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的八贝勒府,今日是胤禩唯一的阿哥弘旺十一岁生辰,虽是妾氏所出,但因为八福晋没有子嗣,自小便被抱养在她身边抚养,两口子对这孩子也是宠爱有加,每一年的生辰都是必过的,只是近年来八阿哥越来越淡出朝野再没了之前的风光无限,所以今日道门庆贺的除了我跟胤禟就只有老十两口子了。
老八我也是很久没见了,如今除了本身的几分淡然之外也添了些洒脱跟与世无争的气质,样貌依旧是那样的儒雅温煦,只是眉眼里多了些沧桑事故,背后一颗参天古槐竟也能衬得出他些微的苍凉之意。
酒席很简单,众人只不过是要个谐趣凑个热闹,像这样的时候现在真的是不多了。坐在胤禟身边,手被他轻轻攥在掌中,感受着手心儿的热气,浅笑着听着他说起他们儿时的趣事过往,竟有些只是近黄昏的苍凉意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八阿哥的面颊上也染上了些微熏意,忽然打廊角转进一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青松,想起暮云的事儿,那妮子在店里等了他几天了也未见人又不好意思去找他,今日正好寻个机会与他说说。
依照他的身份虽说是我的大哥,盘算个几圈下来无论是跟老八还是老九那也都算是亲戚关系,可是依照等级而言,他见了我却还得俯首称臣,恭恭敬敬的行礼才算是周到。所以这样的场合他是没有那个‘荣幸’参与进来的,递了个什么东西给老八之后,看了看我便恭身朝后退出了院子。
早就跟胤禟交代了暮云的事儿,他虽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只说让我看着办就好。在他耳边儿说了两句,得到了首肯,这才跟各位歉然笑笑,追着青松的方向而去。
他并没有走远,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凉亭上负手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凑近,婉转道:“大哥~”
啊些微愣了愣,忽的转身,眼神很是热络刚想走过来,忽然想起了我们之间的身份,忙又收住脚,站在原处给我打了个千儿。
“这儿又没有外人,咱们兄妹之间,大哥你用不着这么生分!”
他莞尔笑笑,眉宇间添了些成熟,倒还是当年的风采神韵,这般的才俊难怪暮云也是难忘,想当初自己初到的时候,不是也对着他发过一阵子花痴吗!
“笑什么?”
“呵呵,想起了以前还没嫁的时候...”
我的话影响了他,那神采似是也想起了那段有些无厘头又惊心动魄的时候,眼神儿温和了几分,嘴角儿挂上了些微笑意。
“大哥,里边儿还没结束呢!我抽个空子跑出来其实是想问你一事!”收回了思绪,这不是九府也不是自己家,该说的还是快说的好。
他微微走了会儿神,眼光定定的瞅着我,笑道:“这回我不会退却了,我要她!”
挂上一个大大的笑意,心里替暮云开心,也为他高兴:“这才算是有担当的大哥,不过你可要抓紧了啊!”
“怎么?”见我故作神秘,他似乎有些紧张。
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一下,笑:“快三个月了,再不快的话,你就得新郎阿玛一起做了!”
青松显然傻住了,大嘴张了半天,才慢慢的转成笑意,继而竟然有些眉飞色舞起来,高兴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我也在场似乎还是知情人,很快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一红,摆起了大哥的臭架子:“还不快回去,跑出来这么半天了,待会儿该寻了!我也得去准备准备,你说需要什么?缎子什么的咱们有现成的,彩礼还要不要备?酒席摆上几桌合适?八爷的请帖是必要发的,你跟九阿哥还有十阿哥....我得好好想想...”念念叨叨的自己转身径自走了出去,把我晾在了一边儿暗自笑着他傻里傻气的摸样。
暮云的喜酒我喝的酩酊大醉,之后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榻根本一概不知,半夜醒来时只隐隐约约听见耳边几声叹息,看见自己依靠着的宽厚臂膀的男人璀璨的眸子在黑夜里闪闪发亮,那一夜,沉睡不消残酒,耳边只是重复着他暗哑的声音:“赛斯黑...赛斯黑...”
重阳刚过,天气在横式宜人的时候,正在园子里闲散走着,忽然瞥见拱桥对面儿急匆匆行过来几个人,近了才辩出是胤禟跟老八还有大哥几个,正想开口打个招呼,没想到那几个人竟然离着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愣是没瞧见自己,只是面色凝重的直接进了胤禟的书房。
出什么事儿了?
挑了挑忽明忽暗的烛火,看了看笼着窗纱的窗棂,紧蹙着眉头,心里隐隐又不好的预感,这般时候了,几个人还没有出来,甚至去送饭的小太监都被轰了出来,这般状况也只是在前年万寿节八阿哥献寿礼被斥之后不久。想起那年的那对死鹰,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恶寒。
吱呀一声开门声,我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正是胤禟略显疲惫的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任着我给他除衣擦洗,他只是时不时瞅瞅我,多数是陷在沉思里。
“皇阿玛回来了~”正收拾着他的配饰穗子,忽然这声音似乎从洪荒中飘来。
“折子上不是说要到下个月才回来?没听见动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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