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遍,天已蒙蒙亮了,远处的天际,透出一丝微光。
李剑英背着我,行走在空旷的街面上。路边零星散落着几个店铺,陈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摆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更增几分凄凉。
这就是南荒镇,一个破落的,似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李剑英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就听不远一户人家的破门‘吱’一下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穿一身破棉衣,瑟缩的走了出来。
李剑英心中一喜,迎上前去。
“唉,大哥。”
男人吃了一惊,急忙退回门内,‘哐’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大哥,我们是过路的,想讨杯水喝。”
李剑英喊了几遍门,里面却毫无反应,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一等。”
回头看去,只见男人把门打开一道缝隙,探出半个脑袋,畏缩的望着我们。
李剑英心中一喜,“大哥,我们是过路的,这孩子病了,想讨杯热水,讨点东西吃。”
透过半睁的眼睛,我看到男人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们一番,点头道:“进来吧。”
李剑英连声道谢,背着我走进男人家里。
进屋以后,男人取来热水和半筐窝头。
我坐在椅子上,靠着李剑英。啃了两口窝头,喝了几杯水后,体力渐渐恢复,手脚没那么麻木了。
“大哥,家里就你一个人?”
“嗯。”男人抹一把鼻涕青子,把手筒进衣袖里。
“大哥,向你打听个事儿。”
“嗯?”
“你们镇上那家棺材铺子是谁开的?”
“啊!”男人似乎吃了一惊,脸有惧色,嗫嚅道:“你,你问这个干嘛?”
李剑英心中一动,随口道:“哦,没什么,我家也是做棺材的,眼下需要一批上等金丝楠木。刚才我从那边过来,看到有家棺材铺子,就想去问他那儿有没有,估计主人还没起床,便没上前打扰,准备等天全亮了再去拜访。怎了,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男人环顾左右,似乎隔墙有耳一般,压低声音道:“那家棺铺的主人永远都不会起床了。”
李剑英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起床?”
“死,死了?”
男人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小伙子,幸好你没去拜访,不然的话,可能就没法活着出来了,那家棺铺里面闹鬼。”
李剑英沉思片刻,问道:“主人死了多久了?”
男人伸出五个手指,道:“五个月。”
男人娓娓道来,说那家棺铺的主人姓刘,五个月前,突然得急病死的,他亲眼看见尸体被抬进棺材里的。可不知为何,棺材却没有下葬,而是被摆到了堂屋的正中央…
“从那以后,镇上就不太平了,半夜里,经常会有一些怪声。有人称,晚上看到那家棺铺的屋里透出灯光…”
寒风不断从破败的窗口透进来,男人脸色有些发青。
“那家棺铺老邪兴了,本来地方就偏,再加上这么一闹,白天都没人敢从那儿过了。”
李剑英点点头,缓慢的咀嚼着窝头,“那刘掌柜多大岁数?就没个家人什么的?”
“没有,我们南荒镇太穷,本地的姑娘都往外嫁,外地的姑娘呢,谁也不愿嫁进来,所以,光棍很多。那刘掌柜五十多岁,也是个光棍,没有家人,他本来有个合伙人,姓王,人称老王头。”
“老王头?”
“怎么,你认识他?”
李剑英忙道:“没有,不认识。”
“嗯。”男人卷上一支烟,“那家棺铺本来是他们两家合开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弄掰了,而且再没来往过。”
“哦。”李剑英没有说话了,自顾吃着窝头,想着心事。
吃饱喝足,天色已明。李剑英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疲倦的打着哈欠。来的时候,他看到南荒镇有很多无人居住的破房子,可以避风,铺点干草当可美美睡一觉。
萍水相逢的人家,不便久留,等下天大亮了,又怕碰到李掌柜他们,于是,便向男人告辞。男人倒也客气,拿块布包了些窝头,要我们带着,路上吃。一番客套之后,李剑英带我走了出来,我的腿已经不再麻木,可以走路了。
滴水成冰的清晨,南荒镇上静悄悄的,没有人会起这么早。离开大路,李剑英带着我东拐西绕,尽往窄巷里钻。
走了约半个时辰,离那家棺铺的位置已经很远了,我们终于喘一口气,放缓了速度。
“小师父,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不用叫我小师父,叫我冷儿吧。”
“好的,冷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只能大略把我见到马茹云的经过讲了一遍,李剑英听的目瞪口呆。
“剑英叔叔,你有没有见到我师父?”
李剑英摇摇头,“没有,不过,你师父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从长计议。”
“嗯。”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这条小巷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空地。远处有一户高大而又破落的宅院,门前立着两只斑驳的石狮,一小半却被积雪和杂物掩埋。门前的积雪,没有人为打扫过的痕迹。看样子,这里是一座空宅。
李剑英大喜,带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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