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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青藤茶座靠窗的一只桌上,那台精致的MILKSODA(奶盐苏打)饼干型时钟,艰难地挪动着秒针。
一个女子靠着这只桌,那张俏脸,在滴答声中,继续憔悴着。厚厚的青眼袋已经发黑,头发枯燥凌乱地斜躺在瘦弱的肩。她手中那只杯散发着饮料残存的余香,可是在她看来,应该说是已经没有“酒”了。她似乎不懂得再换另一杯,然后再用另一只杯往内心灌“酒”,她有些麻木……许多事在她脑海清清晰晰地重现着。她透过落地玻璃呆呆地望着大路。大路上,阳光明媚,车来车往,却仿佛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
哈哈,哈哈……
三天了!三天了!已经第三天了!
这个女子与负情薄幸的所谓“男朋友”,分手,已经三天了!
“喂,吴冷……”旁边有人在叫她。
“姚小诺,我为什么会这样倒霉……”她慢慢地转过首,望着好伙伴关切的注视。她那还有点血色的嘴,终于,吱咽着,挤出一句话。却又喉咙一紧,眼眶酸酸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长长的眼睫毛上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形成两行珠泪。好一会,眼里有一丝乞求,有一丝疑惑、畏怯,希望中闪烁着隐约惨烈的绝望,声音纤细无力地说:“姚小诺,帮帮我……”
姚小诺一直保持缄默……怜悯地望着流泪的吴冷,也跟着红了眼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任何形式的哭泣和叫喊,都只能加重伤感。吴冷的眼神飘向时钟,眼前一片迷茫,好像被蒙上薄膜似的。过了好一会,她的眼神又迷糊地收回,喃喃地说:“如果你刚好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可能……去跳那条大河?”
“刚才?”姚小诺望着吴冷,小心地问着:“你真的想去跳大河?”
吴冷一点神都没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迷茫乱语:“说不定跳下去后,就会每年在大河的那个地方形成一个漩涡,无法除去的漩涡,并且在每年的这一天,就突然浮上来一双红舞鞋,很红,很艳,很新,在漩涡中不停地转着,好像还会笑,哈哈……”说得好些凄厉,突然又笑起来。
姚小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很恐怖。只是慈祥地凝视着吴冷。
“并且看见那双鞋的人,都是那些狼心狗肺、不专一的,而且会产生要‘跳下去’的念头。”吴冷说得咬牙切齿,忽又温柔地喃喃低语:“也好让我那大河哥,知道我的心迹。”
姚小诺随着她惊恐与迷失,内心默念着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好久,吴冷才诉说得疲惫不堪,呆望着姚小诺。
“你前些日子还说,打算兼管家里的精品屋,还想设立一个我公司的专卖柜,怎么就……”姚小诺拉着她的手,想转移话题:“我找你,就是想让你看看这台最新设计的时钟。”
吴冷想说些什么,但是,她抓不住自己的魂,不能完全地平静下来。她的心,滴答,滴答地……跳。后来越跳越猛,急速地跳,好像不到衰竭……就不停止。她不由抱着头,呻吟着:“啊……我的脑……昏昏沉沉的,想……集中精神,跟你,说句话……都难……”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面对什么?你想想,整理出一个头绪,慢慢解决问题。”姚小诺说这话的时候,吴冷的眼神又飘向时钟,身子软了下来,似乎她的力气、精神都在一秒一秒的跳动中逐渐耗尽。
“我的心,还在猛跳,好痛……你摸摸,”吴冷觉得腰好酸,往身后的圆柱子靠了靠,还是没有一丝力气似的,连腿也打着哆嗦。只是投在墙壁的阴影里,目光更加黯然,望着熟悉的氛围,喃喃地说着。一边将拿杯的手移在自己胸前,示意着——就是这里感觉得到跳得很厉害。
姚小诺的眼光移动着,有点像盯着似的停泊在她的胸口,真的就看到一跳一跳的,很艰难、很无奈地维持着一秒一秒的生命。姚小诺不忍看到她那痛苦的样子,就望向那台精致的MILKSODA饼干型时钟,总觉得公司最近开发的这台时钟设计得很有意思,不由想起公司的合作设计人霍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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