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可是却没有忍住这样问。

苏是望见那个孩子看着她，一双冰蓝的眼睛安静的尽是温顺，这不由让苏是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若是离开了她，这个孩子便一无所有了。

而自己，便是他的一切。

“先去上吧。”笑了笑，苏是伸手将那银白的发轻轻理了理，可惜并没有给出答案。而之后那孩子的毕业更是被年年压下：

三个月，学的不够­精­。

六个月，再体验体验。

第一年，太突出会不合群。

第二年，再等等。

第三年，外面战乱并不安全。

总是有原因……

望着断寄来的卷轴，苏是波澜不惊的坐在木叶的行政处前。不过她的手中不再是《木叶发展史》，而换成了一些细细小小的种子，她蹲在行政部边，将那些花种下。

远远地看来这个孩子的眉眼很­干­净，就像是没有污染的海洋。

可当那最后一颗种子埋好的时候，却能见到她眼中的漠然，甚至是心不在焉。

她的心中沟沟壑壑地转动着，记着许许多多的名字。像是在木叶八年时，苏是在行政部新生名单上看到了三个名字：纲手、自来也、大蛇丸。

正因为如此，在这一年，苏是捡了一个孩子……

还记得那个季节，小草已经从道路的两旁开始冒出了新绿。

“小是等了很久么。”转寝小春将苏是的手放在手心中哈气，生怕是冻着了：“喜欢花么，这样便不会那么无聊了吧？”

“等到花都开了的时候，会很漂亮的。”转寝小春望着苏是笑的很温和。

望着苏是黑白分明的眼，转寝小春脱下外套包住苏是纤细的身子，带来了一抹暖呼呼的感觉，像是有些感慨地说道：“山那边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战役，虽然赢了，却死了两个人……”

说着转寝小春拉着苏是向那个已经有不少人聚集的地方走去，参加葬礼：“那两个是对夫­妇­，留下了个孩子怪可怜的。”

“看我也是糊涂了，给你说这些做什么。”说着说着转寝小春突然失笑，却又是定定地看着苏是：“妈妈都会保护你的。”

望着稀疏集聚的人群，顺着一只飞过的白­色­蛾子，苏是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头发黑黑的孩子身上。在众人嘀嘀咕咕的声音中，她看见一个孩子独自站在那里很安静。

安静的好像把气息都凝固了。

“那个孩子叫做大蛇丸，就是上次你让我收的学生之一，从今天起他大概就是孤儿了……”转寝小春的话在苏是的耳边响起，慰灵碑上被新刻上了两个名字，成为了那无数个名字中微不足道的一行。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望着那个孩子，苏是觉得他还真是安静。

纵然身边有很多的人，可这孩子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和外界隔绝了。

大蛇丸么？

很熟悉的名字，苏是望着那个金眸黑发的安静孩子思绪静静地流转。区别于散去的其他人，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孩子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呢？”苏是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她低下头和那双金­色­的眼睛对上，她望见那双眼睛中有着一些茫然，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却还没有找到答案。

真是漂亮的金­色­啊，苏是在内心感叹道，不由为这个孩子的漂亮觉得有些惊叹。

孩子的那双眼睛很特别，金­色­的瞳孔就像是蛇一般，真不知道闪烁起危险味道时会是什么个样子。

可惜，此时却是迷茫。

是啊，一夜之间父母全部不在了呢。

留下自己一个……会孤单还是会害怕呢？这个孩子在迷茫呢，似乎看不到未来。

“你在想什么呢？”苏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强制，她知道，这个孩子现在还在迷茫，若是她给与一点误导，那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意外的忧郁了一下。

正因为这一刹那，苏是听到那个孩子声音­干­净地说道：“我在想，我是孤儿了。”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有阳光从他背后穿过，显得这个孩子有了一些虚浮的感觉。那金­色­妖异的眸子怔怔地望着她，忽然笑了一下。

妖异！

苏是在心中不由猛抽了一口气，那个孩子的眼睛居然像是会勾人一般，真妖异！

看着这个孩子，苏是突然觉得有些矛盾。

她震惊于那孩子眼里的­干­净，很难想象那样的­干­净居然能和这样的妖异感奇妙地结合在一起！

而然，那是看不见的。

苏是望着这个孩子，内心挣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矛盾。

却见那个孩子笑了一下，带着点点悲伤，那双眼睛依旧妖气地看着苏是，却和那悲哀的气息又远远不符。

算了？苏是自己问自己，看着这样的孩子，她叹了叹气。

这时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望着那个孩子的方向。攥住了一个名叫良心的东西，却放不开自己。

不要心软啊，她对自己说。

可是望见那个孩子抬起来的眼睛，背着阳光苏是却轻轻勾起嘴角，她握住拳想要遏制自己的想法，借着他被阳光晃了眼睛的那一瞬间。

苏是看到，那孩子妖异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苏是，长长地睫毛在他的脸颊上撒下一大片­阴­影，而他却是这样望着，然后眨了一下！

丝，苏是偷偷抽了一口气。

妖，真妖啊……

猛然！苏是看见那个孩子在睁开眼的瞬间，温温润润的就像是水一般，很难想象那样的金眸，居然能尽是流光！

“你呢，你在想什么？”不同于苏是的强制问句，那孩子转过身问道，他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金眸望着她问道：“告诉我，想要做什么。”

苏是一愣，她从那双眼睛中，很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个阳光下的她，笑的很温和！

笃然，她觉得这个孩子和她很像，他的伪装居然让她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无论是怎样，利用也好，其他什么也好。”他开口说道，金­色­的眸子中分外妖娆，有那么丝丝危险。

他直直地看着苏是：“我都不在乎。”

在此时，那双金­色­的眼睛只有一个焦距，那是苏是的方向！那个孩子望着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因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目的不纯。

是的，不纯。

可那又怎样，他并不在乎！

听到这句话的苏是，突然笑了，她笑的流出了眼泪。

看着那个穿着宽大白衣的孩子，她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抹不忍。

她望着那个孩子，忽然无比认真地说道：“悲哀也好，难过也好。”

“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也只有活着，才会明白为什么要活下去。”她的手指穿过孩子长长的黑发，却不由想到了那个被她送到忍校的孩子。

这一刻，苏是倒是很温和地揉了下他的发，只道：“你还小，活着就好。”

便是那时，说完这句话的她，在那个孩子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温软。和那抹哀伤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居然很勾魂！

“记住，我叫苏是。”她说：“既然你说你是孤儿了，那么跟我来吧。”

在木叶，苏是经常去到木叶的收容所，她有一个癖好，喜欢捡孩子……

特别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孩子！这是苏是的癖好，虽然这点没有多少人能知道。只是这个孩子却没有那么容易捡！

不过，苏是很快便会知道了！

24

24、第二十三步 ...

苏是并不是一个会养人的主。

因此，把那个孩子带回来的她和以往一样打算丢给水户门炎。毕竟苏是没有查克拉，也不会训练。但这样的惯例在轮到孩子时却出了意外！

是的，这个小鬼发烧了。

其实吧，苏是对此感觉并无所谓，不过是发烧罢了，一样可以送走。可惜的是，烧的迷迷糊糊的孩子竟抱着她不肯放手！

孩子的力度很大。

对于苏是来说，她是不可能为了这个小鬼伤了自己。

所以望着此时身上的漂亮小孩，苏是和以往一般看着账目。

但，这个孩子却很麻烦！

瞥见医务部来的庸医说，小鬼淋了很久的雨，发烧属于正常只要吃些药就好了巴拉巴拉。苏是默默同意将这孩子留下，并亲自伺候他。

可最麻烦是这个孩子并不肯吃药！

注视着那个小鬼粉­嫩­­嫩­的­唇­边不断溢出来的药汁，苏是一脸发黑。

是的，苏是嗜白。

因为她觉得白­色­的衣服可以给人带来好感，所以她也只穿白­色­或是浅­色­的衣服。可是当那白衣已被染成其他颜­色­时，她的脸­色­还真说不上是好。

在此同时，木叶的学校给了转寝小春一个通知，指的是这家伙没有参加毕业考试，必须留任一年。因此，计划好的小队中差了个人！

望着这个孩子，苏是沉默地皱眉，突然她极其微妙地瞪了一眼小正太。

然后才转头对来人挥挥手道：“Сhā一个厉害点的便是。”

苏是很无奈，虽然此刻能用些手段将这小鬼塞进去。

但她却没这样做，她看了看这个烧的迷糊却仍然不肯喝药的正太，只觉他分外娇弱，轻的似乎风都能吹跑了般。

送到战场上去……是送死吧？

正因如此，在转寝小春的第七班下，本身的三个预定的人换了。

看了看那个分班表，苏是长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望向这个小鬼时，却见他不安地动了一下，那眼帘垂的似乎随时能睁开一般。

真妖娆啊，苏是感慨。

却在下一刻，她看见那个孩子看似极其不舒服动了动身子，突然流眼泪了。

望着那眼泪，苏是不由一愣，随机她感觉到那个孩子将她抱得很紧，似乎一松手便会有什么不见了。

“喂，别哭。”苏是说道，话语忽而变得很轻。

她想起了那个医务人员说的，这个孩子大概是淋了几天的雨……

他原本妖异的眼睛在此时闭着，脸­色­带着些病态的粉。不过依然很好看，还给本身过于苍白的脸­色­带来了一丝生气。

虽说这是病态，可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有爱。

于是，苏是默默地伸出手，在那个孩子的脸上掐了一把。毫不愧疚地在那孩子脸上留下一个爪印，然后淡定地撇开眼。

只是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一种如小兽般的呜呜声，竟那般的无助。

他是在害怕么……

她伸手想帮孩子把眼泪擦­干­，可惜才碰到孩子的软糯的脸颊，便被一把打开。那孩子皱着眉，只是流泪，那眼泪流啊流，竟像永远流不完。

“喂，我说你别给我哭了！”心下一紧张，苏是不由吼道。

而然一点也不起效果。虽说没人看到，可她却觉得有些尴尬。红了一下脸苏是瞥向一边的药碗，觉得这个碗怎么看怎么不爽！

她发现自己很烦躁，不过却将过错全归到了无辜的碗上，她说：“真奇怪的形状。”

即便这样，却依旧是拿了一个小勺将药往那孩子的嘴里灌。

也许是因为眼泪，注视着药水一次次地溢出来，她怵然耐心了很多。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她会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这孩子哭。

低低的呜咽，直到声音哑了依旧慢慢流泪。

“别哭了。”她帮那孩子擦了擦眼泪，看着那奇怪的水，苏是却恍惚想起他站在慰灵碑旁的样子。纵然身边有很多的人，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突然，苏是有些心疼。

她用手指小心地触了触孩子的脸颊，突然很想这样将他弄醒。只是看着那病的分外柔弱的样子，又下不了手。

盯着那还没有长开的眉眼，苏是蹙眉，她感觉到那孩子皮肤上带来不错的触感，那是光滑的随时可以下陷。

她还记得这个孩子睁开的眼睛是何等的妖异，与这身­干­净的气息不符合。那种一睁眼就分外妖娆的眼睛，金­色­的瞳仁。

“很痛苦么？”苏是歪着头问道，望着床单上黑黑的发丝。苏是伸手拢了拢那个孩子，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但见着手中端着药依然觉得不爽。

和仇人似的盯着药碗的苏是，奇异的有些担心，毕竟太烫了。即使隔着衣服，她依旧能感到那股不断传来的热量，她想这样烧下去可是会遭的。

苏是是个行动派，只是这样想着。忽然她猛地将那苦苦的汁液一抿，然后向那个孩子送去。

也许是感觉到苦涩，那孩子皱了皱眉头，几乎是立刻吐了出来，可苏是却是用­唇­紧紧地抵着，丝毫不曾退让。

很软，还有一些香味，这是苏是最先的感觉，接着就是苦涩。但在这些复杂的味道中她却还触到了一些咸，她眸子一低发现是孩子的眼泪。

她看见那个孩子像是极其不舒服一般挣开了眼……

瞬间，那抹妖异破坏了本身的柔弱，居然给人一种妩媚感。还未清醒的他愣愣地看着苏是，突然哭的厉害，那眼泪像是流不­干­似的浸湿了苏是肩头。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孩子哭得伤心欲绝，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药递上。

啪——

碗在递上碎成了一片一片，苏是看见那个孩子抿着­唇­，睁着那双全是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就像是苏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他哭的迷迷糊糊：“为什么要欺负我……”

苏是板着脸，面无表情地从一边的桌子上重新拿了药，对着活像是受了欺负的小正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喝、药。”

啪——

苏是火大地对上那双金眸，却望见那双眼睛尽是眼泪，想转过身眼不见为净的苏是，却突然被孩子抱住了，他啜泣着开口：“别走。”

“别不要我。”他望着她，眼神执着的只有她。那种声音就像是最后剩下了什么似的，想要拼命挽留。

“他们都不要我了，”他小声地说着，声音还有些哑，委屈又悲伤：“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只是一句话，苏是心软了，她看着身上这个像在撒娇的孩子，有些无奈。

借机，那个小小的孩子却又往她的身上靠了靠，用软软糯糯的身体紧紧缠着她，睁着妖异的眸子，哑着声线一直问：“为、为什么他们会都、要离开……”

“为什么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不要我……”

“明明说过了会回来……”他靠在她的身上问了一晚，而苏是便是这样看着一声不吭地看了一晚。

直到天方露出一丝青白­色­时，似乎他才累了般地换了一句话：“你会离开么？”

在她的眼前，那个妖异的小正太垂着一双金­色­的眸子，却一动不动。

苏是望着这个哭了一夜的孩子，皱了皱眉头不说话，只是这个缠了她一夜的正太却更加的固执。居然这样一直与他对视。

良久，苏是突然笑的春暖花开：“怎么会不要你呢。”

这是那般温和的笑容啊！

可是下一秒，苏是却发现那正太将她抱得更紧，声音中更是带了一股悲哀：“别不要我……”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哭着：“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啊……”

“没有了……家、没有了……”

只是一下，苏是笑着的脸颊突然有些僵硬。

定定的望着那个孩子半响，苏是收回了浅笑，她眼神平静地对那孩子开口：“想让我不抛弃你，那么尽量变得有用。”

“若是缺不了你，自然也不会抛弃。”苏是平静地望着这个孩子，说的实在。

不过眸子却有些柔软，她如哄着他一般声音很温和：“尽力变得强大，便不会抛弃你。”

“变强……”那个孩子跟着苏是呆呆地重复，这才见那双妖异的眸子像是乏极了般终于沉沉地闭上。

再摸摸体温，居然连烧也奇异般地退了。

松了口气的苏是，不由也觉得有些困。只是这般困倦的苏是依旧在想着，这个孩子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是的，苏是看不懂这孩子。

只是迷迷糊糊地依然觉得，这个孩子似乎有些危险！

拆穿了她的伪装为什么还要跟着她？昏沉沉的苏是能感觉到那个孩子在睡梦中，依旧是缓缓地往她的方向靠来。

想起了那双眼睛的苏是伸手捞了捞孩子，出奇温柔地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嘛，醒来的时候，她一定会知道的。因为她不会拿自己去赌，也赌不起！

眯了眯眼睛，她一瞥桌面下火之国的经济侵略计划，那是乱七八糟的图草，而桌面上却是大大小小关于木叶内部的情报，甚至在桌下还有着一份关于木叶财政的挪移清单！

该死，还没收起来！

只是这般，苏是却不敢动分毫，她怕是一动便惊起了这个靠在她身上的孩子。

要知道忍者世界中，天赋出众的孩子，六七岁便有执行任务的经历了……

作者有话要说：抓住一根稻草也不容易啊，特别这根稻草对陌生人没有啥同情心。掩面，孩子乃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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