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绒小跑着回来想要找个理由骗绿绿离开,却看见乔姗同小D一起奋力地拉住绿绿。而绿绿,似乎早已红了眼。
“怎…怎么了?”苏绒问得心虚。“陆方淮在那边,和那个沈妙青一起。”乔姗眉头紧拧,语气里很有些愤然。
苏绒看着瞒不住了,唯有劝着绿绿冷静些,到底是喝了十几杯酒,绿绿多少有些醉意,加之现在怒极攻心,苏绒觉得砸了酒吧这种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绿绿,兴许是认错人了,不然我现在给刑湛打给电话,陆方淮肯定和他在一起,陆方淮这么听你的话,哪敢骗你是不是。”苏绒好言相劝,拿出手机作势要打。
“放开我。”绿绿停止使用蛮力挣扎开,而是冷静地开口,“我不打架,也绝对不闹事,就是想要看看清楚。”
乔姗放了手,向苏绒和小D使了个眼色。三人本是打算陪着她一起去,绿绿却转过身,淡淡地拒绝:“我自己过去,不会有什么事的,真的。”眼睛眯了眯,再抬头,已是一派平和。
走至角落里的那桌边上,沈妙青正同陆方淮喝酒,美丽的脸上蕴着笑,似乎感觉到有人走近,仰起脸看着来人。
陆方淮带着帽子,耷拉下几乎将耳朵抱住,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亦是抬头看着走过来的那个女人,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继而恢复了初时的痞气。
“陆方淮。”沈漫绿的声音一片冰冷。陆方淮站起身,手Сhā入皮衣的口袋里,面上玩世不恭的笑愈浓。
“怎么?”还是那富有磁性的声线。绿绿不禁握起来拳头。“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绿绿声音轻颤却又故意装得很强硬。
“漫漫,你喝酒了?”沈妙青闻着绿绿身上的酒气,轻笑着出声,“我同陆少不过是聊一聊,你该不会介意吧。”脑袋一侧,这个动作瞧着是异常的俏皮。
“解释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对母老虎似的女人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我想我现在,对你厌倦了。”陆方淮抬起手臂,搭上沈妙青的肩膀,笑得理所当然。
绿绿只觉得喘不过气,甚至连舌头都在打颤:“你再说一遍!”已是拔高了不少音量。“我们完了。”陆方淮耸耸肩膀,颇似无所谓。
绿绿抓过桌上的一杯酒直接泼到了陆方淮的面上,他眼里的吃惊一闪而过,伸手抹去,面上的酒渍。
沈妙青从包里掏出手帕,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漫漫,你怎么能动手?”多少带上了一些责备。
“我不会一辈子都被你欺负的!”绿绿尖叫着将她推倒在沙发上,眼睛里模糊一片,直接冲出门外。
苏绒她们赶紧追出去,三人跑到门口,恰好见到绿绿坐上一辆的士,立刻也驱车往绿绿的住处驶去。
在绿绿原来住过的小区寻不到她,竟然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手机根本打不通。苏绒已是怒极:“刑湛,我告诉你,让陆方淮马上去给绿绿道歉认错,要是绿绿少一根头发,我就要他好看!丫了个混蛋!”
刑湛还没弄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娇妻如何会这般愤怒。“怎么了?”“哪那么多废话,让陆方淮现在就去找绿绿,立刻马上!”苏绒挂了电话,气得跺脚。
刑湛盯着手机发了片刻的呆,“什么事?我都听得苏绒吼你了,催你回家?”孟璟澜笑着抿了一口伏特加。
“陆方淮和沈漫绿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又吵架了。”刑湛的声音冷冷的,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们不是天天闹腾么。”楚然不在乎地挥挥手。“这次连苏绒都恼了,估计有点严重。”刑湛蹙了眉。“给那陆方淮打给电话问问。”孟璟澜认真起来,“这小子,就不能让人安生几天。”
“喂。”那头的人打个哈欠。“你和绿绿吵架了?”刑湛开门见山。“咒谁呢你!”他大声嚷嚷着,“我们好着呢!”
“倒是有多好?刚刚苏绒打电话让你马上去给绿绿道歉。”刑湛带着讽刺。“道歉?怎么了?”陆方淮疑惑了,他哪儿有把绿绿得罪了,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给我整些废话,马上给我去沈漫绿那里。”孟璟澜听他一惊一乍地瞎喊,接过电话下了命令。
陆方淮直奔绿绿的住处,从楼下看上去,顶层没有亮灯,似乎没有人。电梯门口立着检修的三角牌子,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倒霉,有了不祥的预感。
一口气爬到顶层,就是他这样每天锻炼身体的,也有些吃不消。敲了敲门,屋里毫无回应。
刷了卡,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顺手打开客厅里的灯,没有人在。他似乎听到了楼上哗哗的声音,绿绿的房间里也没有点灯,唯有浴室里一阵阵的水声传出来。
陆方淮心跳一点点变快,推开半敞的浴室门,开了灯,瞧见绿绿一身灰色的毛衣抱着腿坐在浴缸里,脑袋埋在手臂之间,极轻的啜泣声混合着水流声,若有似无。
绿绿似乎才听到动静,抬眸那一瞬,目光从无助变得冰冷…
正文 沈漫绿,听我解释
“绿绿?”陆方淮快步走到浴缸边,蹲下身与她平时。绿绿伸手将他推开,陆方淮脚下不稳,摔坐在一滩水里。从裤脚到腰间,狼狈不堪。
绿绿哗地冲浴缸里站起来,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颈间,衣服也湿透了,往下淌着水,目光却犀利无比。
“怎么了?绿绿,你…”陆方淮一整个晚上窝在家里写字。没头没脑地被召唤过来,看着绿绿怪异的举动,有些失措…
“滚出去。”绿绿指着门口,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今天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陆方淮站起来,想要拿光在墙上的浴巾裹住绿绿的身体,晚上有点冷,她这样浑身湿透,怕是会感冒。
绿绿完全不领情,伸手一推,力气很大,将他推开好几步,眼睛瞪圆:“刚刚你是怎么说的?不是已经腻了么,不是已经厌烦了么!那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没有啊?”陆方淮一头雾水,他今天一天没见着绿绿,早就憋得慌了。绿绿溢出一声轻笑,讽刺得很。
“陆方淮,如你所愿,我们完了。”绿绿跨出浴缸,侧过身对怔在原地的陆方淮道,“我明天就会搬出去,不过,现在请你消失,马上消失!”
“绿绿,到底出什么事了?”陆方淮哪里肯就这么完了,拉住她。绿绿睨着他:“什么事?”她说得很轻,像是喃喃,“刚刚发生的事,你就可以忘记?还是…假装忘记?你果然,薄情得很。”
“我不明白啊?”陆方淮也急了。“我怎么会相信你?”她薄唇一勾,眼角的泪也一瞬间涌出来,“怎么会相信你所谓的真心,怎么会相信你的爱情。”
“绿绿…”那一刻,陆方淮害怕了,害怕到极点,绿绿那样脆弱的表情,透着无限的决绝,看着她嘴唇苍白,眼睛通红,心疼得不得了,伸手强势地将她搂进怀里。
绿绿没有挣扎,任他抱着,手垂在身侧,彷如木偶。“绿绿,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事了,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陆方淮,我一个学表演的,却被你精湛的演技骗的团团转,我真的应该忏悔。”绿绿带着笑,却是苍凉得很,“我以为不过是分手,不疼不痒,原来,还是会恨你。”
陆方淮觉得这句话刺中了他的心口,他突然失去了浑身的力量,绿绿轻易地挣开了他,小跑着出了房间,躲进书房里。
陆方淮回过神,冲到书房外:“绿绿,开门!你怎么能这样,我不同意分手!”任他怎么拍打,绿绿就是不理不睬。
他急躁地给刑湛打了电话,刑湛已经领着苏绒回了家,苏绒正和他发脾气,一口一个混蛋的奚落陆方淮。
“刑湛,到底怎么回事?!”他大着嗓门,苏绒听得清楚,夺过手机,对着他就破口大骂:“你个混蛋,刚刚在焰火里和绿绿说什么了?!还和沈妙青搂搂抱抱的,我是瞎了眼才给你说好话!”
“我没去焰火啊,我一晚上都呆家里!”陆方淮委屈,“我哪都没去!”“我是疯了还是傻了?!就算我疯了傻了,乔姗小D也都疯了傻了么!”苏绒火气越发大,犯了错还不承认。
“你们真在焰火看到我了?真是我?”陆方淮还是不太相信,难不成还梦游出去了?!“有病!”苏绒挂了电话,胸口一起一伏,显然余怒未平,“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满嘴胡言!”
刑湛挠挠头,心里也是将陆方淮唾弃千万遍,真是的,战火都烧到他这儿来了!“不然真瞧错了吧,我看着陆方淮这段日子乖得很。”刑湛还是忍不住给陆方淮说了句好话。
“哟,你也觉得我瞎了是不是?!”苏绒脸黑得和锅底一样,“好,很好!睡书房去!”本来两人好好地坐在床上,苏绒将一个枕头塞到他手里。刑湛苦了脸,干什么要给陆方淮说好话!
陆方淮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苏绒说在焰火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怎么可能!难道绿绿是因为这事生气?…很像他的男人…陆方淮顿悟,夺门而出,往家里赶。
“陆方渤,给我滚出来!”陆方淮一进家门就大喊一声。陆母正给陆父切水果,举着水果刀就出来了。
“喊什么喊?没大没小的。”见小儿子一脸煞气地杵在客厅中央。陆方淮从小到大都是嬉皮笑脸的个性,难得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陆方渤刚从酒吧回来。泼辣的丫头一走,他就放开了身旁的美人,美倒是极美,可惜病西施型的,不是他好的那口,留了句拜拜,潇洒走人。
刚洗完澡换了身衣服,靠在二楼的围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弟弟发火。他从小到大最大的乐趣便是捉弄这个火爆易怒的弟弟。
“陆方渤个混蛋!”说着便要冲上楼去,倒是陆母眼疾手快,丢了水果刀将小儿子拉住:“四儿,怎么回事,寻着小二打架?!”
“你今天晚上去焰火了?!你和绿绿说什么了!”陆方淮挣扎,陆母一个人正拽不住他,陆方海恰巧从外面回来,丢了相机就同母亲一起拉住陆方淮。
“二哥又哪儿犯着你了?”陆方海作为老三从小夹在两人中间,也是难做得很。“你和绿绿说什么了?!”陆方淮不理他,一再执着地质问陆方渤。
“就说了…”陆方渤满不在乎,美眸一转,“厌倦她了呗。”“妈的!”陆方淮已经红了眼,挣扎得越加用力,“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个混蛋!她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多了去了,用得着这么较真么。也算是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陆方渤耸耸肩,笑得轻松,似乎不被他的愤怒吓到。
“给我去道歉!”陆方淮气喘起来,“道歉,现在就去!”陆方渤嘿嘿一笑,继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搅着手倚在楼梯口。
陆方淮伸手捂住心口:“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说。”他难受得皱起了眉,陆母觉得不对,扶住陆方淮:“四儿,怎么了,喘不过气么?”
陆方渤也紧张起来,倒是没想到,这么点小事还能让陆方淮犯病了。“药呢?”陆母将他扶到沙发上。陆方淮摇着手,一下一下地平复呼吸。
“陆方渤,你给我下来。”太后下了命令,陆方渤怏怏地走到沙发前,却不想面色苍白的陆方淮突然跳起来就是一拳,将他按倒在地上,拉都拉不住。
“四儿,妈给你揍他,你先起来,别打了。”陆方渤被他猩红的眸子怔住,他为了个女人这样较真。
陆方淮不肯,依旧是一拳一拳地招呼,陆方渤同病歪歪的陆方淮自然不能比,很快就将他推在地上,坐起来抹了抹嘴角,竟然出血了,可见出手多重了。
“为了个女人你还想兄弟相残了?”陆方渤不满。“你怎么能这样对绿绿!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么!”陆方淮咬着牙,一对圆眼眯在一起,眼睛里泛起了晶莹。
陆方渤浑身一震,陆方淮,他们兄弟几个,除了老大陆方清娶了媳妇收了心变成二十四孝丈夫,剩下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花心。
陆方淮更是年年盘踞本城花花公子榜首。他不过出国进修一年,陆方淮竟然变成这样了…他有些难以适应。
“小二,你怎么能对四儿的女朋友说那些话呢!”陆母也蹙了眉,她这几个月,能从陆方淮身上一点一滴地感受到他对那个叫沈漫绿的丫头的痴情。
最难管教的小儿子收心,那得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桩事,小丫头功不可没,加之长孙的一顿吹嘘,她对沈漫绿这个小丫头极有好感,到手的媳妇哪能就这么飞了。
“我哪里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以为不过又是老四的哪位红粉知己呢。”陆方渤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了。
陆方淮垂着脑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成拳坐在地上。垂下的刘海遮去了一切的表情,只听到粗重的呼吸。
“他对那丫头可宝贝着呢,看看,多少年的红头发,妈怎么打骂都没用,人家一句话,全给染黑了。”陆方海凑到陆方渤耳边。
陆方渤撇了嘴,这会儿的处境颇有些千夫所指的味道。再凝了眼神看向陆方淮,却见一滴晶莹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几不可查的声响,却真的让他内疚了。陆方淮,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哭…
陆方海想要将他扶上楼,陆方淮却抓着陆方渤不放:“和我…去跟绿绿解释。”他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回房间。
陆方渤扯下他的手:“你去休息,我去和那丫头解释。”陆方淮似乎还不放心,一脸的正色:“她是我的,你别打歪主意。”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陆母不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早一脚踹飞了他。
陆方海就纳闷了,明明他和陆方渤是双胞胎,为什么陆方渤同陆方淮这样像?几乎有八九分相似,从眉眼到鼻嘴。
陆方渤拿着车钥匙就要出门,突然回头:“小丫头住哪儿?”陆方淮眼一斜:“明天早上再去,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陆母忍了又忍才压住将他从楼梯上踹下去的冲动。
绿绿浑身上下依旧是湿的。外面是安静了,可她不确定陆方淮是不是真的走了。在书房里瑟瑟发抖,从顶楼看下去,一切都变得这样小,这一片很繁华,灯火始终明亮。
她呆呆地坐在窗户边,开了一小半,风透进来,她却感觉不到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愚蠢到极点,怎么能相信陆方淮的话…可是,她是真的信了。
往时才答应陆方淮交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不过是小有感动,接纳了一个死缠烂打的男人,不太投入,不太认真,扛到陆方淮厌倦那天,然后分手…自然而然的,没有丝毫负担。
可是今天,当他真的说出厌倦两个字,她却心疼得揪起,满嘴的涩意,脑中一片的空白,明明听到了往时最希望的结果。
陆方淮,真的凭借着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功夫牢牢地融入了她的生活,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初衷,他却突兀地提出来,又是在沈妙青面前,她在沈妙青面前,永远这样狼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绿绿眸子里闪过一片绚丽的霓虹,瞬间黯淡下来…
正文 陆方淮,给我取暖
“沈漫绿,开门。”门口毫不意外地传来陆方淮的声音。绿绿没有歇斯底里地吼着你滚或是其他,却也没有理睬。扭头继续看着窗外。
“我不是陆方淮,我是陆方淮的二哥陆方渤。”绿绿翘了嘴角,这人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的身份证。”陆方渤将自己的身份证从门缝底下塞进来。
绿绿不理他。“小丫头,我们今天在‘焰火’见过。”陆方渤无奈,这丫头倒是挺拗的。绿绿精神一振,回神看向门口。
“你还泼我酒了。”陆方渤心中默数一二三,却发现小丫头没有来开门。“我真是陆方渤,我和陆方淮也不是那么像,不信你看看,我可是豁出去了,个人隐私!”
陆方渤不依不挠,这点执着精神倒像是陆家的遗传,人人都是如此。绿绿心中突然翻滚起来,渗开一丝莫名的情绪。咬着唇,很是挣扎的样子。
“我头发比陆方淮长,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么。”陆方渤在门口继续诱惑,绿绿终于被这句话打动了。
门慢慢打开,陆方渤起初以为自己见鬼了。眼前的女人站在一片黑暗里,身后衬着一丝窗外的灯光,越发看不清脸了。
头发湿漉漉的还淌着水,衣服也…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绿绿一时尴尬非常,闪进卧室换衣服。
陆方渤弯腰捡起自己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还是十八岁的时候,软趴趴的头发,一副没有睡醒的囧样。他的身份证多久没被他拿出来见人了…
绿绿擦了擦头发,换了一身整整齐齐厚厚实实的长外套,见陆方渤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手里端着电视机边上放着装饰用的一对小花瓶,里面还Сhā着陆方淮前天送的一束郁金香,有些多,分两瓶正好。
“唐末彩陶。”陆方渤笑着问她,“知道这对瓶子值多少钱吗?”绿绿拧了眉。本来是陆方淮搞浪漫送她花,她随口说了句让他拿个瓶子出来Сhā一Сhā。他就颠颠地捧出了这对瓶子。她对这种的东西也不懂,以为不过是一对玻璃瓶。
“我同他一起去的拍卖会,三百七十五万,他特别喜欢这种东西。当时稀得得跟什么似的。”他放下瓶子,带着高深的笑,“现在竟然舍得给你Сhā花。”
回头发现绿绿一脸的纠结的表情,对他的身份依旧是怀疑。陆方渤摘了脑袋上的帽子。暗金色的头发有些长,垂到脖子里。
绿绿僵了一瞬。“小丫头,陆方淮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躲在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他这样重视你。”陆方渤扒了扒头发。
“喝酒了吧?”陆方渤走近些,“其实,我和陆方淮虽然像,若是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他的眼睛没我大。又比如他的嘴角自然地上翘,再怎么严肃看着都是嬉皮笑脸的,哦,我的耳钉在左面,而陆方淮的,在右面。”
绿绿咬了嘴唇,她今天是喝得有些多,可是,却也不能全怪酒精作祟,她到底还不是烂醉如泥,只能说她…“小丫头,你对陆方淮,还没有上心。”陆方渤一语点破,绿绿沉默了。
“小子一回家就找我拼命,这儿还被打伤了。”陆方渤孩子气地指着嘴角,果然是青了一大片。
绿绿几番动嘴,都开不了口,倒是陆方渤,看透了她的心思:“小子身体不好,在家里躺着,也不是什么大病,老毛病而已。”
“对陆方淮该打该骂千万不要心软。”陆方渤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起来,“陆方淮往时很鄙夷妻管严,没想到最后找了你这样一个。”
他突然回身,抱住绿绿,绿绿吓了一大跳,陆方渤按下拍摄键,嘿嘿地阴笑一声,“让小子揍我!你哥哥我不气死你。”绿绿无语…
“其实…陆方淮小腹上有块胎记,往后有机会你可以瞧一瞧。”他嘿嘿一笑,大摇大摆地挥手告别。
绿绿靠上沙发,觉得这一个晚上过得跌宕起伏的,就像是过山车。眼神溜到那对花瓶上,赶紧拔了花倒了水将它们装进柜子里不打算再拿出来,要是一不小心翻了碎了,不是得心疼死她…
陆方渤出门不到一刻钟,陆方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语气还是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绿绿?”
“恩…”绿绿也不是故意装那么回事,只是刚刚误会了他,现下有些拉不下脸面。“还生气么?”陆方淮声音有些沙哑,“我错了。”
绿绿心头一跳,他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不是他的错,都一箩筐地揽下来,即使不讲理无理取闹的那个根本是她。
“傻样。”绿绿骂了一声。陆方淮从善如流:“我是傻,真傻,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做错什么了?”绿绿突然这么问,陆方淮倒是答不上来。
“陆方淮。”绿绿轻轻地喊了一声。“什么事?”陆方淮一如既往地紧张。“对不起。”她一字一顿,很郑重。
“…”陆方淮本是坐在床上,这一句把他直接吓到了床底下。“绿绿…你别和我提分手!…”在他的认知里,她每一次对不起后面,都接的不是好事。
绿绿翻了个白眼,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道个歉,你也能想这么多?!”她轻声责备,不似往时那么大声地吼他。
“你…二哥说你犯病了?”绿绿的言语间满是关心,让陆方淮从里到外的暖成一片。“没有,你别听他瞎说。”陆方淮有些心虚。
“陆方淮,你肯定有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去西藏那次也是这样。”绿绿咬着不放。“我健康着呢,一口气上二十几楼,喘都不喘。”陆方淮Сhā科打诨,想要蒙骗过关。
“陆方淮。”绿绿抱成一团,脑袋抵在膝盖上。“不然我们去医院检查,全身检查!”他指天对地的。
“我觉得很冷。”绿绿吸吸鼻子,眼睛发涩,今晚上的泪腺全然不受她的控制。“房间里装了暖气,开关在窗帘边上。”陆方淮一听她冷,立刻开始献宝。
绿绿摇摇头,是她说得太含蓄了,还是,陆方淮脑袋真的缺根弦?“睡了。”她磨蹭了一会儿,“晚安。”
陆方淮低沉的声音略略沙哑,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晚安。”呼吸可闻。绿绿将手机扔在床头,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脑子一直清醒得很,觉得喉咙干而燥热,也不愿意起来喝水,缩成一团捂在被子里,一阵阵的晕眩扑来。
后背一凉,感觉到有人掀开被子,绿绿一时模模糊糊的,觉得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缠过自己的腰间,背上也是传来丝丝热度。
“绿绿,是不是感冒了?”陆方淮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陆方淮的手移到她的额上,除了虚汗,温度不高,像是低烧,“绿绿,乖,起来吃药。”
绿绿意识朦胧地摇摇头,翻了身将陆方淮抱住,脑袋窝在他胸前,往时清凉无比的嗓子爬满了疲惫,声音低而暗哑:“不要。”
陆方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定住,他从来不是柳下惠,更何况怀里这个是绿绿啊!从胸口蔓延开的燥热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绿绿…”陆方淮咽了咽,“还…还冷不冷?”“不冷了。”她似有喟叹,手搂得更紧了,陆方淮突然发现,原来美人在怀,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眼睛整晚上都是锃亮亮的,绿绿身上混合着微微酒气的体香异常诱人,他面红口干,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怎么还没有变成太阳!
过了鸡叫的点儿,绿绿动了动,精神了一个晚上的陆方淮低下头,绿绿抱得太紧,勉强用眼角瞧得她的脸颊。
她嘟哝了一声,松开了手,陆方淮赶紧地往后挪了挪,才如遇大赦般地出了口气。绿绿抬手揉着眼睛,一点点挣开,定定地看着陆方淮,有些无神,似乎在寻找焦距。
“陆方淮?!”她好像吓了一大跳,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脑袋又摔回了枕头上。
陆方淮嘿嘿一笑,黑圆圈有些浓,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探探自己的,不再出汗,才放心一些。
绿绿睨着他:“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进来的?”“昨晚上,你不是冷么,我赶紧就过来给你取暖了,37°恒温呢!”他嬉笑着,眼一转,有些愤然,“昨晚上陆方渤偷了我的磁卡钥匙我就知道他来找你了!”想到陆方渤得意洋洋地将他抱着绿绿的照片给他看就生气!
绿绿把被子拉高,在西藏的时候,陆方淮每天晚上都腻歪在自己的房间里,同床共枕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还是觉得尴尬。
“陆方淮…”绿绿扭头看他。“恩?”他挑了眉头,俯下身子凑近了耳朵。绿绿张嘴咬了一口。陆方淮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蹿过全身。
“今天不去报社了。”绿绿翻了个身,脑袋又埋进了被子里,“头疼。”像是在撒娇,陆方淮心花怒放,掏出昨晚上随手扔在地上的大衣,“我给你请假。”
绿绿拿枕头砸他:“现在才几点!”八点半准时上班,现在才过六点。“也对。”他一乐,滑下身子也钻进被子里伸手抱住绿绿,“那我们再睡会儿。”
“热…”绿绿有些不好意思,强硬地推开他。陆方淮很受伤:“绿绿,你怎么能这样,昨天冷的时候还抱了一个晚上,现在不冷了就把我一脚踢开。”
“你是在暗示我该给你一脚么?”她斜眼,陆方淮老实了。闭上眼睛乐颠颠的,一室温暖。
他是真的累了,待醒过来,正好午饭时间,左手边空空的,绿绿已经起来了。心头小有失望,眨了眨眼,掀开跳下床。
外面有锅铲翻动菜的滋滋声,他蹲下身从二楼的栏杆间往下望,正好瞧见厨房玻璃的推拉门上映着绿绿忙碌的身影。
饭菜的香气传了,有些回不过神,直到绿绿叫他:“哎,蹲那儿干什么?洗脸刷牙了没?”言语间依旧是绿绿式的泼辣直白。
“哦。”他憨憨一笑,“马上去!”
正文 沈漫绿,我来洗碗
作者有话要说:br>好吧,有一件事小百很欠揍了,但是…年末了,事情太多太忙,接下去的一个月是焦头烂额的一个月…接下去的一个月停一停。
小百没有任何耍大牌的嫌疑,也不是灵感枯竭停文弃坑,就是太忙了…该骂的骂我,该揍的揍我…
我知道很多亲都辛辛苦苦的追文,所以感到很愧疚,亲们抱歉…非常抱歉!一个月后的今天准时回来…乃们实在气愤可以发邮件骂小百…T ^ T…
作为小小的安慰,今天三更,还有一更三点,一更六点…
到底是自己的房子,换洗的衣服总是有的。昨晚上那件衬衣皱得不成样子,裤子也都是不平的折子。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都不免狼狈了。
当他神清气爽地从楼上下来,绿绿已经将最后一道尖椒牛柳端上桌子。两菜一汤,绿绿盛好饭,托着下巴,坐着等他。眼神一圈圈地晃,正好瞧见他从楼上下来。一件暗紫色的亚麻衬衫,黑色的牛仔裤,真真是美色撩人。
绿绿收回目光,脸颊上竟然泛起一丝红晕。陆方淮瞪大了眼,心里直念叨绿绿面上剽悍,心里倒真是个贤妻良母,嘴上就不自觉地露出了笑。
“笑什么?有什么不满意的?”绿绿将筷子递给他,倒不像是询问,颇有威胁的味道。“哪能啊。”陆方淮眼睛眯成一条缝。
绿绿歪着脑袋咬着筷子,片刻,似有所感:“你的眼睛真的没有你二哥大呢。”陆方淮夹菜的筷子停住,眼睛瞪得老大,很是不服:“陆方渤那是拼命睁大的!”
“嘴角果然也是翘起的,你发火都没有威慑力。”绿绿轻笑。陆方淮心想那是因为我没跟你发过火…
“他还说什么了!”陆方淮一语中的,可定是陆方渤诋毁自己来着。绿绿想到了陆方渤说得,小腹上的胎记,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歪了,掩饰着要去夹菜,结果胡思乱想间竟然将一块生姜放在嘴里嚼了嚼…
陆方淮看着她瞬间变脸,赶紧递上茶,绿绿咬牙:“你也不阻止我!”“我刚刚拦着了,你不是以为我抢你的菜躲开了么…”
陆方淮非得要洗碗,绿绿帮他系上围裙。到底是前车之鉴,往时一摔一小半的陆方淮这次格外的小心。
“你什么时候生日?”绿绿站在一旁监工,随口问道。“三月三号。”陆方淮搓洗洁精搓得聚精会神。
“哦…”绿绿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回想起了今年三月三号那天的情况。这人似乎有来缠着自己吧。她确实陪他吃了顿饭,然后说了几句伤人的话。
“怎么了?”陆方淮一分神,盘子险些从手上滑落,他赶紧抓住,放了心又回头问,眼睛一闪一闪的,“你关心我?”颠颠地偷着乐。
“哼,我就是想吃蛋糕了,随口问问。”她将脸侧过去假装看客厅里的钟。陆方淮嬉笑:“想吃蛋糕随时都成,你想吃什么味道的?”想了想又补充,“孟老大家几个甜点师那手艺好得很。”他颇为赞叹。
“我就想吃生日蛋糕。”绿绿觉得被他这么一驳有些没面子,犟着嘴。“生日蛋糕?”…他想了想,“你不是快要生日了么。”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孟璟澜那查的?”绿绿对于孟璟澜的神通广大有些骇意,也打心眼里不喜欢别人查自己。
“上次都挨你骂了,这回哪里还敢。”陆方淮一手举着盘子,一面贼呼呼地笑,“你不是江淮的员工么,江淮所有员工的资料我都瞧过。”
绿绿倒是忘记了,这人还是自己的老板,撇撇嘴:“假公济私。”“嘿,这叫资源合理利用。有个东西要给你。”将最后一个盘子放上沥水架,他在一边的抹布上蹭干了手,开始解围裙的带子。因着在身后,半天没解开。
绿绿拍掉他的手,低下头帮他接:“什么东西?”陆方淮搓搓手,蹬蹬地就上了楼。“店员说你看中这一款。”陆方淮递给她的是一个表盒子,是那块紫色的女表。
绿绿仰头:“怎么不买那对绿色的。”“不是你喜欢这个么。”陆方淮无所谓地笑笑,献宝似的抬起左手:“我戴着呢。”
陆方淮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给她戴上,按上环扣,不大不小刚刚好。气氛太好,好到绿绿觉得有些不自在:“我还有份稿子很急,你该干嘛干嘛。”拉下袖子,陆方淮却缠着跟进了书房。
书房里两台手提,绿绿打开了绿色的苹果机,陆方淮在她对面坐下,也打开了紫色那台,都是绿绿答应住进后,陆方淮特意置办的。
其实没什么非处理不可的稿子,她坐在那里一遍遍地检查采访稿的错字。时而抬头看一看对面的陆方淮,他脸上的表情很夸张,有时喜逐颜开笑嘻嘻的,有时又是龇牙咧嘴恶狠狠的。
“你玩什么呢?”绿绿在瞧见他有一个狰狞的表情后,实在是忍不住了。“Super Mario。”又是一阵懊恼声。
绿绿无语,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玩超级玛丽…绕过书桌杵在他身后,他电脑屏幕上,俨然是第一关的场景…
“你半天还在第一关?”她简直不可思议。“游戏智商比较低。”陆方淮被她质疑得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无论是小霸王还是PSP,他就没有一样玩得好的。
“哎,这里有个长大蘑菇的!”绿绿瞧着一路飞奔的陆方淮忍不住叫起来。陆方淮顿了顿,就被敌人小蘑菇给一碰死了…
“金币金币,这块砖头里面有很多金币的。”陆方淮一下一下地跳,慢得要命。“这么窄一个崖口你都跳不过去?”绿绿看他玩了几次,真的很想揍他。
陆方淮果断地冲下崖口,绿绿已经无话可说。“你就算了吧,别在糟蹋这游戏了。”绿绿果断地按了退出。
“我说,你不上班么?”绿绿眼看着都下午两点多了。“今天没什么事。”他的公司,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关机…助理一天都打不通电话,欲哭无泪,他这样的精英助理,就没见过比陆方淮还要不负责人的老总!
倒是绿绿,电话响起来,是个座机的号码。绿绿疑惑了:“喂?”“漫漫。”那头竟然是邵承凌…绿绿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瞄了瞄正兴致勃勃打开植物大战僵尸某人。这个单机游戏还是陆君扬小朋友推荐的,听说很有爱…
“什么事?”绿绿回答得冷淡而不客气。“就是想请你吃个饭。”邵承凌倒是很平静,在慢慢适应沈漫绿的冷淡。
陆方淮听到绿绿带上了戾气的声音,感应似的抬头,正好看见她拧了眉头。“我很忙,没有时间。”拒绝得很干脆。
“周末呢?”邵承凌锲而不舍。“周末更忙。”也不算假话,最近的周末陆方淮跟得很紧,打着增进感情的幌子强行霸占她的私人时间。
“那就后天吧。”邵承凌也不管她的拒绝。“我没空。”她强调了一遍。“你只是在躲着我。”邵承凌听着语气不变,心里到底是泛起了苦气。
绿绿一咬牙,挂了电话。眼睛对上了陆方淮的:“看什么看!”一撅嘴,坐回老板椅上。陆方淮心里痒痒的,凭借他超人一般的耳力,电话那头的是个男人…他当然警惕了,想问,又不敢问。
“再看!不怕变成斜视眼!”绿绿对他偷偷摸摸一下一下地看过来不耐烦了。再看看他那憋屈的模样,“想说什么就说,憋坏了可不赖我!”
“呃…”他笑得很假,“刚刚那个男的…”“你倒是厉害,这样都听得出是个男人。”绿绿嘲笑。
“他…是谁?”想了想,觉得有些像是逼问盘问,又改了口,“那个…你认识?”想着又有点傻,不认识能被绿绿吼,于是又道,“你朋友?”
“我不认识他。”绿绿干脆地否认,倒是正面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根本没有说服力。陆方淮听她这回答,心里就更纠结了,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绿绿发现陆方淮面上的表情瞬间几变,仿佛作者极为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只觉得好笑,清了清嗓子:“对我的答案不满?”
“满,太满了。”陆方淮用力地点点头,小心地跟了一句,都满出来了…“邵承凌,从前认识,不太合得来,所以…不熟。”绿绿一挑眉,语气强势,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不过陆方淮当下沉溺于爱情之中,智商连智障的水平都是勉强爬上,对绿绿的话深信不疑。
“你有玩什么呢?”绿绿转移话题,看了一眼陆方淮屏幕上一摇一摇的豌豆炮手,“不然我们比一比?”
“成。有没有什么奖励?不然没动力。”陆方淮讨价还价。绿绿倒是不信他一游戏白痴能赢得过自己:“要是你赢了,我就批准你搬过来住。”没有一天,毫不掩饰的轻蔑。
陆方淮觉得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手都激动地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一抖,就给关了机,绿绿叹了口气,突然就觉得要是赢了陆方淮,是不是有欺负弱小的嫌疑…
陆方淮玩了半天,还在好不容易玩到夜间模式,绿绿手一挥,“别说你是夜间模式,就是到了屋顶上那块,我照样能赢。”于是,这场不公平的游戏比赛就打响了…
陆方淮握着鼠标的手抖得完全按不到自己想要的卡片,又急又气。而绿绿,气定神闲,时不时抛给陆方淮一个很是看不起的鄙视眼神。
晚上五点半,绿绿已经是最后的僵尸大机器人了,而陆方淮,还在白天的屋顶模式苦苦挣扎…不过奇迹总是在人们绝望的时候发生的,比如…
绿绿的电脑突然死机了,死机不是问题,游戏有自动保存的功能,可是,此死机非彼死机,它是被病毒攻击的死机…
等到再次开机,绿绿的桌面上每个图标下面的快捷箭头都变成了黑色的一团…而游戏图标竟然没有了?!一声绝望的尖叫让好不容易进入夜间模式的陆方淮手一动,最后一个豌豆炮手被吃干抹净…
“怎么了?”他一脸的疑惑和迷茫,刚刚太过投入,这一叫让他立刻跳起来跑到绿绿身后。
“没了!”绿绿丧气,“什么都没了。”闭了眼龇牙的痛苦表情。陆方淮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真没了!游戏图标都没有了,他真想仰天长啸,可是他知道当下笑出来的后果…
“没事没事,再玩过…”再玩总赶不上他了吧!“玩个P!”她怒了,听他略带颤抖的声音,明显是幸灾乐祸…
陆方淮真的要憋不住了,寻来借口去卫生间,蹲在马桶边上给兄弟们发短信:“哥升级了!”
正文 陆方淮,遥想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br>小百有点事出门,二更先奉上~
结局是不可逆转的,陆方淮最后又战斗了半个小时,游戏通关了!他看着那几个跳着舞的僵尸小人只觉得亲切无比。这个游戏果然很有爱!
绿绿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愤地哼了一声,要不是此人的电脑技术如此之烂,她都怀疑是不是他搞的鬼。
“吃饭去,吃完饭咱就去搬东西!”陆方淮表情古怪,欲笑不笑的,越发让绿绿不爽。“不饿!”气都气饱了…
“饭总是要吃的。”陆方淮讨好,“昨天还生病呢。”绿绿磨了磨牙,心里已经把这个游戏的设计者问候无数遍…
“我不去你家。”这陆家大宅,她可不想去。两人当下关系根基不深,万一遇到陆父陆母什么的,她得多不自在,多尴尬,多心虚啊!
“好,反正家里东西也齐全,拿不拿都无所谓。”陆方淮不介意,面上的喜色使他看着春光满面…
陆方淮一句家里倒是勾住了绿绿是心思,家里,多温暖的一个词。唉,算了,或许同陆方淮住一起,还真能添了不少乐趣,她安慰自己。
当天晚上,陆方淮光明正大毫不避讳地陪着绿绿看了一期《百家讲坛》,讲师说到投入处连眼神都极具渲染力,绿绿喜欢汉代文化,听得津津有味,陆方淮更是文科出身,对历史本是研究得多,亦是看得投入。
这一期正说到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甚笃,就是很俊美。”讲师开始描述司马相如外貌,然后一点点深入,最后是司马相如如何的骗财骗色,喜新厌旧…
绿绿扭头,带着讽刺的笑:“好看的男人靠不住,有权有势的男人更靠不住。”陆方淮从沙发这头挪到绿绿身边:“人讲师也说了,卓文君坠入爱河,智商为零,司马相如当时那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然后一脸正色地指着自己,“可现在我们俩一比,我的智商是零,你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
绿绿被他的话逗笑了:“有你这么说自己的?”“有什么关系,我也就对着你的时候智商低。”他倒是毫不脸红。
“当年读高中,学着文言文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汉代文化。我们班班长当时坐我后面,有一天突然递封信给我,我撕开一看,就是一首《凤求凰》,当时是用毛笔写的,楷体写得真是好,可惜他一跟我表白我就笑出来了。”
绿绿的艳史其实也很丰富,从初中开始,给她写情书递糖果的男生实在不少。不过,兵来邵承凌挡,水来邵承凌掩…总是每次搬出邵承凌,都能轻松地拒绝别人,想想也是,那个时候,比邵承凌更加优秀的男生,确实很少。
陆方淮听到老大不爽,哪个混蛋敢给他的绿绿递情书,还写这么露骨的东西!酸溜溜地开口:“真是肉麻。”眼波一转,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一傻帽给我抄过一首《长恨歌》,那诗能当情书用么,就一小杯具。”绿绿笑着回忆,“最肉麻的有一个写了一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这么简单的几句话,错字连篇的。”
陆方淮不啻,一群小屁孩,还懂怎么玩浪漫?“你不是文科高材生么,诗歌肯定没少给女孩子抄过吧。”绿绿睨他一眼,翘起嘴角。
说到这里,陆方淮不得不自我吹嘘一番,完全忘了在现任女友面前提过去纷繁复杂,错综交结的情感经历是多么的不明智。
“我从来不抄什么名家名作,都是自己的原创作品!”陆方淮托着脑袋回忆,“那时候我还帮孟老大抄过一封情书,你不知道,孟老大一身的君王气质,拿着一封粉色的情书那样子有多可笑。”
“我还给我们一老师写过,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英语老师,中法混血,高高瘦瘦的很漂亮,当时还是用英语写的。”他嘿嘿笑着转头,绿绿眼睛一眯,陆方淮瞬间就从她面上看到了你死定了几个大字…
绿绿一个抱枕飞过去,陆方淮不避不闪,正好砸在脑袋上,他顺势倒在沙发里。手倒是不闲着,拉住绿绿。
绿绿被他这一带,扑到他身上。陆方淮手艺搂住绿绿的腰,就不肯放了,面上挂着奸笑。绿绿气愤,这厮偷袭她!
“绿绿,我也给你写个情书?”包不够地用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不舍地放开手,扶着她坐起来,笑着凑过脑袋。
“哼,谁要啊?我估摸着本城大半的女人都有陆氏出品的情书吧。”言语间很是不屑。“最多放出去一百封。”看着绿绿脸黑下来,马上改口,“五十…十五…五封!”陆方淮的手势一再改变。
等闹完了,百家讲坛也结束了,台一转,跳到了一个购房的节目。“绿绿啊…”陆方淮又挪了过去,眼神扫过电视上正被参观的房子,“绿绿啊,这房子喜欢不?”
“只有买不起,没有不喜欢!”绿绿嘟哝一句,“都大半夜的了,还给播这种购房节目,多吓人啊!比鬼片还吓人!你看看,户型一般,地段一般,八十坪,竟然要两百多万!”
陆方淮瞄了一眼电视台,是江淮旗下的,这个节目他有印象,是六点多首播,这个点应该是重播,听说收视率极好。绿绿这么说了,他就打算午间这个点的重播得该个时间…
看着也十一点过半了,绿绿伸了个懒腰:“明天还上班呢,我困了。”爬下沙发,打算睡了。陆方淮动作很快,关了电视:“我也睡了。”
进房间之前,陆方淮扭扭捏捏老半天。“我说你又什么事啊?”绿绿看着都憋得慌。“晚安吻。”陆方淮瞪大了眼,指指自己的脸颊。
绿绿翻了个白眼,开门,进去,关门,动作连贯。陆方淮却杵在房门口不满…
绿绿躺在床上,生活真是处处有神奇,看看现在,她竟然和陆方淮同居了…刚刚在陆方淮面前表现得平平静静,可心里到底是波涛汹涌的…忍不住就想给室友打给电话。
现下大半夜的肯定是不能给苏绒打的,万一刑湛接了那得多尴尬,乔姗总是午间场的戏,况且每到午夜还没觉睡,她都暴躁得跟霸王龙似的,那就小D吧。
“小D啊!”绿绿撒娇似地喊了一声。小D正在电脑上备课,她跟学校领导递交了申请,其实她更想做语文老师。
“什么事?大半夜的这么亢奋?”小D轻笑,昨晚上绿绿情绪不稳,三人后来都给她发了短信,她也都一一回了。
“小D啊,我们同居了。”绿绿趴在枕头上,脸埋进去,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啊?”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同…同居?和…陆方淮?”
“恩。”她仰起脸,嘴角爬满了笑,继而忍住笑,“苹果机实在是不好,都扛不住病毒攻击。”小声抱怨了一句。小D无语,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叫杀毒软件么?!
“哎,有句话我要交代着。”四个人里,绿绿年纪排第三,乔姗和小D都比她大半年。“什么事情?”绿绿听着她口气严肃。
“鉴于你家陆方淮前科太多,你可得当心着点,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糊了眼。然后就…”小D点到为止,那件事是她一辈子的痛楚。
“我知道了。”绿绿脑子里突然就跳进来同陆方淮同床共枕的画面,脸上烧起来,却咬着嗓子保持冷静,“放心吧啊。”
两间房间的设计是床头对着床头,一墙之隔。陆方淮耳朵附在墙上,想要听听绿绿那边的动静,可是如此高档的公寓,他还真以为是用硬纸板做的隔层么!
什么动静也没听着,他怏怏地钻进被子里,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冒出昨晚上绿绿的被子上的香气,淡淡的,却是很清晰…
一个有些难掩的紧张和兴奋,另一个一肚子的歪念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作为同居时光正式打响的第一天傍晚,陆方淮接了绿绿,心情颇好地询问:“今天有个经典话剧专场,想不想看?”作为一个表演戏剧专业出身的,绿绿自然怀揣着浓烈的兴趣:“当然想看了!”
晚饭过后,两人到了本城最大的歌剧院中心。入口几乎是人头攒动,工作人员见到陆方淮,就领着两人从特殊通道进入。
包间在二层最中间的位置,绿绿俯下身,几乎能瞧见一层全部的人,密密麻麻地坐着,她往时也同苏绒一起去看过话剧歌剧,却从来都是下面那些人中的一员,总觉得人是多了一点,可是热闹,情绪也更能渲染开,笑也能笑成一片,哭也能哭到一处。而如今一整个包间里就两个人,真的有些不习惯。
两人坐下,全场的灯光暗下来,帷幕拉开,这一场,是《艾蕾》,一个富家小姐与强盗的爱情故事。
绿绿看到尤拉被迫逃离的时候潸然泪下。陆方淮扭头,有些惊讶:“怎么哭了。”绿绿不好意思,一向是剽悍无比的形象如今却哭哭啼啼的。
“不是感动么,笑什么笑,冷血!”绿绿发现他嘴角的笑还未及退去。“这都是假的,故事嘛。”陆方淮大老爷们地挥挥手,“当年孟老大一个人闯人家几十个人守的场子,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中了三枪,把人家地方毁得一塌糊涂,那才叫男人。”
绿绿眼里瞬间冒起了崇拜的目光,继而怀疑:“真的假的?”“当年二十一岁,情场失意,就不想活了呗,年少轻狂嘛。”
绿绿当下就把孟璟澜推到了第一偶像的位置。“孟璟澜真么有范儿啊,痴情种!”“那是傻。”陆方淮不屑,“为了个小胖妞,丑八怪!”
“你以为人人像你么,嫌丑爱美的。”绿绿不满。话剧被抽调了最经典的部分演出,下面一部是《欧那尼》,绿绿轻笑:“今天应该是强盗专场吧。”
“我去个洗手间。”陆方淮看着绿绿很投入,小着脚步声出去,却在走廊上遇见了沈妙青。
正文 沈漫绿,你是我的
沈妙青一身浅蓝色泡泡中袖的风衣,面上化了淡妆,尤其是一双眼睛似乎上了荧光的眼影,在昏暗的走廊上显得很是突出。
“陆少,又见面了。”沈妙青轻轻侧了脑袋,有些少女式的俏皮,看着很是可爱。陆方淮扬起一记嘴唇极浅地勾了勾。“沈小姐。”
陆方淮早就从绿绿的言行态度里瞧出了对这位姐姐的不满甚至是厌恶。于是厌屋及乌,他对沈妙青亦不表现出热情,倒是给了基本的面子。
“陆少也来看话剧?”沈妙青眸子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地划过,可陆方淮是谁?纵横情场十几年,自然有所察觉。
“是啊,和绿绿一起。”面上似控制不住地溢出甜蜜的笑。沈妙青眨了眼,将那一丝暗沉的情绪掩住:“漫漫也在?”很是亲昵的口气。
手握住门把,陆方淮极快地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笑,像是提醒却更像是警告:“绿绿看话剧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
沈妙青的手僵在那里,抬眸扫了眼门牌号,故作自然地收回:“陆少是去洗手间吗?我正好找不到呢。”陆方淮点点头,手Сhā在口袋里,疾步离开,也不管身后的沈妙青是否跟得上。
正好一幕结束,绿绿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扭头带着调侃:“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却见一身灰色休闲服的邵承凌杵在门口。
绿绿的眉头一拧,不悦显而易见。“怎么是你?”声音平平,带上了一丝不耐。“妙妙说你在这儿,我来看看你。”邵承凌毫不避讳,顺手关上门,走到绿绿身边坐下。
“这儿有人。”绿绿看着他,邵承凌对她一如既往的任性。“陆方淮么?他正和妙妙在一起。”邵承凌面上的表情坦荡,一点也不像在作假。
绿绿眼睛霍地睁大,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些,不理睬他的话,第四幕正好开场,她转过脸看着台上的演员。女主角在好友家里借项链的场景。
“漫漫。”邵承凌拉过她,强硬地让她看着自己。“你干什么?”绿绿挣扎。邵承凌丝毫不手软,依旧掰过她的脸:“漫漫,你在同陆方淮交往?”
绿绿伸手去扒他的手指,纹丝不动。邵承凌眸子冷然,很是肃杀:“陆方淮是本城最*的人,你这样单纯,同他在一起最后一定会吃亏。”
“我吃不吃亏关你P事!放手放手!”绿绿叫起来。邵承凌放开手,看着绿绿面上浅浅的红印子,有些愧疚:“弄疼你了?”伸手又想抚上去,绿绿挥手拍开:“别碰我!”
“是我太激动了,我接受不了你同陆方淮在一起的事实,漫漫,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邵承凌向来清冷的眸子含上了激动的神色。
“谁都有可能,除了你!”绿绿站起身向后退了退,略带防备地看着他。“漫漫,我很后悔,我发现我爱的一直是你,我们重新开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的痛苦,绿绿握紧了拳头,假作不知。
“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站在原地等待的人,我最恨欺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绿绿哼笑一声,“更何况你不止一次地欺骗我!”
“漫漫,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为什么不告诉你,为什么不向你允诺,三五年我们就可以在一起。”邵承凌向前几步靠近绿绿。
“如果你告诉我,即使你不是真的喜欢沈妙青,但是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我一样接受不了。邵承凌,你真是混蛋!”绿绿狠狠地瞪着眼。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这样恨我…就是因为你同样爱我。”邵承凌眸子里闪过一份犀利。
绿绿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然,压住扑面而来的酸涩:“你不要自作多情,要不是再遇到你,我早就把你忘的干干净净。”
“漫漫,我们在阿姨坟前立过誓,我答应阿姨要照顾你一辈子的。”邵承凌冷静地说着往时的山盟海誓,绿绿听进耳朵里,只觉得是个笑话。
“不用了,你的照顾我担不起受不住享不了。”绿绿叫了一声,被他逼到露台边上。将将至腰的围栏被她抵在身后,真的被逼致死角,避无可避。
邵承凌伸手将她乱挥的双手按在胸前,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在绿绿一脸的惊恐下俯下脸吻上她的唇。
邵承凌先是浅尝,一点点地辗转,全然不顾绿绿的挣扎,渐渐的似乎不满足这样的甘甜,加重了力道,牙齿在她芬芳的唇瓣上轻咬。
绿绿心中愤然,可是鼓足了劲道依旧是推不开他,反而是被越抱越紧,身体被死死地固定在围栏之间。眼眶里慢慢地蓄起了眼泪。
陆方淮身侧一直伴着沈妙青,他有些厌烦,却隐忍不发,推开门却看到绿绿同一个男人拥吻…
仿佛被人揍了一拳,狠狠地揍了一拳。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身后的沈妙青面上是浅浅的笑,似有得逞的意味,继而沉下嘴角,露出吃惊的表情:“漫漫,承凌?!”
邵承凌多少有些意犹未尽,缓缓地放开手,绿绿一得空隙就奋力一挣,将他推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气。眼里的受伤伴着眼泪让突然触碰到的邵承凌心中一跳。
“绿绿…”这一声轻唤似有若无,让绿绿一惊,穿过邵承凌的肩头看见杵在门口的陆方淮,面上的那种震惊和痛楚让她一时失了话语。
陆方淮起初是沉着步子,速度并不是很快,慢慢地一点点加速,走至邵承凌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揍过去,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生生将邵承凌打倒在地。
“啊!”沈妙青有些失措,亦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从小到大,一直学习空手道的邵承凌在她看来,几乎是无敌的,而现在轻易地被陆方淮打翻在地。
陆方淮呼吸沉重起来,喘得很急,一只手按住胸口,弯下腰咬紧牙关,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苍白得如同白纸。邵承凌从地上爬起来,眼镜被打掉,他只是轻度近视,却因为不习惯而微微眯起眼。
反手就给了陆方淮一拳,陆方淮或许是难受到了极点,不躲不闪,同样被他这一重拳击翻。他跌坐在地上,仍是捂着胸口,气依旧喘得很急。
邵承凌似乎还要动手,绿绿绕到陆方淮身前,将他护在身后:“你没看到他不舒服吗!”邵承凌捏紧了拳头,低头居高临下地看了陆方淮一眼,阴霾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绿绿转身捧起陆方淮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滑下冷汗。陆方淮伸手将她抱住,手缠得很紧很紧,手指有明显的颤意。
绿绿一下一下地抚着陆方淮的背脊,耳边粗重的呼吸一点点变轻,绿绿跪坐在地伤:“陆方淮,还难不难受?”
陆方淮摇摇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心跳也慢了不少,一点点平稳了呼吸。
“陆方淮,放手。”绿绿轻声提醒。陆方淮一僵,全然不肯,手上象征性加紧了力道。绿绿叹气,“腿麻了。”陆方淮脑袋蹭了蹭,不甘不愿地放了手。
转身那两人还在,陆方淮看向邵承凌的眼神里全是红果果的敌意,绿绿扫了眼沈妙青,翻了记白眼,故作无视。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看话剧,如果不想被保安请出去,就请自己走出去。”绿绿别开眼,很是嚣张,“记得关门!”
“漫漫…”沈妙青喊了一声,心中很是有些不甘,却也故作温柔。“滚出去!”绿绿转眼扫过他们,“你和他!”
沈妙青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算是忍住,转身离开,邵承凌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绿绿,绿绿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
陆方淮看着两人像是暗送秋波的目光,心中又涌起了波涛,一下下地抽搐,不爽地拉住她把她搂进怀里。
脸按在胸口,不让她再看邵承凌。挑衅地仰起下巴,望着面色不济的邵承凌。邵承凌扫到矮几下的眼镜,也没有弯腰去捡,转身出门。一切平静得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唯有重重关上的门泄露了他的愤怒。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舞台上传来了第四幕的结尾——“唉。可怜的玛蒂尔德,不过我那一串本是假的,顶多值得五百金法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使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更加怪异。
“绿绿。”陆方淮讷讷的喊了一声。他脑子里一再重播刚刚邵承凌与她亲吻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和沈妙青是碰巧遇上的,她是女人,我也不好说太重的话,就由着她一直跟着,我都不理睬她!”陆方淮没有质问,倒是先解释了为什么沈妙青与他一道出现。
绿绿心中一动,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心里的愧意一再攀升。“对不起。”绿绿垂了眼。
陆方淮看着她的脸,似乎也看清了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下巴上还有些湿意。“怎么哭了?”陆方淮很是心疼。
“对不起。”绿绿眼睛又犯了酸意,眼泪夺眶而出。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越来越容易因为陆方淮而感动,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她都能热泪盈眶。
“绿绿…”陆方淮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身上只着了一件深蓝色暗纹的衬衣,胸口被一片潮湿浸润,他手忙脚乱的,不明原因,更不知如何安慰。
“陆方淮。”绿绿哽咽着声音喊了他一声,陆方淮脸颊蹭了蹭她的鬓发。“我不想的,是…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是自愿的。”绿绿摇着头,有些激动。
“我知道,绿绿…”陆方淮声音里的爱意一点点在空气里荡开。“我知道,因为…你是我的绿绿。”
第五幕开始,是一个著名童话——《青蛙王子》,需要公主亲吻才能恢复王子的模样。陆方淮彷如喃呢的声音传入绿绿的耳中,虽是甜言蜜语却异常辛酸:“如果你愿意爱我,让我变成青蛙又何妨?”
正文 陆方淮,可以曝光
绿绿的腿是彻底麻了…陆方淮眼珠子贼呼呼地一转,将他拦腰抱起,一道窝进了单人沙发里,绿绿坐在他腿上,险些失声叫出来,面上绯红。
舞台上正演到公主趴在窗边与青蛙的对话。公主娇俏可爱的声音对上青蛙粗重笨拙的腔调,不时引来观众的轻笑。
“跨越种族的爱情啊。”陆方淮手环在她腰间,脑袋垫在她肩上,说话时的呼吸蹭过她的脸颊,绿绿微微有些不自然,拉开些距离,陆方淮却也跟着靠过来。
“是不会有结果的。”绿绿接过他的话头,伸手拍掉他在她腰间来回吃豆腐的手,“你就不能老实点!”陆方淮怏怏地收了手。
“哎呀,《灰姑娘》?!”绿绿惊喜。这最后压轴的竟然是《灰姑娘》,这个老牌童话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无数次地诠释…
台上的侍从手里托着一只水晶鞋,灰姑娘一身褴褛的补丁长裙躲在门后。绿绿伸长了脖子,带着些感叹:“这鞋子可真漂亮。”
作为道具,估计只是玻璃甚至是塑料的,可是在背景灯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一时间光芒四射,给人梦幻的错觉。
陆方淮侧眸看着绿绿沉醉的眼神,轻轻翘起嘴角。
或许是昨天被邵承凌咬过的关系,绿绿对着浴室里巨大的镜子发呆。嘴角甚至有些淤青,还破了一些皮,牙膏泡沫不小心碰到都是一阵细碎的痛楚。
几番深呼吸才算是刷完牙,绿绿从一边嵌入的小柜子里拿出一支鲜红色的口红,她极少使用这样奔放的颜色,可是,涂了一圈,发现嘴角的那点青紫色似乎越发明显了。
干脆地拿起纸巾抹掉,“怎么办?”绿绿对着镜子吼了一声,她这副鬼样子怎么去上班?!陆方淮听见动静,以超越飞人博尔特的速度冲进绿绿的浴室:“怎么了?”
绿绿倒是被他吓了一跳,这也忒快了。陆方淮目光凝在她的嘴角,是昨天被邵承凌强吻留下的痕迹,这样明显而突兀。
他心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气愤的,恼火的,后悔的…最后统统被心疼挤兑得精光。他这样呵护着,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绿绿,却被邵承凌暴徒一般地掠夺,留下这样粗鲁的记号。
绿绿看他眸色百转千回,一而再地变化,眼神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嘴角,有些尴尬地拿手掩了掩。
陆方淮恍然,收回目光,垂了眼睑,嘴角翘起一个看似轻松的弧度,再仰首,眼神已然染上了淡淡的温柔,一如往常。
“疼…不疼?”“还…还好。”绿绿嘴角抽了抽,事实证明挺疼的。“我带早餐回来了,下去吃吧。”陆方淮转身留下这么一句。
往时未同居的档,陆方淮每次来接她都会准备早餐,从最普通的包子油条到精致的粤式茶点,其实每一样都是看着普通,他总是会挑最好的。
他曾经如何地鄙视刑湛在宁霜秋的女王气下残喘生活,而现在,他为绿绿做得更多,而且乐此不疲,毫不知厌烦。生活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镶嵌着无数面镜子的房间,别人的过去,或许正好反射到自己的未来,而本人却全然不自知。
陆方淮在放绿绿下车前,俯身在她嘴角啄了一下,还很恶意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绿绿眼睛霍地瞪大,待反应过来,立刻狰狞了表情…这人真能恶心人!却到底没有抬袖子擦拭。
陆方淮心情瞬间从不好飙升到极好,得意地摇了摇脑袋,驱车而去,嘴里又是一首听不出调子的破歌。绿绿对着他的车尾猛做鬼脸,其实,他都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走近编辑部,绿绿发现大家都围作一团,在杂志社工作,就是八卦多。绿绿绕过人群将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了看昨天黏在桌角的便利贴,认真核对了今天的工作安排。
“绿绿啊!大八卦!”Ann扑到绿绿的桌子上,下巴一扬,摸着青绿色夸张眼影的眼睛一眯,故作神秘。
“什么大八卦?”绿绿一脸的疑惑。“当当当当…”她从漆红色的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照片。
“来来来,同乐乐。”她将照片如同扑克一样,刷地抹开。绿绿发现第一张照片上的两人…显然是陆方淮和她…的背影。
“昨晚上我和我家亲爱的看话剧去,结果在门口遇到了…嘿嘿…”绿绿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就怕她下一句是:“陆少和你!”
“陆少和这个女人。”她尖细的声音仿佛在宣布一个重大消息。绿绿瞬间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可惜了,我刚想让我家亲爱的冒死去拍个正面的,结果陆少携美直接就进了贵宾通道,唉…”Ann很是惋惜。
绿绿对于这三番两次被同事偷Pāi很无奈:“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掏出照相机?”“跑新闻的嘛,随时都会有好题材的嘛。而且我们家亲爱的可是《炼金》的首席摄影师,人一向都是给著名商业人物拍照的,被我逼得无法才同意用他那架无比金贵的照相机拍个八卦!”
绿绿现在对跑新闻的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无论你是做娱乐还是社会,就算是财金板块的,也可能背着个照相机拍八卦!
“这女的身材挺好的。”有几个女同事凑过来。露露倒是瞅到了昨天晚上绿绿穿的那一身衣服。
“这身绿色英伦风不是这一期《COLOR》才介绍过的Versace春季新款么!”紫色的高腰风衣,下面有些裙摆,左边是一圈圈绕起来的蕾丝。
“这条是Givenchy的黑色印花瘦腿裤。”这么小的照片,她们也能一样一样认出来,绿绿实在是佩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搭而已。
衣柜里有很多衣服是陆方淮给她添的,她拿来就穿了,作为一个女人,世界知名品牌她是知道不少,可是,就认识logo而已,要让她说出是什么时候出的什么款式,那就太为难她了。
恕不知,这个世界上活着一群如对待时尚品牌如鲜肉般的豺狼虎豹!女人啊,真是不容易,要比男人多记住多少东西啊!
果然,那一组不甚清晰的照片作为花心陆少的回归之作,被《HUNT》主编果断放在了最中最显眼的位置,要不是本期封面是最近正当红的齐惠,主编还想放封面呢!
刚从洗手间出来,绿绿就听到了做清洁的三哥大婶围在一起:“哎呦,听说哈特的老板又上哈特了!”神神秘秘的声音。哈特?=HUNT…
“我女儿可喜欢他了,这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小姑娘一样一样的。”换了一个大婶,而她的口气有点像小沈阳…
“我小女儿也是,哎呦,把上次偷Pāi来的照片做成了海报贴在房间里,就床的正对面,说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带着一小股子得意?难得是因为女儿电脑技术好,P图强大?
绿绿彻底囧了,往时最爱的《HUNT》,竟然是从主编到扫地大婶全民八卦的一方黑土地——八卦桃源啊!
就在这块绯闻滋生的土地上,绿绿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一个月。而关于陆方淮再度掀起的桃色新闻,在又一名记者被送进医院以后,主编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静静地盯着一群渴望八卦的员工半分钟后,艰难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别再跟陆少的新闻了!想活命的,就是看到了,也要假装没看到,也要撇开眼去!众人失望之余…也无奈,谁也不想真进医院。
绿绿有点小小的内疚,谈个恋爱,还害人进医院,听说最近这个手脚四肢全部骨折,肋骨断了无根,绿绿蹙眉,这下手的也忒的狠了。
罪恶感迅速攀升,晚饭的时候拿着筷子一挑一挑地搅着米粒,似乎没什么胃口。“不好吃?”陆方淮见她有些出神,凑近了脑袋问。
绿绿一转头就看到他那张美艳的脸无限放大的样子。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你怎么回事,吓唬谁呢!”
“都半天了,你一口也没吃,有心事?”陆方淮发现绿绿的眉间起了几个折子。“有记者偷Pāi,你给打成重伤了?”
“可不是我动的手,是孟老大手下做的,那人死活不肯交出照片,都拍到你正面了。让登出来我怎么给你交代!”陆方淮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不能抢相机不伤人?”绿绿睨他一眼,很是鄙夷,“做事怎么这样暴力,这样没有技术含量!”
“他把内存卡吞下去了,不打伤他也没有理由送进医院啊。”陆方淮一本正经。“那就揍个鼻青脸肿就成。”绿绿踹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人怎么能崇尚暴力,往后很有家暴的嫌疑啊!家暴?…绿绿心下窘迫起来,怎么会想到这个!
陆方淮发现绿绿面上溢出浅浅的粉色,有脸红是嫌疑,以为她气得不轻:“绿绿,你可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一定智取,绝不强来!”
绿绿轻咳一声:“给人家报销医药费,再送点鲜花水果什么的。”“必须的!”陆方淮连忙点头。
“陆方淮,他们要拍的…就拍吧。”绿绿加了一筷子糖醋排骨,一口下去,竟然觉得很甜…
“啊?”陆方淮一如既往地…眉头轻蹙,摇摇头:“绿绿你放心,这点保密工作我一定做好!”言语间很有些你要相信我的意思。
绿绿抓狂,筷子往桌上一拍,面露颇似钟馗:“今天姐要把你脑子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矿泉水还是棉花!”
陆方淮护着头,脖子缩了缩,一脸的委屈:“空的,不用看了,是空的!”绿绿气愤,一脚踢翻了一侧装饰用的小盆景:“滚过来!”
陆方淮颠颠地凑到绿绿面前,绿绿深呼吸一口,几乎是用吼的:“我说曝光就曝光!姐不在乎!”
陆方淮彻底被喊懵了,绿绿见他那副呆样,已经无语了,顾自己坐下吃菜,可心头老觉得押着一股闷气。
“真的?绿绿,真的?真能曝光?”陆方淮弯着腰,一脸的媚态,样子很是奴气。绿绿被他那春光灿烂的表情逗乐了,侧眸小小地瞟了一眼:“恩。”颇有女王的气势。
陆方淮一时似乎失了方寸,左转来右转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马上广播,不行不行,老土,登报?不成不成,俗气了。放新闻?也不是谁都看得到…”
“陆方淮,你丫还吃不吃饭了?!”绿绿只觉得一时失言,怎么能同意了呢?怎么能让他这样瞎折腾呢?!
正文 沈漫绿,我出差了
吃完饭出了门,陆方淮大大方方地揽上了绿绿的肩膀。绿绿一如往时地躲避,陆方淮倒是正色:“绿绿,可是你说曝光没关系的,你可别反悔。”眼神一凛,接着将手搂得更紧。
绿绿觉得此人得寸进尺的本事太高,她自认倒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一路晃荡到停车场,始终少那么一个好事之徒冲出来指着沈漫绿大吼:“原来你就是陆少的新欢啊!”然后是数不尽的镁光灯。
陆方淮时而扭头四下张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怕被人瞧见了,只有想绿绿这样清楚内情的才明白,他多么地渴望被人拍到。
上了车,陆方淮有些不甘心,趴在方向盘上不肯开车。“陆方淮,你干嘛呢?”绿绿以为他不舒服,推推他的肩膀。
“是不是又难受了?”鉴于往时她常常遇到他病怏怏的时候,绿绿担心之余,连声音都软下来。
对于绿绿鲜少的温柔,陆方淮很受用,继续趴在装蒜。绿绿耳朵凑近,完全没有粗重的呼吸,只有他小得意而溢出来的嘿嘿声。
她眼一瞪,唇瓣一撇,故作惊讶:“陆方淮,有记者!”陆方淮险些跳起来,真是说曹操成!“哪儿呢?”放下车窗方便拍摄。
“骗我?!装蒜?!开你的车!”绿绿传过重重障碍,狠狠地给他一脚。陆方淮瞬间萎蔫,伸出脖子又看了一圈,确定连个路人甲都没有,唯有踩了油门。
“绿绿。”陆方淮小声喊了一句。这个月绿绿拿了全勤,里面多少有陆方淮的功劳,作为犒赏,她亲自下厨。按着既定的习惯,饭后这碗,是要陆方淮洗的。
“恩。”绿绿正埋头整理稿子,随意地应了一声。半天也不见下文,她蹙眉,停下手上的事情,扭头看向陆方淮。那厮面上是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小媳妇模样十足。“大老爷们的扭扭捏捏干什么!”
“我要出差。”当下他一手的泡沫,靠着门上笑得玄玄乎乎的。“不就出差么,用得着憋这么半天?”绿绿鄙视。
“这差少说一周…最久可能花上十天半个月的。”绿绿点点头。陆方淮渐渐引入话题,“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呗?”他眼睛贼亮堂,看着就没安好心。
“你出你的差,我上我的班,干什么要跟着你?”绿绿放下钢笔,拿过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搂着,虽是与站着的陆方淮很有些差距,可眼这么一挑,仍是极有气势。
“十天半个月不见面,我哪儿受得了。”陆方淮觉得自己很委屈,似乎连一向弯起的嘴角也垂下来。
“成,我有办法。”绿绿从地上爬起来,蹬蹬地上了楼,陆方淮一时没回过神,她说…她有办法?
“这个给你,私人玉照一张。”绿绿将那张传说中的一寸证件照递给她。陆方淮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伸手接下。
“哎,我说你要不要?!”绿绿恼了,她不太喜欢拍照,这张照片还是从她的学生证上抠下来的呢!
“要。”陆方淮不情不愿地接下,“这照片哪有真人…”被绿绿一瞪,陆方淮受了下面的话。“哪有真人抱起来软,哪有真人亲起来香!”他在心里呐喊。
陆方淮是早上九点的飞机,先将绿绿送到报社楼下,这一片本是林立的大厦,繁华的办公地点,人来人往的却硬是没有遇到半个熟人,陆方淮敲着方向盘,考虑着是不是要将这辆不起眼的宝蓝车换成更加耀眼的红色或是嫩黄|色…
上班期间,绿绿第一次如此安静,陆方淮正在飞机上,也就没有机会电话骚扰她。倒是她决定不甚习惯,时而瞟一瞟黑着屏幕的手机。
一直到下班,按着时间推算陆方淮还在是在飞机上。绿绿叹了口气,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绿绿,今天泡吧,一起去?”Ann拎着她新淘来的牛皮小包,靠着绿绿的办公桌边,彩绘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好啊。”随手将公交卡塞进口袋里。陆方淮本是想给绿绿留几把车钥匙的,绿绿桌子一拍:“我连驾照都没有,无证上路,你想要我小命么!”
“绿绿,今年多大了?21还是22?”Ann开着她那辆晶锐,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下个月就22了。”绿绿也没听出弦外之音。
“有没有男朋友?”Ann笑着看了她一眼。绿绿愣了一下,心里突然跳了跳,最近被偷Pāi的次数太多,她多少有些风吹草动了。听Ann这么问,莫不是发现什么了?
说曝光没问题,可是要被同事知道了,她到底有些不自在。 “没有啊。”她嬉笑,谎说多了,这听着比真话还真。
这个答案正中她下怀:“那正好,我妈小姐妹一儿子,那条件是好得不得了,今年29,留洋博士,现在在茂正证券交易管理部门做经理的,模样也是清清秀秀的。”
绿绿霍地抬头,她这话…“Ann姐,你这是给我介绍对象?”绿绿诧异。“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瞧着你挺不错的。”Ann对于这个漂亮却有时不修边幅的小丫头还是很有好感的。
“可是…”绿绿对刚刚说谎的行为后悔不迭,现在再说有男友反倒像是假话了,“我…不还小嘛。”“小丫头别是现在年轻不急,虽然男女比例一度失调,可是好男人还是抢手得很。”Ann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反正就是去见个面,不喜欢了Ann姐再给你介绍。”Ann的眼角晶晶亮,很有些阴谋得逞的味道,掏出手机,也不给绿绿再辩的机会:“妈,我这有个同事条件挺好的。”“不大,二十出头呢,挺漂亮一个丫头,人也很好。”“好呀,那就周日见一面。”“恩恩,上午十点半,行,那你和李阿姨说一声吧。”
绿绿听着Ann和她母亲的对话,心把凉把凉的,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她给给卖了,她还要给人数钱?!
几个女人在酒吧门口散了,绿绿掏出手机看了看,十点一刻,陆方淮竟然还没有打电话过来,这人,按着时间算,早该到地方了。
她一边腹诽,一边有有些按耐不知要去电话了。手机将将响起来,陆花心三个字一闪一闪的。像是放下心口大石,绿绿狠狠地出了口气。
“绿绿,飞机遇上大雾,误点了!”陆方淮第一句就是这话,绿绿到了嘴边那方劈头盖脸的痛斥全部吞回肚子里。“哦。”她讷讷地应了一声,咬了唇,因着他慌张的口气竟然有些愧疚。
“在家么?”陆方淮第二句就开始盘问绿绿。“没,在三江路。”绿绿老实回答。“三江路?你去酒吧了?!”陆方淮是嗓门瞬间提高了。
“恩,和同事出来玩儿。”绿绿理直气壮。“这月黑风高的”绿绿翻了个白眼,截断他的话:“月亮又白又圆,也没有风!”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么龙蛇混杂的地方…”陆方淮语气中很是担忧。“得了得了,我都在回家路上了。”绿绿受不了他那张碎嘴。
“真回家了?”他不信。“真回家了,这里多安静啊。我看到家楼下的保安了,今天是那个高高瘦瘦很帅气的保安。”绿绿胡扯着。
陆方淮听她夸奖别的男人瞬间不上了:“他那小白脸的长相还当保安!”“成了吧你,论小白脸你排第二,谁争第一?!”绿绿嘲笑。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越洋电话可贵了。”绿绿一边走一边听他交代这个那个的人身安全注意事项,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不想挂呢!”陆方淮语带撒娇。“你连家怎么会都交代过了,你还想怎样!”她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最后陆方淮怏怏地挂了电话,绿绿听着回想起他那不分巨细的话,嘴角忍不住翘起。
陆方淮出差每一天都有无数个电话,绿绿只觉得比他人在本城的时候还要罗嗦。今天周末,早上通完电话,能清楚地感觉到陆方淮心情极好,也不肯交代为什么,绿绿心情却是不怎么样,按着Ann的吩咐,今天要去相亲啊相亲!
她当然没有把这事告诉陆方淮,那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暴跳如雷,指不定就直接飞回来了,又或者,找几个人来砸场子…昨晚上思来想去,她决定今天去就把事情说清楚。
到了指定的地点,是家西餐厅,格调倒是不错,人不是太多,绿绿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对象…
和Ann说得一样,白白净净的,带着眼镜,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眉头微蹙,绿绿也看了看表,她迟到了两分钟。
“你好,我是沈漫绿。”绿绿加快步子走过去,那人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悦,似乎是看清楚了,又露出些惊艳,最后定格在微微的轻蔑上。
绿绿今天一身灰色套头连帽毛衣,发白的牛仔裤,妆倒是花了,只是浅得很,总的说来,颇为寒酸的打扮。
“我是张宏意。”他面上笑也极少,顾自己先坐下。绿绿只觉得此人傲慢异常,也跟着坐下。
“沈小姐是记者?”那人的话有些生硬,不像是闲扯,倒像是逼问。“哦,刚进报社没多久。”绿绿要了一杯皇家奶茶。
“那还是实习生?”有些不屑。绿绿本就是没什么耐性的人,当就有些不爽快,但还是摆着笑脸:“不是,是正式员工。”绿绿顿了顿,“张先生在证券公司?”
“哦,部门经理而已。”他看似谦虚,炫耀的意味浓重。绿绿在心里尖叫,第一次相亲,就遇到极品。
“绿绿!”那个大嗓门…绿绿一惊,回头见到一身黑色薄外套的陆方淮杵在门口,一脸的风尘仆仆,眸子微暗,抿着嘴,看着心情不佳。
他三两步走过来,将绿绿拉起:“绿绿,介绍一下。”张宏意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因为陆方淮居高临下的压迫力太强,也站起身。
“这是…张宏意,这是…陆方淮。”绿绿简单地报了两人家门。张宏意诧异,自己对面的竟然是陆方淮?瞬间客气不少:“您好。”伸出手却被陆方淮无视。
“我是绿绿的男朋友。”两人都是站着,陆方淮还是被他高了不少。张宏意越加吃惊,这丫头竟然有男朋友,还是陆方淮。
不待他套两句交情,陆方淮拉着绿绿就走,也不算再见,态度可谓飞扬跋扈得很…
正文 陆方淮,我的惊喜?!
直接将沈漫绿拖进了上了车,陆方淮不急着开车,一双大眼睛等着绿绿,眸子里写满了控诉和委屈。
“同事好心给安排的。”绿绿低了头,很有些被人抓到红杏出墙的错觉。陆方淮不说话,还是这样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憷:“我…对不起嘛!”绿绿憋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前半句声音洪亮,突地一转,柔下来。
谁知陆方淮忽然俯身,将绿绿按在座位上,她还来不及尖叫,嘴就被陆方淮堵住。陆方淮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在绿绿鼻尖愈浓。
绿绿本是想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虽然是在车子里,也总怕别人看见了。可是推了推,陆方淮抱得很紧,也就放弃了。
陆方淮一点点加重了力道,辗转缠绵,极尽温柔。缱绻间,还将舌头伸进了绿绿嘴里,绿绿惊得轻颤,陆方淮舌尖触到绿绿的舌尖,绿绿只觉得浑身绵软,最后靠在他的怀里。
半晌,陆方淮放开她,却在下一刻将她搂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帮她顺气。
“绿绿,酸死我了!”陆方淮咬了咬她的耳垂,绿绿果然缩了缩脖子。脑子缺氧,绿绿也是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吃醋呢。
“怎么提前回来了?”见他眉眼间都有些疲倦。“想你了。”陆方淮嘟哝一句,声音很轻,却似很郑重。绿绿觉得心底暖暖的,万年难得地回应他一句:“我也想你。”一听这话,陆方淮就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回血百分百。
“真想我了?”他面上的表情…颇为扭曲。堪比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见到绿洲,不是欣喜,而是…不可思议。
“你这什么表情?”绿绿不满,他这张仿佛见了鬼的脸,让少说情话的她,情何以堪!“我…”陆方淮呼吸粗重起来,一手按着胸口,缓了许久。不过一句我也想你,用得着么…这样!
“哎,你没事吧?”绿绿很受打击,她真是很难得才来这么一句,竟然吓得陆方淮犯病了?“没事。”陆方淮已经调整了呼吸,圆溜溜的大眼睛几乎续蓄了水,这股妖气,让绿绿都呆了去。
“我爱你,绿绿,我爱你。”绿绿被他唤回了神智,面上绯红,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呼吸着他身上清凉的薄荷味,胸口传来他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一派温暖。
第二天到了报社,绿绿做好了挨批的准备。谁知倒是Ann,似乎不好意思:“李阿姨说他儿子不太满意,没事没事,姐姐再给你找,找更好的!”
绿绿放了心,张宏意可真是自负到了极大,就是相亲吹了,也毫不吃亏,绝不让自己处于劣势。
这一段时间,绿绿觉得陆方淮越发不对劲,这几天老是对着她笑,说是温柔的笑吧,带着阴气,说是狡黠的笑吧,好像又透着天真。绿绿恍然,陆方淮的境界果然是高了不少,连她都猜不透了。
而今天早上,陆方淮的激动劲儿似乎攀到最高点,嘴角一直保持着大大的弯度,两颗洁白的门牙时不时出来露一露,就是他摆一顿早饭打破三只碗这个癫狂劲儿,就让绿绿吃不消。
“我说你打什么鬼主意呢?”越是接近报社,陆方淮越是见牙不见眼。绿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还是第一次同陆方淮比耐力输给他。
“待会儿就知道了。”陆方淮还给卖关子,绿绿咬牙,砰地甩了车门,丢下一句:“不说拉倒!”
陆方淮趴在方向盘上,侧脸看着绿绿窈窕的身影走远,面上是止也止不住喜气,一想到…他做梦都会笑。
绿绿发现从踏入报社的第一脚开始,众人瞧她的眼神就是…吃惊,嫉妒,恼怒…应有尽有。她一时无法适应。
Ann搅着双手,下巴一扬,今日是画了烟熏妆,一身紧身皮衣,颇有些黑道大姐大的气势。
绿绿被她那双眯起的眼睛骇得不清,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沈漫绿…”尾音拖得阴阳怪气的,绿绿心虚地笑着:“怎么了,我也没迟到啊。”
“哼,骗我?!”Ann捋了捋袖子,一副我要宰了你的架势,险些把绿绿逼到桌子底下。绿绿绕到对面,同她隔了两个位置,免得她真的扑过来掐死她。
“我哪儿骗你了?”绿绿挺了胸,拿出一点气势,声音却虚得很。“自己看看。”厚厚的一本杂志被丢在桌子上,扬起了一桌子的A4纸。
绿绿甫一进来,就围过来不少人,大家先到的,每人桌上都放着一本《HUNT》,被欺骗的群众现在可算是都是看过了。对这爆炸性的消息,很是介怀,尤其是一干女同胞。
绿绿垂了眸子,是最新一期的《HUNT》,发行日期是今天。本来《HUNT》是每个月中发行的,可是这一期不知为什么,硬是拖了几天才出来。这封面上的男人,不是陆方淮是谁?!心头一跳,突然生出极为不妙的情绪。
陆方淮一身深紫色的夹克,浅色的骑马裤,一双褐色马靴。黑发似乎被风扬起了一些,不显凌乱,看着倒是很自然。
照片是拍的不错…只是角度有些奇怪,微微侧了面孔,似乎不是正对着镜头,而是看向他所在的前方。那一抹笑由嘴角一直延伸到眉梢,极是温柔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左手伸出,动作有些怪异。
这一身穿着衣服…绿绿回忆,好像是上周四那天的打扮,这个场景,让她想到了每天下班后陆方淮接她的停车场…
“老看封面做什么,还有呢。”Ann见她盯着封面发呆,将杂志翻了个面拍在桌上,绿绿几乎不可置信,封底上的这个女人…是她?
一身白色卫衣,黑色牛仔裤,头发扎成一束马尾,拎着她的帆布大包。这张照片虽然清晰,却很明显能看出是偷Pāi的,绿绿同样是看着前方,面上有很浅的笑,手微微扬起,仿佛前面有那样一个人,会替她接过。
她手有些发抖,将杂志打开,封面与封底连在一起,是陆方淮伸手要接过她背包的场景,两个人看着再简单不过,却又亲昵异常的照片。
绿绿一时说不上话,他同陆方淮的关系,真的就这样曝光了?带着一点炫耀的味道横空出现,折杀芳心一片,成了继苏绒之后,又一位众女性愤恨的对象…
“最精彩的在这里。”Ann轻轻一笑,瞧着呆若木鸡的绿绿,怕她也是被陆方淮摆了一道,也是刚刚才知道。
一双鞋横亘了杂志最中间的两页,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在灯光下很是璀璨,鞋头上分明是粉水晶雕成的一朵玫瑰,极为细腻精致,鞋帮处还系着红色的丝带,美得有些不真实。
绿绿顺着鞋尖看到左侧一行小字,是手写的,字迹稍稍有些潦草,却仍是可以清楚的认出来。
致最爱的绿绿:
你不是王子的灰姑娘,你是陆方淮的沈漫绿。
——你的四儿
绿绿觉得手抖得不成样子,几乎下一秒就会将杂志掉落在地。身后时而传来阵阵尖叫,翻找电话簿,绿绿看着那个名字一时竟是忘了按下拨打键。
前几天陆方淮看到绿绿手机上他的名字保存的陆花心,暗暗不快,就偷偷改成了陆痴心,绿绿彼时刚一看到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改回来陆方淮的大名。
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她现在内向波涛汹涌,百转千回,不知如何说,更不知…说什么。
“绿绿啊,枉我们在你面前死命地嘀咕陆少的花心史,我的神啊!”Ann捂着额头。“他花心也是事实。”绿绿随口就道,咧嘴傻笑,还没回过神。
“是不是特别幸福?”阿大凑过头,作为男人,他对陆方淮的浪漫很…嫉妒,他在心里呐喊,我比他浪漫,可是我没钱…
“还…还好吧。”绿绿垂了眸,明显地不好意思。她脸皮薄,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问东问西。甚至都快触到她和陆方淮的隐私了…
露露这个陆迷明显地芳心碎满地了,看着绿绿的眼神颇为哀怨,嘴角沉得特别委屈。绿绿被她瞪得油然而生出来不小的内疚。
“陆少啊…”她大吼一声,夺门而去,众人均是见怪不怪,每次陆方淮传个绯闻,她都是如此一番,不过这次眼角那泪花,估计是真的…
倒是陆方淮,憋了两个钟头,一直等不到绿绿的感动电话,已经撑到了极限,颠颠地打电话过来,带着试探:“绿绿。”绿绿嗓子一热,压着口气淡淡地应了一声:“恩。”
“早饭吃了么?”陆方淮小有紧张,于是就开始胡言乱语。绿绿揉了揉眉角,早饭一起吃完了才出的门,这人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到了。”绿绿轻声道,回头看见不少同事聚在门口。她背过身,声音也变得更低了,“陆方淮。”
陆方淮被她软绵绵的喊一声,骨头都酥了。“我很…恩,你懂的。”绿绿矫情了,却寻不到不肉麻的词来形容当下的心情。
“我让总编给你们早下班了,待会儿我来接你过生日。”陆方淮嬉笑。“我的生日…我都忘了。”绿绿嘟哝着,滥用职权!不过她很高兴…特别高兴…
“我记得就行。”陆方淮满不在乎。绿绿发现如今这人是越来越称自己的心,如自己的意了。
“不过你要记得我的。”他说得嬉皮笑脸。“不说了,上班时间呢。”绿绿不太自然地咳嗽一声。陆方淮得寸进尺:“绿绿,你是不是害羞了呀?”
“哼。”绿绿撅了嘴,掐了电话。对着身后一众偷听太过投入的同事表示无奈,直至从他们身侧走过,他们依旧没有回过神。
报社今天四点半就下班,众人对与主编明目张胆的拍马屁行为很鄙视,不过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倒是知道了新人沈漫绿是不能得罪的,她上头有人!
绿绿走出大厦,一身天蓝色立领仿军装外套,黑色靴裤。看见绿绿走近,露出雪白的牙齿,扯出一记灿然的笑,衬着夕阳的余晖,暖了绿绿的眉眼。
44
44、沈漫绿,生日快乐... ...
绿绿离着他还有些距离,陆方淮耐不住似的,几步过来,将绿绿拥进怀里,手揽得很紧,直到脸颊蹭到绿绿的头发,才颇似舒爽地出了一口气。
“人来人往的。”绿绿先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瞬,继而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看他们的,我们抱我们的。”陆方淮满不在乎的口气。
“和你陆大少传绯闻压力很大!我遭都少人嫉恨了都!”绿绿半开玩笑地耸耸肩,也算是小有郁闷,这捂得严严实实的地下情,突然就曝光了,还真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用激光眼扫描她的时候。今天出了自己的格子间,就屡遭人白眼,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她就奇怪了,不就是交了个不会飞没有特意功能人类品种男朋友么,犯得着用那种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的目光看着她么?!
“是谁嫉妒你?这胆子也忒大了,告诉我,我扣光她年度奖金!“陆方淮那腔调,信誓旦旦的,惹得绿绿频频翻白眼:“资本家的劣根性。”
他倒是嬉皮笑脸的:“管别人呢,你是我的心头好就行。”继而用一种特别严肃的眼神盯着她,“做人不能贪心。”绿绿龇牙蹬他一脚,拉开门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着,绿绿靠在椅子上:“这事蓄谋已久吧。”她阴测测地抿了嘴,“处心积虑的!”
陆方淮光顾着笑:“自从你同意曝光以后,那些记者竟然也不拍了。我就纳了闷了,往时藏着掖着,大家一窝蜂的来,现下可以曝光了吧,都散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看似很无奈,其实心美得滋滋冒泡。
绿绿撇嘴,这话太假了,比甲壳虫还假。“对了,那四儿是你?忒的…矫情了。”绿绿抖了抖,以示自己被雷到了。
陆方淮眸子晶亮起来:“我在家里排行老四,是你婆婆说这四儿好,小名含着真心。”说着凑近脑袋,“要不往后你喊我四儿?”
绿绿双手搓了搓手臂:“你少来,别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冷~”想了想,似乎才听到刚刚他在话里提到…她婆婆?绿绿脸刷地酒红透了。
“你婆婆说…哎呦!”陆方淮又提到这个称呼,绿绿手狠狠地给他拧了一下,“谁婆婆,谁婆婆呢?!”绿绿警告。
陆方淮嘴角唇瓣微微嘟气,看着不太服气,却更加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你…我妈说往时她年轻那会儿,你…”陆方淮顿了顿,婆婆,公公两个称呼硬是吐了下去,“我爸给我妈写的情书,我爸家里排行老三,落款用的都说小三。”陆方淮说得理所当然。
绿绿听到小三一语忍不住笑起来,鉴于对陆父的尊重,忍了又忍,才止住笑,小三…?还好小三在那个年代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词儿…不然她估计陆母还真得考虑考虑…
陆方淮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绿绿的手走在街上,他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众人也没有让他失望,在这夕阳西下的当口,如此美丽的一对男女自然引人注意。
男男女女频频回头,面上表情丰富,陆方淮注意到一双双狼眼在绿绿身上流连,赶紧将她拥进怀里,心里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戳瞎了这里所有男性同胞。
绿绿瞧着小姑娘小白领小妇人对陆方淮侧目,面上是浅浅的春晕,精光四射的目光若是实体,陆方淮早没了…
绿绿抬头看了看陆方淮,在众多女子爱慕的眼神中,他东张西望,双手都不遗余力地遮掩绿绿,鬼鬼祟祟的贼相,真是破坏美感,大煞风景…
陆方淮向来迁就她,一直以中餐为主,今天却挑了一个西餐,精致的法国菜。餐厅在本城两大购物城之一的南北广场,顶层的位置,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错觉。
餐厅里寥寥数人,绿绿四下一张望,还都是服务员,其他的客人一个都没有,心里有些好奇,估摸着又是陆方淮这厮打着歪主意。
菜一道一道慢慢地上着,绿绿自打进了报社,每日里都忙得晕头转向,就是一天呆办公室,也有无数的稿子要校对,有无数的新闻要誊写,有无数的资料要纪录…
于是,胃口比做学生那会儿好得多,这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全然忘记了刚刚那点好奇,完全没有把周围安安静静,只余悠扬的小提琴的诡异气氛当一回事。
到了冰激凌端上来,绿绿看着香浓的巧克力搭着甜美的草莓,食指大动。陆方淮却是目光炯炯地盯着绿绿。
餐车推过来,银色的圆形盖子。“不是都上完了么?”绿绿嘴里咬着小勺子,口齿不清。“最后一道菜。”陆方淮站起身,神秘兮兮地对着绿绿一笑。
绿绿拖着下巴,寻思着陆方淮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周的灯突然暗下来,绿绿嘴里的勺子掉在桌上,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
周围不知何时早就点了一圈蜡烛,烛光有些暗,将将把他们这一桌照亮。陆方淮掀开盖子,里面哪里是一道菜,分明放着…
绿绿被烛光衬出星光点点的水晶鞋彻底地怔住,手掩着嘴,眸子瞪得老大。陆方淮走到绿绿一侧,单膝点地,将她的脚从桌子下面移出来。
绿绿双脚往后挪了挪,陆方淮抓着她的脚踝,不肯松手。绿绿最后还是抵不过他的铁腕,被硬扯出去。
陆方淮猴急地去脱绿绿的小高跟,绿绿几乎尖叫出来:“哎,你干什么!”绿绿弯下腰去扒他的手。
陆方淮动作倒是极快,利索地剥掉了她的鞋子。从盘子里捞出对脚的那只,小心翼翼地套在她脚上。
或是被陆方淮手下的那股温柔定住,绿绿就这样低着头看他握着鞋跟,往上推了推,整只脚穿进鞋子里,大小正好。
陆方淮换了一只,绿绿倒是配合地主动伸出脚,这次穿得很顺利。绿绿脚上几乎不信,一双水晶鞋穿在脚上,美得有些不真实。
悠扬的小提琴依旧在响,陆方淮站直身子,极是绅士地将手掌递给:“我美丽的公主,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那种带着工工整整的口气让绿绿好笑。
她一扬脖子,颇有气势地睨他一眼:“好吧。”站起来那一瞬,险些因为这双美丽而陌生的鞋子摔倒,幸好陆方淮眼疾手快,揽上她的腰,稳住她下落的身子。
绿绿随着陆方淮的舞步,手扶着他的手臂,水晶鞋到底比一般的鞋子硬了不少,不过走了几步,就觉得有些卡脚,美则美,倒真是可远观不可亵玩。
“绿绿,生日快乐。”陆方淮脑袋轻轻抵着她的肩窝,说得很轻,气让她的耳根都一并发痒。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绿绿侧过脸,靠着他,语气是难得的轻软,停在陆方淮耳朵里,倒真是一针兴奋剂。
“既然你这样感动,要不要…”他笑了笑,指了指脸颊上又大又深的酒窝,“主动献个吻。”
绿绿的眸子一时间金光四射,陆方淮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埋伏在绿绿背脊上的贼手都在乱颤:“我开…开玩笑呢。”
绿绿嘴角一勾,露出越发骇人的笑容…“开玩笑?谁和你开玩笑。”在陆方淮眸子里衬出绿绿龇牙咧嘴的表情。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垫了脚尖,嘴唇压上了陆方淮的,陆方淮早前被绿绿偷袭过一次,当下不过眨眼功夫便反客为主。
舌尖轻描绿绿的唇瓣,上面还残存着刚刚冰激凌的味道,淡淡的甜味似乎被放大了数倍,甜得发腻。
经验匮乏的绿绿觉得脑袋有些缺氧,伸手抓住陆方淮两侧是衣摆。而身经百战的陆方淮竟然…猛地放开了手,狠狠地拍了拍脑门,转身跑开了。独留下喘不过气的绿绿杵在原地。
陆方淮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一个劲地泼脸,直到连发梢都浸染了水渍,才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手臂撑在水池上,镜子里的自己满面通红,内心翻滚的欲望让他无比懊恼,冷却了这样久,才勉强压下去。
绿绿半天等不到陆方淮回来,心里亦是有些不快,刚刚他推开她这样干脆,要不是及时扒住桌角,早就摔得四脚朝天了。
陆方淮慢吞吞地挪回来,几乎不敢用正眼去看绿绿,躲闪着目光。灯已经再度点亮,陆方淮那张红得跟主干似的脸红果果地摆在绿绿面前,让她诧异非常。
“绿绿,我们回去吧。”陆方淮抬了一下头,又迅速垂了眸子,仿佛不想多看她一眼。绿绿早已脱了那双水晶鞋,也不看他,顾着自己抬脚出去。
陆方淮望着绿绿的背影,垂头丧气的,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他是不知道,绿绿这样诱人。手里捧着那双鞋子,快着步子追出去。
在车上两人一度沉默,陆方淮是不是地偷看绿绿的脸色,冷着表情,目光更是望着窗外。
甚至在电梯里,绿绿也是别开了眼。陆方淮心里着急,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这么龌龊的念头,得怎么和她解释呢…
“绿绿!”陆方淮挡住绿绿将要关上的房门。绿绿仰起脸,轻轻蹙眉,有些不耐。“我…刚刚不是故意推开你的…我…”
绿绿见他这样踌躇,挑挑眉,似乎静待下文。“我…”陆方淮大眼睛一闪一闪,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往时的油嘴滑舌跑得无影无踪。
半晌也不见他说出个所以然,绿绿本就不济的耐性已到了极限,哼了一声,顺手就要甩上门。“我刚刚还想更进一步嘛!”理直气壮间还喊着撒娇和委屈。
绿绿起先没反应过来,脑子一转,灵光一闪,憋足了气:“你个色鬼!”大吼一声,猛地踹他一脚,借他抱脚之际,快速地关了门。
陆方淮索性赖坐在地上…一遍一遍地敲门:“绿绿啊,我错了,你别生气!”极大的嗓门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开。
绿绿靠着门,小手按着心口,坚强的小心脏跳乱了节奏。或是从小被伤了无数次,绿绿从来都是表面上看着强势,其实敏感而脆弱。
刚刚陆方淮推开她的一瞬,她心底涌上来一股浓浓的失落和心疼,似乎才知晓,陆方淮在她心里的位置,早已不是路人甲那么简单了。
她轻咳一声:“我不生气,恩…晚安。”“真不生气?”陆方淮脸贴着门缝。“哪来那么多废话,回房,睡觉!”
“哦。”门外死缠烂打那人乖乖地应了一声,“绿绿,晚安。”很大声地对着门亲了一口。绿绿被他的举动逗乐了,这人…真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出现了,什么都不说了,还是那句话,十二号以后才得空啊得空...甜蜜也就这么点时间了...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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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陆方淮,等我回来 ...
绿绿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这个月所有囤积的读者来信,下巴上夹了一几个快递的袋子,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绿绿本来估摸着这个点儿,该是陆方淮打来的,便没打算理会,可是眼角瞄到母亲两个字,还是腾出来一只手接起来。“妈。”特别客气地喊了一声。
“漫绿啊,最近忙不忙啊?”往时说话开门见山的母亲竟是这样来了一句。绿绿不免受宠若惊。
“还好。”很官方的答案。母亲向来软糯的声音里带着满意:“那这几天就抽空回来一趟吧。”
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绿绿有些窘迫,她一直很忙啊很忙。“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差。”绿绿思来想去,还是这事最能搪塞人。
“不是不忙吗?”母亲的言语间已然带上了不悦,“再忙也回来一趟,就明后天吧。”像是下最后通牒。
“妈,什么事这么急?”绿绿心里的不安早就涌动得天翻地覆了。“妙妙这几天身体不好,你抽空回来一趟。”绿绿闭上眼睛,将手机拿远一些,一声一声粗重的呼吸表明当下极是不快。
“我知道了,明天就回去。”她强压着想要尖叫的心情,平静地挂了电话。只觉得站不稳,一下坐在凳子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
对桌的Ann关心:“绿绿,怎么了?”“没事,肚子疼。”绿绿仰起脸,假意一手捂着小腹,笑意很浅,面色有些苍白,眸子里的疼一闪而过。还真有些像是老朋友到访的样子。
陆方淮靠在车上,看着绿绿拖着疲倦的步子挪过来。“很累?”他迎上去接过绿绿的背包。
“还好。”绿绿心里烦躁,提不起一点劲道,却也不好发作,总不能每次有什么事,都冲陆方淮发火,他到底不是她的出气筒。
陆方淮抬手揉了揉绿绿的发顶:“上车吧,带你去吃好吃的。”温柔的声音让绿绿鼻子发酸,几乎忍不住眼泪涌上来的冲动。她抿了抿嘴,垂了头:“恩。”掩饰得极好。
假已经请好,有陆方淮这样的靠山,主编根本没有为难她,眸子里的那股殷勤让绿绿心烦,似乎在提醒她,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关系户。
“陆方淮,明天我要回家一趟。”绿绿看着窗外,似乎很随意地提了一句。吃饱喝足,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沈漫绿…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这么突然?”陆方淮扭头看她,却只瞧见她的后脑勺。“回自己家有什么突然不突然的。”绿绿轻笑,回头睨他一眼。
“我和你一起去?”陆方淮一想到这里,就热血沸腾。“不行。”绿绿拒绝得很快,快得两个人都是一怔。
“我们才交往多久,这样就想见家长么?”绿绿蹙眉,一脸你还差远了的表情。陆方淮泄气,却又无奈,她这表情多打击人啊!
“那得回去几天?”陆方淮,“一天?还是两天?”绿绿摇头:“可能要些日子。”陆方淮眸子亮晶晶,一眨一眨的:“不然你还是带上我吧?”“不行。”绿绿一字一字说得格外清楚,毫无商量的余地。
陆方淮躺在床上,寻思着绿绿这一走许久,是死皮赖脸地跟过去,还是忍?忍?忍?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蹦下床就冲着绿绿的房间摸去。
本来就想在门口徘徊一会儿的,谁知道贼手推了推门,没有关?!他瞬间激动了…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绿绿背对着门躺着。
他反手合上门,眼珠子转啊转,爬上了绿绿的床。兴奋得几次都先不开被子,手脚发软。总算钻进去,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总算来了?”绿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陆方淮吓了一跳,刚要环上她腰间的大手都收了回来。
“还没睡着呢?”陆方淮明显的底气不足。绿绿翻了个身,面对着陆方淮。陆方淮为了让绿绿睡好,装了三层的窗帘,厚厚实实的,就是大白天,也是黑得密不透风。
伸手不见了五指,陆方淮却能清楚地感觉到绿绿明亮的眸子盯着自己。“陆方淮。”她吸吸鼻子,鼻音很重。
“哭了?”陆方淮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感冒了。”绿绿抱住陆方淮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发顶蹭过他的下巴,让他心中荡起一片涟漪。
陆方淮将被子拉高。“干嘛呢你,把我脑袋都捂起来了。”绿绿伸手去拉下被子。陆方淮乐呵呵的:“不是感冒么,就得捂严实一点。”
绿绿难得妥协,整个人都被裹进被子里,闷热扑面而来,还有陆方淮身上清凉的薄荷气。绿绿拿额头撞了撞陆方淮的胸口,如此可爱的举动惹得他笑起来。
绿绿拿小腿勾住陆方淮的脚踝,陆方淮心下一阵激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轮流过了一遍,却不见绿绿再有动静。
心里不免小有失望,挣扎着要不要罪恶一次…“陆方淮。”绿绿神出鬼没地又开口。陆方淮脑子里的歪念戛然而止,做贼心虚地深吸了一口气。
“恩?”他小声回应。“你是不是我的?”绿绿语出惊人,这一句让陆方淮半天转不过弯来。“我…你…”“是不是啊?”对于即成的习惯,无论时间地点都是改不掉的,比如当下。对于陆方淮间歇性的脱线,绿绿习惯性地拿脚踹他,就算现在是零点一刻,就算现在在床上。
“是!”他吼得大声,胸腔一震,绿绿龇牙,赶紧挪开了脑袋。“大半夜的你吼什么!”她又是用脑袋撞他。
陆方淮无耻地伸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胸前,低笑不止。一震一震地传来,又躲不开,绿绿气恼地拍他的背。
“真的是我的?从头到脚?”绿绿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心口暖暖的。“恩,从头到脚。”他顿了顿,“不止是我的人,还有我的房子车子,公司股票…”
“我稀罕?!俗气!”绿绿截断陆方淮的话。“我爸我妈,我哥我嫂子,我侄子侄女,统统是你的。”说得豪情万丈。
绿绿听着这人越说越离谱:“得了呗。”“既然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不然明天就去把证领了吧。?”陆方淮杀出这样一句,绿绿前一刻的感动拍飞了。
“你这半天都在做梦呢!”绿绿鄙视,“娶不到老婆还是怎么的!”“我都急死了。”陆方淮瘪了嘴,“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娶上你做媳妇。”
绿绿失笑:“大半夜的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回房间去。”“不成啊,我一走,你冷了抱谁去?”陆方淮手把绿绿抱紧,为了表示自己已经睡着,竟然神奇地打起了呼。
绿绿无奈,靠在他的怀里,意外的安心,内心平静一片,眼睛一闭,极短的一会儿,就同周公相会去了。
早上陆方淮放开绿绿那会儿,她就醒了,不知是不是温暖的怀抱走了,周遭顿时冷下来。绿绿坐起身,在床头发了会儿呆,今天去沈家…
陆方淮开门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动了屋里睡着的人。却没想到绿绿已经醒了。“这么早就醒了?”他有些意外。
“饿了。”绿绿从床上跳下来,拉开窗帘,外面已是大亮。阳光洒在绿绿漆黑的发上,一丝丝的反光衬得晶莹,恍如散发着光晕。
陆方淮很不淡定地走了神。“杵这里摆造型呢?”绿绿牙都刷完了,陆方淮还傻乎乎地愣在原地。他一时找不到正确的表情,只得憨憨一笑。“傻样。”绿绿摇头。
“走吧走吧,赶紧的。”绿绿看着整个人趴在门上的陆方淮,好话说尽,暴力也使用了,这人就是不走。
“真不用我送?”他两手扒着门把,一而再地确定。“我数到三,从我面前消失,一…”绿绿伸出一根手指,陆方淮一溜烟没了。
绿绿什么都没有带,同室友们每次高高兴兴大包小包回家完全不同,绿绿每次去沈家,都是能少带就少带,跑起路来也利索些。
一个巴掌大的斜跨小包,也不知是陆方淮哪次心血来潮给订做的,正面绣着绿绿的名字,背面则是陆方淮的大名,这人没事就喜欢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绿绿一身轻地从机场出来,望着川流的人群,她有些茫然。绿绿很害怕回来,这座充斥着痛苦回忆的城市。“漫漫。”本是要打车回去,却不想邵承凌等在那里。
绿绿极不想上他的车,假装没听见,打算溜进拥挤的人流里。却三两下就被邵承凌拉住,她倒是忘了,此人还是学生那会儿,常年盘踞各类短跑的榜首,身姿敏捷。
“上车吧,琼姨让我来接你。”邵承凌嘴角泛起一个极浅的笑,混着他一身的淡然,看着倒是很绅士。衣冠禽兽,绿绿心里碎了一口。
她本想坐在后排,却被邵承凌硬生生地按在了副座上。绿绿顾自己车上安全带,别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漫漫,打算呆多久?”邵承凌开口,不惊不扰的语气。“事情办完了就回去,越快越好。”绿绿漠然地回答。
“这次…知道妙妙怎么突然病了吗?”颇为意味深长,惹得绿绿回头,眼睛一眯,想要看透他。只是,心机深沉的邵承凌,哪里是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能够了然的,若是早能看穿,也不至于被骗得团团转。
“有病的人犯病不是很正常么?”绿绿不屑,一语双关。“妙妙这是心病。”邵承凌拐了个弯,这城里的路规划得绿绿陌生得很,但隐隐觉得这条路,不是回家的方向。
“心病?看我日子好过,她就难受了?”绿绿耸耸肩,含着嗤笑。“她在陆方淮那里碰壁了。”邵承凌不含嘲笑,也没有任何惋惜。
绿绿心头跳了跳,沈妙青这厮还真打着陆方淮的注意!咬咬牙:“哼,活该。”“妙妙从来不是知难而退的人。”邵承凌似有提醒。
绿绿心下也紧张起来。她犹记得高一那年,她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两人一同上学,一同回家,周末一起出去玩,要好得恨不得是连体儿。
那时沈妙青出现在她们面前,微笑着对好友说你好的时候,好友一脸的不耐,时候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绝对同绿绿统一战线,不会倒戈。
结果呢?毅力惊人如沈妙青,终是花了三个月时间将好友拿下,她永远不会忘记沈妙青生日会上,好友同沈妙青数落自己缺点的时候,那种被抛弃背叛的痛苦。
“我相信陆方淮。”绿绿仰起脸,直视邵承凌的眼睛,很有些对峙的味道。邵承凌轻笑:“妙妙对琼姨和沈叔说…”他停下来,看着紧张的绿绿又道,“你抢了她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啊...六号再出现~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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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沈漫绿,做的很好 ...
绿绿瞪到了眼,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继而是不可思议,咬着牙,连下巴都在轻颤。“放P!”绿绿声音骤然抬高,“陆方淮是我男朋友!”
邵承凌也是诧异,至少在他最后的记忆里,沈漫绿对待沈妙青抢夺她东西的举动俨然到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地步,想要什么都给她,最后,连她自己都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
现下她却是如此激动,从眉眼一直蔓延到嘴角的不安让他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以为沈漫绿一日从前,还是那个用泼辣掩饰脆弱的小丫头,可是如今,他觉得是不是不同了?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同了?
“就算我相信你也没有用,沈叔和琼姨不会相信,妙妙总是有办法蛊惑别人。”邵承凌面色淡然,眸子里闪过意味不明的精光。
绿绿咬着下唇,胸口起伏得厉害,似乎气得不轻,也不再说话,邵承凌说得没错,在那所谓的父亲和母亲眼里,她甚至不如陌生人来的无害。
邵承凌进车停在大门口,张叔候在那里,对邵承凌客客气气,却连眼角都没有瞟向绿绿。绿绿一步一步都很沉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走近沈家的范围,似乎连阳光都黯淡下去。
偌大的客厅里,父亲和母亲并排坐在坐在长沙发上,沈妙青一人窝在小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杯茶,沈妙青总是喜欢捧着一杯热饮,无论是茶或是咖啡,她的手指比正常人凉上许多。只是没有人知道,沈妙青如此,沈漫绿亦是如此。
三人时而交谈,看着气氛极是融洽,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沈妙青第一时间回头,瞧见门口站着的两人,逆光而立,一如她初见时的般配,她轻轻翘起嘴角。
“漫漫回来了?”她轻软的声音响起,仿佛站着蜜糖,听着便是甜的,而沈志忠与钟琼的面色却是不太好,沈志忠的面上是阴霾,而钟琼,似乎带着羞恼。
“过来坐。”父亲的声音很沉,带着威严与冷漠。在绿绿的印象里,几乎比邻居林阿姨那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丈夫还要没有记忆。
邵承凌回头看了绿绿一眼,眸子里蕴着笑,让绿绿愣了瞬间,这个表情,她有多少年没有再见过了?往时每一次回沈家,邵承凌总是这个表情,带着温柔的力量,那时的自己总觉得受到了巨大的鼓励。
她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忽视他那显而易见的关心。慢着步子走向沙发,没待坐下,母亲便发话了。
“漫绿,听说你有男朋友了?”钟琼的声线有些细,明明想带出威严,效果却不佳。绿绿背脊挺得毕直,抬起眼看着母亲,微微顿了顿:“是。”
那种毫无惊喜毫不愉快的口气让绿绿从心底一直凉到手指。“怎么不告诉我?”母亲的声音越发冷淡,像是在讯问一个犯人。
“我们刚刚交往没多久。”绿绿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余光扫到沈妙青,她那颇具兴味的笑容让绿绿没越发气愤。
“陆氏的陆方淮?”父亲沉吟半晌,终是抢在母亲前面接过话头。绿绿诧异地看向父亲,“是他。”
“他是妙妙的男朋友?”母亲蹙了眉,细长的眼里蕴着莫名的不悦。绿绿双手握紧:“他是我男朋友!”字字铿锵,高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琼姨…”沈妙青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坐到钟琼身侧,一手盖上她的手背,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亲昵得宛如母女,“别怪绿绿。”字里行间充斥着善解人意的味道。
“漫绿,妙妙是你姐姐,她的男朋友就是你的姐夫!”钟琼放手抱住沈妙青的手,冰凉的小手让她疼惜,似是安抚地拍拍她。
“陆方淮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去年我们就认识了,哪有沈妙青什么事!”绿绿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大得像是吼叫出来。
沈志忠浓眉一拧,方才拿起的细瓷杯用力地敲在茶几上,同玻璃的茶几发出尖锐的撞击声:“沈漫绿,这是小辈说话的态度吗?目无尊长。她是你母亲,妙妙是你姐姐!”
“爸爸。”沈妙青往左挪了挪,移到沈志忠身旁,“漫漫还小,您别和她生气。这是都是我惹出来的。”有些自责,绿绿闭了眼,枉她学了四年表演,沈妙青这演技,才是天后级的。
“漫漫,我真的很喜欢陆方淮。”沈妙青扬起小脸,竟是有着哀求,眼眶泛着红,似乎很委屈,“漫漫,我…”
“你闭嘴,别和我哭哭啼啼的装可怜,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有本事你就来抢,”绿绿伸手指着沈妙青,颤抖不止,“他是我沈漫绿的,你抢不走。”
“漫绿!你说什么!”母亲的声音很严厉,像是警告。沈漫绿转身面向她,下巴扬起,“陆方淮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是想订婚就能订婚想结婚就能结婚的对象,他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姐夫,因为,他很讨厌沈妙青。”
本来这几天身体就不适,当下沈妙青的面色越发苍白:“漫漫。”“沈妙青,我承认往时你确实占着上风,可是现在我有了陆方淮,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绿绿斜了她一眼。
“沈漫绿,你这是什么态度,妙妙身体不好,你还说这些混账话。”沈志忠向来疼爱这个进退有度,乖巧可爱的大女儿,小女儿…每年过年回来一次,生疏得如同路人甲。
“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要进手术室的时候再告诉我,我随叫随到。”决绝得像是要跟沈家一刀两断,她真的渴望已久。“不过我看沈妙青精神得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给我站住!”沈志忠喝止住绿绿,那隐忍的怒意,让周边的人紧张,“你今天走出这山门,就不是我沈家的人!”
沈漫绿先是一顿,继而轻笑出来,扭回脸,皆是如释重负的神色:“我求之不得。”“你…”沈志忠从来不知道绿绿有这样强硬的一面,一身好烟酒的他身体也是不济,当下血压升高,气得头昏脑胀。
钟琼赶紧扶住丈夫:“漫绿,同你爸爸和姐姐道歉!”钟琼的细高跟在大理石上踩出叮叮的轻响,走至绿绿的身侧,玉手拉住绿绿的手臂。
“不用担心,沈妙青犯病了我自然会回来,我欠沈家的都会还清。”绿绿摇摇头,抚掉母亲的手,“我可以忍受自己姓沈,但是我忍受不了这个地方。”
“有了陆方淮,你真是翅膀硬了?”钟琼本是难得地软玉相劝,竟是换回来这样的答案,有些气愤。
绿绿听得一愣,好像真的是这样,往时的冷漠躲避,却是也是一种示弱,若是过去,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要同沈家决断,到底真的是因为…有了陆方淮。
邵承凌一直沉默地坐在原处,手撑着膝盖,也不Сhā话,看着绿绿生平第一次昂首挺胸地辩驳,嘴角挂上了笑,瞬即又阴郁下来,这一切,不过是陆方淮的功劳。
往时的沈漫绿,外强中干,在外人面前的爽直泼辣,在沈妙青面前的毫无还击之力。沈妙青太出色,无论是成绩样貌还是性格,处处压着她,她没有任何炫耀的资本。他知道,沈漫绿的骨子里是极自卑的。
向来是学校辩论队的最佳辩手,却总能被沈妙青说得毫无还口之力,气得发抖,偷偷抹泪,她一直是一无所有,除了他,他清楚得很,最后,却还是背叛了,他知道,伤她至深。
她笑得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温柔,似乎能看到陆方淮嬉皮笑脸地杵在自己面前。若是他在,定是不会让他们欺负自己,责怪自己,伤害自己:“是,陆方淮这靠山大得很,所以不要得罪我。”
钟琼优雅的形象几乎维持不下去:“沈漫绿,我是你母亲!”“我母亲?我总是怀疑,阿姨才是我的亲生母亲。”沈漫绿抬头,眼里含着感伤。再次被绿绿噎住,她很气恼,却无话可驳。
绿绿踏出房子的第一步,便看到了外边的蓝天白云,仿佛世界都亮堂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明是同沈家断绝关系,自己却没来由的轻松。
看见张叔冷着面孔走过来,绿绿轻笑,不无讽刺:“恭喜您,往后终于不用再看到我了。”继而轻笑,“我也在不用见到您的脸了,跟钟馗似的,每次见着您我晚上都做噩梦。”
走出沈家的别墅,绿绿有一瞬间觉得虚脱,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做一件事,做完了,力气也花光了。腿有些软,靠着马路边的路灯旁,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回头看了一眼那幢淡蓝色的房子,叹了口气。
坐在机场的候机厅,绿绿的心情沉重起来,有时候回忆总是很讨人厌,会在人们最轻松最脆弱的时候喷薄而出,就像现在。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她靠着位置上,一点点地想起过去,想起她还是那只蜗牛一样的沈漫绿。
抬起趴在双臂之间的头,望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骑在爸爸上的小姑娘,双腿一晃一晃,身侧跟着提着粉色小包的母亲,一家三口笑靥盈盈。
她猛地就想起来从前,沈妙青曾俯视她,小的讥诮,说她是一个没有亲情的可怜虫。那一瞬间,她连吼回来的力气都没有,她说得多对。她的父亲是沈妙青的,她的母亲也是沈妙青的。
她从来不知道父亲的肩膀有多宽,母亲的双手有多软,她只知道他们的眼神,总是那么冰冷漠然。她吸吸鼻子,用力睁大了眼,逼回去那股酸意,为他们哭,哪里值得,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低泣。
“绿绿?”一声轻唤,带着一分不确定,绿绿猛地扭头,单尹立在几米外,还是那样单薄的身体,一个巨大的登山包跨在左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也觉得进度慢了,╮(╯▽╰)╭,不开虐真是快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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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陆方淮,你真幼稚 ...
作者有话要说:约莫是交代得太少,比如邵承凌与沈家的关系,沈妙青母亲家的背景,所以很多亲感觉文章有些奇怪。
好吧,是小百对于过去的交代写得少了...
邵承凌从文里看着仅仅像是沈妙青的男友,其实,远不止,沈妙青认识邵承凌,比绿绿早得多。
争取快点交代清楚...
本是挂着笑的面孔在看到绿绿无措地抹泪时,换上了诧异而心疼的表情:“绿绿,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肚子疼。”绿绿发现每次都使用同一个笨拙的借口,单尹情商不高,却也听得出真假,也不揭穿她,在她身侧坐下。
“你怎么在这儿?”绿绿打破两人之间稍有尴尬的气氛。“高中班主任肺病开刀,我代表大家回来探望他。”单尹垂下头,他很怕与绿绿对视,掩不住满眼的爱恋。
“让你做代表?”绿绿上下扫了他一圈,这人看着很是不善言辞,转念一想,状元嘛,老师肯定是特别喜欢的。
“我是班长。”他声音很小,仿佛在说什么丢人的事情。绿绿惊奇,这么害羞的人竟然也能当班长…真是人不可貌。
“你也是这班飞机?”绿绿掏出手机准备关机,恰巧有电话打进来。跳跃的母亲两个字有些刺眼。
单尹眼角瞄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却又看见绿绿纠结的表情,一时疑惑。绿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喂。”
“妙妙现在在医院,你马上过来!”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便干脆地挂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声让绿绿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波涛起来,硬生生逼回去的眼泪也再度喷薄而出。
“我去一趟医院。”绿绿抬起手随意地抹了把眼泪,哑着嗓子同单尹告别。单尹看着前一刻已有了笑脸的绿绿当下突然又变了脸色,不禁担心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他试探地问。绿绿吃惊,挤出一个笑脸,虽然勉强,看着倒也不是太狼狈:“不用了,快要登机了。”单尹没有再说话,绿绿冲他挥挥手,想要潇洒地离开。
谁知出了机场打算打车去医院,一扭头却看见单尹跟在身后,他双手拉着背包的带子,目光一绿绿撞了一瞬,心虚地低下头。
绿绿摇摇头,发现难缠似乎是她身边男人的通病,连这样听话乖巧的单尹都被传染了。“上车。”绿绿坐进的士里,对单尹招了招手。单尹眼中闪过明显的惊喜,弯腰坐到绿绿身旁。
医院离机场很近,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绿绿蹙眉:“待会儿在楼下大厅里等我。”她不想让他跟着。
这一次单尹倒是很配合慢点点头就在大厅左侧的凳子上坐下来。绿绿一步步向后面的住院区走去,脚下异常地沉重。
母亲在急诊室外,一身优雅的高腰中袖外套,黑色亮皮的中跟低帮靴让她看上去很年轻。看见绿绿走过来,面色从焦急转而变得阴郁:“先去验血。”将化验单塞到绿绿手里,转身进了里间。
绿绿看了一眼手里的单子,无非是血常规,生化什么的。她不仅冷笑,每次沈妙青进医院,就第一时间把她召唤到医院验血。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难得还怕她有什么毛病,不干不净?!
她心里有数,今天过来就没有吃东西,陆方淮准备的早饭还放在家里的餐桌上,他回去看到一定又会唠叨她。
结果大约两个钟头就能出来,绿绿走近急诊室的病房里,沈妙青面色灰白地罩着氧气,眼睛微张,稍微升起的病床让她看到绿绿走进了,有些漠然地合上了眼。
邵承凌站在床边,似乎再打电话,声音很轻,时而回头看一看沈妙青的方向。父亲和母亲都立在床边,面上尽是关切。
绿绿将胆子递给母亲:“我还有点事…”“不用回去了,随时可能手术。”绿绿的话被沈志忠打断。“我去看看阿姨,不回去。”也不再看他们的脸色,匆匆出了门。
走到大厅里的时候,单尹拿着手机,低着头,似乎在发短信。瞥见绿绿走过来,面无血色。“我好了,想去一趟公墓,走吧。”声音沙哑,似乎没什么力气。
单尹依旧背着那个硕大的登山包默默地跟着绿绿,绿绿经过花店的时候买了一大束掬花,不合花期培养出来的花朵虽然很大,看着却并不是太饱满自然。
单尹记得,在这里,她开始和绿绿熟悉起来,他四顾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片公墓在城郊的城郊,环境极好,面积也很大,布局整齐,单尹母亲也葬在这里。是在更里面的位置,越靠里的墓地,越宽敞,价格也越高。
绿绿发现花瓶里的花竟然还很新鲜,就像是刚换不久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还记得自己刚刚高三那一年,本城两所很好的大学分数都是极高的,她担心自己可能会被划去外地,那便不能常常来看阿姨了。
邵承凌笑着承诺即使她去了外地,他也会替她照顾着。原来,他真的做到了,只是,心里唯余了那一点点的感激。
“你说,已逝的人,会不会真的就在上面看着我们?”绿绿将花Сhā进花瓶里,站起身,回头问立在身后的单尹。
单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空,天是浅浅的蓝色,偶尔飘过的白云:“只要你希望,总是会有的吧。”
“小鬼,你那是什么表情。”绿绿被他一时的深沉眼神唬住,回过神拍拍他的肩膀,小鬼,单尹微微扬起嘴角,又显得酸涩,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
两人又去了幸福馄饨吃了皮蛋肉馄饨,约莫三个小时,他们坐上了回医院的公交车,绿绿喜欢坐公交车,尤其是这种人不多,空间宽敞的车,时而颠簸摇晃,让她仿佛回去了初中那时的生活,每天上下学都是最远的一站,邵承凌总也陪着她,两人坐在后排的位置,玩闹着,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短信提示连着响了许久,几乎让绿绿产生了来电铃声的错觉。是陆方淮的,一连六条,每一条就四个字——我好想你。
绿绿嘴上小声地嗔斥他肉麻,心里却是甜蜜的。刚要发回去,却又跳进来一条——想不想我?
“哼。”绿绿一个字又加了一个表情发回去。单尹侧首看了一眼一扫阴霾神情,自言自语小声喃喃的绿绿,眸子里滑过落寞。
邵承凌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在绿绿将将要进医院的时候,邵承凌告知她沈妙青身体不是太好,医生说并不适合做手术,让绿绿先回去。
绿绿挂了电话,有那么一刻的放松,继而又是失望,本来以为…直接上了去机场的车,这会儿倒是心疼起那张报废的机票了。
邵承凌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带着笑的沈妙青,见她眼里的揶揄,也是翘起了嘴角,一副等着她发问的神色。
“为什么答应帮我骗她?”或是真的因为身体不适,她的声音很轻,充斥着虚弱。医生刚刚说沈妙青的情况还不错,随时可以手术。
“这事就是一条牵着的线,拉一拉扯一扯,她还能回头看一看,或许,还能看见我,若是突然就断了,以她一往直前的个性,或是真的转念就放下了我们的过去。”邵承凌声音波澜不惊,只是再听,却又是有着细碎的起伏。
沈妙青轻笑:“我就是要她背着债。”“下次不要让她抽血了。”每一次检查几个项目,抽了四五管血,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他到底是心疼的。沈妙青不知可否地撇开脸。
知道沈妙青情况稳定,沈父有事已回了公司,沈母回家煲汤,刚刚离开,当下,病房内安静一片。
到了机场,顺利地买到了晚上七点的票,陆方淮秉承着啰嗦的性格,隔三岔五或是半个小时,就来一个电话。
绿绿突然发现自己是这样想念他,甚至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都忍不住热了眼眶。“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想你了…”陆方淮不厌其烦地又问起。说是问,倒不如说是陆方淮使用的策略,待绿绿听烦了,或许还真就妥协了。
“七点十分的飞机,大约九点三十分能到。”绿绿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啊?”那头人又短路了。
“好了,上飞机了。”绿绿摇头,嫌弃地想挂电话。“哎,我去接你,我等你啊!”小样的兴奋劲儿,啪的声音,像是手机摔在地上,隐隐约约还传来陆方淮是声音:“哎呦。”
“喂,你怎么回事?”绿绿想着陆方淮此人开车技术之惊险,以为这厮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出事了呢。
“手一滑,手机就掉了。”那头憨笑不止,绿绿咬牙,分开这么远,他还能如此气人…忍不住抿了唇,勾出一丝笑意,看得单尹眼睛生疼。
在飞机上绿绿时不时瞧瞧自己腕上的手表,看着很迫切的样子,搅得单尹越发地难过。寝室的同学发短信过来,手机亮起来,壁纸正是他身侧的这个女孩子。
绿绿虽不是小跑着出来,步子也是很快,单尹本想尽量拖延相守的时光,却无奈于绿绿的焦急,还是跟上了她的速度,眨眼就走出来。
绿绿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陆方淮,一来此人本就是出类拔萃得很,在人群中,总让她有些鹤立鸡群的错觉,二来,他今天这一身…
黑色的长卫衣,上面一个大大的笑脸,是卡通的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头发柔顺,加上精致的面容,看着竟让人觉得乖巧得很。
绿绿想起这身衣服,是他们一次逛街的时候陆方淮非要买的,情侣卫衣,她的那件是白色的,上面一个卡通男孩子。绿绿觉得此人幼稚非常,却也在某次饭后散步时,陪他穿过一次,羡煞小情侣一片。
陆方淮当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绿绿,手用力地挥了挥,面上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绿绿。”一声叫唤,绿绿觉得自己的步子越发快了。
“真幼稚。”她扯了扯顺着帽子挂下来的两条带子。陆方淮嬉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是你说好看的。”绿绿翻了个白眼,上次她确实说过好看,可那是反话,同样是笑他幼稚而已。
正无限喜悦的陆方淮在瞧见单尹杵在绿绿身后可就不那么淡定了,哟呵,这小子竟然是跟着绿绿一起出来的!
陆方淮眸子一转,就要压上绿绿的唇,绿绿即刻抬手挡住他的脑袋,刚刚她还真是被陆方淮的美色诱惑了,现在想起身侧还有个单尹,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多影响青少年的心理建设啊!
48
48、沈漫绿,你的过去 ...
陆方淮垂了眼,看着很是委屈,那可怜的小样,就差把嘴也撅起来了。“干什么的都等回家去。”话一出口吧,绿绿就觉得口误了。再瞧见陆方淮瞬间精神奕奕的面孔,悔得肠子都青了。
单尹垂着脑袋,绿绿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个小鬼头现在或是很难过:“要不要送送你?”陆方淮立刻露出了这怎么行的表情,被绿绿踢了一脚。
“不用了。”单尹轻笑,腼腆依旧,却出其不意地凑近绿绿,“好好休息。”眼睛从绿绿的手窝处一扫而过,绿绿不知他这样细心,未及回答,他已经走出几步。
陆方淮看着这小鬼这样的光明正大,气得牙痒,赶紧拉了绿绿:“走走走,我们回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笑得龇牙咧嘴。绿绿一眯眼又是一脚。顺手极自然地将背包塞给他,颇有范儿的率先离开。
“绿绿,”陆方淮瞧她走得很快,追上去拉住了绿绿的手窝,绿绿疼得叫起来。陆方淮吓了一跳:“我抓疼你了?”
“你…吓到我了。”她扯出一记笑,很虚很难看。陆方淮眼角似乎瞄到了手窝处有一点…红?他也不再追问,手爬上她的腰间,拥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开。
陆方淮隐隐约约知道她同沈家关系并不是太好,却一句也没有问起她回家的事,绿绿心里也害怕他问,刚一进门就寻了借口去洗澡。
陆方淮坐在沙发上,掏出烟,又忆起了绿绿明令禁止在家里抽烟,随手丢尽了垃圾桶里,仰头看了看楼上,安安静静,连水声都听不到。刚才他看得分明,绿绿不是惊吓的表情,而是…疼痛。
绿绿穿了严严实实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的睡衣,大浴巾还蒙在头上,赤着脚小跑下楼,她似乎闻到了香味,而她现下正好很饿。
“把鞋子穿起来。”陆方淮突然将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吓得绿绿尖叫。弯腰将绿绿那双草色的拖鞋一只只地套到她脚上。
“吃点东西,换我去洗澡。”陆方淮出其不意地咬了咬绿绿的嘴唇,心情大好地上了楼。绿绿看了看桌上的炒河粉,她最喜欢的宋记,好吧,原谅他的偷袭。
陆方淮拐进了绿绿的房间,浴室里还有未散的袅袅水汽,一侧的架子上放着换下的衣服,白色的棉衬衣,陆方淮翻出左手的手窝处,浅浅晕开的一点血迹,不是太明显。
陆方淮心被抓了一下,手指揪着衣袖,一瞬间便上了火气,绿绿回家,到底是什么事?孟璟澜那里有大把的资料,他却想要听绿绿亲口告诉他。
绿绿因着很饿,又奔波了一整天,在陆方淮洗完澡之前就洗洗睡了。有人说过,哭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情,绿绿觉得真有道理,一沾枕头,就直奔梦乡。
陆方淮蹲在绿绿的床头,拉过她夹着被子的左手,将宽松的袖子晚上手肘,动作很轻很柔,似乎怕惊动了她。
昏黄的台灯下,手肘处淤青一片。看得刺目,握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绿绿眯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蹲着的陆方淮,目光呆滞。
缓了缓空白一片的脑子,才恍然地抽回手,跳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见他目光落在她手上,有些心虚地摸上手窝,却发现衣袖被卷起来。
“绿绿,你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陆方淮往时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垂下,像是眯起,神色特别认真。
“身体…检查。”绿绿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真是服了自己,这样的借口都能说得出来。“绿绿。”陆方淮凑近身,逼得绿绿往后挪了挪,他单膝撑在床沿上,手往她身边一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想听真话。”不像绿绿想象中的严刑逼供,更似软语相求。
“真的没什么事。”绿绿说着说着小脸慢慢垂下,似乎是为了逃避。陆方淮捧起她的脑袋,直视她的眼睛:“绿绿,看着我的眼睛。”
床头灯照进陆方淮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有些诱人,绿绿想要撇开眼,陆方淮却不让:“你蛊惑我!”这厮,莫不是又想要出卖色相?!
“绿绿,告诉我好不好?”陆方淮那表情,哀求的味道浓郁,他总觉得绿绿有太多的秘密,不愿意让他靠得更近。
绿绿心软了,有那么一瞬间的为难,她突然意识到,或许陆方淮是现下最纵容她的那个人,她往时缺失的亲情,竟然需要用爱情来补齐。
“先起来!”她意识到两人现下的动作多么的不纯洁!绿绿拍拍他的肩头,陆方淮依依不舍从绿绿身体上方直起身。
“就抽了点血。”绿绿一出口,很轻松的语气,手窝的地方如此大片的淤青,陆方淮将信将疑。
犹记得大二那年,她们一寝室跑去献血,过了十五分钟,其他三人400cc都献好了,而她那架一摇一摆的秤上分明只有180cc的血量,最后竟然也不出血了。医务人员一面业务熟练地将那么粗的针头转了一圈,惊得绿绿起了一身冷汗,一面告诉绿绿,她的血管很细。第二天,她们三人不过是比小拇指指甲略大一些的青红,她似乎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抽血都像她这样会淤青一大片的。
“你生病了?”陆方淮听着不太对劲。“我健康得很,有病的…是沈妙青。”绿绿顿了顿,“沈妙青…是先天性的…白血病。”
“血癌?”陆方淮吃惊,眸子里顿时升起一股担心,“那你…”“我健康得很!”绿绿撇撇嘴。
“她有病,你验血?”陆方淮放了心,转而又问。“这病可以治的。”绿绿提醒。陆方淮恍悟,“让你去配型?”陆方淮声音徒然抬高,似乎很不满。
“配型…”绿绿垂了眸,“我们本就是匹配的。”陆方淮看着绿绿这样的表情,心疼起来,觉得有些窒息。“她的病是先天的,出生没多久就检查出来了。”
“她竟然能活这么久?”陆方淮惊奇,沈妙青怎么说都该有个二十好几了,除了看着略显单薄,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沈妙青虽然是个女人,意志却强过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小吃药跟吃饭似的,她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虽然两人积怨颇深,可是就事论事,沈妙青坚强这一点,绿绿倒不吝夸奖。不过转念一想,沈妙青活着…大概就是为了折磨她。
“我是沈妙青的妈妈柳萌…花钱请人生的。”绿绿咬了唇,这样荒谬的身世。坐在陆方淮对面,想起这些事,只觉得心凉,伸手抓过陆方淮温暖的大手。
陆方淮这一刻,被绿绿的话震得目瞪口呆,眼里面上皆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握住绿绿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柳萌身体不好,生出沈妙青以后就不能生了。可是沈妙青是这样的病。不是都说,父母或者亲姐妹兄弟配成的概率高么。可是沈妙青父母亲验了之后都不行,甚至她旁系亲属也都配了型,都不行。”绿绿徐徐地说,陆方淮安静地听。
“柳萌就这样一个女儿,怎么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死掉,就…找人和她丈夫…生下了我。”“可是只有父亲一边的基因,配型成功的概率也很小啊。”陆方淮蹙眉。
“柳萌当时找了不止一个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止我一个,只是,我正好配型成功,才能见得了光。”绿绿根本无法理解柳萌的想法,让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不止一个孩子来救自己的孩子。这是母爱么?总之,她只觉得癫狂。
陆方淮瞪大了眼,越发觉得悚人:“你父亲他…”同样作为男人,而且是一个骨灰级的花心鬼,似乎都不能随随便便寻个女人上床生孩子。
“哼,他花心得很。”绿绿冷笑她永远忘不了幼时,躲在角落里看见一本正经极为严肃的父亲对阿姨动手动脚,母亲却冤枉阿姨勾引姐夫,狠狠地被扇了两个耳光。
“他们把你叫回去是想要做手术?”陆方淮看着绿绿冷漠的表情,尴尬地转移了话题。“恩。”绿绿手心已被陆方淮染得极暖。
“下次不许回去了。”陆方淮抿了嘴,一脸的不快,他的绿绿凭什么被沈家人呼来喝去的,想着那么细的针戳入骨间抽取骨髓他都心惊。
“不行,这是…我欠沈妙青的。”绿绿总是认为,即使沈妙青千般刁难万般折磨,可到底是因为她,才会有了自己,她欠着她,一条命。还了,才算两清,往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
“我可不舍得,得多疼啊!”陆方淮手拥得紧了紧。“到时候会打麻药,不疼。”绿绿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没常识。
“打麻药还疼呢,那尖细尖细的针头,又疼又痒。”陆方淮往时躺在急诊室里就因着一针麻药吼得鬼哭狼嚎,比伤得最重的孟璟澜叫得还要大声,着实丢人。
“她需要,我一定会给。往时一年抽几次血,早就习惯了。”绿绿才不理会他,她就怕沈妙青一直拖着,这才是她最大的折磨。
“下次一定要告诉我,”陆方淮稍退一步,算是妥协,眸子里溢着温柔,抬手抚上绿绿的面孔,“我要陪着你。”
那时的绿绿是如何一个人对着冰冷的针头一次次几乎是刻意捉弄般地被逼着抽血的,一想到这里,心下就难受。
“唉,这么大一片。”陆方淮抬起绿绿的手臂,越看越心疼,他试着用手指按了按,小心翼翼的,“疼吗?”绿绿吸了口凉气;“哎呦,你说呢!”这人怎么这样欠揍。陆方淮赶紧收回手,顺势将绿绿按倒:“睡觉吧。”
“你怎么又赖在这里了?”绿绿反应过来,推了推架在她脖子上的陆方淮白嫩嫩的手臂。“我冷。”陆方淮恬不知耻地瞎扯淡。
“得寸进尺了啊!”绿绿气恼,他这个夜不归宿——他自己房间的习惯都是被她纵容出来的,失策真失策!
“顺手牵羊…不是不是,顺藤摸瓜…不是不是…”陆方淮是太激动…绿绿将脑袋埋进枕头底下,避开陆方淮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不是本城红极一时的文科状元么?吹牛!
待绿绿睡熟,陆方淮靠在床头,一只手穿过她的脖子,掏出手机:“孟老大,我改变主意了,绿绿的资料不要,沈家的…我要。”
孟璟澜摸摸额头:“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们一个两个就别挑着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了!”陆方淮先发制人,在孟璟澜完全发飙,自己变成陪练之前,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绿绿的睡眼,眉眼舒展,很安然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莫怪狗血~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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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陆方淮,很有气势 ...
“啊,陆方淮,新开的川菜馆!”绿绿激动地将杂志递到陆方淮眼下,那厮本在认真开车,听到绿绿亢奋的声音,垂眸扫了一眼,露出一记笑:“成,那就吃这家的。”车子一个大拐弯,绿绿抓紧安全带,小脸皱成一团:“有你这么开车的?以为玩儿F1么!”
陆方淮嬉笑着伸出右手揽过绿绿的脖子,将她拉进,在她脑门上印上一吻,嬉皮笑脸的:“北郊那边的赛车场正建好,后天开业,带你玩儿去?”
绿绿发现陆方淮这人就是一得寸进尺的小人,从什么时候养成的破习惯,每当她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他就摸摸这儿,亲亲那儿的!
“我才不去,光想想就危险。”绿绿往时在马路上遇到超速的车都惊得慌,让她坐进那样的车里,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有我在怕什么!去年和孟老大比赛,最后…”陆方淮突然噤了声,一手捂着嘴,本就极大的眼睛瞪得跟ET似的。
“嘿…说~”绿绿这一拖音,将陆方淮吓得猛摇头:“没事没事…”“那我可直接问孟老大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绿绿还没说完,陆方淮就撇着嘴接下去。绿绿咬牙:“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陆方淮垂了头。
绿绿被他逗笑了:“还是你有理了?”“其实…大致…也就是…去年赛车副座上那…小姑娘半路…突地稀里哗啦地吐了,不然我就…赢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都听不见了。
绿绿诡异一笑,陆方淮赶紧推卸责任:“都是孟老大硬塞上去的,完全是为了拖我后腿!”绿绿对他无语,往时此人有多好色本城人都知道!
气氛良好,绿绿手机震动起来,看着母亲的号码,仿佛是烫手的山芋,她几乎抓不住。陆方淮本是等着绿绿给他洗脑的,却突然没了下文,扭头见她一脸愠色。
眼睛扫了扫她的手机,缓缓将车子停在路边,伸手拿过电话,绿绿想要抢回来到底比不得他的手长,无奈地看着他,眸子里一派的楚楚可怜。
陆方淮心头一软,好不容易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话上。“漫绿,妙妙这几天病情加重了,你马上回来吧,这几天随时可能手术。”沈母的声音虽然细软,却不带感情,字里行间的冷漠让陆方淮蹙了眉。
“绿绿这几天很忙,手头上的工作多得很,要治病就把沈妙青转来这里。”陆方淮是极其公式化的语气,完全像是在布置工作任务。
那头愣了愣,已然不悦:“你是谁?沈漫绿呢?”“她不在。”陆方淮眼神看向绿绿,一侧嘴角扬起一分弧度,“我是她未婚夫,有什么事找我一样做得了主。”带着横劲儿,绿绿张牙舞爪地要去掐他脖子,什么时候变成未婚夫的?她怎么不知道?!
“未婚夫?她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让沈漫绿来接电话。”沈母觉得自己被捉弄了,越加不耐烦。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到时候结婚自然会通知到你。”陆方淮有些得意,他和绿绿的婚事,绿绿却红了脸,使用暴力让他闭嘴!
陆方淮捂着脚脖子,龇了牙,许久才缓过来。“沈漫绿呢?”沈母快要被气疯了。“我说了,绿绿的事情我做得了主,要不就让沈妙青转来本城的医院,要不就在那里等死,反正她的死活本就与我们无关。”说着直接滑上电话。
绿绿听得目瞪口呆,颤颤巍巍地伸出大拇指一根,无比佩服地目光久久流连在他脸上。陆方淮自然很受用,嘴角咧到耳根,那傻样瞬间淹没了绿绿的崇拜。
“开车开车,瞧你那得意样,丢不丢人。”扭过头,心里很是解气,对于这个有血缘关系,可是联系比仇人还少,感情淡薄得跟臭氧一样的母亲,她总是因着长辈的心理,回不了嘴,更加骂不得,枉她一代吵架女王全无发挥的余地。
陆方淮这角儿出现得太好了,终于来了个能给她出气的了。“你也有严肃的时候啊。”绿绿几时见过这么撑得住场面的陆方淮,从前对着她的时候,几乎都是宠物式的讨好表情,忍不住感叹一句。
“我一向这么有范儿的!”陆方淮露出你这就大惊小怪了吧的神色,惹得绿绿伸手盖住他的脸,不屑地扭开头。
或是心情极佳,这顿饭吃得有滋有味,都说保暖思那啥,绿绿前两天赶稿,好几个晚上都赔进去了,陆方淮心疼,来回踱步,叫嚣着要给主编扣工资扣奖金,统统扣光。绿绿嫌他吵,直接关到门外。
可怜陆方淮长夜漫漫,一个人窝在绿绿的床上,抱着枕头聊表慰藉。时不时爬起来弯腰从门缝里看看书房的灯光,端热饮送夜宵,服侍得妥妥帖帖。
绿绿瞟了盘腿坐在床上的陆方淮,视而不见地走到柜子前拿了睡衣直奔浴室。陆方淮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绿绿的电话又响了。
“沈漫绿…”“她又不在。”陆方淮面朝着天花板上的灯,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钟琼显然有些意外,又是刚刚那个男人,她看了看客厅里的大摆钟,十一点过七分,这三更半夜…
“她人呢?”钟琼想起傍晚那会儿,险些又上了火气,一而再地平静了语气。“她在洗澡。”陆方淮说得随意,还怀着笑意,却真的惊到了钟琼。
这个女儿在她心中的印象本是寥寥若无的,一听这话,当下就是抹黑的一笔。男女关系里似听着不干不净的,口气也带了蔑视:“让沈漫绿明天就回来!”“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要是不愿意,就去找别人,绿绿的骨血金贵得很,我一滴都不想给。”陆方淮话语间带着讽刺。
“你…得罪沈家…”钟琼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沈家?别说是一个沈家,就是再加上柳家又怎么样?柳老爷子一样要看我的脸色。”陆方淮那股轻视让钟琼气得牙齿打颤。
“做得过分了,绿绿就不高兴了,绿绿一不高兴,我就不高兴了,我不高兴,倒霉的…是沈家。”略带警告,陆方淮满意地挂了电话。欺负他家绿绿,他是吃素长大的么?!
绿绿什么事都不知道,洗完澡神清气爽地出来,陆方淮殷勤地接过大浴巾给她擦头发:“是你把老编派出去的?”绿绿舒服地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这事。
“谁让他这冥顽不灵的老头每次给你布置这么多任务,你是三头六臂么?正青春期呢,晚上睡不好觉多影响生长发育啊!”绿绿抓过头上的浴巾就捂住了陆方淮的脸,这厮!
“陆方淮,你每天再这么刺激我,我更年期都要提前了!”绿绿知道将陆方淮嗯得一动不动。
陆方淮嬉笑着拿开面上的浴巾:“谋杀亲夫。”“亲你个头!”绿绿腮上红成一片,故作凶神恶煞地叉腰质问。
“就是你亲爱的车夫啊!”陆方淮大眼一眯,似乎乐疯了,那表情,分明在说,看吧,想歪了呗,不纯洁的孩子…绿绿大吼一声,直接将陆方淮扑到。
陆方淮被绿绿压在身下,瞬间浑身紧绷,这满屋子的暧昧,唯有绿绿这样整沉浸在尴尬里,情商明显偏低的女人没有察觉到。
“束手就擒了吧。”她得意一笑,发现陆方淮的眸子蒙着水气,还闪着金光,顿时让她愣住。
几乎是同一时刻,陆方淮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绿绿压在身下。绿绿小声尖叫,鼻尖差不多抵到陆方淮的。
陆方淮面上又是那种得逞的表情,有带着无限的期待,微微低下头,嘴唇几乎就要碰到绿绿的了,却被自己的手机打断。
陆方淮不耐烦地将拿过按掉,连名字都没有看。可是手机像是着了魔,一而再再而三,响个不停,最后逼得他抠了电板,想着这下该安静了吧,谁知床头的座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上是孟老大的电话,他咬牙:“现在快十二点了!”“哦,你也知道大半夜地给人打电话扰人清梦么?陆方淮,你这样子明显的欲求不满啊…”孟璟澜调侃。
“什么事?”他打不过孟璟澜,问得也算客气。“恩…也没什么事,向绿绿问好,告诉她采访安排在明天。”这P大点儿的事儿!陆方淮见过小心眼的,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
绿绿看着陆方淮黑漆漆的脸色,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念碎,侧开脸笑起来。当陆方淮调整好情绪再度俯□的时候,绿绿扯了一边的枕头挡住他吃豆腐的嘴。
“绿绿…”陆方淮哀怨了。绿绿哼了一声:“回房去!”次次都用美色诱惑她,她真是越来越像他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么?!夫妻?怎么想到夫妻了…她窘迫地红了脸。
“不回去。”陆方淮钻进被子里,用十分清心寡欲的眼神安定绿绿怀疑的心,其实谁都看不见他欲火焚身的灵魂…
绿绿甫一撤掉枕头,他就抱上去,嘿嘿地奸笑两声,不过最终没再敢做什么无耻的事情。想要化身成狼,奈何绿绿这片乌云挡住了月光…
绿绿没有想到,沈家如此配合地第二天就将沈妙青转来了本城的第一医院。绿绿正为着做了本城的神——孟璟澜的专访而兴奋不止,才一走出飞鸿,第一眼瞧见了靠在车上的邵承凌。
绿绿的好心情骤减,陆方淮似乎还没到,这个点,堵车正严重。她还记得那一次乔姗开车载她们,也是这会儿,堵在她们后面的是一宾利,当时苏绒就得意,这个时候最是不分贵贱了,看看百万名车一样堵死在她们小小的晶锐后面…
“漫漫…”邵承凌几步拦住绿绿的路,鲜少带着笑意的面上倒是很温和。“什么事?”她颇为不耐烦。心里忽的就腾起了要是让陆方淮看到可不好的念头。
“妙妙转院过来了,琼姨让我带你去看看。”邵承凌说着拉开副座的门。“我不去。”绿绿想着沈妙青自然是越少见越好,每多见一次短一截寿命。
“绿绿…”陆方淮的声音极响,突地打断两人僵持的气氛,绿绿转脸看向陆方淮,面上露出喜色。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包涵包涵...(>^ω^ 50
50、沈漫绿,我怎么样?! ...
“怎么才来!”绿绿略带抱怨,却满是撒娇的语气,想要用最自然的态度绕过邵承凌,,却突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陆方淮本就走得快,看着那两人挨得那么近,更是加快了步子。几乎瞬间就杵在了绿绿身侧。
邵承凌看着他逼近,看着他瞧见这一幕时面上的不悦,慢慢地松开手,面上挂着浅笑,扫向陆方淮的眸子里有些…挑衅。
“绿绿,走吧。”陆方淮无视邵承凌,伸手将绿绿揽进怀里,一如既往的温柔。绿绿极少主动地伸手与陆方淮的手拉在一起,手指交扣,因着陆方淮特比喜欢这个动作,绿绿做得也是很自然。
邵承凌看着他们之间涌动的默契,嘴角勾起一丝笑,不带温度。“漫漫,妙妙很想见你。”邵承凌这谎说得不疾不徐,若是不知情,一定会相信。
绿绿已然皱了眉:“我不想见她。”动了动手臂,示意陆方淮该走了。“琼姨说很想见一见你的男朋友。”邵承凌突然开口,“陆总,你觉得呢?”
陆方淮顿住,绿绿咬牙,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邵承凌一样,只换来邵承凌一记轻笑。“绿绿,不然,去见见?”以绿绿对陆方淮的了解,这明摆着是打着征求意见的幌子,那字里行间的兴奋,让她很无奈。
“我不想去。”绿绿垂了头,踩了踩陆方淮的鞋尖,轻声嘟哝。“你不肯跟我回去见家长,那就让我见一见呗。”陆方淮凑近她的小脸,“过过瘾也行。”
“有什么可见的。”绿绿害怕在沈家人面前,自己被压得太低,被陆方淮见到,该多…她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放心吧,我不会嫌你家穷的。”陆方淮蹭着自己的下巴,一副人贩子的猥琐形象。绿绿翻了白眼,心情也好了些。
“邵先生自便,我们自己开车去就可以了。”陆方淮难得将目光落到了邵承凌身上。邵承凌这次倒是干脆,上了车就独子开走。
“要不要带什么花啊,水果的?”陆方淮卸下警惕,又恢复了往时的嬉皮笑脸。绿绿斜他一眼,“随你。”
“那沈妙青最不喜欢的花是什么?最不喜欢的水果呢?”陆方淮点点头,颇为认真地询问。绿绿失笑,故作思考地想了想:“提子,火龙果,脐橙,哈密瓜,青枣…”陆方淮感叹:“这么挑食?那怪看着就是病怏怏的,哪有我家绿绿好养,给啥吃啥…喝水照样长肉…”
绿绿的小脸已经黑透了:“嫌我胖了?”“哪能啊,你这不是纤瘦有度么,没有肉抱着哪里舒服…嗷…”第一轮谈话在陆方淮的惨叫声中结束。
“她玫瑰花过敏…”绿绿仔细回想,那时候十几岁来着?约莫十四五,有一次看到男生给沈妙青送花,直接把一束玫瑰塞进她手里,沈妙青避之如蛇蝎,丢得再快,晚上还是起了大片的疹子。
“玫瑰花过敏?”陆方淮好笑,对爱情之花过敏的女人得有多悲剧啊,突然凑近绿绿,恍然的表情,“我说呢,你身上原来是玫瑰味儿。”
“免得沈妙青靠近我。”绿绿掏出包里的东西,什么玫瑰味的唇膏,玫瑰味的护手霜,化妆品几乎都是一个味道。
“那就它吧。”陆方淮一锤定音,缓缓地停在花店门口,绿绿坐在车上,看着陆方淮从远到近走了,手里抱着两束花。
“嘿嘿…”陆方淮笑着将大把的玫瑰递给绿绿,表情很…虔诚?绿绿接过,一圈一圈各色的玫瑰,香气不浓,恰到好处。
“待会儿送这个就行了,玫瑰哪里能乱送!”陆方淮将手里的另一捧花丢在后座上,贼呼呼一笑,的露出洁白的门牙。
绿绿看清那捧花,笑着将脸埋进了玫瑰里。这人太损了,这一大束的…掬花,波斯菊,雏菊,翠菊…都是白色的。好看是好看,可是她只有在祭奠阿姨的时候才会买这种花…
“看病送白掬花?当心他们把你打出来。”绿绿虽是嘲笑,可心里暗爽。“叫掬花就俗气了,该说是冷香,冷香多好啊,深秋开放,不畏严寒,多有寓意啊。”陆方淮说得头头是道,“而且白色不是纯洁么…”绿绿承认在扭曲事实这世上,她说不过陆方淮,那厮含着一条三寸不烂的金舌!
绿绿将玫瑰放在副座上,也不愿意拿那束掬花,硬是塞在陆方淮手里:“一人做事一人当,丢人的事你干,倒霉的事你抗。”
沈妙青的病房在七楼的vip病房,整一层没有什么病人,大理石的地面发出细碎的声音,这医院是冯翎的,消息灵通如陆方淮,早就知道沈妙青在哪一间。
绿绿顿住门口,陆方淮俯下脸出其不意地吻了吻绿绿的脸颊,率先转动了把手。邵承凌没有回来,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病中的沈妙青和陪伴的钟琼。
沈妙青半靠在床背上翻着手里的杂志,漆黑的头发划过脸颊垂下,落在雪白的被子上,衬着阳光感觉无比唯美。
绿绿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陆方淮,却发现那厮正垂眸盯着她,眼里溢出笑意,一派温柔。突地就心安了,又忍不住脸红:“干什么你…”不自觉的轻而细,像是娇嗔。
陆方淮伸手拍了拍绿绿的背:“挺直了,有我呢。”绿绿咬了下唇,似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配合地点点头。
沈妙青反应很快,开门的瞬间便看向门口,将那两人的互动瞧得分明,眼里闪过一丝隐涩,继而便是灿烂的笑脸:“琼姨,漫漫来了。”
钟琼本也是靠在病床左侧的沙发上看杂志,听到沈妙青的话,迅速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一对男女。
“漫绿。”钟琼的口气很冷淡,甚至还带着浓重不悦。“妈。”绿绿看着钟琼不耐的面色,只是保持基本礼貌地喊了一声。
“这位是?”钟琼一挑眼睛,有些细长的眼睛显得越发刻薄。“您好,我是绿绿的男朋友。”陆方淮面上很客套的笑脸,不熟络,不殷勤,甚至连手都没有从绿绿的腰上放下。
钟琼在沈家察言观色二十几年,自然看出来他言语间的傲慢,更重要的是这声音,这语气,分明就是昨天接她电话的男人。
“绿绿,他是谁?”钟琼打算无视陆方淮,转头严厉地看着绿绿。绿绿撇了撇嘴,暗暗吸了口气:“他不是我男朋友。”钟琼冷冷一笑,扫了一眼陆方淮,那厮面上是惊诧,下意识地看向绿绿。
“他是我的未婚夫。”绿绿看向陆方淮的眼神很有些揶揄,陆方淮放了心,也是无赖地附和着点头。绿绿再接再厉,颇为小鸟依人地伸手挽住陆方淮的手臂,将小女人的柔情和雀跃表现得越发真实。
钟琼大跌眼镜,而沈妙青,水眸瞪得极大,面上的表情,尽是不甘。“你们该认识。”绿绿用下巴点了点沈妙青,有些不想介绍。
沈妙青看着陆方淮投过来的目光,正要牵起笑意,陆方淮这厮突然来了一句:“只远远地看过一眼,不算是认识。”几乎像是冷水般泼凉了沈妙青的心。
绿绿窃喜,咳了一声调整一下情绪,表情认真地伸出手:“沈妙青,这是…陆方淮。”钟琼吃惊地看着他,这人竟然是陆方淮,目光怜惜地看了看沈妙青,这就是比承凌更优秀,妙妙喜欢的陆方淮?竟然对妙妙这样冷淡。
“我和绿绿打算这个月末就把婚订了。”陆方淮语出惊人,同时怔住了在场的三个人。绿绿不过一瞬间的诧异,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凑近陆方淮:“你这是趁火打劫么?”很有些咬牙切齿。
“英雄救美。”陆方淮保持着面上的笑脸,字里行间得意得几乎忘形。“回去收拾你。”绿绿对他挤了挤眼。
“这婚姻大事的,你怎么没有也和我们商量?”钟琼看着绿绿,毫无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反而是透着隐隐的怒火。
绿绿不知钟琼这是替她养大的乖女儿沈妙青抱不平还是习惯性地不希望她太有出息,也是生了气,陆方淮却再一次抢了她的话语权。
“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必要同沈家商量。这次订婚我想要大办,可是以沈家的财力势力,怕是很难。”陆方淮看了看气红了脸的钟琼,毫不惭愧地继续打击,“那就全权由我负责。你们沈家到时候出席就可以了。”“我不同意。”钟琼迷了眼,一口气顺不过来,内心气血翻腾。
“同不同意都不重要,绿绿的户口从来不落在沈家,现在更是在本城,你们根本管不着,更何况,我提前告诉你们沈家,是让你们出席而不是出丑。”眼神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沈妙青,“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也很为难。”很明显的威胁,真是恨不得冲上前拥抱她。
“走吧,人也看过了,不是好好的么。”陆方淮完全不去理会面色苍白,呼吸已然混乱,似乎很难受的沈妙青。
“你们站住!”钟琼一边扶住绿沈妙青,一边指责他们。绿绿跟着陆方淮出门,脑袋却撞到了前面猛地停下的陆方淮。
“这第一医院里好的医生多了去了,只要有一口气在,都能给你救回来。”陆方淮睨着她们的方向,那语气,像是讨论着阿猫阿狗的性命而非人命。
“陆方淮,你挺能气人的。”绿绿被他牵着走,陆方淮得意地附了脑袋:“给英雄一个吻呗。”侧了头,将白嫩嫩的脸颊挨到绿绿嘴边。
绿绿凑上就是一口,不知是不是太滑了,脸一个牙印子都没有留下。她撇撇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竟然比不过他?!
“绿绿,我数到三,你要对这订婚没意见我可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办了。”陆方淮看着绿绿,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
“恩?”绿绿觉得这思维太跳跃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陆方淮已经数数了:“一,三…”他黑嘿嘿一笑,“既然你没意见,那改天和我回家,见见我爸妈。”
“有你这样的么?二呢?”绿绿气得大叫,“二多不好,多难听啊,我就省略了。”陆方淮振振有词,绿绿被气得内伤,捶胸顿足——自然是捶他的胸,顿他的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有点忙,明天也忙,可能也是这个点更文,亲们抱歉呐...
51
51、陆方淮,我很紧张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小百从前不知道有四舍五入这个问题,现在有人提出了...这个有点像是对人品的质疑,所以小百要说明一下。
小百对这个不太懂,一直来文V了该写的写该更的更,不太关注这些东西。平时很早的时候追过文,太累,基本上不蹲坑,除非是特别喜欢的作者,不然看的都是完结文纸版书...
鉴于不知道多少字算是五入,所以把字调少,这样是不是能四舍?(茫然中...)有清楚的朋友告诉小百一声...ruoran_179@
╮(╯▽╰)╭,混江湖的,难~
“陆方淮,捣蛋呢!今天是周末!周末!”绿绿抱着枕头怎么都不肯爬起来。陆方淮拉着她的手腕,把她从薄被里拉起来,绿绿软绵绵德尔靠在他手臂上,秀眉皱成一团,眼睛死死闭着不肯挣开。
陆方淮无奈,转身走开,绿绿睡意朦胧的面上露出一记胜利的笑,继而又倒回床上,打算再回梦里。
谁知正要再睡着,陆方淮又折回来:“就穿着一身吧。”被他这话一惊,睁开眼看见床上散着一身衣裤,雪白的缩袖圆领衫,鹅黄|色的褶皱大中袖,膝盖上磨出丝的灰白牛仔裤,还有一条金色的方巾。
绿绿连头都懒得抬起,把眼向上一斜:“你让我穿这个?”“我妈她就喜欢夸张的风格。”陆方淮搅着手,很肯定地点点头。
绿绿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家长,可到底觉得老一辈的人多少都保守些,这么潮的打扮,她怕陆家二老接受不了。
怎么被绕进去了,昨天还死活不答应呢!绿绿恍然,被子一拉,整个人缩进去:“我不去!”“绿绿,怎么能变卦呢?我都和我妈说了,今天要是你不出现,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陆方淮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答应?她上次是沉默了一会儿,谁让他自作主张还真和家里说了的!绿绿看着他那垂下的眼角和嘴角,开始为难…
两人僵持了五分钟,陆方淮这个能人就用那种小狗式的楚楚可怜的目光盯着绿绿,绿绿彻底败下阵来。
“这些能穿么,你妈还不得把我赶出了!”绿绿只觉得陆方淮的思维有问题,重新又挑了一套。
“我说你呆这儿干什么?”绿绿打开衣柜,发现陆方淮搓着手杵在她身后,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这不是打算当参谋,给你点意见么。”陆方淮嘿嘿一笑,很无耻。
“是出去呢还是戳瞎你?你自己选吧…”绿绿回头扫了一眼床上那身衣服。“待会儿你换衣服我就把头转过去,保证不看。”陆方淮信誓旦旦的。
“你就是把脑袋摘下来放进保险箱加三层锁我都不信你。”绿绿不耐烦,动手将他推出去,都到门口了,陆方淮还不死心:“我真不看,真不看!”“信你有鬼!”
“这太保守太朴实了呗!”陆方淮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摇摇头,最主要是看着太年轻和他太不配了!“我是穿给你爸妈看,又不是穿给你看。”绿绿理了理方方正正的衬衣领子,外面一件套头的大孔毛衣。高腰天蓝色牛仔裤,淑女得要命,一点绿绿的味道都没有。
“陆方淮,我怎么这么紧张呢?”绿绿手搅着背包的带子,陆方淮很无语,她今天竟然挑了一个双肩包,背包是个嘻嘻猴的造型,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个未成年呢。
“是去我家,又不是虎|茓狼窝,紧张什么?!”他轻笑,伸出一只手拉住绿绿的手,发现她的手还真的在颤抖,而且颤抖得很厉害,陆方淮有些哭笑不得。
绿绿脑子里家人的概念,除了阿姨,都是极其陌生疏离甚至有些恐吓的,她见得多的是家人的白眼冷眼,对家人这个词,她莫名的恐惧。
“我们家就两个人特别恐怖,一个就是我那小侄子陆君扬,那真是魔王转世,看着安安静静的一个小孩子,唉…”陆方淮叹了口气,可言语间满是疼爱。
绿绿发现陆方淮很喜欢小孩,且不说他从前的手机桌面是陆君扬——当然现在是她,每次看到育儿节目他都会停一停遥控器,上次还拉着她去逛童装店给陆君扬买衣服,那女店员暧昧的目光和时不时来的一句太太,让她尴尬不已。
“还有一个就是…”陆方淮顿了顿,表情极其诡异,“沈家的女王——我妈。我们哥几个,从小被揍大的。”
这次绿绿倒是笑了,陆母很厉害她是知道的,每次陆方淮接到她的电话,表情都是一凛,唯唯诺诺的差点就点头哈腰了。
“你不是欠揍么?”绿绿无所谓地耸耸肩,可心里有了那么一丝害怕,这么厉害的母亲,会喜欢她这样的媳妇么?媳妇?绿绿又窘了…
陆家的宅子很大,驶进大铁门后又往前开了一段,车子停在一片空地上,那里还停着几辆车,绿绿认得,一辆比一辆贵…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到陆方淮的车边,“小少爷。”那个男人面上是慈爱的笑。“蒋叔。”陆方淮笑着抱了抱他。蒋叔从小看着他长大,等于办个父亲,挨打挨骂都会替他求情。
“这是小少奶奶?”蒋叔面上挂着满意的笑,似乎对这个文文气气的女孩子颇具好感。绿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陆方淮轻轻提醒:“叫蒋叔。”
绿绿正尴尬怎么称呼,舌头打结地喊了一声:“蒋…蒋叔。”“恩,”男人笑得更开:“老爷夫人等着你们呢,进去吧。”
“绿绿,你怎么抖这么厉害?”陆方淮拥着她的肩头,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上的轻颤。“不是紧张么!”甚至连声音都带上了颤。
“怕我爸妈不满意?舍不得我呢?”陆方淮似乎揪到了她的小辫子,很是得意地反问。“我是担心待会儿你爸妈觉得你配不上我可怎么办!”绿绿不示弱地反击,陆方淮越发乐了。
门开着,蒋叔嗓门极大地喊了一声:“老爷,夫人,小少爷带着小少奶奶回来了。”绿绿对于小少奶奶这个称呼很…无语,这称呼让她想到了旧社会的高门大院里被人欺的少奶奶啊!
沙发上坐了一拨人,那个暗金色头发的,不就是陆方淮的二哥陆方渤么?!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被对面的女人用桔子砸醒,摸着颇疼的脑门也不敢抱怨。
“爸妈,我和绿绿回来了。”陆方淮将绿绿推到众人面前,“我的小儿媳妇来了。”沙发上的女人蹭地站起来,眨眼已在绿绿的面前,完全无视后面的小儿子,目光完全放在了绿绿身上,上上下下好好地瞧了瞧:“陆方淮,老牛吃嫩草啊,这小丫头这么年轻。”
绿绿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白色束腰衬衣,黑色绸质灯笼裤的女人,咖啡色方格花纹的大披肩,头发是漆黑的大波浪,极有成熟的御姐风情,妩媚动人。陆方淮缄默,她这是打扮得小,装嫩!当然不敢吼出来,一来会被绿绿揍,二来会被他妈揍…
“小丫头,来来来坐这儿。”对着陆父使了个眼色,陆父乖乖地挪去了另一张沙发。沙发上只坐得了两个人,陆方淮哀怨地就着陆父坐下。
“你是绿绿?”,女人问,绿绿点头,她又道,“我是这臭小子的妈。”那女人指指陆方淮,面上温和的笑,举手投足皆是一派风情万种。臭小子…绿绿表示人认同。
“你喊我妈就行了。”她又是一笑,绿绿囧了,陆母也太…直白了!“来来来,喊一声听听。”绿绿发现陆方淮男双美眸是遗传的陆母,当下陆母正用那双原创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绿绿。
绿绿为难,转头求助地看向陆方淮,却发现陆方淮也用他那双山寨版的大眼睛看着她,眸子里也是…期待!
“妈,您这不是为难人么,瞧您那样子,跟拐卖人口似的。”陆方海坐在陆方渤身边,颇为感叹。
“三儿!又欠揍了?”陆母眼角一挑,陆方海噤了声。“妈,看小丫头这么憋屈,摆明了是被老四不情不愿骗回来的,谁能看上老四这样的。”陆方渤摊摊手,带着嘲笑。
“你才是骗回来的!你全家都是骗回来的!”陆方淮怒了,“谁说绿绿不情不愿了?她愿意的很,你这是嫉妒,十分非常很嫉妒!”
“你们俩丢不丢人!”陆母抓起桌上的桔子两手精准地砸在两人头上:“小二,有本事你也跟四儿一样给我骗个回来!”
陆方淮得意了,妈帮的是他,得理的是他!“陆方淮,小丫头这么好,配你确实是可惜了。”陆母很是惋惜,“唉,我们家的牛粪都能寻到鲜花。”说着眼神瞟向坐在角落里亲亲热热安安静静你侬我侬的大儿子陆方清和大儿媳米扬。
看到陆方渤的时候,她还是小有不满,一句二哥也叫得勉强,对方却很受用,仿佛比她大一点能得什么好处似的。陆母面上是笑开了花,不过对于叫妈这事特别执着,绿绿实在是拗不过她,极其微弱地喊了一声,轻得只有她自己听得到,陆母这双千里耳却听得清清楚楚。再往后延伸就有了爸这一声。
“小丫头,你真喜欢我家四儿?”陆母突然开口,绿绿接过陆方淮递过来削好的苹果的手停在空中,不解地看向陆母。
“他可坏着呢,这缺点啊,那是太多了,说都说不过来。”陆母摇摇头,很有些劝慰的味道。
“妈,我是你亲生的么?!”陆方淮的声音响起,带着着急。“谁知道呢,指不定就抱错了。”陆母一副无所谓地表情。
“给你看些好东西,看过了说不定你就不想要嫁他喽。”陆母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拉着绿绿的手亲热得宛如母女。
“妈,你给绿绿看什么呢?!我也去!”陆方淮急了,他妈这话说的,很像是搞破坏啊…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
从沙发上跳起来,被身旁的陆方渤和陆方海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人都是极具兴味的眼神,不怕闹腾,就怕不闹腾…
“妈你想干什么!那是我媳妇!我媳妇!”最后连嘴巴都被捂上了…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说什么。绿绿同情地看他一眼,跟着陆母上楼。
52
52、沈漫绿,那些照片 ...
陆母领着绿绿去了三楼的书房,每往上一步,陆方淮的不安就增加一分。知道她们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他只得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面上是无比的哀怨。
客厅里其他的人厚道的像陆父,放着手上的报纸,其实眼神时不时地扫过小儿子,带着笑意。或是大儿子和大儿媳继续在角落里旁若无人。
不厚道的自然是陆方渤和陆方海那样的,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我说老四,待会儿小姑娘不高兴了,觉得你比她漂亮了,回去还得吃排头。”陆方渤剥着砸中自己的凶器——桔子,吃得津津有味。
陆方淮不满地回头瞪他,却看见坐在一旁的三哥同样是这么一副嘴脸:“老四啊,当年要不是看到你那惊若天人的美色,我也不会去学摄影,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我这个著名的摄影师,我的天赋都是你挖掘的!”说得如同感激,嘲讽的意味却十分的明显。
陆方淮咬牙,已是呼吸不稳,一失足成千古恨,人说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会儿就变成一块巧克力骗出的一对…
书房门一开,首先入目的就是…绿绿震惊,墙上这一张巨幅的照片,照片上的小丫头一身紫色小洋装,头上戴着一顶流苏小帽,一张笑脸白皙圆润,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坐在秋千上,衬着秋风起秋叶落,真真是美到极点。
“真漂亮。”绿绿感叹,走近几步,手抚上那小脸。“绿绿,这还有呢。”陆母从架子上拿了三大本相册,砰地砸在书桌上。
绿绿放开一张一张地看,都是这个小丫头,各式各样的衣服,,从旗装到西式宫廷小礼服,各式各样的背景,从草原到城堡,唯一不变的是小姑娘娇美的容颜和灿烂的笑。
“漂不漂亮?”陆母看着绿绿面上的陶醉,乐呵呵地问。“漂亮。”“知道这是谁么?”陆母笑得神神秘秘的。
绿绿定睛看了看:“和您有点像,您的女儿?”“哪能啊,我就是倒霉地生了四个光头。”陆母感叹,“这是你家陆方淮。”
绿绿被这话吓了一跳,捧着的相册都脱了手:“这是…陆方淮?”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陆方淮?!
“我一直喜欢女儿,结果连生了三个儿子,怀四儿的时候,我做了个梦,送子观音告诉我这胎是女儿,当时可把我高兴坏了。”陆母想起从前,面上挂着淡淡的幸福。
谁知道我一生下来又是带把的,护士小姐告诉我那会儿,我气得咬牙切齿,你说神仙怎么能骗人呢!”绿绿听得这里很无语,陆母竟然这么天真…
“幸好四儿长得漂亮,我们从小就当着女儿养,很长一段人家以为我们家还真的是生了一个女儿。孟家本来说要和我家四儿定个娃娃亲,吓了我一跳呢。”绿绿也听着好笑,孟家不就是孟璟澜么。
“后来有一天,陆方淮哭哭啼啼地回来,说孟家儿子欺负他,把他拖进了男生厕所,那委屈样,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丫头。我和他爸爸觉得这样不行,就让他又变回男孩子,谁知道从小跟丫头似的,胆子小的很,怕狗怕猫…傻乎乎的,一块巧克力就能开开心心地拍一组照片。”
绿绿试着幻想了一下陆方淮小时候那软弱可欺的小模样就忍俊不禁,现在强势如陆方淮,竟有这么童话的过去…
“他那几个哥哥都学得功夫,他到九岁还能因为受伤划破点皮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从来就是挨别家孩子的打,真是丢尽了我们陆家的人。”陆母说得抑扬顿挫,惹得绿绿发笑。
“我一气之下就把他送去少林寺了。”说到这事,陆母有些骄傲,只觉得当年的方针政策实在是明智,不然这小儿子可就真变成娘娘腔了。
“陆方淮还去过少林寺?”绿绿惊讶。“我这儿哈有照片。”陆母将相册翻到最后,还真有几张旧照,小光头面上挂着两行鼻涕,可怜巴巴的样子,和当下对她撒娇的陆方淮别无二样。绿绿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回来是成了男孩子,却成天寻人打架,打赢了沾沾自喜,可是每次遇到孟璟澜那小子,就是挨揍,一挨揍就又是打回原形,照样哭哭啼啼的。”绿绿知道陆方淮很服孟璟澜,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陆方淮这人,有时候挺欠揍的吧?”陆母笑嘻嘻地问。绿绿怔了一会儿,见陆母对她眨了眨眼,有些孩子气的举动,笑着点头。
“这就是他们陆家的遗传,一个两个都是这副德行,没事我就喜欢拿他们练练这把老骨头,挑着揍。”
“所以往后他皮痒了,该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要是手下留情了,他就得这寸进尺。”陆母一副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的坚决态度。
“这一本就送你了,这是把柄。”陆母阴测测地一挑眼,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约莫十一点:“哎呀,该吃饭了,陆方淮说你快来了,我炖了红枣枸杞汤。”
绿绿心里一暖,陆母挽着绿绿的手:“下次小子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揍他,正愁寻不到机会呢。”陆母拍拍她的手,绿绿有些不好意思,向来是她欺负陆方淮的…
陆方淮瞧着绿绿从二楼走下来,奋力挣脱了左右两大护法的束缚,跑到绿绿身边,好好地看了看:“绿绿,我妈她没对你动手吧?没挨揍吧?”倒不像是开玩笑的口气,看了陆母暴力的形象已经在陆方淮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你打哪儿滚哪儿去,别在这挑拨我们两母女的关系。”陆母一脸的鄙视,那副你是外人的表情让陆方淮很受伤。
他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我不是你儿子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称为绿绿的男人!坚决不能!”
陆母往绿绿身边一坐,陆方淮被陆方海和陆方渤拖着坐到另一边:“干什么你们,有你们这样的么?我和自己媳妇坐一起还犯法了!”陆方淮屡次站起来都被他们按回去。
“妈本来有了大嫂吧,算是有了个女儿,结果大哥看的贼紧,这会儿有了小丫头,自然又要散发一下母爱了。”陆方海安慰道。
陆方渤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妈她有多喜欢女儿你不该最清楚么?”看着陆方淮变色的脸更是心情大好,“想要小丫头不被霸占就少回家呗。”
陆方淮当即做了一个决定,除非人命关天的大事,往后都不把绿绿带回来了,一带回来,就被他妈给抢走了!
“绿绿,我查了黄历,恩,下周日就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订婚就那天吧?”正喝着汤的绿绿被呛得不轻。
陆方淮看着心疼,小眼神不满地看向母亲,陆母狠狠地回瞪回来。“绿绿,这么高兴?”陆母一面扭曲事实。一面拍着绿绿的背,帮她顺气。
“下周日?妈,有点儿晚啊,还有没有更近的黄道吉日啊?”陆方淮咬着筷子,这一算,还有一周呢,七天啊!婚不订魂不定!一切都是变数!
“你以为黄道吉日跟公交车似的,十几分钟一班么?”陆母有些受不了这个傻儿子,抓了一个圣女果就砸过去,这一招练了二十几年,可谓百发百中。
“订婚也不是结婚,激动什么。”陆方渤小声喃喃,刷刷扫过了几道视线,熊熊烈火的陆母和陆方渤让他立刻低了头。
“要不然直接结婚吧?”陆母突然道,正喝最后一口汤的绿绿又被呛到…“太快太快,先订婚订婚。”陆母捋了捋额发,对陆方淮飞去一记凌厉的眼刀!仿佛在说:真没用!
饭后,陆家长孙陆君扬小朋友回来了,这一个早上,他都泡在了甄家,对于挑剔难搞的陆君扬,是什么这样有吸引了?自然是甄珍小姑娘了。
“扬扬,又去找甄珍了?”陆母笑眯眯的,唉,陆家的花心哟,真是天生的强生的!这小鬼头才多大,就知道泡妞了…
“唉…”陆君扬小朋友叹了口气,剥了一支香蕉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在出气。“怎么了这是?”米扬笑得优雅,坐在陆君扬身侧。
陆君扬抬头看了看母亲,有低头咬了一口香蕉。再抬头,看到了坐在奶奶身旁的小婶婶。颠颠地跑过去爬到她腿上坐好,大概是爱屋及乌,他很喜欢小叔叔,于是就连着喜欢小婶婶…
陆方淮看着他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被这小鬼抢了去,离开想要去抓他,结果被陆君扬被绿绿护在怀里。
“小婶婶,你说我哪儿不好?”那语气,活脱脱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成熟得惹来众人的笑声。
“扬扬哪儿都挺好的啊。”绿绿哄他。“可是甄珍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喜欢邢叔叔那个老男人呢?”绿绿失笑,刑湛老男人?说得好!
“因为她没眼光,再等几年刑叔叔更老了,她就知道你的好了。”绿绿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陆君扬似乎信了,心情好了不少,将香蕉递给绿绿:“小婶婶吃。”
陆方淮眼馋了,和他的绿绿同吃一根香蕉…他很嫉妒,陆母揪着眼色莫测的陆方淮的耳朵,拖到了大门外。
“我说你,都多久了,看看,小丫头还不愿嫁你!”陆母很瞧不上地睨他一眼,“想你爸当年,没多大一会儿就把我拿下了。”
陆方淮揉着发疼的耳朵:“您多好追啊…除了爸爸,也没人不怕死地敢追您啊。”结果换来一顿暴打…
绿绿坐在副座上,手里抱着一本相册,陆方淮时不时扫一眼,心里愤然,他妈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毁他形象呢?!
“陆方淮,你当年怎么出的少林寺?是打败十八铜人出来的么?”绿绿好奇地看着陆方淮,问的突然…陆方淮险些把不住方向盘…他妈竟然连这么丢人的事都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明天出门撒...所以明天停一天,亲们见谅...应大众的要求,后天起变回早上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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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53、陆方淮,订婚这事... ...
“你找我什么事?”绿绿握着手机,立在病床前,看着沈妙青面上扬起的浅笑。沈妙青放下手里的笔,托了托无框眼镜:“坐。”
绿绿不理睬她,看她一派安然,有些沉不住气:“到底什么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想要看看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她的声音温和,似乎真的带着柔情。
“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绿绿咬了咬牙,转身打算出门。“漫漫,这一走,你可不要后悔哦。”似乎还带着俏皮,这样活泼如玩笑般的话语,却让绿绿生生止住了步子。
她放开手里握着的门把,几番平复呼吸,才转过身:“沈妙青,有什么事你说。”手拽成拳,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淡然的面孔。
“听说你要订婚了?”沈妙青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纤长的手指交错在一起,自然而妩媚。“你想怎么样?”她越是这样绿绿越觉得心慌,每一次,每一次她抢她的东西,她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总是这样悠闲。
“漫漫,你知道吗,陆方淮…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沈妙青似乎想到了陆方淮,眸子里一派温柔,“可是他却喜欢你…真是可笑。”依旧是轻轻软软的声音,染上了恨意。
绿绿觉得手指在抽搐,手机毫不意外地落在地上,沈妙青扫了一眼:“漫漫,你在害怕吗?”
“我没有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绿绿倔强地反问。“你总是这样,每次你越是强硬,便是内心越脆弱是时候。”
“你凭什么猜测我?你很了解我吗?!”绿绿忍不住吼道。“漫漫,不要这么激动,这样子我们怎么谈。”沈妙青美眸眨了眨。
“不要绕圈子了,你想怎么样,你说吧。”绿绿移开了眼,声音也沉静下来。“我想要陆方淮。”沈妙青总算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了,直截了当地提出。
“你做梦!”绿绿霍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表现太过不安,想要假装镇静,“陆方淮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沈妙青扯起一丝嘴角,有些阴郁,“漫漫,是你舍不得。”“沈妙青,他本来就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让给你?”绿绿反驳。
“他爱你?”沈妙青的声音几乎飘忽。绿绿忽然想到了陆方淮,和那张嬉皮笑脸的美颜:“他爱我。”“呵…”沈妙青笑起来,“哦,能有多爱?”
“你知道,不尝试不失败,我总是不会相信的。”沈妙青目光坚定起来。“你说。”绿绿错口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或许是太用力了,一瞬间舌尖涌出了血腥气。
“漫漫,为什么你总是输?”沈妙青托着下巴,带着笑意的眼角微挑,胜利者的姿态放得很高。“沈妙青,我说过,我不会总是输的。”绿绿眼里的泪水一圈一圈地转动,却始终忍着不让它掉落。
“可是你一直在输,漫漫,你从来没有赢过,邵承凌这样爱你,你们在一起六年,我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抢过来,而陆方淮,本就花名极盛,他对你能有多少真情?”
“陆方淮不一样!”绿绿辩解。“哪儿不一样?能有多不一样?”沈妙青语带讥诮,扭开床头柜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共待了两个钟头,绿绿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她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绿绿,她们说你出采访去了?在哪儿呢?”陆方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绿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在南北广场,你来接我吧。我想吃CC蛋糕店的蛋挞了。”
“给我二十分钟。”陆方淮最后对着电话一记香吻,绿绿听着嘟嘟声发呆,垂下眼睑,大颗的泪水掉落,她觉得心酸,不知是为谁。
医院离南北广场不远,步行约莫十分钟,绿绿在博鸿商厦里补了补妆,掩饰住明显的泪痕。左右一瞧,不太明显,才走出去,就看见东张西望的陆方淮。
陆方淮总是能在汹涌的人潮里准确地寻到绿绿的位置,对着她笑得灿烂,三两步已经杵在身边:“蛋挞我已经买好了,新鲜出炉,走吧走吧。”牵着她是手,绿绿不大自然地应了一声,陆方淮顿时听出来不对。
“绿绿,怎么了?”他伸手有些强硬地捧起她的脸,“哭了?”“没有。”绿绿否认,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刚刚采访的时候被当事人欺负了?他们骂你了?”陆方淮想着一定是如此,“谁?敢欺负你,真是活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粗鲁!”绿绿瞪他,眼眶一圈泛着极浅红晕,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绿绿只觉得陆方淮这人在观察她的时候太过细致,“当事人的故事感人不行么。”撇了撇嘴,陆方淮不再追问,他向来极少干涉她工作上的事情,这事也算是糊弄过去了。
“为什么不登报啊,多大的喜事啊!”陆方淮鼓着脸,有些不乐意。“不就是订婚吗,犯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绿绿切着橙子,手一歪,蹭到了指背,画出一条细长的口中,不深,所以并没有渗出什么血迹。
“绿绿,一辈子就这样一次,多大的事啊!”陆方淮不依不饶,“况且我一搞传媒的,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不利用呢!”
“订婚得上一次报,结婚还得上一次。烦不烦人啊。”绿绿态度坚决,而且提到结婚两个字,陆方淮精神为之一振:“绿绿,你愿意嫁我?”
“这个还要考虑考虑。”绿绿挑了眉,一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的表情,彻底泄了陆方淮的底气。
陆方淮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今天可是周四,还有三天。”见绿绿端着盘子走过来,扯过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我很紧张。”
绿绿不知道第几次将手放在陆方淮的心口,也不知道第几次听到陆方淮这样强而有力的心跳,真的有些快,一下一下,却异常稳健。
她指尖轻颤,瞅着陆方淮满是喜悦的面孔,突然眼眶酸涩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绿绿,也让我听听你的心跳,是不是和我一样紧张?”那厮在绿绿心情正郁闷之际,出其不意地伸过手盖在绿绿的胸前。
绿绿惊叫一声,去抓他的手,那些负面的情绪一扫而光,和陆方淮打打闹闹起来:“流氓!”“绿绿,这你可不能乱说,孟老大他们现在都怀疑我是柳下惠转世投胎的。”陆方淮表示自己很君子。
“就你还柳下惠?那你前面的十几年是哪个色狼上身了?”绿绿嗤笑,陆方淮缄默,唉,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绚丽艳遇史,现在成了他的罩门软肋…
搞传媒的,有一点好处,就是…绿绿翻着手里的一沓杂志报纸,均是陆方淮的江淮传媒旗下,大篇幅地报道了陆方淮和她沈漫绿订婚的事情。
陆方淮这人无耻的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绝对不泄漏消息,那这算什么?!不过,或是知道她不喜欢上报,订婚的报道中也没有明确地指出女主角,写法手段倒是高明得很。
可是,长脑袋的谁不知道这女主角是沈漫绿?她生日那事情才发生不久,尤其是杂志社这一批人,天天艳羡着陆方淮这钻石王老五在楼下接她,风雨无阻,那体贴样...早就都红了眼。
绿绿躲在茶水间只为了杂志社众多同性杀手已然升级成激光的目光。“绿绿,现在真成了全民情敌了啊。”Ann捧着马克杯出现在门口。
绿绿可怜巴巴地抬了抬头,复而又低下去,搅着已经冰凉的掬花茶,那一朵朵杭白菊,被捣腾得支离破碎。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Ann拉过凳子坐在她对面。“你看看情感版的马晴,我这一身可是…”绿绿突然忘了牌子,满身寻找logo,半天也没找到,还是Ann看不下去了,“Doir初夏新款。”
“对,她那一杯泡沫红茶倒下来,全报废了!往时不是只喝矿泉水保持身材的么!”绿绿小有抱怨。
“你还在意起衣服来了?”每次女同事一讨论起服饰品牌,绿绿都是敬而远之,独坐清净,Ann知道她不在意这些。
“我在意她看我那眼神,不共戴天之仇大抵如此。”绿绿托着两腮,心有余悸,那凤眸一凛,她那点小胆子都破了数回了,“我不要和她一起出差,我现在就和主编说去!”绿绿从凳子上跳起来,她突然想到下周出差去临城,就是和她搭档!
陆方淮如今已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绿绿报社楼下了,再也不用搞什么地下工作了。绿绿怏怏地出来大厅,被身后超过来那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手上拎着的小提包都摔在了地上。
绿绿抬头看她一眼,正是马晴,高挑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扫了扫弯腰拾包的绿绿,那晶亮的光芒明显是熊熊燃烧的妒火。
绿绿有些不悦,站直了身子与她对视。马晴约莫一米七,比绿绿高了一截手指。可是过于纤细的身段,只能算是弱柳扶风的病态美,及不得绿绿天生精致的五官和均匀丰腴的身段。
“你故意的?”绿绿反问。“哼,仗着姿色出位而已,什么档次。”马晴翻了翻眼睛,彻底把绿绿弄火了。
“我是看你一副病鬼的怂样,怕一巴掌就给拍坏了才会对你忍一忍的,现在马上给我道歉。”绿绿也是眯了眼,寻她吵架?要动手就更好了,她正几天没动陆方淮,手痒得很。
“道歉?你还真是仗着陆少撑腰,就横行霸道了?你以为能得宠多久?什么时候失了宠,我第一个就要来踩一脚。”马晴那张白皙的脸衬着赤红的唇色,突然让绿绿想到了烈鬼这个词。
作者有话要说:大过年的...小百不想虐的...╮(╯▽╰)╭
54
54、沈漫绿,告诉妈吧 ...
绿绿突然觉得无趣,睨了她一眼,不再理睬,径自离开,独留马晴愣在原地。这两天精神不好,眼看着后天就是订婚宴了,她有些失落。
陆方淮早上飞去开会,大约一天左右,走那会儿依依不舍的,保证一定在明天中午之前回来,绿绿被他肉麻得觉都不能好好的睡。
家里没有人气,她连做饭的劲道也没有,报社离南北广场很近,十几分钟的脚程,打算随便寻点东西吃了算了。
“绿绿?”温柔的女声,绿绿扭头看见一身白色束袖长裙,亚麻色刺绣小褂的陆母。“伯母…”绿绿眼珠子转了转。
“绿绿,这么客气做什么,该喊妈。”陆母笑着责怪。绿绿又被陆母强大的气场震慑了,迷迷糊糊地又被骗走了一句妈,不过她喊得心甘情愿。
“方君,这是?”从商场里走出来两名身材窈窕的女人。其中一个绿绿认识,是刑湛的姑姑刑思芦,另一位问话的,就不知道了。
“四儿的媳妇,很漂亮吧?”陆母明显的得意了,自家人地介绍了两位,“这是你顾伯母,这是邢姑姑。”绿绿一一问候了,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玩吧,我和小丫头培养一下感情。”挽着绿绿进了一旁的咖啡厅。陆母瞧出来绿绿的不自在,寻了借口离开。
“小丫头,怎么看着不高兴啊?”陆母侧了头,面上挂着笑。“没有啊。”绿绿扬起了一记笑,她不知道那笑,看着就勉强。
“小丫头,是不是陆方淮那臭小子欺负你了?”陆母的声音里带着关切,突然就让绿绿有了哭泣的冲动:“他对我很好。”绿绿摇头。
“不用怕,告诉妈,我是你亲妈是他后妈!”陆母一副我给你做主替你出气的样子,让绿绿红了鼻子,“臭小子又在外面胡来了?”陆母开始了种种猜测。
“妈。”绿绿唤得轻,甚至扭捏,却让陆母眉开眼笑,“要是…要是我欺负陆方淮…”“那没事儿。”绿绿还没说完,陆母就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如果我不想订婚了…”绿绿越说越轻。“什么?”陆母诧异,“你们吵架了?这样严重?”“没有吵架。”绿绿解释。
“那怎么了?”陆母不甚理解…“我…”绿绿犹豫。“有什么事不方便和四儿说,就告诉妈,妈都会帮你。”陆母严肃了表情,有些郑重。
“有人答应了我一桩心愿。”绿绿咬咬牙,“可是条件是…取消订婚。”陆母蹙眉:“你的心愿?和妈说,妈一样给你完成,不用别人。”
“救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沈妙青?”陆母询问,绿绿有些诧异,陆母讪笑,“妈比较八卦。”
“绿绿,你不需要禁锢在所谓的责任里,救她不是你的责任。她的死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陆母拉住绿绿颤抖的手指。
“可是,十几年,我总是告诉自己,只要救了沈妙青,我就能摆脱沈家,久而久之这件事就像是一个枷锁,我总是在想如果做不到,就永远也摆脱不了他们。”绿绿黯然地垂下头,这个想法,其实毫无意义,却已经根深蒂固在她心里,像是强迫症,不办到,她永远也不会安心。
“绿绿,真的这么想救她?”陆母挑眉。“我不想救她,只是…想要解脱。”绿绿抬起头与她对视,眸子里有些无奈。
“也是,不把她救活了,怎么找她算账,不把她救活了,又怎么能够更长久地折磨她。”陆母点头表示同意。
“绿绿,你不用求她,移植骨髓,不用本人愿意也可以。”陆母笑得有些奸诈,不自觉就让绿绿想到了陆方淮每次有了什么坏主意就会露出的表情。
绿绿被她笑得背上渗出冷汗,陆母轻启朱唇:“你忘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麻醉剂?”
绿绿恍然,陆母继续道:“沈妙青现在在中心医院,冯翎的地方,就是自家地方。要杀要剐,都得听我们的。”那一瞬间,绿绿只觉得陆母这气质,该是黑道大姐的形象。
“婚期推迟,先把这事给办了。”陆母做事向来很干脆,一敲定主意,就给陆方淮去了电话。
“四儿,那黄道吉日啊,我给搞错了,是今天宜嫁娶,不是后天,看着这都来不及了,就推下一个黄道吉日吧。”陆母不仅有强大的气场,还颇具神棍的潜质。
陆方淮哪里肯,就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您也搞错?!反正我不管,后天是不是黄道吉日我都要订婚!”
“我管你同不同意,我已经和绿绿商量好了,就这样吧啊。”也不管陆方淮咋咋呼呼地继续嘶吼,啪地扣了电话。
绿绿觉得好笑,眼泪却先流出来了。“绿绿也舍不得推迟?”陆母调侃。“谢谢您。”“我已经把你的户籍迁进我们家了,想不做我的儿媳妇都不成了。”面上那笑,像极了买到黑奴的奴隶主…
“绿绿。”陆方淮的电话来得奇快无比。“恩。”“妈说要推迟订婚?”陆方淮闷闷不乐的声音。
“恩。”绿绿依旧没有多说什么。“你答应了?”陆方淮听绿绿这么平静的口气,越发着急了。
“恩。”看他这样急迫,绿绿突然生出些类似于内疚的情感。“你怎么能答应呢!”陆方淮捶胸顿足,他竟然挑这么关键一档口出差,他傻啊,眼看着媳妇就要跑了。
“就推迟几天而已。”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懊恼,绿绿总算是出言安慰。“怎么能差这几天,我等的白头发都冒出来了!”陆方淮得寸进尺地撒娇,“这事不能这样,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等我回来啊!”陆方淮匆匆挂了电话,还真有立刻回来的意思。
绿绿有些担心:“要是陆方淮回来后死活不同意怎么办?”瞧见陆母的优哉游哉的样子:“找小孟揍他一顿,让他进医院躺几天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绿绿汗颜,这人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陆方淮进家门那会儿,绿绿和陆母窝在沙发上看朝闻天下,那厮连夜的飞机,到这儿天都亮了。
绿绿看着门口那个有些疲惫满是焦急的人影,心头跳了跳。“四儿,正好,一起吃个早饭。”陆母到底是心疼儿子的,招呼着他吃个早饭。
“不行,你要是延期订婚,我就饿死算了。”陆方淮一扭脸,很是坚决的模样。陆母点点头:“那你就饿死算了。”说着回头招呼绿绿,“绿绿,我们吃饭,甭管他。”
“不准吃,把事情说清楚了!”陆方淮挡住家里佣人的路,不让她把餐车推过来。绿绿看着陆方淮有些霸道无比幼稚的觉得忍不住笑起来。
陆母起身,逼人的气势生生将陆方淮瞧退了一步。“咱们待会儿还有大事,赶时间,你打哪儿来滚回哪儿去。”陆母颇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小狗一样。
“大事?什么大事?”陆方淮懵了。“干嘛告诉你。”陆母眉眼一挑,“你快点去洗澡,没发现身上臭了吗?还有这胡子拉碴的,绿绿,你真要嫁给这个邋遢鬼吗?”陆母认真地询问绿绿,绿绿想了想:“我是该考虑考虑。”
陆方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绿绿竟然是在陆家大宅里,后悔莫及,不过一天时间,她们两母女的关系是如何突飞猛进的?!这差啊…他再度后悔出这破差了。
等陆方淮边擦着头发边下楼,被告知她母亲已经将绿绿拐骗走了。“她们说去哪儿了吗?”陆方淮咬牙切齿的恨恨模样。
佣人被瞪得头皮发麻:“夫人没有说。”她就知道这么多,不能再多了!电话也打不通,反倒是孟璟澜的电话过来。
“方姨这是打算砸哪个场子,问我要去了三十个人。”陆方淮一惊,带了这么多打手:“我也不知道,还带着绿绿一起,你说她出去惹是生非的带上绿绿干什么!多危险啊!”
等到被陆母威胁了一通不准告密的打手中,终于出了一个不要命敢向孟璟澜汇报消息的,绿绿已经着手开始抽取造血干细胞了。她嘴角抿起一记笑,刚刚那一幕在脑子里一转再转。
绿绿到医院门口那会儿,发现住院部门口整整齐齐地排着五十个大汉,统一的黑色西装,面上还带着墨镜,个头很高,一看就觉得是黑社会…
陪在一边的冯翎很无奈,陆母很严肃地警告,不准告诉陆方淮。就陆方淮对绿绿的宝贝劲儿,估计他一来,抽她一点干细胞怕是比别人挖一颗心还难了。
沈妙青正靠着床背看书,她这几天心情分外好,可是,绿绿开门进去与她对视的那个眼神,让她有莫名的怒意…竟是夹杂着喜悦和一点点讽刺的。
“你怎么来了?”她眼睛微眯,有些意外。“沈妙青,我们谈崩了,我反悔了。”绿绿走进去,身后的陆母也走进屋里。
陆方淮同陆母长得最像,聪明如沈妙青几乎是瞬间就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沈小姐。”陆母的声音含着威严,让绿绿有些意外。
“您好。”沈妙青很客气,不是往时的温柔一刀,而是确确实实的谦卑。“沈小姐近来身体如何?”对于陆母出人意料的关心,沈妙青受宠若惊:“我的身体很好。”在她看来,身上不能在陆母面前留下一个病怏怏的形象的。
“洪医生,既然沈小姐的身体很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骨髓移植手术做了吧。”陆母对着杵在门外的几名医生说道。
“不知道沈小姐同不同意?”洪医生客气地询问沈妙青。沈妙青面色一变:“我什么时候要做手术自然会通知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琼瑶...我是亲妈!
55
55、陆方淮,不许反悔 ...
“沈小姐,这种病拖得越久对患者越不利,而且这几天你的精神状态不错,很适合做手术,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义务为我的病人选择最佳的治疗时间。”洪医生态度强硬。
“沈小姐,不用急着打电话,就算你把父亲母亲找来,把你外公请过来也没有用。”陆母挥了挥手,门外冲进来几名黑衣人几乎将沈妙青围住。
“绿绿,咱们先去抽血。”陆母拉住绿绿,“这儿的情况太血腥太暴力了,我们赶紧走。”顺手带上了门,绿绿跟着另一名医生到病房抽血。
“沈小姐,如果是从血液中采集造血干细胞,今天是不能进行手术的。”医生看着陆母出了门,才敢开口。
绿绿疑惑,抽个骨髓也这么多事儿。“现在的抽取方式一般是从血液中提取造血干细胞,几乎没有疼痛。不过需要提前几天注射药物,还有一种方式是直接抽取骨髓。”
“那就抽骨髓,越快越好。”绿绿态度坚决,医生点头,召集护士准备开始。“抽取骨髓是有一定疼痛的,所以要先进行局麻。”
“不用局麻,直接抽吧。”绿绿抿嘴扬起一抹笑。医生诧异,也是第一次遇到捐献骨髓也捐献得这样心急如焚的。
陆方淮赶到的时候,绿绿还在抽骨髓。较于孟璟澜坦然的步子,他走得有些急促。“妈,绿绿呢?!”
“在里面。”陆母本来是想进去的,可是她最怕的就是打针,看到针筒都受不了,只能在门外着急。
“哎,你干什么?”陆母拉住就要冲进去的陆方淮。“我去看看。”陆方淮眼神里有些怨气。“快好了,你就别捣乱了。”他这副样子往里一站,谁还敢动绿绿一根汗毛。
“多疼啊!我还不能陪着了?!”陆方淮不满,说着又要开门,孟璟澜按住他的手,说得很不客气:“就你那一惊一乍的性格,除了添乱就只能帮倒忙。”
陆方淮跳脚,碍于打不过孟璟澜,只得乖乖地靠在墙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病房的门,像是能用眼神把它熔出一个洞似的。
医生出来,陆方淮瞪了他一眼,径自跑进病房里。绿绿抱着腿,将脸埋进膝盖。“绿绿?”陆方淮唤了一声,挨着床沿坐下。伸手将她整一个揽进怀里。
“我来晚了。”他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耳垂。绿绿仰起小脸,近乎透明的苍白,或是忍着痛,灰白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排牙印子。
陆方淮心疼得发酸:“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绿绿揉了揉眼睛:“肚子疼。”陆方淮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才想起,这几天绿绿的亲戚正好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身体?”陆方淮对着绿绿极难得沉下了脸,责备里却透露着无限的怜惜。“我没事,就是有点晕。”绿绿轻笑。
或的确是难受极了,绿绿异常的安静,这样温顺的绿绿,陆方淮倒有些不自在了:“我们回家去。”他揉了揉绿绿有些松散的长发,一把将她抱起来。
绿绿没有力气阻止他,只得将脸埋进他的胸前,门口那么多的人,她到底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他们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绿绿,怎么样了?”陆母调笑,发现绿绿害羞地钻在陆方淮的怀里。“妈,赶紧的回家,炖点补的,有什么加什么,看把绿绿折腾的。”陆方淮转了个身,背对着陆母,将绿绿护在话里,生怕被他妈抢了去。
陆母气结,要不是因着不能摔着绿绿,早就给他苦头吃了。“小孟,帮我把人看着,不仅要活的,还得活好了。”陆母拍拍孟璟澜的肩膀。“放心吧方姨。”
绿绿窝在陆方淮的怀里睡着了,陆方淮抱着她靠在床上,直到她自然醒过来,天色已经黑透。“饿不饿?”陆方淮瞧着绿绿懵懂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饿。”绿绿声音沙哑,下意识地回答。“我去给你端吃的。”绿绿却圈紧了陆方淮的腰,不肯放手,陆方淮失笑:“绿绿,乖,一会儿就回来。”
“不走,我不要吃了。”绿绿有些任性地开口。“好吧,不走。”陆方淮掏出手机,偶尔也奴役一下陆方渤。
陆方渤将饭菜端上了,瞧着床上缠缠绵绵的两人旁若无人地继续耳鬓厮磨,一想到自己最小的老四竟然有了媳妇,再想想自己孤家寡人的,不禁掬一把泪,酸溜溜开口:“陆方淮,就这么几步楼梯,几分钟的事儿…”
“二哥,美人在怀,你不懂。”陆方淮一挑眼角,却见怀里的绿绿整个捂进了被子里,她刚刚正对陆方淮干什么来着?撒娇还是强吻…
“绿绿,甭躲了,刚刚我什么都看见了。”陆方渤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语带揶揄地关了门。绿绿本就缩成一团,听到这话,缩得更小了。
“绿绿,吃东西。”陆方淮拉被子,绿绿也抓得很紧,怎么都拉不下来。“不吃了,饱了。”声音闷闷的。
“夫妻肺片,酸菜鱼…”陆方淮语带无限诱惑,绿绿是真的饿坏了,又有自己喜欢的饭菜,果断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却只见到桌上是两个瓷罐。
“骗我?”因为躲在被子里缺氧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晕。“我可没骗你,我是说这些菜…都吃不得。谁让你亲戚来了,忌口。”他面上带着得逞的笑,“妈煲了一大盅汤。”
刚刚没有嗅到,掀开盖子,浓郁的药味让她心里发憷,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粗长的…人参…绿绿龇牙,还有黑漆漆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么?”绿绿看着陆方淮细心地要出一碗汤,碗里漂浮着众多不明物体,色泽之古怪,让她毛骨悚然。
“这个是…灵芝?”陆方淮用勺子舀起来,反正他见母亲放过几片,“这个…冬虫夏草吧。”陆方淮自己瞧瞧都不想喝了,再看看绿绿青紫的面色,连忙哄道:“没事没事,我们不吃药,光喝鸡汤就行了。”
绿绿爬回床上,看着陆方淮端着碗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脸的戒备。“我喝一口,你喝一口?”陆方淮试探。
绿绿又退了两步。“要不然你喝一口我喝两口?”陆方淮粲然一笑,那口大白牙第一次没有诱惑到绿绿,绿绿还是坚定地摇头。
“你喝一口,我喝一碗!”陆方淮真是豁出去了。绿绿刚刚目测了一下那个大盅:“行,不许反悔。”话音将将才落,陆方淮就后悔了。
绿绿喝了一口这传说中的十全大补汤,那味道,真是终身难忘,苦倒是一般,却涩的味觉全失,根本尝不出一点点鸡汤的味道。
第三口喝完,绿绿有些无法忍受,而陆方淮已经倒出第三碗,龇了牙咧了嘴,打算一鼓作气喝下去,绿绿有些不忍:“陆方淮。”
陆方淮转向她,面上露出一个很假的笑。“这是妈给我炖的。”绿绿想要抢过他的碗,陆方淮一饮而尽:“这真不是人喝的。”他舌头都在打颤…
“沈妙青的手术很成功。”陆方淮挂了冯翎的电话,听到动静,绿绿翻了个身,不置可否。“绿绿,你哄哄我呗,我现在特别难过。”陆方淮从绿绿背后爬过去。
他声音确实可怜巴巴的,绿绿实在躺不住了:“你怎么特别难过了?”补品虽然难喝,可到底都是精华,绿绿觉得现在已经恢复活力了。
“你看,本来明天我们就订婚了,我就名正言顺了…”陆方淮垂了眼。其实绿绿的身体,明天也是可以的,不过陆母说,要等的就是沈妙青…
“陆方淮,我不想订婚了。”沈漫绿订着陆方淮的眼睛,说得特别认真。陆方淮先是愣了几秒,转身躺在床的另一侧。
“哎,别装死,说话啊。”绿绿推了半天,陆方淮是泰山崩于前而毫不变色,纹丝不动,“你干嘛呀?”绿绿累得气喘吁吁的。
“绿绿,当我刚刚的话都没说,一切都没有发生。”陆方淮的声音里带着警惕。“喂,我都没说完。”绿绿不满。
“我懂的,你不用说了。”陆方淮被顶灯照到了一半的侧面,突然让绿绿觉得他很委屈。“你起来,听我把话说完。”绿绿态度强硬,陆方淮乖乖地和她对面坐好。
“我是说吧…”“恩…”陆方淮半死不活地哼了一声,垂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听不听吧?”
“听…”拖了尾音,带着小不满。“我觉得订婚也没什么用。”“怎么没…用…”陆方淮急着辩解,被绿绿瞪了一眼,收了声。
“陆方淮,不然我们结婚吧?”这句话在沈漫绿肚子里酝酿良久,终于说出口,只觉得一身轻松。
陆方淮本来为表不满,在哪儿动来动去,看着不甚专心,听到这么一句,突然停下了动作。目光炯炯地盯着绿绿。
“绿绿,你扇我一下,要不打我一拳也行。”他侧过来凑近绿绿。绿绿将他的脑袋推远了:“有病。”
“绿绿,你没骗我吧,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陆方淮乐乐颠颠地跳下床,绕着床转了一圈,突然停住,绿绿只觉得一时间他眼中贼光四射。
“绿绿,这算是你和我求婚么?啊?!”绿绿被他这么一说,涨红了一张笑脸,气得嘴唇发抖,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当我没说过。”将床上两个枕头纷纷砸过去,陆方淮站着不动,老实地挨了两下。
“我求…婚我来求。”陆方淮乐疯了,“绿绿,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啊,中式古院还是欧式的庄园。”
“绿绿,绿绿…”陆方淮见绿绿不理她,开始纠缠不休。“我喜欢城堡!”绿绿觉得自己疯了,干嘛要提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后妈啊后妈!哀怨地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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