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睡了多久了？”烟罗红着眼，轻声问当值的小宫女。

“圣上自昨日就寝至今不醒。”宫女战战兢兢的问：“要宣太医进殿吗？”

“不必了，你下去吧。”烟罗侧头，抹去泪水，走到龙榻边低声喊：“陛下。”

俊朗的男子睁开眼，声音清冷，他说：“朕睡不着。”

“请陛下节哀……杨统领已经又派了一批人去搜山了……一定会……一定会找到娘娘的尸身……”

皇帝看着烟罗，认真的问：“是不是她不愿意回来了？”

“不会的……一定能找到的——您一定要保重龙体……”

“她就是不愿意回来了，”皇帝盯着上方，声音很低，“她恨我。”

“娘娘愿意为您去那里，她……她不会恨您的。”烟罗安慰他。

“你不知道，”皇帝绝望的笑了一声，“她成全我，是为了跟我恩断义绝——清浅她，不会再愿意见我了。”

“您不要这样想——娘娘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也希望您保重身体的……”

“真的有­阴­间吗？”皇帝突然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会是什么样的？”

“民间的人都说，­阴­间关着许多孤魂野鬼，是很黑的……”

是很黑的。

她说，你不会愿意陪我去那里的，太黑了。

赵清浅，你说对了，我为什么要愿意。

当我问你，一个人实在忍不住犯了一个错误，如果能找到一个理由安慰自己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的时候。

你说是。

当我犹豫的时候，我没有办法的时候，站在悬崖上就要踏空的时候，你跟我说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