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后)
这五年过得相当无趣,除了每天呆在宫里,便是日日去看望下万贵妃。说来也真奇怪,每次见到她,她都会嚎嚎大哭一场,闹着要死要活。她双眼恐怖地瞪着我,手指颤抖地指住我,说:“玉瑶,我讨厌你,你一直都是我的天敌。”
我压根没将她当成敌人。
可是总是忍不住,仿佛每天不去看望她一次,就会骨头痒一次。
现在,我终于不能去看她了。
因为昨天我穿着一袭红衣,戴着朱佑樘送我的珍珠钗子,在皇宫长廊不幸撞见了她。而她,又如同以前的千百次,手拿掸子扑过来打我。我一面闪躲,一面顶撞了句,“因为我长得比你漂亮,因为你老丑鸡皮,你便想打死我么?”
她听到这话便昏了过去。
我以为她没什么大碍,可是,不曾想到,她却死了。
真叫我可惜。
太医说:“气咽痰涌而昏厥,继而身亡。”
皇帝大怒,质问众宫女太监,是谁气的贵妃娘娘。然而,她们全部都说没瞧见,说是万贞儿自己走着走着便昏了过去。
最后,不了了之。
落地的铜镜前,热烈的红衣在缓缓褪下。宫女替我换下素白的衣裳,连瑾瑜的火红玉佩亦换成了温润白玉。门口,有太监在传,“太子驾到。”
我赤足走到门口前跪请。
他一身素白衣裳,身材挺拔,虽只是十七岁,可是,一脸英气。他将我扶起,退下左右,笑眼叫了声“瑶儿。”
衣裳下的赤足冰似的发着凉。
我抬起头,小心翼翼往横梁上瞧了一眼,那个非让我叫他“狐狸”的男人果真在。朱佑樘跟着往上瞧了眼,却问:“瑶儿,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我肩头一耸,脸皮却蓦地滚烫。
看那个厚着脸皮,每天晚上抱着我入睡,说我已是他女人的俊美男子。看那个让我心跳如同鼓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混蛋。那混蛋从小到大,一直跟着我,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玉瑶,你是我的妻。
狐狸果然跳了下来,一脸不爽,“你是让我扮鬼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亲自赶他走。”我生生将朱佑樘推了出去,猛地关上门。
刚转身,身子便让人抵在门上。
他睁大眼,俊脸微微一扬,重复那遍说了不下千次的话,“你是我的妻,千万不要跟这凡人扯下孽缘。”
我仰头看着他清澈的双眼,那双眼里,有我的脸,脸色已经如同抹上了重重的胭脂,滚烫灼人。
这自称是天帝的男人。
当真无赖得很。
狐狸瑶儿私奔
竟然又梦见了那一幕,天边的似血残阳下,红柳开出绿色的叶,火似的花,如同高高束起的屏帐,屏帐里一男一女在芨芨草上翻滚,火红与|乳白衣衫在紧紧纠缠,他们刺耳的喘息声让我再次从梦里惊醒。
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满头大汗。
有只手放肆地搂住我的腰间,他懒懒“嗯”了声,问我,“瑶儿,你又梦见了什么?”黑暗中,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惊胆跳,我的心在“怦怦”直跳,脸上如同那梦中红柳一样火热烫人。我咽了半天唾沫,却迸不出半个字。
身子只是发着烫。
身旁的死狐狸却毫不客气地“哈哈”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又做春梦了?”耳根已经滚烫的仿佛快要焚毁,我发着窘否认,“没有。”
他手指光芒一闪,房内顿时灯火通明,大红大红的蜡烛在高高燃起。他直直看着我的眼,微笑的眼里尽是满足,“我的瑶儿,你不大诚实。”
被说中心事,我突然赌气,“半夜三更,偷偷溜进十五岁女孩的房里,你这个天帝,压根便是个无赖转世。”他不气不恼,反而笑的更是猖狂,“看我模子,顶多十八二十的美好年华,与你这十五岁,不是刚好相配?!”他放开我,双手懒懒往脑后一枕,“再说了,你哪里十五岁,你足足有一万多岁,还说成十五岁,到底是谁无赖了?再再说了,我狐狸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瑶儿,你赚了……”
我又气又急,“那么……”
他蓦地坐起身子,截断我:“那么……狐狸便去偷只鸡来给你吃……”他摇身一变,瞬间消失不见。
我咬着牙,却无可奈何。
区区凡人,怎么和这个来去自如的天帝斗?!
冷风突然破窗而入,高高火烛晃的厉害,那浅浅蓝色的火苗在颤抖,隔着红色的帐子,我的心跟着火苗在颤抖。我壮着胆子叫了声,“狐狸……”以为是他,结果一袭红衣出现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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