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涓涓,汇成广阔的湖泊,蓄成恢宏的瀑布,绘出沟壑山涧的俊婉,点缀小桥水乡的灵丽。那条河就这样将小城分为东西俩郡,链接彼此两岸的是实在的桥墩和风月的画舫。小城不小,却只有两座桥。一座建于南大门口,命为巡鱼,宽可集市,节日时的庙会大致在那里操办。另一座叫烟堤,桥如其名的婉致巧约,连接了两畔的莺花秦语软歌香梦、烟云柳堤。
邢爷今天包了间相熟青楼歌馆,却不是来消遣,是来做一场值得期待却见不得光的交易。邢爷是小城古玩界的大家,堪称‘通古一鬼’,这种称呼是实至名归的,可以这么说,他从没有看走眼一样珍玩,也没有一样古玩逃的过他的眼睛。
娟阁里,碎阳从紧闭的窗纱里透过,洒在燃着妖娆芬香的青铜兽皿上。铺着一层花色入时缎布的圆桌上,没上茶水,只放着一锭雪花纹银银子和一方镶玉络金的扇盒,邢爷和一个柴瘦的中年男子对坐两端,一个皮肤黝黑憨实的青年站在柴瘦男子的身后,这与邢爷身后众多的下手相比,单薄。
被示意下的憨实小子打开那方精致的扇匣,扇盒里却不是一柄扇面名画、金箔为骨的宝扇,邢爷缓缓伸出手来,将它取过来,那是一段一尺一寸的棕褐古腐的竹简。竹简很旧,上面清晰可见七字蝇头小楷——君思我兮然疑作。
邢爷乃是小城里有名的收藏鉴宝之人,怎不认得这尺简子系秦汉时的物件,莫不是岁月给了它重新的诠释,连光照下泛着朦胧的光泽都像是从文化之源流淌而来。
“这‘楚辞山鬼简’,邢爷可看得满意?”
真的!真的,是楚辞耶,没错了,就是它,没有比这个更好,更和她心意的礼物了。
“不多说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开价吧。”邢爷有些不耐烦的说,虽然心里觉得喜欢,表面却不多露神色。
“这个数。”柴瘦男子展开了五个手指。
可是,我要怎么拿到呢?这么多人,我也没有钱啊。看了看自己的五个指头。五?五两?厄……不会吧?五十?金子还是银子?嘟着嘴纠结。
“我出这个数。”邢爷先比了三后摆了五。
看不懂,跟打哑谜似的,真气人。不管啦,不然就被买走了。
“这——”
“别这这那那的,我要了。”突然,一个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雕橼画梁上传来。给阁内的人当头一惊,什么人在上面?
“谁?——”
“——人在上面。”
“——是谁?”
“我,”一抹粉红色的人影从两丈高的房梁上纵身而下,绣鞋沾地,青丝飘散,衣袂拂过,玩趣的倩笑。“要那个竹片,就按刚才的,那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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