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然后捂住耳朵蹲了下去。这个姿势让他好受一点。扭头看见一张先发呆后担心的脸。

疼痛，一种让人窒息的痛，不像失去爱情时的那种。他只是疼，有想喝一口烧酒的冲动。他没再叫出声来，觉得让一个瘦弱的女子打倒在地毕竟是件跌份的事。

这时候，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和刚才甩出的那股气势形成强烈的对比。柳馨的表情很难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医院的病房里，传来老猪的吼叫声，是一种凄惨的如同杀猪时才会有的声音。大夫正往老猪的耳朵里滴药水，旁边是表现的无比体贴和温柔的柳馨。

柳馨就这样回到了老猪的身边，换回这爱情的代价是一层薄膜。那带着风的一记耳光让老猪护的左耳丧失了一般的听力，现在的他总是把头向左转才能听清别人说什么，所以和他不熟的人总是感动于他这一倾听的姿势。

他说，“用一只耳朵换回柳馨的心，值。”

我不能说值，也不能说不值。

柳馨确实又回到了老猪的生活。第二巴掌打出十分钟后，她便原谅了老猪。反而心里增添了许多怜爱。其实她是爱老猪的，可这头猪却从不把爱当回事，总是理所当然的接受，却一点点都不愿付出，除了他的­精­子。

老猪变了，他越来越胖，越来越像猪。

忽地想起他说过的猪的理想。

一份满意的工作，一间够大的房子，一份相扶到老的爱情，几个长得不算难看还算孝顺的子女。

我记得老猪说出这话时是用一种近乎憧憬的表情和梦呓一样的语气。

那次我叹着气对老猪讲，即便是看起来在简单的理想，却也很难实现。

如今，老猪的理想完成了一半，只有工作和孩子的问题等待解决。他会在毕业后完成愿望的。

他的理想，用一只耳朵为代价便实现了一半，现在算算，还是值得的。

比起那些付出生命还是一无所获的人来说，是相当幸运的。

坐在我对面冲我微笑的，是一只歪脖子的幸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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