弊小组并没有恐慌,平静地看着郑教授离去,因为他们早便防患于未然。昨天华安叫众人塞进凹槽处的纸团,并非小抄,而是作业纸,随便撕抄写的纸张塞了进去。
华安斜视一眼,和贾戴的目光正巧交接,冷冷地一笑,早就猜出是贾戴捣的鬼了。贾戴心慌,连忙低头,暗道:“奇怪,怎么大家都没有反应,按理说紧张才对啊!”
作弊小组互相对望一眼,长吁口气,好在昨天没把小抄贡献出去,否则今天怎么死都不知道。然而,面对三名监考,众人心底发虚,第一计划是按照固定路线传递答案还没实施,便要宣布夭折。第二计划:随机应变。看这状况,具有相当大的挑战。明里暗里,众人目光齐聚华安,征求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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