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到天鹅美苑时进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去,卡娜来了,还的给卡娜计划一份。吃的玩儿的,卡娜的用的穿的,还得带着她亲自去买,这就带了些吃的。
回家时孩子果儿在睡觉,卡娜见到夕夏回来,眼圈儿都红了,上前抱着夕夏,哽咽的喊了声,“夫人……”
夕夏拍拍卡娜的背,这孩子,哭什么呢,不该笑嘛?
卡娜一边帮夕夏把东西拿出来,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外面的放外面,边叨叨的说着,“夫人,你才走了那几天,果儿小姐天天找你,晚上哭着醒来,真的好可怜。天天要去你房间找好多次,一直望着门口喊妈妈,好可怜的……”
“唉……别说了,这不都来了嘛。”夕夏心里也酸酸的,她也舍不得啊。
还好现在看,她出来这一趟是值得的,她不出来,庄孝不会放陆海军,不会出手帮火利。要把这些功劳全往她一个女人身上记,那有些过了,但是,是她起头的,这是事实。后面怎么做,是看他们。
卡娜说,“夫人,你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依娜哭得多厉害,她也想来,她也想夫人和果儿小姐了,但是大老板直让人带我来,夫人,要不,你跟大老板商量下,让依娜也来吧,让她也见识见识夫人的家乡多美多漂亮,好吗?”
夕夏看着卡娜,这个倒是她不知道的,特意派人去接卡娜来,捎上依娜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既然陆海军没说,那他肯定有他的想法。夕夏一般不会左右陆海军任何事,所以说:
“这事儿我做了不主,或许陆先生想交代别的任务给依娜,所以就没让她来。”夕夏看着卡娜,又说,“放心,等交通好了,她还能来不了?一定有机会的。”
卡娜点点头,夕夏听见里面‘嘭’地一声,心里一紧,立马跑进去。果儿趴在地上,脸都憋红了,可能是看见妈妈来了,‘哇’地一声大声哭出来。
这给夕夏心疼的,怎么就从床上滚下来了?她刚才还明明用抱枕抱床沿都围起来了,怎么还是滚下来了?
“果儿乖,不哭不哭,妈妈亲亲,妈妈看看,摔哪儿了……”夕夏就怕头给摔了,抱着果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头上一点一点的摸了摸,没有伤,也没有起包,心里这才稍稍放心。
果儿还哭着呢,从床上摔下来,虽然不高,也没有伤,但肯定还是摔痛了,没摔痛也给吓着了,这给夕夏心疼得不行。亲着女儿哭红了的小脸儿,一声一声的哄着,轻轻拍着,旁边卡娜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因为夕夏要骂她的。
果儿以前从来没从床上摔下来过,她才到,就让孩子出了事儿,心都给跳起来了。一直等着夕夏出声骂她,可夕夏等孩子哄好了后一句没提。
卡娜那一下午都不安着,夫人不说她,是不是要把她赶走,换依娜来啊?这一想就慌又急,直接跑夕夏面前跪着了,声聚泪下:
“夫人,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您骂我吧,您打我也行,您别赶我走,夫人……”
夕夏有点懵,拉她起来,“怎么了这又?谁说要赶你走了?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跟我了,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骂你?果儿从床上滚下来,谁都没料到,这事儿不能怪你,起来吧。”
“夫人,您真的不怪我啊?”卡娜还不放心,又问了句。夕夏看着卡娜,这姑娘怎么这么不信人呢?她人品就这么差啊?
一下午过去,夕夏看着这个点儿陆海军该下班了,把孩子放推车里,带着卡娜准备出门买菜去,可这时候扔在屋里的电话响了。
卡娜在门口等着夕夏,见夕夏久久没出来,又推着果儿进去,看夕夏有些发愣,忙问,“夫人怎么了,谁的电话?”
“医院。”夕夏说了句,卡娜不明白,夕夏说,“她爸受了点伤,在做手术。”
夕夏还纳闷了,怎么就受伤了?还躺进了医院,早上不都还好好的人嘛,这一天不到,怎么就进医院了。把孩子抱起来,换了双鞋,让卡娜带着包,说,“走吧,去医院一趟。”心里不断想,这人搞什么呢?
夕夏到的时候盛夏已经在了,魏江小子也在。夕夏问,“怎么回事?”
盛夏也不知道,陆海军给他打电话时没说,就让他来医院一趟。夕夏眼里闪过担忧的神色,盛夏安慰说:
“因为没什么大事吧,听医生说,只是手指受伤了,在做手术。”
夕夏点头,她接到电话就是这么说的,可手指怎么受伤了?难道是他今天进厂子了?被机器伤的?要只是擦破点伤口远远不到进医院吧。
夕夏这刚到,那边黎子上了洗手间出来,一看,眼前一亮,扬起笑走过去,“姐,你来了。你看吧,还是我们这些当家人的好,陆海军受了伤来医院的家属就我们了,姐,还是一家人亲,你说是吧?”
夕夏不明白黎子这为什么又突然示好了,魏江小子看他妈出来,伸手要他妈抱。黎子结果儿子,和夕夏一站,顿时她的优势就出来了。
瞧见没,她的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是真真正正带把儿的儿子,可云夕夏呢,不说是个丫头片子了,就是丫头也还是别人生的。这长得漂亮能有几个用啊?
夕夏没心思管黎子心里想什么,就看着手术门什么时候推开。
黎子想了想,得,指望盛夏自己说那得等什么时候?等他开口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饿死了。还是她脸皮子厚点开口吧,反正为了儿子,她是什么都能做的。
“姐啊,我们家盛夏上岸来还没找着工作,要不,你看,你跟老板商量下,让他还进厂子里去找个活儿?反正他也多少会,要跟着别人做,应该很快上手。要他去做别的,那准不行,他没学历也没经验,谁要啊,只能去那些工地上抗东西,搬东西,干那些体力活儿。可盛夏那身体,你也是知道的……”黎子说着。
夕夏没看黎子,侧头看盛夏,脸色不太好,问,“没找着事做?”
盛夏低下头去,夕夏有些生气,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子那立马又抢话了,抱着魏江小子擦夕夏跟前说,“我就是这么劝着他的啊,我说别把我们姐当外人儿,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像陆海军这手伤着了,还不是首先就跟我们打电话了。我们是一家人嘛,可他不听啊,总说不好不好……姐,你说这一家人的,有什么不好,相互帮衬着点儿,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嘛。”
盛夏瞪了黎子了一眼,看他姐说,“姐,你别管了,我自己能找着活儿干的。”
夕夏横了他一眼,“你是想去扛水泥还是搬砖头?你告诉我,你能干什么?”
盛夏给他姐一句话堵哑口无言,是,他是没本事,什么都不会,这条命都还是他姐给捡回来的,他都会什么呀,他这辈子就是这么窝囊了。
“总不会饿死!”盛夏气哼哼的回了句,都看不上他,还认他干什么?
夕夏看盛夏那脸色,知道他那犟脾气上来了,叹气说,“你什么都不会,只能做这个,这毕竟也是一技之长,你既然也会,揣着这东西还去找别的什么事儿做?你找别的事儿做能养活你家里老小?”
盛夏有点动容了,他能算是有一技之长的人?是啊,他姐说得对,这二十多年来,他做过的事儿就在岛上跟着大家做食品,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没做过,难道真的要去工地上找事儿做?他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养活他一个人都算本事了,还能怎么样?
“回头自己跟陆海军说这事儿,想要找事儿做,不能一直让身边的人着急,你自己也该为自己想想,为家里人想想了。听见我的话没?”夕夏声音有几分严厉,不是她撒手不管,她也心疼他吃苦,这个弟弟也应该担起一个家责任了。
“嗯,听见了。”盛夏应了句。
黎子听夕夏那话耳里刺刺的,什么叫养活家里老小啊?家里老的那个她当大姐的难道没有一点儿责任?别把个老的还有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妹妹都推给他们,他们这日子本来就苦了,那都是盛夏的责任嘛?
不过卡在这时候她不说,工作事儿刚才出口,要跟云夕夏这时候闹上矛盾,这回事儿不就白瞎了。
手术室里总算开门了,里面医生出来,夕夏赶紧把孩子交给卡娜,走过去问情况。医生面有难色,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时间隔了太久,被切断的手指上神经已经死亡,经过手术接上也恢复不了。”
夕夏懵了,切断?
“怎么切断的?”夕夏不解的问,怎么会有这事儿?陆海军一大男人,他是傻的吗?没事儿玩什么切手指啊?
医生说,“利器,具体怎么切断的,这个需要问陆先生本人,伤口已经处理好,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夕夏脸子僵了僵了,这一顿,里头人就被推出来了,陆海军一双清明的眼睛对上她,顿了下,说,“你怎么来了?”
夕夏很想喷他句,她是陆太太,她能不来?得,话到口边也没说,只冷着脸子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傻的啊陆先生?怎么就把手给割了?你是不是看野战腿没了你要跟风,所以弄个手残?”
陆海军眸色暗了暗,伸手出右手去拉她,虽然她这话冲了点,可他还是听出她的担心了,瞧瞧多神奇,这都能听得出,还能不说这是自作多情了?
夕夏想甩开他的,可毕竟拉不下那个脸,说不担心是假的,就算是朋友,也不免担心的。陆海军看着她眼睛说,“没事儿,我一大男人,不就断了跟手指,又没要了这条命,别担心……陆太太,你把我女儿也抱来了?呵呵,小丫头见着你开心了吧,这两天啊,一直闹着要见妈妈……”
夕夏看着他,知道他是想说别的宽慰她,证明他没事儿。
陆海军本来不想住院的,这点儿小伤,还弄个院住那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可夕夏不肯,他一说话,夕夏立马甩脸子,弄得陆海军闭嘴当哑巴,她想怎么样,全全听了她的。不就是住院嘛,住呗,住它一两月他都住。
陆海军那吊着水,果儿就想往床上翻,夕夏怕孩子翻上去会碰到他那手,又给抱回来,说,“果儿乖,不能上去,爸爸手疼。”
“为什么手疼啊?”果儿转头漆黑的大眼看着妈妈,她这话一出,她爸顿时觉得女儿了不起,听听这话问得多有技术,就等着她妈怎么回答呢。
夕夏毫无压力,说,“因为果儿不听话,所以爸爸手疼。果儿要乖乖听妈妈话,知道吗?”
陆海军嘴角僵了又僵,还真能瞎扯,为什么不让爸爸手疼却要妈妈的话?除了佩服吧,他还是只能佩服,这一招就得跟陆太太好好学学了。
果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卡娜回去带了些日用品过来,顺便带了果儿吃的东西。
盛夏和黎子刚才了,魏江小子要‘照顾’姑父,所以留了下来,夕夏问,“魏江啊,你是跟姑父玩还是想跟妹妹玩?”
“妹妹。”魏江毫不犹豫的说。
夕夏回头瞅了眼陆海军,然后又问,“那你告诉姑姑,你留下来是因为姑父还是妹妹?”
“妹妹。”魏江小子依然答得爽快,夕夏叹了声,站起来回头瞅着陆海军,陈述了句事实,“瞧吧,还是孩子不会说谎。”
陆海军眉毛抖抖,说,“陆太太,你这可不像你啊,跟孩子争什么宠?你多大个人了,我还能不知道魏江小子是干什么呆这儿的?”觉着云夕夏咋地幼稚起来了。
夕夏哼了哼,谁让这男人在魏江小子说留下来照顾‘姑父’时冲她挤眉弄眼的显摆来着?这时候给他瞧真相了,他反倒这么说了。得,她小心眼儿,怎么地?
陆太那边还是接到消息了,这晚上就来了,一进来就鬼哭狼嚎的:
“我儿啊,家里人都让你回来住,瞧瞧吧,这才出去几天时间啊,手就没了……海军呐,妈心痛啊,妈急得觉都睡不着,快让妈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这给夕夏郁闷得,这不才伤着嘛,怎么就睡不着觉了?还真是能说。
陆海军脸子立马拉下去了,黑着脸,卡娜那是不大懂中文,以为老太太是干什么来的,赶紧挡在床前不让人靠近。
陆太给慎了一把,这什么怪物啊?她这辈子是真没见过棕色人,眼里有几分恐惧。卡娜说:“不能靠近!”
还鸟语,完全不懂,陆太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转头去看夕夏,夕夏当没看到,跟两孩子玩儿。想了想,算了,毕竟是长辈,跟孩子说:
“那是奶奶,乖,叫奶奶。”
两孩子乖乖的,清清脆脆的齐齐叫了声,“奶奶--”
这给陆太心里欢喜的,一眼就看中了魏江小子,这小虎头虎脑的,生得极漂亮,不要儿子了,转身立马抱着魏江说,“哎呦喂,这是我那大孙子吧,瞧瞧,跟我儿子一模一样,真像,哎呦,怎么瞧怎么漂亮……再叫声奶奶?”
魏江小子回头看夕夏,又去姑父,然后再叫了声,“奶奶。”
“哎呦,真乖……”说着张着大口往魏江小子脸上亲了口,这给小子惊悚到了,瞪大眼睛望着陆太。
小孩子他懂什么呀?立马伸手去擦满脸的口水,陆太不高兴了,说,“宝贝儿孙子诶,奶奶盼你盼了多少年知道吗?跟奶奶回家住好不好?奶奶给你吃糖。”
夕夏翻翻白眼仁儿,吃糖?
她还以为陆太会拿什么来拐孩子呢,好在两孩子都不知道啥叫糖,因为岛上没那玩意儿,所以对那东西没有向往。
魏江小子平日里多坚强的,可毕竟也还是孩子,不喜欢这人,挣扎了几下,挣脱不了,转头看夕夏,要哭不哭的样子,朝夕夏伸手,喊,“姑姑……姑姑……”
姑姑?陆太那脸子当下精彩得很,不是她大孙子?
夕夏说,“太太,魏江是我弟弟的儿子,这才是我宝贝女儿。”伸手拉着果儿。
陆太那脸子顿时黑了下去,兴怏怏的放下魏江,瞧瞧魏江小子,又看看那丫头蛋子,心里一阵悲凉,孙女儿和孙子比,她当然喜欢孙子了?刚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是小儿媳妇两个给她惊喜来着,竟然是弟弟的儿子。弟弟的儿子你弄她面前来干什么?纯粹刺激她来的吧?气不过指着夕夏说:
“你看看你多没用,你弟弟都生的是个带把儿,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说说这丫头有什么用?我儿子现在本事了,难道现在赚的以后要全给丫头片子陪嫁?你心肠怎么这么毒呢,娶个不会生儿子的女人,有什么?我陆家是大家……”
“够了!”陆海军脸色发青,对着卡娜说,“把她请出去。”
135,这辈子都不会放手[手打VIP]
卡娜早想动了,她是听不大懂,可她看得到啊,那谁对着夫人这么指手画脚,早就想赶人了。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不敢自作主张。
“你什么人啊,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卡娜人高,力气不小。
陆太本来就就挺怕卡娜,觉得这不大像人,是怪物啊,看着卡娜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推过来,愣是连连退了好几步,站在门口朝里头喊:
“贼小子,你就是这么对你亲妈的?亏得我特意来看你,你就是这么你亲妈的?你这么对你,小心你那丫头片子跟你学,以后不认你,真是没良心的东西,我怎么说也是你亲妈,你说说又把自己亲妈往门外推的儿子吗?”
这边骂完,立马那战火烧到夕夏身上去了,她还没出气儿呢,哪能这么快就收手?站门口指着夕夏更大声儿嚷,“没良心的东西,一个没良心,娶个媳妇更没良心,我说你生不出儿子我还冤枉你了?你自己说说你什么都没有,一无是处也就算了,嫁进我们陆家来那是你上辈子烧高香换来的,儿子都生不出一个,你好意思?你能对陆家有什么好处?你要有点良心就该带着丫头片子离开陆家!”
夕夏淡淡的笑着,她忍,孩子都看着呢。
好吧,她承认她生气了,心里难受了,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这是豪门里不可更改的事实,自古到今都是这么过来的。
还好,她清醒得早,如果继续执迷下去,今天陆家婆婆就是将来庄家婆婆的写照。还是识相的,事儿都了了后,避开大家视线吧,没有谁,谁能活不了?
卡娜真生气了,这老太太怎么比夫人家的老太太还让人讨厌?
‘嘭’一声儿把门了,外头陆太还在张嘴呢,陆海军不堪其烦,刚躺下的身子又坐起来,他知道她妈那嘴不饶人,他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可夕夏没有,夕夏哪里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伸手让夕夏坐他身边,他需要跟她做做思想工作。夕夏心里不痛快,直看着女儿,不看她老子。陆海军不得已开口说,“陆太太,过来,坐这儿来。”
夕夏心里想说,你娘说完了你这儿子想接着训?她还真是欠了他的啊。
起身拉着脸子走过去,不坐他床上,拉着椅子坐床边前,抬眼看他,“说吧,洗耳恭听呢。”
陆海军叹气,刚伸手拉着夕夏的手,女儿跺跺跺的跺着小步子来了,仰着粉嘟嘟的小脑袋望着他俩,张张粉嫩嫩的小嘴儿喊:“爸爸,妈妈生气了。”
陆海军挑挑眉,抬眼看夕夏,那意思说,瞧吧,多大个人了,在孩子面前生气,看你好意思。夕夏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抽回了手,对女儿说:“果果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吗?都是你爸给气的,所以果儿知道怎么办了?”
某人脸色立马黑沉下去,有见过这么教孩子的?有这么当妈的?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嚷嚷着要给孩子灌输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瞧瞧,她自己个儿是怎么做的?
“陆太太,你那张脸挺厚的啊?”陆海军瞅着她说。
夕夏回头看他,呵呵直乐,听女儿怎么回答:“果果气妈妈,让爸爸生气。”
夕夏愣了下,这孩子--陆海军点头,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瞧吧,多灵验来的。看着夕夏笑着,说,“别把女儿教坏了,陆太太,孩子是还小,也不能这样乱教……”
陆海军忽然住口了,夕夏冷冷的看他,重复说,“乱教?”
“我嘴欠,夫人您可别真往心里去。”陆海军赶紧好话说着,打着哈哈瞅她。
魏江小子也蹭啊蹭的蹭他姑姑面前,伸手抓着姑姑的衣服,又拉着妹妹,说,“姑姑,你让妹妹跟我和爸爸妈妈住,好不好?奶奶也说想妹妹了。”
夕夏瞅着魏江那脸,要不是陆太说魏江像陆海军,她还不发觉,把魏江抱起来左看右看,再瞟着陆海军说,“这孩子像你?要仔细看吧,还确实有点儿像。”
陆海军眼皮子一跳,立马横瞪过去,“陆太太,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不知道?有些话说了就完了,有些话你可得给我收着。”
夕夏看他,陆海军脸子还发冷,说,“再好好看看,仔细看看,魏江这小子哪点儿像我了?”
夕夏看着他,笑了下,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还大男人呢,再认真看了看,板着魏江小子的脸说,“小子,别动,让姑姑好好瞧瞧。”
然后点头,说,“不像,再仔细看吧,像我倒还有几分。”
这话算是勉强过关,陆海军面色有些苍白的躺回去,合计是麻药消了,痛。果儿那儿仰头望着妈妈抱哥哥,抬着小短腿儿要往床上爬。卡娜赶紧帮了把,果儿挪着小ρi股往夕夏跟前凑,边说,“妈妈,你也看我。”
说着把一张俏生生粉嫩嫩的小脸蛋儿往她妈面前凑,夕夏立马配合女儿,把明艳艳的脸欺过去,跟女儿脸脸,额头抵着额头,然后说,“还用看吗?果儿当然像妈妈了,果儿是妈妈生的嘛。”
“那哥哥呢?”果儿问。
“傻了不是?哥哥当然是哥哥的爸爸妈妈生的。”夕夏点了下女儿粉嘟嘟的脸蛋儿说。孩子总有那么多好奇的事儿,十万个为什么就是孩子们问出来的。
“可爸爸也说,果儿是爸爸生的。那,是妈妈生的,还是爸爸生的?”果儿望着她妈,一脸好奇宝宝的乖巧,夕夏心里安慰着,她女儿将来铁定好学,瞧瞧,求知欲多强?能问为什么的孩子那表明她对世界很感兴趣,很有上进心啊。
“妈妈,当然是妈妈。”夕夏毫不犹豫的回答。
果儿点点头,想了下吧,没理顺,又问了,“那,妈妈生果儿了,爸爸在干什么?”
这话一出,给她爸给憋得,要换得他,他是毫无疑问败给女儿了。可陆太太那儿极淡定的瞅了他一眼,眼角微微上扬,说,“你爸看着呢,爸爸都要妈妈照顾,你说,爸爸能把果果生出来吗?”
果儿立马从善如流的点头,她妈说得太对了,“不能。”
陆海军当下哭笑不得,那脸色有趣得紧,转头看夕夏说,“行了,尽给孩子说这些不靠谱儿的话,以后怎么纠正她的认知?怎么让她和别的孩子玩?”
目光扫向卡娜说,“把小姐和魏江小子带出玩会儿,我跟夫人说点事儿。”
“是。”卡娜抱一个拉一个带出去,夕夏赶紧说了声,“别走远了,就廊子里坐坐,这晚上外面有蚊子,别让他们还给蚊子叮了。”
“是,夫人。”卡娜带着两孩子出去了。
陆海军想说,她就是过分紧张了,他就是想让卡娜带着两孩子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这一直在廊子上坐着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这里不比岛上空气好,一定得早上晚上空气里的杂质都干净了些后带着孩子出去透透气儿,老把孩子关在室内,会闷坏的。
可想想吧,他不说,本来就很少照顾孩子,他哪有什么立场去对夕夏的育儿经指手画脚?一说这事儿,两人一准又得吵。得得瞅着好时间了,从旁提提。
“说吧,陆先生,孩子们都出去了。”夕夏看着他。陆海军额头冒着密密的细汗,脸色也有些发白,夕夏忍了下,问:
“是不是很痛?要不,我去拿点止痛药来?”
“没事儿,多大点儿事儿,一会儿就好。”陆海军笑笑说,这痛啊,要是庄孝野战他们,铁定自己处理了伤口,医院都不用进。这些年了,他以为他和他们的距离已经近了一步,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有差,什么都差得这么远。这不是他不承认就没有的,这是事实,确实差太多了。
陆海军伸手拉着夕夏的手,面色认真的说,“夕夏,我妈就是那样的性子,我这二三十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也只是嘴上不饶人,心不坏。反正我们也没和她一起生活,极少见面。碰见了,她是长辈,让着她点?”
夕夏头微微下垂,眼睛不知道再看什么,没答话,或许在想事儿。陆海军看着她的神情然后又说,“我也知道她说得太过分,你别往心里去。因为我在她心里一直没什么位置,连带着你也跟着遭罪……如果,真让你心里不痛快了,我代她跟你道歉。你在她哪儿得的任何不痛快,都往我身上撒,别她一般见识,好吗?”
夕夏叹气,说,“行了,你眼里,我真那么不懂分寸吗?别担心了,为了陆太太这个称呼,我也会让着你妈妈的。我妈也不是那么明理的人,你同样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你母亲?都是做儿女的,你的心情,我明白。”
陆海军忽然想起谭玉华和魏盛夏一家刚上岛的时候,他是什么都打理好了,却没有以家人的身份出现过一次,每次见面了也没给好脸子。是,他们再过分,夕夏都护着她的家人,可现在再看看他自己。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他妈做得还不过分?换做别的女人,哪个女人会忍受被人这么说?可他还在给他妈开罪,夕夏还能理解。想想,他和夕夏也还有距离啊。
陆海军觉得他身边的人,全都站在山顶上,大家都在俯视他,尽管他已经加快步伐日夜兼程的前行,可他还是赶不上。因为,他们从起点起,就远远把他甩在身后了。他现在多努力,那也只是表象而已,他还是那个一文不值的陆海军。
“嗯,你能理解就好。”忽然间陆海军有些苦涩起来,回应了。
一般女人在婆婆那儿受了气,做丈夫的肯定要出面调停的,没想到他这仅有的一次也是出师未捷。他这太太,用得着他的精神安慰吗?根本就不需要,她心如明镜,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在她面前,简直自惭形秽。
野战说得很对,他根本不配站在她身边。
曾经他是恨她的,不是玩笑,是恨之入骨的恨。可她就是有逆天的本事,让他一步一步好感起来,还一步一步沦陷进去,她就像绕指柔一般缓缓慢慢的饶进了他心里,在不知不觉间。等他发现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是的,他不配!
等约定时间到了后,他再舍不得,也会放手的。如果爱她,就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绑着她,将她束缚,那是在摧残她,他不舍得。
“我看你疼得厉害,还是吃点止痛药吧。”夕夏站起来往外走,陆海军脸色越来越白,十指连心啊,能当小伤看吗?
夕夏走出去,卡娜带着孩子在走廊上坐着,夕夏说了几句话,然后去开了些药过来,看着他陆海军把药吃下去,夕夏说,“陆先生,需要我给守夜吗?”
陆海军摇头,说,“你带着孩子回去吧,这医院到处是病毒,别让孩子闻多了这里的空气,没什么大事儿,明天就出院的。”陆海军看着她,说得认真。
夕夏点头,要让在这过夜还真不行,果儿怎么睡,还得给她吃一次奶,还有魏江小子得送回弟弟那儿。收拾了东西说,“那我让卡娜把魏江送回盛夏那边,我打车回去,明天……”
“明天不用过来,明早上我就去公司,别来回折腾了,孩子得要人看着呢。”陆海军赶紧接过话说,知道她虽然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可到时候铁定一大早就跑过来。其实他这点儿伤真没什么,比起曾经庄孝和野战出任务时受的伤,他这算什么呀?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夕夏看了他眼,她就不明白了,大男人总想那么多,生怕别人说他什么是吧,死撑个什么劲儿啊,疼死他得了。
出去让卡娜带魏江去盛夏那边,交代她怎么打车回天鹅美苑,然后抱着果儿进来,说,“跟爸爸说再见。”
果儿有些困意了,眼睛眯啊眯的,看着她爸爸娇娇糯糯的说,“爸爸再见。”
陆海军看着可爱的女儿,心里突然几万个舍不得,想着,要不,这就跟她们一起回去?可看着夕夏吧,得了,还是让她放心好些。
对果儿招手说,“来,亲爸爸一下。”
夕夏看着他,心想‘又占我女儿便宜’。是这么想着,不过还是抱着孩子走过去,果儿欺过去,抱着爸爸脖子左右都亲了一下,然后用小手轻轻合着陆海军的眼睛说,“爸爸,你乖乖的睡觉,明天我还来看你。”
陆海军笑着点头,夕夏抱着果儿走到门口,陆海军那就跟快失去她俩一样,心里突然间惶恐和不舍,喊了声,“夕夏。”
夕夏回头看他,“陆先生,能不能一次给话说完?”
陆海军看她微恼了,忽然低低笑起来,说,“走吧,我只想说你这么久没开车,自己开车注意安全。”想了想又说,“还是我让小以过来接你们回去?”
夕夏看着他,还有完没完了,看他没再说话,再问,“没了?都说完了?”陆海军点头,夕夏抱着孩子直接就出门了,“那我们走了。”
陆海军看着那隔断夕夏身影的门,她真这么快走了?心里失落落的。
夕夏抱着孩子走出去,摸着女儿的小脸说,“是不是困了?乖,很快就到家了。”还没吃奶呢,这会儿了后半夜也会饿醒,醒了后又一直闹着不睡了,所以不能让她现在就睡。
夕夏刚走出医院,还没上车突然就被人从后拉了身子,抱着孩子她不得已顺着方向往后转。
“庄孝……”夕夏皱了眉头出声。
庄孝那脸色快赶上这夜色一般黑了,寒冰一样冷。夕夏看是他,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打劫来的,不过看他脸色不好,又稍稍后退了一步。果儿给这么一晃,晃醒了。眨巴着眼珠子瞅着脸色僵硬的庄孝,有几个害怕,转身把头贴近她妈妈怀里,小脸蹭啊蹭的,寻求安慰。
夕夏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庄孝看着脸子更黑了,伸手指着果儿,又放下手抬眼看着夕夏,试着压低语气心平气和的说:
“我不想多想,你自己告诉我,为什么又不理我了?”
好吧,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深闺怨妇,可他那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又开始对他冷暴力了?他是答应过两年之约,那是两年后她跟着他走的约定。约定也没有说这两年要做陌生人吧,难道他们连朋友都不算,都基本的联系都不能有?
先开始还好好的,到现在电话也不接,也不回信息,他让人送给她东西她都给退了回来,她到底又想干什么?是不是不想遵守两年约定了?是不是又起什么幺蛾子了?他约她见面,堵了几次都被她溜了,好,他不生气,不多想,亲自问总可以吧,让她亲口告诉他,她怎么了总可以吧。
知道她在医院时,这一赶过来就是这样?这个小玩意儿是谁弄出来的?到底是谁的?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告诉过他,还有这小玩意的存在?
“我怎么又不理你了?”夕夏看着他说,看他那目光投在果儿身上,夕夏有几分示弱的说,庄孝这男人疯起来也没人性的,难保不会对孩子动手。
“我说了两年的,我也说了不要经常见面,你也答应了……”
“这叫经常?我没说见面,我就让你听电话,信息你懒得回哪怕你给我发个空信息我也高兴,你不闻不问,你什么意思?”庄孝是想心平气和的说这事儿,可一说这事儿,他还能心平气和?
在他身边是一个样儿,什么都答应得好好的,一放手,转身什么誓言都忘得干干净净,有她这样儿的吗?他被她骗过太多次了,这次还是被她骗了。说是要考虑着陆太太的身份,什么大义,什么为别人想,她防的就是他吧,不能见他,怎么能见野战?当他都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夕夏看庄孝气急败坏也有些来火,可不敢太对着来。
“妈妈……”果儿有些怕了,小脑袋一直埋在妈妈胸口,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揪着。夕夏赶紧伸手拍拍她的背,轻轻的哄着。
庄孝冷冷的看着,夕夏抬眼看他,庄孝指着果儿,“因为她?”
“孩子谁的夕夕?我不想乱猜,我就听你的,说,孩子谁的?”庄孝脸色有些死灰,那孩子长得是跟她不像,可眼睛却极像,别说这孩子跟她没任何关系。
夕夏目光从他脸上往地上滑,呵,如果真的信她,就不会问了。抬眼再看他,坦然的说:
“我的。”
庄孝怒了,可又及时控制住情绪,拳头捏紧了再紧,还是忍不住暴喝一声,“你明明说过没有背叛我,没有背叛我,那你说这玩意是怎么冒出来的?”
夕夏火了,“我生的!我生的就是我生的,我说没有背叛你,就是骗你而已,谁让你愚蠢就信了?当初不是你,我能成现在这样吗?”
是,不是他,她也不会连母亲也做不了。一切都够了,还出现干什么?都来欺负她,她确实够弱小的。
“我一个女人,我能做什么?为了活命我能像你低头,难道我就不会向别人低头?更何况还有我的家人。庄孝你别一副什么都是我对不起你的表情,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们并没有结婚,所以我做什么你根本无权过问。我心情好,可以回应你,我不搭理你,也是我的自由。现在事儿既然说开了,我就把话挑明白。”
“我根本就没指望你能遵守两年之约,你不信我,你以为我就傻傻的会信你?我能信你这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个女人都没碰?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别强加在我身上,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夕夏是想说两年之约取消来着,结果却扯起这事儿来了,她自己也懵着呢。
庄孝看着她,心潮就跟遇到狂风暴雨袭击一样,汹涌澎湃,眸色起了一丝暗红,在昏暗的夜光下显得嗜血而鬼魅。
“你怀疑我?我这么爱你,你竟然怀疑我?我的身体,我的心,我对天发誓是干干净净的,我要是有半句假,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庄孝看着夕夏指天发誓,字字铿锵。
夕夏后退了两步,那话根本就不是她想说的,如果他真跟她一起,他怕真的要断子绝孙了。轻轻拍着孩子,果儿吓得不轻,咬着小嘴巴想哭又不敢哭,小脸一直埋在妈妈心窝窝里。夕夏这时候也没有功夫哄她,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
“庄孝,过去的事儿都算了吧,我现在有家连孩子都有了,我过得很好,我希望你能尊重我,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如果我们合适,不会走到今天这样。”
夕夏看着他冷静的说,她不能再昏了头了,她再心软,只能害了他。她现在真的过得很好,事儿落定后她就能带着果儿离开,真的不想再想这些了,心累了。
“你真的想放弃约定?我和陆海军,你选择放弃我?那个混球有什么好?我三岁时候他就跟在我后头追着我喊我爷爷,五岁打得他满地找牙,这么个窝囊废你看上他哪里了?就因为这小的?你要喜欢,我跟你生一堆,比这个好几百倍的,他陆海军算个什么东西?”庄孝怒吼,他竟然输给一个从小到大他就没看上眼过的窝囊废?这是要彻底打击他是吗?
庄孝上前扯住夕夏,夕夏是看见他的动作转身就想跑,可没走上一步就被庄孝给揪住了,双手抓着她吼,“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云夕夏?”
“你放开,你放开我……”夕夏真火了,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夕夏抱着果儿又被庄孝扯着使劲儿摇,这连着几下就头昏脑胀起来,火气直上头顶。
夕夏最恨庄孝一点就是脾气上来时候跟个疯子一样,失去理智,她反感武力,痛恨暴力,她又不是奴隶,凭什么要用暴力来镇压她?
“庄孝,你这个疯子给我住手!住手,我女儿要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你给我放手,放手!”夕夏怒喝着,手又不敢松开,生怕孩子被甩飞出去。
庄孝下一刻把人带孩子都扯进怀里,要是再狠心一点,他铁定把那小的给拍飞。隔着孩子还是把人抱得紧紧的,这给夕夏急了,孩子哭声都闷闷在响。
“你放开,会憋着她的,庄孝,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庄孝!”夕夏好的说不听,只能大吼一声,再说,“你给我放开,能不能别每次都使暴力?我是人,你当我是什么了?”
庄孝松开了些,夕夏抬眼看进他眼里,一片血色。
“夕夕,你舍得我吗?”庄孝中间隔着个孩子他也不管,手往她身上摸去,眼里的悲切深深扎痛了她的心。
果儿转身伸着小手推庄孝,手去拍庄孝的脸,哇哇大哭,声音比起夕夏那声音来,何止一个响亮。她也知道,这个人在欺负她妈妈,小手不断拍打着。
夕夏顾得了果儿就顾不了庄孝,庄孝那手简直毫无阻拦的就进了她的身,夕夏暴怒起来,抱着孩子抬脚朝他踢过去。出口大骂:
“你还是不是人啊?什么时候都能发禽,你这样的我能相信你没背叛过我?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肮脏龌龊的男人,滚!”
庄孝退了两步,抬眼满眶满眶的痛看着她,猛地掏出把雪亮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暗光反射下发出森冷的白光,夕夏给吓着了,立马住口,脚下几个踉跄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心里只想赶紧上车,上了车他就拿她没办法了。
可庄孝根本没跟上去,只大声吼出声,“夕夕,你不信我,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是吗?”
夕夏傻了,靠着车门还是转身看他,庄孝一步步走近她,眼里是毁灭的沉痛,“我掏出来给你看,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别的女人,我连正眼都没看过,怎么会碰?你相信吗?夕夕……”
“你你别乱来啊庄孝,掏出来可就装不回去了,你要想想清楚……”夕夏抖着声儿说,她只是不想让他再被她这颗野草绊住了,她不想要他死啊。
“庄孝,你好好想想,别逞一时之意做了傻事,别冲动……”夕夏看着他,庄孝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然后问:
“那你还爱我吗?还跟我走吗?两年之约呢,你不肯再守承诺了吗?”
“你……”夕夏恼羞成怒了,这死男人还有没有点出息?竟然用死来威胁她?用死来威胁一个女人,这算什么啊?也怪她下不了狠心,她能气怒下不考虑他吗?她要说个‘不’他下一刻那刀子铁定进去了。
“夕夕……”庄孝几分乞求的看着她,就想听她说一句而已,给他个希望。她都不要他了,那他还活着干什么?
“妈妈……”果儿又‘哇’地一声出来,这给夕夏急得啊,两祖宗诶,别在这么折磨她的神经了。又哄着孩子,又看向庄孝:
“你也看到了,我连孩子都生了,我早就不干净了,我的身体、心甚至灵魂都不干净了,这种女人你还要吗?算我对不起你好不好?庄孝,别再缠着我了。”
夕夏看着他,庄孝眼神由炙热逐渐转冷,再慢慢冷如死灰,夕夏有些怕了,舔了下唇说,“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就恨着,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我这样儿的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就别再执着了好吗?或许会心痛,但痛一痛也就过去了……”
庄孝那脸色实在难看极了,夕夏不敢再说下去,只能看着他,一手抱着孩子,另只手缓缓往后去,想开车门。
“这话说得可真简单。”庄孝忽然笑着说,眼里却是一汪一汪的泪。
庄孝起手,不知道比划了个什么手势,忽然四下涌上来两三个男人,夕夏当下一慌,转身慌慌忙忙的拉开车门,心都给跳了出来,差点儿就撞上车门了,可庄孝动作多快啊,收了匕首长腿一迈,伸手卡住车门,把人给拽了出来。
他拽的不是夕夏,而是孩子,夕夏那心就跟刀子在拉一样,厉吼一声,紧跟着下车要扑上前去抢,庄孝转身把孩子递给围上来的人:
“带走,让我四叔亲自做。”说着转身当着扑上来的夕夏,顺手扯了几根夕夏的头发给旁边的人。
“庄孝,你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把我女儿还给我,庄孝你还给我!”夕夏有些发疯似的扯着庄孝又捶又打,可怎么都扑不过去,果儿吓得嗷嗷大哭,伸着望着夕夏:
“妈妈……妈妈……”
夕夏心那个痛啊,拉着庄孝,头发都散乱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你心里恨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你放开她,庄孝我让你放开她……她还那么小,你还是人吗?”
庄孝拉着她,双双把她全全禁锢着,对着她,脸上已是狰狞的怒容:“夕夕!”
夕夏被他吼得愣了一霎,忽又挣扎起来,“你把女儿还给我,你还给我……”
庄孝猛地把人抱进怀里,紧紧搂着,“我不信你说的话,我已经不相信你了,所以我要验证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放心,我不会狠得对一个孩子下手。”
“你到底你要干什么?”夕夏有些神志崩溃了,哭着问他。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她是你的孩子吗?我可看着一点都不像。夕夕,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的,这辈子我都缠着你,不会放手的。”庄孝压着她的头,往自己胸口紧紧的压着,压得她连呼吸都快断了。
庄孝松开一点,夕夏这才呼吸着,条件反射的大叫一声,当下一个天旋地转,被庄孝抗了起来,下一刻就给扔进了车里。
“庄孝--”夕夏抱着头怒喊。
庄孝压着心里的不甘说,“夕夕,别怪我,我以后再也不用暴力,再也不吓着你,相信我,我会做到的。”说着拉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我不管你是真结婚还是名义,我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你的,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摆脱我了,听明白了吗?你哪里舍得我?刚才还那么担心我,那么紧张不是骗人的,不要再拒绝我好不好?”
“庄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夕夏抬眼问他,她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可值得爱的?“你可不可以不爱了?你可以不可以放开我,给我呼吸的空气?”
庄孝眸色变了变,头压近她,轻轻的吻了下她的脸说:
“知道吗夕夕,我父亲说这辈子他做得最错的是一件事儿,就是在当初以为母亲死了后,出卖了自己的心,和别人定了婚。虽然最后还是跟我母亲走到了一起,但是当初那一步,是他一辈子的愧疚,对母亲的愧疚。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不Сhā手我们的事儿吗?因为他不想我跟他一样,这辈子在生命里留下遗憾。”
“庄家的男人对感情都是忠贞不二的,我把心给了你,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你让我放手,你是想让我去死,你明白吗?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不论你和别人生了几个孩子,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你就够了,真的,我真的可以不在乎。曾经我心眼儿小,容不下这些,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你就够了,这些我都不在乎。”
庄孝轻轻的抱着她,一点一点的给她擦掉眼泪,不让她哭,抱在怀里,低低的说,“让我爱着你,让我疼着你好不好?你的心分给几个人,你的爱分给几个人,我都不在乎了,我就希望你还能让我爱着,让我抱着,好不好?”
“庄孝,你这话谁信呢?真这样,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既然你不在乎,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夕夏强忍着泪,冷冷的说。
“夕夕……”庄孝心痛如刀绞,静了片刻才说,“等报告出来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把她还给你。”
‘哌’一耳光打过去,夕夏看着他,“你别在自欺欺人了,刚还口口声声不介意不在乎,那你带我女儿走是为什么?真要这么不在乎你还要知道什么结果?口是心非的男人,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骂他,她何尝不心痛?
自古以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她再执迷下去,她真的就把他毁了。
庄孝手擦了下脸,起身跨上驾驶座,脸子绷得铁紧,一踩油门‘嗖’地一声飞出去,这给夕夏吓得脸色都白了,车子在道上疾驰,十几分钟后庄孝一踩刹车停了下来,夕夏那给安全带拉得,惯性倒回坐上砸在靠背上,头都给砸晕了。
这忽然间听庄孝咆哮起来:
“我做到这个份儿上我已经够了,这是我最大的限度,云夕夏我连最后的底线都破了,你还想我怎么样?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像我这么可怜?我求着你回来,你和别人结婚我不在乎,孩子也有了,我也不在乎。我就想你还跟我好,我什么都可以忍,你还想我怎么样?云夕夏,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夕夏反声吼回去:“我求你这样了吗?庄孝,你自找的!别再自作多情,是男人的就承认这个结果,别跟小媳妇似地怨天怨地!”
庄孝那给气得,跟蛤蟆一样在呼气,大口大口的吐着,坐了良久才说,“夕夕,你要再说这话,我就收手了,火利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一撤,你知道的,陆海军根本抗不下来,海关那些还得我去打点,京都这边的商场只要我一句话,陆海军就没有立足之地,岛上的所有建设也会停止投入,夕夕,你想好了,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夕夏给得没办法了,这种卑鄙手段他都想得到?
“你他妈能再无耻点吗?是男人的就别拿这些事儿来威胁人,你威胁女人你那脸还要不要啊?”气得当下就爆粗口了,不能怪她修养不够,实在气着了。
庄孝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拉,边说,“我那脸早就扔了,你不知道吗?你摸摸,这是我的脸?不是,我早就没脸了,我还在乎那些干什么?”
吼完了又压下气来,说,“夕夕,别闹了好不好?把我惹怒了对你有什么好?乖,别闹了,我们都好好的,再也不闹了。”
庄孝放开她的手,再伸手过去轻轻摸着她的脸,心疼的看着。
他那火儿是发泄完了,夕夏那还火着呢,他的手摸着她的脸,她张口就咬了上去,庄孝很配合的‘嘶’了声,夕夏是给力的在咬,没含糊。
咬着就狠不下心去,松了口,转头望着外面。庄孝却笑了,苦涩的笑,眼里却淌了满眶的热泪。
有谁爱得比他苦吗?他这颗心啊,早就千疮百孔了,她怎么还忍心捅上几刀?她不咬了,他却没及时把手收回来,厚实的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的苦水比奔向海洋的东江还要多。他都忍着,他都不说,谁让他爱这个女人呢。
孩子第二天就见到了,夕夏抱着果儿要走,庄孝没拦着,只是很快,她自己就回来了,抱着孩子指着门口:
“庄孝,你什么意思?”
庄孝抬眼看她,说,“我说过,结果还没出来。”
夕夏想骂他母亲,忍了忍,压回去,抱着孩子哄。果儿昨晚确实吓着,这么点儿大的孩子,那痛是肯定忍受不了的。现在还时不时的哭上几声,合计是又想起来痛的事儿。
夕夏本来就爱孩子,哪里忍心看着孩子受这委屈,一坐下抱着孩子几万分个舍不得,抱着她小脸不停的亲。
庄孝忽然想,当初为什么没让她给他生个孩子?要是有孩子在,他现在还担心什么?那时候就是太狂了,以为他们的爱无坚不摧,不需要玩那些手段来绑住她,可现在他知道错了。
看着夕夏,目光深幽深幽的,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不喜欢那小的,曾经夕夏也这样抱着他的头轻轻亲吻的。
这是头一天的事儿,庄孝恨这女孩儿恨进了心。可第二天心就完全变了,甚至觉得这孩子生得奇了,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就知道,云夕夏不会背叛他,这孩子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不是血亲的指数百分之九十九啊,还能是她生的?
结果出来了他也没说,一直拖着,想跟孩子示好。可果儿那心里的印象已经形成了,怎么都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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