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探究。

明亮清澈宛如湖水的双眸里，所有的期待与兴奋在瞬间消散。

五雷轰顶。晴空霹雳。

清浅木然的望着皇帝，那张近似天神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吸引力。

“怎么了？不舒服？”皇帝抬手，扶住清浅单薄的肩，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是谁都无法捕捉的光芒。

清浅拂开了那只扶住她的大手。

希望，自由，都成了梦境。

她最终还是被当做上官灵，回到上官灵的命运轨道上来。

“为……为什么？”她呢喃，仿佛受了什么伤害，“我不要……”

“你说什么？”皇帝眯眼，殿里静得可怕。

“我不要，”清浅推他，“我不要做妃子，我不是上官灵——我不要跟她一样死在这种地方！”

“你们都退下，”皇帝冷声的命令打断了宫女们好奇的目光，直到人退尽了，他紧皱的眉才舒展开来，轻声说：“朕知道你不是她，你也不会死。”

“不要！”清浅开始喊，“我不要害别人！我不要害人！”

她的目光里满含着惊恐，望着他。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怎么会害人？”皇帝声音低沉的安慰她。

“上官灵就是这样……做了你的妃子……陷害别人……被别人陷害……”清浅仰起头，恐惧与焦急之中忘记了尊卑直呼他的名字，“端木祈，这里都是勾心斗角，我不要做妃子……”

“朕不会让你卷到那些是非里的。”皇帝的脸上是少有的耐心。

“不行……我不要做妃子……”她绝望的哭出声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有一个爱人……只能有一个爱人……”

皇帝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在我们那里，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爱人……”

“朕已经决定了。”皇帝一字一顿。

清浅望着他刹那间变得冷冽的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用了上官灵的身体，现在又做了另一个上官灵，在这个步步为营勾心斗角的宫廷里，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牺牲品……

那一刻，在无以复加的慌张中，清浅看见了周乾允的脸，他淡泊儒雅的笑容不沾人间烟火，喊她“赵清浅”。

她曾经因为那一句轻喊决定忍住孤独与悲伤在这个世界上走下去，而现在——现在，她再也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