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轶静默片刻,命所有人都退下了,俯身贴近司马琛斧凿刀刻般的面庞,压低声音问:"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司马琛怒目圆睁,"你在胡说什么?"
"他好歹是你弟弟,是我叔叔,你怎么……"
不等司马轶说完,司马琛便粗喝道:"住口!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气魄,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司马轶却并不收声,继续说:"若不是你心虚,为何将从前服侍皇上的戴忠兰几人通通贬到浣衣局去?"
司马琛毅然道:"我若真的心虚,便会要了他的命!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下毒一事根本没法追查,连宪帝的尸首都毫无下落,你难道要像外面那些人一样来质疑我吗?"
司马轶缓缓站直了身子,"你打压异己,迫害宪帝的重臣,手段太过激进,难免落下话柄。"
司马琛拧眉看着他,若有所思。司马轶不紧不慢地转身顺着一溜台阶而下,披着一袭白狐裘的身影刚正不阿。
司马轶刚出了御书房,安书芹自后面追上来,递了个滚烫的熏笼给他。司马轶只是接下揣在怀里,一言不发。安书芹与他并行在雪地里,雪花纷飞,落在发上、肩上,不一会儿便积了薄薄一层。安书芹回头吩咐李武宁赶紧去取把伞给皇上挡雪,李武宁便退下了。
安书芹从容道:"皇上自然不乐意见到我,可有些话,我还是要讲的。"
司马轶微微一笑,"既然知道朕不乐意,安尚书还是要自讨没趣。"
安书芹深吸口气,答:"卑职一朝为女官,终生都只能是这个身份,即便相伴在摄政王身边,也丝毫影响不到你母妃的地位。"
司马轶扭头盯着安书芹娴雅出众的面庞,淡淡道:"一个女人所期盼的地位,是在那个男人心里排第几。母妃出身再高贵,也霸占不了父王心头那一席之地。"
安书芹微微有些心烦,匆匆道:"皇上,请听卑职说完。上官太后出家道观已成定局,她这辈子不可能还有第二条路,请皇上收回心思,好好为自己打算。立后之事宜早不宜迟,后宫之主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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