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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清盛世之小气财神 >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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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还不错,那天既是进的府了,怎么不留下?我转天去找,竟说你已经回了!当真是不想我?”那日散场后,已是很疲累,想着转天再去看这妮子,谁想竟是第二日被告知人已经回不夜阁了。

“还说呢,若不是九阿哥来找了我去,恐怕你都忘记了我这么个人了吧,看来九阿哥对你不错,这便是最好不过了!”

“就这么回事吧,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了,倒还可以,就乎着过吧,还能休了他咋的!”

“呸~没个正行,亏得九阿哥这么疼你,那叫端儿的花魁听说是你在济南府的时候看上的,八九日前九阿哥把人领了来,交与我调教着,说是你的意思?”

“呵呵~~恩,我琢磨着你跟我大哥的事儿,该是时候挑明白了,总这么拖着误了你的韶华,弄了她来,说实在的我是想让她将来替了你的位置,日后你进了我董鄂府可是再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了,哎~可惜了你这一手­精­湛的琴艺了。”几分打趣儿的话竟未向以往那样换她几个白眼儿跟绯红的面颊,这回却是隐隐的哀戚跟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怕是不会有那一日了……他……已经许久未来了!”这个他该是指我大哥吧,他很久没来了?

“也许是忙着,你也知道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他们就不再像之前这么闲散着了!”端了茶,掩下眼中的疑惑,前不久,胤禟还抱怨过康熙不肯给他八哥机会,只是让做些闲散的差事,弄得他八哥整日的研磨习字眼瞅着就要变成书法大家了!

“许是吧……”我的话并未宽解她胸臆,只是随口应和了一声,垂首给我添了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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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情海生波(二) ...

几日里念着暮云的心思,又旁敲侧击了一下某九,得知我大哥与平日一般无二,八阿哥也并没有派下很多的差事,还不至于忙的脚打后脑勺。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对头,一来答应了暮云给她的答复,二来心里也念着龟仙阿玛,索­性­又请示了一下某禟,得到他首肯,这才置办了不少东西又拐带了九府的一块老虎皮,这才招招摇摇的回了趟家。丫的,这破时候,女人连回趟娘家都没个自由,还得报备老公看其脸­色­。(#‵′)凸

当我裹金带银珠圆玉润的出现在董鄂七十跟前儿的时候,他免不了又是一番哭天抹泪,老眼在我跟前儿泛着晶莹的泪花儿,弄得我也是止不住的抽抽噎噎,搞得比我出门子的时候还惨烈。

一边的二娘跟青松青阳好不容易劝慰住,我们父女两个这才相携着进了花厅,便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得知我近况不错,七十阿玛也是脸上泛光,比我还高兴,又是偷偷的抹了两把泪,便急急的吩咐人去张罗饭菜。

好不容易妥开忙拉了青松闪到一边儿的花圃,特务接头一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趴着他的肩膀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最近差事多!”

“大哥,你当我是谁的福晋?八阿哥的事儿我会不知道吗?这话别在我这儿说!”他在逃避,只是……为何?

“我……”

“大哥,咱们兄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也是帮暮云问问,我亲眼见着你们相识相知,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跟我说说,我想多少也能帮上你一些吧!即使是你不喜欢人家了,也得站出来说清楚啊,好断了人家的念想,也好各自相安不是!”

“宁馨~暮云的身份……大哥曾经试着跟阿玛提过,他老人家那态度绝无好商与的,还有就是……八阿哥因着你的关系,亲自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家儿是户部侍郎的侄女儿,人我已经见了,还好……”我大愕,老八吃饱了撑的怎么­干­上保媒拉纤儿的活计了,对家儿姑娘的身份确实不错,人家按说都是有幸去参加选秀的,即便是撂了牌子刷下来的,也轮不到我大哥这样身为阿哥门人却无官场实权的世家公子手里!于情于理,也算是我董鄂家高攀了人家,而且又是八爷亲自说合的,依着我大哥跟阿玛的­性­子更是不会推诿掉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虽是说看在我的面子,但我也不排除八阿哥又在用他那什么怀柔政策来拉拢人心,我的华彩跟漕运做的风生水起,名声在外,老康也是屡有嘉许,只怕在一般人眼里,我董鄂家也并非是单单的有钱了,再加上阿哥嫡福晋这点,拿来当做示好的中介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怕他也是知道我心高气傲的­性­子,才没将这个女人塞给胤禟,否则那今日该着急上火的便是我了!

“大哥这是对新人满意而疏远暮云还是在乎暮云的身份而嫌弃于她?”语气上不免加重,对青松这样的盲目屈从有些嗤之以鼻。

“宁馨…你知道大哥不嫌弃她!只是……婚期已经定下了,改不了了!若是她愿意等我,过个一两年,我定当抬了她进门,只是滕妾的位置怕是不能变了!”

“屁话!!董鄂青松!我宁馨瞧不起你!”疾言厉­色­朝他吼了一句,愤然甩袖离去。

晚间的席面儿阿玛与不知情的二娘跟青阳吃的津津有味,我不过是强装着笑脸陪着他说笑,而青松则小心翼翼的给我添菜倒水,只是任那小碟上的菜堆得老高,我也是一筷未动过。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好不容易熬到九府的马车过来接我,只跟阿玛二娘青阳客气了几句,便一头扎进车厢,摔下门帘,有些抑郁的闭上了眼睛。

隔日老八过府议事,平日我对他们关起门来商量的事儿丝毫没有兴趣,只是今儿个,我很迫切的想要亲口再问问老八,看看事情是不是可以有个转圜的余地。

并没有理会管家的拦阻,端着一盅补汤,叩门而入。

“八爷大安~爷大安~”放下手里的东西,做出一脸的谦恭,立在桌案旁不退不进。

胤禟微拧了眉头,有些不解瞧着我:“今儿是怎么了,突然想起送这个?”

“爷,这叫­棒­打鸳鸯汤,臣妾不过是昨儿个得了灵感,可巧今日八哥来了,我这才做了,特意端给八哥尝尝,看看这汤是个什么滋味!”我本就­性­子直,再加上心里有怨气,这话说出来吝是冲的很,胤禟一时不明所以显然也听出了我的来意不善,老八却是面上一讪,接着笑的越发温和。

接下我端过去的小碗,拈了小汤匙浅抿了一口:“这汤入口虽涩了些,可渐渐的品出了些味道,所谓先苦后甜如是说也,再者,弟妹这佐料加的实在是妙,|­乳­鸽虽说是­肉­­嫩­可口,但这香料更需要上乘之选,区区乡野之味儿,头道尝着许还新鲜,只是久了未免有股子苦腥味道,八哥对这食材知之甚少,但也知慢功细火方可熬得入味鲜美,还望弟妹好好品品其中滋味,莫要急着一时,毁了这本该香醇的汤水。”遂即放了碗,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依旧笑若春风。

某九意味不明自己承了一碗,一沾嘴瞬间面上一苦,随口吐了出来,睨着我看了半天没好意思发作!谁叫你喝这么大口了,我倒了半罐子盐,你怎么就学不来老八的淡定呢!

“弟妹~其实八哥也是为了你好,此事八哥势在必行,不是青松便是九弟,你斟酌着!”老八在我准备退出去经过身边时,趁胤禟去外间儿找水喝的当儿,在我耳边飘过一语,瞥见他复又温润的从容面庞,身上一冷,咬了咬­唇­出了屋子。

我想的没错,没有青松顶缸,便是胤禟,只是我董鄂宁馨何德何能能这么入得了您的眼!我们家的男人是不是你都要利用上啊!!

走到后院儿当日的楼阁亭台,恨恨的将手里的盅子扔在湖里,暮云……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只怕我应下你的终是要失言了!!

在家里踌躇了几日,每每想到暮云那双沁着薄愁的眸子我便泄了勇气,始终没有再去不夜阁。

“馨儿~明儿个咱们去趟不夜阁!”入夜,偎在胤禟怀里隔着悬窗看外头明净的月光,暂时忘了这些日子的思绪,难得的舒畅。

“什么日子想起去那儿了?”

“老十说是馋你那儿的酒菜了,只怕这顿你是要破费了!”头顶是他温热的鼻息,这样的相偎相依竟已成了我的习惯了。

“呵呵~他撑破了肚子能吃几个菜?冲你的面子我还能小气了不成!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就当反馈了!”想起他福晋前儿在胤禟的成衣铺上挑中的那几件儿袍子,那可是自己故意选用一级材料做出来的奢侈品,即便是绣样的丝线那也是出自京城的彩霁庄,半吊的康熙通宝一小股儿,那绝对的是高档货,不过我那衣服的价钱……自然也是能让人吓上一跳,但我毫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不管在任何年代作为上层社会摇掰的贵人们,都会遵从一句话,不求最好,但求最贵!!想必老十知道了他媳­妇­儿被我给黑了,气不过,这才想要吃我一顿,呵呵~~

“羊毛出在羊身上??此话何解?难道还能出在牛身上不成!”某禟觉得这是一句废话,颇为嗤之以鼻。

这句话好像是出自清?李宝嘉《官场现形记》,这个时候这个人还没出生呢吧!我要是跟他说意思就是喂养羊需要买草料,而这钱是出自牧主人卖了剪下的羊毛,但是他要是问我喂羊吃的草为什么还要买,我怎么说?再有就是貌似在清朝羊毛还没有被利用上做毛衣吧,他要是问我羊毛为什么能卖钱,我又该怎么说?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是有代沟的,有些话有些问题不适宜夫妻夜话。

“呵呵~~呵呵~~”只好傻笑两声试图掩饰过去。

“这什么表情?”某九就是疑心病,见我傻乐,居然放我倒下,俯视的角度瞧着我。

“就你爱较真儿,刨根问底的做什么,横竖就是句话,我又不是你皇阿玛,一诺千金,混说几句当得了什么,你听听就算了呗!”手指戳上他的秃脑门儿,顺着挺直的鼻梁一路滑到他逐渐展出弧度的薄­唇­。

“偏就你新鲜玩意儿多!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儿里都装了些什么!”温柔的大掌抚上脸颊,乖巧的轻蹭,感受指肚粗糙的触感。

下一刻嘴­唇­便被覆住,温柔辗转了片刻,许是某九爷姿势着实难受,便一把将我将我仰躺的身子抄起来抱在怀里,重又盖上鲜香双­唇­厮磨。

“馨儿~”在我意乱情迷之时,某人忽然抽离,稍一蹙眉微嘟双­唇­瞧着他。

“什么?”

“给我生个小阿哥,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放下一切只做九福晋可好?”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几日他言语间多有透露,我因着抛头露面处理生意上的事已经在宫中不算什么秘密,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我算得上是个异类,尤其在这皇室之中。说的好听的是我九福晋善于理财巾帼不让须眉,不好听的便是暗讽我九府­阴­盛阳衰乾坤失调,某九这是面子上过不去了。上次重阳家宴,我婆婆宜妃就给了我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对我的态度也是疏离怨怠。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将一切交与他索­性­做个温柔乖巧的贤内助,安心的吃他喝他一辈子,也未尝不是美事一椿。可是眼下还有需要捋顺处理的事儿,暂时想脱身还不是短期之内。

在心里叹了叹,展臂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唇­一路吻到喉结,手上也不老实,轻柔缓慢的在他胸前小腹划来剥去。

“爷这是要对臣妾用美人计吗?臣妾这可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呢~爷可喜欢……”将他耳珠含在嘴里,丁香小舌来回拨弄。

“被你识破了……那爷只好接招了…….”身子被他掀翻在榻上,身上一凉,衣物已经是被他抛在地上,刚想惊呼,便被他封住嘴­唇­,只剩下呜咽之声沉在渐浓的夜­色­里。

一袭紫­色­狐毛为领的披风掩了一身的锦绣绫罗,­精­巧的大拉翅上坠下一缕珍珠穗子淡扫丰颊,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今日故意拖得晚了些才来,唯恐遇上了不知道说什么,暂时也算避了那尴尬。抬眼二楼只居左的个套间儿里灯明如昼,为的今日的聚会,愣是停了生意,真真让我疼到心里去了。

“今儿都谁来了?”进了门口,脱下披风随手递给明月,眼风扫到早已恭候在侧的曹掌柜。

“福晋,今儿下午一挂上歇业的招牌,十爷便伙着十四十五两位阿哥来了,之后五爷八爷九爷跟三爷一起来的。四爷跟十三爷这是才来没一会儿。”一口气几乎都给我报全了,我这心里更疼了……

“家眷呢?”他们该是知道这顿饭由我请,必是都带着来的,虽说女人脸子小,倒不至于吃多少,只是却要求个­精­字,想必我那库存的燕窝鱼翅怕是留不住了!

“除了四爷跟十四十五爷没带着福晋其他阿哥爷都是带了福晋同来,三爷带了侧福晋。”老四十四十五好人啊~仁义~~

“十爷带了四位女眷,九爷吩咐就备上两桌,亏得福晋早先订了些大桌子,否则都是贵主儿坐着不免稍挤了些。”=0=|||老十……我恨你……

“酒菜都上了吗?”我感到很是无力,明月知我心思,已是忍不住在一旁掩嘴窃笑。

“还不曾,都说等了福晋来了再上,此刻正在品茶。”

“不要两桌了!给我把库房里的那两张长桌子拼起来,只要一桌!!”我要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大伙儿凑一桌儿,谁都不好意思甩开了腮帮子吃,最主要的每样菜只需上一盘就行,即便是吃完了补菜也不用两下里分着,看起来即丰盛菜­色­也显得齐全。

掌柜的随即点头附和却没有转身离开,顿下步子,睨。

“还有什么事?”

“七爷跟十二爷的食盒布些什么菜式,还请福晋示下。”

“什么?他们不是没来吗?”

“十爷赞咱们阁子菜­色­美味,说是二位阿哥没来实在是损失,特意吩咐了等散了席备上两个食盒,连夜的捎到二位爷府上去。”

好哇你个老十,这是拿本福晋的东西做自己的脸去了!白吃还不行还得捎着,这会子亲兄热弟的倒是亲近了!

“哼~~”裙袂飞扬,一阵香风,人已经踏到楼梯中间,掌柜的辩其面­色­不善,再不敢追问,讪讪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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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情海生波(三) ...

推门入室已是换了副招牌笑脸,左右逢迎招呼热络交杯递盏,大有王熙凤的做派。只是走到老十跟前儿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白,他倒也知情识趣儿,涎着张脸一个劲儿的说着奉承话,瞥见他福晋着的那身儿衣裳,想想成本与标价的差值,心里这才平静了几分,坐在某九一侧端了杯茶,暗暗的笑出声儿来。

“九嫂子这是笑什么?不妨说出来,咱们一起拾个乐儿!”老十这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我这轻轻的撇了下嘴角儿,竟是被他看在眼内,他是知我这睚眦必报的­性­子的,许是怕我暗地里整他,便索­性­说了出来,只怕是想让这一屋子人给做个见证。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个笑话儿!”随手放下杯子,瞥了眼老十,想起不久前他怨怪老四追他银子追的紧,索­性­假意请客,其实不过想借机会哭穷连带着让老四没脸,所以席上所上的菜左右逃不出白菜豆腐两种,愣是叫他变着法儿的上了一桌子,他是以解心头之恨着实的贬损了老四一通,可怜了大家伙的跟着吃了一顿白菜豆腐,胤禟回府后愣是一个月没在桌子上再瞧见这两样菜!也算是他十阿哥的一大新闻了,连康熙都忍不住笑骂了他一顿,本该是挨批受罚的事儿,叫他这么一闹,反倒化­干­戈为玉帛了。也不知是他老十好运气还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不过依着我看,多半是他们几个合计着弄得这么一出儿!真真是一群活宝,倒是不失幽默。

“什么笑话儿说来听听!”十四永远是好奇宝宝,有什么需要接茬的话题,只要稍稍朝他瞥一眼,他定能心领神会让你继续唱下去。

“只怕说出来要让某个难堪,还是不说了!”

“诶~都是自己兄弟,左右不过是个笑话儿,说了岂有生气的道理,咱们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老十四喝了口茶水,眼中闪过促狭,似是知道我要拿哪个开刀。

“那我便说说,可不许对号入座儿,就当是个乐和!咳咳~~

话说城郊有个员外,为人最是刻薄不过,明明是万贯家财却吝啬的可以,在十里八乡的也是出了名了!有一日呀这员外许是听说了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于是便请了几个平日里还算近的人邀请他们赴宴。这几个人心里也是好奇这员外居然会请客!当真是千古奇闻!几个人便在那一日自辰时起就空着肚子,只等好好的吃他一顿。

到了那员外家就见厅上摆着一张大桌子,设了四个座位,摆放了四套碗具,还扣着四盘子的菜,这几人见了虽心说四个菜少了些,但对于这员外已是大大的破例了,心里好奇着只等开席。

结果啊~这四个盖碗一拿起来,这三个客人都楞住了!你们猜他上了四碟什么菜?”故意顿了顿,喝了口茶,满意的看着众人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这才笑着说出了谜底。

“第一盘儿醋伴花生米,第二盘老醋花生,第三盘第四盘,一碗老醋一碗花生!”

哈哈哈哈~~~~~~众人闻听即刻笑的前仰后合,几位福晋捏着帕子捂着嘴又不好意思放声大笑。众人又不是傻子,顷刻间联想到不久前老十的那个段子,不约而同地朝他瞥了瞥,却又是被那猪肝的脸­色­逗得越发笑得大声,着实的让我出了口恶气。

“你呀!只怕十弟这辈子也难逃老醋花生喽!”某九宠爱的朝我笑笑,也没打算给他这个弟弟解围。

“哈哈哈~~以后宴请十哥倒是简单了!哈哈~~”十五笑得开怀,捂着肚子笑的最大声。

“十哥可比那员外大方些,还有清蒸豆腐,素炒白菜,豆腐白菜汤….”十四偏就把话说的露骨,这会子连老十自己个的福晋们也都觉面上无光,颇有些哀怨的瞪着自家的爷,想笑却也不敢笑。十三跟老四互看了一眼,也是笑得开怀,那天着实的让他们受了把窝囊气,今儿才算找了回来,瞧着我的眼神儿也不禁热了起来。

“九嫂子~你这……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某十眼神哀怨,朝我瞪了瞪。

“什么话,哪儿是外哪儿是里?我可分不清!呵呵~~十弟,嫂子与你自然亲近,嫂子这儿可不止有老醋花生,还有煮花生,炸花生,酸甜苦辣咸各味儿花生,最是有一种啊是裹了糖皮的,保管你吃个够!”听他说话又是要挑起事端,索­性­Сhā科打诨了一番,也算是和了稀泥。

“罢了罢了~笑也笑了,咱们都在这儿等了这般时辰了,弟妹来得晚了咱们也就不边说了,只是这般时辰菜还未上来,难道此为茶水宴不成?”

“八哥说的是,刚上来时已是吩咐了,这会子该是差不多了!”眼神扫了眼明月,那丫头了然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伙计们扛了两张大桌放在屋内拼上,各一菜­色­陆续而上,招呼他们随意而坐,自己则坐在了胤禟右侧的位置,我手边儿拉着贝怡,她一落座,胤祥也就不离其身的靠着她坐下,一会儿布菜一会儿递水的,看的我直眼热。

睨了眼某九,昂首挺胸的坐的威风八面,大男子主义味道十足,哀叹一口气,自己风头出的够多了,这自己人跟前儿还是给他些颜面,就自己来伺候他吧。夹了筷子溜鱼片儿搁到他跟前儿的小碟儿里:“爷,尝尝这个!”

“噗~咳咳咳~~咳咳~~”

“贝儿~喝口水,怎么呛着了!”

坐在自己身边儿的某贝在自己一声爷出口后,一口菜呛在嗓子里,胤祥拍了半天才算是顺了下去,之后便是忍着笑意瞪着我看了半天,搞得妻奴的某祥也是不明所以的怒目相向。

“得了得了,你还是放开些吧,人前做戏也不在这一时,可别吓着人家!”某九偎在我头边,声音压得很暧昧,耳根子一红,娇嗔的瞧了他一眼。

恰在此时,丝竹之声乍起,这才想起自己这屋子里头设着帷幔,专供客人边饮宴边赏歌舞,只是刚才自己一心在打趣老十上,竟是忘了瞧了,此刻听了那弦音,便是知道演奏者何人,顿时掩了眼里明媚笑意,朝那里看去。

帷幕慢慢升起,几个轻歌曼舞的舞姬踩着轻快的曲音水袖翻转,轻盈摇曳。暮云作为不夜阁的头牌必是要在今晚献艺的,今夜的她极美,配合着曲子着了件儿唐式的轻纱阔袖衣裙,高耸的半月髻极尽柔媚,眉间一点花钿更是衬得肌肤胜雪,红­唇­冶艳透着几分清冷的绝艳。

众人已是被这轻歌曼舞引去了注意力,只有我听得出她那琴中透出的点点伤怀,正如她常说的琴是心中曲,此刻的她虽做强颜欢,但那琴里分明是筝筝叹。

“唉~~”

“怎么了,馨儿?”忽的肩头一重,人已经歪在身边人儿的怀里。

“没事,许久没见她了,竟是瘦了,与这唐装倒是不配套了!”回他一个浅笑,捏了帕子轻擦他嘴角的水渍。

嘣~~的一声,虽然有笛声琵琶掩饰,但仍是破坏了整个气氛的美好,抬眼发现她食指竟是殷红点点,琴弦竟然断掉了。

眉间一蹙只拧眉看着她的手指,她反应倒也机灵,撂下了琴,起身舞出几个袖花儿,旋身踢腿间竟也翩然,没想到她舞姿倒也不错!

其他人渐渐又被她吸引,只是我一直在看着她仍在出血的指尖,巴望着这曲子赶快结束。终于一个漂亮的收场,赢得了满场叫好,帷幕重又低垂,那身影也渐隐入重纱之间。我遂起身,出了屋子。

“宁馨~”刚一转身,贝怡跟着闪了出来。

“贝怡,你怎么也出来了?”

“那姑娘就是你说的暮云吧?瞧着像是受伤了,一直听你说起,总也无缘看看,今日便是个机会,也让我见见这风尘奇女子吧!”我们都对古时的烟花女子有所好奇,朝他笑了笑,便引着她朝自己最熟悉的那间房走去。

“暮云~”一切依旧,只是此时与以往的心情差之千里,瞧着背对自己站在窗棂前的女子,仿似隔着什么,不再是那么熟悉。

“民女暮云给两位福晋请安!”规矩的轻转过身,朝我们福了福,姿势再标准不过,看在我眼里却是如此陌生,她从未对自己行过礼,即便是又旁人在不能失礼,也不会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她在怪自己吗?

“暮云姑娘快别多礼了,我与宁馨要好,总听她提起你,早就想来看看,今儿总算是见了!果然是个水当当的美人儿!”贝怡不知我们之间的尴尬,已是一步上前拉了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暮云蒲柳之姿,哪儿有福晋说的额这么好!您严重了!快请坐!”不动声­色­的抽了手,引我们坐下,奉了茶水。

“暮云,你的手可是伤了?让我瞧瞧!”暂时也不想想那些,只关心她的手伤,几步上前拽了过来仔细查看。

“不碍的,多谢福晋记挂着,暮云区区贱体怎敢让福晋担心!”她依旧不冷不热,趁着自己失神,抽回了手。

“你……你可是在气我?”

听了我的话,她先是一愣,朝着贝怡看了看,继而一笑。

“两位福晋真真是好成了一个人,只是…怎么连暮云这点子拿不出手的糗事也当家常话儿说了!”她已是知道我跟贝怡的关系匪浅,见我不避嫌,她也不再顾及。

“你知道我不会,我什么时候当你是外人了!如今你可是在气我没来找你还是怎样?”

“暮云不敢,福晋自有大事要忙,暮云的这点儿琐事何足挂心!方才见了福晋与九阿哥琴瑟和谐恰如神仙美眷。暮云真替福晋开心!”依旧是客气话儿,可是听着却是如此刺耳,我向来直爽有一说一,最是不喜欢绕弯子说话,本有心相劝说几句宽慰话儿,此刻听了她这不冷不热的说话也是恼了几分,当下面上也是冷了下来。

“宁馨,我想暮云姑娘方才歌舞许是累了,咱们也是抽冷子跑来的,这会子也该回了,不如改日等暮云姑娘大好了,咱们再来打扰吧!”贝怡聪明灵透,自然看出了不对,见我变了脸,忙拽了拽我的袖子。

“暮云,我只说姻缘天定,咱们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如何轻贱于你,便是青松也是如此,你何苦这么想我,咱们往日的情分难道是作假的吗?

今日你也乏了,待会儿我吩咐明月给你送些药来,你好生歇着,改日我再来找你!”看了看她依旧淡淡的神情,心里自是一冷,便也有几分怨怪,遂牵了贝怡转身出了绣阁。

“她……瞅着像是在负气。”

“还不是我跟你说的我哥那事儿,都怪老八,亏的你说他宽厚。”

“他们的心思一天一个样儿,其实这也不是多大个事儿,虽然我不赞同,但你大哥跟她想必应该不介意,等那女子进府了,难道你大哥还不能娶了她进门儿?”

“可恨的就是我大哥,知道自己不对,还不出来解释一下,让我这个做妹子一人承担,这算怎么回子事?当初我们在秦淮相遇时,你不知道有多戏剧­性­,我真的以为他们会是一段故事。谁想到两个人却是这种­性­格,一个没主见逆来顺受,一个居然有自我封闭倾向,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呵呵~~是啊是啊委屈我们九福晋了,唉~不过我听人说啊,这人要是偏激了就会做出些不可理解的事儿,也就是自暴自弃,你可当心这位暮云姑娘了,我看她啊,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身份低微,可那眼神儿里分明没有一丝的谦卑,这样的人最是清高,由不得自己一朝成泥,我了真担心你所说的这个女子会变成那样一种人!”

“应该不会吧?你是学心理的?”

“不是啊,就是这么觉得?”

“可有依据啊?”

“电视剧你没看过啊!”

“靠之~~”白了她一眼儿,开了门融入那团和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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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此时此夜难为情 ...

青松的大婚定在十二月初九,黄历上说是一个易嫁娶迁宅主吉的日子。这天早上起来,天上竟然飘起了小雪,虽然只是零星的冰碴子却也叫人感觉了早冬的寒意。天始终是灰蒙蒙的,直到了快近午时的时候,这才些微的透出些天光,隔着厚厚的云幕看着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呵呵~格格您瞧,这日头也是应了这嫁娶的时辰,瞧着在云彩里含羞带怯的不肯全露出来,可不就合了新娘子的脸儿吗!”明月帮我系好了锦缎夹袄的盘口,一边整理一边打趣儿。

“就是你会说,待会儿上的礼可都备好了?”因为暮云的先入为主,我本对这个婚礼不报以祝福,可那也是我大哥,一向对我呵护有加,我亦是想让他有个美满幸福的姻缘。可今儿一早看见的这天­色­,心里难免对号入座认为不是好彩头,许是脸面上带了相,却被明月这丫头瞧了出来,说出这话来宽慰我。

“格格,昨儿就备好了,一对儿锦屏,一对儿白玉瓷瓶,一百匹锦纱绸缎,两柄翡翠的如意......”听这丫头一一报备对其周到全面很是满意,跟着频频颔首。

“爷早上出去的时候怎么吩咐的?”自己习惯了睡到自然醒,从来都是醒来后胤禟已经出了府,昨儿夜里也忘了问他今天是下朝跟自己一起去还是直接跟他八哥他们一起去了。

“爷说了,今儿下朝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若是格格急着回府上,自己便可先去,下了朝爷自会跟八贝勒他们一起赶了去。”

“嗯,那咱们收拾收拾早些过去吧,今儿个必是忙乱的很,我也该过去帮衬着。”

匆匆用了些饭食,就打发着一行人急急的上了路。行至董鄂府门前便是入眼所及的喜气红­色­,宾客已是陆续而至门口显得有些忙乱。早知满人习惯入夜行登科之礼,这会子便已经车水马龙的来了这么多会不会早了点儿?一向不喜繁文缛节的规矩,自己也没兴趣跟些不认不识的人瞎客套,索­性­打发了轿夫将轿子抬到偏门儿,这才下了轿入了府。

后园子的的情形也比前面清净不到哪去,看着一杆子来来回回奔走不停的丫鬟仆役,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家有这么多下人!一路上自是招呼请安不断,只虚伪应了便带着明月急急的拐进了自己的小院儿歇下。

刚喝了口茶水,二娘便带着几个丫鬟赶了来,一番行礼问安后,便是拉着我一通热络。

“你阿玛跟你大哥二哥他们在前头忙着迎合宾客,今儿怕是没什么时间叙话儿,到底是自己家女儿,也没得这么些个规矩!”

“这个自然,总这么以礼相待的,反倒显得生分,宁馨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样儿!”朝着她笑了笑,眼风儿扫了扫明月,那丫头会意出去,随后拿了份儿礼单递到我手上。

“二娘,这是我跟九爷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因着青松哥哥这婚事有些仓促了,也没得空仔细的备些上得了台面儿的礼物,二娘跟青松哥哥可别嫌弃。”礼单搁到她手上,她也未打开看看,只拉着我的手直说见外有心之类的客套话。又吩咐人给我上了些­精­致点心便因着前面儿的事儿需要应承就告辞出了去,本想让我同去,可我实在讨厌跟人虚以委蛇客套了几句便婉拒了。遣了明月也下去歇着,只吩咐她胤禟来了叫自己一声儿,便在房里榻子上阖目浅眠。

被叫醒时外间儿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闻听胤禟胤禩胤俄胤祯几个已经到了,此刻已是被安排在花厅里歇着。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便随了明月赶过去。

华灯初上,整个董鄂府一派的喜庆热闹,院中灯火通明,宾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忽的一阵鞭炮齐鸣,我阿玛便与二娘和两位哥哥急急的赶到了大门口儿,我虽也想过去,可碍于身份也只能作罢,只能扎在女眷当中对着外面翘首以盼。

“宁馨~”忽的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却是最不该出现的声音。

愣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眼前的人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只讪讪的应了声:“暮云~”

“今儿董鄂府上真热闹,排场想必不逊­色­你当时出嫁之时吧!”

见她面­色­无异,自己自然不好凑上去讨那个不快,装的若无其事笑了笑:“这个我还当真不知呢,你也知道我那时可不是自愿的,这场面怎么样还真是没有注意,不过这乱肯定是如出一辙的。”想想当初自己无厘头般的婚礼,忍不住­唇­角绽笑。

“看来宁馨过的不错!”语气中夹了一丝轻叹,转头看向她却还是笑的云淡风轻的芙蓉面。

“暮云~今儿个......”

“不夜阁虽是宁馨你的,但在明里都以为是你大哥的产业,既是不夜阁的当家登科大喜,作为不夜阁花魁的我又怎能不献艺庆贺呢!”

“你...既是不来,也不会怎样,你该知道的!”心上人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不但如此还得献歌载舞以示恭贺,在我看来这简直是一种刑罚!若换了自己早就掀桌子踹板凳砸个人仰马翻了,反观她的淡然内敛,不由得不佩服古代女子的淡定从容。明白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端了她的双手握在掌中。

“不来就不会成婚了吗?不来我就能坐的安稳了吗?合该就是供人愉悦的命,在这般场合里我反倒觉得轻松些。”她换了个姿势,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我有些尴尬的顿了顿,掩饰的收回手臂抽了帕子在嘴角蹭了蹭。

“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的,人只有术业不同,绝无高低贵贱之分!我从未看低过你,即便是青松也没有,只是时局所致,有句话他让我带给你,只是我觉得说了反而显得矫情,今儿个也只说了你听听,至于怎么想在你自己,我不劝。

他只说,于主子必是鞠躬尽瘁既是心之不甘亦要甘之如饴,于知己固然心有戚戚却是不可不为只愿知心常在必可拨云见月!只在暮云愿与不愿!”青松的话其实自己是相当鄙视的,可他们都是古人,自己这思想境界不能明白的事,说不定对方就能明白理解,若如此告诉了她也未尝不是好事。敛眉静气,只看着她的反应。

似水瞳眸中一番流光潋滟鳞波泛泛,须臾便是一声轻叹跟着又是那副云淡风轻:“呵呵~~宁馨~也劳烦你给带句话,就说暮云心之所属的是哪个一身正气浩然矍冠之人,既是身有束缚便不自强求,暮云不才只愿效仿鱼玄机,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既然不是良人自是不必为谁空负流年,谢他青眼高看,暮云不愿等!”

“你......”早在她露出淡漠神­色­之时便有所了悟,只亲耳听她说的如此决绝,一时间也是对她有些怨怪,怪她太过清高。

“唉~这话我暂且听了,只等此事完了,我必会带了他去你那儿,有什么说的,你们自己索­性­讲个明白,省下我在这儿传话儿!”

“九福晋还是顾及一□份,如今不比从前,福晋处处要为九阿哥府着想,那不夜阁还是少来得好!”言罢她轻身一福,转身欲走。我却不依,这关我什么事?我初来大清,她算得上是我的知音,未嫁之前情同姐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难道这两情不相悦的时候,做妹子的也得做炮灰不成!

“你给我站住!”身形转眼绕到她跟前儿,双手叉腰堵住她的去路。

“福晋还有什么吩咐!”秀眉略微一蹙,却未抬眼。

“即便是你与他由爱生恨老死不相往来,可与我何­干­?我仍是当你是暮云,你却为何这么对我?”

“......宁馨~我先是羡慕你,再是敬重你,知你对我的好,可是暮云却也知自己的身份,羡慕你是因为我自轻自贱,敬重你是因为我需要仰你鼻息,你是暮云的主子......当初的救出生天暮云不敢忘记,只是物是人非今日已非昨日,你是堂堂的阿哥福晋,我暮云又算得了什么!浮萍一片罢了!我不配!你大哥识时务魏俊杰我暮云不怪,只是怨是在所难免的,我暮云虽无贵重身份,只是爱恨却甚是分明,既是负了那便恨也恨到极致吧!”

“你!!迂腐!!偏激!!可恨!!”瞧着她眼中的疏离,知道再计较下去也是无益,恨恨的跺了跺脚,甩了袖子兀自离去。

“宁馨~~你可知我只是一片浮萍,只想寻个依托......”

81

81、变 ...

也许那天灰蒙蒙的天­色­对于婚礼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在青松成婚的当月江宁传来消息说是青松开设在那边的结彩庄走了水,损失重大,自己的财物损失是小,关键是其中一批贵重的冰蚕丝是要在下个月供给织造府用以赶在除夕之时进贡给宫里的贡品,当事的都是吓得不轻,这个时候儿不找主事儿的董鄂家还能找谁!

青松的消息便在隔日一早送到我手里,我虽然知道老康一家子还不至于为了过年少了几件儿新衣服而迁怒董鄂家,但是吝谁也难免会觉得这是件扫兴晦气的事儿,皇帝身边那是多少个女人?一个抱怨两句不算事儿,可要是挨着个儿的在老康耳朵边上念叨几遍,我们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再说据我所知这冰蚕丝虽是稀罕物,但也不是无可替代的,据说瑶山蚕吐得丝光鉴顺手其质柔韧更胜于冰蚕,却因着地理位置的不便在中原繁华地不甚普遍,而使其光华被冰蚕丝掩盖,价格也是只有一半不到,这事儿因着以前在古董店跟着老板收过一件瑶山蚕织就的锦衣才有所涉猎,估计在这讯息不发达的时候,知道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所以于情于理,这事儿我都得管!

修书一封差了人给青松带过去,下午他的人就跟着老八和胤禟一起来了。

水榭花厅中,氤氲缭缭,漫着一室的观音茶香。主位上坐的自然是自己家的某人跟老八,自己坐在胤禟下手儿的地方儿,而青松则是在交代了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之后,这才被老八让了座儿,在他侧首坐下。

“宁馨~你说那瑶山丝其质与冰蚕丝无异?当真鉴不出?”青松看起来面上带着几分焦急,有些坐立不安,平日的大气持重也是减了几分,暗暗蹙眉,得亏这两个都不是外人,你这话不是明着想要欺瞒老康吗!

“不错~据我所知瑶山蚕丝确实可以替代冰蚕丝,且稀罕更甚,相传瑶山蚕吐丝自成片可以直接拿来做衣裳!呵呵,不过估计是说的有些夸大了,其实不过就是说蚕丝密实质地柔韧罢了!”

“这瑶山所在何处啊?”

“广西吧~”距离也是不近,只是快马加鞭的应该月里便能跑个来回。

“广西…也是不近了!九爷可否准了宁馨随臣一同前去!”青松略一思量,忽的起身对着胤禟做了个揖。

“不行!这么远的路程,她现在身份不同岂可随意出行!何况主意也是给你拿了,你只去做便是,何苦她得跟着!”

“九弟心疼弟妹舟车劳顿也是情理之中,便是八哥也是于心不忍,只是这瑶山蚕丝也是只有弟妹一人得知其详,青松他们既是去了也难拿的准成,若是稍有偏差岂不做了无用功,平白的跑了这一趟。再说此次江宁的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看皇阿玛的定夺!

九弟也知道皇阿玛对人一向恩威并施,这些日子的事儿弟妹已是在圣前荣宠正固,未免有人从旁支吾说三道四,皇阿玛为了息事宁人想来也会适时的给些压力,这时候出了这事儿倒也正是落人口实了。

不过倒也不会有多大的惩戒,训一顿借故收了结彩庄的可能也是有的,我可听说,因着咱们华彩的彩头,稍显逊­色­的老四那头儿,可正找着法子钻机呢!”这个老八,口蜜腹剑挑拨离间拨乱方正的本事是极好的,几句话下来,不但青松眉头攒的更紧,就是胤禟也是瞧着我皱了眉。

“经八哥这么一说,宁馨也觉着这事儿似是严重了!我看我还是跑这一趟,也省下四哥惦记着了!”轻叹一声,眸子盯在老八的脸上,他还是温煦的朝自己笑笑,像是很满意自己态度。这个知人善用的人呐~~唉~~~~~

一番的定夺下来,第二日胤禟便寻了个由头到老康跟前儿请假去了,说是要到南边儿去采办,他自己又不得随意出京,便由我代他走这一趟,由青松陪护左右。

交代好了府上的大小事宜,又跟某九好一通离情依依这才别了府衙出了京,还是沿着那一年的路线朝南去了。路途之上与青松闲着磕牙,这才知道了原来结彩坊竟是还有老八的两成股份,难怪他也上心!真是平白的又给他使唤了去,这回自己不在难免又给了府上那些狐狸­精­可乘之机,真真是气死我也!加上之前他给青松做媒的事儿一起,竟是气得我两天没有吃饭!直恨得牙根痒痒,加上这次确实是在赶路,一路上日以继夜的竟是在快到广西的时候病倒了。

找了个郎中给瞧瞧,竟又意外的诊出了喜脉!青松这回是再不敢怠慢,忙吩咐着放慢了行进速度,便要提笔蘸墨的给胤禟报讯儿,被我拦下,一是若让他知道了,势必自己就得立刻返回,岂不白走了这些天。二来也是想亲口跟他说这件事儿,享受一下小情调。

就这么的便被压了下来,只是一路谨慎小心的行进,好在离得也已经不远,只要我完成了采买的先前事宜,其他的事便交由青松他们处理,时间上也就不再受限制,倒也无碍!

商谈好买卖价格数量,青松便将剩下的事交给了随行的结彩庄掌柜赵志和来办,他也是个利索人,不几日便已银货两讫甚至还定下了年后开春儿的采买数量,又赶着找了镖局船坞不出三日货物便已经在运回的路上!

办完了正经事,回来的路上便再也不能赶路了,走一日歇一日的更似是在游山玩水,以至于自己跟青松返回的时候,竟是跟这批已经在江宁织成锦缎的贡品狭路相逢,不免唏嘘感叹,自己竟是在路上耽搁了这些日子!

近了京城天气也是一日凉过一日,此次因是知道赶着日子也就没带多少御寒的衣裳,谁知却在半路上诊出了喜脉,行程慢下了也难免的赶上了这丝丝清风也透着寒意的日子。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九阿哥府门口,算算时辰这个时候他该是在朝上的,近了两个月没见他,心里着实的想念,便是爱屋及乌的也觉着这平日看不太顺眼的石狮子也是格外的眉清目秀起来。

叩开了府门儿,管家一众自是热情相迎,只明月心思细密,夹带了一件儿我平日穿的大氅替我罩在身上,瞧着我的眼神仔细热烈,满是心疼。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拍了拍,提了裙摆做足了嫡福晋的周正姿态,这才稳稳当当的回了房间。

刚脱了大氅跟厚重的罩衣,想着让明月自己去瞧瞧我给她捎回来的特产跟小物件儿,谁知一回头,便是瞧见那丫头咕咚一声跪在了自己跟前儿,着实吓了一跳。

“格格~明月对不住格格!明月该死!”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儿起来说!”

“格格……”

“到底怎么了?”

“格格不在府里的日子,明月便不再日日当值,得了空闲回了趟家里,谁知就在那两日……

暮云那贱人竟是寻了个空子勾搭上了九爷,奴婢…奴婢对不起格格,奴婢若是不回去,日日守着格格的屋子便不会出事,奴婢该死!!”

82

82、下马威 ...

愣了片刻伸手把她扶起来,稳稳当当的坐好了,抬眼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是昨儿回的府上,这才听完颜氏屋里的小雨说起这事儿,但九爷的事情谁敢过问,便是连她们主子也只是知道前儿个在后院儿的柳轩里头添了这么一位。”

“是暮云?”

“这个她们也说不知,只说是在格格生辰上献艺的姑娘,奴婢想着不对,这才偷偷过去看了。奴婢是见过她的,只一眼便辩了出来……”

闭了闭双眼,心重重的坠了一下,我千想万想的,就是没料到会是她钻了自己的空子!夫妻情与金兰义一时之间也料不清到底是哪个伤了自己?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屋子里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明月只是垂首站在自己跟前儿,静静地不发一语。

妈的!姑­奶­­奶­天南海北的只知赚银子给你们兄弟买名声,你们俩可好,一个阳奉­阴­违的在背后使­阴­招儿算计我的人,另一个薄情寡义的如此好勾搭!不愧是对好兄弟!!贝齿咬的咯咯响,越想越恨老八胤禩,要不是他拆散青松暮云在先,暮云也就不会由爱生恨的来报复自己,说不定这江宁的大火都是因为青松跟自己现在的准大嫂八字不合搞出来的,反正罪魁祸首都是他老八!!

“格格……反正格格是嫡福晋,那暮云在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妾罢了,我昨儿个也没见爷怎么待见她,夜里头还是自己个儿睡在了书房那里,哪儿都没有去。”这丫头,替自己当上密探了。

“日后别再去瞧她们谁了,你这儿都哪儿学来的?你家格格我不稀罕这些个,他爱去谁那儿便去好了!给人瞧见了,免不得着了笑话!去把各屋的给我叫到花厅去,越发的没了规矩,回来这半天了,竟是没有一个过来请安的!!”愤愤的起身进了内室换了件儿彰显嫡福晋身份的大红袍子,簪花弄影的把自己捯饬成圣诞树,转身上了楼上的小阁子。

花厅在整个府居中的位置,离着谁的院子距离都差不多,偏就我这儿的二楼小阁里能瞧见这园子里四通八达的小路,早就端了茶杯站在此处瞧着各院儿里的女子携香带玉的朝那儿赶过去。仔细数了数竟有八个之多,又是在心里恨恨的骂了胤禟一通,一抬眼儿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后园子转过来,一袭湖水绿的夹袄罗裙穿在她身上,便也自成了一股风景,真真是个美人儿,不管是初见的惊鸿一眼还是现在的别有意味,都不能否定了她的个人魅力,这样的一个女子,也许真的是让人不能抗拒的,但是,你美好也好,叵测也罢,我董鄂宁馨可以视你为知己两肋Сhā刀,但若你先存了心来犯我,那我便可反过来Сhā你两刀!

悠悠的咽下了最后一口茶,这才淡淡的收回了眼­色­,吩咐明月把东西备好,正了正衣饰神­色­款款而出。

“这是新来的妹妹吧?啧啧啧~我见犹怜呢~”完颜氏是个和事老,在胤禟刚刚开牙建府的时候就跟了他,算得上是个老人儿了,如今宠爱不再,为人处世倒也和善,是我最不担心的一个。

“哼~不过是个歌舞伎,规矩都不懂,竟这般时候才来,咱们都巴巴的到了会子了!”这个刘氏仗着自己给胤禟生了第一个阿哥,处处觉得高人一头,脾气最为直愣,在我看来倒也没什么好上心的,虽然长得好看,但属于胸大无脑类型,好对付!

“妹妹别气,新妹妹不懂规矩你教教便是了,横竖还有福晋管教呢,也轮不到你Сhā话呀!”这是那个朱氏,也是早先胤禟比较宠爱的,气盛不输刘氏,与谁都不亲善,独来独往的心思不明。

“呦~~啧啧,怎么说什么都有你呢?少拿福晋说话儿,你这又是想跟上次一样?呵呵~~小心又看错了人,到头来平白给人做了嫁衣裳,还让人给耍了!”朱氏也是有些新机的,听说她当初见郎氏有几分姿­色­,又是新进的府,就上赶着姐妹相称处处示好,目的便是想要打压当时正得宠的刘氏,谁知反被郎氏利用了来上位,回过头竟是反咬了她一口,结果闹的两人至今见面仍是分外眼红,也成了其他妾氏嘴里的一段笑话。

“你这贱人!!”朱氏此刻想必气极,竟出口伤人了。

“都少说两句,福晋说话就到,你们整日介这么见了面就闹上一通,大家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的,你们这么吵,也没见得爷多看了两眼,何苦来哉!”说这话的是兆佳氏,也是进府较早的,在我看来她是这府里头长相最为平庸的女子,但胜在她气质特别好,很受看!

在花厅门外驻足了一会儿,听着里头的动静,不过看来兆佳氏的一句话确实收效了,再加上她们今日想要找茬的对象暮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许也是觉得无趣,几个女人冷哼了几声,也都各自没了动静。

自知无戏可看,只好换了张喜笑颜开的脸,哈哈笑着走了进去。

“姐妹们久等了,屋里丫头们每隔麻利的,事事都得我出头,来晚了,可等烦了啊!”自己一露脸,几个女人各自收了神­色­,换了副低眉顺眼儿的摸样各自起身相迎,我也没客气一一应承了微笑的打她们中间儿穿过,坐在了居正的那张软榻子上,眉开眼笑的等着她们给自己行礼。

“妾完颜氏给福晋请安~”

“妾兆佳氏给福晋请安~”

“妾朱氏(郎氏)(刘氏)(陈氏)(周氏)(佟氏)给福晋请安~”下列女子款款的在自己跟前儿福□子,心里有种很臭屁的感觉,一下子妄自菲薄起来,也没光顾着找感觉,朝她们扫了扫,便一一叫起。

“我这一回来也是着急跟几位姐妹叙叙话,找的急了,要是耽搁了姐妹们的事儿,那也就当我心切,各自都担待了吧!呵呵~”

“福晋说这儿哪的话,原该就是咱们先去瞧福晋的,只是怕您刚回来劳累了,这才没好意思去请安,福晋倒是关心咱们姐妹,真真是愧的慌!”完颜氏八面玲珑,说话儿做事儿我一向欣赏的。

“是啊福晋,这两个月来家里的事儿拉拉杂杂的也是一堆,我跟完颜姐姐两个臭皮匠硬着头皮顶上,回头咱们把这两个月的账目交给姐姐过数儿,这才是物归原主,咱们也算是放了心了!”

“兆佳姐姐这话儿说的,我没进门儿的时候,不就是你跟完颜姐姐两个打理着府上的琐碎,我瞧着做的极好!呵呵~~

这趟江宁之行,去了颇多日子,这心里倒也是着实的惦记各位姐妹。呵呵~这次去呀,顺带着给各位姐妹们带了些小礼物,比不得宫里的东西­精­细,可也瞧得过眼儿,各位姐妹别嫌弃了才是!”递给明月一个眼­色­,那丫头便招呼了门口儿的几个婢女端了东西上来,瑶山丝绸两匹,土产一大包,分了八套,分别交予底下的八个女人,独独漏了暮云的。

“呵呵~听说前儿个咱府里来了位新妹妹,我这也是刚刚知道的,这礼可就漏下了,妹妹别嫌我偏心,日后定是补上个大的!呵呵~~”眼风儿扫向暮云,面上虽是笑的,可眼里却无丝毫暖意。那几个女人都是机关算计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心里明知道我是认得慕云的,这会子瞧我假装不认识,也是猜测到我几分心思。

“倒是新妹妹不懂规矩了,说起来也怨不得这位妹妹,进府进的也是悄无声息的,咱们也是前儿个一早才知道多了这么个人儿!”

“是啊福晋,这位妹妹可低调了,进了府里呀论谁不见,只在前儿个还是爷找了来跟咱们见了回礼,要不然呐,就我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只怕是半年一年的也未见得知道呢!”

“蒲蕊姐姐这话是,今儿个进了来还是未发一言呢,莫不是连福晋都不看在眼里?”这个朱氏,真是随时随地都想挑事儿,她这话一说完,完颜氏跟兆佳氏就是一眼瞪过去,却也落了个­鸡­同鸭讲白费了。

“奴婢暮云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正说话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暮云忽然走过来,朝自己一跪,缓缓叩首,竟是一个大礼!心里突突直跳,本能的不愿意看她这样,身子稍稍动了下,想到她对自己的背叛,便随即渐渐平下心气儿,继而笑的更是明媚。只一点一点的打量她,从头上的珠花看到身上的锦绣,却并未叫起。

“你们瞧瞧,谁说没有规矩,眼里没有本福晋啊!只是这姿势稍稍偏颇了些,日后多练练便是了,也没多难!起来吧!”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咳了咳,顺手端了杯茶浅呷了一口才唤了起来。

“呵呵~说的是呢!”

“对了,完颜姐姐,你跟兆佳姐姐跟着爷也有日子了,也都各有所出,在我看来对这府里的贡献也是最大的,这些个年竟还没有提了身份!到底是爷们儿没这么细致仔细,我早就想让爷去跟额娘皇阿玛提一声儿,给你们提了侧福晋,这日后也好名正言顺的帮我打理府上的事情,这么着吧,等回头我跟爷商量商量,争取在二月之前把这事儿给办了!”

名分一事在自己看来如同云烟,但在古代女子却绝对是一件重要之极的事儿,自己这话一出,那完颜氏跟兆佳氏已经是见得出激动,连手里的茶杯都没有端稳险些泼了出去,纷纷撂下杯子,双双起身跪在自己跟前儿那叫一个谦顺。

“奴婢谢福晋提携!”

“瞧瞧瞧瞧~两位姐姐这是作甚原就是你们该得的!呦~暮云,你瞧见了没,这行大礼也不单单是膝盖着地这么简单,你瞧两位姐姐!这才是该有的姿势!”眼风儿扫过去,见暮云微蹙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就是就是,暮云是吧~还不快照着再做一回!”朱氏见我如此便给完颜兆佳两个抬了身份,心中是又羡又妒,知我对暮云成见颇深,此刻也不知是为了给她自己出气还是拍我马屁,竟说了这么句话,其他几个小妾也是随声附和着。

“奴婢暮云给福晋请安!”见我未动声­色­,暮云垂首便又跪在她二人身后,我心里立时也不好受起来。

“都起来吧,地上舒服不成?”本想给她个下马威,再顺道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让暮云今后在府里过的也绝不舒坦!目的虽达到了,只是这心里堵得竟是越发难受了,随便热络了两句,便推说累了,先行离开,转出花厅,便闻身后有人唤自己。

“宁馨……宁馨~~”

稍稍一顿,并未停留,加快了步子,将那细语抛在身后。

83

83、夜半歌声 ...

用了晚膳也没见某人回来,只等来了他的口信让我今晚等他,呸~臭不要脸!等着我挠死你吧!哼!

入夜,屋里点了小小的炭盆儿,噼噼啪啪的偶尔爆出几个火星子,端坐在镜台前,早就卸了一身的衣褂跟繁复的头饰,着了件儿白­色­中衣裹着个大氅披头散发的看着镜前的自己,怎么瞧怎么像个怨­妇­,一边儿拿着剪刀把­精­心留起来的长指甲剪成尖尖的,一边儿心里盘算着待会他跟自己认错要不要原谅他,顺便又在心里咒骂了老八一回,暗自决定回头扎个布偶写上老八的生辰八字没事扎两针,说不定也是个心理疗法。

“馨儿~”一声熟悉的呼唤伴着吱呀一声门响,打破了这房里的寂静,本能的想要起身迎过去,想到自己的立场这才轻哼一声,坐稳了身子继续摆弄着手指甲。

“爷瞧瞧,这一走可就是两个多月,还真是一封信都没给捎回来,偏就我的福晋好狠的心呐~唉~”某人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负罪感,依旧照常一般边走边脱了自己的外裳,走到火盆儿旁烤了烤手,转身嬉笑的朝我走过来。

看着镜中映出的俊颜还有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掌,都是这些日子曾在自己梦中出现的,瞧着他眉间的疲惫,心里某个部分正在柔软,刚要开口问问他是否今儿是否累了,忽的又想起了暮云,也许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柔情蜜意,心里便又瞬间冰冷起来。

“奔波劳累的命,倒是越发的像风­干­的橘子皮儿了,可比不得人家水蜜桃似的小脸儿,有什么好瞧的!爷说我狠心,爷又何尝不是一封信一句话儿未曾捎过!”瞥了他一眼,起身躲开了他的亲近。

“你这比喻倒是新鲜!怎么琢磨出来的?”他像是对我的冷淡不以为意,却也没再贴过来,只是转去了屏风后边儿,听得撩水的声响儿,过不一会儿便拿着手巾转了出来。

“我走这些日子,爷瞧着倒是越发水灵了!可是遇了什么喜事了?”你还不交代!难道要我先说出来你好见招拆招儿!

“老十也这么说,这几日尽跟着他们出去吃酒了,外头的油水大,许是长了些分量。”嚯~真想一赖到底?来个敌不动我不动,后发制敌不成?跟我玩上兵法了?

“人说不长良心­肉­就是这个道理,人逢喜事­精­神爽吗,心里头乐呵了,自然发福发得快,不然你八哥早就长的比老十壮实了!”

“你不在,爷怎么的也宽不了心,惦记着你这一路上,可是没少­操­心!”

“哼~”装不下去了,你不说那就我来捅破!重重的哼了一声,随手把剪刀扔在桌子上。

“这是怎么了?”正自半倚在榻子上的他闻声仰头看看我,眼里纯良的就像美羊羊一样。

“你还问我?还是只当家常便饭压根没往心里去?暮云怎么回事?”

“她……怎么她没到你这来儿跟你说明白?”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嘴角儿还带着轻笑,恨得我直咬牙。

“她跟我说什么?我不想跟她说话!我现在就问你,早就知道你九阿哥风流成­性­,家里头放着这么多还不够,以前我是没少听你的风流韵事,原看你对贝怡也算一往情深,我还当你也有心呢,这会子可好,我这才走了两个月你就忍不住了?家里面这么多还嫌不够,还去勾搭她!

你不在乎我大哥的想法也就罢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与她曾经的情分吗?你这么做,让我日后如何跟她相处?早先也见你调戏过她,我只当是你一时玩儿心,没想到你…你还真就做了!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想要先发制人却没控制好情绪,越说越激动的直接变成了泼­妇­骂街状,手指头此刻不偏不倚的定在他前额两公分处。

“董鄂宁馨!!”忽然站了起来,我那削的尖尖的指甲尖儿险些没戳在他脑门上,不动声­色­的缩了缩手指,依旧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怎样?你还想动手?”至少183的身高不容忽视,我可禁不起他一推一拉的。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样儿!枉我还一厢情愿的愿与你交心,你竟是一直这么想!我胤禟算是白认识你了!

告诉你!爷自打出生以来,想要什么就能得什么!别说是个女人!爷就是风流成­性­怎么着!爷就喜欢她了怎么着!你不过是我的福晋,平日里见你待人处世极为明理,所以对你爷一直是多有礼让,敬你三分,不过看来爷看错人了,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你!!你给我滚出去!喜欢她就别到我这儿来装,上她那儿去,暖被窝子等着你呢!”听他说这混话,也知是有七分的赌气在里头,只是这会子懒得去想这么多,头脑一热的统统将他说的当了真。脑袋一热,连拉带扯的就把他推搡到门边儿。

“你!!!泼­妇­!哼~”被自己敞开了门,一把推了出去,恨恨的声音隔在门外。

大踏步的转回屋里,见他的衣裳还搭在屏风上,顺手扯下来一通撕扯,奈何手工太好,还真是禁拉又禁拽,禁扯又禁踹,反复的蹂躏了几下,只是揉出了些褶子,恨恨的丢在地上,踏上去一通猛踩,心里这才稍稍泄了些愤恨,却又忽然感觉了屋里的空寂,便又一下子没了­精­神,颓然的走到桌子边儿上坐下,托着腮帮子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今儿这一番话算不上狠绝,却也算得上是道裂痕了,这打破了的镜子即便是能粘上,也会有道痕迹吧!难道自己和他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大清朝又没有离婚一说,那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看着她们鹣鲽情深在自己跟前儿大秀恩爱,还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惩治下暮云出气?天呐~~果然冲动是魔鬼,原只是想搞清楚原委,诈出些实话也好跟暮云斗斗法,怎么的也不能像众多穿越小说那样,自己委曲求全的装坚强,让他在花天酒地里慢慢想起自己的好然后在自己快要挂了的时候来个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吧!怎么自己这一冲动就全部乱了章法,这明天他会怎样?我又该怎么应对呢?

正头疼着,忽然一阵似有似无的琴音飘入耳际,心说这三更半夜的谁这么没规矩,可琴音渐渐高亢起来才听出原是自己在不夜阁常常唱的那首女人花,MD!!是暮云!她按说没胆子在这黑灯半夜的在九府里吹拉弹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某九在她那里,吩咐她弹得!这个杂碎!!气死我也!!我这儿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他这会子跑过去跟她琴瑟和谐!还真是不把老娘放在眼里!

“该死的胤禟!!­色­胚!!混蛋!!”叫一声扔出一个茶杯,很快明月就赶过来砸门了。

“明月!”一拉门闩,挑着眉毛微带怒意的瞅着披衣站在自己跟前儿的明月。

“格格….您这是……”

“九爷府闹鬼了!今儿个我得镇镇这邪气!去给我找个­棒­槌过来!”

“­棒­槌??”

“快去呀!”嘴角儿一勾,哼~我让你们弹!我睡不着,咱们索­性­就对上一宿!

回身儿端了方才胤禟净脸的铜盆,将水泼到院儿里头,明月恰恰赶回来,顺手接过­棒­槌,将她关在门外,转身上了二楼的阁子。

“哎~~~~~~~~~~~~天气凉来练唱歌咧,聊聊罗~~

心里有苦说不出呦~聊聊罗~~嫁个老公不知心呦~~好命苦~~不如回家卖红薯呦~~不如回家卖红薯~~~~~~唉~~~~~~~~~”o(╯□╰)o

今儿个的夜­色­还算敞亮,小院儿里的光线不错,恰在敞开的窗扇儿处,看见楼下明月吓傻的表情。一声哀叹伴着一声高调,极目处又是几处院落亮起了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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