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骆少千看她竟然把大宋看得不堪一击,不禁发笑。看来以后要好好跟她解说一下天下大势,她对他们了解得太少。
动了这个念头他又觉得自己可笑,她是千年后的人,难道不会在后来的史书上看到对大宋的记载么?
“我看到的历史并没记载平民百姓的事情,也没有他们的想法。历史上只记载皇帝宰相,没什么意思,我倒情愿看看《红楼梦》啊,《金瓶梅》。。。。。。啊?”花朵朵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顿时羞得两腮绯红,比早上抹的胭脂还红。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的衣群,衣料上只绣了几只淡粉的小花,更趁得她面若桃花,色若春晓。骆少千迷惑地看这她红通通的动人脸蛋,心中一动,问道:“《红楼梦》,《金瓶梅》是什么?”
花朵朵的脸蛋热得可以煎蛋了,嗫嚅了半天,灵机一动,说道:“是普通的小说啊。都是讲的大家闺秀和豪门公子的爱情故事。”
骆少千心中有些摸不透,却也能猜到几分,应是小女儿家不能看的书。
“我先睡上一觉,你乖乖看书。”待他醒来要把她的境况和盘托出。如果再任她不知情不知小心,总有一次他会无法保护她。刚开始不告诉她,本来是怕她惊慌,现在看来完全失策。她根本是笨到不知害怕。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境况或许会听话一点。
昨晚如果不是她对人毫无防备那人便不会轻易得手。幸好那黑衣人并无恶意。想着骆少千沉沉睡去。
花朵朵红晕还未褪去,不好意思地看看睡着的骆少千。刚才差点说漏嘴。刚刚失业那几天除去打游戏她还不小心在网络上看到了《金瓶梅》。不过她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一时好奇,打开浏览了一下下。
柳涣和骆少千不过睡到下午两三点种的样子便相继醒来。然后喋喋不休地把她被追踪及昨天被劫的事告诉她。之所以她觉得喋喋不休是因为骆少千在简单地叙述经过的时候柳涣一直要打断他的话Сhā入自己的一些细节描述和感受。
在讲到骆少千把她从黑衣人手里抢回来丢给他的时候,柳涣又大叫一声,身体趴在床上,两手支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朵朵。”
“你又干什么?”马车里其余两人异口同声。
“你现在开始减肥好不好?你知道昨天我被你压得快断气了,如果下次再来一次我肯定命丧黄泉。虽然我不觉得你重啦,如果你体重减轻下次发生类似事件我柔弱的身躯也承受得住。是不是?”柳涣第一次加快语速,如同珠子般一粒粒往外迸。
“你昨天不是承受得住吗?”花朵朵挖挖耳朵,第一次听他如此麻利地讲话,还真不适应。
骆少千两手抱在脑后,斜歪在床上,盯着花朵朵但笑不语。
“我真的很重?”花朵朵不愿承认这个让她很没面子的事实,还想挣扎一下,满含希望地看着他。
“是。”骆少千颔首肯定,满意地看到她脸色瞬间涨红。原来她跟这个时代的女人也有相同之处啊,今天她的脸是红了白,白了红,还以为她不会脸红呢。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他话题一转,“最近你的警惕性要高些,不要只想着吃喝玩耍。”
“我哪有?”不提还好,一提起吃喝花朵朵一肚子苦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想好吃好喝也没有。”
好怀念三娘的厨艺和汴京的小吃,她摸摸肚子,肚子也应景地咕咕叫了几声。
“你看,今天午餐都没吃。”
“早上不是打包了干粮?”
“那个,放久了的食物不新鲜,吃了容易拉肚子。你知道人生病了警惕性就会变差的,嘿嘿。”花朵朵被两个男人不屑的眼光看得有些心虚,聊胜于无地解释。
在两个男人的灼灼目光下花朵朵只好一本正经地拿出她从柳涣的包袱里搜刮到的那本已经研究半天的唐朝野史胡乱翻看,丝毫没注意到那本可怜的小册子已经被揉搓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接下来的花朵朵是小心翼翼,不会偷吃骆少千没用银针测试过的食物,晚上不会在客栈乱晃,也不会混水摸鱼溜出去透气,也不会打开窗子跟树梢上的黑衣人乱打招呼。当然暂时也没有黑衣人晚上睡不着爬到树上跟她聊天。
就这么过了一星期也相安无事。如果真的有人在跟踪他们,花朵朵心里又开始发痒,那些人也许认错人,现在弄清楚回去了?她穿越时空过来认识的人只有骆家人和柳涣,好吧,算上吴盈盈,寥寥数人,怎么会招惹皇宫的人?总之她与他们结仇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啦。她连皇宫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等等,骆家和柳涣中间是否有人得罪了皇族,推到她身上?
也有可能,万一她被抓走的话跟他们解释一下自己是个穿越来的未来人,他们弄错了他们会不会相信?
中午在路边休息,花朵朵躲在一条小河边的大石上啃肉包和鸡腿。
难怪柳涣建议她减肥,每天那么努力啃包子,她都快变成一颗圆滚滚的肉包了。还好今天改善一下伙食,有香喷喷的鸡腿吃。话说回来,宋朝人好爱吃包子,这几天住客栈的时候听说皇帝还把包子当作奖赏送给大臣,真不愧是包子大国。
“在想什么?”柳涣贼兮兮蹭到她身边。
“包子。”花朵朵抬起头瞧瞧远处的山水。
他们已经进入江南,四处的景色与天子脚下的雍容大气不同。远处的一座小山如美人的黛眉,精致的山形隐在一片薄雾中,山脚下一片粉色彩霞。是不是樱花,开得如火如荼?脚下的小河就从那座小山的方向逶迤而来,岸边杨柳堆烟,他们马车套的几匹马儿甩着尾巴低头喝着甘甜的溪水,马蹄还不时扒一下岸边的碎石子。
这一刻她听到的只是溪水潺潺,马儿嘶鸣。这可爱的人间四月天也快要结束进入宁夏。
“朵朵。”柳涣白花花的手在她眼前晃晃,意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有件事。。。想跟你。。。跟你。。。呃。。。商量商量。对,商量商量。”
花朵朵奇怪地看着他结结巴巴,他平日说话只是,慢吞吞,并不结巴。
“你跟我有什么事好商量?”
“前几天劫你的人。。。我知道是什么人了。”柳涣白净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睛也不知往哪里看才好。
“他们是弄错了对不对?我就说嘛我在这个时空只认识那么几个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立即打住,看看柳涣好象紧张得没有注意她的措辞,继续道:“我不曾跟人结怨。”
柳涣抓儿挠腮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那天劫走你的是八王爷的儿子。”
“八王爷?”就是被称为八贤王的八王爷?花朵朵顾不得笑他今天的蠢样,急急追问:“是当今皇上的那个皇叔?”
“是。但他并无恶意,只是想提醒我们疏落的防范意识。皇宫的人跟得紧密,随时都会动手。”
“动手做什么?杀我?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好端端失业,然后硬生生从飞着的飞机上穿越到这里,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现在莫名其妙被一群不知哪里冒出的皇宫里的敢死队追杀。花朵朵的脑子乱哄哄有些短路。
“你放心,八王爷让我来保护你的,”柳涣希望她放宽心。“等见到天玄老人你会暂时安全一阵子。连当今圣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天旋老人?”有没有地转老人?是干啥的?花朵朵现在已经觉得天旋地转。“哪跟哪啊?”
这些人脑壳都坏掉啦?他们之间有纠纷跟她这个现代人有啥关系?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弱女子能干啥?
“你不知道天玄老人?简单告诉你,他就是骆兄的师父。”柳涣把她当怪胎看。哎,本来就是怪胎么。
“骆少千,你告诉我。。。。”花朵朵受不了,跳起来跑到马车旁边,问正跟车夫一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骆少千。
话还没说完,她眼前一阵发黑,身子软绵绵地向地上滑。
骆少千像ρi股下装了弹簧,从地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在她躺到地上之前将她捞起,径直送到马车上,扶她躺下。
夹着尾巴跟上来的柳涣抱起旁边几上的宽口圆肚汤瓶倒了一碗水递给他。这汤瓶本是点茶之具,花朵朵灵机一动,两天前在一个小镇买了来烧水喝,免了路上喝水歇脚的麻烦又少了几分被下毒的危险。
骆少千接过水喂花朵朵。不一会儿她就转醒过来,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你跟她说了什么?”骆少千这才稍稍放心,于是有心情盘问柳涣。说实话他知道他有事隐瞒自己,故此一路对他也有提防。
“没什么,只是。。。只是一些。。。平常说的。”柳涣领教过他发怒的样子,期期艾艾。
“是吗?”骆少千眯了眯眼睛,他们相识多年,他的脾性自己岂会不知?每次撒谎他都把眼睛垂下不敢视人。
“是。。。”抬眼看了看随时准备发飙的骆少千,心想还是坦白从宽吧。
骆少千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便大步跨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下马车,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说实话。”
“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干嘛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呃。。。书生?”看他那凶神恶刹的表情,为何别人还把他当成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说是不说?”手下开始用力。
“你。。。衣领。。。勒。。。我的。。。脖子。”柳涣用手抓着领口,好不容易挤出完整的一句话。他快断气了,老兄,快放手。
骆少千松开他的衣领,面色阴郁。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柳涣心里毛毛的,将他刚才跟花朵朵的谈话复述一遍。
他不过才说那么几句,还没说到重点,她就受不了刺激昏倒了。美女总是需要呵护的,他以后一定尽心保护好佳人。
“就这些?”骆少千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就这些。”
骆少千怀疑地蹙起修长的眉,感觉有些不对,但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放开这个问题,接着问柳涣:“八王爷既然跟此事无关,为什么要参与此事?”
“这个,我不清楚。王爷只叮嘱我保护朵朵。你知道我无法多问。王爷对朵朵没有恶意,这不是好消息吗?。。。。。。”柳涣没有觉察自己的罗嗦。
骆少千心中一动,莫不是。。。。。。不再理睬仍在喋喋不休的柳涣,他转身迈开大步回到马车上。
花朵朵刚才虽然已经醒来,但是意识似乎并未清醒。才离开片刻,她的脸色已经由白转成绯红。骆少千摸了摸她发红的脸蛋,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但温度高得吓人。
“车夫,马上上路。”他掀起马车的帘子,对外面大叫,又转向怔忡的柳涣,“上车。我们要尽快赶到前面最近的小镇上,小花中毒了。”
悠闲晒太阳的车夫听到主人召唤,训练有速地把马车套好,马鞭一挥,四匹休息半天再次生龙活虎的骏马放足狂奔。骆府谁人不知少主对花小姐如珠如宝?现下花小姐中毒,他不让马儿快跑恐怕不只饭碗不保,有什么闪失可能脑袋也没了。
再说柳涣窜上马车在本来就狭小的空间里急得团团转,嘴里唠唠叨叨念经一般。骆少千本就心急,看他上窜下跳的样子更是心烦,忍不住喝道:“你给我好好呆着。”
他整了整凌乱的心绪,用柔和一些的语气说:“小花中了毒之后并没有面色发暗,根据我的经验应该不会有大碍。到了镇上找大夫开些药服用应该就没事了。”
语毕他拉起花朵朵的手臂给她把脉。
刚才又急又起,加之柳涣在旁上窜下跳,嘀嘀咕咕,他都忘了自己身处江湖数年,多少也粗略通一些医理。
脉象有些紊乱,有些怪异。骆少千从未遇过这般症状,再次皱起眉头,他这蒙古大夫的医术不提也罢。赶紧到前面镇上去找大夫吧。
不多时马车便赶到了一个不是很繁华的村镇。骆少千吩咐车夫找到镇上最大的客栈,在门口停下。在客栈门口把柳涣赶下去找镇上最好的大夫。
马车刚停稳骆少千就打横抱起花朵朵,急匆匆闯进店内,大喊:“小二,一间上房。快些。”
第一次遇到这等阵仗的小二慌慌张张地将他带到楼上的一个房间。
骆少千小心地把花朵朵放到床铺上,拉起一旁的丝被盖在她身上,摸了摸她烧红的脸蛋,将丝被又拿开,吩咐呆立一旁的小二:“去打一盆冷水来。”
“是。我马上去。”小二点头欲离开。
“等等,再拿条毛巾过来。”
小二赶忙答应离开。不一会儿将毛巾冷水送过来.
骆少千将毛巾从冷水里绞出来,敷在花朵朵烧烫的额头上,一阵凉意袭来,她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一声.
“骆兄,大夫找到了.”柳涣在小二的引导下乐滋滋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
骆少千仔细打量着跟进来的小老头,似乎在哪里见过,确实又从未见过,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一些疑窦.
“请问哪位是病人?”小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见骆少千呆立不语,自己先沙哑地问道.
一定是自己最近时刻防备皇宫派出的人,太过紧张,才会对每个人都心存疑虑.小镇上的一个老郎中,应当不会心怀不轨.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要万事小心.
骆少千表面上波澜不惊,躬身施礼:“大夫,这位姑娘中毒了,还请你仔细诊治.”说完让开请大夫到床前.
小老头一本正经地拿起花朵朵的手腕将衣袖拉起把了把脉,又将袖口放下,才转过身来撇了撇嘴:“这位姑娘乃是中了一种淫毒......”
话未说完,听着的众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
柳涣第一个叫了出来:“不会的.”谁那么无耻,竟然对美丽的朵朵下此毒手?“让我知道那人是谁,非要食其肉,寝其皮才解恨.”
骆少千拳头握得喀嚓喀嚓响,他们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他平日里虽然对别人忍让,那只是因为别人并没有真正惹到他,对于那些侵犯他的人,他从不手软.而且,自两年前开始,江湖上得罪过他的人还没有人逃得过他的报复.
站在门口的小二听大夫说这么美丽的姑娘竟然中了淫毒,不禁浮想联翩.可转眼看到这两个俊美非凡的公子发狠到面目扭曲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悄悄退下了.他只是个店小二,命小福薄,还是少沾惹是非的好.
小老头翘了翘花白的胡子,继续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两位不必着急,这只是一种普通的毒药,是妓院里拿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
“请大夫给开个解药的方子吧.”柳涣和骆少千齐齐抱拳道.
“这个嘛,”小老头的眼睛眯了眯,似乎笑意盈盈,咳嗽了两声,故意压低声音,“既是妓院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姑娘接完客毒就解了,哪来的解药?二位听过合欢奇淫散有解药吗?”
没有解药?剩下的两个大男人呆若木鸡僵在原地.
“罢罢罢.既帮不上你们,这诊金我也不要了.东街的王老爷病了,还等着我去瞧瞧呢.小老儿就此告辞了.”
说完一阵风般出门了,留下两具呆立的雕像.
月上柳梢头。寂静无风。整个小镇已经进入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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