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镇上后,父亲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纸人张的住所,这是一座看起来很旧的老房子,坐落在镇西头一个偏僻的地方,房后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没有院墙,房前堆着不少成捆的竹篾芦苇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没扎好的花圈架子房架子什么的,东一处西一个的散落着,父亲刚把驴车停稳,就听到从屋里传出一个很中性的声音:
“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
父亲心想,这人耳朵倒挺灵,将驴拴到旁边一棵树上,提着鸡和鸡蛋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光线有点暗,陈设很简陋,感觉冷冷清清,居中有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桌旁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应该就是纸人张了,但见他三十不到年纪,平头浓眉,皮肤白皙,浑不似乡野民夫。
纸人张缓缓抬头,扫视了一眼父亲,双目之中精光四射,淡淡的道:
“看来朋友找我不是定做纸活儿的,必有要事…”
父亲见纸人张仪表不凡,谈吐文雅,且一语道破他的来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
“求先生救救我家娃子…”
纸人张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扶起父亲将他让到椅子上坐下,然后道:
“老兄不必如此,有何难处坐下说话…”
父亲抽泣着将我的怪病,发病的症状等等告诉了纸人张,希望他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事后必当重谢,纸人张听后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后道:
“救人性命是我的本份,即然你不是来定做纸活儿的,还请将鸡和鸡蛋拿回去吧,我分文不取,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跟你走一遭…”
说罢就站起身来,父亲要把东西留下,纸人张硬是不收,父亲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也就没有再坚持了,同纸人张一起,坐上驴车,往家里赶去。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家,屋里坐了不少街坊邻居,纸人张嫌太吵,让父亲劝走了乡邻,然后来到我的床前,他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用手试了试我的气息,表情显的很凝重,父母提心吊胆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纸人张对我检查一阵之后,命父亲取来了一碗酒,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在我食指上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到酒碗里,这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滴血入酒即溶,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纸人张点点头,终于开口了:
“这孩子的确碰到了脏东西,我们正常人的血滴到酒里会久久不散,而他的血入酒即溶,这种现象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明确的告诉你们吧,是有鬼魂看上了你家孩子,想把他带走…”
父亲听后脸色马上变了,颤抖着问:
“那…那…还有救吗?”
纸人张很镇定的说:
“不用怕,我自有办法解救他,我现在需要二十根竹篾,芦苇也可以,每根都要筷子粗细,一米左右,一般长短,还需要笔墨和宣纸十张,另加一碗浆糊…”
父亲长出一口气,心说这好办,马上跑到村东头芦苇荡照纸人张说的,弄了二十根芦苇,又跑到村支书那里借来了笔墨宣纸回到家中,母亲也已熬好了浆糊。
纸人张接过芦苇后,上弯下折,左穿右Сhā,不一会儿功夫就折了个人形框架出来,用浆糊把宣纸糊上去,再取过笔墨照着我的样子,给纸人画了五官,只一顿饭功夫,一个栩栩如生似我一般的纸人就做好了,把父亲看的桥舌不下。
做好纸人后,纸人张取出银针,又在我手上扎了一下,将挤出来的血分别涂在了我和纸人的印堂,弄好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父亲说道:
“今天天气晴朗,等夜间月上中天之时,把孩子放到屋门口,头露在外面,让月光照到他的印堂上,然后把纸人拿到院子东南角点火烧掉,等烧完之后孩子就会没事了,但要切记,必须一口气烧干净,若是烧到一半火熄灭或者没烧干净,孩子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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