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下午习惯休息,夕夏是被秘密送过去的,方小言知道来的人是老爷子那边过来的,不敢多嘴,更不敢阻拦。
所以夕夏没多久后,被送到了野战床上。
“什么意思?”有人接近时野战立马就睁开了眼,见提着人往他床上放,当即怒不可揭。虽然怒,他自己却做不了什么,更阻止不了。
“他还想把手伸到我床上来?滚出去,都滚出去!”野战当下怒吼,老爷子这两年来为了孙家的后代,什么办法都想了,强塞女人不算,没想到现在更过分,直接把人往他床上扔,他真的已经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来人把人摆床上后赶紧退出去,出门时说,“少爷您别生气,老爷都是为您好,那位小姐喝了药,老爷说了,您要是不帮她,她就会没命……”
“少他妈威胁我,把这女人都弄走,弄走--”想这样逼他就范?
“少爷,您看一下……”
“滚--”来人话都没说完一句,就被野战腾升的怒气吓退了,拉了门转身就走。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人送少爷床上,其他不是他们该管的。
野战伸手想将床上人推下去,他或多或少也有些生人勿进的洁癖,特别是这起居之处。可他手刚碰上夕夏,夕夏忍不住嘤咛哼出声来,蜷缩的身子不安的翻动着。野战的手一顿,像被火烫着一般,有几分不敢置信。
“小、小乖……”顿了下才吐出几个字来。
当即往夕夏身边挪,然后使手扯开套在她身上的布袋。野战艰难的坐起身,把夕夏的身子拖出来,露出她已经红艳欲滴的脸来。野战轻轻贴了下她的脸,温度高得吓人,她的眼睛微微开合着,手这时候解开了束缚开始伸手去扯身上的衣服,又往野战身上贴,娇艳红唇开开合合,目光潋滟如春水,魅惑人心。
“好难受……热……”夕夏无意识的吐出声来,柔软的手臂如水蛇一般缠绕在野战脖子上,唇毫无意识的往他身上贴去。
“小乖,小乖……不能,你忍忍,不能这样,我不可以趁人之危……小乖你忍忍,醒醒……”野战闪躲开她欺上来的唇,任由她魅惑人心的气息在他唇耳口鼻间萦绕,他不想吗?想了多少年了,可他不能啊。
老爷子太狠了,竟然来这招,她喝的是‘一夜春’,药性本来就猛,加上她又喝了个光,要不及时灭火,伤及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夕夏上身都挂在野战身上,手在他身上胡乱的抓着,野战被她撩拔得气息不稳,却还要拉着她不让她乱来。
“小乖,小乖……”他双双制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可看着她痛苦他心里如虫蛊嗜咬。她的唇微微开合,娇艳如残阳泣血,粉颊更是诱红得不正常,一汪春水将他整颗心都荡漾开来,心底悸动阵阵,软香温玉在怀,又是这样魅惑的样子,他纵然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也做不到凡心不动。
“小乖--”野战轻轻覆上她的唇,她如同久旱的鱼儿得水一般,瞬间与他激吻在一起。野战并没有放开她的双手,忍她怎么扭动不安,他都紧紧箍着,他掌握着主动权。一吻扫尽她嘴里的甘甜,尝尽她的甜美和迷醉,然后离开。
野战胸膛剧烈欺负着,面颊上同样染上一抹绯色,眸光暗红如同上好的红酒一般。他知道他只要稍微进一步,就能得到她,可她现在知道他是谁吗?
夕夏有丝清醒,呼吸越发急促,睁开眼来,卷长的睫毛一下紧跟一下的打在下眼睑上,眸色一片迷蒙水漾。野战手摸着她的脸,低低的问:
“小乖,看看我,醒醒,看看我,我是谁?说我是谁我就不再让你痛苦,好不好?你仔细看看我,我是谁?”他捧着她的脸,俊脸贴近她,想听她的声音。
夕夏摇头,得了空隙的手去推他,却又抓扯着他的衣服。野战紧紧抱着她,脸贴近她滚烫的脸颊,听清了从她喉咙发出的声音:
“庄、孝……救我,救我……难受,庄孝我…难受……”
野战身体僵了一瞬,却在这一瞬间被夕夏推倒在床,夕夏挣脱他的手,压在他身上。野战有一刻什么都没做,他想,他可以顺着她的。庄孝不在这里,他如果不顺着她,她会不死也会残。他肯定不会看着她这样,所以,他要…
夕夏嫣红的唇贴合着他同样滚烫的皮肤,理智在这一刻清醒了些许,趴在野战上面,手摸向他的脸,很快身子往一边翻去。喘着气,艰难的说,“不可以的,我不能这样……我不可以的……”
说着头往墙上撞去,用尽力气的撞,‘咚咚’几声吓得野战面色大变,心都跟着一起绞痛起来,往她身边爬过去,把她拖开。夕夏翻身压向野战,可残存的理智让她又往一边滚了去。野战抬眼看她,她额头撞得一片通红,顿时心疼万分。
“小乖,我不可以吗?别这样,你会没命的……让我帮你……”野战带着几分请求的说,边说边向她爬过去,这超级SIZE的大床成了两人互相追逐的地方。
夕夏是因为痛处拉回了片刻的理智,伸手推开野战,用力摇头,“不可以,不能,不可以这样……我不想连累你,我不可以这么做。你别靠近我了,野战求你别再靠近了……我会做错事的,我不想再犯错,不想连累你再走错一步……”
她总算知道那老人家是谁了,孙家掌权人孙老爷子,曾经见过几次,所以会觉得眼熟。她知道老爷子的目的,可她不能体谅,更不能理解。她不是救世主,她也同情野战,可这不能让她这样做。她已经做了太多让庄孝痛心疾首的事,唯一还为他守着的就是这躯身体,这是她唯一给他的东西,不想连这唯一都被毁了。
“小乖,如果再不…你会没命的……”野战也急了,看着她因为痛苦而面色扭曲,他的心怎么可能会好受?她的脸已经紫涨了,呼吸越见急促。
“你不要我,没关系,我找人,陆海军还是庄孝?你说,我马上叫他们过来,你要撑着,你告诉要谁?”野战也急慌了,急得吼起来,脸上青筋直现。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救我,庄、孝,要他,我只要他……”夕夏的理智再次被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卷走,咬着唇不安的扭动着,却还是潜意识往墙角滚,远离任何人。
“谁?你要谁小乖……”野战没听清楚,要朝她移过去,她却突然嘶叫起来,手挥动着不让他靠近,脸色红得就要滴血一样。
野战问不出答案,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让两人都过来,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伤到她。
庄孝是第一时间冲过来的,连闯了十几个红灯,终于到了这边。这是这么多年来,也是在两人反目成仇之后,庄孝对野战第一次真心说的一次‘谢谢’,把人送出去后这才来得及去看夕夏。
夕夏缩在床的一角,全身都在抖,身子也全都发红了,头冒虚汗,面色涨红已经成了青紫。庄孝抱着她密密的吻着,“夕夕,夕夕你还好吗?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庄孝开始动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来,就那一眼看清了身上的人,低低的喊了句,然后彻底失去意识,陷入无边无尽的火焰中。
陆海军过来时晚了些,庄孝已经进去大半小时了,陆海军冲进屋里,野战坐在轮椅上,神情很低沉。陆海军顾不得野战,出口就问,“夕夏呢?她怎么样了?”
“在里面……”野战话没说完,陆海军赶紧往里面冲,野战当即出声喝住,“站住!他来了,在里面。”
陆海军身形一顿,缓缓收回迈开的腿,转头看野战,半响才有反应,“他来了?在里面?”野战点头,陆海军顿了下,转身看向野战问:
“夕夏到底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野战抬眼看他,他没必要解释,却在这时候心烦意乱,千刀万剐一样,“老爷子让她喝了‘一夜春’……”
陆海军瞬间明白了,有些颓废的坐沙发上,目光被伤痛掩盖。孙老爷子的用意他知道,他只叹息他没有一个家人能为他做这样的部署。他果然是最差最无用的,庄家、孙家都一心为他们,而他陆家却只能扯后腿。
野战神色比陆海军好不到哪儿去,抬眼看向陆海军突了的手指,目光动了动,忽然说,“你信吗,曾经我也得到过她,她在我身边的时候。”
陆海军能听不出野战这故意挑衅显摆的话?扯了下嘴角说,“那又怎么样?她同样不属于你,你没什么优势了。”
他不想和野战堵这些气,可野战在这事儿上却显得孩子气起来,别的他得不到,难道还不允许他心里的自我安慰?他就是想看到别人脸上挫败的样子,这样他会在那一刻感到无限自豪。是,是很可笑的做法,他就愿意这样。
“是,我没有,难道你有?至少我拥有过,你呢?你以为随便抱个孩子给她就能绑住她?还真可笑。我以为她刚才会要你,所以我才让你过来,可没想到啊,她提都没提到你,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野战挑开别人伤疤的同时,他自己也被伤害了,他同样的心痛难耐,他同样是那个被她推开的男人,他更可悲。
陆海军不愿意看到野战这副失常的样子,可野战确实戳到他的痛楚了,冷冷的说,“就算什么都不是,她现在也是我的陆太太,在法律上,我和她才是最亲密的人。我起码还能光明正大的牵她的手,叫她陆太太,女儿叫我‘爸爸’,叫她‘妈妈’,你知道这意味什么?你却连名义都没有……”
“只是名义而已,她承认过吗?在乎过吗?她是看你可怜,看你可怜你知不知道?”野战忽然暴怒起来,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青筋直现。“名义什么都没有,我拥有过,拥有过--”
野战暴怒起来,从他沉寂后,这是第一次这么暴怒,陆海军不想这样刺激他,可心里确实不痛快,当即反唇相讥,“是拥有过还是你在自欺欺人谁又不知道?夕夏是什么性子我不清楚?她能为了对你的愧疚而让自己被动?”
这才真正戳到野战的痛处了,野战瞬间像霜打了后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这是他最不想承认的,夕夏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事后一想就清晰了,那晚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可这,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
“你滚,你给我滚--马上滚!”野战抽出嵌入轮椅中的双拐,双双握住往陆海军身上棍棍招呼过去,劲道全集中在棍上,一下一下狠狠砸下去。
陆海军伸手截住野战的拐杖,却很快松落,他知道,野战需要发泄,需要找个人来发狠。手松开了,每一杖都狠狠落在身上。陆海军闭上眼,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被野战和庄孝当沙包打过来的,现在这么毫无顾忌的打,已经很久没有的事,就好像回到了曾经,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光。
野战神情激动,满目血红,血气翻涌,却在下一刻‘嘭’地一声跌坐在轮椅上,紧跟着轮椅翻到,野战整个人被掀翻出去,脸朝地的反扒在地面。
陆海军瞬间慌了,“战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过去,几步跨进野战身边,“战哥……”
“战哥,对不起,对不起……”陆海军把野战从地上抱起来,半抱着撑着,伸手轻轻擦拭着野战的脸,心痛添了百分。
曾经威风八面的男人,如今却这么狼狈的摔倒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这样的痛苦,没有人能体会。陆海军始终是最心软的那个,他曾经说过,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即便舍了他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忘了两个至爱的男人--野战和庄孝。
陆海军心里震痛难挡,痛恨自己这么沉不住气,让他如此失控,他们俩,难道不是一样可怜?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看对方痛苦呢?
野战满目狠戾,苦大仇深的瞪着陆海军,怒吼,“跟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陆海军却率先流泪了,以前野战一句话出,他一秒也不敢多呆,现在,他不想这样,不会这样将他扔下。伸手抱住野战,他比以前瘦多了,连力气也没有以前打。刚才使拐杖打他的时候,他都没觉得痛。
“战哥……”陆海军始终说不出话来,以前这样拥抱一下,那简直是奢望,现在,真好,他真的能这样抱着他。陆海军淌下泪来,疼惜野战的泪,疼惜自己这么多年尘封心底的感情。那根本不敢碰触的禁忌,这一刻悄然复苏。淡淡的,小心翼翼的苏醒,一碰即碎的感情,比什么都脆弱。
陆海军在野战再度发货前抱着再次坐上轮椅,蹲在野战面前,抬眼望着他,如果他愿意。陆海军想,他会一辈子这样仰望他,他还愿意对他高高瞻仰着。
“战哥,我们重归于好吧,破镜都能重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知道你和孝哥从没把我放眼里过。但我是真心想和你们好,真心把你们当亲人,当好兄弟。也曾努力向你们靠拢,我知道我在你们面前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们也从不屑与我说什么,可我却愿意跟在你们身后,哪怕是任你们使唤的下人我也愿意。”陆海军低低的说,望着野战的眼睛,从来不敢这么大胆和他直视,而这一刻,他的心却很平静,很踏实。
野战没说话了,静静的听着。陆海军说得对,他和庄孝,确实从来没把陆海军放眼里过,甚至是厌恶嫌弃的。可军队里又是个枯燥的地儿,他们需要调剂,需要人给他们活跃气氛,陆海军在他们中扮演的就是丑角儿,整一个小丑。所以当他看见陆海军带着和云夕夏成对的婚戒时,他才那么失控。
问一句,凭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跳梁小丑,凭什么?
只是,在妒恨蒙蔽双眼之后,他也忽略了,曾经岁月,他们早把陆海军在无形中归纳为自己人,早已经习惯了三人存在的模式。
陆海军依然蹲在野战面前,声声发自肺腑,他不求野战能听进多少,只是想把这么多年来心里积压的话痛快的说出来。望着野战再说:
“战哥,你不知道我曾经多么努力想要跟上你们的脚步,可你和孝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庄老太爷曾经说过,你们俩就是为军队而生的,你们是神话一样的人物,我又怎么能跟得上呢?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射击测试,我打了满环,连上校都对我刮目相看了,可你们却没觉得这有什么,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成绩,因为你们太优秀,根本不把这点儿放眼里。”
陆海军苦笑了声,顿了顿继续说,“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在你们面前,无论怎么表现你们都看不上眼,都不会真心跟我交朋友,因为我和你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从那之后,什么训练我都只带半个心,经常做些哗众取宠的荒唐事儿,因为我发现你们会在这时候正眼看我,我能让你们高兴,我终于找到我继续留在军队的理由。之后一切是我笨,也是我故意的,就是想让你们正视我……”
“战哥,你不会明白,我多需要你们两个,我希望有你们两个从出身起就带着光环的大少爷做朋友。陆家对我视如草,比草都不如,最开始我接近你们就是为了回陆家能够抬起头来。可后来我不这样想了,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朋友,当亲兄弟,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一起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战哥,你都忘了吗?”
陆海军说得眼眶通红,因着男人的尊严,一直没流下来,狠狠的压了回去。
“我人微言轻……”陆海军说着又苦涩的笑了,“呵,对你们来说,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你们拖后腿的,在军队时候有你们罩着我才混下去,要没有你们,我早就被赶出军队了。”
陆海军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这些话藏了好久,总算一吐为快了,真轻松。他知道野战不乐意听到这些,可他想说,对着他们任何一个把这些话说出来,他都会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心里非常轻松。
野战神色没有刚才那么暗沉,却同样恼怒着。他眸色隐晦不明,陆海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不过,他已经管不了了。
陆海军坐上沙发,和野战对视,然后说起了火利,说起了当年的戏言,为了那句戏言,他现在都在努力着。不仅是他,全岛的人,还有夕夏,甚至连庄孝都一起努力着。陆海军看着野战,最后说:
“战哥,火利岛因为你们才存在,岛上的人还要感谢你们。”
野战或许没听进别的,可他的神色已经平静了,良久才出声,“你和夕夏的君子之约,是真的?你真没有霸占她想法?”
陆海军神情却苦涩起来,他想啊,可想就能得到吗?
“对,她那么独立,有自己想法的人,除非她自愿,没有人左右得了她。她不仅和我有约定,和孝哥也有。孝哥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碰属于他的一切,可他却默认了我和夕夏的关系,原因就是和夕夏之间的约定。”陆海军低低的说。
野战很吃惊,“庄孝会答应?”
这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庄孝怎么可能会答应?可庄孝就是答应了,陆海军说,“是啊,孝哥答应了……战哥,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很多事都是三个一起做的。真奇妙啊,还爱上同一个女人……这是缘,为什么要拒绝,不接受呢?”
陆海军说到这里没在说话,过了好久才转移话题说:
“战哥,等火利发展起来后,我和夕夏都欢迎你上岛去,看看我们火利的风景,看看我们火利人们的生活,那边的大海也不一样,天空更不一样呢,比京都的天,京都的海要美很多,你有看到电视上那几档节目吗?那是孝哥制作的,你要身临其境了,会比在画面上看到的火利更美……”
因为说起火利,陆海军满脸都是兴奋之色,从他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的热情真的撒在了那个岛上,做这一切,他是快乐的。因为有梦,因为有希望,因为有满腔热血,所以陆海军的神情前后判若两人。
野战总算知道夕夏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和陆海军‘唱双簧’,她回来了,如陆海军所说,只要她想,谁都拦不住她。她大可不再受陆海军威胁,跟庄孝走,可她没有。原来陆海军真的不一样了,真的脱胎换骨了,现在在他面前神采奕奕的说着火利的男人,俨然一个热情洋溢的成功人士。
原来他真的忽略了这个从小跟在他和庄孝身后的哈巴狗,他从没想过陆海军会有什么本事,当初在庄孝身后帮忙打点律一,他就认为那是陆海军的极限了。
可没想到……总觉得自己应该高高在上,总觉得自己才是最强的,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别人就不能做到。他总是这么以己度人,大家都认可了的事,他却现在才领悟过来。
野战忽然觉得自己被他们甩开了,他已经远远落后了大家,他们三人中,他比庄孝永远都差一步,现在,连陆海军都赶在他前面了。大家都在为火利做事,那他呢,他能做什么?他和她是不可能了,可他也想和大家一起做一点事,和她一起为一件事担忧,努力,做共同的事,他想参与。可不知道,还能不能……
陆海军一说起火利就忘形了,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过头了,面色有些难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看向野战,张了张嘴,却垂下头去。他不知道这样说,对野战会不会是一个刺激,是他疏忽了。
野战抬眼看他,顿了下,问,“怎么不说了?火利岛之歌真的是她写的?我听过,好听。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亲自听到火利岛的人唱起火利岛之歌……”
陆海军愣了下,有些发傻,这样子跟刚才侃侃而谈的他又是一个天壤之别。他有些不敢相信,野战这、是什么意思?
“说笑而已,别当真了……或许我也能做点事儿……”野战低低的说,神色却是向往和憧憬,人活着追求很多,能有共同的追求,这也是幸福。
“当然,战哥,只要你愿意,火利岛随时欢迎你啊……我,我很高兴你能挺身而出,夕夏知道你的决定,她一定很高兴的……你和孝哥都是我们火利的贵人……真的,火利发展起来后,我们一定全岛人一起欢迎你们去视察,欢迎你们去岛上住……”陆海军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野战会这样说,这是一笑泯恩仇了吗?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就像幸福来得太突然,把人幸福晕了一样。望着野战,真的原谅他了?
不,不,不是原谅。是他们真的可以重拾曾经的友情,兄弟情义?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
陆海军脸色都激动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觉,他只知道他心跳剧烈了,全身的神经都像被泡散了一般,很轻松,兴奋激动得无以复加。所以他望着野战,说了一长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像在做梦一样。
野战低低笑着,真好,又有期盼了。
两人对坐,相对无语,野战这一刻过后又不停的看里面,大半下午过去了怎么还没出来?陆海军看野战往里面看,目光也黯淡下来,终究里面的人不是他啊。
庄孝没料到药性会这么猛,她身体已经承担不了了,可她眼神还没清明,还没有清醒。刚歇一波,一波劲猛的热浪又掀翻过来。这要是孙老爷子安排的,他是真不知道孙老爷子是为野战好,还是要野战的命。
庄孝撒下一波情液后抱着她,轻轻的擦汗,摸着她依然滚烫的脸颊,“夕,你还好吗?你醒醒,有没有好点?还难受吗?”
她全身都被他盖满了痕迹,她早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庄孝哪里还敢再战?可没过多久她又开始不安了,庄孝抱着她往卫生间去,两人冲着冰凉的水交合。
到夜色拉下来后她才昏睡过去,庄孝在她身边守了会儿,起身走了出去。野战和陆海军还等在厅里,两人就跟雕塑一样坐着,一动不动。
庄孝走出去时,两人同时抬眼看过去,三人相对,顿时气氛微妙起来,有少许的尴尬,也有几分默契的选择沉默。庄孝在陆海军对面坐下,三人坐成了个三角,各在一方。
陆海军还是忍不住了,问庄孝,“她怎么样了?”
庄孝面色不是很好,他知道这事儿是孙老爷子弄出来的,跟野战没关系,可心里就是不痛快。孙老爷子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会这样做,是想跟庄家叫板了?陆海军这时候开口,他顿了下说:
“刚睡下……”庄孝看向野战,目光并不友善,冷冷的说,“如果我再晚一点来,她就没命了。你家老爷子是什么意思,想跟庄家对立?你还没死心,还要在这事儿搅上一搅?”
“我并不知道会这样,她被送到我这里,我也很突然。如果我还没死心,我会叫你过来?”野战低低的说,没和庄孝的眼睛对视。
“你家老爷子怎么你和夕夕的事儿?你敢说不是你说的?你不说出去,老爷子怎么会对夕夕出手?你都当我是傻的吗,别以为你孙家在后面搞那些个小动作,我庄家就不知道。”庄孝却是怒了这次,是他太好脾气了,次次退让,孙家却步步紧逼,他是不是该有什么动作了。
“孝哥,可能这中间真的有什么误会,战哥不会这样么做。如果他真有想法,不会叫我们过来。”陆海军出声说。
庄孝能不知道这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要这苦就这么白吞了?
夕夏后半夜才醒来,醒过来就找野战,庄孝在她身边守着,目光有些暗沉。她滑下床要除去,庄孝伸手把人勾回来抱着,抓着她的手,对上她的焦急的眼神问,“夕夕,我是谁?”
夕夏觉得庄孝脑子进水了,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果儿被孙家老爷子扣下了,她必须去找野战,只有野战才能救果儿。
不能怪庄孝这样,他看来她这一醒来就要找野战,难道她想的人不是他,而是野战?紧紧箍着,一定要她说。
“庄孝,你别这样好不好?孙家老爷子把果儿扣了,你能救她回来吗?只有野战才能跟老爷子谈条件,果儿才不会受伤害。”夕夏神色焦急,身子还发软着,站都站不稳,推着庄孝要出门。
庄孝一听,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受威胁了,早应该想到孩子这事儿。二话不说抱着她出去,这时候人都睡了,庄孝也不管,停在野战房门前,用力拍门。
夕夏这才有时间看周围,这好像是野战的房间,不知道庄孝为什么来了,难道是野战叫过来的?对于昏迷中的事儿,她一点也记不清了,只迷迷糊糊有些影子,只记得身边的男人是庄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野战没出来,陆海军出来了,夕夏看到陆海军时更诧异了,他们三个,怎么会聚到一起了?
“果儿……”夕夏一看陆海军,眼泪就有些关不住了,刚出声,陆海军轻轻拍拍她的肩,说,“我都知道,我猜到了。”
威胁是这些人司空见惯的手段,他早就猜到她是被孙老爷子威胁,而能威胁她的就是孩子了,果然如此。
野战开了门,几人一同进去,他的房间都是遥控装置,夕夏早就见识过野战那些高科技设备,在进入这里面时她并不觉得稀奇。
“野战,我的孩子被孙老先生留下了,求你帮帮我好吗。孩子还那么小,不能受任何委屈的,你一定要帮我把孩子带回来。”夕夏走进去对着还躺在床上的野战慌慌忙忙的说。
野战看着夕夏,“老爷子扣了孩子?”
野战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她会喝下一夜春,顿了下,说,“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孩子我一定会救回来。”
看着她还需要人搀扶,又说,“你好好休息,别担心这事儿,我会想法的。老爷子既然用孩子来威胁你,孩子就是他的筹码,所以他不会伤害孩子的。”
“回去休息吧,战哥会帮我们的,别担心了。”陆海军扶着她往外走,庄孝回头看了野战一眼,低声说:
“谢谢!”
野战笑笑,不怪他就够了,还用谢吗?这事儿本来就因他而起,也该他了。
孙老爷子得知野战把庄孝叫去时勃然大怒,却又不得不想别的对策。老爷子也是被逼极了,野战一直不结婚,也没有后代,难道孙家就这么绝了吗?
看着这女娃子可爱的脸蛋,这要是给他孙家添一个那该多好?不管男孩女孩儿,他都接受,可没想到别的女人野战拒绝,就连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都拱手让了人,这让老爷子那口气怎么出得顺?
云夕夏那下手不行,当然得改法子。早就料到他那孙儿今天回来,已经等着了。年纪越大,便越觉得孩子的可爱来,老爷子倒是大心眼儿里喜欢果儿。不怕生,别看年纪小小的,胆儿还挺肥,话也说得伶俐,唯一不足的就是就不姓‘孙’。
“爷爷,请你不要再Сhā手我的事情,我已经不义不想再不孝。”野战回了孙家直接说话了。
“老夫再不Сhā手,孙家就要绝后了,你是想看着孙家绝后吗?”老爷子声若雷霆,虽已过花甲,身体却依然健朗。
“孙家不只我一个,二叔三叔家儿子不少,你想要陈孙子,二叔家就有现成的,为什么还要来管我?”野战也吼了回去,二叔、三叔同样是老爷子的儿子,为什么堂兄弟间的孩子就不是孙家的后代了?
老爷子厉声而出,“哪能一样?你才是孙家嫡长孙,老二老三家孩子再多又怎么样?还是我孙家正统的血脉?”
野战不想再和老爷子揪扯这个话题,直接开门见山问:
“孩子呢,把孩子给我。”
“给,可以,用孙家孩子来换。你早一日给老夫抱个亲孙子回来,老夫就早一日把那女娃子还给你。”孙老爷子也来了狠招,知道这孙子不逼不行。要还依着他胡来,孙家就真要绝后了。
老二老三家的孩子多,可能算孙家的?老大才是他正室夫人所出,正室走了后才有了后来的夫人,后面两儿子都优秀,可他却不喜欢。老爷子当年和正室共患难过来的,在当年剿匪时,正室曾经为他挡过一枪,这恩他一辈子记得。纵然孙家子孙不少,可他眼里,老大一脉,才是他孙家真正的血脉。
“爷爷--”野战怒了,忽又自嘲着,“爷爷,你觉得我还能给您传宗接代吗?我不能了!”
“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身体是什么样的状况老夫不知道?别用那些个瞎话来唬老夫,你生育能力正常得很。孙战,你听好了,她一日没怀上孙家的种,那女娃子就得留在孙家一日!话我说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孙老爷子说着,拍手让人出来。
野战怒红着脸看过去,不是别人,正是他这两年来的看护,方小言。
“告诉少爷,你愿不愿意。”老爷子说。
方小言有些局促,脸色娇羞通红,双手抓着衣角,半天才说,“我,我愿意……”
“我不愿意!”野战大吼!
139,大结局(上)【手打文字版VIP】
“不愿意?行,那小女娃子老夫同样可以当自己孙子看,走吧,别在这碍老夫的眼!”孙老爷子转身,没有商量的余地。
“爷爷--”野战急吼出声,老爷子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处。
方小言眼里泪光闪烁,先生是嫌弃她,一点也不喜欢她,她知道。可她即使知道也愿意给他生孩子,她愿意为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孙老爷给的钱,她是真心喜欢先生,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献给他。
方小言进了老爷子的书房,孙老爷子开口说,“机会在你面前了,你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本事,你应该知道,想进孙家的女人大把的是。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妥协?当然不可能,可老爷子的脾气野战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如果不答应,孩子是不可能让他带走。如果硬来,他怕会惹怒老爷子,到时候伤了孩子。可他带不走孩子,能有什么脸去见夕夏?
因为这事儿没有结果,野战不得不在家里歇下。不知道父亲能不能说动老爷子,野战心烦意乱起来。夕夏很少求他什么事,他不希望这么没用,连这点忙都帮不上,他极想参与她的世界,她的生活,她的每一件事,他都极度想关心。如今这事儿总算让她求到他名下,可他却无能为力,这种落空的滋味比凌迟更难受。
野战一直在想老爷子可能会因为什么而先妥协?是要他用性命威胁吗?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只能这么做了。
“先生,先生你睡了吗?”方小言在野战房外停留,野战一听她的声音,怒火不打一处来,什么都能勉强,这事儿他办不到。
“滚--”野战怒吼一声,声音隔着门板传到墙外,方小言一听,心都震得一跳,身子也紧跟着一弹,下意识的抓紧了裹着身子的浴巾。
退了两步,却又站住。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如果她办不到,孙老爷一定会让别的女人代替。既然先生都不喜欢,是别人还不如是她。至少,她是真心喜欢先生的,别的女人,没有她了解他,不会像她一样用心照顾他。
所以,她一定要成功,无论如何也要让先生要她,只要有了先生的孩子,她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只做别人的影子她都心甘情愿。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野战这才缓缓闭上眼。可没想到这时候门却开了,野战‘噌’地一下睁开眼,冷戾的眸光瞬间射向方小言,冷冷的直视。心火上头,怒喝:“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方小言还是有些害怕,对她来说,一直是言听计从的听着他的命令,可此时她却不肯也不能移动脚步。咬着唇,脚掌左右互踩,有些腿软,可还是撑住了。睁开眼来迎着他的目光,鼓足勇气说,“不,我不出去!”
‘哗’地一声松了宽大的浴巾,霎时一躯光,祼曼妙的身体立在野战眼前。
“先生,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方小言说着往野战走去,野战顿时怒火上涌,反手抓着身边唯一可用的枕头摔打过去,方小言被枕头打了下,却没停住脚步,径直朝他走去。
“先生……”
“滚--”野战指着门口怒喊,满目怒火,似要喷发的岩浆火山一般。方小言越来越近,却越走越慢,她确实怕野战。可如果她现在放弃,她会后悔一辈子。
方小言横了心,朝野战扑去,抱住野战凑上前去要吻他,野战似被肮脏浊物沾染一般,第一时间反弹,伸手将贴在身上的女人扯开。方小言却像吸盘一样紧紧附在他身上,野战本是少了双腿,身体又不似曾经那般健朗,如今的力气当然小了很多,这样扯愣是没把方小言扯下身去。
“先生,你依了我好不好?你不依了,孙老爷不会把云姐姐的孩子还给她的,先生,你……啊--”方小言手忙脚乱着,却还是被野战给推下了顿,一堆白花花的肉摔在地上,兴许着实给摔痛了。
“滚--”野战阴冷的声音冷到极点,不带任何感情。
方小言饶是做了再多的思想建设,对野战这样的无动于衷也有些始料不及,有些傻了,失神了片刻,才慌慌忙忙抓着那条巾子裹了哭着跑出去。一个女人厚脸皮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不容易,方小言本不是奔放那一型。
可跑出去后又后悔,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为什么不试着再靠近一些?或许,或许他就接受了?方小言深呼吸,圣斗士一般转身又进了房间,可野战此时已经坐起来了,看见她又折回来,反身抓着桌上的烟灰缸朝方小言大力扔过去。方小言一进门就眼前就飞来一物,条件反射的闪身,没砸着头,肩膀却被结结实实砸了个正着。
方小言震痛瞬间蔓延全身,痛得眼泪直翻滚,即刻野战盛怒的吼声咆哮:
“滚--”
方小言抱着膀子狼狈的逃窜出去,进了她睡的房间蒙着被子痛苦。
她家里虽然不富有,但她也是父母从小当宝贝呵护的,因为生得好,从小到大,谁不见着就夸?哪个男生不喜欢她?曾经上学时候,她书包少不了的全是男生写给她的情书,她是那么骄傲的成长过来的公主,为什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她不美了吗?她的身体不好看吗?为什么他眼里一丝一毫都容不下她?曾几何时被多少人追捧的她,也有被打出门如同丧家犬一样的时候。
云姐姐是好,可她也有她的美,云姐姐成熟优雅,可没她单纯可爱,云姐姐精致迷人,可没有她活泼开朗。云姐姐有的她是没有,可她有的云夕夏也没有。为什么先生就不能看她一眼?哪怕一眼都不行?
砸伤的肩膀两天都不能动,方小言站在孙老爷子面前,头埋得很低,声音更低,她说:“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我做不到……先生不喜欢我,他不会碰我的。我已经很努力了,还是不能让先生接受。老爷,对不起……”
孙老爷子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呷了口雪茄,淡淡的说,“丫头,你可想好了,你一旦放弃,就是把他往别的女人身上推,是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以后,也是别的女人照顾他。进我孙家想尽融化当社会瞩目的孙少奶奶不说,你知道一旦生下儿子,会有多大好处吗?”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老爷子应付起来简直易如反掌,这些小年轻们在乎的无非就是那些个情啊爱啊,他看得出方小言这丫头是真心喜欢他那孙儿,就凭这点,这事儿也有八层成的把握。
顿了顿又说,“实在为难,老夫也不勉强,赵凯候选的人已经排上长队了,老夫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啪’地一声,一大叠女人照片摔在桌面,各种娇媚艳丽,万种风情的脸出现在方小言眼前。顿时傻了,怕了,跟急了。
“老爷,老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的,我不要离开先生,我不要离开他,老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方小言一急,两行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急慌慌的求情,就差下跪了。
孙老爷子很满意方小言这表现,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丫头,记住了,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必要时刻,用必要手段,这并不是错……”
方小言当时没反应过来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只一心感谢再给她一次机会。到晚上时,方小言左右想不出法子,这才想起老爷子那会儿说的话。
必要时刻用必要手段……必要手段?什么是必要手段?
要先生主动,那是不可能的,灌醉他更不可行,打晕他她下不去手,再说人都晕了还能发生什么呀?
下药?
方小言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真的要,这样吗?老爷子给云姐姐用的手段,她当时是觉得过分的,现在她也要这么过分的对先生吗?
不,不,这也是为他好,老爷子说得对,孙家不能没有后,他是孙家的嫡长孙,传宗接代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卸下他的责任至整个家族不顾。对,她是在帮他,虽然她真的很想留在他身边,很想很想。如果,她看见别的女人爬上他的床,然后怀了他的孩子,她想她一定会发疯的。
又过了一天,方小言才弄来‘一夜春’,晚上时候把一夜春倒进了他每天都会吃的红烧鱼中。她知道他会就着酱汁吃几口饭。方小言合计不了量,整瓶都倒了,云姐姐喝了整瓶都没事,先生是男人,应该也没事吧。再说,他平时也吃不了多少,这个量只需要他不再拒绝她就可以了。
以往野战只吃几筷子就会歇下,可今晚他却多吃了些,红烧鱼的酱汁全就着米饭吃了。方小言有些忐忑不安,怎么全吃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可压根儿容不得她多想,野战已经被下人送回房间了。方小言开始自己准备着,老爷子似乎知道她有事儿要办,饭后退了所有下人,他也去别墅了,家里就野战跟她两年轻人。
老爷子这算是事儿都做到头了,方小言要再不成功,他就真考虑换人了。
方小言心里自责,知道不该这样算计先生,饶是她不懂男人,也知道男人忌讳被人算计,更何况是女人。可现在是绷在弦上的箭不得不发,一切都准备好了后方小言一直站在野战门外,贴着门想探知里面的动静。
野战照常了看了些政务文件,然后上床准备休息。他的轮椅是三六度旋转,升降功能以及支撑能力都很强,他能在轮椅上基本上完成生活所需。
可越躺越不对劲了,热潮即刻间往小腹间涌去,这是什么感觉他不是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他当然知道。当即知道被算计了,伸手抓床头的凉水,却有些无力,一拉,杯子被扒落在地。野战勉强用手肘撑起上身,呼吸已然沉重。
方小言这时候进门,由远及近,缓缓脱着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的呈现在野战面前。她没有急着扑过去,而是逗弄自己。微微的细碎声音低低传出,隐忍的欢愉却更刺激人的感官。
野战握紧了拳,一扫床头所有东西,喷火的眸射向方小言:“滚--马上滚!”
方小言咬着唇,依然不动,甚至更进一步作出各种挑逗。野战那药已经起了作用,方小言做这些自己都觉得可耻,她曾经那么冰清玉洁的姑娘,为了他,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先生,我的身体,没有云姐姐好看吗?”方小言吐着蛊惑的声音,看他意志消退得差不多时,慢慢走近。
只能是她主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没有办法了。
野战残存的理智下,伸手扇了她一耳光,而她却在下一刻整个压住他。若是曾经的野战,如何会落到被女人骑的地步?被女人强,这是多大的耻辱?
“先生,依了我吧,你也很痛苦不是吗?我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爱着你。先生,依了,别再压抑了,你应该知道越压抑爆发起来越强烈,先生,我是真的喜欢你……”方小言说着已经埋头吻他,她不敢碰他的唇,只能在他身上各处煽风点火。
她可以的,她一定要成功,能不能留在他身边,就看今晚了。
任谁被这么设计,都不会好过,何况野战曾经那么骄傲飞扬跋扈的男人。只有人任他棱辱,何曾想过会被女人这样侮辱?这莫大的侮辱,比失了双腿还令他难以承受,那是对身心最大的摧残,即使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野战欲火难退,方小言本是未经人事大姑娘,哪里经得起几个折腾?第一次忍着剧痛强行强了野战已经筋疲力尽,哪里受得那之后野战失了常性后的连番折腾。一波热浪刚去一波强劲的浪头又来,野战是被完全被控制在欲海中无法自拔。
方小言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可野战依然还在动,她看过去时下慌了,全是血,不是她的,是野战的。全身血液贲张,全往一处集中,没及时降下火竟然就那么给涨破了血管,导致大出血。
“先生,先生不要了……快停下来……”方小言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推开,吓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儿可以叫医生吗?可以送医院吗?如果送医院,不是在他心口上再添上一刀?
方小言哭得泣不成声,浑身酸软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看野战,满面紫涨,已经涨成了青紫乏黑。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云姐姐吃了没事?先生,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方小言没办法了,她只是个看护,不懂医理,完全不知道野战这样究竟是什么原因。
当下再不管什么羞耻不羞耻,打了急救电话后在给老爷子打,可拨出去时又怕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无法脱身,赶紧又挂断电话,擦干泪匆匆忙忙收拾了自己再去整理野战。野战心跳急速,全身血热沸腾,瞪着眼睛连话都说不来,直到送进医院,他胯下那物都还直挺挺的立着。
那是野战的地狱,比地狱还不如。
这事儿哪里瞒得住,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是白日你不敢多嘴,可背后那话儿可就劲爆了,丑事儿是永远封不住的,隔天下午各大版面头条就爆出来了,孙家长孙用药过度,进了医院,为图一时快乐金枪不倒,却苦了一世,连生育功能都受了影响。
孙家得知被曝光后快速掩盖,可即便动作再快,还是轰动了京都城。
孙老爷子这招算是走到山穷水尽了,没想到会害了孙儿。这事儿纠错也不能全拐向方小言,她完全是被孙老爷子牵着鼻子,而如今老爷子还得指望她那肚子,愣是掌了嘴巴子自己挨着。老爷子倚重野战,那不是假的,自小就爱这孙儿,可如今却亲手毁了他,老爷子那心能不内疚?
野战在医院养着的期间,孙老爷子去过一次,没多久就走了,是无颜面对孙子。他这长辈,枉半百的岁数,算计来算计竟然把自己人算计了进去。
野战屈辱也受了,可孩子还没要回来,老爷子说了,方小言那肚子一日没有动静,孩子就一日不还。野战是彻底寒了心,连话都愿意对老爷子说。
老爷子站了站,心里也不好受,转身走了。
方小言咬着唇一直守在外面,不敢进去。听医生说,先生有抵触情绪,拒绝复诊。她怕他一断药,身体会出现问题。他这两年身体的某些机能一直靠药物在维持,一停就会出问题,方小言心里着急,却想不出办法。
另一边,这晚上夕夏一直等着陆海军回来,可今天陆海军回来得偏偏又很晚,进门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怕她凉着,解了衣服盖她身上,没吵醒她。洗了澡整理完后再出来把他叫醒,夕夏有些迷糊,顿了会儿才清醒过来。抬眼一眼就扎进了他的瞳孔里,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一会儿了,怎么睡在这里?”陆海军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还有些湿,默不作声的又起身哪了风筒来,知道她刚醒是不愿意挪动,所以接了线板然后坐近她,开着小风给她吹头发。
夕夏随意的抓了几下,说,“干了吧,不用吹了,别吵醒卡娜。”
陆海军不答话,挡开她的手执意吹着。夕夏无奈,放下手接受他的星级服务。夕夏等他收了风筒后,再把报纸递给他,问:
“怎么回事儿啊?你知道他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海军愣了愣,别说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公司的事儿都是他一个人在管,这些天有进货,京都各大市场都是他亲自在跑,简直忙疯了,哪有时间看这些八卦星闻。接着夕夏递来的报纸问了句:
“什么事儿?”
翻开就是孙家长孙的事儿,惊爆豪门丑闻几个大字占了头版,陆海军目光僵了下,再看向夕夏,“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是昨天。”夕夏说着,看他的样子那就是还不知道这事儿,夕夏手撑着头看陆海军说,“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嘛?”
陆海军咳了声,说,“陆太太别这么无聊,这是别人的**,我们是当事人的朋友,要尊重他,不要跟那些记者一样刨着别人的**不放,睡觉吧。”
陆海军起身拉夕夏的手,夕夏抬眼望他说,“我不是想八卦这事儿,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出了这事儿,野战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他用得着那什么嘛?就算……也不至于这么埋汰自己对不?”
“你想说什么?”陆海军看着她,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能又坐回去。
“会不会是,被迫的?”夕夏疑问着。
陆海军笑着摇头,几乎下意识就否认了她这话,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战哥是什么人,谁还能强迫得了?”
夕夏白了他一眼儿,傻了吧又,当下脱口而出,“你当他还是以前的孙家大少爷呐?你别忘了他现在连站都不行……”
陆海军脸色瞬间阴沉,抚摸她头发的掌僵在她头上,夕夏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他这表情…当即伸手把他的手拉下来,顿了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野战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说,他现在不比以前了,有人想害他,太容易了,他根本没有能反抗对不对?”
陆海军承认心底痛了,夕夏刚才那话一出他是真的差点动手甩她巴掌,无论野战现在是什么样,他心里野战永远是曾经的野战。可这事实却被夕夏一见血的说出来,心里震痛着,又酸涩不已。
野战受了的苦,他也只能看着,还能做什么?什么也帮不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便在泥泞里翻滚,也不会需要他们伸手帮他。
陆海军眼底有些倦意,起身说,“你去看看他吧,虽然这事儿会让他尴尬,可能让他什么都不顾的,只有你了。”
陆海军往屋里走,似乎真有些气夕夏刚才那话,心里过不去,有那么一些介意着。他相信如果有别人非议夕夏,他也会出手的,都是他最在意的人,不会允许任何人诋毁。
夕夏跟着起身,快步跟他走近,想了想,问陆海军,“你也觉得野战对我真有那么深的感情?”
别说,她到现在都还有些觉得不大现实,野战什么人啊,那么强势的一人,对她有点儿意思她知道,可真有他们说得那么深的感情嘛?她是真的很疑惑,就算有感情,可那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他们可是在一处的时间并不多啊。
陆海军抵在门口,侧身看她,心里莫名其妙的来气。久久都没有说话,他本来是可以什么都好好依着她,可他越在乎,他的对她就越开始产生情绪,再也做不到‘和气’。
夕夏愣了下,他这眼神儿,什么意思呐?拦门口又什么意思,还不让她进了?
陆海军伸手,夕夏往一边闪了下,陆海军直接顺过去,扣上她肩头说:
“夕夏,你是不是除了能感受庄孝对你的爱以外,别人对你的好,你都感觉不到?”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感情,她是一点都不知道,时时刻刻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有可无一样。对他是这样,对野战也是这样。
谁看不出野战对她的在乎?当年为她和庄孝反目,而她到如今都像没事儿人一样。真的,他恨极了她这副样子。
能不能在爱庄孝的同时,看一眼他们?他本来也没奢求更多,只是想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只要她正视一眼而已。
夕夏被陆海军问得发愣,什么意思呐?有些不大高兴,“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木头,我感觉不到吗?”
陆海军松了手,失望的看着她说,“在我看来,你跟木头也差不多了。”
“欸你--”
“睡觉吧,陆太太,”陆海军叹口气,收起莫名其妙的愤懑,伸手把她拉进屋,推着她往床边去,边说,“就当我拜托你行吗?去医院见见他,就算如你所说的,是朋友在他出了这事儿后,也该去探望探望。”
“好啦,别推行不陆先生?我去还不行?”夕夏扒拉开他的手说,她至始至终也没说不去啊,就是觉得这事儿挺蹊跷的。
其实她去医院,还真挺尴尬,因为这事儿就令人听尴尬。她去医院,她一女人,要怎么开口询问病情?是问他感觉如何,还是问那什么正常了嘛?
可她不去,要庄孝或者陆海军就更不能去了,野战那人骄傲得跟什么似地,出了这档子事儿还有什么脸见他们?最好所有熟人都避开他视线,让他自己安静去,谁在这种事儿后,也不愿意见到人吧。理解,她能理解。
夕夏想到这,庄孝和陆海军能想不到?野战那人别看这两年来性子平和了不少,可那份骄傲和尊严还在,要不也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从政。他是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便他站不起来,也能爬上人们都忘尘莫及的高峰。
平和的性子下,心比曾经更敏感,也更脆弱,更不容任何人看不起。
所以他们是默契的选择无视此事,当做全不知情。可完全无视又做不到,只能把云夕夏推出去。野战谁都会拒绝见,一定不会拒绝她。
没有理由,庄孝这么认为,就连陆海军也这么潜意识的觉得。
夕夏为了表示她的诚心,所以一早给顿了大补汤。她原是想着给煲锅牛鞭汤的,但是就这么突突的给他,那不是暗着挖苦他嘛,改成了百合甲鱼汤,料是变了,可功效是一样的,滋阴壮阳,补肾补气。虽然事儿不能再说了,但是身体肯定有损伤,还是得补补,不然真跟八卦报纸写的一样,Y痿了他就只能自个哭去。
夕夏去了医院,方小言还守在外面,这突然间见到她,有一瞬间的面色惨白。夕夏愣了下,问:“你都不能进去?”
这丫头不是野战的贴身看护嘛?她不进去伺候着,野战生活谁来料理?
“先生不让。”方小言有些委屈,见着夕夏有嫉妒,却也向见到亲近的人一样,眼眶红了。她是嫉妒云夕夏,可她也是真心喜欢云夕夏,把她当亲姐姐看。
夕夏站着,方小言都不让,看来她是进不去了。汤递给方小言,说,“有机会时候,你帮我转交给他吧,我想他也不愿意见我。”
“不,云姐姐还是你给先生吧,先生不会愿意见到我的……”反笑低声说。
看方小言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儿,夕夏心里又怜香惜玉起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别伤心了小丫头,换谁谁也是他这反应的,好歹他也是大男人啊,这事儿别怨他了,作为他身边的人我们要理解他。”
方小言点头,可夕夏一说这话时候吧,突然凑近她身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吃那些东西你也不看着?”
方小言眼里那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夕夏赶紧打住,说,“行了行了你也别自责了,这都是他的选择……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云姐姐,是我,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云姐姐,先生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方小言瞬间扑向夕夏抱住她大哭起来。
140,大结局(下)【手打文字版VIP】
“云姐姐,是我,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云姐姐,先生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方小言瞬间扑向夕夏抱住她大哭起来。
夕夏傻了,什么?
“你对他做什么了?”听方小言那话就知道不对,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我偷偷给他…吃了药,在他的饭里…孙老爷说只要我能怀上先生的孩子,我就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云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只想着留在他身边,才做了这种事……云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开先生,你帮帮我,好不好?”方小言哭得伤心欲绝。
夕夏瞬间丢魂儿了,忍了好半晌还是抓着方小言纤细的胳膊,咬牙说,“你知不知道你家先生曾经是多骄傲多自负的男人?你这么算计他那是把比他往死路上逼,你是不是想害死他啊?他死了你怀着他的孩子就等着给他守坟吧!怎么能有你这么傻的姑娘啊?你这是哪是爱他?你这就是在谋杀,你知不知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云姐姐,我后悔了,我宁愿不要被他赶走,也不想他有事,云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云姐姐,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方小言哭得泣不成声,她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她要知道一定不会这么做,她怎么会害他呢?
夕夏伸手想打人,落下时却只推了她一下,不想见再理会这么没脑子的人。
这傻丫头明显是被孙老爷子利用了,孙老爷子逼她喝了那种药,没想到竟然对自己孙子也下得了手,真不知道那人心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孩子。
方小言也真是该,不是她居心不良,怎么会出了这事儿?她就觉得奇怪嘛,前一次她被逼喝了那药,送到他床上,他也没碰一下。现在怎么会这么迫切,还吃上那东西助兴?那药性有多猛她比谁都清楚,她那天是顺利解了药性,可那后果就是肿痛了近一周,床都下不了。
野战现在这身体,熬得住?孙老爷子是想整死他吧?
夕夏看着方小言,这丫头是说她单纯还是说她傻啊,怎么能这么不长脑子呢?几步走近她抢过煲的汤,开门进了房间。
夕夏一进去,就对上野战漆黑的眼神。有些尴尬,该安慰两句还是该装作不知道?可她现在这表情已经说明她知道这事儿了,所以她才苦恼接下来该怎么表示,对他来说伤害才最小?
“小乖……”竟然是野战先开口,那一声是满腹委屈后所有新生的希望。如同蜷缩在阴暗角落里暗暗催泪,而她是此时照在他身上的那一叶阳光。
她是他的全部,她是他所有的寄托。他是受了委屈和伤害的可怜孩子,需要她的安慰,需要她给的温暖。
夕夏心里不忍,曾经的野战是熊豹,可现在的他,竟然成了弱不禁风的绵羊。
“我给你熬了汤,补、身子的,趁热喝点儿?”夕夏勉强笑着说,现在觉得手上这东西,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打击。要他知道这是补什么的,肯定会以为她故意嘲讽他来的。
走近他,把汤从保温桶里倒出来,吹了吹,边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愿意吃东西,所以给你煲汤过来了。早上四点就起来弄的,喝点咯?”
她坐在床头,看着他,等他点头后再扶着他坐起来,然后端着汤,用匙子一匙一匙的喂。
她递过去野战就喝下,一点没拒绝。他睁着眼直直看着她,看她先小心的吹了吹然后再喂给他,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
还能得到她的关心,他是不是该感谢老天对他不薄?他以为,她一定对他鄙视和厌恶的。她竟然还愿意理他,还给他煲汤……
“小乖,我是被迫的……”
曾几何时,这个铁血男人会想到有一天能声泪俱下的说这样的话?夕夏听得心里一酸,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抱住他的头,手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的头。
“没关系的,只是、上床罢了,我们可都是成|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呵呵,你是男人呢,你可占了大便宜了。”夕夏泪光闪闪,可还得压着哽咽说笑。
野战那意志是真被摧残得所剩无几了,这事儿后勉强撑着没有崩溃,可见着夕夏,那什么都散了。他脆弱的那一面,毫无预兆的呈现在她面前。他来不及多想,她更有些不知所措。
想象不到一只老虎忽然变成了免疫,所以她应对得很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乖……”野战伸手紧紧抱住她,热泪烫化了她的心,“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小乖……”
夕夏抱着他,心里酸涩得不行,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说,“我明白你的感受,被人算计是什么样的痛苦,我都知道,我明白的。别难过了,没什么的,我不会丢下你,不止我,还有庄孝、陆海军,我们都不会丢下你的,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会丢下你的……”
那一刻,曾经那个叱诧风云的孙家长孙,现在这个委屈得无助的男人,化了她的心,让她心里开始多了一分牵挂。他们是朋友,他们可以和睦相处,像最初那样,是的,只要愿意,他们还能想以前那样,做永远牵挂的朋友。
陆海军说她不知道别人对她的好,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知道,只是不愿意正面面对。对她的好,她都记着,无论野战还是陆海军,她都记在了心里。她已经有了庄孝,真的容不下其他人,她只能选择漠视,选择不知道。
做永远牵挂的朋友,这样最好。他们会比亲人跟亲,比朋友更好。
…
值得庆幸的是,方小言怀孕了。
老爷子总算把果儿送回给了夕夏,方小言不愿意离开野战,可依然被老爷子看守了起来,不再让两人见面。老爷子曾经答应的孙家孙少奶奶的身份那当然是个诱饵,孙家就算没有孙少奶奶,也不可能让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山村丫头进门。
火利这半年来发展得越来越顺利,商场上有庄孝帮忙,涉及政府的野战出手,还以政府给火利的产品冠了名,做成品牌,站稳了市场。
野战戾气收敛了不少,比任何时候都更沉默。不过他倒是常邀陆海军去他那地儿聚聚,野战办公多也在家里,陆海军过去他随时人都在。
野战是什么想法,陆海军又怎么不知道?每次去,都会带着夕夏和女儿一起,只有他们去,野战那屋子里才会有点人气。夕夏俩过去,野战会显得很高兴,野战现在那屋就跟玩具厂似地,堆满了各种蜘蛛侠各种魔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果儿就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她白雪公主,她愣是看不上眼。
夕夏说了多少次,让野战别惯着孩子,孩子都玩个新鲜,三分钟热度后就扔了,可野战不听,每次果儿一过去,又有新东西给她。
大概是知道他们几个每隔几天都会聚一头,庄孝就天天往野战那跑,就等着人去呢。野战说,“世子爷,你事儿多,还是办正事儿去吧,我这也什么事儿。”
“不,最近闲得很,兄弟过来瞅瞅你。你这屋弄得,挺童趣啊--”庄孝打着哈哈说,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心照不宣不提那块儿。
还真是给他等到了,陆海军有点儿事过来找野战,顺便也把孩子老婆都捎了过来,说是不放心把她两祖宗放家里。
果儿爬到野战身上抱着野战脖子亲昵的说,“妈妈说我和妈妈都是跟着爸爸蹭饭吃的小可怜。”
野战摸摸孩子圆圆的脑袋,抬眼看向夕夏,笑着说,“妈妈逗你呢,果果和你妈妈怎么会是小可怜?都不知道多少人喜欢呢,你们来,叔叔高兴得很。”
果儿抓着野战的衣服,蹭来蹭去,然后下地。庄孝对孩子招手说,“果儿,来,过来,忘记我没有?”
果儿有些怯生生的朝庄孝走近两步,又停下,又走近两步。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她爸爸和野战叔叔,陆海军和野战说着正事儿,抬眼和小丫头对上眼,陆海军说,“去啊,忘了他是谁了吗?”
果儿这才放心靠过去,凑近庄孝,庄孝一把把孩子逮了过来,把她抱起来坐腿上问:“小丫头真忘了我是谁了?这才多长点儿时间,就忘了?”
小丫头眨眨眼,伸手抓着庄孝的领子凑近他说,“我知道,你是又一个爸爸。”
庄孝笑着点头,“真聪明,爸爸怎么奖励你呢?想要什么?”
夕夏领着孩子过来就是当老妈子的,饭得她煮,有时候卫生还得她搞,就因着这一头,所以现在不仅把女儿领着,连卡娜她都带着。她有时候想啊,合计把家搬过来得了,家里头人全齐这儿了,也不差睡那一茬儿。
而夕夏这时候进来是问几位爷中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她这都给先准备了。一进来就听见庄孝说那话,立马开口说:
“行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惯着她,哪儿成啊?家里头她的东西比我们大人的东西都多,不要的玩具都堆成山了,你行行好,别再给添事儿了成不?”
庄孝抬眼笑着看她,然后和小丫头不知道在挤眉弄眼个什么,夕夏不搭理他,铁定没说她什么好话儿。抬眼看着另外俩,问:
“你们中午想吃点什么?没有要求我就随便弄点儿了。”
“红烧鱼。”
“红烧鱼……”
庄孝愣了下,这时候抬眼看向异口同声的陆海军和野战,那两只什么时候好上他这一口儿了?
夕夏笑了下,心想着果然物以类聚啊,这三好像对红烧鱼特别钟爱啊。在侧脸对着庄孝,问,“您呢,爷?”
“随便,你弄什么我都喜欢。”唯一那点儿奢求那俩都给提了,他这一开口,可见他有多大度,多体谅她。野战和陆海军对视一眼,没接话。
夕夏嗔了他一眼儿,还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儿道道儿?转身出去。
一屋子人相处很奇妙,气氛好得像朋友像亲人,而云夕夏就跟部落里管事儿的首领一样,笑声一直不断,也亏了果儿的功劳。
夕夏说,“你们都喜欢吃鱼,所以特意煮了两条,让你们吃个够。”
“谢谢妈妈。”三大男人只笑着点头,动作一致使筷子往装鱼的碟子去。嘴甜的是这小丫头,夕夏亲了女儿一下说,“还是我宝贝女儿好。”
夕夏夹着菜吹了下转身喂果儿,可在这时候三男人夹着已经挑了刺儿的鱼肉往她碗里去。因为动作一致,三人都愣了。
夕夏转头看他们,微微愣了下,拿着碗一一接下,受之无愧的说:“谢了啊,鱼肚子上没刺儿的肉是我的,鱼腹那截儿最嫩的是果儿的,背脊的肉归你们。”俨然一派理所当然的态度,既然他们好心让她,那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各人心照不宣,默契的沉默,虽然没出声儿,可这气氛却相当好。男人们都不说话,只有果儿时不时哼几声儿。
果儿吃饭,她那小爪子里必须得捏个东西她才舒服,夕夏把她脚上的铃铛解下来给她套手上,趁她捏铃铛的空给她嘴里塞一口。夕夏现在喂孩子吃饭,那动作是相当干脆利落,十来分钟就把孩子给灌好了,让卡娜把人抱走,她才开始吃。
庄孝把适时的把青菜往她碗里放,“夕,辛苦了。”
另外两人那动作慢了一拍,有些兴怏怏的收回手去。
从那之后,这群本不可能同时聚在一块的人三不五时就在会‘凑巧’的出现在野战这里,明明都心知肚明,却每次见面都还要打着哈哈说些‘真巧啊’‘缘分啊’之类客套话。
庄孝为了果儿,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夕夏一直怨庄孝给她制造了个麻烦出来。这孩子以前多听话的,现在干什么都得蜘蛛侠来哄,家里头大大小小的蜘蛛侠都堆了大半间屋子了,晚上瞧着那一堆人不人要不要的东西慎人呐。
就因为夕夏抱怨了,庄孝对这花尽了心思。在野战那屋里弄了个立体投影,让夕夏把孩子抱进去看蜘蛛侠打怪。
“什么意思啊你?”夕夏有些微恼,都说不要弄这些了,他还来。
“放心吧,相信我,今天我让她看到蜘蛛侠被打死,偶像死了她就没这么热衷了。”庄孝笑着说,夕夏那个无语。
哪部里的蜘蛛侠能被打死了的?
不过看庄孝那样子,还是抱着孩子进去了,全方位立体投影,看起来确实逼真得很。果儿一看蜘蛛侠出来就吼起来了,胳膊腿儿都在兴奋着,又叫又闹。
夕夏那给吵得没办法,没看完还不能走,她就不明白了,这全身画得跟什么似地蜘蛛侠,哪里吸引这小丫头了?
经过一系列白目又可笑的剧情后,又是一场大战,然后就是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星际王子和蜘蛛侠对上了,打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打仗,结局竟然是,蜘蛛侠死了。
夕夏还有点儿懵呢,蜘蛛侠不是除暴安良的大侠嘛,那什么星际王子好像也是拯救世界的主儿吧,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从客观角度来看,他们都是正义的,可为啥这俩能打在一起?
为啥打在一起的,夕夏仔细的努力的回想了下,好像是为了块儿西瓜--
夕夏当场无语了,风靡全球的蜘蛛侠,万千儿童的偶像,小丫头心中的神,竟然为了块儿西瓜被人给打死了,忒不值了。
“哇--”夕夏那还纳闷儿着呢,身上小丫头自从蜘蛛侠死后就一直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这瞬间却突然大哭了起来。
夕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孩子也有偶像的,她自己没遇到过偶像被人宰了的事儿,所以不大能理解小丫头那悲痛欲绝的心,不理解这事儿,当然就不好劝。所以夕夏就那么看着孩子眼泪一双一双的滚。
“小丫头,你想知道是谁杀死Spider-Man吗?”
夕夏那眼都瞪大了,那本该结局了的人物,本该唱片尾曲了,可那星际王子竟然对着她娘儿俩说话了,这给夕夏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小丫头听那斗士一问,立马不哭了,睁着大眼望着台上的人。
“是谁?”奶气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夕夏更郁闷了,这小丫头咋一点儿不意外呢,你能跟荧幕里的人对话嘛?反正她是没见过,也不可能。
夕夏抬眼上去,那场景又转换成了迷雾森林,就是蜘蛛侠刚把打死那地儿。
“是爸爸!”
那自称星际王子的新一代英雄把面具一揭,夕夏差点儿喷了,还真是庄孝!
于是,小丫头心里第二位英雄偶像横空出世。Spider她也不要了,爸爸比Spider厉害得多。
夕夏实在无语,实在不愿意跟这两疯子苟同,抱着孩子走出立体投影区,边说,“现在总满意了吧,爸爸可比Spider厉害很多呢,以后你要Spider,就去找爸爸,知道不?”
果儿一张小脸儿激动得红通通的,眼睛雪亮雪亮,有个这么威风的爸爸,多骄傲?
立体幻影里面,那被打死的蜘蛛侠从地上爬起,急迫的拔了身上那层紧绷的皮,露出陆海军的脸来。他也是知道星际王子一剑刺穿他的心时才知道,被庄孝算计了。他就说嘛,小丫头那么迷蜘蛛侠,庄孝竟然会让他来扮,原来还有后面这茬儿。有几分哑巴吃黄连的苦味儿,可想想,还不是他自己答应的。
庄孝依然穿着那身战袍走出去,回头看陆海军说:
“你的扒了那层皮,蜘蛛侠已经死了,懂?”
陆海军脸子不大愉快,可还是照着做了。庄孝走出去,小丫头挣开她妈的手,往庄孝奔跑去,小嘴儿不停欢呼着喊: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庄孝那瞬间脸上倍儿光荣,瞧瞧,连这鬼灵精的小丫头都被他翻弄与鼓掌间,还有他成不了的事儿?
夕夏那小脸上的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看着庄孝抱着孩子走近,她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星际王子,这名儿……”目光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
这给庄孝瞬间窘得,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能不能看看他强大的地儿,别揪着这芝麻点子事儿啊。也就是他了,别人谁还能想到杀了这小丫头偶像的法子?瞧瞧,她还不屑,有本事她自己来?
野战推着轮椅从书房过来,抬眼时愣了下,庄孝那造型…搁哪儿来呢这是?没多久陆海军灰头土脸的出来,果儿舞着手看向陆海军,喊着,“爸爸,爸爸……”
庄孝有点儿脸子黑,能不能别在他眼前喊别人喊爸爸?
野战拿着报纸,递给夕夏说,“火利的机场建得差不多了,我跟老爷子请示了这事儿,他答应捐两架往返大陆和火利的客机。航线等国航部门审批下来后,就能试飞,我相信到火利的交通很快就能正式启动了。”
那边庄孝进屋去把衣服换了,陆海军走近夕夏和野战,也在看着报纸。火利的发展比想象的都顺利很多,夕夏目光深远了些许,她在想,她什么时候该功成身退了?
果儿蹬蹬蹬的走过来,扯着野战喊,“爸爸,爸爸……”
夕夏和陆海军同时看向小丫头,野战也一愣,看向果儿,果儿抓着野战的手说,“我也要……”
野战把孩子抱起来,问,“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果儿目光澄澈的望着野战,她不知道,她就是看见他们都围在一起,忽略了她而已。庄孝脸子冷冷的走过来,把孩子兜了过去,抓了下她的小脸很严肃的说:
“你知不知道爸爸只有一个?”
果儿立马转头看向陆海军和野战,庄孝叹气,算了,这事儿是挺纠结。抬眼看着夕夏,气不打一处来,说,“夕夕,你偷着乐什么呢?”
“我可没有。”夕夏耸耸肩。
这事儿本来告一段落了,下午赵凯过来拿文件时,看那小丫头小小的一堆儿趴在沙发上一个人和那毛绒狗玩觉得极可爱,走过去逗摸了下她的头。结果小丫头抬起圆圆的脑袋望他,漆黑明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喊了句:
“爸爸……”
脆生生的童稚音调给厅里各忙各的爷们儿都惊住了,全都傻愣愣的抬眼看过去,合着这小丫头是男的都叫‘爸爸’呐。
“果果,那是叔叔。”陆海军面色有几分黑,坐近果儿说。
“不是爸爸?”果儿疑惑了。
感情她确实以为这个年纪的,男的,都该叫‘爸爸’来着,‘爸爸’对她来说就是一群人的称号,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不是,是叔叔。”陆海军耐心的说。果儿似懂非懂的又望了眼赵凯,然后玩儿她自己的狗狗去了。
赵凯脸上有些尴尬,还是补了句,“真可爱。”拿着文件立马就走了。
果儿那称呼完全乱了,陆海军循循善诱,问,“果果有几个妈妈?”
“一个。”这个她能确定,陆海军又问,“妈妈只有一个,爸爸也只有一个,明白吗?”
果儿很老实的摇头,怎么会只有一个?陆海军换了个说法儿,“你有见过别的小朋友有很多个爸爸吗?都只有一个对不对?只有一个爸爸,别的都是叔叔。”
果儿若有所思的点头,抬眼望着陆海军,张了张嘴,顿了下才喊:“叔叔……”
陆海军瞬间脸僵了,赶紧纠正说,“是爸爸。”
“爸爸?”果儿望着他,陆海军极认真的点头,“爸爸。”果儿这又喊了句。
陆海军那心总算稍微踏实了下来,可这才踏实了下来,事儿来了。那边从屋里出来,招招手让小丫头过去,果儿现在是把庄孝当偶像来崇拜的,乖得很。庄孝一招手,果儿立马从陆海军身上滑下去,迈着小短腿儿跑过去。
“叔叔,叔叔抱……”果儿边喊边摊开手,跑过去,庄孝那脸子瞬间黑掉,摊开的手也僵住,任小丫头抱着他的腿,他斜眯着眼儿说:
“叫爸爸,小丫头你忘了是谁把蜘蛛侠杀死的了?”
“爸爸……爸爸。”果儿疑惑了下,改口又喊,庄孝这才把孩子提上身抱着。
这才安抚下来,野战也出来了,那边陆海军坐过去,这下糊涂了,索性去抱她妈妈的腿,仰着娇嫩嫩的小脸儿问:“妈妈,谁是爸爸?”
可好,这球就这么轻易而举的踢给了夕夏。夕夏那个郁闷,对上三双意味颇深的目光,挑挑眉说:
“我也不知道谁是你爸爸呀,这事儿还得问你爸爸才知道对不对?”
果儿点点头,回头看着三男人,两条淡淡的小眉毛一扭一扭的,这么深奥的问题,她怎么想得明白啊?
夕夏抱着孩子说,“行了,你爱怎么喊就随你,别管他们说什么,好不好?”
果儿点头,就该这样嘛,她哪里记得住谁是谁啊?
这段时间大家的相处,无关爱情,无关感情,就是纯粹的友好,纯粹的接受彼此融入自己的生活,比任何时候过得都要平静。
*
黎子最近过得清静,因为那名义上的小姑子早出晚归的经常不在家。家里头少个人堵着,空气都要新鲜得多。看小姑子那势头,就知道在外头准没好事儿,黎子也闭口不说,在外头怎么疯那是她自个儿的事儿,那么大人了她妈都不管,她这当嫂子管什么呀?再说了,人家姑娘也没把你当成嫂子看。
黎子跟那小姑子是个看不上眼,谁也不搭理谁。
盛夏现在工作挺稳定的,虽然会的不多,可愿意学,厂子里的人多少也因为他是老板的小舅子,他愿意听,又肯学,大多有经验本事的人都乐意教。肯学,人也勤快,在厂子自然就呆稳了。
虽然做得不久,可在选组长的时候,大多人都推举了盛夏,这让盛夏很意外,升了职,这自然就有干劲了。也算是没给他姐丢脸,黎子那看着盛夏现在越来越顺,嘴巴上叨的也少了。
魏江现在大了,黎子就想把孩子放家里,让盛夏他妈给看着,她也出去早点儿事儿做,或者跟夕夏说说,她也去厂子里做点活儿,多少一个月也有点收入,不然这一大家子的生活都落在盛夏一人身上,现在是勉强够开支,可儿子眼看着过两年就该上学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盛夏觉得这想法不错,可跟他妈说这事儿的时候,谭玉华那推三阻四的,想着她又不是老妈子,为什么要给带孩子?
黎子那眼神儿尽是嫌弃,可谭玉华不肯,盛夏也不能强迫不是。黎子说话了,“妈,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搬出去,我们供你吃住不算,还供你女儿,你女儿都多大了,一个月也没交给我们生活费的。盛夏养着你们娘儿俩,让你给看着孩子怎么了?”
谭玉华哼哼说,“要我带也行,那你们一个月开我多少钱?我也打听过了,给带孩子一个月最少也得两三千吧。”
黎子那脸子立马拉下来,“妈,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们供你们两张嘴吃喝,没跟你们收钱,你还好意思伸手要钱?魏江是你孙子,谁家照看孙子还收钱的?”
“黎子,”盛夏就不愿意看家里的女人吵,黎子个性本就好强,他妈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三天两头的吵那是家常便饭。“少说两句,妈不愿意就算了。”
“算了?”黎子吼起来,“你看看你妈说这话,这是当婆婆当奶奶说的话吗?你把她当妈,她有把你当儿子吗?”
谭玉华那眼里,怕只有小女儿才是她女儿吧,什么都为小的想,盛夏这亲儿子她也不亲。毕竟是二十年都没见的,哪亲得起来?
盛夏不说话,他能理解谭玉华的感受。就像他和他姐一样,他们对谭玉华也并没有多亲近,现在他也只是在尽孝而已,毕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妈,你也没多少事儿,就算帮帮我们,也就这一两年,一两年后我们把他送学校里去。你也知道,现在一个孩子念书,花费是不少的。”盛夏顿了下说。
谭玉华那脸子不冷不热的,魏江说得好是她孙子,往白了说那是魏家那死鬼的孙子,跟她有毛钱的关系?凭什么要她来带?
黎子看谭玉华不吭声儿,起身走人,回头喊盛夏,“还多说什么?不成就让她们俩拧着包走,反正这房子是你姐给我们的,跟她们没关系。我们犯不着累死累活的多养两张嘴,儿子我还顾不过来呢。”
盛夏看了他妈一眼,没再说话,起身跟着黎子回房。谭玉华那急了,张口就喷,“你什么东西?这家是我儿子做主还是你?你不就是生了个带把儿的,有什么得意的?我是盛夏他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要敢赶我和珊珊走,我就告诉我大闺女,看她是向着我这个妈还是向你这个外人!”
黎子本来不想再多话,可一听谭玉华这话,顿时笑了,嘲讽着说: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你这么行,怎么不去夕夏那住,硬要跟我们挤在一起?你还真把自己当谁谁谁了,你大闺女那么听你的话,她怎么没说把你接过去跟她一去住?”
有些人无论别人表示得再明显,她还活着自以为是的空间里,就像谭玉华这样儿的,是人都看得出儿子女儿都不待见她,可她那还把自己当亲妈那无尚的地位看呢,觉得自己在怎么也是生了他们,命是她给的,做什么还不由着她?
这被黎子这么一说,谭玉华那脸子一甩,说,“我有儿子为什么要去闺女那住?你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在乎,你们不要脸,你们脸子厚,我要脸,我这张老脸得要。”
黎子简直被打败了,侧脸看着盛夏,指着他妈说,“看清楚没?这就是你妈。”说完自己转身进屋了,把两人凉外面。
盛夏看向他妈,谭玉华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冷眼看他,说,“你这老婆就该好好管管,都爬我头上了,像样吗?要再这么横,儿子,你给我把她撵出去。”
盛夏张张嘴,始终没说话,过了好大会儿才说,“妈,当家的是她。”
说完也进屋了,不是因为这是亲妈,他能这么让着?大多时候他是偏向他妈多一点,他是知道他妈那个人不讲什么理,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小辈。可今天这事儿上,他是站在黎子这边的。
盛夏那话虽然委婉,其实就是在反抗,也就是说,如果谭玉华不答应,就得请她娘儿俩出去。这给谭玉华气得不行,没养他,可生了他啊,瞧瞧,竟然有这么没良心的儿子?跟他那姐一个德行。
谭玉华小女儿姗姗前段时间早出晚归,现在调头了。晚上出去,后半夜回来,白天睡到大中午起来。
谭玉华就等着小女儿回来一起商量这事儿呢,她眼里就小女儿最亲。
等到后半夜了,姗姗回来,谭玉华看姗姗那一脸的浓妆艳抹,说了句,“画的是个什么呀?漂漂亮亮的一张脸硬要弄成花猫,哪里好看了?”
边说着边开冰箱给小女儿煮吃的,这时候肯定得吃东西,不然一觉睡到中午,大半天都不能吃东西,别给胃饿出毛病了。
瞧吧,这就是差别,为小女儿做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换了儿子,那什么都该以钱来谈。要是每个月给她几千块钱,她也愿意给看孩子。
“你哥嫂子说让我给照看着魏江,你嫂子出去找事儿做,你说这事儿我答应吗?”谭玉华煮了一大碗面,冰箱里的五颗鸡蛋全给煮了,还切一大片肉,一起煮,给小女儿装了一大碗,她自己把剩下的装了,陪着小女儿吃。
“答应呗,嫂子出去做事儿,开了工资还能多给你点儿钱,我也该买几件衣服了,就哥给的那点儿,哪够啊?”姗姗不以为意的说。
谭玉华脸子一拉,说,“让我给带孩子?凭什么?”
姗姗大口吃着,边说,“妈,你不是闲着嘛?魏江能走能跑的,哪用得着你怎么看着?你想出去打牌,把人扔家里又不会出事儿,又不用时时刻刻看着,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干嘛不答应?嫂子出去做事儿多挣点钱对我们可是好事儿。”
谭玉华一拍大腿,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所以说啊,还是她这小女儿聪明。伸手摸摸姗姗头发,说,“还是我女儿聪明,你说妈怎么没想到呢?”
姗姗抬眼看向她妈,特美的说,“妈妈,我是不是最冰雪聪明最美丽的女儿?”
“是是是,还有谁比我女儿美?”谭玉华点头说,“妈妈当年的美啊,全遗传给你了,真是妈的好女儿。”
“妈,我可比你当年强多了。”她妈的照片,她也见过啊,一直听她妈说年轻时候多美多美,她看着也就那样儿吧。顿了下又说,“妈,你觉得是我生得好看些,还是大姐好看些?”
“这还用说?当然你好看些,你比你大姐好像多了。”谭玉华立马说,小女儿跟她最像,她眼里当然是小女儿好看了。
姗姗听这话,那就美了。
这二姑娘最近在夜店混,别人介绍认识了个小开叫高希金的,据说是含金量颇高的富二代,家里豪宅不说,还带有篮球场那种,顶级豪华住所。她本来是不大信,这年头假货山寨太多了,可那人给她看了照片,房子确实漂亮,还他本人出现在镜头上,游泳池也大,她就有点儿信了。再来那人穿的也是名牌,开的也是豪车,处了这么久,也信了。
为了跟这高富帅登上对儿,姗姗开始想招儿了。她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以名媛的身份交的,在结识的朋友圈里人眼里,她身份贵着呢。她姐姐是四大家族陆家的媳妇,陆家,那可是真正的豪门贵族,说起陆家,谁不知道啊?还有最近炙手可热的火利食品公司,那是她姐夫的。
因为火利岛的各种造势和宣传,京上这一片区甚至全国都对火利岛极感兴趣。戴珊珊这时候出现,带来一手有关火利岛的消息,还是火利岛女主人的亲妹妹,她还能混不开?
火利岛至今还没有对外开发,但是想探究它的神秘的人多了去了。四大家族鼎力支持,连政府都干预了这事儿,甚至到了不关注火利岛这事儿的人,都是被这社会淘汰的人。
戴珊珊作为从岛上来的人,身份都神秘着,对大家说是在岛上,她是全岛人拥戴的公主,岛上爱慕她的小伙子排队都能饶火利岛两圈儿。又说她姐多宠着她,她的地位有多高。说到最后,真话都变了味儿,成了假话。
因为这身份,她现在的朋友圈子,那是越来越大。每天都有约,高希金就是朋友的朋友,最后介绍认识的。戴珊珊私底下听一个朋友说起过高希金,据说家族做的公司都在海外上市了,生意做得很大,极有可能问鼎下一届的四大家族榜单。
戴珊珊觉得这说法有些过头了,所以私底下还是问了不少人,可认识高希金的人都证实了确实他们家挺有。戴珊珊这算是安心了,目标就是盯准这人。
戴珊珊晚上睡她妈身边,翻了身说,“妈,你给大姐说说,让她给我买辆车呗?我那些朋友个个儿都有车,就我没有,我多丢面子啊。”
“买车?”谭玉华愣了下,“那得要不少钱吧?”
“妈,又不是你给,你心疼什么呀?大姐有的是钱,你知道大姐婆家是什么地位吗?陆家,四大家族中的陆家,一辆车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呀?”戴珊珊立马回嘴说。
谭玉华有些不大相信,陆家?哪个陆家?她当年还没走时,四大家族里可没有陆家。可看小女儿那样子不像假的,立马问: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大姐也没跟我说这事儿啊,是不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京都四大家族,庄家、孙家、顾家和陆家,妈,你不是这地儿的人嘛,连这都不知道?不能吧。”戴珊珊哧了句,连这都不知道?
“庄家和顾家我知道,孙家和陆家,我还真不知道……怪不得,你姐夫能那么有手段,原来有家族撑腰。”谭玉华恍然大悟的说。
她当年跟着戴珊珊的老子独眼儿偷渡过海,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儿,她知道的当然也只是那时候的信息,这中间经过什么样的血雨腥风,她哪里知道?
戴珊珊又说,“就算不看大姐婆家吧,你看大姐夫现在那公司做得多大?肯定赚了不少钱啊,现在大街小巷的人谁不议论着火利岛啊,就火利运过来的货,有多抢手妈你知道吗?”
“真的?”别说,她整天就知道打牌去了,没关心过哪晓得这事儿?
陆海军那公司做得有多大,她是想象不到的,谭玉华不知道,可戴珊珊知道啊。她可是顶着她大姐亲妹妹的名义在外头混呢,能对自己姐夫的公司不熟悉?
“妈,你帮我说说吧,一辆车而已,大姐又不缺那点儿。”戴珊珊推推她妈再说。谭玉华想了想,如果真是姗姗说的这样,那要辆车不算什么过分的,不但不过分,还是应该的。
你当亲姐姐的给妹妹买辆车怎么了,又不是没有,买辆车那就是应该的。
“那我去说说。”谭玉华应着。
“要跑车,最新款的,我喜欢红色,妈,你要把这些给说清楚,明天就去,我急着开呢。还有,妈,你看我都多久没买衣服了,你给我买几件衣服吧,我每次出去都是那几件儿,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戴珊珊适时的说。
谭玉华想了想说,“衣服能穿就行了,你那些衣服一件都能顶你哥一个月工资了,才穿那么几次,就想不要了?那车嘛,要不,你自己跟你大姐说,我怕我这记性不好,到时候说错了,买了你又不喜欢。”
“妈--”戴珊珊急了,从床上坐起来瞪着她妈说,“你也不想想我跟大姐是什么关系,我说法哪有你管用啊?妈,你是她亲妈,可我不是她亲妹,只有你的话她才能听啊,妈妈,好妈妈你就给我说说嘛--”
谭玉华看着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小女儿,还能怎么办呢,小女儿想要,那拉下老脸来也要给她要啊。
“好好好……只要妈能给你的,妈都给你。”谭玉华摸着小女儿的头说。
戴珊珊心里哼哼,是她妈给的嘛?也算是,要别人谁给得了啊?
第二天谭玉华还真找到大女儿那边去了,她心里想着吧,想着她都没有让大女儿养老,提这点儿要求来,有什么过分的?很合理的事儿。
去的时候不巧,人不在。夕夏一家三口去了野战那儿,家里就剩了卡娜。
卡娜以为是夕夏他们折回来了,所以开了门,可这门一开,悔死了,脸子立马拉下去,瞬间关门。谭玉华是早做好准备了,开门的是卡娜她也愣了下,这小贱人什么时候来的?在卡娜关门的那一刻,跻身上去,卡在门中间,这么一顿,人就进去了。
“我闺女呢?我女婿呢?怎么人都没在?”谭玉华满屋子看了看,她是头一次来这边,她还以为夕夏他们住的是别墅来着,原来房子这么小。住这样的地儿,能是小女儿说得那么好嘛?
“不在,你可以走了。”卡娜冷冷的说,这老太太一出现,那准没好事儿。今天夫人和大老板都不在,她当然不会再给好脸色。
“小贱人,你这是什么态度?等我大闺女回来,看我不让她撵你出去。”谭玉华恶狠狠的说。
她一说中文,卡娜就听不懂,可看谭玉华那表情就知道铁定没说什么好话。同样冷哼回去,夫人说得对,她年轻小姑娘,跟一老太太较什么劲儿?
反正人也不在,卡娜也不理谭玉华,让她自己坐着,她要等就等吧,夫人他们一般都要晚上才回来,老太太尽管等就是。这中午还有一顿饭,反正是崩指望她给伺候,她人年轻,喝凉水都能凑合一天,她倒要看那时候老太太还坐得住。
谭玉华坐了会儿,说话卡娜也搭理,这给谭玉华心里来了火,起身在客厅里走了走,到处站了站。卡娜一个没注意,谭玉华竟然进了夕夏的房间。等卡娜发现的时候,谭玉华已经用床单把夕夏衣橱里那些衣服、首饰全都包起来了。
这个当下给卡娜急得,扔了手上的拖把就上前去抢,大声吼着:“老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这些是夫人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放下,放下……”
谭玉华能这时候放手?哪能啊?这正好小女儿让给买衣服,大女儿这些衣服就摆着也没穿,不浪费嘛,拿回去给小女儿穿。首饰什么的当然也都收了,一张床单包了严严实实一大包。卡娜扑上来抢,她正好抓着包袱往卡娜头上甩,卡娜那只顾着往前冲了,愣是给结结实实的狠狠挨了一下。
谭玉华这老太太虽然一把年纪了,也别看着骨架子瘦,实际上结实着呢。撂着包袱一甩一收,再把已经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卡娜一推,姑娘愣是被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撞地上去了。
谭玉华这一招得逞,提着包袱就走,出门时把鞋柜的鞋都给带走了,这算是打劫得彻底。满载而归心里当然高兴了,虽然车子没要到,这一包东西也值不少吧,至少,小女儿用得上啊。车子的事儿,过几天再说。
卡娜头被包砸了一下,给谭玉华撞到地上时撞得七荤八素,爬起来时老太太已经卷着东西跑了。卡娜立马给夕夏打电话,边哭边说家里遭贼了,遭了强盗。
夕夏那边一听,有些不可思议。天鹅美苑好歹也算高档小区吧,怎么会遭贼呢?大白天儿的,还有人在家呢。安慰了卡娜几句就挂电话,然后对上大大小小的目光,说:
“家里遭贼了,卡娜那被吓得不行,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有人在家还能有贼进屋?是强盗吧?”庄孝一脸的不解,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恶作剧,觉得实在不可能啊。想着是不是那姑娘一人在家无聊得啊,故意整这么一出,就让人急呢。等大家过去时,她会说这开玩笑呢。
别说庄孝不信了,就连陆海军都不信,他是知道卡娜是老实本分的性子,可这事儿是不是太胡扯了。顿了下说:
“能有什么大事儿,别多想,晚上回去就知道了。”
“能等晚上嘛?”夕夏反问,已经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边说,“卡娜那边哭得厉害,应该不是假的。要真是家里出了事儿,不能留她一个女孩子,那多危险啊,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你们中午自己进厨房吧,反正都会。”
这说着去拉女儿的手,陆海军赶紧起身说,“那我一起回去看看。”
庄孝当即也起身,“一起吧,我也好奇什么样的强盗刚大白天里动手。”回头跟野战说,“我们改天再过来,不过去看看,她心里不踏实。”
野战点头,几人风风火火的赶了回去。一到家就看见卡娜那哭得不成样子的脸,卡娜哭当然不是吓的,她是气自己没拦住那老太婆,也怕夫人和老板因这事儿把她送回火利岛去,她不想走,她喜欢这里,想跟夫人一家人在一起。
“别哭了卡娜,人没事儿就好,”夕夏往屋里环视了一周,什么东西被抢了?好像什么都没少啊。
庄孝是头一次来这边,对这里面的装潢风格有些,怎么说呢,让他感觉很玄幻,就跟假房子一样。在客厅里转了转,“什么被抢了?”
可别真给他猜对了,这姑娘逗着大家玩儿呢。
卡娜望着夕夏,怯生生的开口说,“老夫人来了,夫人,是我没有拦住她……”
夕夏顿了下,她妈来干什么呀?卡娜接着说,“老夫人把您的东西都拿走了,什么都不剩,全拿走了。”
夕夏愣了下,转身往房间去,庄孝和陆海军也跟着进去,橱子还开着呢,里面空无一物,首饰全没了,衣服更不用说,偌大的橱子如今空荡荡的。夕夏眼前有些发黑,简直就是强盗啊--连床单都被扯走了,简直,简直……
夕夏血压飙升,压不下来,一张脸气得通红通红的,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看着不来气啊,庄孝看夕夏那急怒攻心的样子赶紧说,“没事儿,没事儿多大点儿事儿啊,夕别往心里去,明天我给你买更多的送过来。”
陆海军也气得不行,可这时候最该的就是稳住夕夏,状似毫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呀,我再买给你就是,几件衣服而已。”
夕夏心里那口气给堵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哽了好久才气结出声儿,“她连,她连床单都带走了……”
庄孝和陆海军对视一眼儿,都找不着她这话的重点。她这意思是,那床单很重要?想想,是不是那床单对她有什么特殊意义啊?
陆海军当即就顺着她说,“我下午就去买十张单子回来。”
夕夏侧脸阴冷阴冷的看着陆海军,气得一句话都说不来。卡娜不是时候的说了句,“夫人的鞋子,也都被拿走了……”
庄孝和陆海军同时冷眼瞪向卡娜,还嫌这事儿不够乱啊?
夕夏那气是真生大了,就没遇到过登堂入室抢东西的,就算那是她亲妈,也不能这样儿吧?这妈,她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过真假性了,怎么跟她记忆里的妈妈不一样?怎么会成这样的?
庄孝和陆海军左右安慰了一天,夕夏那火才稍稍平复些许。
庄孝对谭玉华这号人物不甚了解,回头就问这何许人也,竟然敢对夕夏做这么过分的事儿。陆海军那原原本本说了,庄孝听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
“我说你们,你们是不是都傻了?这种人是早就不知道什么叫亲情。现在认这个女儿,那是因为有好处捞。要什么都没有,能这样儿?”
陆海军看了庄孝眼,他能不知道?可这毕竟是夕夏自己的家事儿,该怎么处理也是她决定,旁人能说什么呀?依他看来,谭玉华今天这事儿不一定是坏事儿,正好让夕夏看看她妈是什么样的本质。他也知道夕夏心知肚明,只是狠不下心不理而已,跟她对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一个样儿。
他是看得清楚,也着急,可着急有什么用?她能让你说半句吗?她用得着别人对她的事儿指手画脚吗?
说那边谭玉华扛着床单回去时候戴珊珊还睡觉呢,大中午了都。谭玉华自己先看了看,衣服都是好衣服,都不是她能穿的,她本身不矮,可上了年纪,身体现在已经缩水了,夕夏那些衣服对她来说太长。转眼又看着还有不少首饰,挑挑拣拣拿了两对玉收起来,这才把戴珊珊摇醒。戴珊珊那睡得正香,被她妈这么一闹醒,能高兴?翻身一枕头砸下去吼:
“妈,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睡了啊?”
“女儿啊别气别气,看妈妈给你拿什么回来了?”谭玉华捡起枕头赔笑着说。
戴珊珊这时候想起昨晚上托她妈的事儿了,眼睛立马一亮,“车钥匙?”
谭玉华顿了下,摇头,“不是……看这边,怎么样,够你穿的了吧,还有这些,瞧见没有?这些首饰都是真货,随便一样儿都是六位数,怎么样,妈妈好吧?”
戴珊珊看过去,一堆衣服乱七八糟揉在一张单子里,摆在地上,顿时脸子一拉,“妈,你给我弄这些地摊货有什么用?我那些朋友都是名门,你让我穿这些出去,我丢得起那个脸嘛?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啊,你还想不想我钓上有钱人?”
谭玉华叹气,捡了件衣服凑近给戴珊珊看,“你仔细看看,这是地摊货儿?这都是你大姐的,你大姐能穿地摊货?你仔细瞅瞅呢。”
“你拿大姐的衣服干什么?我至于捡别人不要的嘛,妈你存心埋汰我呢。”戴珊珊一脸的不乐意,不过一看衣服那牌子,眼前一片雪亮,古琦最新款!左右看了看,真是古琦,这款她就在杂志上看到过,现在国内是没有现货的,也就是说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款。
“我试试,大姐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我比她还瘦些,我穿着肯定比她好看。”戴珊珊前面喷那句刚落,这就立马开始着手试衣服了。
谭玉华把地上的衣服都扔床上,一件件的摊开,边说,“虽然是你姐的,可都是没穿的,你看呢,这牌子还在,都是新的呢,女儿啊,你不委屈。”
戴珊珊穿着左右看看,怎么看怎么美,剩下全都试了,“我大姐也真是大手笔了,竟然这么舍得花钱,也好,这都是我的了。妈妈,你真好,谢谢你。”
戴珊珊美滋滋的说,谭玉华也挺高兴,那边首饰也堆了出来,“还有这些呢,你不是一直想要条项链嘛,这条,看看?怎么样?这些可都是真货呢。”
戴珊珊那真是挖到金矿了,笑得都合不拢嘴来,有这些行头在,要不要车都无所谓。晚上就特意打扮了一身,穿金戴银的出去了。
霓虹灯闪烁,烟酒味呛满了整个空间,舞池里的青年男女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躯,昏暗的大厅各个角落都弥漫着一股催人堕落的味道。暧昧,奢糜,**,已经是这样场合的代名词。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抛开黑暗的内心,享受天堂的快乐,更让迷恋这种放肆的快感的年轻男女们越发放浪形骸。
如同淬了毒的烟一样,沾上了,接不掉。
戴珊珊喜欢这样的地方,她本就是在美国长大,白窟那边各种各样的低靡生活她见得多了。陆海军带她上岛前,她人就在红街。红街是干什么的地儿?很简单,男人们放肆寻乐子的地儿。
对灯红酒绿的生活,戴珊珊熟悉得很,也喜欢得很,她觉得这样的地方才是属于她的,她就是为夜而生的。
今天的戴珊珊扎眼极了,在这夜色朦胧的环境下,她那一身更显得扎眼。从二环到脚链,能挂东西的地儿全都被高档的首饰修饰着,碎钻反射着微暗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她在舞池中疯狂的摇摆着身体,尽情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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