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西……”管父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哑着嗓子叫他,因为牵动肌肉,五官都挤在一起,连着那一句“嘶”都显得格外的沧桑。管尘西赶紧起身扶了他一把,“您躺着别动。”
此时蓝女士携着女儿也快步走过来,“仰止……”眼睛蓄满泪水,伏在他胸口,“仰止,你不能这样吓我……”
管尘西忽而心里酸涩,仰止,高山仰止,却是不可攀登。只有她,印象里只有她这样叫他,他的生母从不这样叫她,他甚至没听过她叫父亲的名字,从来都是,老公,或者,什么都不叫。
他起身让了一下,这样的氛围实在不适合他,三口之间,爸爸,妈妈,女儿。好一个三口之家!
管尘西掏出手机,有五个未接来电,两条短信,他随手把手机又放回兜里,不再看向床上安慰着那女人的父亲一眼,走出病房。
“赵叔叔,他醒了,”他顿了顿,撇过脸不再看那双瞬间亮起来的眼,“我还有事,先走了≡叔叔,您什么都别说,”他挥了一下手,挡回了赵警卫要说出口的话,“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应该了解我‖时您照顾他也好多年了,您应该更了解他……”
“尘西,你父亲他……”
“赵叔叔,”他又转过脸来,“您觉得我该以什么身份面对那一家三口?实在对不起,自从我妈妈离开我,自从他在我妈妈尸骨未寒时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领回家,自从他同意我搬出来,再没给我过一分钱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敢再奢求过。您别这样看着我,您也别再教育我什么……赵叔叔,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管尘西没再看他,甚至没再像以往那样,朝他敬一个标准的军礼,他甚至是带着逃跑的心情,快步离去,脚步凌乱却坚定,铿锵有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飞毛腿。
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群蜜蜂嗡嗡嗡地叫,偏偏又耳鸣了,管尘西在街角稳住身形,掏出手机,“杨一,出来喝酒。”
“干嘛?失恋了?”电话那头杨一嬉皮笑脸的问他。
他听着那口吻心里更闷了,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挂断了电话。
马上电话就震了起来,震得他手发麻。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接起:“表弟,出来陪我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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