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仇家?……”
“师爷爱憎分明,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有济世拯民之大志,相传与洪秀全关系密切,受天王派遣入京,割阉忍辱,栖身王府,几次刺杀咸丰帝未遂。后来天国崩溃,天王饮恨恨服毒自尽,铁拐道人郭济元千里迢迢来京,传达撤回刺杀御旨,师爷最终壮志难酬,饮恨而亡……”
马贵话音未落,尹福手一扬,窗外扑通一声。
马贵快步来到门外,只见窗前躺着一人,那人青衣青裤,青布遮头,倒背一口柳叶刀,胸前“咕嘟咕嘟”冒血。他胸前中了尹福的暗镖。
尹福也跟了出来,自语道:“这人在偷听我们谈话,真机险些泄漏。”他俯身一看,那人类脸黄眉,不是肃王府中人。
马贵道:“此人八成与珍妃娘娘那颗翡翠如意珠有关联。”
尹福点点头,一手挟起那尸首,回头对马贵道:“你在屋里等我。”说罢朝后面走去。
一会儿,尹福回来了,一脸冷色。他坐在太师椅上,“吧嗒吧嗒”吸起水烟袋。
马贵继续说下去:“董师爷不甘与朝廷同流合污,身怀异志,平时正义敢言,难免得罪一些奸狎小人,师爷在世时,如泰山压顶,无人搬得动他,如今师爷不在了,剩下师傅,师叔一班人,而在这班人中又数师傅位置最高,是掌门之人,自然来找您的岔子。您是皇宫护卫武术教头,可是偏偏有人敢潜入皇宫,在太岁头上动土,盗走了珍妃娘娘的翡翠如意珠,故意出您的丑,如今皇上降旨限期让您破案,如若此案难破,您就要被皇上逐出皇宫,有人自然要看您的笑话了!”尹福听了马贵一番话,心里翻腾得像吊桶,七上八下。马贵的这些想法,其实在尹福心头早已掠过,此刻尹福思虑的问题更深了一层,这件事会不会与###有牵连呢?如今光绪皇帝雄心勃勃,重用康有为、梁启超一班维###人,与以慈禧太后为首的一些人搞衡,一心想做中国的明治天皇,走日本明治维新的道路。而光绪皇帝的敌对势力时时刻刻都在磨刀霍霍,企图刺光绪皇帝,铲除他的羽翼。那些被光绪皇帝贬斥的贪官污吏、冗官冗员难免对皇上积怨甚深。盗珠之事会不会与这些宦海烟波有牵挂呢?……
尹福的额心简直皱满了“?”号。
马贵呷了几口清茶,缓缓道:“此事何不与程师叔、马师叔、施师叔、刘师叔、梁师叔等人商议一下?”
马贵所指的这五位师叔都是董海川著名弟子。程廷华是直隶深县程家村人,在北京崇文门外花市四条做眼镜生意,人称“眼镜程”。他性喜武术,精于摔跤。以后拜董海川为师,得其精微奥旨,名声大震。马维祺是北京人,他拜董海川为师,董海川对他说:“你如能三年练功,保住原阳不动,我保你功夫上身,可以成功。”马维祺果然三年不进家门,和妻子三年不见面,一切日用之物及更换衣物,都由师兄弟代为取送。因此他练习练就混身肉疙瘩,如天齐庙内的小鬼一样,周身趣青,满身腱子肉疙瘩。当时有个中医叫叶潜,是满族人,又叫佛尼音布,他家道富足,也喜练武,原请尹福为其护院,以后尹福去皇宫教拳,便介绍马维祺为叶潜护院。马维祺的翻背捶十分厉害,叶潜便请马维祺教他这手绝招,并为马维祺在蒜市口以西路北四十六号开了一个煤铺。马维祺经营煤铺,每日与几千斤煤相周旋,经常把煤铲往煤堆中央一Сhā,围着煤堆练转掌,练完功再制作煤球。他还练高来高去,在房屋门外置一横铁杠,出入必由铁杠上飞越而过,往来自如。世人称他为“煤马。”施纪栋是直隶冀县小寨村人,在北京朝阳门内开义和木厂。他先练弹腿。后练连腿。与尹福是同乡,又是好友。以后经尹福介绍拜董海川为师学练八封掌。施纪栋为人谨厚,秉心颖悟,董海川非常喜欢他。以后董海川将其义女陈缓缓介绍与施纪栋为妻,董海川晚年一直住在施家。有一次,董海川骂他:“贼腿!”因此后来人称施纪称为“贼腿”施六。刘凤春是直隶涿县人,在北京以卖翠花首饰为业,人称“翠花刘”。他面貌丑陋,脸有麻点,性情耿直,语言粗鲁,不善待人接物,又不会走门串户,因此买卖不佳,旋即弃业。董海川逝世后,刘凤春无正当职业,逐渐沦为乞丐,以讨乞为生,成为北京全城丐帮帮主。一天,刘凤春行乞走到颐和园,正赶上慈禧太后动用海军军费修建颐和园。刘凤春问那里的工人:“这么多的建筑木材丢不丢呀?”工人答道:“哪有有丢的,天天丢。”刘凤春道:“烦你们跟工头说说,我管看木材,不要工钱,管饭就成。”工人找来工头,工头问刘凤春:“你有什么本事,敢来看木材?”刘凤春指着一根粗约一尺的楠木说:“我一动胳膊能把这根木闲放到肩膀上。”工头大为叹服,于是留他看守木材。梁振圃年龄最小,是直隶冀县城北郝家冢村人,他十五岁来到北京前门外东大市父亲开的估衣庄当学徒,由于身材矮小,体弱多病,十六岁时经父亲介绍,拜董海川门下。因他以估衣为业,人称“估衣梁”,又叫“小辫梁”。以后梁振圃在前门外东珠市口路南“德盛居”黄酒馆授拳。
因为肃王府离黄酒馆最近,尹福和马贵出了府门径直来到黄酒馆,掌柜王兴是梁振圃的弟子,他告诉尹福和马贵,梁振圃受前门外打磨厂恒义冒绸 庄委托,保镖送货到河南郑州去了。
二人只好又去找马维祺。
走进蒜市口西街,只见街上空无一人,月光如银,空气中似有一股血腥味。
二人来到四十门号煤铺前,但见马家煤铺前的那根横铁杠拦腰劈断,大门洞开。
二人感到不妙,连忙来到院内,见地上躺着七八具死尸,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鲜血汩汩而流。二人左右翻转,其中没有马维祺,死都是夜行衣着,青衣青裤。
这座院内在几小时前发生过惨烈的激战。
二人快步来到屋内,只见马维祺仰面倒在屋角,两目圆睁,口中淌着鲜血,屋内东西狼藉,墙上鲜血淋漓,烛光一摇一曳……
“维祺!维祺!”尹福大叫,扑过去摇憾着马维祺的身子,可是马维祺一动不动,他的身体冰凉。
马维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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