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骂声从巷子里飘散出来,本来木桩般竖在暮色中的妈妈立即旋了进去,接着从里面传来她俩压抑着却仍然很刺耳的声音。
“你骂,骂,自己还不晓得矮人一头,偏要充高抵炮眼,你叫我怎么帮你去求人哟!每次总是这样,要我给你揩ρi股!”
妈妈对奶奶火药筒似的脾气一直不满,说她划地主就是因为这张臭嘴,害得我们都跟着受罪!
说归说,妈妈还是担心奶奶的伤势,嘟哝着上前查看。奶奶虎着张脸没吭声,妈妈揉着她的身体,她也没有痛楚的感觉,好像麻木了一般。
“奶奶快死了。奶奶,你有气的,你没死。”
小文伸手去试奶奶的鼻息。奶奶捉住他胖胖的小手,“呜哇”一下哭出声来,但不晓得怎么回事,她这次没有边哭边说话,哭起来不太好听。
“唉,天紫,鸡喂完了吗?”
妈妈这么一问,我立即想起院坪上那只被我抛下的鸡。趁着夜暮降临前的最后一抹亮光,我把院坪和菜园找了个遍,可除了在扁豆架旁边找到几根带血的鸡毛外,什么也没看见。我回屋和妈妈奶奶一说,她们怔了怔,立即调转舌头,齐声骂起了黄鼠狼。奶奶骂得尤其狠,因为她每回养的鸡中总有几只要被黄鼠狼偷吃掉。
“糟糕,灶里还在炖鸡,可能锅里水都干了。锅要烧破了!
奶奶说着,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这么一来,除了躲在蚊帐后头对着灯影玩手指的小文外,妈妈和我,甚至奶奶自己都一齐愣住了。
“你,你,你,快躺回去!”
妈妈一把掩住小文探出来的头,怕他不懂事,将奶奶装病的事儿说出去,那可不是好玩的,要是被花鼻公他们晓得了,奶奶的皮肯定要给打脱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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