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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 > 第63章 芝麻绿豆事[VIP]

第63章 芝麻绿豆事[VIP]

一觉到天明,这次姜允诺睡得极为安稳。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靠在许可的肩头,他们离得那样的近,周遭全是他的气息,就连呼吸也清晰可辨。她微微抬头,目光只落在他的喉结处,再不敢向上移去。他的双手规矩的搁在膝头,似乎昨晚便是这个姿势。她轻轻地将身体移了开去,他这才稍微有所动作。

许可活动了一下已然麻痹的胳膊,身上失去了压力,心里也跟着空落了。

短短的一百五十公里,在平日里也就八十来分钟的车程,这次姜允诺却花费了将近二十个钟头。直到早上六时许,他们才回到工厂。

许可把她带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一居室的空间显得空荡荡的,只放着床,沙发以及桌椅。洗衣机,冰箱等电器倒是一应俱全。她去浴室里洗了热腾腾的淋浴,而后换上了他给的一套睡衣,宽大的男士睡衣。盥洗台上稀稀落落放着的,也都是男士用品。她的心情由如善变的天气,顿时有了好转。

许可洗漱之后便出了门。

中午,刘鑫为她送来从食堂里打来的饭菜。姜允诺听到敲门声后,忙在睡衣之外套上羽绒服,饶是如此仍觉得尴尬。她自己的衣服有一股烟味夹杂着方便面的味道,实在不想继续穿在身上,因此早早的扔进了洗衣机,之后又搜罗了一圈,从房里找出了一大堆衣物,男人总是有积攒脏衣服的嗜好。

刘鑫看见姜允诺的时候,她正准备洗衣服,长发束成了马尾,脂粉未施,露出光洁细腻的肤­色­,像是一个清纯的女学生。刘鑫暗想,这姐弟俩的年纪应该换一换,看上去才更搭一些。

许可到了傍晚才回来,手里拿着盒饭。进门以后,却闻到食物的香暖味道。

桌子上搁着一菜一汤,徐徐的冒着热气。

姜允诺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许可把盒饭放在桌上说,“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他很少自己做饭,呆在市内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应酬,回来工厂这边,多半也是去周边的小饭馆里随便吃点了事,只是有几次工作的晚了,便叫了沈清河一起回这里做点饭吃。也因此,姜允诺从冰箱里的一堆啤酒饮料中还能挖出几颗­鸡­蛋,西红柿以及土豆来。

“那我就一个人吃了。”姜允诺起身去拿碗筷,把盒饭盛出来。想起刚才看的报纸上说过,这样罕见的暴风雪天气还会持续数日,不免又有些心慌意乱。

许可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儿,也去拿了碗筷坐到桌旁。他给自己舀了碗汤,喝完了,又盛了一些饭,吃了些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多久便把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姜允诺在水槽旁涮碗,睡衣袖子往上挽了数道,仍是长了,宽大的衣物掩住了玲珑曲线,束起的发尾下,白皙的颈项若隐若现,背影看起来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如果从后面抱着她,又会怎样?

许可这么想着的时候,披了件外套,拿了香烟打火机去到阳台,寒风凛凛,突然间就觉得有些头痛。

雪下得越来越大。

晚上,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姜允诺看见许可面­色­苍白的靠在沙发上,无­精­打采,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他说着又去拿烟。

姜允诺一见他吸烟就心烦,劈手给夺了过去,指尖触及到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再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是滚烫一片。

家里没有温度计,感冒药也过期了,她给许可找了些维C片吃了,又给他喝了很多温水,让他早早的睡下。

他躺在沙发上,她睡床。

床上有他的味道。

很长时间无法入眠。也不敢乱动,她不想吵着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寂静的夜晚,听着不远处他的呼吸声,陌生里透着熟悉,恍然如梦。

不知过了多久,他接连咳嗽了数声,于是她起身去倒了杯水,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

许可靠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的喝着水,又吃了片维C。姜允诺摸了摸他的额头,略微有些汗意,温度退了一些。“快躺下去。”她扯了被子搭在他身上。

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动。她轻轻的推他。

他突然抬起手,将她摁倒在自己的胸前,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他的身体很烫,嘴­唇­也是滚烫的,不容她有任何的迟疑,他伸舌用力抵入她的­唇­齿之间,霸道的搅动吮吸,激|情仿佛狂风骤雨一般劈头盖脸的袭来,带着甘甜的味道和薄荷的气息。

嘴­唇­很痛,却又甘心承受这种疼痛,热热的呼吸纠缠在一处,如同战场上势均力敌的厮杀。只是几秒的时间,她便发觉,内心的防御变成了泡沫,身体颤抖着,某一处的记忆已悄然苏醒。

这是一个令人恐惧而又不幸的发现。全身的血液轰然涌入大脑,羞愧,愤怒和胆怯的意识不断冲击着她。多年来的第一次,她必须正视自己薄弱的意志,面对那个令人憎恶的自己。

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去推开他,自己也踉跄的向后退去。她急促的呼吸着,睁大眼睛看着沙发上的那个人。

他看上去倒是极为平静,甚至连眼睛也未睁开一下。

他在沙发上靠坐了数秒,然后就懒懒的滑进被褥里,翻了个身,睡着了。

头晕目眩,心跳不已。

她慢慢的躺回床上,一宿未睡。

第二天,姜允诺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并非贪眠,而是在心里还端着凌晨间的突发事件。偷偷睁开眼,看见许可正准备吃药,于是赶紧说,“三个小时前你才吃过。”维C这玩意儿虽说可以预防感冒,但是若吃得多了,也会增加肾脏的负荷。

“是吗?”他转头看向她,神情茫然,带着点孩子气。

他不记得了。梦游?他竟然不记得了。

姜允诺暗自惊讶,再偷偷地观察着许可的表情,后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跳下床去刷牙。

­唇­舌之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姜允诺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傻,接了杯水,轻轻的漱口。她突然觉得这样子不对,于是用了很多牙膏,拿了牙刷在嘴里使劲地刷着。又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令人沮丧的念头,难不成,她被当作了周小全?又或者其它的什么人……

如此这般,姜允诺生平第一次花了半个钟头才刷完牙齿。

啥时候才是个头啊?她使劲地将牙刷扔进漱口杯里。

心不在焉的走出浴室,貌似无辜的某人正坐在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身上的衣物不似平时的穿着。黑­色­连帽套头衫配着浅­色­休闲裤,头发微乱,率­性­随意,好像又回到大学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想当初,姜允诺最烦的也是他这副样子,旁人心里难受得不行,他偏偏摆出一种万事皆不上心的姿态。曾经小打小闹的情形浮上心头,她不禁又恨得牙痒痒,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去刷一次该死的牙齿,许可却在此时抬起头来看着她。

姜允诺忙摁捺住一连串的腹诽,随口问道,“好点没?”

“还行,”他伸手探探自己的额头,“我自己试不出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仍是走过去,拿手心覆在他的额上。温度降了些,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

“屋里挺暖和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呢?”他突然说,“跟以前一个样。”

他对她微笑着,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又仿佛他们还似曾经那般的亲密。

姜允诺一时语塞,晕头涨脑的地别开目光,望向电视屏幕。

新闻里说,未来几天里,降雪量会明显减少,天气也将逐渐转晴。这样的预报,简直同昨天报纸上的消息大相径庭,真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64章 油盐酱醋茶ˇ

许可不忍看到姜允诺的窘迫,终是放过了她。

“有没有吃的,饿了。”他说。

姜允诺如释重负,转身就进了厨房。

她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包咸菜,又去抓了两把米,熬粥,最后煎了两只荷包蛋。

家里好像就只剩米和­鸡­蛋了。她扭头问许可,“上哪儿可以买菜?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么?”

许可翻着报纸,“今天厂里没什么事,中午沈厂长请咱们吃饭。沈清河,你上次见过的。完了可以顺便带点菜回来,他们家附近就有菜市场。”

姜允诺又说,“油也没有,还要买点盐。”

许可说,“那儿都有卖的。”

“要不再买点挂面回来,早上可以做面条。”

“行,你看着办。”

姜允诺突然觉着这对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像是两口子过日子,油盐酱醋一大堆。她和陈梓琛在一起时都没有这种感觉,两人相处的这三个多月里,他也曾要求过同居,却被她以上班不方便为由给拒了。明明还处在所谓的热恋阶段,她却更希望能有自己的空间。

陈梓琛,她突然想起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人来。才一晃神的功夫,锅里的粥漫溢出来,溅落在炉子上嗞嗞作响。她赶紧拿了勺子去略作搅拌,一不小心就被蒸汽烫着了手。

转眼间到了中午,沈清河打了电话来请人吃饭。许可和姜允诺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天际微微显露出晴空的­色­彩。

他们过去的当儿,沈清河正和刘鑫以及厂里的两个中层­干­部砌长城,沈清河的老婆张琳在厨房里忙着,听见敲门声两人都赶紧去开门。

众人寒暄着,张琳一个劲儿的打量姜允诺,笑着说,“许总,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是登对,郎才女貌......”

大家都笑开了。

姜允诺还和以前一样,脸红的习惯始终戒不了。

沈清河瞪了自己老婆一眼,“瞎说什么,这位姜小姐是许总的姐姐,刚从国外回来。”

这下倒教张琳不好意思了,她原本就是快言快语的人,忙道,“瞧我,搞错了,对不住啊。真是,姐弟俩长得还挺像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难怪都生得这么好,......”

许可也笑道,“张姐,没事,还有人说她是我妹妹。”众人又是笑着。

沈清河问姜允诺,“姜小姐,怎么没见陈总过来?我还想着请大伙儿提前吃个年饭,”他指了指厂里的两个­干­部,“这都是我兄弟,同甘共苦过的。还有许总和小刘,平时都很照顾我们,就像自家人一样,可惜陈总没过来。”

姜允诺知道他在客套,笑着说,“梓琛这几天在市里忙着,一时脱不开身。我替他给您拜个早年,祝您和张姐平安健康,家庭和美。”

沈清河乐呵呵的道谢,“这话说得好,人这一辈子,健康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有钱也白搭。”说着,又把自己的儿子捞了过来,“小子,快叫人。”

沈清河结婚晚,三十好几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小家伙现在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认得许可,张嘴就喊,“许叔新年好,”又看了看姜允诺,说,“姐姐好。”

姜允诺心想,这辈份可真够乱的。

沈清河笑骂,“傻小子一个。”

许可给了那孩子一个红包,拍拍他的脑袋,“去吧,自个儿玩去。”

沈清河一边系围裙一边对许可说,“知道你山珍海味都吃腻了,今天我下厨做几个家常小菜,咱们喝喝酒,聊聊天,热闹热闹。”

张琳也不忘夸奖自己老公,“清河做菜比我做的好吃,平时是绝对不做的,来了贵客才露一手。”

沈清河笑道,“哟,这帽子可高了,别砸了场子。”

说笑间,张琳邀请他们一起打麻将,姜允诺不会,便在旁边看着。许可玩这个当然不在话下,脑瓜灵,出牌快,牌风也好,不骄不躁的。倒是张琳是个急­性­子,赢了就眉开眼笑,谁截了她的糊就和谁急,极爱絮叨。沈清河在厨房里喊了好几次,“别闹脾气惹人笑话啊。”张琳却从不和许可较真,许可坐她上首时,也每每会扔些好牌给她。

姜允诺原本是看牌的,目光却总会被许可给吸引了过去。玩牌的时候,他的嘴角习惯­性­的噙着一丝笑意,透着点玩味和随­性­,动作潇洒利落。他的的手形也漂亮,指甲­干­净整齐,指关节宽而有力,手指修长,衬着那一枚枚碧绿剔透的小方块,很是赏心悦目。

姜允诺觉得自己又开始犯病了,当下决定离开牌桌,踱去院子里转转。

沈家的儿子正带着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点炮竹放焰火,看见了她便叫“姐姐”,还说,“姐,你站开一些,这个响着呢!”

姜允诺一看,二踢脚,于是笑道,“几个一起点,更好玩儿。”

沈家儿子说,“你行吗?那你试试。”然后一气儿给她五个。

有四个的火引比较长,姜允诺把它们捻成一股,放地上搁好,点火。孩子们笑着跑得远远的,待炸完了才走近。姜允诺又问,“还有多的吗?”沈家小子把手上的尽数给了她。

十多个二踢脚,这么放了两三次了,也就差不多了,剩下最后一个火引太短,落了单。她让孩子们站远点,自己拿在手上点了,火引灭了。再点,烧着了,扔得却是近了。

急忙转身避开,却是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赶紧帮她捂住耳朵。

待爆竹灰飞烟灭之后,她听见头顶上放传来低浅的笑声。许可说,“怎么变孩子王了?”他感冒未愈,嗓音略显沙哑,近在耳旁时听起来粗旷而­性­感。她的心一跳一跳的,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滑落至她的腰间收了收,随即放开。

她显出一种无所谓的口吻,“不知道了吧,我这是变相的为他们消除安全隐患,尽量让他们少玩一些不太安全的东西。”

他笑得温柔,“其实就是自己贪玩。”

“才不是。”她马上回嘴。

他仍是轻笑着,“怎么不是,我还不了解你么?”

然后该说些什么呢,她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低头看自己的脚。

许可站在那儿,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听见沈清河在屋里喊,“开饭了,都入席啊。”

沈清河今天挺高兴,特地拿出瓶陈年茅台往桌上一搁,说,“难得今天许总赏光,我这十几年的珍藏也能派上用场了。”说完在许可面前的小酒盅里斟上满满一杯。碍于今天有下属在场,沈清河对许可仍是以“许总”相称,若是在私底下,多半直呼其名,毕竟两人的岁数差距摆在那儿,又相交融洽。

许可扶了扶酒杯,笑得很是爽朗,“沈大哥这话说得见外了。只要您一句话,做兄弟的怎么会推辞,何况是叫了我来好吃好喝。”

沈清河哈哈一笑,对张琳说,“别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为人很有几分侠义,看酒品知人品,同他喝酒最是痛快,咱们几个今天不醉无归,好好喝一场。”

张琳也笑着说,“许总来了,你今天高兴,都随你。”

沈清河又对姜允诺说,“姜小姐,你这位老弟很不简单,年纪轻轻的就能独当一面,为人处世不骄不躁,三十岁还不到,能做到这两点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

姜允诺笑道,“没您说得那么好,小时候可皮实呢,没少闯祸,打不过人家也要死扛,脾气太倔。”

许可坐在旁边,此时笑着对她说,“怎么,开始接我的老底了?”

众人也都是一笑。

刘鑫暗想,这才像姐弟俩吗,那像头几天见了面都不怎么说话的那叫什么事啊。

沈清河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人啊就应该这样。做事业的,就该有点脾气,活得那么憋屈有啥意思。”

“不错,”许可笑道,“男人嘛,跌倒一时不要紧,可不能一辈子受制于人,不然过得没劲!”

沈清河点头,酒盅一抬,“大伙儿­干­了。”

桌旁的几个男人轮番敬酒,许可一连喝了好几杯。姜允诺看在眼里,不由担心,但见大家兴致正高,也不好明说,只是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服。

许可侧头看她,眉宇间笑意绻缱,她心里一动。

他又向她靠近了一点,低声说,“放心,没事。”

醇厚的酒香顺着他的气息飘散过来,她不由白了他一眼,故作微恼的神­色­里含着娇嗔,却是不自知。

沈清河忙问,“怎么了?”

许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没事,这两天有点感冒,她不让我多喝。”

沈清河呵呵笑道,“感冒吧,没问题,”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大盆羊­肉­,“多吃点这个,保准你明天就好。”

张琳看看许可,又看看姜允诺,称赞说,“这姐弟俩感情真好。许总,你姐也是担心你。要是以后结婚了,女方泼辣点的,指不定就在桌上公开批评了。”

沈清河横了她一眼,“以为都像你这样啊?”

“我说了,今天不管你”,张琳嘴里啐着,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而问许可,“许总还没女朋友吧?”

刘鑫忙接话,“没有,反正我是没见过的,”又开玩笑道,“怎么着,张姐,你要做媒?要是有好的赶紧给我们老板介绍一下,他单身不要紧,只是手下的小伙子们尽跟着学,咱们公司都快赶上和尚庙了。”

张琳笑道,“许总条件这么好,不愁找不着好的,只是还没定下心来吧。”

许可说,“这事先不急。”

沈清河却说,“怎么不急,人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现在事业也发展得不错,是时候考虑婚姻问题了,再说......”他笑着,“这男人嘛,总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吧。”

刘鑫没能忍住“扑哧”一声就乐开了,心说这老头今儿个是喝高了。

许可倒是不甚在意的笑笑,没说话。

姜允诺坐在一旁胡乱地听着,也弄不明白自己此刻是什么心境。

只听见张琳接着说,“我这儿有一个不错的人选,觉着和许总还蛮般配,是我朋友的女儿。女孩子是市里经济电视台的主持人,英语硕士,长得很漂亮,个子高挑,人品也是没话说。如果许总有时间的话,我帮你们联系一下?”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65章 心比身先老去ˇ

张琳在饭桌上说是要给许可介绍女朋友。

许可微抿了酒,只是漫不经心地笑道,“现在工作正忙,抽不出空来,没功夫考虑这些事,也不想耽误了人家。”

张琳一听这话,估计大约没戏,虽然心里失望,但是再说下去就有些强迫的意思了,于是开起了玩笑,“许总,你别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吧?”说话间,她又看了看姜允诺,“姜小姐大概是知道的。”

姜允诺笑道,“我也不清楚,这些事他从不和我多说,不过前几天倒是见过一个,可能就是吧。”

沈清河马上接茬,“看吧,这么帅的小伙怎么会没有女朋友,你张姐就会自己瞎­操­心。”

许可笑了笑,没有急于肯定,也不想去澄清,只是轻描淡写的扯了个话题,桌旁的男人们便聊起了工厂里的情况。

姜允诺却是一颗心悬在那儿,上下不得。

这二十多年里,相聚的时候虽然短暂,但也眼看着他从一个小男孩变成当年意气风发的大男生,又渐渐成为如今心思莫测的男子,而以后,终究会成为别人的某一个人,再次与她形同陌路。

失落感便生生地堵在了胸口,欲罢不能。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鄙视和嘲弄自己。

直到从沈清河家里出来,她仍然沉浸在这种萧索的心绪里。

两人买了菜,走在回家的路上。

数日来罕见的阳光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气温似乎有所回升,屋檐下垂悬的冰棱滴滴答答的掉落着水珠,由于人烟稀少,一路上仍是洁净单纯的雪白,偶有几行脚印蜿蜒的镶嵌其中,便极其醒目。

许可看似心情不错。

姜允诺把手伸进皮包里,摸到一只缎面锦袋。来这里之前,她便带着它。

她把装着戒指的锦囊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许可挑眉,“什么?”

“戒指啊。”

接过锦袋的瞬间,他的脸上表现出一种迟疑,又像是一种抉择。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戒指?”

“上次和你说过,妈妈让我带给你的。”

许可这才了然。他并没有打开袋子去看,而是直接揣进了口袋里。

姜允诺低头看路,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的响,她说,“不是让你自己留着,是要送人的,比如……周小全。”她十分厌恶自己如此缺乏定力,一次又一次试探着,不遗余力。

他反问,“为什么要给她?”

“你说呢?”她若无其事笑着,“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不是她,或许是别的什么人。”

他没有说话。

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心底发出深深的叹息。

她不知道那是谁,也许是她,也许不是,也许谁也不是。

她又说,“工作要紧,家庭也重要,遇到适合的人就定下来吧。周小全……也是挺不错的女孩子。”

他点头,“周小全,的确不错。”

她心里一滞,什么也不想说了,嘴里敷衍着,“嗯,很不错。”

刹那间,好心情去无踪影。

天气转晴,高速公路大概要解封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还好有电视可看,也不至于无所事事。

晚上,陈梓琛打来电话,说是天气好了便立刻过来。

姜允诺转告了许可,后者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看了看茶几上的文件夹,里面有陈梓琛事先拟好的合同,然而许可还不曾打开过。

他的气­色­不怎么好,许是因为喝过酒,又一整天都没吃药。

姜允诺给他倒了杯水,拿了药丸递过去,他只是瞟了一眼,并不用手去接,反而有些不耐烦地侧了侧脑袋,意思是她挡着电视屏幕了。

就像个孩子一样。

她­干­脆整个人挡在他跟前,“吃药,”她命令着,“记得要多喝点水。”

他懒散的坐在那儿,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微微张了张嘴。

她拿他没辙,把药丸送到他的嘴边,他却把嘴合上。等她把药丸移开了去,他又是张了张嘴。她气恼的瞪着他,并没发觉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她站在他的两腿之间,只要稍微伸开手臂,他便又可以抱住她。

相比慵懒的坐姿,他的眼神却清晰而深邃。他摆弄着遥控器,慢慢调小了电视音量。

这些,都使她莫名的紧张。

“算了,”她把水杯使劲地往茶几上一搁,转身走去厨房。

这个时间,不知道能在厨房里做些什么,她掏出手机给陈梓琛打电话。

没人接。

折磨死人了,她想。

过了半响,许可见她还没出来,便在房间里喊她,“喂,”他说,“真生气了?”

她又拨了几次电话,还是没人听。

许可摸了摸额头,继续说,“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不想搭理他,双手撑在窗台上,仰望着外面的夜空,月朗星疏。

再这么呆下去,不是个办法,她暗自思忖着。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她不敢多想。

那句话便是,迟早会出状况。

她有这样的预感,并且,非常的强烈。

所以,只要高速解封了,就得马上走,能多早走就多早走。

想到这儿,她似乎又有了些底气,于是慢吞吞的出去,面对他,“什么事?”

“坐,”许可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坐下。

她突然就觉着,这情形像是领导要训话了。不免在心里嘀咕,工作时间不长,气场倒是挺大,不知道等会儿是不是要开口打官腔了。她偏不想买账,闲适的坐回到沙发里,随手捞了个抱枕搂在怀中,“说吧。”

许可的眼睛仍是盯着电视屏幕,开门见山,“陈梓琛这人不适合你。”

姜允诺不由有些发懵,她着实没料到他会提及这个话题,只得飞快的回答,“我觉得挺好。”

他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问道,“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她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六年了。所以,适不适合的问题,我很清楚。”

“六年......”他低声重复着,“六年还没法了解一个人?这些年你是白活了。”

她愣了一下,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还是这种脾气,”他面不改­色­的评价,“没点长进,三五句话就能把你给激起来。任何情绪都会搁在脸上,就怕人看不透你?”

她气得转过脸去看电视,不想理睬他。

许可却接着说,“陈梓琛这个人,也不能说他差劲,就是喜欢算计。喜欢算计也没什么大错,如果真是对你好,再怎么算计人家也不会算到你头上去。可惜,他对你根本就不上心。”他侧过脸来瞧着她,“姜允诺,你到底图个什么?千挑万选找了这么个人?”

这种话,姜允诺听在耳里多少有些心慌,“这个人怎么了?他是你未来姐夫。”话一出口,她的心也随即乱跳一通,嘴里却依然辩解,“他对我很好,你不知道的。”

许可突然笑了起来,“对你是挺好。大雪天的把你一个人扔在客运站,在我这儿住了这么多天,他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不用我说,你自己想想。我不信你就蠢成这样,你不是挺敏感的吗?你不是想得还挺多的吗?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吗?怎么到他跟前就跟个傻子一样。”他讥诮的挑了挑眉毛,一字一顿的说,“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可以带来安全感的,所谓爱情?”

“幼稚。”姜允诺冷哼,“不是每段感情都要轰轰烈烈难舍难分,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许可不以为意,撩起长腿搁在茶几上,“你就扯吧。陈梓琛这么个人,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把他给看透了,如果再多点运气,会是个不错的生意人,心思灵活得很,就你这样没啥心机的,还不得被他摆弄。我告诉你,就算你烦我也好,我还是得说,离他远点,赶紧分手。”

一席话,说得姜允诺很是窘迫,语气便也不善,“是啊,就你能,别人都是傻瓜。许可,我也告诉你,我这辈子最烦的事情,就是有人自以为是,替我来安排生活,我不需要。就算我现在傻也好,以后我和他一拍两散也好,都是自愿的,这事还轮不着你多嘴。”

许可看了她一会儿,才淡然开口,“也对,你从小就是一根筋,别人让你往东走,你偏要往西去。可是你犯得着和我这样吗?”

说完,他似乎叹息了一声。

姜允诺关掉电视,“晚了,睡觉。”

许可坐在沙发上没动,忽然说道,“你以为,你以为婚姻是什么?不是好玩儿,也不是一时的激|情,里面有责任,有相互之间的承诺和­精­神上的契合。生活里不是只有爱情,的确没错,还有信任,良知和人­性­。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认真考虑过吗?别整天稀里糊涂的,自己再好好掂量掂量。”

姜允诺的动作稍稍停滞,随后扔了床被子到沙发上,“今天我睡这儿,你睡床去。”

许可没说话,径直走到床边躺下,一米八几的个子好几夜都塞在一米七不到的沙发里,的确难受。

关了灯,却没那个容易睡得着。

黑暗里,突然听见他说,“姜允诺,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

翻了个身,面冲墙壁躺着,她想,许可,你就不能让我死了这条心吗?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66章 复苏的记忆ˇ

暴风雪的肆虐似乎已经过去了,脚下终于­祼­露出黑­色­的土壤。天空犹如淡­色­墨水一般的湿漉,渗透出无止尽的萧索。尽管气温有所回升,仍然使人感到­阴­冷。

姜允诺去到当地的客运站点,售票的小窗口前早已排起了长队。上前询问,回去的道路在今早终于解封了。跟着队伍慢慢向前挪动,她的心情和旁边的即将归家或者赶着出门的人们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徘徊而胶着的状态,就仿佛脚下的泥泞,拉扯着粘连着,不分明不­干­脆,让人心生厌恶。

她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经过床旁,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头微微蹙动,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露出许久以前的,孩子般单纯的神情。

她想把他抱在怀里,像对待孩子那样的安抚他。

售票处的大婶问她,“几点的?”

她想了想,“一小时后的还有吗?”

“没了,中午的还有。”

把车票塞进大衣口袋里,时间还早,于是去了菜场,买了一堆菜。然后去到旁边的小药房,挑了些常用药品,这才慢悠悠的走回家。

路上,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

雨势越来越大,走到住处的楼下,隔着雨帘,看见楼道口站着一个人。那人呆呆的望着雨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才起床,他的头发微乱,身上胡乱披了件家里穿的薄外套,手里捏着串钥匙。

她从旁边的屋檐下绕过去,许可这才看见她。

“你去哪儿了?”他问。低头看见她手里拎着的塑料袋,立刻接了过去,“家里不是还有菜吗?”她的手机和背包还扔在家里,他知道她不会走远。可是又担心她回来后进不了家门,便只好在楼下傻傻的等着。

“你一个人在家都不愿意买菜的,”她说。伸手摸了摸头发,一缕缕的搭着,全湿了。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买了今天的车票?”

“嗯。”

两人进了屋,姜允诺把大衣挂在暖气片旁晾着,许可拿了条­干­毛巾走过来。

她要伸手去接,却听他说,“我来帮你擦。”

她踌躇着,仍是走到他面前。

他用毛巾一点一点地帮她擦试着头发,动作轻柔,手中的暖意,透过毛巾一点一点地沁过来。

她低着头,眼睛盯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白­色­的条纹衬衣,浅白­色­的纽扣。

“不好擦­干­的,我等会儿去洗洗。”她低声说。

他停下,将毛巾递给她,“今天不要走。我明天回公司,顺道带你回去。”

“我……”她稍稍往旁边站了站,“我今晚还有事,和人约好了。”

他一时没作声,过了片刻才说,“刚才陈梓琛打来电话,说今天会过来。你不等他吗?”

她想了想,“不等了,我晚上和关颖约好的。”

突然听见他轻笑一声,他说,“多一天也呆不下去?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她顿时呆住,过了好久,她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才稍微的平静了点。“早餐还没吃,你想吃什么?煮面条成吗?”说着便要往厨房去。

手腕被人抓住。他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儿的想抽回手,“你不想吃面条?要不就煮粥吃吧。”

僵持了片刻,他终是放过了她,低低叹息道,“不吃了,我到厂里去。”他拿起茶几上的合同随便翻了翻,旋即又笑道,“这小子,铆足了劲给我压价呢。”

若有所指的,他问她,“我是不是应该看在你的份上成全他?”

姜允诺的心里早已乱了,唯有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儿。

他看了她一眼,拿着外套走出去。

门被关上。

胃里忽然间一阵抽痛,她弯着腰,慢慢的扶住身旁的桌子。缓了半天,才觉得好受了些。呆呆得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把先前买的菜往冰箱里分门别类的搁置好,又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头发还很湿粘,于是拿着衣物去了浴室。

拧开花洒,水温是舒适的,她木然的站在那里,任由水冲刷着身体。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许可……”

心底传来闷闷的疼痛,她又重复着,“许可……”这两个字,便是伤口所在了。

泪水溢出了眼眶,渐渐的无可抑制,她终是哭出声来。

这世上,不知有没有人会因哭泣而死去,如果能这样,大概也不错。

站在花洒下胡思乱想,直至冲刷在身体上的水变得冰冷刺骨,她才蓦然回神。可能是水箱里的热水已经用尽,便想去关了淋浴水龙头。可是怎么也拧不上,反而有更大的水柱冲刷而下。

瞪着那毫无道理汹涌而出的水柱,她愈加的烦恼,眼泪便如这水一样倾泻而出,仿佛要把这几年攒下的心绪一股脑儿的全部释放。她哭泣着,胡乱裹了件浴巾,想着能不能找来工具修好它,或是砸烂它。

她打开浴室的门正要出去,却呆呆的站住。

那个在她心里被默念了无数次的人,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

“你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他说。

慌乱之际,她想要合上的门,他已经走了过来。

他看着她,“你哭什么呢?”

她不敢与他对视,微低着头,“你……怎么回来了?”

他并未回答,仍是问道,“为什么要哭呢?”

泪水只是无声的滑落,砸在光­祼­的脚背上,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沉默。

身后,只有水声,连绵不尽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样单一的声响。

她的头发湿嗒嗒的滴着水珠,眼里还含着泪光,肌肤被水汽浸润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身体束缚在半湿的纯白浴巾之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哗哗淌水的花洒,撑着门的手移动着,而后用力握住了门的边缘。

良久,她终于开口,神­色­沉静了许多,她说,“水龙头关不上了。”

他暗自叹息着闭了闭眼睛,答道,“可能是里面的橡胶圈老化了,换一个就成。”他把手Сhā入长裤口袋里,往后退了开去,“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他站在外面,眼看着门轻轻合上。

手搁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心犹自怦怦直跳,她如释重负。

门却又被人推开。

她一时不防,向后退了数步。

浴室里灯光昏暗虚弱,门外是明亮而真实的天­色­,他伫立在门边,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接之处,她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径直向她走来。

直退到盥洗台跟前站住,她强自镇定心神,低声说,“出去。”

他低头注视着她,细细的看着她,什么也不想说。

身旁,冰凉的雨丝一般的水飞溅在她的身上,而手心里却握着密密湿湿的汗意。

她微抬着眼眸,仍然注视着他衬衣上的纽扣,白­色­的,有些透明的,在往上是他的锁骨……

她看见他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她的额角上便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裂,略显粗糙的轻触缓缓蔓延至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眼睑,鼻尖,那样的熟悉,轻易就能唤起心底最深处的所有回忆,比如某个羞涩而明媚的清晨,或者,某个绝望而狂乱的夜晚。

那水声听在耳里,犹如雷鸣,轰然不止。

她将手撑在他的胸膛,匆忙的别过脸去,他离得那样近,似乎夺走了周遭所有的空气,她的头脑里一片茫然,如同跌入了令人眩晕的梦境。

他稍微直起身子,并不去强迫她,只将手轻轻握住她细致的腰身,待她浅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又低下头,一点一点地追随过去,含住她的嘴­唇­。

她伸手打他,拳头砸在他的肩上,有点疼,不过也还好。

这个吻,只是浅浅轻尝,厮磨辗转,不带半分的野蛮侵占,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却极其耐心而细致,似乎正悄悄抚慰着她心底的那个伤口。

握成拳的手在不知不觉中舒展,滑落,软软地摁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强烈而有力,和他的亲吻又截然不同。她渐渐沉溺在这样的温柔气息里,几乎丧失了最后一点力气,身体伴随他的心跳而颤抖,嘴­唇­跟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开始贴合吮吸。

他低低的呻吟着,冲动无法遏制,一把将她揉入怀里。浴巾凌乱,半遮半掩,她像是一掬温热清馨的水,缓缓流淌着,浸入他的肌肤,安慰着他浮躁的情绪,又稍纵即逝,细腻而柔滑,一如曾经拥有过的甜美。

她不知为何又开始小小的挣扎抵制,伸手死死拽住即将滑落的浴巾,只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的呼吸还是那样急促,却不再如同先前一般热烈的纠缠她。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嗓音低哑,“别这样。诺诺,你别这样。”

“放开我吧,”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求饶。

他哪里舍得,那里放得开,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她的脸颊还泛着漂亮的红晕,却刻意僵直了身体,极力想要回复之前的生疏。

他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抱起,放在盥洗台面上。

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呼吸着。

“忘了我吧。”她轻轻地说着,“我和……”

“别说了。”他低声打断她的话语,慢慢抬起头来,眼光落在她胸前挂着一根细细的银白项链上,那吊坠依然掩在浴巾之下。

他伸出手指夹起那条项链,想要把它扯出来,却被她非常坚决地阻止。

“他送的?”这句话在齿间徘徊数次,他仍是问出了口。

“是啊,”她平静的说,“定情信物,这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戴着,天天戴着,吃饭,睡觉,洗澡的时候都不会摘下来......”

他盯着她,手腕突然一抖,生生扯断了那根链子,连同那枚吊坠,看也不看的,一起扔向了门外。

姜允诺愣愣的看着他。怔忡之际,她隐约听见一道极其细弱的声响,似乎跳跃着滑过外间的地板,清脆的撞击着,滚动着,最终被沉闷的水声所掩盖。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67章 此人非君子ˇ

姜允诺以为,这男人会就此放过自己。

她却忘了,在他的­性­格里,有过她曾讨厌又难以防范的恶劣因子,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它们由最初的表征现象进化为如今不易觉察的内在危险。

他扔掉了她的东西,还笑眯眯的瞅着她,毫无半点歉意。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他云淡风轻的开口,“你一点也不傻,你对男人很有一套,我这辈子,我他妈这辈子就栽你手上了。

因了最后这句话,她一时呆呆的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长久以来试图淡化的愧疚,突然之间被人从深埋的心底毫不留情的挖掘而出,她看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犯下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过失,以至于更希望听见的是咬牙切齿的诅咒。

她纠结与满心的自责中,话音颤抖的说:“是……是我不对。”

他仍是笑着,凑近她:“你倒是说说看,错在哪儿了?”

他的笑容那样轻松,如同两人之间只有小打小闹的玩笑。她想同他一般谈笑自若,可是远远做不到。她做错了什么?起初,不该放任自己的感情。而后,不该在最晦涩的日子里离他而去,让他独自承担所有。她错在……如果,她没有和陈梓琛在一起,就再也不会见到他。

太多的话语哽在喉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生活太过蹊跷,简直不遗余力的将她抛入一个又一个怪圈,任凭她的理智不断挣扎其中。

他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弃如敝履。”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温柔的问:“是不是?”

她难过极了,用手捂着脸,泪水悄悄的浸湿了指缝。她突然间极其的恨他,怨恨他此刻的残忍。

可是,他却再次将她搂入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颈项,她避而不及,只能靠在他的肩头低泣。

他用手指轻点她的胸口,“我想知道,你这里,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她咬着下嘴­唇­,再不敢轻易的说任何话,烦忧而无助的看了他一眼,又微微低下头去。

就是这么悄悄地一瞥,他的心里荡漾起来。

樱红的­唇­,眼角眉梢都透着湿润润的粉­色­,搭在他肩上的手白皙纤细,再往下……柔美挺立的山脉连绵起伏着,软软的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胸口。欲望在瞬间复苏,他只想一把扯下那条碍事的浴巾。

他忍不住凑上去狠狠地吻她,撬开她的­唇­齿挤入其中,不停的追逐纠缠,听她在自己怀中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身体愈加的燥热难捱,不知不觉地用手掌代替了指尖,轻轻满握她胸前的柔软,重重揉捏起来。

她娇软的低呼,失措的抓住他的手腕,却扭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诺诺,乖,乖乖的……”他压抑着喘息低声安抚她,一边托住她光­祼­的背脊,一边避开她的手,终于扯落覆在她胸前的浴巾,漂亮的曲线跃入眼帘,肤如凝脂,玉润珠圆……

他紧紧抓住她不听话的双手,着迷的看着,甚至还把嘴凑了过去,灼热的视线使她羞得满脸通红,又不死心的挣扎起来。

他却那么狡猾,趁机挤入她的双腿之间,抱牢她的腰肢,在她正要言语的时候去密密的吻她,她的耳垂,后颈,他用手抚摸揉捏着她,温柔间或霸道的掠过他曾熟知的,她身体的敏感之处。

他一碰她,她便忘记了呼吸,低声喘息起来,身体想要紧绷着,本能却使她像水波一样的舒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是一条小鱼,在他的手里跳跃挣扎,随着力气一点点的耗尽,眼睁睁的等待着黑暗的降临。

在那片黑暗里,她感觉到的,是快要漫溢的,迷人眼眸的欲望。

湿漉的吻一路滑落到她的胸前,耀眼的饱满柔腻急切地引诱着,他轮番的含住它们,沉迷的吮吸,用牙齿轻轻的摩擦。他的呼吸是那样急促热烈,几乎要吞噬了她。

她颤抖着,融化在这样的热情里,不觉向前挺起了身体,手指伸入他的发丝里。

柔软里透着香馥,他突然涌起破坏的欲念,齿间的碰触突然加重,尖锐而酥痒的疼痛瞬间传入大脑,她无力的低叫一声,不觉向后绷直了身体。

如同孩子发明了新鲜的游戏,他故意使坏,不断啃啮着她,每次都要让她嘤嘤的出声才善罢甘休。他甚至抬起头来,盯着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试探着她对他顽劣品­性­的包容底限,反反复复,以此为乐。

她因为胸前的肿胀快要哭泣出声,拼命的想推开他。他这才不舍的直起身来,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急切的深深呼吸着。

胸部又湿又疼,抵在他的衬衣上或紧压辗转,轻柔碰触,时而冰凉时而火热,勾引出更加难以抵御的酥麻快意。她无力的趴在他的怀里,两人的心跳清晰的交合在一起,强烈的几乎震动了耳膜,似乎盖过了旁边的水流声。

他扶住她的身体,伸手托起她的腿,轻柔的哄诱:“往前坐一点,再往前一点……”

她晕头涨脑的依附着他调整姿势,直到他粗硬的顶在她的两腿之间,隔着他的长裤,仍然灼热,粗砺的摩擦在娇­嫩­之处带来些微异样的疼痛,她不觉轻哼一声,难受的扭动着。这样的刺激,使得越渐薄弱的羞耻感更为模糊,眩晕之中,她困惑的看着他,却来不及思考,为何两人又走到了这一步。

他用力地困住她,解开了最后的束缚,握住自己直直的抵住她,丝毫不给予犹豫的机会。之间的亲密接触更加润泽滚烫,耳边是他粗声的喘息,令她紧张得无法自已,颤抖着抓住他的臂膀,指甲似要陷入他的皮­肉­里。

心神浑沌中,她竟然听见了浴室外传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那乐声越来越清晰,丝丝缕缕的钻入两人耳中,无法回避,有人正拨打着她的手机。

心脏仓惶的急速跳动,她不由看向门外。他尝试着,缓慢进入她的身体,然而被非常的紧窒所阻碍,她是如此的无助失措心绪不宁。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他压抑的等待,低头去亲吻她,直到音乐嘎然而止。他在她的耳边说:“乖,放松点,我要进来,让我进来。”

“别……”她的眼神变得慌乱,突然伸手抵在他的胸口。

他焦渴的吻着她:“诺诺,给我,我想你,给我。”

热热的气息泛在­唇­边酥麻到心里,她的身体又变得柔弱失去抵御。娇软的勾住他的脖子,和他沉迷纠缠在濡湿的吻里,感觉着他坚挺而缓慢的滑入。

刺耳的铃声又再次响起,她忽而被吓得一哆嗦,铃声近在身旁,这次,是从他的长裤口袋里发出的。

她向后缩了缩身子,眼神闪烁不定。

他皱一皱眉,脸上闪过某种残忍的表情,紧紧捏住她的腰,他猛然间挺身刺入,直抵她身体的最深处。

突如其来的冲撞,使得她整个人都向后仰去,被他适时的搂住,他吻着她的额角,发出快慰而低沉的呻吟。

她直痛的泪眼迷蒙,一时惊喘连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坚韧的胀痛几乎超出了她极限,霸道的入侵让她不敢移动分毫,她几乎哭泣出声:“出去,快出去……”。

“嘘……”他温柔的哄她,轻轻按低她的头,嗓音沙哑的说,“可以的,以前都可以,你看它,可以的,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他垂眼看向两人的交合处,它缓缓地抽送,披着莹莹的水光,紧密的摩擦,带着细微低靡的声响。

疼痛渐渐引发了快意,她忍不住的低吟起来,在厮磨中几乎神志不清。

不断蒸腾的汗水和身旁飞溅而来的水沫染湿了他的衣衫,她甚至可以看见那壁垒分明的结实紧绷的身体线条,不复年少时的青涩。他牢牢地托住她,律动着,腾出一只手来从荷包里掏出依然欢叫不已的电话,直接按下关机键。他脱掉自己半湿的衬衣,对她说:“抱紧我。”

她不知何意,只是直觉的顺从,双手攀上他厚实的肩,和他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抱起她走出浴室。突然出现的明亮天光刺痛她的眼睛,更使她羞愧不已。他仍然穿着长裤,而她却不着寸缕,双腿夹在他的腰间。她不敢看,更不敢想,抗拒的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然而,心里的罪恶自责无法掩盖身体上的愉悦,只是轻微的碰撞便让她无法抑制的低吟娇喘。

他低笑着,连连亲吻她,怜爱的宠溺着,像是对待一个婴孩。

她被放置在床上,微微睁开了眼,对上他的双眸,那里闪烁着暴风骤雨般的狂热情愫。

冲撞在忽然之间变得密集蛮横,她的呻吟像是被搅成了碎片,无助的飘起坠落,她包容放任着他的索求,那样的激烈,几乎是濒临死亡的绝望快意。她狠狠地咬住的他的锁骨,亲吻他的颈项,用牙齿回馈他愈加残酷的进犯。灵魂荡漾着,止不住的颤栗一波又一波侵袭而来,几近昏厥。

“喜欢么?”他喘着粗气问她。

“嗯……喜欢……”

他又俯低了身子,一次一次重重的撞击她,他沉迷的盯着她的眼睛:“诺诺,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她被他折磨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仰起脸舔他的嘴­唇­。

他热烈的回应着,用嘴,用身体。感觉到它变得更加的坚硬粗壮,她难以承受,在他身下颤抖着,简直要尖叫起来。直到他发出沉闷而急促的低哼,随后迅速的抽离而出……

他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深深的喘息,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丰|­乳­肥臀小蛮腰”。

她将自己埋入他的怀中,水一般的脆弱,气若游丝,任由他清理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身心陷入了极度的疲倦,她蜷在那里,渐渐的睡去。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68章 食­色­­性­也又篇ˇ

她睡着了,眉头舒展,几缕汗湿的发搭在脸庞,头低埋在胸前,双手抱作一团搁在嘴边,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床角。

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习惯,睡姿如同子­宮­里的婴儿。他记得曾在报纸上看过,喜欢这种睡姿的人通常缺乏安全感,对熟悉的人或环境总是有着极强的依赖心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像,离了他,照样过得好好的,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继而有了婚约,全不似他这般浑浑噩噩,越想着挣扎越是无法改变。

仔细回想,似乎从没见她十分投入到一件事里,哪怕是刚才那样狂热的纠缠着,仍然能觉察出她的克制,压抑甚至隐隐的不安。

他叹息一声,起身去浴室里关了水阀门。扯过外套,掏出纸烟和打火机,点燃了,站在窗边静静的吸着烟。外面迷迷蒙蒙的飘着冬雨,屋里却是湿闷的,飘散着欢愉过后的气息。

忽而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轻咳了两声,他赶紧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清冷的空气扑面而至,吹散了淡蓝的烟雾。回头看了看,她仍是闭眼侧卧,薄­唇­微启,轻轻巧巧的呼吸着,身上的被褥滑了开去,露出秀气的肩头和半侧酥胸,圆满丰润的弧线被白­嫩­的臂膀压迫着,顺着呼吸轻颤微漾。

他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将纸烟咬入齿间,走了过去。

轻轻地跪在床边,用手把那薄被一点一点地掀开,慢慢褪到她的脚边。

象牙白的肤­色­衬着略带阳刚的深­色­床罩尤其迷人,纤柔修长的双腿乖巧的轻并着。他把纸烟捏在手里,俯下身,先是用­唇­轻轻碰了碰那圆润可爱的小腿肚儿,然后顺着柔滑的侧身曲线一路吻了上去,到了盆骨处,那里渐渐隆起,比以前更丰腴了些许,小腹却平滑紧致如故。再往上,曲线徒降,腰肢细柔的不可思议,不觉用青短的胡茬轻轻研磨她的腰侧,细­嫩­的肌肤上顿时泛起羞人绯­色­。

她似有醒动,嘴里轻哼了几下,在床单上微微磨蹭着身子,他便停下来不去碰她,在一旁吸烟,静静的瞧着。

没多时,她又熟睡过去,慵懒而柔顺的横陈在他的眼前,毫不设防。

他索­性­扔了手上的烟卷,却顾不上捻熄它,烟蒂跌落在地,细微的火烬闪烁明灭,渐渐熏暗了一小处木纹地板。

长长的青丝散落在她的肩头背脊,小心翼翼的将它们缕缕挽起,搭在手心里,他闭上眼吻着它们,又慢慢吻上那片光­祼­的肌肤,小口的嘬着,温柔品尝。嘴蹭到那软绵绵的臂膀处,忍不住轻咬了一下。再轻轻地抬起她的手臂,替她移去胸前的压迫。那里白生生的鼓弄着,浅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辨,暗红吻痕和青­色­齿印触目惊心。他不忍再去折磨,只是伸舌去舔弄,看着那前端在嘴边悄然挺立,娇­嫩­欲滴。

心头的火早已烧得嘭嘭作响,他躺在她的身后,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托着她的小腹向后移了移,轻轻分开她的腿,就着先前的湿润尝试着挤入。

这一下当然是把她给闹醒了。她嘴里支吾低唤着,扭过头来看他,满眼的困惑羞涩,似嗔似怒,脸红得像只苹果,叫人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弄疼你了……”他轻啮着她的耳垂问道,身下的动作克制而缓慢。

身体里涨得难受,心里悔恨之意又起,她急得反手过来推他,却是怎么也推不开,只好去掰他扶在她臀上的手,依然不见半点用处。

她直起上身,想尽量挪到别处去,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分毫不让的跟着黏过去,直将她迫到床头架跟前。她再无处可去,眼里蕴着泪,扭转了身子用力打他。他情急之下捏住她的两只手,“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长裤的皮带,不小心将那皮带尾端打在了她的腰部,她疼得往下缩了缩身子,臀部却更为挺翘起来,被他使劲地向下顶住,致使两人之间结合的更加深入。

他的力气那么大,差点让她一口气没缓上来,心里恨极,叽里咕噜的骂出一串法语。他连连亲吻着她,言语里透着无奈压抑的喘息:“对不起,诺诺,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她几乎是低泣着说了出来:“不行……太里面了。”

他怜惜的吻去她的泪,却又坏心眼的问她:“什么太里面了?”

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他。他用皮带把她的双手手腕一圈一圈的绕住缚在一起,大有不管不顾之意。她烦得要命:“我们不能这样……你每次都这样……”

“扶好。”把她的手搭在面前的栏杆上,他说,“我在你面前尽做些傻事……但是,你说过你是喜欢的……”

她恨不得咬他一口:“我才不会喜欢。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一了百了。”

“不好。”他从身后密密实实的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认真地说,“我们要一起活着,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她嗤笑,“怎么个好法?你这样,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曾经也为这事担心过,当时还因为及时的离去而庆幸,没想到时隔多日又回到了原点,心里更是分外灰暗。

他更为紧密地搂着她,说:“生下来。”

她不由一愣,冷冷的说:“你今年二十七岁,不是七岁,有些事情连小孩都知道。你拿我开涮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她没再说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浮上心头,突然间很想大哭一场。他总是有办法惹哭她。

他亲了亲她,低声说:“我会小心的,家里没有套,以后我都会带……”

她淡淡的回应:“没有以后,没有下一次。”

他顿住,搂住她的胳膊紧了紧,又松开,双手滑到她的腰间用力掐住,身体狠狠向前顶入。

她颤抖着跪在那里,无措地抓住跟前的栏杆,身体却随着不断的冲击变柔变软,最后好像要融化了一般的靠在栏杆上,她觉得自己就要这样的死去。

他突然停下来捏住她的下巴:“你自己看看床单。”

她晕晕乎乎的低下头,两腿间的床单湿了一片,似乎还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不断流下。原本浸着绯­色­的脸蛋越发涨红了,此时的她沮丧而脆弱,欲念逐渐赶跑了脑海里的一切,­唇­间,细细的低叫轻柔克制的逸出。

他却不肯放过她,在她耳边哑声说:“诺诺,宝贝儿,叫大点声,我想听。”随后把她从栏杆边拖到自己身下,按低了她的腰,托起她的臀,使得她的姿势更加诱惑放纵。他还将胳膊伸过去横在她的胸前,无法控制力道的揉搓着,痛得她直咬着齿关。而她却死命的抱住他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力拒绝,只剩下肆意的沉迷,她无意识的迎合着他的一切,无论是温柔还是粗暴。

瞬间,Gao潮急促爆发。

他在身后大声喘气,体液喷­射­出来,摔打在她的背脊上,热热的溢开。

良久……

直到心灵的悸动渐渐平息。

罪恶感蓦然袭来,填满了所有虚空。她提起最后一口力气,转身脱离他的怀抱,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他不再强迫,只是隔着被子抱着她。

她把手伸到他跟前:“解开。”

他摇头,闭眼休憩。

她说:“到时间了,我赶车。”

他轻笑:“赶车?还是赶着去见陈梓琛?”他突然盯着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叫得我骨头都酥了。你和他在床上也是这副模样?”

她顿时红了脸,气得不知该怎么反驳。她终究是错了,无论是和陈梓琛在一起,还是同他在一起。于是转过身去,又把自己缩成一团小虾米,不再说话。

却听见他沉沉叹息一声,说道:“这么强迫着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就放开我,忘了今天。”她用手指轻轻抠着床单,不知不觉双眼又湿润了,偷偷的擦­干­,不敢让他知道。

他在身后低声问她:“如果让你忘了今天,不知道需要多久,几天?几星期?还是几个月?”

如果是一辈子,那是多少天?多少个星期?又是多长的岁月?

她转移了话题,说:“其实,我和陈梓琛是一样的人,我们在一起,谈不上谁算计谁……我们俩真的很像,所以能相处的来,他对我好,只是用了自己的方式罢了。”因为我们都想顺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在自我和现实里找到平衡。而你,却不是,你在现实里游戏,却又保持着最纯粹的自我。“许可,你别再和我耗着,不值。”

他似乎思索着什么,一时没搭腔,正要说话时,敲门声却骤然响起。

瞄了她一眼,他只得穿好长裤,稍做整理,过去开门。

刘鑫一见他便长吁了口气:“许总,可算找着你了,一拨人正在厂里等着您呢。”话未说完,不由偷眼打量他。许可赤­祼­着上身,头发微乱,最最显著的,一排清晰小巧的牙印烙在他的锁骨上,一大块带着血丝的青瘀,很难不被发现。

许可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问道:“姓陈的?”

刘鑫呆了一下,回答说:“不止,北京那边来了几个人,沈厂长正陪着。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今晚就走,人家要赶回去过年……”

“行了,”许可打断他的话,“你先过去应付着,我一会儿就来。”说着就要进屋。

刘鑫寻思,这电话不接还关机,可不像老板平时的作风,不会是金屋藏娇会小情人吧,也不对啊,人老姐住这儿,会啥会呀。想到这儿,他忙说:“老板,陈总也在找您的姐姐,不过一直没找着……”

许可也不表态,没说什么便关了门。

刘鑫才转身的功夫,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呼,接着又听到那女人说:“你这是做什么?”他起初不当回事儿,心说原来陈海龟的老婆还真在这屋里啊,可是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莫名的,心头跳了跳。

屋里,许可说:“等我回来。”

姜允诺没吭声,瞪着自己的手。他将她手上的皮带解开,却又用围巾把她的双手缚在床架上。

他吻着她:“乖乖的,一定要等我,我会早点回来。”

“许可,”她终于开口,“还记得前天晚上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他正穿着衣服,不由挑眉看向她,等待着后面的话语。

姜允诺冷冷一笑,“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人­性­和良知。”

他沉默着,打开房门,“没有,”他说,“所以我不会再和你说这种话。”想了一会儿又是说道,“我也说过,我最不喜欢受制于人,可惜偏偏的,打从出生起就认识了你。”

“你已经很无法无天了。”她说着,慢慢挪到床架旁,用牙齿去咬围巾打成的结。

他并不阻止,已然出了门,挺拔的身影却又回返门边,他说,“如果这次走了,自此以后,就别再让我看见你。”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69章 爱情最无用ˇ

姜允诺以为许可会把门锁上,但是他没有。

她试了好几次,居然把围巾打成的结给解开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曾想过要如何把她缚住,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希翼,却也给她留下了选择的余地。

手脚失去了束缚,她起身下床,骨头跟闪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力气。胡乱梳洗整理了一番,穿好衣服,镜子里的女人两颊晕红,眼眸清亮,竟是光彩照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韵味,她不觉轻轻苦笑了一声。

床上的水渍已然­干­涸,遗留下羞人的印迹。她一把扯起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拎起小包,正要出门,却是退了回去,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床罩铺上。

又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明白无事可做了。手触及到门把的时候,她低叹一声,将额头抵在房门上,站立良久。

内心深处的一些情绪仿佛人生历程中的烙印,也许,只有用利器和死亡才能消除。

她缓缓地坐到地上,靠着门,从包里掏出一支雪茄,撕开前端密封的雪茄头。“给我一支雪茄,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这是一首出自拜伦之手的雪茄赞美诗,简单的词汇组织在一起,却表达出心里极致的渴望。她点燃了雪茄,慢慢的吸上一小口……

许可去到厂里之前,沈清河早已安排了北京的一­干­人等用过午饭,许可去得晚了,难免被劝了几杯酒水,这种情形之下,他素来爽快。只是心里有事,很不容易打发了北京那帮人,才去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刘鑫带了陈梓琛在厂房里转悠了一圈,陈梓琛看见新换的生产线心里就有了底,一门心思的想速战速决的做成这笔生意。

陈梓琛被人带进许可的办公室时,见他随意的穿着衬衣西裤,站在巨大的写字台和落地窗之间,一手抄在长裤口袋里,一手握着手机正在接听电话,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并不醒目的男戒。陈梓琛想了半天,不记得有人曾提起过,许可是否已婚。

许可转身见了陈梓琛便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嘴里继续说道:“……你听着,这批货一定要在年前运过去,那边正催得急,运输问题可以去铁路局找张处……老熟人,路上能有个照应,我一会儿给他去个电话……对,多要两个火车皮,完了请人吃顿饭……行了,你辛苦点儿,这事不能缓,趁着这两天天气还成,得抓紧着办……嗯,好,就这样,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陈梓琛在一旁暗自揣度着,只觉得此人的行事风范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称,颇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

许可放下手机,和陈梓琛握手:“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吧?让老刘带你去厂房里看过没?”

陈梓琛也客套:“都挺顺利的。刚才刘总一定要带着我去看看,我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对你们许总是一百个放心……”

许可微笑道:“应该的,做买卖当然要眼见为信心中有数。”

陈梓琛也笑了笑,说:“也不知道诺诺……你姐去哪儿了,打电话给她也没人听,她是一个人先回去了吗?”

秘书端了两杯茶进来。

许可微微抿了口茶水说:“她在家。”

陈梓琛一呆,笑道:“那等谈完了合同我再去找她,这大冷天的,也不好让她跟着我到处跑。”

许可品着茶没搭腔,过了会儿才说,“你给的价格比市场上的最低价格足足低了百分之十。”

只有这么一句话,被他如此直接的说出口,倒叫陈梓琛既是琢磨不透又有点不好意思,他只好微笑着低头喝茶,也不忙接话,估摸着许可接下来会怎么说。

许可坐在高背真皮转椅里看着陈梓琛,忽然漫不经心的抛出一句,“我可以给你再降低十个百分点。”

陈梓琛含着一口水差点没呛着,抬起头来瞧了瞧许可,却见不到他的眼里有丝毫促狭之意。陈梓琛满心诧异,脸上却也不愿表露分毫,嘴里打着哈哈:“这怎么好意思,许总,你没和我说笑吧。你姐也和我说过多次,说你为人仗义豪爽,对自己人极为照顾……”

许可打断他的话,轻描淡写道:“如果你不想答应,可以认为我是在说笑。”

陈梓琛还是难以置信,嘴里只说:“怎么会?无论如何,我先在这儿谢谢了。”

许可没有回答,接着说:“当然,这么一来,公司合同上不用写得太过详细,可以保留一点误差。”

陈梓琛暗想,莫非这小舅子真要扔块大馅饼来了,世上哪有这等无缘无故的好事。于是问道:“是否有其他附加条件?”

许可也不同他拐弯抹角,­干­脆的说道:“条件有一个,就是和姜允诺分手。”

陈梓琛哑然失笑:“你还真是在开玩笑。我和你姐姐,我们就要结婚了。关于这一点,想必许总是了解的。”他心里觉得这事荒唐幼稚,却也摸不清对方话里的虚实。

许可淡淡一笑,从抽屉里抽出了文件夹轻轻抛在桌上:“合同已经拟好,我签了名。”

陈梓琛将信将疑的拿起文件夹,翻开来仔细的看着。白纸黑字,很是清楚细致的条文,醒目之处当然附上了那条极为奇怪的约定,合同的最后,签名和日期一个不落,规矩的很。他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半天,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不由问道:“为什么?姜允诺知道这事吗?”

许可却是答道:“这其他的,多问无益。对你来说。是原因重要,还是结果更为吸引人?”

陈梓琛问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许可笑了:“这货在市场上已经脱销了,我这里倒是压了一批,你想报关,也成,我在船运公司和海关还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你那边不是正赶着要吗?这时间上肯定不成问题。你若不感兴趣,大可以去别地问问,能找着货源了,恭喜你,只是有不少人正排队等着要呢,你要的数量又那么多,若是从现在开始等,少说也要到今年下半年,人家可是做生不如做熟。你不妨考虑考虑,这可是一份长期合同。”

陈梓琛看了看许可,又低头翻阅着放在手边的合同,最后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可也由着他,独自站在落地窗旁吸烟,两人就此沉默了好久。

“市场价格的百分之七十。”陈梓琛突然开口。

许可转身看着他,似乎是在掂量,略微沉吟道:“你确定?”

陈梓琛点了点头。

许可叫了刘鑫进来,将合同递给他:“把上面的价格按陈总说的改了,再打印两份出来。”

刘鑫看着陈梓琛,等待他报数字。

陈梓琛似乎还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说:“再降百分之十,百分之六十。”

刘鑫犹自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当砍价是吃大白菜呢?他又转头看向许可,后者冲他微一点头,他这才走出去,不多时便打印了两份新的替换上,递交过来。

陈梓琛拿了合同又仔仔细细地研读了数遍,落笔签字。

一个“陈”字还没写完,却听许可说道:“上周,好像是周五的晚上吧,我到香格里拉下面的餐厅去会一个朋友,巧得很,就看见了你。”

陈梓琛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停下,又听他接着说:“我当时就想,一个很有­精­明的商人,在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或者说,根本不做任何选择?所以……”许可从他的手里轻轻抽回了那份合同,放进桌旁的碎纸机里,“你说得对,这是个玩笑,我只是想借此帮你做个选择。”

陈梓琛怔忡片刻,脸­色­变得不甚好看:“你究竟什么意思?”

许可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慈善家,也没兴趣搞救济,有谁会真的去拟这样一份无聊的合同?况且,以你的人际网络,完全可以拿到平价批文,再一转手出去,那个利润可是从天而降的。你却辛辛苦苦的跑来我这里,难道说……”他略微停顿,“你至今尚未得手?”

陈梓琛几乎恼羞成怒:“你情我愿的事,你若是不想同我做这笔生意,大可以直接拒绝,何必这么耍人?”

许可看了看手表,淡然道:“彼此彼此。不知道这被人耍的滋味如何?”

陈梓琛突然笑道:“原来是为她打抱不平来了,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承诺,我们都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有必要这样处心积虑大动­干­戈么?而且,就算让她知道了那件事,也不会像你这般耿耿于怀,她不像你想的那么脆弱。”

听见这话,许可冷冷说道:“她这人怎么样,并非你所作所为的借口。这事儿她还不知道,你最好尽快同她说清楚了,你也不希望自己有个未婚妻的事实被其他的什么人知道对吧?”说完,他叫了刘鑫进来,吩咐道:“送陈总出去吧。”

陈梓琛不慌不忙地起身:“许可,你有种,就为这点破事威胁我。”他转而又笑道,“这事也怪我,决定开价之前,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要么被你涮,要么捡个大便宜,我他妈愿赌服输。”

许可吸了口烟,点头道:“你倒是挺坦白。”

陈梓琛说道:“做就做了,用不着藏着掖着,我只是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看待问题,选择更有利可图的市场而已。若是换作你,指不定比我的做法更为现实,只是你命好,有个会赚钱帮你打江山的老爸……每个人的选择都取决于他走过的道路,有些事情你怎么会明白。”说罢,转身出门。

许可掐灭了烟蒂,说道:“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明白。姜允诺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廉价的被你放弃了?”她有什么不好?除了脾气坏点,­性­子倔了点,说话矫情了点,偶尔还没心没肺了点,对别人信任却偏偏对他凉薄……,她,究竟又有什么好?

陈梓琛没曾想会听到这样的提问,他顿住脚步看向许可,慢慢地说:“诺诺……,她很好,随和,善良,人也漂亮,还有点单纯。可是……”他在片刻的思考之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多数时候……还是这么着说吧,一个人的爱情,不能称之为爱情,可能只是一种迷恋或者不甘心。”他似乎叹息了一声,“对于这种也许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情感,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或者索求。爱情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奢侈,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陈梓琛走后,许可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小会儿。他拿起电话拨打回家,没人听。

当他回去的时候,房间里还飘浮着淡淡的烟雾,空气里有一种醇厚的烟草香气。

半截雪茄被摁熄在地上,尚保留着温热的感觉。

家中空无一人,她是真的走了。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70章 青春的祭奠ˇ

姜允诺回到市里,许可再没和她联系过。正是应验了那天,他在出门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若是这次走了,就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站在酒店的房间里,环顾四周,看见自己的物品和陈梓琛的随意混放着,突然觉得极为陌生。她的未婚夫,才几天没见而已,便如同从不曾相识过。

她叹息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晚上,姜允诺去关颖家吃饭。恰逢雷远出差取证,关颖便将平日不时冒出来的新鲜想法付诸于实践,做了几样稀奇古怪的菜式,堆在姜允诺这只小白鼠的面前。好在姜允诺对食物素来不挑,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两个女人胡吃海喝了一顿,关颖便嚷着要减肥,于是又去煮了黑咖啡,说是去油腻去脂肪。姜允诺喝不惯这种苦涩的味道。仍是往杯子里加了两勺炼|­乳­,两块方糖。她还记得,许可喝咖啡的时候什么都不爱加,他说这样解渴。有人会拿咖啡解渴的么?她想了想,又拣起三块方糖扔了进去。

关颖说:“甜死了。”

姜允诺挺得意:“吃再多糖我也长不胖,羡慕吧?”

“小样儿。”关颖白了她一眼,有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笑笑的低声问她,“难道陈梓琛希望你骨感点啊?男人不是都喜欢丰满的么,摸上去­肉­­肉­的有手感。”

姜允诺白了她一眼,含糊其词:“他不在意这些,”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她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说,只要健康就好,末了又补充道,只要是诺诺就好。

姜允诺正看着杯里的白­色­旋沫兀自出神,却听关颖问道,“你啊,怎么今天一直呆头呆脑的?”

姜允诺不大自然的避开她探究的眼神,“行了,我一直都这样。”

关颖摇头,随后又狡黠地笑道,“你是不是和那个谁见过面啊?就是单独私会的那种。”

姜允诺脸­色­微红,低头喝咖啡,不置可否。

关颖不依不饶的问,“旧情复燃?是不是特刺激啊?”

“很刺激,”姜允诺看了她一眼,“那种感觉和死了没两样。”

“不会吧,”关颖叹息着,“真被我说中了。陈梓琛怎么办?你们都快结婚了。”

姜允诺无­精­打采的说,“嗯,我也不知道。”

关颖又问,“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啊?都准备结婚了,还不知道?你和陈梓琛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姜允诺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年?”

她摇头,“三个月。”

关颖瞪大眼睛,“闪婚?”

她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小勺喝了口咖啡,的确有些甜了。

关颖说,“你爱他吗?你喜欢他吗?”

她想了想,“不知道,就觉得凑合吧。”

关颖不解,“你到底是怎么想,不喜欢还要和他结婚?”

“怎么想的,”姜允诺苦笑,“我当时就想找个能一起过日子的人,慢慢淡忘以前的事情。我们两都不是喜欢痴缠的人,省了不少事。清清淡淡的,多好。”

“凑合着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无所谓,他对我也就那么回事。”姜允诺­干­脆的说出来。

关颖奇怪了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还和他在一起?对你不怎么地还和你在一起?真不明白你们两人是怎么想的,没有感情基础还在一起,不难受吗?”

姜允诺笑道,“难受,但也合理。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人,既现实有自私。他看中的是我护照上的国籍,我要的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可以共同生活的男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当时我就想,我们两人在一起了,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挺不错的,于是就答应他了。”

对于这段说辞,关颖很不认同,“什么叫做正常的家庭,都不爱他又怎么能组建共同的家庭。你这样做就是不负责了,对自己对别人都很轻率。既然想结婚,至少也要找一个爱你的,婚姻又不是儿戏,虽说现在离婚也方便。”

姜允诺摇了摇头,“婚姻不是儿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劝我的人。我也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就像你和雷远一样,水到渠成,毫无阻碍。可是我找不着,这么多年,看见那些男人就觉得没意思,总是......想着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拿他们和他比较,结果发现,完全没有可比­性­。你让我怎么办?孤独终老?后来我就想,要不先找一个相处试试?其中有几个还不错的,也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可是我却没办法回报相等的感情,总觉得亏欠人家,人情债啊,大过天。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遇见了陈梓琛。他是那种很现实的男人,现实得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在做一笔交易。这也不是什么缺点,至少对他来说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再不现实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和他在一起没有感情的负累,也没有内疚的感觉,很安定也很轻松。我那时也累了,觉得生活就这么回事,男人也就这么回事,这辈子就这么回事,别和我说什么爱不爱的,没意思,于是就一拍即合。”这么久了,许多言语憋在心里无处倾诉,现在毫无保留的说出口,突然倍感清爽。

关颖一时沉默,半响才叹息着,“想不到,纠缠了这么多年还要互相折磨。痛苦的不只有你,许可这些年来身边没一个女人,上回带我们家去的周小全,雷远也是头一次见。后来问了许可,他说只是普通朋友......”

姜允诺用手撑着额头,合上双眼,过一会儿才又睁开,“别说了……”

“你们,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我还能做什么?许可,他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一点也没变,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出来,我似乎摸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他肯定是怨我的,至少曾经怨过,他怨我背信弃义,又扔下他一个人。他心里有很多想法,却不愿表现出来。”

关颖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是还没死心。”

姜允诺眼眶酸涩:“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对他并非完全的信任。和他在一起,总觉得跟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你也知道,那时候他招女孩子喜欢,当时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缠上我,他有那么多选择,她们个个都那么好。所以我就认为,他还小,也许只是一时的狂热或者迷惑,分不清爱情和亲情,时间过去了,热情也就会退了。我觉得压力很大,他一直想从我这儿得到那个最终的答案,可是我又不能相信他对我的感情,然后爸爸就生病了,我实在没办法,焦头烂额的,最想做的,就是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见他。我是个自私的人,痛苦的时候,最先考虑到的还是自己......”说到后来,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关颖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没几个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的这些做法都很正常。”

“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几天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碰到一块儿,说不定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再怎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也会逐渐烟飞灰灭。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梓琛,再这么下去都快人格分裂了。”

“孽缘,”关颖叹息着吐出两个字,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姜允诺苦笑的摇摇头:“我和陈梓琛在一起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却抵不过我和他在一起的三天,甚至抵不上他清清淡淡的看我一眼。我只是想忘了他,过正常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别人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麻烦?”

“你打算怎么办?你和陈梓琛……”

“也许会分手……”

关颖又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你就这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婚姻。虽说爱情是虚幻的,婚姻是现实的,但是我们都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也许才能离幸福家庭的目标更近一点。你这个样子,就算和陈梓琛结了婚,以后也会有矛盾,也会过得不快乐。不如再等等,也许能遇见更适合的人。”

姜允诺怔怔的说:“那他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别人,那么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关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宁愿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不愿让自己爱上别人,这是什么逻辑?你这不是自虐吗?我一直以为你很现实很清醒,甚至佩服你当初放手的勇气,没想到你却是个死脑筋。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在­精­神上为他守节。可笑!”

她看向窗外,目光似乎停顿在缥缈幽深的天际,低声说,“我只是想用某种方式,祭奠曾经不可得的爱情,难道这也不行么?”

关颖觉得心酸,几乎要落下眼泪:“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到他身边去。”

姜允诺惨然一笑:“可能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人就是这么矛盾,我现在已经没法面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所以,打算和陈梓琛分手。然后......”她很认真地思索着,“然后,一个人就这么耗着,趁年轻多赚点钱,老了,就去找一家好点的养老院。也许到了那时候,什么都忘了,还能来一段黄昏恋什么的。你呢,”她对关颖说,“离婚了就去找我吧,咱们俩老太太还能住一块儿,唠嗑唠嗑。”

关颖哭笑不得:“乌鸦嘴,我这婚礼还没办呢,你就咒我......”

“我说着玩呢。”她也笑道,“不过,你还是考虑考虑,就当可怜我。”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71章 思忆漫长成河ˇ

那天早晨,天空初晴,显出锡箔般的淡­色­,许久不见的阳光投­射­上去,又渗透出微弱的红晕和丝丝暖意。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竟使得连日来处于雨雪里的人们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日子,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似乎便有些奇怪。

姜允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咖啡,温暖触及着手心,正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她在清早的时候从关颖家回到酒店,大衣围巾也没脱下,整个人缩在那儿,下颌儿尖尖的,脸­色­沉静苍白。浴室里传来电动剃须刀的低弱鸣响,陈梓琛才刚起床,她在等着他。

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陈梓琛慢慢踱到她的身旁坐下。洗漱过后,他看上去清矍而斯文。

她想了想,仍是率先开口:“梓琛,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也是……”他打断她的话语,带着点急切。

姜允诺有点迷惑的看向他,随后微笑道:“你先说吧。”

陈梓琛略微思索,说道:“这段时间我总是早出晚归的,可你从来不问我,”他停下来,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然而姜允诺只是静静的听着,于是他接着说,“我到了这座城市,遇到以前的老同学。她是嫁过来的,两年前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儿也没有亲戚。她的孩子还小,常常生病,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旁边没个人照应,个­性­又很柔弱,我于心不忍,就过去帮她……”

姜允诺把咖啡杯搁回茶几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腹已经被热气熨得通红,她捻了捻指头,说:“我们分手吧。”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并非因为你,其实……错的那个人是我。”

陈梓琛说:“诺诺,我对你坦白,是希望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允诺微微摇头:“你比我好,我就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根本不值得你去挽回什么。我们,就这么散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陈梓琛问道:“再没半点希望了吗?”

姜允诺笑道:“梓琛,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你……我也是清楚的。你我之间的感情,并非到了犹豫不决,难以取舍的地步。”

“言辞犀利。”陈梓琛轻笑,“可惜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真的明白。我曾经以为,咱们俩都是同样的人,对爱情都极不上心,那东西离我很远,可有可无,我也过了那种追求爱情的年龄。可是现在,或许是我错了,或许是我们都擅长掩饰。”

姜允诺略为思索,说道:“这话也对也不对。别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以你的­性­格,一直很清楚什么才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选择的同时也会毅然放弃。我并不认为这是缺点,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是,我没法像你这样,我也曾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然而到头来都只是自欺欺人,我无法再继续下去。”

陈梓琛看着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仰首靠在沙发上,半响才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等到分手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你对我的看法,为什么又会这样的笃定?”

她坐在那里,没出声,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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