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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清盛世之小气财神 > 40

40

自己这人未至声先至大大的起了作用,此刻眼前的两人距离至少五步,一个昂首挺立一个垂眸低首。借着月­色­嘴角不觉的轻轻挑了下,呵呵~~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此二人也算当之无愧吧!这里的人全是演技派!

“皇上~宁馨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慌里慌张’的甩下帕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标准的蹲礼。

“起来吧~宁馨...可是董鄂家的那个格格?”

“万岁爷当真过目不忘,您整日日理万机多少烦心的事要您­操­心着,时隔这么些天,万岁爷居然还记得宁馨,宁馨真是受宠若惊了!”

“嗯~丫头这嘴还是一样的伶俐啊~”眼神一转,似乎忆起当日。想起自己坑他的那二十万两银子,心里也还虚着。

轻声咳了咳,换了副笑脸,拉过绮罗:“绮罗~皇上来了,怎不告诉我一声?”

“我...我...”丫头微抬螓首,脸颊泛着微微红晕,瞧了瞧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呃~莫要难为她了,是朕突然出现吓着她了。”眼底闪过笑意,要的就是你这语气,这叫先发制人,看得出来你瞧上绮罗了,我们这罚大概是受不了了,不过也得虚伪一下。

“哦~~月朗星稀的倒是好景致,万岁爷一日­操­劳怎么不早些歇下?您可是咱们大清的顶梁柱呢!虽说您风华正茂正当年可也不能太累了不是!”面上一脸的担心关切,没有十分真倒也有个五分诚。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这张嘴啊,倒叫朕不好再责问你为何会在这儿了!嗯~~”

“呵呵~~呵呵~~~”摸了摸额头,笑得谄谄:“进宫有些日子了,实在瞥的烦闷,宁馨这些日子可是全力的跟着佟嬷嬷学规矩,就这么一回还叫您给撞见了!”

“哈哈哈~~算了算了,知道你这丫头的­性­子,罢了罢了,今儿个碰上你们...算是缘分...一个人走着也无趣,索­性­这规矩就先放着,你们一起陪朕走走吧!”眼光在绮罗身上顿了顿,便提了步子径直朝四神祠那边儿走去。

和绮罗互相看了看,在胸口上拍了拍,随在他身后就这么跟着。

三人消失后,隐在石后的某人闪出身来,朝着那边儿看了看,嘴角勾了勾笑便旋身走进夜幕之中。

十日后大选,意料之内的几个裙带关系的都留了牌子,有些意外的是那个舒舒觉罗氏不知为何只做了个惠妃宫里的宫女儿,反倒是绮罗雀屏中选被康熙亲点晋为常在,分在了延禧宫,而这一切不能不说和那晚没有关系,要说人这命运往往改变在一瞬间,虽然已绮罗的容貌日后倒不难被他忽略,可是谁知道这其间还要经过多少坎坷?至于我自己则是暗自松了口气,早就知道自己之所以有选秀的这步都是康熙的指示,一直担心是他想老牛吃­嫩­草,进宫那天就没放下心来,今天得知原来康熙不过是把自己留在身边做了个贴身的女官儿,这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起先我以为绮罗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以为她对选秀有些抵触,一番谈心下来才知这丫头早在进宫之前就对老康他心有所属,完全是一种偶像崇拜的心理,而且还不是一日半日,这丫头早些年曾见过康熙一次,那时候应该还算是青涩懵懂的年纪吧,就对这老头儿芳心暗许。如今我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成就了她的梦想,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要经历什么都算是一种幸福吧!尤其是对现在的女子来说,绮罗她算是幸福的了!看着那丫头含羞的美目也为她高兴,虽然很是对老康吃了这颗­嫩­草有些介怀,我的审美观念中,也唯有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算是登对,这老康虽却算的人中龙,男人中的男人,可再怎么优秀也是儿子成打儿,老婆成堆,连孙子孙女都满地跑的“残渣”了...瞧她一脸的喜­色­,我也就不打击她了,替她收拾了东西,抱了抱她,给她几个忠告和祝福,眼瞧着一个公公将她领了出去。

隔日一个好觉到天亮,终于也轮到自己走出这小跨院儿了,不疾不徐的收拾好东西,随着一个年纪与自己相当的小公公出了这个院子直走到北五所儿的偏院儿算是宫人聚集地的一处院落。将一­干­用品都规制的差不多了,才发现那个小太监居然还在院子里站着未曾离开,见我出来点头哈腰的笑得渗人。

难道这紫禁城待遇这么好,皇帝的女官儿都给派了太监伺候不成?

“你???”狐疑的打量他一番,自其眼里的­精­光中看出端倪,不外是想要些打赏或者说买路钱。

“给姑娘道福了,一进宫就被分在万岁爷身边儿,董鄂家的格格就是不一样啊!”见我半晌懵懂,他显然有些着急,拇指和食指故意捻了捻,这个动作古今大同,倒是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发生改变。

“公公内急想要草纸?”故意装作看不懂,不想助长这股邪恶之风。

“......姑娘说笑......不过是想跟姑娘讨杯酒钱!”嚯~这家伙倒是实诚!

“好说好说!公公早说啊,宁馨初来乍到的,您这手势还真是看不太明白!呵呵~~公公请笑纳!”摸了半天自怀里掏出四个铜板,掂了半天才搁在那小公公手里,对方一脸的黑线,嘴角抽了抽。

“这....”

“实价,酒坊里一般的酒水都是这个价儿,城西的那家苏家菜馆儿里这个数儿能喝两杯呢!公公注意身体啊!多谢您带路,宁馨收拾去了,不送公公!”

“这...这这...”

“哈哈哈哈哈~~~~~”

眼见那小公公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正欲看他想­干­嘛,忽然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飘进耳际,循声望去,瞧见有过两面之缘的胤祥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打外边儿跨进小院儿。

“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十三阿哥好!”

那小太监瞬间变了副嘴脸,扒拉两下袖子便跪在地上。相对他那副慌里慌张的模样,我倒是显得大气很多,不急不慢的朝他福了福,不待他叫起,已是自己站好与他面对面的平视,近距离的打量这位慕名已久的十三阿哥!倒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般,犹然一种熟悉和亲切。

“这是怎么了?打老远就听见这儿说喝酒,把十三爷我这酒虫儿都勾上来了!”见我如此打量似乎也有些意外,却只笑了笑,便豪爽的走了过来。

“没什么,宁馨不懂规矩,这小公公正教我呢!”

“这...这这...奴才不敢...不敢...”

“哦?怎么这教规矩的差事换了你小六子了?爷怎么不知道?”十三何等聪明,低头瞧见那小六子哆嗦间从指缝中蹦出的一个康熙制钱儿,在我们面上扫视了一圈儿便心知肚明,笑了笑,打袖袋里掏出一锭五两的碎银子扔在地上。

“下次再朝格格要赏银就直接跟爷来讨!你也算是个没见识的!快滚回去当差去!”

“奴才不敢不敢!”那小太监哪里敢要他的银子,慌乱的磕了两个头,就打算抬脚便跑,却被十三叫住,示意其拿了银子再去,千恩万谢的拾了银子,扭头就小跑着出去了。

“十三爷就是这么仗义疏财的?宁馨算是见了!”双臂环胸的看着他们互动,完全没将十三的好意记在心上。

“好像是我帮你打的赏,不但得不到格格一句感谢,怎么听着反倒像是揶揄?”闻言十三只愣了下,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您没听错!就是揶揄您来着,银子多了可以搞个基金捐给灾民,不但露脸还算善事一件,十三爷如此这般倒是助长了这帮子人的歪风邪气,长久了觉得不要才是不合情理!”

“哈哈哈~~听着倒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是做在暗处的事儿,要的理直气壮,给的也是为的图个心安。这陋习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我自认也改不了这股邪气,平日里遇上了倒也不会管,只是今儿个遇上了格格,知你不会给他什么好脸子,搞不好又生出什么事来,一个奴才不足惜,你若是再生事,只怕传了出去也不好!本想让你欠个人情,没想到反倒成了助长不正之风了!”笑着摇摇头,随意坐在小院儿中的石凳上。

“我谢谢您!不过你这人情算是白做了,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他拿着你皇阿玛的俸禄,做的不过就是带带路这样的小事儿,还敢要什么赏银!我可不会领这个情!”您还真是贤惠啊十三!

“哈哈~~罢了罢了,白做就白做吧!董鄂家的格格这份儿心境还真是不让须眉!”

“好说好说,十三爷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刚去了趟温恪那儿,回来路过,听着声音熟悉,这不走来瞧瞧,果然是你!”这个十三果然可亲,丝毫没有架子,看得出来自己很对他的心思,言语间没有嫌隙,倒是平易近人。

“哦~温恪公主...”

“没想到皇阿玛亲点了做贴身女官,也许日后咱们碰面的时候还很多,十三看得出格格是个­性­格中人,今日碰着了,不妨跟格格说句话儿,这宫里不比外边儿,皇阿玛也并非总是兴致高昂,日后还是要拘着些­性­子,格格天资聪颖,许是阿玛就是看中了这个,格格日后好自为之!”清亮的眸子满是率真坦诚,不觉莞尔,微微颔首算是谢过。

“多谢十三阿哥提醒,不过到了这里,多少也会磨些­性­子。呵呵~~与你投缘,今儿个你又这么慷慨解囊,我也不欠你,送你样东西权当扯平了!”回身闪进屋子,不一会儿,笑意盈盈的转回。

“这是??”拿着手里一张木制的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不明所以的在我脸上一番巡视。

“呵呵~~这是我那儿不夜阁的贵宾卡,可抵你那五两银子数倍了,这回我可是赔了本儿了!拿着这个去吃喝都算八五折,多带你四哥去啊,他老成的都快赶上你皇阿玛了!”一句话说的十三险些没憋住笑,只轻咳了几声,纳入怀中,算是收下。

“你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阿玛瞧着中庸,你那两个哥哥也没这么多点子,倒是都到了你这处了!谢了!早听说你那儿不错,一直想去瞧瞧!我这就去找四哥去!”倒是­性­急,这十三爷没见多少怡亲王的影子。

“喂!还没说完呢!叫姑娘可要另算,别到时候说我坑你!”一句话说的十三一个踉跄,险些摔出门槛儿,还不忘回身尴尬的看看我。

没理会他有些怨怪的表情,哈哈笑着闪身回了屋子。

32

32、一朝选在君王侧(二) ...

“丫头,朕那镇纸在何处?”

“昨儿个跟您赌李公公进来迈哪条腿,您不是输给丫头了吗?”

“......你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这个­性­子...这见了朕这儿什么都稀罕的样子倒是与那贝怡出自一处!朕只怕有一天呐,这这紫禁城里的多半儿东西都得给你们敛了去!”昨儿个也是自己闲的,没事怎么就信了这丫头的鬼话,跟她打什么赌!一个镇纸是小,可这也算是开了先河,不知道是不是更得纵容了这丫头?

“那哪儿能呢?丫头这是跟您小赌怡情呢!”这贝怡是谁?

瞧着老康一脸不屑的表情,谄媚的笑了笑,端起早就晾好的铁观音递到跟前儿。

当差已经有半个来月了,起初还以为这康熙是打算找我麻烦才把我放在身边伺候的,可这几日观察下来,不免觉得自己倒真是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对,好歹算是一国之君,怎会为那几个小钱儿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还犯得上弄到身边儿来见天的看着堵心?不过要说他没有目的我也不信,瞧他分派给自己的明明就是内务府李大总管分内的差事,尽是些后宫用度调配的明细小账,不复杂可却麻烦,毫无规律可循,可也算得上重任一件,感情儿人老人家早看出我财务科班出身,就这么的让我学以致用了。好不容易自己投了个有钱人家,可还得跟这算盘珠子打交道。强权至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只是暗自盘算着找个机会将自己这六品的女官儿职位好歹也得上调两级,至少这待遇不能低于四品,否则就亏大了。

老康手底下不歇的批着军国大事,我也被特准了可以在他跟前儿弄张小桌儿,闲了随手查查账册,点点数目什么的。这乾清宫的西暖阁倒成了我和老康的办公室了!只不过这级别也差太多了......

瞧着老康那张雕龙刻纹的气派桌案,自己这张矮几给他那桌子垫桌脚都不配,轻叹一声,扒拉着算盘珠子看看有什么漏洞没有,是不是能给绮罗多讨些便宜,听说最近她在老康面前的出镜率还是蛮高的,有几回还是自己陪着他们俩人在院子里溜达的,只是此时此刻再不敢轻易的跟她勾肩搭背哥俩好,只能亦步亦趋的走在后头瞧着,郁闷的不行!

“万岁爷,四贝勒求见!”正胡乱琢磨着,忽然李大总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跟前儿。

“哦?让他进来!”

这老四虽然只见了两次,只是这一贯的清冷气质却给我颇深的印象。两道剑眉黑且浓郁,一对眸子如雄鹰般锐利犀利,让人不敢亵玩只能远观,虽然在老康面前这对眼睛之间睿智­干­练没有丝毫锋芒,但怎么后世的画像却是一副死鱼眼呢?这点上我非常的不理解,明明就是­精­光四­射­炯炯有神吗?

“啊~~给四贝勒请安!”我说怎么自己对他记忆深刻到他几根眼睫毛都这么清晰的地步了,这说话间,人家已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近前,给他皇阿玛问了安,站在那儿只等我见礼了!我这厢只顾傻看,弄得自己和他都显得几分尴尬。

“嗯~”一声闷哼算是应了,直起身子端了自己的办公桌儿准备出去候着,却被康熙唤住,允了旁听,老四一个侧目眼神,很快低眉敛目的进入状态啰里啰嗦的开始陈述。

一番冗长的细说,最后还不忘将康熙早年的政绩一番吹捧,我倒是听出些门道,曲里拐弯的就是在变相的跟他老爸汇报有人买官卖官的情况,官场上见惯的伎俩,只是被他说得言辞恳切,声情并茂,倒像是买官儿的原就是才高八斗不过郁郁不得志想走个捷径,这卖官儿的不过是惜才爱才的伯乐,只不过收点儿中介费一样!倒是个天才了,你要是不琢磨还真不敢打包票说这老四是来打小报告的。

根据我搜肠刮肚历史传记小道消息的合并来看,这敢在康熙眼皮子地下行这不义之举的除了那个沾了死去额娘的光,从而在老康眼里如同含苞待放,不惜每日口水灌溉,虽颇有才学气度却多形大逆不道之举的太子胤礽还能有谁呢?可是这老四一开始不是掩饰在太子党底下的吗?怎么现在准备临阵倒戈了?现在还不到一废太子的时候啊!

“两淮河运?这是老九派的差,你是说河运司的那个小吏?”老四默默点头,恭敬的立在那儿不再言语。

老九?是他?这禟小九儿也在老康这儿挂了衔儿?我还以为他充其量就是个小掌柜的,大不了有几个门人在朝为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掌握着这个重差,不过瞧康熙面上的神­色­,我大胆估计我不知道的原因就在于他这差事­干­的不长。

“去把九阿哥给朕叫来!”老康一番冥思,震袖一挥,门口耳朵早就立起来的小太监‘嗻’了一声,跟着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根据我近日的经验来看,这现在的传召通讯设备连吼都靠不上,只能靠跑。可这诺大的紫禁城即便是知道了这个人在哪儿也得马不停蹄的跑出一身臭汗,穿了这个门儿跑过那个门儿。这还得说这个人此刻在宫里待着,若是此人不在,那还得直接跑到宫门口将这传召的差事像模像样的交给守门的大哥,再由他们找人专门打马兼程的跑上这么一段路,才能让被传召的人知道,还得给人打出穿衣戴帽刷牙漱口,备马备轿的时间段儿,他再一身臭汗的一路小跑儿,风尘仆仆的跪在康熙跟前儿,这才算完事儿。没个一个半个时辰根本来不了!我算是知道为毛儿老康一天到晚这么忙了,敢情儿大半拉时间是在等待中度过的。这要是紧急军情或是谁有个好歹的,等人到了屁都凉了!怪不得这大清国国库空虚,那些亏空借银的原因不说,就这经济落后,不懂经营也是弊端一处。经济就是命脉,时间就是金钱啊!瞧瞧这对时间的浪费,还谈什么经济的振兴!言归正传,瞧了眼外边儿的天­色­,显然现在属于后者,这老九多半已经回了府里凉快去了,知情识趣的走过去给老四搬了把椅子放下,再给他递了杯茶,走回老康身边儿打扇装斯文。

老康和老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国事家事天下事,远到西藏边关,近到内务明细,连自己这个新近刚被派了差的小会计也不免被问上几句,还好咱天生会砍,加上专业对口,倒也说得他们连连点头,看起来颇为受用。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四哥!”闲谈着时间倒也消磨的快,在外间晚霞落灿之时,禟小九的身影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多日未见,倒越发显得­精­神了!

“九阿哥吉祥!”

“嗯~”切~哥俩儿一个臭德行,多赏俩字儿能累死你?屏气凝神乖乖站在康熙一侧。

康师傅朝着禟小九儿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只拿起桌上方才老四递上来的折子示意我给他送过去,打眼儿瞥见折子右下年羹尧这个名字,暗自激动了一下,走到老九跟前把折子递到他手上。

静默须臾,禟九眉毛显然上挑了些许,嘴角只是邪邪的扯出一个微笑,并未说什么,转手将折子送回我手上。

“皇阿玛~这个姓魏的虽说算是在儿臣手底下当差,但儿臣从未见过其人,至于这折子上年羹尧所说的...儿臣就更是不知!儿臣倒是好奇的很,这等大事何其周密,怎会为一个外臣小吏得知?皇阿玛明鉴!”眼风搜了眼一旁的老四,电光火石间一声冷哼,我却听得真切。

“九弟!那年羹尧虽是外臣,可也在朝为官,食的是我大清俸禄,理当为我大清尽责,遇此事焉可隐瞒避讳!四哥此事并非针对九弟你,咱们皇子阿哥门人众多,难保其间就有几个行为不端的,这也是难免,只是见着了遇上了,是必要将其揪出来惩办,任其妄为妄行非但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从而影响咱大清的根本!二哥手底下的那个哈图不就是如此,给二哥惹下那是多大的祸事,虽说清者自清可为此二哥也是损了不少的名声!”老四起身走进老九,言辞恳切,言之动容。

哦~~好你个老四,前不久我都有所耳闻的那个太子门人贪污案,闹的是沸沸扬扬,这些日子老康都没怎么待见胤礽。这回的事想必是想借此打击一下老九再顺便给胤礽说情吧!你还是太子党的?

显然某九也有所觉,刚准备开口辩上几句,却被康熙一声‘好了’给喝住,两人垂首静立看着地面。

“宁馨~”

“啊~奴婢在~”

“朕听的心烦,你给朕说说看!”

让我说?满是吃惊的瞧着老康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再瞧那两位多多少少也是带着些不明所以的表情扫了自己两眼。

“宁馨一个女流...这...不好吧!”

“朕让你说!”

“其实宁馨也是听的一知半解,不过大致倒是听的出来,要说不管是太子也好九阿哥也罢,宁馨倒是不赞成什么牵连这一说法,虽说是门人,可也难保有个把个心思不轨的,这人心难测哪能把持的住,只要查明了确实与二位皇子无关,宁馨倒觉得那两个该怎么惩办怎么惩办,至于太子殿下和九阿哥倒不该受过...只需教训几句也就是了!若要服众非要有个交代,就交出权利,无权自然无责吗~”我谁也不得罪,原则上牢牢攀住老康,再好好巴结四四,不管怎样都是硬道理。

“无权就无责...无权就无责...”老康重复了两遍,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展了折子执笔一通忙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垂首看地。

片刻后,老康放下御笔,缓了缓神­色­,抬头看了看外间儿的天­色­。

“今儿个都留在宫里用膳吧!”言罢径自潇洒离去,我赶忙小跑着跟上,回头瞥了两人一眼,一个神­色­自在,一个咬牙切齿。不久后我知道了某人咬牙切齿的含义,两淮漕运要务听说交给了户部暂代,那可是个肥差啊~~~~这个梁子可算是大了~~~

33

33、礼物 ...

自那日后太子一党见了我是面如春风,连冷峻的某四都会时不时展现出花样笑颜。至于八爷党,我是能回避就回避,且不说老九老十的臭脸,就说八爷那张虽满是笑意却满眼神思的芙蓉面我也受不了。每当老康集体召见的时候,我不是借故遁走就是垂首立在地上当花瓶,尽量做到低调低调再低调~

“宁馨你这些日子这是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病了?”

“哎呀~~你才病了!”挥开十三搁在我额头的大手,看他的眼神儿有些哀怨。自从给十三送了打折卡之后,他倒是时不时的到我着儿来说话儿,却不是什么男女间的那种感觉,和十三在一起倒是觉得自然,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索­性­就当他是个哥们儿般对待,倒也随­性­。

“那是为的什么?”随意在我身边坐下,揪了根儿草搁在嘴里叼着,见我没答话,也半天没有回音。

奇怪他难得的安静,转了头瞧着他一脸若有所思,浓密的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都没有察觉我在看他。

“你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

“真出事了?”

“宁馨,你们姑娘家喜欢什么东西?”

“???什么?我啊?我喜欢珍珠玛瑙翡翠钻石,黄金白银美钞英镑?”

“美什么?”一副我就知道的泄气表情,沉沉的叹了一声。

“这些个我也送得起,只是...定是不及他送的­精­致...我...唉~”一声叹息,十三自草地上站起,掸了掸衣上的草屑,显得有些沮丧。

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些许自嘲,想到他虽是皇子阿哥,却不及其他的身世,额娘来自蒙古,在这个裙带依附关系复杂的宫廷中显得有些孤单无助,加上天­性­耿直平日里豪爽不羁,他虽有些底子可自然不及某九那几个,只是不知道他这是指的什么事?

“过些日子就是贝儿的生辰,我想送她些什么,可这一时没有主意!”

贝儿?又是这名字?从禟九口中也听过几次,听得出禟九对那女子很心仪,难道十三也喜欢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倒是有几次只是远远的瞧见个背影,追上去已是伊人无踪,一直也是个遗憾。

“贝儿...她??”

“哦,你还没见过她?她是皇阿玛封的格格,本是汉人,因着...一些机缘很得皇阿玛的心,现在抬了旗满姓儿兆佳。呵呵~~说起来你们这­性­子还真是有些相像,同是刁钻古怪却伶俐可爱,不同的是她...”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尴尬的咳了咳。

“只不过比不上本格格这么爱财会生财是吧?没关系,想说就说嘛,我当是赞美!”白了他一眼儿,瞧着我不好意思的胡乱摸了摸脑后。

“你们各有优点,都是难得遇见的女子!”

“哼~解释就是掩饰,本格格才不屑听!你是说过些天是她的生辰?你不知道送她什么是吗?”

十三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不远处使劲踢了一脚那棵歪脖子老树。

“也对,送金送银是有些俗气,不过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还是俗气些!至于这位贝儿吗...”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

“十三,你能借造办处里边的作坊用一下吗?”

“这个不成问题,造办处属内廷,四哥总理内务,吾只需跟四哥报备一声儿就成,你要做什么?”

“那就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暂时没有透底,我得先好好回忆一下处方配比的问题,好在研究古董这东西,化学的知识还是要温习一下的。与十三相约后天夜间他当值之时,我们在此相会,之后便各自散去。

是夜,闲坐堆秀山上的凉亭,品一口桂花酿,瞥见深蓝的夜空中璀璨白­色­烟火打出的字幕,虽只是简单的生辰快乐四个字,却也耗费了我和十三大半宿的光景,好在记­性­还不错,总算是圆了许给十三的与众不同。

“唉~~十三啊十三,你算是欠下我了,这样的礼物你定能博个头筹了,给本姑娘的润手费可别小气了!”嘴角勾起笑意,想着十三兴高采烈时的许诺。美美的又是一口小酒儿,口中还不时的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哼~果然是你!”

烟花璀璨下自­阴­影处走出个人,斑驳的一时看不出是谁,直到那人走至近前,才兀自哀叹一声,缓缓起身行礼:“九阿哥吉祥!”

“哼!”没有领情,径直走到我身边儿,仰头看着天空。

一阵烟花的喧闹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耳边一声轻叹,禟九儿坐在我方才的位置上,眼光在桌上扫了一眼。

“倒是个会享受的!你的月例里边儿还有这个?”

随手拎起那壶桂花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等我答话,仰头灌了一口。

“...那个是我自个儿花银子弄来的,九阿哥要饮也该问过我才是!”心疼我那甜酒,那可是求了青松半天,他才给带进来的甜酒,就这么一小坛子,我还没喝够呢!

“哼~~你欠爷的何止这小壶酒!”丹凤眼儿迷离的看了看我,没理会我抱怨的眼神儿,跟着又是一大口下肚。

“你喝过了?这酒不能这么牛饮,会醉的!”离得近了,他身上有股白酒的刺鼻味道。

“怎么...会醉?醉了更好!醉了就不想了...你的东西倒都是好的!”

“......”不明白他指的什么,只是站在他对面儿,看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老十三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不过是个烟花...到比爷的东西出挑了?”说着不知打哪里掏出个小盒子,甩在桌上,里边儿滚出个­精­致的指环,黄金镂空的造型并不俗气僵硬,上面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看得出上等货­色­。心念一转,想起今天的日子,心中多少明白几分,想必这枚指环是输给了十三的烟花了~~

“十三没什么特别好的!就是直白的可爱,相处着开心!”随手拿起那枚指环,套在指上比划了下。

“你做什么!!”他抬头见我带着指环,像是遭雷击一样,瞬间变成了奥特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珠子险些没凸出来!

“­干­嘛!!想吓死人啊!”虽怕,气势不能输!挺着胸脯以矮人一头的偏差与他对视着。

“谁让你带的?她不要的扔了也不给别人!”话一说完,一把攥住我的手,不知轻重的就要将那指环撸下来,可他醉眼迷离的不知是看不清还是情急所致,连我自己的翠玉指环和一个金镏子也一并撸下去,在我大喊大叫骂着混蛋的时候,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抛物线,从我眼前消失在堆秀山下的那块儿树丛中。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你做什么!!你个混蛋!想要说话吗,抢什么抢!!你赔给我!”顾不上他什么皇子的身份,只担心着自己的两个戒指,挣扎间竟挣开了他的钳制,顺势一巴掌扣在他面门上,顾不上看他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只提起裙摆朝亭下跑去。

寻了半夜无果,只在手背和脸颊上叮出几个大包,想起山上那个似乎刚才像是被自己推倒了也不见动静,想要再上去瞧瞧,想起他的莫名其妙和自己的戒指就火气上涌,跺跺脚转身径自回房补觉,打算明天天亮了再来寻,至于那个臭九,就让他喂蚊子好了!

没­精­打采当完上午的差,趁着老康午休的功夫,一路小跑着赶到堆秀山下,一头钻进那片草丛,展开地毯式搜索,直找的腰酸背痛也依旧遍寻无踪,暗自哀叹了半天,忽然眼前一双黑绒皂靴立在面前,抬眼儿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招呼都不愿打,绕过他继续找找。

“你这差事当的越发的没了规矩了!见了爷连个礼数都没了?”还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只是换了身衣裳没了昨夜的醉意,回复了一贯的神采飞扬,此刻正摇着折扇一脸兴味的像是在看什么好戏。

“不敢,九爷吉祥!您忙着,奴婢有事顾不上您!失礼之处望见谅!”低头继续找寻,毫无半点谦顺,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个家伙。

“哼!昨夜连打都打了,现在说这是不是有些假了!”

“......”见我没有理会,他又朝我走了几步。

“在找这个?”

闻言抬头见他手里捏着的可不就是我那两个戒指,虽然那翠玉的已经一分为二,好歹是寻回来了!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拍拍膝盖上的泥土,站起身子。

“九阿哥既是知道吾在寻它,找到了做何不直接说!看着人家找很有意思吗?”走过去没管他什么表情,直接一把抢了回来。

“嚯~爷倒是找了个不痛快,连声道谢都没有!”

“若是物归原主理当当个谢,只是若不是九爷昨夜的空投,我也不用在这儿寻了这么多时辰,何况...这个还是坏的!”亮出那个翠玉指环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提步就要离开。

“喂~”

听他出声,止步停在原地,转身看着他。

“这个当是赔你了!”又是一道抛物线,本能的伸手接住,却是昨夜那个锦盒儿,有些诧异的打开,躺在里面的赫然就是昨夜的那个指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昨夜要不是因为自己带了这个他也不会失控,怎么今儿个反倒像是毫不在乎似的就这么给了我了?

“不喜欢的不过就是个玩物,倒不如给了你这个爱财的,弄坏了你的戒指,刚好陪了你!”言罢不等我说什么,便转身径自离去。瞧着他脸上几处淡淡的红印,莫名的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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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国难财(一) ...

浑浑噩噩的在康熙身边儿伺候着,日子就这么周而复始的一天天的过着,时不时的也会想起那个好像龟仙人一样的阿玛,虽然偶尔能在晃园子的时候碰见青松,却也说不上什么话,因为不是八阿哥在就是八爷党全在,只是打个照面多递几个眼神儿便是了。

转眼年关将近,每到节气的时候,这萧索的紫禁城才显得有些活力,平日见不太多的各路人也都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突然多了许多生气。不例外的大年夜康熙也和普通百姓一样,讲究个合家团聚其乐融融,为了那一天的排场热闹,宫中一­干­太监宫女都显得格外的­精­神也格外的卖力,就连平日里只是定时来走走查看的管事公共和管事嬷嬷们也都增加了出镜率,吆喝着差遣各处的宫女太监弄这弄那,忙的不亦乐乎。连我这个平日里没什么差事的女官儿也觉出了节日的氛围,不时的跟着装点一下康熙的寝宫还有书房。

下了值转到绮罗那儿坐坐,现在的她已是今非昔比,退了羞涩的小女儿姿态,在老康的眷顾下越发的显得娇艳欲滴,前两个月又被诊出喜脉被老康晋为襄贵人,此时正是呼风唤雨的时候,见我去了自是喜出望外,热络不输从前,我虽也为她高兴,却难免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饿遗憾,伺候在老康身边儿,虽然他保养的不错,却也显老态,熟知历史的我心里清楚老康的寿数,可无奈对他女人的结果知之不详,更是想不出历史上这个襄贵人所终如何,不过不难想象终会落得个宫花寂寞红的下场,不免为她有些难过却也无奈。每想到此便失了说话而得兴趣,坐不到个把时辰便托词道别,一个人沿着西宫的墙院不知不觉又晃到御花园,站在昔日的那株连理树旁愣着出神。

“四哥,皇阿玛既然卸了他老九的差,这可是件好事,每年那边儿的银子没少给八哥他们用着调配,这些倒不足论,重要的是那些个要务差使都系数落在了他自家门下。如今这可算好事一椿,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今儿个下了差,咱们去那不夜阁坐坐可好?”耳闻十三唤四哥,对那冷面的老四虽有意巴结,却也一时半会不知从何下手,也没多想,闪身躲在连理树背后。

“十三你切莫言的过早,皇阿玛虽是收了老九的差,除却那个魏国栋被贬了职其他的也没见有何动静,毕竟牵扯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庆祝恐怕还为时过早......这不夜阁...十三弟近日倒是经常去那里?”

“倒是常去,无非是贪那儿的新鲜菜­色­和那什么水疗什么的,倒也有趣儿!”呵呵~~这十三听着像是常去我那儿,日后不妨让他做个形象代言人,凭他的家世背景还有身材相貌,还愁没有广告效果!

“那儿...听说有很多秦淮花坊来的歌姬...”这老四什么意思?

“四哥别误会,倒是有许多姑娘,个个美艳不可方物却难得琴棋书画皆通!却不是四哥所想那样,虽也见客,大多也只是品古论斤对酒当歌,倒是不见有污浊晦气之事,宁馨也说过那些姑娘只是她聘请的去留随意,所以更没有什么逼迫的行径,与他处却是特别!”

“哦?我看是这个董鄂家的格格更特别才是!”

“四哥...宁馨她...”

“十三,你对那宁馨...”

“没有...四哥别误会...我对宁馨就好像知己那样,我...我有贝儿...我...”

“十三呐~四哥没有别的意思,不过那个不夜阁...现在可是董鄂青松在打理,他还是老八的人,咱们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什么吗~~我们董鄂家就这么不堪?对青松要防范!对我是不是要远离?本格格有什么不好?虽然我对他也一样是哥儿们感觉,但听得他这么推拒辩白,心里还是有些不快!撇撇嘴暗骂十三不够意思,好歹也得装的难取舍才是嘛!

“四哥放心,这个我有分寸!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觉得咱们该把这个两淮漕运的差事捏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

“嗯,我也有此意,本来我想呈个折子举荐年羹尧,可是...听说那年羹尧最近似乎也和老八那边有些走动,我也是在斟酌着。”哦?年羹尧=墙头草?

“哼!此人好歹也算四哥的门人,若是敢做出吃里爬外的事来,十三我去为四哥出这口气!”

“稍安勿躁,咱们看看再说...只是现下那个敏代也是觊觎这个差事,他明着是老大那边儿的,可暗里头早就投了老八,咱们也不得不防啊!”

“大哥也算是养了个好奴才!”

“他自己不急,咱们也不用做那个多事儿的,还是那句话...”

“看看再说!!哈哈哈哈~~~”一阵开怀大笑,两兄弟飘逸而去,我缓缓走了出来,晃了晃脑袋咂咂嘴。

“都是一个爹生的,何必呢!看看人家长宁福全~那王爷当的多快活,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照样好吃好喝好待遇,吃饱了撑的!切~~”

两淮漕运...现代这船运贸易就是个来钱的行当,想必在这大清朝也算是美差一件吧,要是能垄断了船运要务,那就相当于抱了座大金山啊~只是现在这买卖似乎是­操­控在朝廷的手中,无奈~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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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国难财(二) ...

除夕当日,老康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亲和力,居然在散朝后将百官留在宫中宴请,算是犒劳吧!本来今儿个白天我不该当值,一大早给他准备折子的时候,随口知会我阿玛也会来,让我也跟着伺候着,这算是天大的恩准了吧!对龟仙阿玛确是十分想念,也就千恩万谢的谢了恩。眼巴巴的盼着他下朝,我这边儿连尚衣总管的差事都一并包揽了过来,拿着那件儿造办处才送来的织锦龙袍在屋里溜达了好几圈儿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黑着脸的老康连带着冷脸的老四和未见过几回的直郡王胤褆。

行了蹲礼后,知道这龙袍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穿了,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退出去先架起来,待我准备好茶水转回来的时候却见正扶额闭目的康熙和跪在地上脸孔朝地的那二位,气氛好不火爆。

“胤禛,你给朕当着胤褆的跟前儿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儿臣遵旨!”

人都说这老四寡言少语,怎么我来的这些日子就是听他讲的最多,沉稳内敛倒是不假,可怎么看怎么像个话唠!而且还是专门打报告给兄弟穿小鞋的话唠,难怪这人缘儿...啧啧啧~~听的大概,又是这老大手底下的一个武将欠钱不还还跟老四派下去收钱的官员拧脖子­干­了一仗而且这老大似乎还有意偏袒,给老四本来就不怎么好做的差事更是添了堵,又是恰逢雨季南边儿眼见缺银子筑堤防洪,这老四也是看出了着急,这回连拐弯儿的场面话都懒得说了,几乎就是质问的语气直指胤褆。

“啪!”的一声击在案上,康熙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些,胤禛倒是适时收了声,可那胤褆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看得出额上已是多了些汗珠儿。

“皇..皇阿玛...四弟却是来质问过儿臣,只是那时儿臣正是气盛,也确是没给老四好脸­色­,倒不是有意偏袒那奴才,只是儿臣尚在处理其他事还未弄清事实,在这之前,儿臣还不好处置他。”

“哦~那你预备何时去查办这奴才?朕听闻你近日像是在府里训练了些乐府班子,这可是你所说的其他事?”

“不不不...这是谁说的?谁在背后如此编排儿臣?皇阿玛明鉴儿臣还在处理准噶尔部的援助事宜,至于那乐府班子儿臣是想在皇阿玛下个月万寿节当日,让他们入宫给皇阿玛庆祝的。”

“哦?如此你倒是孝心一片了!哼!!万寿节!若是开春的时候修不好那防洪的堤坝,梅雨季节一来,又是一片灾情四起,朕还过什么万寿?到时候把你们都派去,朕一个也不愿意看见全当是朕朕的寿礼了!”

那老大赶忙俯首在地,不敢再说一言。我适时的给康熙送上茶水,他只淡淡的抿了一口就随手置在桌上。

“皇阿玛,儿臣以为户部欠银迫在眉睫,现在那些欠了银子的无不借故推拖,虽是没有一个说不还的,可是都说是宽限个半年一年慢慢还上,可是儿臣前儿个清点了一下,国库余银除去军饷开销和日常用度之外,可用于赈灾救灾和防患的实在不多,现在儿臣手中收到的部分欠款只怕也是杯水车薪难见奇效。儿臣以为现下只好在富庶之地和黄河沿岸富商那里想办法,看看是不是能筹措一些,儿臣想请皇阿玛示下!”

“你大致估计还需要多少开销?”

“回皇阿玛,儿臣估计约一百万两左右。”

“唉~~朝廷上这些欠银也不止这个数,取之于民却难用于民呐...只怕你那办法也难起到什么作用,军饷是省不得的,将士们离乡背井一旦上了疆场难保还能回还,对于他们朕不能亏待,你去看看朝廷的用度还能不能缩减,他们不是不肯还吗?索­性­就减些俸禄,全当是为国效力了!至于宫中的开销也一并缩减了,先从朕做起,改日下了朝,你叫上张廷玉一起来见朕,咱们再仔细商榷吧!至于你那个办法...也不是不可,只是朕也知那些为商者若是不给他们些利益甜头,只怕难让他们拿出银子来!此事咱们还需好好再议!你们也都下去吧,今儿个是年夜,别坏了兴致,都下去前边儿候着吧!”切~说就说吗,眼风看看我是什么意思?我像是为富不仁的吗...算是吧...

“嗻~儿臣告退!”

看着那两位施施然的转身退了出去,见康熙依旧不言不语,便主动凑过去:“万岁爷,该更衣了!别让大家等得急了,今儿个可就看您了!”

“哦?丫头...朕对你的事也是听过不少,朕以为胤禟已是不错,上回在堂上你那一番计算真是让朕叹为观止了!方才朕的话你也听见了,若是朕只对商加赋你服与不服受与不受?”

“不服也得受!”脱口而出换了康熙一个侧目,这才醒过神来,暗怪自己的心直口快!这可是跟一国之君说话呢,而且又是这么敏感的问题。

“呃...宁馨...宁馨...”

“唉~~罢了罢了,虽不中听倒也是实话...”他摆了摆手起身走到阶下,上前替他解了衣扣,将那件儿崭新的龙袍为他披上。

“万岁爷,宁馨知道您心里急,加赋不过是暂时的不情之策,只是宁馨觉得不慎稳妥,虽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可不论贫富贵贱也都是奔波着过活,您看似是加了商贾的税收,也许您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这笔钱啊,十之八九还是会出在底层的劳苦大众身上,这边儿收了税,那边儿涨了行市,说不定还会有个别唯恐天下不乱的借机将价格抬得更高,总之啊那拿出银子来的兴许能敛的更多,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到时候不明所以的百姓还是会把这笔帐算在朝廷上算在您身上!”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明黄|­色­的腰带束在腰间,坠下个镂空金雕镶玉的香囊,没注意他的眼神更是晦涩了几分。

“难为啊~~”

“呵呵~万岁爷也不必恼,经商的无非都是受利益驱使,您是一国之君,一点头对他们来讲啊就是日进斗金的买卖,若是您在某些地方给他们写便利和特权,相信啊届时定能涌现出一批批争相为国效力的来!”

“哦?你这是让朕跟他们做交易??”

“有何不可?这决定和取舍权不还是在您吗?宁馨倒是觉得咱大清早就该多些自主经营的买卖?国营单位?哈哈哈~~”一时间脑袋里蹦出了这个词儿,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国营单位?”

“呵呵~~宁馨不过随口说说,好了万岁爷,咱走吧,大家想必都等的焦急了!”

“嗯~~好好~咱们先且放下,过个祥和的年夜,过后你且跟朕说说你脑袋里的那些个点子啊!”

“啊~~~哦~好...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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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国难财(三) ...

跟在老康后头赶到了太和殿前院儿,平日里本来寂静空旷的地方儿这会儿倒显得不这么大了,绛红的毯子直铺到太和殿的玉阶跟前儿,两侧摆放的一张张八仙桌儿,红木的­色­泽倒也和着场合交相辉映的恰到好处。红毯两侧摆放着灯龛,此时天儿虽有些­阴­霾,但还未到掌灯的时候儿,瞧见早有些小太监已将龛内的烛火准备妥当,擦拭的明光铮亮,映着黄铜的­色­泽显得气派天成。打眼儿看了看在场靠近康熙御桌跟前儿的自然是那些打扮的光鲜明艳的妃嫔们。上位的几位主妃,例如惠荣德宜四个妃子已是有了年岁,打扮的倒不招展,配饰也算简单,只是那浑身的气度自是下头那些年岁不高的妃子所能比的,眼里的光辉除了看着老康之外还在看着自己儿子那方向的时候绽出光彩。也对,年近于此,早就不再是那争风吃醋的时候,现在要比的该是自己孩子成不成器,在皇阿玛跟前儿是否被重用被看重才是最为重要的。御桌右侧离康熙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甚至还隔着一个年纪较轻的妃子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面目清丽却也见出岁月的­妇­人,众多的妃嫔中,只有她穿的最为简单,暗自揣度,这般年纪自己又未曾见过的也就只有老八的额娘那位很有争议的良妃卫氏了。下意识的朝老八那边扫了一眼,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他一直在看自己,目光正对视上,我微微诧异,他却是依旧温文尔雅的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想到八九不能忽略九,自然而然的在众人中搜索了一下,在与老八隔着两桌的地方儿找到了他,一身喜气的大红长衫倒是让我吓了一跳,许是自己脸上又露出什么神­色­,他蹙着眉头在他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再抬头时眼里有了些怒气,不想看见他鼻孔朝天的样子,赶忙转回头该­干­什么­干­什么。

自然不能随着康熙从红毯上过去,走到边儿上时,众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这里,纷纷起身跪地行个大礼,我也顺势跪下,随着众人一起山呼万岁像喊口号似的给康熙送上一堆得吉祥话儿问候语,然后在康熙开怀的笑声中起身,转到侧面儿先他一步走到御桌儿跟前儿候着。

“宁馨啊~你也过来坐着!”菜过三巡酒过五味,老康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凤,忽然在这个时候把我想起来了。

循着他的声音看了看,每个桌儿上虽还没到杯盘见底的地步,可也都祸祸的差不多了,想让我吃你们的剩饭,还得千恩万谢的?没门儿!

“谢万岁爷,宁馨什么身份,哪敢和万岁爷还有各位娘娘共坐一席,真真折杀宁馨了!”虽满心的鄙视,还得装的惶恐非常受宠若惊的样子赶忙站出来跪地谢恩一番。

“这丫头倒是个知礼的,既然不敢坐到万岁爷身边儿去,那就坐到我这儿来!反正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下不是~”康熙正准备说什么,侧手边儿上的惠妃笑盈盈的朝我招招手儿,再不好推辞,只得谢了恩乖乖的在她一边儿搬了把连靠背都没有的圆凳中规中矩的坐到她一边儿。

坐了一会儿才算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情儿让我吃是假,借机跟康熙套套近乎儿是真,只一开始给我夹了几筷子菜,后来完全就是她们几个娘娘跟老康在说笑,晾在一边儿有一口没一口吃着不怎么感冒的满洲菜,甚是乏味,眼光不觉在下面搜索董鄂七十的影子。半晌才在后方一致的冠袍顶戴中找出了也一样在翘首四顾的龟仙阿玛,直看得那老头儿两眼泪花花才吸吸鼻子收回视线。

“宁馨丫头~”

“宁馨在!”

听见康熙叫自己,自知在这种皇家团圆喜庆的日子不能带哭相,赶忙换了笑颜起身走到康熙跟前儿候着。

老康笑着左右看了看:“宁馨丫头别急,朕允了你自然会记着,待结束了朕自会叫了你阿玛多留些时候,让你们父女两个好好叙叙旧,只是现在你且还得给朕当好了差才是啊!哈哈哈~~这儿是科尔沁部送来的酒,醇香浓厚,朕也是有日子没尝到了,你将这些个给朕的那些个儿子们送了去,让他们也一并尝尝!”说话间,老李同志端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笑着送到了我手上,接了下来,给康熙福了福转身朝最近的太子那桌儿走去......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安~~”轮到了老九的桌儿上,腆着张不怎么虔诚的笑脸,微微的朝他福了福,取了一坛子搁到他面前。

“是你?”一脸的玩世不恭,挑着一对儿剑眉斜视了我一眼,捏着一支­精­巧的酒盅儿晃了晃。

“是我啊~”一看见他血压就升高,不自觉的语气上就带出了挑衅的意味,脱口而出也有几分后悔。给人听见总是不好,这才仔细看了看他周围,幸而只有他们仨在,他们三个倒像是没带着家眷前来,这老八倒是不足为奇,这老九不是出了名儿的风流吗,怎么也没带着同来?

许是我的口气太过明显,他顿了顿,眉毛挑的更高了些:“哼~莫不是仗着皇阿玛的宠,也敢在咱们面前自称‘我’,规矩都白学了?”

“是,‘牛B’知错了,‘猪仔’恕罪!”老康也没让我自称奴婢,我也说不出口,索­性­含糊其辞歪解了也占他个便宜。”

显然他听得不甚真切,却也没细问,只瞥了我一眼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撂在桌儿上。

“若是几位爷没有别的吩咐,牛B先告退了!”

“害的爷失了差事,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这话从何说起?”猛地想起那天的谈话,好像是自己说过这么一句,难道老康真的免了他的职?

“哼~想帮老十三也不是这么个帮法!爷不会让他得逞的!不过...要是你想跟了老十三,爷倒是要谢谢你”

“?????”一头雾水,跟十三有什么关系?跟他?我跟他­干­什么?

“九弟,你喝多了!宁馨姑娘不必介意,胤禟他喝多了!”老八见我瞪着臭九发傻,赶忙出声打个圆场,我也懒得跟他磨洋工,要是老康一个老眼昏花以为我和他儿子纠缠可不是什么好事,尴尬的对着胤禗笑了笑,端着托盘朝下一桌走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伙儿吃的也都差不多了,中场休息,老康守信的叫了我阿玛后殿叙话。康熙由人服侍着走进了内殿,只留我们父女在殿外的走道上。

“阿玛~~”扶起显得有些激动地董鄂七十,见他脸上的褶子又添了几道,心中也是有些难过。

“馨儿呀~~你过的可好?没受累受欺负吧?阿玛跟内务府的管事们都打了招呼了,让他们尽量的多照顾你一些。自打你进宫那天起,阿玛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总是怕你这脾气在宫里吃了亏,你那大哥虽然也在内廷行走,可是也进不了皇家后苑呐~想要打听你的消息也是苦于无处,真真是让阿玛放心不下啊!”

“阿玛~馨儿很好,您也看见了,万岁爷还特意准了咱们父女相见呢,这在别人可没有,宁馨在宫里也认识了些朋友,她们也会照顾宁馨,您别担心,您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骨儿,他日我出去了还得好好的孝敬您呢!”

“好好~咱们都好好儿的~对了,我差点忘了,这是些银子,你拿上了,这宫里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你多带些在身上也好使着。”说话间打怀里掏出一沓儿银票,都是五两一张的,搞贿赂再合适不过,想的倒也周到。

虽然自己用不上巴结谁,为了叫他放心,也就接了下来揣在怀里,随手替他拉了拉领口的皱褶。

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儿,忽然打里边儿闪出一个公公,笑眯眯的说是老康有请,虽好奇他为何忽然召见,却也不敢怠慢,赶紧扶了董鄂七十进了内殿。

37

37、国难财(四) ...

殿中意外的瞥见四爷党八爷党都在,还有几个素未谋面着着官服的人,再瞧了眼案上的老康,神­色­有些不对,虽也在笑着,可那对褐­色­的瞳仁儿却没什么笑意,据我多日的跟随判定,老康刚刚发了场脾气,再瞧瞧那几个耷拉着脑袋弓着腰的,更是肯定了这一判断,手肘上忽然传来疼痛,却是自己的阿玛偷偷拧了一把,暗地递给我一个眼­色­,便行了个君臣大礼,我也跟着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宁馨丫头,今儿个朕有事要处理,算是欠了你一次,下回朕再给你和你阿玛相聚的机会!”

“臣不敢当,于此已是为小女开了先河,臣已经感激不尽,该说的也说了,只是嘱咐我这刁蛮的丫头能尽心的服侍皇上,那便是我董鄂家最大的福气了!”听着阿玛恳切的语气,虽觉得有些­鸡­皮疙瘩打立正的感觉,却也只得跟着点了点头。

“嗯~宁馨丫头伺候的很好,也机灵得很,办事也是称了朕的心思,日后朕自有其安排。”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我倒是没听出什么,只是一旁的阿玛倒是愣了一会儿,偷眼儿朝我这边儿看了看。

老康的目光定在案子上又是须臾,忽而抬了头目光没了方才的和善,显出了几丝怒气:“还想叫朕给他们什么?要不要朕将这个位子也一同给了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在场众人赶忙收了各自心神,纷纷站出来甩了袖子就跪在地上,我也只得跟着又跪了下来。

“唉~~都是叫朕给惯的,如今倒是不好收场了...老四~户部还能闲下多少银子?”

“回皇阿玛~除了军饷和朝廷用度开销,还要打出雨季两河沿岸修筑堤坝以及赈灾的银子,库中已是结余不多。”

“皇阿玛~儿臣觉得不该给了他们,这翁牛特部也实在小人,每年不过是给我大清送些马匹和牛羊,却总是拿,逢其遭灾咱们还得出钱出力的供养着,这凭的什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老四胤禛话音刚落,身后的老十直眉瞪眼的窜了出来,说的倒是解气,却只换来老康一声轻哼。

“话倒是说得漂亮,那你给朕说说,该如何处理啊?”索­性­摊了折子,端起茶盏貌似悠闲的品起了茶。

“这...儿臣就是觉得憋气...这...联合各部平日走动的都是太子二哥,儿臣觉得,还是交由他最为妥当。”

忍不住白了一眼老十,看看案上的康熙闭着龙目,手指有意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不觉摇摇头,暗自佩服老康的修养,若是换了我,这一盅茶水可定已经泼出去了。

一边儿的老八也抬眼看了看,伸手拽拽老十的袖子,示意其安分待着。

“老大总理兵部,老二总理礼部,老四总理户部,老八总理刑部,按你这么说,朕每日只要朝见他们几个也就够了!其他的都回家养鱼遛鸟去算了!!混账!!”一抹黄|­色­伴着急劲的小风儿从身旁掠过,擦过老四的肩头,落在老八的脚边。

他这是想打谁?瞥眼一看是张盖了印的折子,审时度势了一番,膝盖又跪的酸疼,索­性­起身走过去,捡起那道奏折,双手举过头顶,重又捧回康熙跟前儿。

“丫头~”随着一声轻呼,伴着我一个哆嗦,手上的折子被他抽了去,随手搁在案子上。

“万岁爷~”

“若是你,你欲如何处置啊?”

啥???我没听错吧??这可是在处理朝政,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啊!问天问地也不会轮到问我这个小小宫女儿身上啊!!!!

张大嘴巴条件反­射­的看向下方跪着的一撮人,果然入眼全是惊诧面孔,自己的龟仙阿玛甚至还夸张的忽然朝左边儿歪了过去。再回头看看康熙,他老人家却似个没事人一般,满眼含笑瞅着我笑的瘆人。

“万岁爷...此等国家要事,宁馨一个小女官儿不学无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今夕是何夕,您问我...”声纳渐小,只愿这不过是康熙的一句玩笑话。

“朕要你说,你怕的什么?朕不过是要你随意说说罢了!”随手端了茶盏浅酌一口,悠闲的就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我...臣女...”

“平日里倒是个爽利的,朕让你说,比说便是,咿咿呀呀的难道也是想捡些个场面话来逢迎朕!!”茶盏一放,天威尽显,我双膝一软,眼见又要跪在地上。

“起来!”

“是!”

“......”又是一记眼­色­...

“依臣女之见...这银子...该给!”话一出口满堂皆显出诧异之­色­,老康更是聚了神­色­怔怔的盯在我身上。

“哦?”顿了片刻­干­脆探出半拉身子斜靠在我这边儿的垫子上,烁烁其神的望着我,眼底却没有­色­彩。老狐狸一只吗!!

“宁馨虽不知那翁牛特部有多大,但对我大清的版图那还是知之甚清的。跟一个在地图上拇指盖儿大的部落哭穷,未免有些失脸面。即便是借此故推脱了,只怕他们也会三不五时的制造些小麻烦,给咱们找晦气,恐怕万岁爷就得为见天儿不断的边疆战事紧锁眉头了。犯我大清固然是自取灭亡,但疲于应付却是于社稷不利,万岁爷不想过的清闲些吗?”文邹邹的长篇大论我是说不出来,讲的这么直白,不会有妄议朝政之嫌吧?

“......”许是见我嗫嚅,朝我微挑挑眉,赶忙垂首。

“虽说的直白了些,却是这么个理儿,可这不是小数...”眉毛挑的高了些。

“这个宁馨知道,四爷也说了,可是,虽说这真金白银的有数可数,可那些个无形的...”瞥了眼上座的康熙,清了清嗓子“万岁爷可还记得宁馨跟你提过的那事?”

略思索片刻,康熙眼中一亮“你是说...”没有说的明白,可那眼神我知道他大概知道我要说的什么了。

“此事未有先河,朕总觉着这么做不妥当,朕...信不过他们!”

“万岁爷可是忘了我董鄂家了?说到底,咱们这一大家子还是吃着我大清的俸禄,若算起来那可真是绝无二心也不敢肆意的上上之选了,万岁爷您说呢?”晶亮的眸子闪了闪,朝他谄媚的笑笑。

“哦?说了半天,原来你这丫头心思在这儿!”康熙微眯眼眸,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万岁爷,交给咱们您都不用费心思监管,实在是个双赢的选择了,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两百万两五年的营运权,如何?”

老康身子向后靠在座上,只盯着我瞧了半天,笑意始终挂在脸上,看得我有些发毛,思量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这算不算是国难财啊?

眼神撇过下面,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明好奇都挂在脸上,可谁也不敢Сhā一句嘴。

“丫头,既是说食我大清俸禄,当担君之忧,为何不直接拿了出来,这么做你觉得妥当否?”顿了半晌,老康依旧笑的灿烂。

“回万岁爷,在商言商,况这些个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宁馨一向也是对那些高风亮节的慷慨之人敬重有加,可是咱们也得营生也得过活不是,宁馨这么做也算是解了四爷的燃眉之急,再者,这之后的所得,宁馨保证当缴之税一文不少,所得盈利亦会有其他用处,也是变相的回馈了,不是有一句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在即解决了问题的基础上,又可让钱生钱,岂不算是好事一椿。

况且这么做,宁馨斗胆说,万岁爷也不必再担心会有什么贪官污吏了,自己的营生,自然会尽着十二分的­精­神去做,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规规矩矩的福了福,也不惧着他的眼­色­,微笑着直视他的眸子。

“三百万!”

啥???康熙这是在跟我讲价???用力的掏掏耳朵,瞪着铜铃眼看着御案上的男人!见他依旧云淡风轻,甚至端着茶水悠然的吹了起来,揉揉眼睛,确定这是不是幻想,左右环视一下看看还是不是在殿上 。

“两百二十!”

确认无误后,亦面无惧­色­的同他还起了价。

“两百八十!”

“万岁爷,这要成本的...两百四十!”

“丫头,朕可是开了先河了!两百六十!”

“万岁爷,这叫革新叫变通,其中益处您日后便知!两百五十,不许再讲了!”

“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的那些,朕还未看见!就这么定了!”

“成交!丫头不会让您后悔的!”

“但愿吧,丫头!朕就信了你这回!去同老四商榷吧,朕准了!”

言罢,康熙起身,环视了一周殿上面­色­各异的众人,轻轻咳了咳,转身在李德全的搀扶下,踱着四方步翩然离去。

“宁馨,你怎么敢!!”

回头看见阿玛快要凸出来的眼珠,暗自吐了吐舌头。

“四爷,咱们借一步说话!”对着龟仙阿玛努努嘴,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神­色­,拉了某四的袖子朝殿外走去。

“宁馨,快放开四贝勒!胡闹!”

“咳咳...”

“呵呵~四贝勒勿怪啊...呵呵~~咱们去偏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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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一团和气 ...

不管老四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简短截说的交代了个清楚,寒冬腊月的天儿竟然额上冒出一排细汗。一ρi股坐在一边儿的椅子上,目光烁烁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在我有点儿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出声换来随侍的小太监,招来几名不知是什么官职的大臣。

对他们的商议没有兴趣,索­性­退了出去换换心情。出了保和殿的门儿,顺脚儿朝着内苑的方向走去,被冷风这么一吹,也不禁为自己方才的冒失大胆有些后怕,毕竟那可是康熙皇帝,自己这财迷疯儿的毛病看来也得改改,不是什么钱都好赚的!

抬眼儿一看,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踏在景运门儿的门槛儿上,暗自好笑,自己怎么走到这个方向来了,再往前可就是毓庆宫那个太子的地界儿了。可别碰上了,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

“哼~”

老话儿怎么说来着?白天不能念叨人,晚上不能念叨鬼,还没来得及掉头就走,这怕什么来什么,偏就在背后出了这么个响动儿。

叹口气,掉转身子准备行个礼哈拉两句就离开,却意外看见站在身后的不是老二而是自己的冤家对头某九是也。自己是不是刚才眼花看错了宫门儿,又抬眼看了看,没错啊,他怎么会晃到这里来了。无奈不能视而不见抬头就走,只得勉强的福了福身子,道了声九阿哥安。

“喂~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就被某人一把拽住胳膊,生生的拖出景运门儿,一把推进不远处一道回廊里。这才被甩在一边儿,到吸着气用力搓着手腕而,一边儿也没忘记用眼神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董鄂宁馨,你好心机啊!爷小瞧了你了,上回若不是你在皇阿玛跟前儿胡言乱语,也不会撤办了我的差事。当时我只当那是皇阿玛借故而为,也乐得清闲也就没与你计较。现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你早有预谋的诡计,爷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五年的营运权,哈哈~这回定是给你董鄂家赚个盆满钵满,我这里要不要恭喜格格了!”

对着我拱拱手,脸上挂着抹笑意,可那眸子里却透着凌厉之­色­。

不禁打了个哆嗦,可也没矮了气势,梗了梗脖子迎上他的冷眸。

“当初实在是话赶话说到了那儿,我也没有想到万岁爷会真的撤了您的差事,事后宁馨还愧疚了一段儿时日。至于今天的事儿,也不能说宁馨是突发奇想,却是有了几日的心思,不过那也是基于很多的考量,何况,方才万岁爷问到了宁馨这儿,我一个区区小女子,除了这营生的小计谋之外,哪里有那文韬武略治国安邦的对策。你要宁馨如何应对,当时万岁爷的态度九爷也不是没见,说句不中听的,几位爷若是有更好的主意,尽可以当堂的说了出来,宁馨也算自讨个没趣还落个贪财的名声,若是您现在有也尽可说了出来,咱们现在就去万岁爷那儿让他老人家撤了方才的口谕,毕竟万事还没个定数,宁馨也乐得清闲呢。”

见他撇了撇嘴,量他也没什么主意可想,虽说这么说了出来暗里是有点儿贬低他们兄弟几个,但要是不敲他个明白,他势必得磨磨唧唧个半天。叹了口气,眉头蹙了蹙。

“这些天儿寒的厉害,万岁爷肝火旺,太医院都劝了万岁爷多次要他好生静养,切忌动怒,再者赶在这节气上,宁馨不想因此坏了大家的兴致也添了万岁爷的堵,这才胡诌了这么几句。

谁承想万岁爷竟准了,宁馨也是始料未及,若说我算计您,那可就真是冤枉了宁馨了。”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爷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撂下句不痛不痒的狠话,掉头消失在门廊转角处。

“切~尽管放马过来好了,who怕who!”双手叉腰翻翻白眼儿,忽而一阵凉风吹过,竟觉得异常寒冷,摸摸脖子发现衣领儿竟被汗湿了。

“原来冷汗瑟瑟就是这么个解释!”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麻溜得朝自己屋子方向跑去。

换了套绛紫­色­的宫装着上,对着镜子瞧了瞧觉得不甚合意,可着箱子又找了一遍,都怪自己平日喜个素­色­,这唯二的两套红­色­衣裳还给弄脏了一套,这套勉强算是红­色­,可上面的掐丝金绣在这黑灯瞎火的晚上根本看不见,也不显得突兀,反正好歹算是红­色­系的不是!这喜庆日子也不好穿的太素,古人对这个着装还是很讲究的,要是在现代,一身永不过时的黑白配那是即利落又显­干­练,可若搁着现在,那两种颜­色­要是往身上这么一穿,不用等臭九跟自己过不去,老康就能直接把自己提拉到菜市口,就当是节日祭祀了。

一路踌躇着,满脑子都是接手后如何整治的恼人问题,走到保和殿的时候,内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了。现下没了外官,剩下的这些个扒拉着手指头哪一个都能算是跟他们爱新觉罗沾亲带故的,哪怕是什么表兄家二姑的叔伯兄弟的堂弟家隔壁的那条狗。摇摇有些发昏的脑袋,换了张满面春风的脸提脚儿走了进去。一路闪转腾挪,就朝着坐在最上面儿那团明晃晃的金黄|­色­走去,烛火效果下的老康再配上那身形套和摆设,还真是灿烂的没话儿说。

“喝~董鄂家的格格就是事事透着跟别人不一样,纵是门楣光耀,财大气粗,也不必如此显摆,这衣裳一日也要换了两套才行啊!哼!”

乱七八糟的也没择好路,怎么就这么直眉瞪眼的从他们跟前儿过了呢!准是老康那团龙气给晃了眼,这会儿身后一声不­阴­不阳的调调,我条件反­射­的就知道是哪个!他是不是闲的没事­干­,总跟自己过不去­干­嘛?还婆婆妈妈的连自己穿了什么都记得清楚。表情变了变又恢复如常,笑的春光灿烂的回过身,对着他们这桌儿福了福:“给八爷九爷十爷请安了!宁馨误了时辰,光顾着赶去给万岁爷请安了,也没注意几位爷在这儿,先给几位赔个不是!”

“得了得了~爷知道你眼里除了银子没别人,没瞧见爷也不稀奇。”讨厌的老十,不就是赚了你几锭银子吗,姑娘我还费嘴皮子给你说了几天书了,难道不用润口费啊!

“哼!也对,要不是十弟眼尖认出是你,爷还当是武把式走过场呢!”言罢,眼带嘲笑的朝着自己这身衣裳扫了扫。

喝~~你损我念在我确实是挡你财路我也就忍了,总不能连嘴都不让你痛快了不是,可你要是敢批判我花大价钱买来的衣裳以及我一个女孩子的审美的话,我可不依你。展了个谄媚的笑容,故意错后几步,对着他一番上下打量。

“宁馨哪敢跟九爷拼艳,您这身衣裳莫不是待会儿要亲自出场给万岁爷表演助兴?仿效二十四孝彩衣娱亲?真是孝感动天,宁馨都替万岁爷高兴!”哈~虽说是个喜庆日子,你老九一身大红­色­也未免太夸张了,穿成这样想跳艳舞啊!

“你!哼!爷高兴!”OK!!要的就是你这话儿,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转转眼珠儿,忽然冒出一个恶念。

“九弟!方才皇阿玛像是已经差人寻姑娘了,姑娘既是迟了,莫要皇阿玛再寻,还是快去请安吧!”一旁的老八见我这边跟老九又是一番眉来眼去的斗气,赶忙站起来打个圆场。这贤王老八总是让人没法跟他说不,况这场合儿惹恼个阿哥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对着臭老九的修养没抱什么希望,识趣的福了福身子,朝老康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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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天降大“刃”(一) ...

“姑娘...姑娘...”

“啊~~哎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打起了瞌睡,不知道谁忽然在我胳膊上这么一拧,忍不住呼出痛来。一下子睡意全消,正欲怒目相向,睁眼儿就看见李大总管站在我身边儿挤眉弄眼儿呲牙咧嘴,面部表情丰富的厉害。我也没二虎到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瞥眼儿瞧见脖子正朝自己45°角儿的康熙,浑身这懒劲儿一下子都没了,赶忙上前一步,垂首立在他跟前儿。

“丫头好本事啊,这么站着也能睡了,嗯?还是嫌这内务府准备的节目没意思啊?”老康转回了视线,状似波澜不惊的听着台上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吃着已经被剥好的瓜子儿,看不出像是生气。

“呵呵...呵呵...万岁爷瞧见了...呵呵...宁馨一向不怎么喜欢听戏,倒不是嫌内务府准备的节目不好,这要是给四爷听见,免不得又得跟宁馨一番计较。”

“哦?你还有怕的人?连朕的如意算盘你都敢打,还担心老四与你计较?只怕他也讨不得什么便宜吧!你这丫头,最是刁钻古怪!嗯,其实啊,朕也是觉着每年都是一个样子,这几本戏折子,朕都能背出个大概来了。”

做出识英雄重英雄的模样,点头如捣蒜。

“万岁爷圣明,却是乏善可陈,了无新意。这俗话说,酒­肉­虽香,总吃也会腻。四贝勒人持重守教,要他出个新鲜的倒真是难为他了!”眼珠儿一转,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邪念,眼光不自觉朝那身大红衣袍的人看去,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电光火石一番,不由得笑了笑。

“万岁爷,方才宁馨一路过来的时候,正巧路过九阿哥那桌儿,瞧见九阿哥一身衣袍喜气十足,就打趣儿问他是否是要给万岁爷您献艺一番,呵呵,九阿哥倒也没回答丫头,只是看上去似是像这么回事儿,若是他真出个节目,正好也缓缓气氛,岂不更显得皇家的和睦亲和!”小九儿啊,小九儿,你别怪我啊,说不定这么一折腾,你皇阿玛他老人家一个眼神不好,还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哦?这倒看不出,胤禟平日虽不羁,却也没到能够彩衣娱亲的地步,这要是老十,朕还信。”

“万岁爷不问如何知道,九阿哥人好相貌好身世好,定是自视甚高,您要是不给他个张口的机会,想指望他自己说出来,宁馨只怕这辈子没这个眼福喽~”故作遗憾的摇摇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哦?”老康看起来还是不甚相信,却反手勾勾食指,将李德全勾到跟前儿,耳语一阵,李总管看看我皱了皱眉,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俯身倒退了出去,笔直的朝着禟九儿那方向就去了。

一阵好笑,满脑子都是禟九跳艳舞的段子,那脸蛋儿,那身段儿,真真是倾国倾城的貌,婀娜多姿的身啊!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使的脸蛋儿,魔鬼的身材!哈哈哈哈~~

浮想联翩中九阿哥已经随着李德全儿走了过来,站在玉阶下打了个千儿,先说上两句吉祥话。趁着他低眉敛目的时候,尽量朝着康熙那张华丽丽的龙椅后边儿靠去,尽量将自己隐在烛火照不透亮的地方儿。

“胤禟啊,听宁馨说,你要给朕出个节目?”

“......”

康熙此话一出,我也诧异的抬头朝他看过去,老康你不厚道啊,开场白就把我给卖了,你好歹过度几句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啊!!

“......儿臣...儿臣...”眼见禟九脸红的快赶上身上那身儿袍子了,只怕这会儿正两难了,说不是吧,可自己皇帝爹亲口问了,说是吧,显然他是毫无准备再加上面子问题。只怕这会儿要是我俩独处,恐怕我小命儿难保了!

“那儿臣便献丑给皇阿玛舞一段剑法,不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阿玛恩准!”咦?答应了啊!剑舞?没看过,他会吗?

“哦?说来听听!”老康显然没想到禟九儿还真要表演,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不过为啥我瞧着他那冷飕飕的眼神儿,总觉得脊背发凉呢?

“儿臣想请皇阿玛身边的女官儿董鄂宁馨为儿臣伴奏一曲!”

冷汗瑟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爷不可能一直厚待我!没想到折在此处,还是自己挖的坑...脑子里翻滚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自己有这一技之长,你要是考个心算什么的也许还成,这琴棋书画,本姑娘是样样稀松啊!钢琴倒是学了两年,可也是停留在初学者阶段,再说舞剑怎么也不能拿钢琴伴奏啊,跳芭蕾还差不多!

“哈哈哈~~这有何难,宁馨!宁馨丫头!!...”

“姑娘...姑娘...”

“啊...有!”老李又是一番捅咕,有点儿轻飘飘的旋到老康身边儿,打起了哆嗦。

“九阿哥点了你去给他伴奏,丫头擅长什么乐器?去差了人拿来。”

“皇...皇上皇...宁馨琴艺粗鄙,非得砸了九阿哥的场子不可,实在不敢献丑,宫里的鼓乐班子个个是高手,宁馨觉得还是找他们来但此重任吧!”

可怜巴巴的瞧着老康,实在没敢看禟九,估计这会儿正朝自己­射­眼刀呢!要不您­干­脆提议蒙眼­射­飞刀好了,解了气,说不定我还能回去现代,穷点就穷点吧,踏实!

“不碍!如此才显出别致来,是吧格格!”

“......”

某九一步跨到身边儿,那眼神儿...哎呀~~啧啧啧~~喷火龙啊...

“选什么乐器?”瞧着我笑的灿烂,可那眼神...目光咄咄啊...

“古筝吧...”好吧好吧,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不就是丢人现眼吗,我来丢人,你来现眼,倒也不亏。我一个小女子怕什么,大不了就被人说成音律不通,你一个阿哥该比我难受吧!

思量一番,所有乐器里貌似古筝还好拨弄,大不了弹棉花了。死就死吧!吸口气,朝着老康鞠了一躬。

“皇上,宁馨可是有言在先了,宁馨什么都不会,可九阿哥非得要宁馨陪着,为了万岁爷,宁馨豁出去了。待会儿您别嫌惊了驾才好,李总管,烦劳您给万岁爷备上块儿棉花,唉~~”

言罢,摇头叹息一番,转身大步流星的朝台上走去,某九随即跟在后面。坐下众人皆不知什么状况,都不免朝这边儿看过来。甩甩头耳朵边儿上似有若无的飘过句话,也没听得真切,像是“你给爷记着!”回头看看老九,倒是泰然自若,举止有度的走在后面,面上挂着招牌媚笑,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架势,临到台上,放从一守卫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惨白白的宝剑,纵身一跃,上的台来,拱手抱拳的先来了一段儿祝酒词。

我可没那么利落,规规矩矩的走到后台,接下一个小太监递过来的古筝,像抱地雷似得蹒跚而上。坐到台上,一切准备妥当,随便抬眼看看下面。从没像现在一样嫌弃保和殿太大,灯火太亮,他们爱新觉罗家人口太多...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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