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黎黎浑身一震,神经再也不受中枢控制,脱口而出:“呵,是吗,李维笙。”她从他环抱着她的手臂中抽身而出,掀开被子坐直身体,仍是留给他一个瘦弱的背影以及那宽大的浅色病号服,“李维笙,”她又直呼他的名字,“回去吧,别再来了,算我求你了……”
秋黎黎不看他,起身下了床,“你要是喜欢这儿,就躺着吧。”她轻描淡写地说,左手紧紧抓着衣领,右手紧紧抓着左手。她的嘴角哆嗦着,就在刚才她哭的时候胃里就开始了闹腾,一阵一阵地翻腾,中午吃的那点粥,现在随着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向上返★黎黎猛地从床上跃起,趿拉着拖鞋向外奔去。
李维笙还没回过神来,他怔怔地看着她垂在肩上的那一把头发,乱蓬蓬的,随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地跳动着。可能因为躺过之后,被压的更乱了。她的头发长长了好多,过了肩好长一段,她以前总是把一把乌黑的头发扎起来,一条马尾垂在肩上,说不出的漂亮利落。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头发还那么短,他那时候还把她误认为男孩子……
他不知道她刚刚为什么那么急着跑了出去,只当她烦透了他的表现,烦躁郁闷一拥而上,积压在胸口,都能表演胸口碎大石了。李维笙从病床上起身,简单地把被子叠好摆在床头,复坐在床沿,愣愣地盯着窗外看。
秋黎黎上次和他吵架的时候,哭了也闹了,也甩给他一张扑克脸,可没有一种举动像现在这样,她现在几乎是无理取闹,任何露出蛛丝马迹的话都不说,甚至不做什么能令他醒悟过来的动作,连看他一眼都吝啬。她一直赶他走,让他回去,离开这里,离开她,远远的。他们在一起十个月的时间,不是没有犯过口角,不是没有闹过别扭,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可是那些时候,包括上一次,闹过之后呢,结果不仍是腻在一起。
李维笙轻叹了一口气,她刚刚跑出去还没回来,管尘西没回来,寒越也没回来,只剩下他自己,傻傻地坐在不该他坐的床上,等一个不该等的结果。
他的手机在此刻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杨一的来电。李维笙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喂。”
“李维笙,行李给你拿回来了,哎哟,可折腾死小爷我了!你人呢?还守人楼下当望妻石呢?”
“先放在你那儿吧,”李维笙转过头看向门口,邻床孩子的母亲拎着暖瓶出去打热水,“我有点事儿,过些时候联系你。”说完,不待杨一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维笙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口,向外走去。
当他从住院楼里走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医院的路灯有些昏暗,长长的路上的成排的整齐树木光秃秃的,树枝的影子投在地上交缠盘错,配着医院特别的地方流露出的特别的气氛,着实给人阴森萧瑟的感觉。很冷,李维笙打了个哆嗦,拉上了夹克的拉链,双手Сhā进衣兜里大步向大门口走去。
还好医院的附近总是有很多餐馆,李维笙在一家门面看起来很大的粥铺里买了小米粥,又去不远处的肯德基买了全家桶,哆哆嗦嗦地提回了医院。
李维笙万万没想到,当他再进入那间病房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他最的出现的场景,他止住脚步愣住门口,微微张着嘴,他遏制不住心中的那把怒火,简直越烧越旺,他托着保温瓶拎着塑料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紧的像是要迸发出火花★黎黎坐在床沿,赤着的双脚垂下,踩在地上,而寒越,她在青梅竹马,半蹲在她面前,捧着阿狸的脸,细细地为她擦拭眼泪。
李维笙终于明白什么叫怒火中烧了,他站在门口,双目通红地看着,看着她哆嗦着嘴唇哭,看着他的半蹲着的身体,和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他啪的一声把那只装满小米粥的保温瓶扔进了垃圾桶,拎着肯德基袋子转身走了。
秋黎黎抬起头,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愣了愣神,仰起头,拂开寒越的手,硬是憋回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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