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声响,比先前沉重许多,久久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连地面也在跟着颤抖。此刻,我再没半点怀疑…墙内有人,或者是‘某个’不知名的东西。
忽然,不知是没粘好受震动所致,还是什么其它原因,桌上的蜡烛突然掉到了地上,滚动几圈,差点熄灭。我硬起头皮走上前,弯腰捡起蜡烛。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低矮的旧桌下,似乎有个橱门。
这个发现,再次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手拿蜡烛,壮起胆子,钻进了桌底。橱门涂成黝黑的颜色,就像棺材板…左边裂开一道缝隙,我伸手抠住缝隙,轻轻一拉,‘梆当’一声,橱门掉在了地上。露出的并不是储物壁橱,而是黑黑一洞。不时有丝丝冷风从洞里钻出来,打在我脸上,刀刮一般,里面空气流通。我用手捂着蜡烛,怕被吹灭,所以看不清洞内情形。
洞口挺大,成年人都可以通过,更何况我一个小孩子。我护着烛火,一咬牙便钻了进去。从洞口爬入后,依然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就像进入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里,两旁都是坚硬的木板,头顶则是漆黑一片。我试探着举起胳膊,小心翼翼站了起来,上面空间很大。终于,我站直了身子。忽然,一股阴风吹来,蜡烛差点熄灭,我死死护着蜡烛,闭上眼睛,猛打几个冷颤。
阴风过后,四周恢复死一般的宁静。我缓缓睁开眼睛,摇曳的烛火下,放眼看去,原来是一个隔间,这间偏房原来是被隔开了的。这时,我想到之前撞墙的声音,于是定一定神,按外面声音来源的方位,向左手边看去,依稀看到那里好像吊着黑黑一物,离的远了,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要想看清它是何物,便只有靠近些。我刚刚抬脚,便踢到硬硬一物。哦,忘了我在一个箱子里,两旁有木板了…我低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箱子,竟是一口大棺材!而我之前,却是由棺头爬了进来,此刻正站在棺材里我大吃一惊,‘腾’一下便从棺内一跃而出,落在地上。蜡烛火苗儿一阵摇晃,整个隔间忽明忽暗,滚烫的烛油滴在我手上,一阵刺痛传来,令我清醒许多。相比之下,这里不像外面那么气闷,似有通风之处。深吸几口气后,心神略定,我战战兢兢打量四周,地上好像有许多盆盆罐罐之类的东西,加上脚旁这口棺材,整个隔间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间墓室。当然,这是以我现在的感觉。当时的我,不知道墓室什么样。
从外面看,棺材相当陈旧,没有盖子,棺头的挡板被我当作橱门给掀了下来,实在想不透,它为什么会被人摆在这里,堵住洞口。
就在我诧异的打量这口棺材时,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孩子…”
“谁?!”我急忙转身,就在此时,平地刮起一股怪风,蜡烛‘噗’一下,熄灭了。瞬间,我便被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莫名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呼吸,心脏由于缺氧,剧烈的跳动着。冥冥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不由自主向前走去。黑暗中,前面好像站着一个人。
“孩子…你终于来了…”细微的声音,空灵寂渺,似乎是前面那个人影发出来的,又好像来自地下。
“你是谁?”我顿住脚步,下意识问道。
“你见过我的,我是马一刀…”
‘马一刀’这三个字,幽幽传入耳中,霎时变作焦雷,炸的我脑中轰的一声响!
“唉…”马一刀轻轻一叹:“我已经死了,现在和你说话的,是我的鬼魂…”
“啊!”我大吃一惊,倒退两步。
“孩子,你不用怕。只有你才能与我对话,别人是看不到我的。”
“你,你是鬼…你走开…”我吓的哭出声来。
“哼!”马一刀冷哼一声,“你师父那么厉害,还不是没用?教了个脓包徒弟出来!”
“不许你污辱我师父!”一听到师父,我心里安定不少,斥声道。
“算了,你只是个孩子。”马一刀口气缓和,“孩子,我是给人害死的,魂魄被镇在这里。你和你师父要助我脱困,为我申冤呀…”马一刀的声音十分飘渺,说到最后两句时,无比哀怨。
这时,我已经没那么害怕了,明显感觉到马一刀没有恶意。只是心中充满了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呆立不语。
马一刀自顾的诉说着:“孩子,我对不起你师父,我骗了他。我无法自首,因为我杀死了鬼七。其实,鬼七就是马青。他名义上在外面贩布,干的却是倒卖文物的勾当。我们是一个强大的盗墓团伙,他比我入行早。整个团伙有个总老大,不过神出鬼没,我从来都没见过。据马青说,他也只见过一次。团伙中几人一组,分头行动,所盗的东西,除一两件上交外,其余的平均分配。马青拉我入伙,我只不过是负责保管文物,替他寻找买家的手下。他在团伙中的身份,便是鬼七。马青一般拿来的,大多是些毫不起眼的东西。为了不引人怀疑,这些年来,他总是深夜而来,匆匆而返,家都不回。直到有一天,马青拿回一只精美的唐代瓷瓶。他说准备洗手不干了,偷偷弄来这么一件宝贝,卖掉后我俩平分,然后他就带上老婆远走高飞,去过正常人的日子。但我却财迷心窍,为了独占瓷瓶,杀死了他,埋进了乱葬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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