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断肠红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洞庭”,气蒸云梦,波撼岳阳,八百里烟波浩瀚。

三湘胜景,吉南岳,如九峰,像回雁峰,固已名闻遇这、家喻户晓,而最使人徘徊流连、发思古之幽情的,莫老岳阳楼。

“岳阳楼”,筑于唐,张说、宋膝子京重修,范文正为记,苏小妹书石,邵链篆额,世谓三修四绝。

“洞庭”是胜景所在,胜景所在就少不了游客。

既有游客,饭馆酒肆就应运而生。

所以,“岳阳城”中,客栈林比,酒楼林立,十分热闹。

“醉仙楼”,是“岳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说它首屈一指,可一丝儿都不夸张。

楼主人斥矩资,把个“醉仙楼”修建得美轮美矣、富丽堂皇。

更不惜以斗量金,聘来南国娇娃、北地胭脂,数十名­色­艺双绝、能歌善舞的歌妓。

其次,“醉仙楼”的招待亲切,酒醉菜美也不在话下。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醉仙楼”的大厨师,那手“洞庭活鲤”

更远近闻名,堪称一绝;尝一口,让你一辈子难忘。

再加上那神话的渲染,楼主人硬说,八仙中的洞宾老祖曾“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那“三醉”之处,就是当年的“醉仙楼”,故所以楼名“醉仙”。

有人不信,可以去瞧瞧,楼上,正中有一副座头,裹以黄绫,不让人碰,带着神秘味儿。

楼主人说,洞宾老祖当年就是坐在那副座头上。

另外,楼上向东的那面粉墙上,有只栩栩如生、振翅翱翔的仙鹤,楼主人又说,那是洞宾老祖的真迹。

到底是真,抑或是做生意的手法,无可考证。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他这么说,人家也这么听。

没人煞风景地硬说是吹嘘,也没有人说过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醉仙楼”的生意好,可不假。

委实称得上日日客满、座无虚席。

与其说那段神话收了效,不如还是说功归于它那青歌美妓、香醇美酒、大厨师的几手绝活。

这天晌午,正是吃饭的时候。

醉他楼的生意,益见鼎盛。

楼上、楼下,完全满座。

瞧罢!

店伙们手忙脚乱,汗流泱背,穿梭般奔走。

听罢!

阵阵丝竹,声声轻歌,猜拳行令,掌声与来声,汇成一片,不绝于耳,随着酒香,飘送出老远。

满楼酒客中,就只有三个人闻声不响地在喝着问酒。

一个,坐在靠东墙角里那副座头上,人,是个相貌英武、肤­色­有点黝黑的年轻黑衣汉子。

他独饮独酌,自斟自饮,低着头,喝他的酒。

对那阵阵丝竹,声声轻歌,恍若无闻。

对那帝后清影隐现,翠柏飘香的美艳改妓,他也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瞧那模样,生似他不是坐在“醉仙楼”内。

另外的两个,坐在年轻黑衣汉子的左侧方,中间隔了几副座头,人,则是一个身躯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青衣壮汉,一个身材矮胖、满脸透着好险的中年青衣汉子。

这两个人也没有听轻歌、看美­色­,他们之所以不听轻歌,不看美­色­,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四只眸子正滴溜溜地忙着在年轻黑衣汉子身上打转。

看样子,八成儿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年轻黑衣汉子并没带什么包袱,除了腰配一口长剑,桌上放着以宽沿大帽外,别无长物。

或吃或喝,始终没见年轻黑衣汉子抬过头,直到酒­干­菜尽,他才抬起头来,脸上,没一丝儿表情。

他,丢下了酒资,顺手拿起桌上宽沿大帽,站起来走了。

对这个人人留恋的地方,他毫不留恋。

他这一定不要紧,那个青衣汉子跟那矮胖汉子可看了急,神­色­有点紧张。那高大的一名,望了年轻黑衣汉子背影一眼,低声说道:“老四,瞧清楚了么?”

那矮胖青衣汉子嘴角噙着一丝­阴­­阴­冷笑,点了点头。

高大青衣汉子紧跟着一句:“是那小子么?”

矮胖青衣汉子­阴­­阴­说道:“九成九没错。”

高大青衣汉子满脸横­肉­一整,道:“老四,咱们这件事,可不能差半成。”

矮胖青衣汉子道:“我不比你糊涂。”

高大青衣汉子道:“弄错了人。吃不完兜着走,回去可有得受的。”

矮胖青衣汉子道:“这可麻烦了,咱们手里又没画像对照。”

高大青衣汉子还想再说。

矮胖青衣汉子突然一声冷哼:“老大,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屎蒙了眼睛?那张纸条上怎么说的?你没见这小子眉心一颗红痣?”

不错,那孤独的年轻黑衣汉子,后心确有一颗红痣。

高大青衣汉子砰地一掌拍上了桌子,霍然跃起:“对!老四,没错,就是他,走!”

矮胖青衣汉子一愣,突然又坐了下来。

无他,满楼酒客有一半回了头,上百道目光投­射­了过来。

矮胖青衣汉子又冷哼了一声,道:“像你这样,哪能成大事?”

高大青衣汉子轻声道:“老四,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回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三个月期限还差十天,咱们要是让他跑了……”

矮胖青衣汉子冷然说道:“你准知他是?”

高大青衣汉于一愣,道:“老四,话可是你说的……”

矮胖青衣汉字笑了,笑得好不­阴­险:“我没说他不是,你急什么!睁开眼瞧瞧,他不是在那儿么?”

说着,目光一溜街心。

他们这副座头靠窗临街,可不是,那年轻黑衣汉子还没走出这条街呢!高大青衣汉子放心了,笑了:“老四,算你行!”

矮胜青衣汉子笑了笑,没说话,站了起来。

高大青衣汉子连忙跟着站起,丢下酒资,一同下楼。

出了“醉仙楼”,那年轻黑衣汉子刚拐弯儿,二人互觑一笑,盯了下去。

两名青衣汉子远远地盯着前行年轻黑衣汉子,一直出了城,年轻的黑衣汉子始终步履不快不慢,直奔“洞庭”,没丝毫察觉。

眼见年轻黑衣汉子上了“岳阳楼”,矮胖青衣汉子笑了。

“这下你可该放心了,我包管他跑都跑不掉。”

高大青衣汉子咧嘴一笑,笑得狰狞,说道:“四手对双拳,凭咱们两个,要是让他跑了,哈哈……”

矮胖青衣汉子冷冷一笑,道:“老大,一王爷怎么说的?”

高大青衣汉子霍然­色­变,机价一颤,道:“要活的,毫发无损。”

“这就是了,”矮胖青衣汉子道:“那么记住,这不是发狠的事。”

高大青衣汉子皱眉说道:“老四,你可瞧见了,那小子随身带着家伙,再说,那小子家学渊源,身手也不含糊……”

“我没睛。”矮胖青衣汉子冷哼说道:“可是,咱们的命不值钱,人家要咱们怎么做,咱们就得怎么去做,要不然,到时候更惨。”

高大青衣汉子机伶连颤,默然不语。

矮胖青在汉子目光斜瞥,一笑说道:“老大,别愁,瞧我的,我准保他毫发无损就是了。”

高大青衣汉子道:“这个我知道,可是咱们……”

矮胖汉子道:“放心吧,咱们也是一样他毫发无损。”

高大青衣汉子沉吟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得先试试是不是……”

矮胖育在汉子一笑说道:“这也瞧我的,全交给我好了。”

高大青衣汉子没再说话。

这时,已到“岳阳楼”下,二人双双登梯上楼。

好闲情逸致,那年轻黑衣汉子正凭栏远眺,遥望“水天一­色­,风月无边”的八百里浩瀚烟波出神。

听得楼梯响,年轻黑衣汉子转头回顾,但随即又转了过去,敢情,他仍未发觉情形有异。

本来嘛,古迹胜境,人人可来,这有什么稀罕。

矮胖青衣汉子­阴­­阴­一笑,突然开口唤道:“皇甫兄,别来无恙?”

年轻黑衣汉子身形一震,转过了身,讶然投注。

矮胖青衣汉子侧顾同伴,笑道:“怎么样?我说是皇甫兄,你偏说不是,如今看来,我的眼力比你强,并没有看错。”

高大青衣汉子笑笑,笑得不太自然。

年轻黑衣汉子目光凝注,仍然没说话。

矮胖青衣汉子一笑又道:“其实,我也不敢确认,只是冒叫一声试试而已,不想果然是皇甫兄,年余不见,皇甫兄别后可好?”

这一来,年轻黑衣汉子是越发地诧异了。目光凝注,惑然说道:“恕我眼拙,二位是……”

矮胖青衣汉子大笑着走了过来。“皇甫兄怎地如此健忘!别后不过年余,怎么连故人也给忘了?我兄弟彭烈、姜东流,年前三湘道上,曾与皇甫兄有过一面之缘……”

“三湘可是常走动,”年轻黑衣汉子犹在思索,矮胖青衣汉子又满脸堆笑,亲热万分地握上他的双腕。“皇甫兄,一别经年,可想煞我兄弟了……”

年轻黑衣汉子忽有所觉,脸­色­一变,欲待振腕。

矮胖青衣汉子已笑容一转狰狞,道:“皇甫少青,来不及了!”

年轻黑衣汉子既惊且怒,却苦于两处腕脉握在人家手中,浑身醉麻,提不起一点真力,只有瞪目说道:“二位何人,这是什么意思?”

矮胖青衣汉子嘿嘿笑道:“我兄弟‘索命五鬼’中彭烈、姜东流,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奉人之命,请阁下到个地方去一趟。”

年轻黑衣汉子道:“原来是‘索命五鬼’,皇甫少青久仰,二位奉何人之命,要带我到哪里去?”

矮胖青衣汉子笑道:“何必急于一时?到了地头,阁下自然一切明白。”

飞快向高大青衣汉子递过一道眼­色­。

高大青衣汉子抬手一指,点了皇甫少青昏|­茓­。

矮胖青衣汉子松了手,拦腰抱起皇甫少青,笑道:“老大,如何?”

高大青衣汉于哈哈大笑,尚未答话。

背后,那登楼处,突起一声冷哼。

彭、姜二鬼大惊失­色­,霍然四顾,但见左侧登楼处,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身材颀长、脸­色­惨白的黑衣人。

此人中年,长眉凤目,目光森冷如电。那张惨白的脸上,神­色­木然、冷峻,看他一眼,能令人打心眼儿里冒寒气,正背负双手,凝注着自己二人,不言不动。

此人脸­色­虽然惨白,可无损他那俊美面容。撇开他那木然。冷峻神­色­不说,此人可称得上是罕见的美男子。

美尽管美,可瞧得彭、姜二鬼头皮直发炸。

不知何时上的楼,不如何时站在背后,别的姑且不论,单这份功力便远非自己二人所能够企及。

姜东流狡猾多智,他明白,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向彭烈递过一个眼­色­,抱起皇甫少青,低头就走。

彭烈也不含糊,一点就透,暗中双臂凝功,跟着迈步。

天底下,有些事儿是躲避不了的。不来的,不用躲,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现在,有件事儿,令姜、彭二鬼不得不停下脚步。

无他,只因为那黑衣人站在楼梯口,不避不让,挡住了去路,而且视若无睹,脸上毫无一丝表情。

这一来,姜、彭二鬼身上寒意更浓,事出无奈,姜东流只得咬了牙,横了心,硬起头皮,抬眼说道:“朋友……”

黑衣人突然开了口,语气冰冷懔人:“你叫谁朋友?”

姜东流勉强一笑,说道:“这‘岳阳楼’上可没别人。”

黑衣人风目一翻,冷冷说道:“那么,你叫的是我了?”

姜东流壮了壮胆子,道:“我叫的自然是尊驾。”

黑衣人道:“我这个人生平不交朋友,凭你们两个,也不配。”

姜东流一肚子火气,可是不知怎地,他今天就是发作不起来;而且他也知道,这脾气是发不得,当下笑得更勉强:“既然如此,那么我换个别的称呼,尊驾请让一让。”

黑衣人目光逼注,­唇­边有了一丝的笑意。其实,有这丝笑意,还不如没有,他笑得令人心惊­肉­跳。“你是要我让路?”

姜东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笑道:“不敢、我兄弟正要下楼。”

黑衣人看了皇甫少青一眼,道:“要我让路,可以,先把这个人放下来。”

姜、彭二鬼神情一震,彭烈霍然­色­变,两道刀眉一挑,刚要开口,姜东流已然抢着笑问:“尊驾怎么称呼?”

八成是想套关系。

岂料,行不通。

黑衣人听若无闻,冷冷说道:“我叫你们先把这个人放下来。”

姜东流心里又一紧,嘿嘿笑道:“我兄弟‘索命五鬼’……”

黑衣人冷然说道:“就是阎罗王也得先把他放下来。”

敢情,他不吃这一套,也狂得可以。

姜东流两只眸子一转,笑道:“尊驾跟他有渊源?”

黑衣人道:“没渊源。”

姜东流心头微震,道:“认识?”

黑衣人道:“不认识。”

姜东流心头松了七分,笑道:“一无渊源,二不认识,尊驾何必砸我兄弟饭碗?”

黑衣人风目寒光一闪,道:“怎么说?”

姜东流一哆嗦,道:“我兄弟隶属‘长江二十八航’,此人是敝航叛徒,我兄弟二人奉命请他回去,尊驾要把他留下,岂不是……”

黑衣人冷然截口说道:“谁告诉你我要把他留下的?”

姜东流一愣一喜,道:“尊驾不是说……”

黑衣人道:“我说‘你先把这个人放下’。”

不错,话可确是这么说的。

姜东流喜悦增了三分,道:“我想不出那有什么分别?”

黑衣人道:“我不管那么多,只要你先把人放下。”

饶是姜东流狡猾多智,他一时也摸不透这浑身透着森冷、不知来历的黑衣人,究竟居心何在。

刚一迟疑,黑衣人已冷然又道:“你两个想不想下楼?”

这还用问?

姜东流忙道:“想,当然想。”

黑衣人冷然一指地上,道:“那么,就先把人放下。”

姜东流凶睛一转,笑道:“尊驾的意思是……”

姜、彭二鬼,今儿个脾气够好的。其实,不好也不行,明知对方功力高过他二人,再加上对方那令人心里冒寒气、浑身打哆嗦、头皮发炸的特有冷峻及­阴­森,脾气就是发不起来,要换了个人,姜、彭二鬼早就毛脸了。

黑衣人脸上毫无表情,道:“我的意思是叫你们先把人放下来。”

真要命,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

八成儿这人不吃软的。

彭烈突然Сhā了一嘴:“我兄弟要是不放呢?”

黑衣人目中寒芒暴闪:“话是你说的?”

彭烈心中一懔,未敢答话。

姜东流连忙贻上笑脸:“尊驾别误会,他只是问问。”

黑衣人冷哼一声,威态倏敛,道:“那你两个就别想下楼,这是客气的,要是惹翻了我,你两个就别想活着­干­楼,两条路任你两个选。”

换谁谁也不会选后者,姜东流又赔上一笑,刚要说话。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一向架骛凶残、横行霸道的大鬼彭烈?他又不知死活地突然Сhā上一嘴:“朋友,你敢是有心跟我兄弟过不去?”

黑衣人这回没在意,冷冷说道:“过得去过不去,那要看你两个了。”

彭烈目中凶芒一闪,狞笑说道:“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砂子,哪条线上来的,究竟是要­干­什么,何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黑衣人陡挑长眉,但倏又敛态,说道:“我没工夫跟你们罗嗦,回答我一句,你两个放不放人?”

姜东流未及开口,彭烈已然怒声说道:“不放,我不信我兄弟下不了楼!”

黑衣人目中寒芒一闪,道:“那你何妨试试?”

彭烈厉笑说道:“我正有此意。”

挥起蒲扇般大巴掌,一掌击了过去。

黑衣人长眉陡挑,一声冷笑:“米粒之光,也来争辉,你这叫太不自量!”

抬手一指,快捷如电,一闪即收。

但就这么一闪,彭烈已闷哼了一声,抱腕飞退,横­肉­满布的丑脸上,一片铁青,咧嘴缺了半截。

右腕上,一道指痕,肿起老高。

敌情是被轻轻地敲了一下。

仅这么轻轻地一下,却痛得差点要了彭烈的命,一条右臂再也始不起来,尚幸是轻轻地,要是重一点……

就凭这一手,再来十个“索命五鬼”也不够。

姜东流亡了魂,破了胆,到了黄河死了心,一矮身,把皇甫少青放在了地上,道:“尊驾,人放下了,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站为俊杰,知进退者才算高人,他这可真是大丈夫能伸能屈。

黑衣人冷冷一笑,说道:“早这么听话,你这个同伴也不会吃苦头了……没别的,腾出了两只手,一人给我自己打二十个嘴巴,左右各十。”

原来如此,姜彭二鬼哭笑不得。

脸上的­肉­,是自己的,手上的­肉­也是自己的,挨别人打心里的滋味儿不好受,如今硬叫自己的­肉­,打自己的­肉­,这滋味儿,可更不好受!何况滋味不好受事小,丢人事大,日后江湖,还能混么?

姜东流哭丧着脸道:“尊驾……”

“少废话!”黑衣人陡扬冷叱,道:“要想活着下楼,我劝你们趁早乖乖地动手。”

谁不想活着下楼?姜、彭二鬼可不是士可杀而不可辱的人物,姜东流一脸苦相,还想再说。

黑衣人已冷然又道:“要是我动手,可没那么便宜。”

姜东流机价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空有抗拒之心,苦无抗拒之力,而且他明白,那后果更惨。

没奈何,只得咬了牙,横了心,保命要紧,有谁会跟自己过不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一声:“老大,认了吧。”

当真地左右开弓,在自己两边脸上各掌了十下。

他这里动了手,彭烈那里也忍着痛举起了手。

一阵劈里叭啦过后,不胖的也变胖了,何况二鬼本来就不瘦。瞧,气­色­更好,脸­色­益见红润了。

一个人二十,加起来共是四十下,不多不少。

放下了手,彭烈紧闭着嘴,双目尽­射­莫可奈何的切齿恨,没说话;姜东流却提着心,怯怯说道:“尊驾,还要怎么办,说吧。”

他以为对方必然还有下文。

岂料,黑衣人冷然挥挥手。“你两个奉命擒人,那是你们‘长江二十八舵’的家务事,我不管;但两个人对付一个人,而且用的是卑鄙诡计,却令我看不顺眼,所以要你们各自掌嘴,以示薄惩,如今,带着人,滚!”

这可大出意料,喜出望外,虽然自打自地各挨了二十下,但保全了两条命,仍可圆满达成任务,拨拨算盘,还算值得。

彭、姜二鬼如逢大赦,抱起皇甫少青,就要溜。

“慢着!”黑衣人突然一声淡淡冷喝。

想跑,无奈两条腿不争气。

彭、姜二鬼一哆咦,停了步,脸上又变了­色­。

姜东流颤声说道:“朋友……”

黑衣人没理他,抬手一指彭烈,道:“你,给我自断右掌。”

话,说来轻松平淡,可听得彭烈心胆欲裂,无如发不了横,逞不了凶,机伶一颤,悲笑地说道:“朋友,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

黑衣人冷然截口说道:“我不懂什么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我生平做事,向不留情,犯我者必死,你是我所留第一个活口,应该知足了,wrshǚ.сōm适才我指下饶人,那是因为要留你双掌以便掌嘴,现在……”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