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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放弃爱你(虐恋) > 你摊牌不如我摊牌(2)

你摊牌不如我摊牌(2)

天澜静默地坐着,看向陷入沉思的展诺,深吸一口气,唤着他:

“展诺……”

他仿若没有听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天澜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知道……我在阮家那么多年……和阮离熙……从没好好相处过。”

“……”

“可是,他却说……他爱上了我……”

展诺惊异得抬起头,下意识地牵紧了她的手。天澜挣脱开,只是看着他:

“你也觉得荒唐可笑吧,连我自己都不信,别人怎么可能会当真……”

展诺的手心里沁满了湿湿的冷汗,内心的惶恐让他失神无措:

“天澜……他不值得……”

“不值得去相信?还是不值得去爱?”

“阮离熙……不会对你认真的……他……”

天澜打断了展诺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展诺……阮离熙……我想相信他一次,就算这一次,是悬崖峭壁,是万丈深渊……我都想试一次。”

“你对他……”

“人总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就像我对你……是爱是喜欢,还是仅仅无法忘却年少时对你的那种感觉……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展诺无力地反驳:

“就算是一种怀念的感觉好了,我仍然确信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你……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你说话的样子,喜欢你和苏紫他们闹腾的样子……我知道我懦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敢开口。可是……你对我……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对么?”

“我和你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我也以为这是爱。直到阮离熙去了英国,我才知道……原来……”

她没再说下去,可能还是无法这样坦然地说出口,或是不愿在人前这般轻易的承认自己对阮离熙的感情。

展诺的眼神清清澈澈地扫向天澜,带着慌张,带着忧伤,更多的是一种期待破灭的绝望。

天澜知道他的痛,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能下定决心地开了口:

“展诺,别再等我了,我已经不值得了……”

他摇摇头,脸上的落寞一览无遗:

“天澜,不是你说不等,我就能不等。除非我找到更爱的,否则……我没有办法……”

“……”

“我很庆幸,在对的时候遇见你;也很难过,在相同的时间里失去了你。但是我能肯定,我的爱绝不会比阮离熙少一分一毫。”

“……”

“我会等下去……直到你真的和他在一起……直到,我有了更爱……”

“……”

--

阮离熙静静地趴在病床上,紧紧地盯着房门,都快把门看穿了,还是了无睡意。

天澜在外头站着,心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下了,便悄悄地推了门进去。

夜凉如水,他的侧脸安安静静地倒映在月­色­下,­干­­干­净净的,依然有些憔悴苍白。

天澜皱皱眉,出神地凝望着他,直至阮离熙挣开眼来,她依旧楞在那。

见天澜恍惚地对自己直瞧,阮离熙哑着声,拼命压抑住跳到嗓子眼的欢喜,笑道:

“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男人帅得不像话?”

他承认,就算之前怎样在心里数落着她的不是,就算之前自己怎样的憋屈,却在见着她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天澜挪了张椅子,静默地坐到他的身侧。轻问:

“好些了么?”

阮离熙挑眉,“嘻嘻笑笑”的,­阴­­阴­发问:

“你说呢?”

“……”

天澜觉察出他的不悦,犹犹豫豫地解释:

“出了点急事……所以耽搁了。”

阮离熙点点头,理解的样子:

“我明白,反正什么事我都排最后的最后,等你这也弄完那也弄完,然后七大姑八大婶的都接上,这才想起有这么个小小的我。”

“……”

“在我成灰之前,你还能记起来看上一眼,我欣慰了,真的……”

天澜听着他似玩笑非玩笑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阮离熙,我什么时候让你那么憋屈了!?”

“从我决定做小三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天澜正­色­道:

“你别发神经了……”

阮离熙自嘲地笑笑,抬手摸起她的发,抚着抚着,气息竟不稳起来。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妖­精­了?成天勾着别人的魂……拍都拍不散……”

天澜抓下他的手,冷然地回:

“我是妖­精­你是什么?”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对上他灼灼的双眼便忙地撇开。

“想我了吧?”

“没有……”

“想了……”

“没有!”

“就是想了……”

“没……”

他使了力抬头将她深深地吻住。

她是不想,可他想了……

阮离熙在医院待了将近大半个月,终于见着了真正的骄阳。又开始了在家休息的日子,不过不是在阮家,而是在另一处住所。

天澜偶尔会去探望他,但是去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每次去,不是被他“吃”得­精­光。就是被啃得只剩下骨头。她尽量能不去就不去。

夜晚的翻云覆雨之后,他压在她的身上,又开始提: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天澜摇摇头。将被子盖起来遮住自己,艰难地翻了个身。

阮离熙迅猛地钻进去,摸着她滑腻腻的肌肤,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身后的疤痕大部分都褪去了。少许却还是顽固地留了下来。

还记得当时上药的时候,他问护士:

“这伤会留疤么?”

护士撇了他一眼,回道:

“要看是什么肤质了,那么严重的伤,总归会留点的。”

他猛的一惊,提高音量

“不行!给我用最好的药.,我不要留疤!”

护士不削:

“疤在背上,调养的好,应该只有一点点。”

阮离熙却斩钉截铁:

“不行,我不要留疤。太他妈丑了……”

护士笑道: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长些疤没所谓的。”

“留了疤,我女人等等摸着不舒服怎么办?!”

护士脸一红,看看身侧错愕万分的天澜,又低下头去。轻声说着:

“你还真体贴你女朋友。”

“……”

想及此,他又不甘地在她额上啄了一记,耐心地问: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住?”

“……”

“你一个礼拜只肯过来一次,我……憋得慌……”

天澜神­色­一变,当然知道他的“憋得慌”指的是什么。

“你能不能别老想那些!”

他挤挤她:

“天澜,我现在只有你……我是个男人!”

她推了他一把,补充道:

“用下'身思考的男人。”

他点点头,回得诚实:

“是的,用我的那里想你的那里……”

“下流!”

他搂住她的腰,笑着:

“你骂你骂随你骂!”

“阮离熙,你还有没有脸了!?”

他又开始呼吸急促地吻她的身子,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喉结滚了滚,回道:

“我还哪有脸,我连ρi股都没了……我就是你不要脸的男人!”

我们的未来

天思尧坐在阮临宫的晴川阁里,有些焦急地等着天澜。直到见了她匆匆而来的身影,这才放下提心吊胆的心。

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天澜微喘着气,先开了口:

“抱歉,有些事急着处理就来晚了。”

她回得彬彬有礼,就像对待酒店的任何一位客人,却少了一份父女间应有的亲昵。

“不,不,不,是我提早了。”

天澜点点头,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坐下之后,替两人叫了壶龙井。便静静地与天思尧这么待着。

茶很快端上来,天澜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杯,天思尧忙得站起接过去,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天澜倒是平静,也替自己斟上一杯,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天澜……”

天思尧不置可否地唤着她。

天澜只抬头,对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眼,又低了回去。天思尧专注地盯着她,有些失神地问道:

“想听故事么?”

不等天澜回应,他已开始娓娓道来:

“我和你母亲……在那个老镇相识……那时的她……在城里做导游……说起话来一闸一闸的,滔滔不绝……”

天澜回应地点点头,母亲的确很多话,空下来便喜欢跟自己谈天说地,可也是为了照顾幼小的她,才辞去了导游的工作。

“我聘了她做我的私人导游……半个月的时间……我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淳朴善良的姑娘……甚至为了她……留在了城里……”

天澜不言语,仔细地听着这些自己从不曾知晓的故事。

“还没有你的时候……我们便打算结婚,生属于我们的孩子……我还想带着她一起回英国……”

天澜讶异地睁大了眼,看着天思尧陷进那些无法忘却的往事里,难以自拔。

“我从小生在英国,长在英国,你的爷爷­奶­­奶­.以及他们的上一代,都是那里的华侨.”

爷爷­奶­­奶­?

对天澜来说真是陌生的词汇……

“你爷爷很富有,思想却封建,在门第观念森严的天家,你妈妈……当然不会轻易被接受……”

“我为了这件事……和家里闹的很厉害……你爷爷说……如果我坚持和你妈妈在一起……就永远别回天家……”

“后来我就真的没有回去……”

“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日子虽艰苦却也幸福……她继续当导游,我在一家报社当起了编辑,日子很快乐很充实……”

“可是好景不长,你妈妈做医检的时候被查出患上了严重的肾结核,必须立刻进行肾脏移植。”

天澜紧抿了­唇­,亦陷入深切的回忆里,母亲就是因为肾功能完全衰竭才离开了人世。

“我到处向朋友借钱,却连个零头都不够。”

天思尧神­色­苍白,痛苦无力的成述竟让天澜也泛起了一阵一阵的疼。他摇着头,声音禁不住地颤抖:

“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回去伸手讨钱……你爷爷说……可以替你母亲安排最好的医生,安排最好的医院,立刻进行肾脏配型……条件就是……”

天澜终于冷然地接口:

“离开?”

天思尧不敢再看天澜,不点头也不摇头。

“条件就是……将尹默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离开……”

天澜震惊。肚子里的孩子?!

“你母亲死活不肯将孩子打掉,医生再三警告,如果不作流产,生育的时候极有可能引起肾脏衰竭,那就是……一尸两命……”

天思尧抖着声音,眼里的泪光深深地刺痛了天澜。

“她很坚持,整整十个月,她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当时的情况,她根本就不能生孩子!”

“你爷爷最后还是让了步,应允尹默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必须回去……否则……他不会再支付任何的医疗费。你爷爷年轻时冷血果断,从来不会为任何人考虑!”

天思尧捏紧了拳头,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咬牙切齿。

“我们一直担心……这不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天思尧泪光涟涟地看向天澜:

“谢天谢地……她很健康……而且完好地活到了现在……”

“……”

“我回到英国,又想偷偷地跑回来,紧要关头却在机场被逮了回去。最后的下场就像阮家的那个男孩,被父亲用皮鞭毒打了一顿。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再联系你们的时候。早已经音讯全无了。不用想的,一定是你爷爷搞的鬼……”

“……”

“我在英国过了段荒唐的日子,成天浑浑噩噩,差点沾了毒品进了监狱……”

“后来……我从你爷爷手里拿到了一封信,是你妈妈亲笔写的,里面有你的照片……”

天思尧从口袋内侧缓缓掏出一张照片,旁若无人地抚了又抚。再也藏不住心中无限的悲鸣,俯下身子无声地抽泣起来。

天澜隔着桌子望向在自己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的亲生父亲,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父母亲经历了如此多的苦痛与煎熬才换得的。

“你母亲说……她和孩子都很好……让我别再­干­傻事了……好好地活下去……”

“她说的对……我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天澜点点头,轻轻呼了口气。

“我不直在不停地找你们……却没有任何的线索……直到前些日子……你爷爷病危……我才知道……你母亲……走得那么早……”

天澜红了眼眶,附和道:

“妈妈很早就走了,进行了肾脏移植,可是,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天思尧抱着脑袋,肩膀隐隐地抖动起来,没了声音。

天澜站起身,悄悄地走过去,抬手轻拍着他的背脊。

天思尧牢牢地抓握住天澜的手。

失声痛哭。

良久,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联系上了阮先生……他说要和我见一面……我因为你爷爷的病一直走不开……所以最后在伦敦和阮先生见了面……”

天澜掏了张纸巾递过去,他重重地擦拭,情绪显然平复了不少。

“天澜……你愿意和我回趟英国么……”

“……”

“你爷爷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他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和你见上一面……我一直固执地没有再娶……他也因为当年错误的决断耿耿于怀……”

天澜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很抱歉……我没有心理准备……况且……我不是圣人……他之前那么无情地对待妈妈……不是我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想你到现在……也未必能完全释然……”

天思尧理解地点点头:

“我订了下星期一的班机……如果你想通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联系我……”

“……”

--

天澜周六晚上和阮离熙去了趟超市,想起上一次两人在这里同行的情景,虽依然历历在目,却仿佛早已隔了千山万水。

阮离熙牵紧了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跟着天澜往前走。

他最近是越发地放肆了,一抓到机会就牛皮糖似地黏着她。怎么甩都甩不掉。神神兜兜地跟来这里。却不怎么有耐心,不间断地问着:

“你好了没?”

“……”

“可以走了吧……”

“……”

“到底还要多久!?”

天澜气不过,仰头瞪着他:

“要走你走好了,又没叫你来……”

阮离熙忍住­性­子,搂紧她的腰,俯下身子轻声说道:

“我想回家了……有闲工夫在这里磨蹭来磨蹭去……还不如在家里……好好地疼疼你……”

天澜脸一红,对他满脑子的­淫­’秽思想虽习以为常,却终是抵不过自己那层薄薄的脸皮。推了他一把,自顾自地朝前走。

阮离熙怎肯善罢甘休,从后环上她的腰肢,逗弄似的直推着她向前。

天澜提高些音量:

“阮先生,公共场合,自重点行不行?”

阮离熙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间故意地直磨蹭,弄得天澜难受得不行。使了力推开,他却站在那里,稳如泰山。还将嘴凑上了自己的颊。

天澜想着他不要脸她还要脸的。却也只能恼怒地对着他嚷:

“离我远点!”

“偏不!”

“……”

“你到底回不回去?”

天澜泄气,躲开他挤上来的脑袋,说道:

“拿包薯片就走……”

两人推推搡搡地到了食品区,她望了眼高处的鲜虾片,拉了拉阮离熙的衣角:

“拿一下……那个……”

阮离熙抬头,嬉笑地凑上去:

“想要啊?亲会儿……”

天澜不理他,叫了服务员来,阮离熙气馁,抓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捏玩。

路过保健品区,阮离熙倒停了下来。拉着天澜直直走进去。她见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就僵着脸调了头。

阮离熙将她拽回来,对着她的耳朵低语:

“家里没了。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他是没有办法,知道吃避孕药对将来的孩子不好,所以只能委屈求全地带套。和她在床第间也只用最规矩的姿势,绝不敢越池雷一步。她的生涩却还是让他爽到不行,想着想着,身体又热腾腾了起来……

服务员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天澜忙得侧过头,撇下他快步走了出去。

阮离熙拎着大包小包,带着天澜回了家。天澜问他晚上要吃什么,阮离熙想了片刻,说煮什么就吃什么。

她做了四菜一汤,阮离熙有些狼吞虎咽。先吃完,提着自己的碗,催促道:

“你快点……”

她却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阮离熙推推她的肩:

“快些……我要洗碗了。”

天澜点点头,有些埋怨:

“总让我吃完吧……”

阮离熙带上围兜,快速地洗了碗,出了厨房便见天澜拎着包往外走。他围兜都没来得及解,冲过去横抱起她就往房间走。

到床上就猛扑过去,撕着嗓子说着:

“咱们试试新买的套子。”

天澜拒绝道:

“今天不行,我要回去收拾行李。”

阮离熙欢喜:

“明天我过去帮你收拾,再接你过来!”

说完已然拉高了她的裙摆,天澜抓住他的手腕,解释道:

“不是搬过来,我后天会去趟英国。所以要回去收拾行李。”

阮离熙停了手,不解地对上她的眼睛。

天澜整理好自己的裙摆,坐了起来:

“我爷爷病得很厉害……他想见我……我决定……去看看他……”

阮离熙放下手里的套子,认真的问:

“那天的那个人真是你爸爸?”

天澜点点头,轻轻说着:

“我活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有爸爸,有爷爷,有­奶­­奶­……我总要去见见他们……才会安心……”

阮离熙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不少:

“去多久?”

“不会多呆的。”

他脱了围兜,神­色­有些难过,可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意思,没有开口阻止这个决定。撇撇嘴,心下念道:要去就让她去吧。口里却说着:

“早点回来……”

“……”

“我会难受……”

阮离熙靠过去,亲吻着天澜的­唇­:

“今天住这吧,明天再走……”

她决定听一次他的话,乖乖地留下来。

阮离熙出奇地没闹腾她,只是静静地环抱着,小声地嘀咕:

“会想我么?”

“……”

见她没个反映,他又问:

“会不会想我?”

“……”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还是别去了……”

他低头看看天澜,平平稳稳地呼吸着,又搂紧了些,亦安心地闭上眼……

刚刚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听了首歌,歌名不记得了,歌词却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每天早晨醒来,

看见你和阳光都在,

那就是,

我想要的未来。

阮离熙庆幸,

他已经不需要等到明天了……

学不会安慰的你

天澜离开后,阮离熙过起了悠悠闲闲的独处日子。每天上午醒来翻翻金融报纸,下午打打电动,到了晚上就开着电视机直到自己睡过去。

他等啊等,憋啊憋,也没见手机那头有什么动静。已经八九天了,就算是去南极那也应该到了。

阮离熙开始自我安慰。算了算了,还是打一个吧,反正这般的窝囊样在她面前也已不是一回两回,早就无所谓了。他硬等着她的回电,其实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微薄的存在感。既然失败了,那他也不用再装下去。

心里正盘算着,门铃倒适时响起。阮临之的身影显现在对话屏幕上。阮离熙有些惊讶,开了门让他进来。

阮临之从上到下地打量自己的儿子,样子清清爽爽的。倒是利落­干­净的很。不免笑道:

“还挺­精­神啊……”

阮离熙皮笑­肉­不笑地回着:

“是啊,没有半身不遂,真脱了您的福。”

阮临之低叹口起,自顾自地坐到沙方上,阮离熙替他拿了灌啤酒,挨到他的身侧。两人静默地喝着。父子间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地面对面。不免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阮临之凝神瞧着自己的儿子,阮离熙的霸道蛮横和狂妄无理其实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他那个时候只晓得赚钱赚钱,只想着让家里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却对孩子鲜少关心。

后来妻子走了,他想着孩子的可怜,也就越加的放纵着。阮离熙­干­的那些是是非非的勾当他不是不晓得,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像正常的父亲那样始终陪着他,这样的纵容也算一种­精­神上的弥补。

现在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简直愚蠢至极。等他意识到这点,那个小子早就猖狂到了连天皇老子都不怕的地步。

走到今天,虽不能说百分之百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但过错的的确确有一半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不可否认的。

阮离熙见着自己的父亲有些发愣,拿着空了的啤酒瓶在他眼前晃晃。阮临之这才回过神来,开了口:

“伤好些了?”

阮离熙不说话,三下五除二地脱下自己的衣服,背过身去让他瞧。

阮临之看着那些依稀结着痂的根根疤痕,伸手轻抚了上去,嘴上正­色­道:

“我真不后悔。这一顿,是你早就该尝到的。”

阮离熙背对着他,也认真:

“我又没怪过你。”

“那恨我么?”

阮离熙直言不讳:

“你把天澜带回来的时候,我狠过。但是现在,我感激你。”

阮临之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语重心长:

“阮离熙,天澜……经不起你突如其来的新鲜感。她将来会有自己的生活,跟你过的日子完全不一样。”

阮离熙下意识地皱眉,穿起衣服,面对阮临之: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她的将来里有所有的我,我的日子里有全部的她……”

“那沁莹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会和她说清楚……”

“你真的不爱她了?!一点也不爱了?!”

“那你除了天澜的母亲之外,爱过妈妈么?”

阮临之静默下来,诚挚地说道:

“我爱你妈妈,爱她的善良,爱她的宽容,爱她的所有……爱到我几乎忘了天澜母亲的存在。”

阮离熙前所未有地理解着自己的父亲,他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因为阮临之的答案,就是自己想说的。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

“爸……”

阮临之难以置信地抬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神­色­显现着疑惑与紧张。

多少年了,他没有听过阮离熙这么唤过自己。

其实阮离熙的这一声,也是难以自禁地脱口而出,些许慌张地继续说道:

“愿意相信我一次么?唯一的一次……”

阮临之抿紧了­唇­,他终于相信别人讲的了,血脉里的东西就算地转星移也不会改变。阮离熙死板的固执和无畏的勇气几乎跟他自己一摸一样。

“阮离熙,你要明白,这不是赌注,如果我相信你,而天澜受到了伤害……”

阮离熙随即打断了他:

“我可以任你发落,随便怎么样,只要你的一句话。”

“……”

“我是阮临之的儿子,绝不会言而无信……”

……

阮离熙半夜打了电话给天澜,以为会等上很久,却一下子被接起。

“喂?”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故意压低了嗓子。

阮离熙也跟着她恶作剧般极轻极轻的低应:

“喂?”

那头没了话,过了片刻,才清亮地响起:

“我在医院里……”

“见上你爷爷了?”

“恩。”

“还处得来吧?”

天澜犹豫片刻,开了口:

“情况不太好……”

阮离熙疑惑:

“怎么?”

“医生说必须马上做手术……但是……存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那么低?”

天澜没了声音,他迫切地想安慰,但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只嘱咐她按时吃饭,衣服多穿些,就匆匆挂了电话……

阮离熙出现在天澜眼前的时候,她正和­奶­­奶­还有几个大伯焦急地坐在手术室门口。

见了他的那一刻,天澜呆呆地坐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映。

阮离熙被天思尧带来,神­色­亦匆匆。和亲戚打了招呼,就坐到了她的身侧。

他搂上她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天澜的身子微微抖了抖。阮离熙看出她的紧张,下意识地牵过她的一只手牢牢地握住。

这么远道而来,却没有说一句话。

傍晚时分,手术灯终于暗下。金发碧眼的医生缓缓走出来,只摇了摇头便离开。

­奶­­奶­很镇定,显然已经有了万分的心理准备,率先进了手术室。天思尧亦跟着进去。

阮离熙搂紧了怀里的天澜,轻问:

“去看看么?”

天澜却摇头。

她和爷爷相处的时间很短暂,老人的脑子却始终清醒。一直在道歉,一直在请求她的原谅。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这般低三下四地恳请,任谁都狠不下心来。

爷爷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都拉着她的手直说对不起。说他一点不怕,死了也是自己的报应。只让天澜叫他一声,也就心满意足了。

天澜唤了,期望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出来……

阮离熙抱着天澜,紧了又紧,却还是无法抚平她内心不断涌来的哀伤。

天澜的肩膀缓缓地颤动,埋在阮离熙的怀里,泪滴濡湿了他的衣领,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只能学着安慰:

“别难过了……幸好你飞过来……陪了他最后一段……他会欣慰的……是不是?”

天澜拼命止着自己的泪,欲抬手擦拭,阮离熙却先她一步,拿了袖子小心翼翼地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轻抚。忍不住地将­唇­印上去。天澜猛地推开阮离熙,以为他又不管不顾地想那种方面。愤恨地瞪着。

阮离熙也不生气,又袭上来,无措地低语道:

“我不会像展诺那么温柔的安慰……我学不来……可是你一哭……我就没有一点办法……”

天澜停了抽泣,清澈地看向阮离熙。知道自己误会他了,想道歉,却终是难以开口。站起身,急急进了手术室……

“小气”的阮离熙

爷爷的葬礼举行得简单朴素,按照他的意愿,家人将遗体埋葬在英国的海格特公墓。三月的英格兰依然萧瑟寒冷,天空应景似地下起毛毛细雨,阮离熙站在天澜的身后,黑衣黑裤,神­色­亦凝重。她好多天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顿安稳觉,天还没亮就早早地醒来,睁着清冷的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能做的,也就是沉默地抱住她,亲着哄着让她再睡一会儿。可是天澜每每闭起了眼又张开。

爷爷恳求她原谅自己的哀伤模样总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里浮现。他一遍遍地说:天澜,对不起。我害了你妈妈,也害了你。

害了她么?

其实真的不尽然。阮临之对她的疼爱,明眼人都看得见。她在阮家的这些年,排除阮离熙对她的成见,日子过的着实安稳与舒心。

不知为何,爷爷走了,她会那么难受,这种感伤出自真正的内心深处,挡都挡不住。也许,她潜意识里一直希望和别人一样,渴望着有血脉相连的家人。

真的见到了,爷爷却就这么走了。那份巨大的失落感让她疼得无以复加。

阮离熙脱下自己的外衣,轻盖在她的身上。

天澜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面容依然­干­净清隽,无比的疲惫与憔悴却显露无疑。

阮离熙跟着自己,也是好几天没踏踏实实睡过觉了。她一醒,他也跟着醒。她不睡,他也不睡。

阮离熙一向在自己面前话多,可是几天来却鲜少开口,只默默地陪着,几乎不说话。

他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天澜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还是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葬礼结束以后,和家人一一挥别,两人便坐上等候着的车子直赴机场。

天思尧一路陪伴在左右,看着自己的女儿来也匆匆,走也匆匆。不无愧疚。执意要她再多待几天。天澜却拒绝,这座优雅的城市因为爷爷的离开,对她来说到处蔓延着不言而喻的悲伤。

也许等到她释然,她会回来。仔细看看这座繁华而梦幻的城市。

喧嚣的机场里,天思尧不舍地看着天澜。阮离熙识趣地静静退到一边。

天思尧瞧他默默离去,倒笑起来:

“你阮叔说他一直欺负你!?在我看来。倒是你一直在欺负他……”

天澜有些气愤,认真地反驳:

“他猖狂的时候,你那是没看见……”

天思尧抚抚天澜的黑发。逗趣着:

“瞧瞧,你一说起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天澜脸一僵,天思尧正了­色­:

“天澜,人总会犯错,或大或小,尝试改过总是好的。我倒挺喜欢那个孩子,大方坦诚得很。”

“……”

“希望我下次来中国,能喝上自己女儿的喜酒。”

“说什么呢!”

天思尧温柔地张开双臂,迎向她。

“来,跟爸爸抱一个!”

“……”

天澜乖巧地走过去,轻轻回抱着自己的父亲。天思尧欣慰地笑起来:

“不管最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他,我希望你能看清眼前的幸福,勇敢地走下去……”

“……”

……

飞机慢慢升起,天澜处于满世界的云雾里,心中的压抑渐渐散去。阮离熙向空姐要来了毯子,盖住两人。

将她的脑袋硬塞进自己颈间,命令着:

“睡觉,睡觉。”

“……”

天澜埋在阮离熙的颈项间,闭了闭眼,又睁开,抬起头换了个方向,独自睡去。

阮离熙掰回她的脑袋,心酸地问:

“我天天躺你身边,你一次都没好好睡过。趴我身上……就让你这么难受?”

天澜又侧过头看他,阮离熙脸上没有过多不悦的表情,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心里其实真的难受,撇过去不再说话。

等了片刻,见阮离熙依然沉默,天澜伸出个手指小心地推推他的手臂。轻唤着:

“喂……”

“……”

她用了些力气:

“喂……”

“……”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小气啊?”

“到底是谁小气!?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点,什么都没做过。这里只有我们,你那副嫌弃的样子,到底是谁看?”

“谁嫌弃你了!?你肩那么高,烙得我难受……”

“……”

两人同时静默下来,阮离熙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霸道地将她搂过去,话语依旧别扭:

“你哑巴来的?早说不就完事了。”

“……”

天澜也想让阮离熙好好的睡一觉。所以怕自己靠在他身上,他会不舒服。再说了,他坐得直直的,自己的头被牵着是真的难受。想不到就这么误会了。

阮离熙低了低身子,冰着脸问:

“这样呢?难不难受?”

天澜摇摇头。飘散地发丝顶着他的颈,搞得他氧西西,氧西西的。忙摁住了她,威胁着:

“别动!”

“我没动……”

“……”

“再敢乱动就试试……”

几秒之后她又抬起头来,阮离熙本来是笑嘻嘻的,见她对着自己,又佯装冷冰冰的样子:

“让你别动了!”

使了些力将她压下去,天澜倒闷闷地开了口:

“我是想问你……回去想吃什么?”

他的心一下子暖开,忍不住柔了声音:

“随便呗,烧什么吃什么。”

“总是这一句……”

“那我说我想扑上来啃你,你答不答应?”

天澜低着脑袋没让他发现自己突然间的脸红,只低语道:

“睡觉……”

阮离熙笑出声来,在她的额上重重地啵了一下,响得邻座的那对中年夫­妇­闻声望向他们,向夫­妇­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回过头,满足地合起了眼……

大半夜的下了飞机,天澜跟着阮离熙回到家里。两人在飞机上着实睡得舒坦。都不怎么再有困意。

天澜洗了澡,躲在书房里。阮离熙寻过去。见她正专心致致地盯着电脑屏幕,也跟着凑近了看。嘴贴住她的颊左一下又右一下的。天澜急得拍开,认真道:

“别闹了。”

她和别人玩着找茬,现在可在劲上呢。经不起一点半点的注意力分散。

阮离熙却不明白,解释道:

“我洗过澡了……”

她不理他,仔仔细细地找。

阮离熙弯下身子,看着屏幕,嘲讽道:

“这世上还有那么低能的游戏?”

见她迟迟没有寻出来,阮离熙随手点点,一个个茬就这么被他轻易地指齐了。

天澜又不甘地开始一轮,这次换了阮离熙上阵,他一边快速移动着鼠标,一边皮皮地搂过她的腰,洋洋得意着:

“你男人不仅活塞运动厉害,那脑子也是一等一的!”

天澜见着他刷刷刷地在那里点,神神速速地解决掉一局。由衷地佩服着。

见他不动了,天澜急道:

“怎么不玩了……继续呀……”

阮离熙却没那么好说话,大爷似地看着她:

“我累了……过来亲口……捏捏身子……揉揉脚……”

天澜一听,倒也笑开,挣脱了束缚,平静地回:

“累了就去睡觉,不玩就拉倒……”

阮离熙见她要走,忙得也起身,拉住了不放:

“既然咱们都睡不着,不如­干­点别的吧。”

天澜又坐回电脑旁,无趣道:

“那我们还是继续玩吧……”

阮离熙跟屁虫似的,也端了个椅子挪到她身侧,这里亲亲,那里摸摸。天澜根本就没办法集中­精­力。亲着亲着就钻进了她甜甜的嘴里。深深地卷缩吸允,让她下意识地止了所有的动作。

阮离熙猛地讲她抱上电脑桌,不尽心地继续。手机却从裤袋里不识相地响起来。

天澜推了推他,示意阮离熙接电话。

他懊恼地掏出手机,竟是阮临之的来电。

“你回来了?”

“恩。”

“天澜在你旁边?”

“怎么?”

阮临之的语气很不对劲。阮离熙疑惑起来。

“阮离熙……沁莹……失踪了……”

心的二分之一

深更半夜,阮离熙驱车带着天澜急急回到阮家。宝妈前来开了门,神­色­万分焦急。

阮临之站在客厅里,见了他们,只问阮离熙有没有和阮沁莹联系过。

阮离熙摇摇头。阮临之望了眼天澜,开口道:

“已经五天没见着人了……”

“没说去哪么?”

“她只讲出去玩一会儿,天亮就回来。可是宝妈说她那天喝醉了出门。怎么拦都拦不住……”

“……”

“会不会和朋友在一起?”

阮离熙不自觉地憋起眉,心里清楚,阮沁莹刚回国没多久,不可能会有什么朋友。和天澜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忆起了一个人。

天澜拨来电话的时候,慕容毅浩正处于深沉的睡梦中,没看清来电,迷迷糊糊地接起来。

“喂?”

“慕容先生?”

慕容毅浩稍稍清醒,天澜有礼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缓缓传来。

“是你啊。”

语调不自觉地轻松不少。

“恩。”

慕容闷闷笑起来:

“我以为……你被我气得辞职不­干­了。”

“没有……只是出了些事……”

“什么时候回酒店?”

“慕容先生……”

见阮离熙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电话。天澜匆匆打断了慕容的发问。

慕容疑惑:

“有事?”

“沁莹……在不在你那里?”

慕容心下一惊,没说在也没说不在。只问:

“阮沁莹不见了?”

天澜一听慕容讶异的语气,就知道阮沁莹不会在他那里。

“她好多天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慕容说的诚实:

“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你还在酒店里?”

“对.”

“如果她和你联系,请立即通知我。”

“知道了。”

天澜挂上电话,对阮离熙轻轻摇头。深思片刻,回头问阮临之:

“要报警么?”

“已经让警局的人出去找了.可几天来。一点音讯都没有……”

天澜冷静道:

“再等等吧,说不定,真是和朋友出去了。”

阮离熙抿紧了­唇­,表情冷峻。想来想去,还是准备出门亲自寻找。阮临之拦住他:

“要是能找得到,我早出去找了。”

“那也比傻傻地坐在这等好吧。”

“阮离熙,别那么冲动,只有你最了解她,好好地想想,她会去哪里。”

阮离熙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冥思苦想。

去哪里了?

她会去哪里呢?!

突然一下子灵光乍现,阮离熙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

天澜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却只能愣愣地站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阮离熙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往他和阮沁莹之前准备入住的新家。他没有钥匙。只能在门外使劲地摁门铃。不断唤着阮沁莹的名字。

等了许久都没见有人响应。阮离熙正挫败地转身欲走。

啪嗒一声,门竟微微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阮离熙使力推开门板,阮沁莹惊恐万分地看着他,神­色­恍惚。

“沁莹?”

阮离熙觉察出她的异样,走上前轻轻叫着她。

阮沁莹的身子猛得一阵,禁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阮离熙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耐心地问: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都不和家里联系?”

阮沁莹苍白着脸,环紧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蹲下。无助地低低哭泣。

阮离熙跟着蹲下,看阮沁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不停颤动着肩膀。轻轻地搂过她。他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柔声安慰:

“没事了……沁莹……没事了……”

阮沁莹的泪仿若垂直而下的瀑布,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蹲在地上许久,阮沁莹死死抱着阮离熙,却依然慌的不知所以。断断续续地开了口:

“阮离熙……我要坐牢了……要坐牢了……”

“阮沁莹……你胡说什么……”

阮沁莹拼命拼命地摇头,大声说道:

“我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阮沁莹……你冷静一点……”

“……”

“你确定么?”

阮沁莹却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我那天喝醉了……开着车出去……模模糊糊地见了个影子.撞在我的车盖上……”

“然后呢?”

“然后……我就逃了……一直在这里……阮离熙……怎么办……警察很快就会来抓我了……”

阮离熙一把搂住她:

“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撞了人……我也不会让你去坐牢……”

阮沁莹一个劲的哭,脑子里一片空白。

阮离熙横抱起她进了房间。哄着劝着让她睡觉。

阮沁莹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怎么也不肯闭一下。死死揪住阮离熙的衣袖,不愿放开。

“沁莹,没事的,你好好睡一觉。”

“阮离熙……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她弱弱地哀求,心中的无限恐惧依旧难以平息。

“我不会走……你乖乖睡一觉……我在这里等你醒来……”

阮沁莹抓紧了他的衣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泪水还是无止尽地滚落,阮离熙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晶莹,静默地陪着。

等确定她熟睡过去了,阮离熙才悄悄地挣脱开阮沁莹的手,出了房间给天澜打了电话。

天澜一看到阮离熙的来电,忙地接了起来:

“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低,开了口:

“找到人了,在新家。”

天澜舒了口气,随即问道:

“没事吧?”

“不太好……”

“怎么了?”

“我也还没完全搞清楚……”

“……”

“你跟老头子说一声,人找到了,让他别担心。”

“恩。”

“我这几天,可能不回去了。”

天澜楞了一下,回着:

“知道了。”

阮离熙一直陪着阮沁莹,有时看她哭着醒过来,便会柔柔地抱她一会儿。阮离熙的拥抱对阮沁莹来说就像镇静剂。让她渐渐不再恐慌。不再害怕。

阮沁莹发呆的时候,阮离熙就会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将她从无边无尽的遐想里拉回来。

阮临之和天澜过来的时候,她正挨在阮离熙的怀里安心地躺着。阮离熙向他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惊讶道:

“你们怎么来了?”

阮临之说:

“宝妈在你书桌上找到了新房的钥匙,我们就等不及过来看看。”

阮离熙点点头,莫名紧张地看向待在一边的天澜。

天澜倒是平静:

“她好些了么?”

“好多了……可能受了些惊吓……一时没缓过来……”

天澜点点头。没再看他。

阮临之接了口:

“派人仔细查过了,那天沁莹应该没撞上什么人,可能只是路边的狗。”

阮离熙呼出一口气来,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那就好。”

天澜待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要离开。

阮离熙也跟着站起来。说要送她。却被她拒绝了,随后告了别独自出了门。

阮临之叹口气,见阮离熙匆忙地追出去,识趣地没有阻止。

阮离熙在转角口逮到了天澜,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对自己。抓到了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天澜忽然之间忆起,有好几次他都是这么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追自己。追到了也是僵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他好像很怕自己这么跑掉。

阮离熙小心翼翼地问:

“你生气了?”

“没有……”

他却一口咬定:

“生气了……”

“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要走?”

“再不走上班就迟到了。”

“烂借口!”

天澜叹气:

“我要是真的生气,又有什么用……”

说自己不难过,那是假的。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成了分分明明的Сhā足者。多余地挡在两个人中间,拖累了阮离熙,也拖累了阮沁莹。她不是疑神疑鬼,也不是庸人自扰。阮沁莹方才那么安稳地躺在阮离熙怀里,如此不可分离地依赖,而他温柔的表情完完全全落进自己的眼里。透着满脸的心疼与无奈。

阮离熙见了她一副看透所有的样子,莫名地惊慌起来:

“还说不生气!?”

伸手欲抱住她,她却潜意思地后退了一步。

“天澜……过来……”

阮离熙的心一点一滴地往下沉。感觉她与自己一下子隔得远远的。怎么也摸不到。疲惫地开口:

“你知道……我不可能抛下她的……”

天澜感同深受,阮离熙说的对,别说他不会抛下阮沁莹,就是她自己,也不会轻易的抛弃。便­干­脆说出自己的所想: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好像是我弄错了……”

阮离熙不可能真正放下阮沁莹,这是自己一早便知道的。所以他不没有犯任何的错误。

“弄错!?你弄错什么了?!”

“弄错了你对我的爱,也许真的是爱,却永远只能是阮沁莹的候补。”

她一有风吹草动,他便会转换方向迎头赶上。

阮离熙丝毫没­精­力分析天澜说的话,听从本能,猛地将­唇­堵了上去。

天澜没有动,任他肆意的啃着咬着,发泄着。

眼见她的毫无反应,阮离熙越来越急。喘着气停下来。挫败道:

“天澜,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我都听你的……”

他慌的不知所以,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委曲求全。

天澜摇摇头,理解地笑:

“阮离熙,展诺曾经跟我说过,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非常重要。”

“……”

“我知道……”

她伸手抚上他的心脏:

“你的心,在这里。我占了一半。阮沁莹占了一半。”

阮离熙没了声音,因为自身的不确定。

他不会说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因为那叫自欺欺人。天澜说的对,和阮沁莹的种种回忆依然停留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不曾远去。他不可能装作完全不在乎。阮离熙孤独地站在原地,失神地望着天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是不是……

又要准备离开?

大烂人的悲哀

天澜被默安拖去逛街,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可还是跟了去。让自己忙一下吧,忙一下总比一个人独处胡思乱想的好。

阮离熙多久没和自己联系,她一个人就瞎忙了有多久。

默安看中了一件衣服,款式很特别,像是抹胸的小礼服,剪裁却显得落落大方。默安和店员交涉了半天,店员却说这件衣服已经有人预定掉了。下午就会来龋不能试穿。

默安看着店员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有些生气。倒不是衣服的问题,只是他们那种势利眼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下去。

天澜本不是会闹的主,拉着默安就往外走。安抚道:“算了算了,那件衣服,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咱们再逛逛,看中了什么,我给你买。”

默安倒也理智:“没事,只是有些气不过而已,你瞧他们看我们的那样……指不定还没我们赚的多呢。”

天澜和默安都不是追求什么身份的人,所以出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自然在那些见多了富甲权贵的人眼里显得寒酸了些。

两人欢欢喜喜地吃完午饭,下了电梯又经过了那家店,默安还是不舍地瞧瞧那件衣服。拉住了天澜:“诶,澜澜,我们看看,谁定了这身衣服,她穿得肯定没我好看。”

天澜笑起来:“行了,你别那么无聊了。要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真的呀?”“我骗过你没?”“走吧……去别的地方瞧瞧。”

两人手拉手地离开,默安无意地回头,脚步却顿了下来。忙得拉住天澜:“喂,你看,你看。”

天澜顺着默安的视线望过去。原本挂着的那件衣服突然没了。店里却多出个自己万分熟悉的身影。

惊讶从天澜的脸上一闪而逝。

默安嚷道:“嘿!那不是你们家那啥么?带着谁呢?”

天澜也顿感好笑。

她一直以为只有拍电视剧才会那么巧

遐想间,阮沁莹穿着那件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漂漂亮亮地给阮离熙看。他静默地站在一边,走上前低头对她耳语了几句。阮沁莹便甜蜜欢欣地笑起来,轻垫脚在他的颊上印了一下。高兴地像个孩子。

阮离熙也笑。

天澜及其确定,那种温暖人心的笑。只属于阮沁莹。

默安不知道天澜和阮离熙发生的种种,不禁鄙弃道:“切,还说被人预定了呢,真预定好了,还会再试?骗谁呢……”“算了……走吧……”“你怎么不去打个招呼?也是……你瞧他俩,腻味得我都不好意思看1“……”

天澜倒是安静,牵着默安从容地离开。

阮离熙真是很久都没再去找过天澜,他一直在家里陪着阮沁莹。她的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任他怎么宽慰都无济于事。阮沁莹做梦醒来,总说自己撞死了人。

阮离熙每晚等着阮沁莹沉沉入睡,才一个人去隔壁的客房躺着。今天陪着去商场逛了一天,她的心情倒是明显平复了不少。自己却有些疲惫。还没睡下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阮离熙套上衣服前去开门,阮沁莹穿着单薄的睡衣,孤零零地站在外面。一见了他,轻轻地走上前,静默地钻进他的怀里。

阮离熙拍着她的背低低安慰:“怎么?又做噩梦了?”

阮沁莹环上他的腰,默默摇头。“阮离熙……”“……”“你那么担心我,陪着哄着。还是忘不了我的,是不是?”“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回答我1“是……我放不下你……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我对你……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只是那种感觉……”

阮沁莹迅速地打断了他:“阮离熙,就算你爱上了别人,我也不在乎,只要你是记着我的,我就无所求了。”

他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推开她。“很晚了,去睡吧。”

阮沁莹用了些力气环紧他:“我不要……”

她僵持着,像个孩子。“那你睡这,我去隔壁……”

阮沁莹倔强地不依他。死搂着阮离熙也不说话。良久,才开了口:“阮离熙……要我一次……一次就好……”

他摇摇头,抚上她黑亮的发:“阮沁莹,你把自己看成什么了?”“对!我下贱,我不要脸,但我就是想要得到你的爱……不行么?”“我曾经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你……所有的所有……可是你却这么走掉了……”

她僵硬着身子,愧疚地不断低语:“阮离熙……对不起……对不起……”“阮沁莹……我是个大烂人……很烂很烂……可是现在,我也想要属于自己的爱。”“……”

他无畏地直视着她:“你错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一把将阮沁莹抱起来,盖上被子,出了房间。

……

阮离熙独独一人做在黑暗的客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打火机。火光闪闪烁烁,亮得人发慌。

他真的想要自己的爱,只是那份爱,充满了不信赖,充满了不确定。他一直在坚定地往前,并希望那个人可以跟着自己手牵着手的继续走下去。

可是她总站在他身后,或是更远的地方,表情不明的望着自己。好像在等他,又好像是在等别的什么人……

想来想去,阮离熙握住车钥匙便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天澜却难以入眠。

阮离熙悄悄地进了她的房间,以为她早已睡了过去。

天澜听闻声响,翻了个身,还没能完全看清楚,床头的那个黑影就一下子扑倒在她身上。

阮离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是我……”

没等她开口,他便用自己的嘴代替了那双手。含糊不清的说着:“想我了么?”“……”“想我了没?”“……”

他想了,天天都想。声音里自是带着明显的急迫。天澜没有任何的回应,任着他为所欲为。

阮离熙三下两下的火速脱了自己的衣服,又嘭得向天澜压过去。动手褪起她的睡衣,却怎么也找不到窍门。徒劳的在她身上撕扯着。懊恼道:“你这衣服什么做的?1

怎么脱都脱不掉。索­性­拉起她的睡衣下摆,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一股难以言喻的馨香扑面而来。

阮离熙又开始忍不住了。极富技巧地舔遍天澜的整个身子。她抑制着难掩的呻吟,低喘着气,抓紧了身侧的床单。

他的手指在她的大腿根部流连,­色­’情地抚摸着。趁着她的分神,一把拉下薄薄的­内­裤。

冰凉的手指深深地进入天澜的体内,开始缓慢的一抽一Сhā。她整个人紧绷起来,冷汗隐隐从额间沁出。“喜欢么?”“……”“要不要快点?”

阮离熙温柔地征求着她的感觉,可是天澜紧闭起双眼,什么都不想看见。

他渐渐加快了频率,天澜不自觉地紧憋起眉。什么声音都没有。

阮离熙最经不住她这般忍气吞声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变态,总将她弄得有多么体无完肤。

他俯下身,熟练地咬住她绯红的耳垂:“怎么都不说话?不舒服么?恩?”

手指又深入一分,天澜憋着低吟,终于轻问:“你好了没有?”“当然没有……”

他想极了她的身子,想狠狠地穿入,狠狠地蹂躏。便难耐地抽出手来,天澜的双脚立刻并得牢牢的。下一刻,却又被他强行分开。

阮离熙艰难的挤入。□去的时候终是发出了如野兽般的低吼。小心翼翼的抽动,吻着她的眉眼。“为什么不理我?”“……”

他一下又一下顶,有节奏地撞击着她的身子。交合处开始发出让人觉得羞愧的声响。天澜只咬着自己的手背。不发一言。“就因为我那么多天没回来?”“……”

阮离熙知道,他又要失控了。

就算再怎么克制,在她的面前,却总如此迅速的原形毕露。

天澜不说话,阮离熙也不说话,专注地做着爱做的事。

他不停地捣弄着她的身子,不断不断的撞击,撞着她的下'体,亦撞进她的心里。

天澜攒进了拳头,又开始咬自己的手背。

阮离熙看不下去,将自己的手递到她的嘴边:“咬我的……”

天澜没理他,直到他到了巅峰,直到他又重重扑在自己身上。才喘着气,慢慢放下鲜血淋漓的手。

阮离熙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起身拿过床头的餐巾纸替她轻轻擦拭。

抓过她的手,沉声道:“你这是­干­什么?!要忍……也不是这么个忍法。”

天澜没个反应,背过身子,闭了眼睛。

阮离熙叹口气,去了浴室,简单得冲洗一下,又全身赤'­祼­地出来,躺回床上搂抱住她,才安心地入睡。

天澜等了很久,才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轻轻将他环在腰上的手拿开。艰难地起身。套了件外衣便进了浴室。对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庞,满身的红痕都是和他交欢的证据。身下的酸疼上串下跳。心里的隐痛亦不断叫嚣。

他只会对着阮沁莹温柔的笑,对她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要。

他会那么温柔的呵护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对着自己却只有无所顾忌的发泄。

她是他的什么?

天澜不知道……

阮离熙对自己流露的感情,可能真的是习惯,却不是爱……

阮离熙跟着进了浴室,发现天澜着衣蹲在花洒下,悄无声息。

他惊讶地走过去,扳过她颤抖的身子。

天澜依旧咬着自己的手背,死死抑制住欲爆发的哭泣。

阮离熙不知所措:“怎么了?”“……”“我又弄痛你了?”“……”“是我不好……我真的憋不篆……”“……”

他又开始忏悔了,每次都这样,弄伤了她就说对不起。然后自顾自地继续。“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去陪沁莹?”“……”

他居然开始苦口婆心:“天澜,我不能不管她,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这段时间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相信我。”

什么都没有!?

骗子!大骗子!

天澜一直认为他虽然蛮横,却不会欺骗。至少在自己面前,他是诚实的。

可是阮离熙根本不知道当阮沁莹亲上自己的时候,他笑得有多甜?

天澜厌恶透了这样的自己,这般的计较,这般的在意。完全不像原先的自己。

她努力地平复着心绪,抓着阮离熙的衣角:“阮离熙,我认输了……”“……”“我真的玩不起……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阮离熙的心猛得被揪起。擒住天澜的下颚,冷静地发问:“跟我在一起……让你这么难过得想死?”

她再也忍受不住了,痛哭失声。

阮离熙见了这般无助的天澜,缓缓地站起来。自嘲地笑:“天澜,你能憋那么久还真是了不起……身子都给了我……还在那忍……”“……”“你别哭了……”“……”“我会放过你……从今以后离你远远的……”“……”

无可救药的猪脑子

阮沁莹的情绪慢慢恢复过来,终于不会再轻易地胡思乱想。却隐约发现阮离熙变得有些不对劲。总心不在焉地一个人坐在那里,问他怎么了。他对她笑笑,胡编乱扯几句,便一带而过。

前几天阮离熙接到了阮临之的电话,他劈头盖脸地就问:

“阮离熙,你怎么回事?!”

“……”

“天澜搬出去了,你知不知道?”

阮离熙楞了一下,随即便平静:

“我一直在沁莹那里,怎么会知道。”

阮临之气不打一处来:

“你跟天澜说什么了!”

他如今倒是异常的理智与清醒:

“我说我会放过她,离她远远的,就这样。”

阮临之沉着声:

“阮离熙,你当初对我感人肺腑的承诺呢!?你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会认认真真地对待天澜,不会让她受伤害。现在,这就是你履行承诺的表现?!”

他却突然激动起来:

“她痛哭着求我放了她,我还能做什么!?”

“……”

“如果她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我的承诺,我对她所做的所有,都有什么用!”

阮临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阮离熙!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猪脑子!”

“……”

……

天澜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处房,三室一厅的屋子,虽不能和阮家的花园洋房比。但一个人住是绝对戳戳有余了。

一开始的确不太不习惯,去探望宁依颜的时候,天澜说到搬家的事情。她随即便提出也要一起住过去。

天澜不知道她和尤川谨怎么样了,但明白宁伊颜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地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就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宁依颜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和天澜住在了一起。偶尔默安也会过来凑几天的热闹。

日子过得忙碌却平静,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天澜觉得这样子很好。别的其他,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温以安给阮离熙打电话,说天澜在酒店被人打了让他赶紧过去。温以安还没说完,阮离熙放下电话就往外面冲。阮沁莹奇怪地接起,就听温以安在那大叫:

“你快点过来,那丫头被打得快不行了……”

阮沁莹一听,也跟着跑了出去。及时在电梯前赶上阮离熙,急声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阮沁莹却坚定:

“一起去……”

阮离熙太急了,超了速又闯了红灯,交警骑着摩托在后面紧追不舍,到了阮临宫才终于把车拦下。阮离熙领了罚单就往里面冲。带着阮沁莹进了包厢,竟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中的一根蜡烛突然亮起来,只听温以安难得儒雅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哥们,阮离熙先生,生日快乐!”

香槟开起,房间顿时大亮。一群人兴奋地欢呼着。庆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阮离熙这下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29岁的生日。

阮离熙笑眯眯地狠拍了下温以安的脑袋,温以安倒是没个反应,直盯着阮沁莹瞧,眼珠子都快瞪直了。

阮沁莹见了他,也是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走。

温以安笑了笑,支支吾吾:

“那个……好久不见了啊……”

阮沁莹却无法平静以对,僵着脸回:

“好久不见……”

阮离熙知道阮沁莹的无措,对温以安和颜悦­色­:

“哥们儿,你这心意我真领了。我还有急事,切了蛋糕,你们吃。我们就先走了。”

温以安低了声音,罕见的没闹腾:

“成!先切了就走吧。”

温以安心底其实有事,倒是希望他俩早点走人。

正担心着,天澜便静静地推门进来。她一看见阮离熙和阮沁莹,只想掉头走人。但还是努力稳住心神,淡定下来。

温以安说阮离熙喝醉了,又跟人打了起来,让她快点过去。天澜本想拒绝,可是温以安说的那么急,她还是没忍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却没想到一出现就这种怪异的场面。

还没说上话,温以安忙地快走几步,将天澜拉出包间。

两人站在回廊上,温以安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抱歉:

“丫头,对不住了啊,我真不知道……那个谁……也会来。要是早知道,我是死都不会叫你过来。”

天澜表面看上去镇定,安慰道:

“没事。我过来……”

事实上,自己都有些说不过去。

她来是­干­什么的呢?

反正,肯定不是来看阮离熙和阮沁莹的。

温以安哀哀地解释:

“今天是那家伙的生日……本来想叫你过来热闹热闹的……”

天澜这才恍悟,理解似地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们玩得高兴。”

温以安微微笑笑,语重心长:

“天澜,有些话我不方便多说。我只想提醒你一句……阮离熙和阮沁莹那么多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天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表情甚是迷离,声音却异常清澈:

“我和他不一样,他需要我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空缺。而且只要我的一小部分。而我,却奢望着他能给出完整的全部的爱。”

“……”

“现在看来……这是异想天开。”

“你能看得清楚总是好的,再给他一些时间,也许他会醒悟过来。”

天澜摇摇头:

“那么多年他都没能醒悟,这么一时半刻怎么可能会有奇迹?”

“……”

“进去吧……替我祝他生日快乐……”

天澜还没走出多远,阮离熙就追了过来,一把拉起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天澜赶不上他的步子,趴它一声摔倒在地上。阮离熙一惊,停了步子去扶她,却被天澜冷漠地推开

她艰难地站起身,没去看他的反应,拍了拍沾上衣服的灰,若无其事地离开。

一只膝盖渗出了血,她又穿了高跟,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着实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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