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没人逃得脱.
没有什么磐石真的不移,若是到那奈何桥畔,喝下那碗孟婆汤,也就都忘了.
忘了曾经所有的誓言,忘了迷恋期许深深,忘了这偌大皇宫中还有一人是心中所盼,你也会忘了今日我的那首凤凰舞曲,是为你一人而舞.
只是独活的自己,该怎么去寻一碗孟婆汤……好让自己忘了苦楚?
舞步戛然而止,盛放的牡丹开到绚烂,便也是尽头了.
凌冉颐似是有话要说,朱胤烯却先开了口,冉颐,答应朕,这首凤凰舞曲你只准为朕一人舞!
凌冉颐轻轻颔首,眼帘微垂,陛下,黄太医说,臣妾的血脉通畅许多,病情有所好转,也许可以同房了……
朱胤烯惊讶片刻,又换上那灿烂笑容,照耀进凌冉颐心里.
这一世,冉颐只为陛下您一人舞凤凰舞曲,只为陛下您一人脱了红裙,只为陛下您一人……失了心……
陛下,臣妾先去沐浴更衣.
仅仅一屏风之隔,朱胤烯深望那屏风后身姿奥妙之人,倒影许许,他知他脱了衣,撒了玫瑰花瓣,入了水,朱胤烯从红檀椅上缓缓站起,踱步到屏风旁,望着水中朝他笑得妖娆的人.
朱胤烯的瞳孔渐渐收缩,他未像凌冉颐想象中的那样急切而入,而是一直立于屏风旁深深望着他的一颦一笑,直到温热的浴水微凉,他仍是一动不动.
冉颐……朱胤烯轻轻开口,凌冉颐微笑的望着他,那抹笑不再像过去那样恰到好处,弯弯颖颖的,那是放入了感情的笑.
陛下怎么了?
你真的……真的要这么做?
为何凌冉颐在皇上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伤痕,痛的扎眼.
皇上,皇上臣妾是要留给自己最后一个美丽的回忆啊,只是如此善良的您,竟然还在为他的身子着想,他摇头假作不懂,陛下是担心臣妾的病吧,没事的,黄太医说过了.
这三个月来,朕没有一天不想得到你,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朕却……朕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惧怕.
凌冉颐擦了胭脂的面容在满室萦绕的雾气里显得吹弹可破,他微微扬起头,不解的望着朱胤烯,用那双他最爱的双眸,您……您在惧怕什么……?
就在朱胤烯开口之前,就在所有答案都要揭晓时分,门外传来了一声撕裂般的尖叫,细细听来,竟是从已经花甲之年的何公公口中发出,一路传进梨昭宫,传至两人耳中.
凌冉颐渐渐听清了何公公在喊什么,那一刻,他如同石化般的僵凝在浴盆中,望着皇上焦急的离去,甚至都未曾回头望他一眼.
可不知为何,他被勒的紧紧的心终于得以喘息,从浴盆中翩然而起,随手披了单薄的衣衫坐于圆桌前,从一个大口花瓶里拿出笔墨纸砚,草草写上数字,立于窗口,由信鸽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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