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惊魂未定,看着浑身是血的芸妃,霎时呆住。
韦烽也注意到了,他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哀痛和悲切,随即放开寒菱,跑到芸妃身边。
“皇上!”芸妃艳丽的脸,异常苍白,含泪望着韦烽,“孩子……孩子……”
韦烽的大手,来到她的腹部,一边按住一边安慰她,“芸妃,你要顶住,没事的,没事的!”
芸妃平时纵使多可恶,但此时在寒菱看来,也甚是可怜和悲哀。一股同情之情油然而生,她迅速大喊,“快,快传太医!”
“皇上,芸妃娘娘还流血不停,要马上送回皇宫。”张明球焦急惊慌。
“不行!”寒菱阻止他,“从这里到皇宫,最快也要两刻钟,路途颠簸,芸妃现在这个情况,不能承受剧烈动作,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把太医带到这里。”
“你们看着芸妃,朕去带太医!”
“皇上……不……不要离开臣妾!”芸妃扯住韦烽,不让他走。
“好,朕不走!”韦烽转脸,吩咐其中两名轻功了得的贴身侍卫,回皇宫把太医带过来。
侍卫走后,韦烽抱起芸妃,小心翼翼地走到看台上。
寒菱则吩咐张明球与其他骑手去控制好那些马匹,以免又会刚才类似的意外发生。
等她回到看台时,发现芸妃在哭天抹泪。韦烽则满面沉郁和黯然。
“芸妃姐姐,您别这样了,您要保重身体啊。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再怀过。”刘嫔苦口婆心地劝着。
“是啊,发生这种事,谁也想不到。就当是天意,你别激动了。”何嫔也难过地劝说。
接下来,其他嫔妃也纷纷出言安慰,有些是出自真心,但也有些是看到皇帝在场,虚情假意一番。
“你们被这样围着,吵着,让芸妃静一下,呼吸点新空气吧。”见众人在芸妃四周呱呱不休,寒菱不禁鸡婆地说了一句。
“我们对芸妃姐姐好,你眼红吧!”刘嫔冷冷地瞪了寒菱一眼。
倒!脑残的!寒菱不由翻翻白眼。
“皇上,臣妾对不起您,如果臣妾能安分地呆在寝宫,或者静静地留在看台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呜呜!”芸妃一副悔恨悲切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看着韦烽。
韦烽沉默不语,俊容满是复杂的神色,让人根本猜不到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发现韦烽没反应,芸妃哭得更加凄凉,鼻涕都留出来。
“芸妃,你的胚胎本就不健康,流掉就流掉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别再说了。”寒菱见状,于心不忍,好心好意地劝慰她。
寒菱话音刚落,周围立刻一阵哗然,似乎都在责怪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姐姐,算了,我们站一边去!”看到寒菱好心没好报,谷秋满面忿然。
“没事!”寒菱给她一个浅浅的笑,目光随即转到韦烽身上,静静地注视着他。同时,她也暗暗纳闷,被马踢致流产,大多数人都会晕迷过去,可这芸妃,身体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还能清醒,甚至哭喊。
“皇上,蓝太医带来了!”伴随着一声洪亮有力的禀报,原本围在一起的嫔妃们,马上让出一条路。
蓝太医急速走来,先向韦烽行礼,然后在芸妃身边蹲下,给她仔细把脉,喂她吃下止血丸。
一切办妥后,他痛惜而哀伤地禀告:“皇上,娘娘的龙种已经没了!”
虽然早知结果如此,韦烽的心,却还是狠狠地揪疼了几下,一会,才沉声问:“芸妃呢?她有没有事?”
“回皇上,芸妃娘娘底子好,身体暂时并无大碍。微臣先开些药给娘娘补血,过几天再给娘娘详细检查一番。”
接下来,等芸妃再休息一些时间,大家才出发回宫。
韦烽抱着芸妃,同乘一辆马车。
寒菱和谷秋则坐另外一辆。
其他嫔妃也按照来时的分配,坐上各自的马车。
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皇宫方向奔去,只不过,已经少了来时的欢乐喜悦,大家都笼罩在芸妃流产的愁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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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安宁静谧。寒菱的心,更加的静。
躺在韦珞身边,看着韦珞熟睡的面容,她不禁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人们经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芸妃平时嚣张可恶,狠毒凶残,想不到老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记得自己怀孕六个月,在云霄岛遇害,差点失去韦珞,当时,简直心如刀割。
芸妃今天的痛,估计更是痛彻心扉吧,毕竟,三年的期盼就这样没了。
同为女人,同为人母,寒菱不禁替她感到难过和惋惜,但转念一想,也可以说是芸妃自讨的。
怀着孩子,本就不该看什么马术,她竟然还大胆到直接下去马场。看来,一切真的是天意。不过,孩子没了,性命还能保住,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没睡?”头顶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寒菱回神,抬头对上韦烽黯然的脸,不禁愕然:“皇上,您……您今晚不是宿在华芸宫吗?”
“芸妃需要的是静心休养。”韦烽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她刚流产,更需要您的安慰……”
“我们回房吧。”韦烽打断她,朝熟睡的儿子望了一眼,走了出去。
寒菱也迅速起身,给韦珞盖好被子,静悄悄地步出房外。
当她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韦烽已经就寝。
脱去鞋子,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伸手环住他的腰腹。
他立刻转过身,先是注视了寒菱数秒,继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上。
寒菱也搂着他,一直默然,等他熟睡后,才小心翼翼地翻正他的身体,让他睡得更加舒服些。然后,心疼地看着他。
身为一国之君,号令天下,受到无数人的拥戴、崇拜和羡慕。可是,又有谁能体会到他为国事操劳的辛苦,为亲情哀痛的心酸。
先是韦珏,再是芸妃的龙胎,在这之前,他到底还尝试过多少次失去儿子之痛?
泪水盈满眼眶,寒菱白皙的小手,抚上他俊美无暇的五官,默言保证,“烽,即使赔上性命,我也会保护珞儿安然无恙,决不让他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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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早就跟你讲过,你身体不同以前,要时刻注意,任何事都得以孩子为重,你就是不听,看看,出现问题了吧!”李映荷气恼地责备着,同时,也感到无比的痛心。
“娘亲,对不起,是女儿的错,女儿早该听您的话。女儿此次前去,也是想为我们张家打气和助威。”芸妃面色苍白,神情哀切,满脸泪水。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任性妄为,做事从来不顾后果,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李映荷捶胸顿脚,“你可曾知道,娘亲费了多少心血和经历,才让你怀有龙种?在爱情方面,你原本就占劣势,倘若育有龙子,还可跟那贱人整个高下,如今,还凭什么去斗?”
芸妃听着听着,悲伤的泪眼,突然充满愤恨,“都怪那贱人,肯定是她整天诅咒我,我才出事。明球堂弟的马,个性向来温顺乖巧,若不是她诅咒,昨天那场意外根本不会发生。还有,女儿昨晚哀求皇上留下陪伴,他却不答应,还是回去陪那贱人!”
唉,诅咒能行的话,自己也不用这么愁了,李映荷一副黯然。自从冷蜻出现,她们无时无刻不诅咒她,然而,人家还是好好的,且越过越好!不过,女儿发生这种事,皇上却如此对待,的确令人不忿。
“娘亲,这下怎么办?”见母亲不语,芸妃更加慌了。
“孩子意外流掉,娘亲可以再向皇上乞求,让他重新赐你龙种。现在最主要是你先安心养好身子,一切唯有……从头再来。”
“娘娘,蓝太医给您检查身体来了。”忽然,外面传来宫女的禀告。
“叫他进来。”李映荷替芸妃回答。
房门被轻轻推开,蓝太医低头走了进来,分别给芸妃和李映荷行礼后,认真仔细地替芸妃把脉诊查。
“蓝太医,本宫身体怎样?几时可以再孕?”一检查完毕,芸妃便迫不及待地问蓝太医。
蓝太医先是看了她一眼,接着难过地禀报:“回娘娘,您的身体暂无大碍,可是……想要重新怀孕,必须等两年之后!”
“两年?”芸妃犹如晴天霹雳。
“蓝太医,你检查清楚了吗?怎么会这样?”李映荷也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回娘娘,回张老夫人,千真万确。娘娘这次流产,是受到及其凶猛而迅速的外力,能保住性命,是娘娘平日修来的福气。可若是刻意怀孕,会存在再次流产的危险,到时,恐怕疗养的时间会更长。”
“没有任何补救方法?”
“微臣愧疚,微臣已尽力!不过,微臣会继续研制,看能否争取早日让娘娘安然地重怀龙胎。”
“好吧,你先下去。还有,这事,暂时别让人知道!”
“张老夫人请放心,微臣明白。另外,娘娘小产,也要坐半个月月子,没任何必要,请娘娘别下床。”蓝太医再三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才退下。
“娘亲,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等两年,我不要啊!”芸妃失控地咆哮。
“别激动,孩子,别激动!”一向冷静沉着的李映荷,不禁也惊慌失措。两年,那是何其长的等待!两年过后,纵使立刻怀孕,等孩子生出来,总共也要三年。
“娘亲,韦珞那贱种一满三岁,万一冷蜻那贱人蛊惑和煽动皇上封他为太子,到时我们做什么都没用了!”芸妃的话,也是李映荷想到的问题。
李映荷脸色骤变,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不会的,任何阻止我们的人,娘亲都绝不放过!太子?看他是否有那个命!”
“娘亲——”
“你别慌。娘亲会去找你师叔,她一向热衷于稀奇古怪的研制,说不定她能诊治你的身子,让你早日受孕。”
“师叔?娘,您是指那个隐居在什么桃源村的巫婆?”
“放肆,不准不这样叫她!”
“她……她行动怪异,整天黑着脸,又整天一身黑衣,头戴古怪的帽子,的确很像巫婆嘛……”发现李映荷面色越来越难看,芸妃马上打住,笑呵呵地道:“那有劳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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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间内室里,光线幽暗,空气污浊,到处弥散着浓浓的香烛味。红砖墙上,挂满各类佛像。整个空间阴森森的,诡异异常。
正中央那里,一张四方桌靠墙而摆,桌面放着三个纸人,看画像,应该都是孩童。
纸人前面是烛台香炉,再前面是丰富的贡品。
一位面容憔悴的宫装女人,定定站立在四方桌前,迷离的双眼,痴痴凝望着中间那个纸人,一会,她瘦小的手,抚上纸人的脸,低声呢喃:“珏儿,看到了吗?母妃送他下去陪你了,你不会孤单了。接下来,母妃再送一个给你,有他们陪你,母妃就放心了。”
当视线看向左边那个纸人时,迷离的眼,透出幸灾乐祸,转向右边那个纸人时,却又不满忿恨、狠毒和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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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错,这样才对嘛!像前两天,闷闷不乐,害得一向乐观的我,也感染了你的忧愁。”柳霆沛欢欣而放心地望着寒菱。
寒菱席地而坐,看着清澈见底的潭水,嘴角扬起微笑。
“我早说过,你那皇帝老公如此紧张你,肯定不会冷落你太久的。”柳霆沛继续道。
“我有说过他冷落我了吗?”寒菱笑意更浓。
芸妃流产的头两天,韦烽情绪的确十分低落,但很快就振作起来,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痛失儿子,也不是第一次尝试那种心痛。况且,他肩负重任,繁忙的国事不允许他倒下。
“对了,我忘记问你,你在古代是做什么的?你一直住在这个石室?”寒菱稍微扭头,侧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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