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嫃微微一惊便醒来了,回头望着司马棣有些无措,半晌才有了反应,惊呼:"皇上?章阳宫里花丛极多,皇上不该贸然前来。"
司马棣从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香囊嗅了嗅,微微一笑,"花丛才能吸引蜂蝶,朕就是闻着花香而来的。"说完,他将荷包在上官嫃面前晃了晃,"朕这只荷包用了太多年,觉得有些旧了。"
上官嫃愣愣地望着那只碧绿的香囊,拙劣的绣工、彩线略微褪色,那是她十岁时绣的第一个香囊,万万想不到司马棣竟常年佩戴在身。上官嫃伸手轻轻捏住香囊,羞涩地笑道:"太难看了,我还以为早就扔了呢!皇帝……皇上,就让臣妾为你重新绣制。"
司马棣突然将香囊收回掌心,似笑非笑地说:"重新绣制可以,不过这只也不能叫你要回去。"
上官嫃微微嘟起嘴,眨巴着大眼睛,"可是这样的玩意怎配得上九五之尊?皇上还是扔了它吧。"
"岂可扔了?这不是普通玩意儿,可是保命的。"司马棣故意做出一副骇然的神情,赶忙将香囊藏进怀里。
上官嫃面颊酡红,难为情地唤道:"皇帝哥哥,还给我吧,叫人家看见了怎么办?到时会嘲笑本朝皇后连香囊都绣不好。"
司马棣眯眼一笑,眸中流露出点点温情,握住她的手问:"那你准备何时跟朕回去?"
上官嫃怔了怔,望着瓶中几枝灿灿的掬花,垂目道:"臣妾想在此为母亲守丧。"
"朕知道你心中有些事情无法释怀,但你一向明白事理,不该像孩童一般使性子。不如我们来约个时限?"
上官嫃傻傻地望着他深邃迷人的眼睛,"什么时限?"
司马棣抚了抚她发髻上的流苏,在她柔嫩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小声说:"就以一年为限,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做真正的结发夫妻。"
上官嫃羞怯地垂下头去,手心微微沁出汗。她脑中忽然晃过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兜肚,脸颊滚烫。合卺的时候穿上它,就能怀上龙胎……真的要为他生个孩子么?她红着脸撇头看窗外,司马棣将她每一刻的神情都收入眼底,一张俊颜上绽开了弥足珍贵的笑容。
时至秋末,太液池边满目败红衰翠。冷风清爽,上官嫃衣着简朴,在池边慢悠悠走着,一面用双手捂住脸颊小声问:"这样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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