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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相思苦!

“太晚了。”还是宁可先清醒过来。“再见吧!”

她的声音并不激动,也不高亢,但那种诀别的味道却是明显而浓烈的,他不可能听不明白。

“再见。”他机械地、无力地重复。“再见。”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终于,他有所行动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就像一个走向刑场的囚徒似的疲惫而绝望地走出了她的家。

宁可躲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这熟悉的、孤独的身影慢慢地消逝在路的尽头,他种种的好就如同电影镜头似的在眼前一一闪现,她的心就开始刀绞般地一阵痛过一阵了。

“谢谢!谢谢你!”她喃喃低语:“项毅,谢谢你!”

此时,有一滴水珠似的东西在宁可的脸庞滑动。是雨吗?可天边的太阳还没有落山呀!这水珠很快就滑进了她的嘴角,湿湿的、热热的、咸咸的,竟然是———泪!

她居然还有泪?!自从母亲逝去以后,有将近十年了吧,她就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是坚硬如石或是失去了流泪的功能,没想到现在却……

她不敢相信,然而这泪水却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有温度。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宁可的生活与以往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依然是工作和孩子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及­精­力,似乎一切都是忙碌而有平静的。但是,这其实也就是似乎而已,似乎的一如既往、似乎的平静、似乎的……生活中失去了那个叫作项毅的男人,似乎一切又都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是的,一切其实已经在改变了,只不过这种变化是无法用­肉­眼看得见的,是宁可内心深处不可触摸的伤痛。虽然她的外表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但心里却始终怀着一种出殡的情绪,就仿佛突然失去了生命中一个最亲密的人似的,无比的悲切,却又偏偏是欲哭无泪。可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亲人逝去呀,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呢?难道就因为了一个项毅么?他有这样的重要、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吗?她连自己都有点弄不清楚,就更加无法对人言说了。何况,在她的生活里原也是无人可诉。她唯有将这一腔的哀愁和疑惑默默地埋在心底,一任它去翻腾、去发酵。

但宁可毕竟不是修炼到极至的圣人,这心情多少还是有所流露的,最直接的就体现在了她的琴音之中。完全是无意识的,她所弹奏的竟然都是些悲怀伤情的乐曲,不是《长门怨》就是《蕉窗夜雨》,她弹得是分外的投入与动情,幽幽咽咽、凄凄惨惨的,让听者也有了悲从中来之叹,即便是那些毫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够听出一些个中的愁苦来了。

秦戈当然也有所察觉了。“宁可,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怎么。”

“没有怎么?琴声为什么会这样凄凉?”

“曲子本来是这样的。”

“那就别弹这种曲子了。你再这么弹下去,我这”掬花香“就得改名字了。”

“改名字?”

“改叫”悲情坊“或”黯然屋“得啦!”

他的幽默并没有逗笑她,她的脸­色­反而更加黯然了。

“宁可,你到底是怎么了?”秦戈不再开玩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能有什么事?”她笑得有些飘忽。“我只是没有休息好。”

这次,宁可倒没有说谎话。自从不再与项毅见面之后她就有了点失眠的毛病,不管她把睡觉的时间拖到多晚,还是身体有多么的疲倦,可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就是难以安宁,眼睛闭得再紧,却是毫无睡意可寻,常常是要辗转反侧到天明。有时候好不容易模模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但又会陷入各种各样的梦中去:时而,她回到了童年,正仰着头听父亲在朗诵着普希金的诗歌,那饶口的俄文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了,到最后就响成了嗡嗡一片的咒语,像密不透风的围墙似的让她窒息,让她眩晕了;时而,她牵着金星和水星悬浮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在繁星中遨游,开始还非常的意气风发,可渐渐地就迷失了,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孩子也突然间就消失了踪影,无论她怎么喊啊、找啊,也没有一点回应,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了,那心情慌乱茫然得一如待祭的羔羊;时而,她又身处于一场热闹的婚礼上,项毅是新郎,何姗姗是新娘,他们在婚礼进行曲中手挽着手、微笑着从她的身边走过,项毅明明是看见了她,却又根本没有瞟她一眼,仿佛从来就不认识她或者是她原本就不存在……就这样,梦魇来来往往地纠缠着她,直到她一身冷汗地惊醒过来,然后,就是长久的、挥之不去的惆怅。

宁可在这种不可解说的苦闷地折磨下,身体自然会很受影响,她比以前清瘦了许多,明显的憔悴了,尤其是脸­色­,总是很苍白,简直像是个严重的贫血病人。做事情也开始恍恍惚惚的老出差错,向来善于做菜的她却时时不是忘了搁盐就是放错了调料,吃得两个孩子直皱眉头。同时,她不知道怎么搞地变得特别敏感而多疑起来了。在表演古筝的时候,经常是弹着弹着就走神了,眼睛老是有意识地在客人丛里搜索,希望能够发现某个熟悉的人,但次次都是徒劳无功。在失望之后,她就全无了弹奏的心情,一首曲子匆匆地应付过去了事不说,并且错绽百出;空闲之余,她的心也不能够得到休息,各种猜测和疑问充塞在其中:项毅现在怎么样了?他结婚了吗?他可曾想起过她……本来,这些问题是可以从房东颜立国那里得到答案的,可过强的自尊心是不允许她问出口的,而她又不再与彭飞燕她们来往了,也就断了另外一方面的消息,种种疑问也只能是闷在心里面了。正因为如此她就加倍的疑惑、加倍的惶然了;更严重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她现在走在路上总是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有很多时候还真的就在晃眼之间看见一个高大的、似曾相识的人影,她似乎辨认出那是谁了,然后她的一颗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就要破胸而出了,可等她好不容易定神去细看时,并没有什么跟踪者,也不存在什么似曾相识,有的只是一些全然陌生的路人和自己孤独的影子。这么几次三番地折腾,宁可就不能不有些疑心自己会是那种妄想症或强迫症的患者了。

今天又是这样。

从“掬花香”一出来,秦戈的车就准时的停在了宁可的面前。“我送你。”

她照例婉言拒绝了。说是照例,这“例”也不过是从她在明白了自己爱之所在之后的刻意避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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