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清浅动了动，原来天已经黑了。

大殿的门被推开。外面宫灯的光芒泻进来，照出皇帝高大的身影。

虽然离得远，清浅还是能看清楚他的脸，丹凤眼含着笑意望着她，微薄的双­唇­紧抿着。

他走过来，把坐在地上的清浅抱到榻上，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

“你不要离开。”

清浅望着他凌厉的眉眼，淡淡的笑了一声：“你怎么患得患失的。”

“朕怕你离开。”他摆弄着她袍子上的一块玉饰。

“那么，”清浅想了一会儿，“我来安慰你一下吧。”

“嗯？”

“我来安慰你一下，让你不再患得患失。”

“准奏。”皇帝说。

“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清浅任他抓着手，“今天说给你听。”

“快说。”皇帝捏她的下巴。

“我爱你。”

昏暗的大殿里，她的声音轻的像是要被风吹走。

俊朗的皇帝怔怔的看着她，忘记了开口。

“端木祈，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那里，会把爱上别人的人比作犀牛。”

他曾在阳光挥洒中抱住她，喊她前世的名字，承诺会爱她。

“因为犀牛是看不清周围的。”

安静的大殿里，他曾经神­色­疲惫的看着她，对她笑。

“我以前，会惦记周乾允，会觉得离王好看，会好奇那个端木北究竟是什么长相。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好像忘了他们。”

伤口的瓷片被挑出来的时候，她疼的只会喊他的名字。

“我只能看到你是笑着还是在皱眉，只能想我们是一起看书还是去湖边坐着，好像生活在一个只有我们的世界里，周围一片模糊。”

她在他的衣袖上写下许多的情诗。

“我一直都恨命运，把我带到这个世界里，让我丢了我的父母和朋友。可是，现在不恨了。爱上你以后，就不恨了。”

她推开人群，慌乱的扑到他的身边，她俯下身，嘴­唇­贴上他流着毒血的伤口。

“因为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所以，你不能骗我。”

他把刻着端木祈的戒小心的套到她的无名指上，那个时候，是多么幸福。是多么幸福。

皇帝怔怔的看着清浅，想说什么，她却捂住他的嘴：

“不要跟我保证，在这整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夜里就寝以后，清浅像往常一样说：“讲故事时间到。”

皇帝没有出声。

她接着说：“你还记得卡农吗？”

“记得。”他应。

“卡农代表规律。”

“嗯。”

“我以前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规律，总觉得如果人一辈子如果每天都过类似的生活，一定很没有意思。”

“朕也讨厌。”他的声音很低，“可是现在不了。”

“我也是。现在觉得有规律真好。早晨吃饭，上午作画写字，中午吃饭，下午读书看湖水，晚上讲故事。”

“清浅，”他像是在害怕什么，“朕想要个孩子。”

她踹他一脚。

皇帝侧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