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尸魂界回来,暑假迈入结束阶段。
玖兰枢告别简如雅回到黑主学园。整整一个暑假都在尸魂界度过,他有些事尚未来得及处理,那些事需要在学期开始时处理的。听说简如雅下学期会成为东京冰帝学园的交换生,即使他明白简如雅会将事情处理好,仍免不了担心,离开前叮嘱她有事记得找他商量。冰帝有着属于浅川遥的痛苦记忆,而夺取了浅川遥身体的简如雅难免受其影响。
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兄长。对于玖兰枢,简如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论玖兰枢的心里怎样想,身为玖兰雅的她为他做过多少事,始终无法抹杀他很疼爱她,是一名合格尽责的兄长的事实。正是如此,简如雅才不希望玖兰枢为了玖兰雅的死而自责,那根本不是他的错,当初是她心甘情愿为他出战。只是,不论从前或是现在,明明懂得他的心思,却学不会如何解开他的心结。
知道玖兰枢希望她叫他一声哥哥,如果只要叫哥哥的话,可以缓解他的自责,打开他的心结,她愿意叫,反正他是她的哥哥。问题是:一旦哥哥两个字叫出了口,那么她曾经所做的一切只会更加令他难受,压在他身上的担子更加重。因此她一直不肯叫,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难以改变的习惯,心想他们是双胞胎,早生几秒与晚生几秒没有太大差别,没有规定谁必须照顾谁,谁必须承担责任。
简如雅伫立在卧室阳台的栏杆前,抬头仰望夜空。只见月色皎洁,天空缀着数不胜数的星星,宛如一匹黑色的丝绸撒上了闪闪发光的碎钻,令人目光迷离。
她想到玖兰枢离开前的那一声低低的叹息,便联想起许久之前的事,一瞬百感交集,思绪不由得大幅度漂移,浮现出人生脱离轨迹,在异界与哈迪斯之间的点点滴滴。
刚开始的回忆使她的嘴角挂起浅浅的笑意,而随着回忆加深,最后到达最近发生的事情时,她嘴角的笑意早已化为乌有。露琪亚的事件已经完美解决,之后叛变的三位死神队长会掀起何等波浪如她无关,那是尸魂界与虚圈之间的事,她一个小小的人类没有Сhā手的余地。那么,在离开前,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似乎已经没有了。
生的一切已经完结了吗?她在心中问自己,但她得不到答案。正当迷茫时,隔壁传来落地窗推开的声音,比深夜还要漆黑而修长的身影跨过落地窗的门槛走到阳台。借着昏暗的灯光与皎洁的月光,她看清那是哈迪斯。
哈迪斯来到阳台转过了眼,脸向她平静的开了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你睡不着,有心事。”语毕,他转瞬从隔壁的阳台来到她的阳台,站在距离她面前只有半尺之远的位置上。
“你知道我有心事又怎样?你又不知道我的心事是哪些。”简如雅没好气地噘着嘴应道。每次被哈迪斯看穿简如雅都会感到恼怒,因为哈迪斯每次是看穿她没错,却全然不知她会这般究竟是为何,也不愿花时间去探究,让人产生一种无处宣泄的无力感。当然,也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佯装不知而已。相较于前者,简如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更愿意相信后者。而不论是前者或是后者,总之都会令她产生无力感就对了。
哈迪斯沉吟片刻说:“你可以说,说出来我就知道了。”
多么令人无力的回答啊!简如雅瞪了哈迪斯一眼。没错,每次他都是这样,明明一目了然的事,偏要她对他说出来。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多了,渐渐的,她才联想到他或许是佯装不知的。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恕她目前心里没底。
哈迪斯对简如雅那一眼视若无睹,微微侧头问道:“不想对吾…我说吗?”他还是不太习惯用我这个字眼,但他身旁站着的少女却不太喜欢他用吾这个字眼,主要觉着这个字眼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远了,在她的面前他只好尝试着改变。
简如雅觉得哈迪斯微微侧头,翠绿的眼瞳认真地注视着她,里面蕴含淡淡的温柔,很令她着迷,也显得他有点可爱,她一下子看呆了。半晌,当意识到哈迪斯的眼里漾开一抹好笑,她才回过神,别过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转移尴尬:“就算我不说你也不见得不知道,说白了你就是喜欢捉弄我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经的表面下有一颗腹黑的心。”
“如雅,与以前的你相比,现在的你变了很多。”哈迪斯以一种复杂的口吻再度开了口。有时候不小小抓弄她,他甚至会认为眼前的她只是拥有相同的灵魂的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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