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叔,小怡知道该怎么做了。”半晌,回过神来的李怡望着不远处那道不算伟岸的斑驳身影,低声道。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许苍林欣慰的低吟着,自始自终都没转身离去,而是迎着海风,怔怔出神。
事后,以李家为首的声讨派,联名退出这场苦苦挣扎三年的攻坚战,一石激起千层浪,赵家的赵桓生第一时间领着女儿赵玉茹前往北京,质问李家为何在这节骨眼上退缩。结果相当耐人寻味,李家人竟然全部前往欧洲度假,家中只留下一众佣人,还有几名看家护院的保安,时过不久,退出这场鏖战的家族接踵而来,不少人嗅出风声,以为徐家找到了强硬的后台,这种以讹传讹的谬论因为没人站出来澄清而不能不告自破,而徐家一方阵营在不明所以的前提下,可谓痛打落水狗,将三年积攒下来的一肚子怨气全部释放,矛盾日新月异,却始终无人关注仍在铁锁房软禁着的肇事者,徐静生。
三年已过,徐静生以往的虚浮之气早已消散,整个人显得异常沉稳,丝毫没有阶下囚徒的怨天尤人,丢下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小纸条,然后悄悄从口袋摸出一个火机点燃,彻底焚毁这张罪证,只不过目光相当茫然,喃喃自语道:“到底是谁?拥有这样恐怖的份量,竟然让北京党与上海党全部缄默其口?”
“李怡,我相信你。”一个纯情得一塌糊涂的腼腆男孩,笑眯眯站在李怡身边,语气轻柔,却有着不失真的奶声奶气。这位比李怡还高出半个脑袋的腼腆男孩,在外人眼里,无外乎只是一名未成年的中学生,但熟悉内情的人,却知道,这位纯情男孩,是北京党年轻一代当仁不让的指引道标,当然,依着寻常百姓的理解,可以将这名姓阳的腼腆男孩,理解为老北京那种太子摄政的太子堂太子爷。
“阳延庆,看来你并不信任我,别人或许看不出你在说一套做一套,但我跟你出生在同一个大院,你的为人,包括习性,都骗不了我。”李怡淡淡道。
“被你看出来了,不过你也不需要点破,毕竟情面上过不去。”男孩腼腆的脸庞依然毫无变化。
“言尽于此,阳延庆,你好自为之,这事情继续闹下去,对你不一定就是好事。”李怡冷笑道。
“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李怡,你认为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因为一个既飘渺又不稳定的炸药包,就让我放弃全盘计划?实话告诉你,做梦!就算他在国外万人之上,但那也是他的事,跟我毫无瓜葛,即便他回到中国,我也要让他知道,过江龙的下场,无非只是龙入浅滩遭虾戏,再说,你难道认为我只是小虾小蟹?”阳延庆即便撕破脸开腔,脸上依然那副腼腆男孩的嘴脸,这份万钧不乱的沉稳,李怡即便不想承认,但也私底下偶感钦佩,阳延庆说完便转身离去,但没几步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道:“徐天赐,欠我一个父亲,徐怀仁,欠我一个爷爷,我不能再让我的儿子重蹈覆辙,让他认为,徐家,欠他一个父亲。一世缘一世孽,一世情一世怨,由我而起,也由我而终。”
“或许这只是一场误会,却成了让你放弃走向世界甘于偏安中国的枷锁,你始终迈不过这道门槛。”阳延庆走后,李怡重拾哀漠,喃喃自语道:“延庆,或许这是你的宿命,徐家,或许欠了你们阳家三代情仇,但何尝不是欠了新中国一门忠烈?”
一座装潢奢华的私人会所,阳延庆顶着天大的包袱,神色如常倚在沙发上,这家私人会所是专供名流精英齐聚的会员制场所,据说不少富豪挤破头皮想要成为会员,原因只有一个,能进入这间会所,就代表拥有成为如胡雪岩一般红顶商人的契机,虽然概率微乎其微,但并不妨碍富豪们的热情。
“把这条消息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徐家会做出什么反应,希望别让我失望,一个羔羊突然成了任何人都头疼的虎狼,徐家欠了他,可阳家没有,这次我一定要把握机会,将这枚关键棋子逼到我的棋盒里。”阳延庆将一份打印好的资料交给身边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双鬓泛白,却驻颜有术,看不出年轮,但总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存在感。
“好。”男人惜字如金,接过资料后,便离开了这间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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