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妈呀”一声惨叫,身子直直飞出一丈开外,委顿地上,爬不起来。这时,马钰、孙不二听到声音,慌忙走进内堂,那个干杂役的伙计陆阡也跟了进来。江南四公子俱往各处处理教中事务,这几日却不在临安。
那粗莽少年见来了救兵,立刻来了精神,叫道:“大哥,这人使阴招伤我!”
马钰势窘,忙道:“教主,这是我叔伯兄弟马昭容,早年入我铁衣教,今日从会稽赶来看我。不知他如何得罪了教主?”黄药师心下气恼,转过身去,也不答话。
“教主?”少年马昭容一听,心下慌了,跪拜不起,道:“参见教主。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教主恕罪。”
黄药师冷冷道:“先莫管我是不是教主,你这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便殴是何道理!”话刚说完,心中不由隐隐作痛。黄药师对江南四公子早有所闻,心存敬慕,孤山一战,四人丢尽颜面,后来自己被逼无奈,做了铁衣教主,方知四人志存高远,有抗金报国之志,不由感激钦佩。几日来逐渐接触多了,渐渐发觉这四人有高有下。四人外表俱为谦谦君子,实则各有不足。“无双公子”林慕寒尚且还好,心地无私、一心报国,可那病公子郭旌阳心胸狭隘,野心却很大,大事小节俱不入眼,跟叫化洪七邀战,更是出尽了丑。另两个学道的萧洞玄、杜梦乾实乃懵懂无知之人,毫无主见,难成大器。而马钰、孙不二这对夫妻,对教内之事更是很少过问,一心求得清闲。前教主仙逝数年来,几人为立新教主一事大闹一场。争来争去,互相俱是不服,最后只得想出画鸟的办法,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主持大局。偏偏黄自己打误撞做了教主。如今这几人暗中发展自己势力,偌大个铁衣教一盘散沙,眼看就有四分五裂的危险。黄药师有时善言规劝,四人表面诺诺,心里哪里肯听?眼见四人不服管束,黄药师也是心灰意懒,本就无心在这里当什么傀儡教主,只得听之认之了。今日平地里冒出这个混帐东西,见人就打,居然也是铁衣教的,使黄药师对这铁衣教彻底失望。黄药师只顾对着墙上陆文龙的绣像发呆,心中痛楚,却是不发一言。
马钰走来赔笑道:“我弟初来乍到,以为生人乱坐这教主之位,一时气恼这才冲撞了教主。都是自家兄弟,请教主不要介意。”黄药师见马钰说得真挚,不再动怒,冷哼一声,背起手来,道:“叫他起来说话。”
那边马昭容“哎呦唉呦”地不住喊疼,却不起来,这马钰心下慌了,去扶他起来,着手处如一个肉团,双臂早已脱臼。马钰心下惊骇,这新教主乃一文弱书生,不懂武功,却是如何伤人这般重?也不敢问,只得饶弯问道:“这混帐东西没有伤着教主吧?”
黄药师回身看那少年马昭容,两臂已如棉花一般,软软地扭向一边,显然筋断骨折,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去,双手轻窝少年断臂,一提一搓,如此反复,便为他接好了骨头。那少年也不再喊叫,双臂片刻便活动自如。马钰见了喜出望外,说道:“想不到教主深藏不露,原来这武功医术俱是一绝!”
“呵呵,武功我是半点不会,医术倒是七岁上就跟家父学得一点皮毛,八岁上遍识百草。家父希望我跟他一样做个医生,我出生那日,家父欣喜地拜完药师佛,便赐我名为药师。”黄药师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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