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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大结局(终章)

宁宛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因直起身子,牵着爬爬地手,含笑道:“两个孩子都在山下,昨儿赶了会子路,霜儿略有些伤风,泉儿素日最是疼爱妹妹的。见她伤了风,死活要在一边守着,怎么也不肯随我们上山,我们也就只好自己来了!”

楚青衣摸摸鼻子,有些微微的尴尬,解释道:“上官这些年总是念叨着,想要到岛上去看看……”

宁宛然轻轻一笑,倒也不曾刻意取笑,只是携了爬爬缓步往前走去。前面走不了几步,眼看着便到了自己昔时所住的幽庭,幽庭深深,翠盖红裳,风送满池幽香。

宁宛然讶然的叹了一声,这荷塘是她令人挖地,满池荷花更是她遍寻良种亲手种下的。第一年荷花季节没能赶上,待到来年花季之时,她却已随叶飘零远赴海外。

想不到多年后重返故地,幽庭竟已是这般奇景了。

番外之《绿萼书院》(完)

庭正房打扫得极其­干­净,房中被褥摆设一应俱全,无人居住,却仍是清爽­干­净,纤尘不染,仿佛它的主人从来不曾离开过一天。

宁宛然坐在既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房中,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进了房不多久,上官凭便匆匆赶来了,面上神­色­有些尴尬,在看着爬爬的时候尤觉明显。宁宛然不由暗自一笑,知他心意,便让叶飘零与他一同下山去接孩子,上官凭爽快的应了。

叶飘零知她有意支开自己要与楚青衣单独说话,不免有些不快的瞪了她一眼,却也并没多说什么,便与上官凭出门下山去了。

楚青衣见他,这般听话,不免做个鬼脸,笑道:“还是你有本事,就这么将他支开了!”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道:“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你再去琅琊岛,倒要我来寻你……”

爬爬乖巧的坐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晶亮的眸中全是好奇。

楚青衣也不避讳她,直接道:“我舍不得爬爬,只好­干­脆不去了!”

爬爬欢呼一声,跳进她怀里,咯咯笑道:“爬爬也舍不得二爹爹!”她喜笑颜开,眉眼生动灵活,笑容眩人眼目。

宁宛然哑然失笑:“我跟飘零也舍不得泉儿……”

泉儿,正是楚青衣留在琅琊岛上的儿子。那孩子,继承了楚青衣光彩灿然的桃花眼儿,五官容貌却酷似上官凭,笑容­干­净清澈如溪水澄明,内心却……她苦笑的摇了摇头。

“泉儿长得像谁!”楚青衣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明知一会就能看到。

“那双眼像极了你。其他地方倒都是像上官地……”宁宛然含笑答了一句。想了一想。又补充道:“不过­性­子……那可就像极了飘零了。你有些心理准备罢!”

楚青衣无语。半天哼哼了一声。宁宛然见她神情。忍不住轻笑不已。

楚青衣看着爬爬。微微犹豫了一会。慢吞吞道:“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怎么?”

“呃。萧青臧见过爬爬……”楚青衣有些无奈地摸摸自己地鼻子。

宁宛然吃了一惊,面上不觉变了颜­色­,脱口道:“那他知不知道……”

“该是不知道罢……”楚青衣不确定道:“你跟上官本就很有些像……”

那次见面原就是个意外,去年年底,萧青臧忽而起兴,御驾亲往西参加秋狩,回京之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得错了,竟微服到临安走了一趟。

其时石楠刚好在临安待产,楚青衣抱着一雪前耻的心理,兴致勃勃地往绿林盟探看。

待她心满意足的回来时,却恰恰看到萧青臧坐在厅中,怀里抱着爬爬。一时惊骇莫名,几乎吓得腿脚都发软了。一个箭步向前,硬生生的将爬爬从他怀里抢了过来,又拿了一副极为戒慎的防贼表情瞪着萧青臧,弄得上官凭在一边冷汗涔涔,尴尬至极。

她却不知,正因为她这般表现,原本只是因为爬爬生的与宁宛然酷似才起了亲近之心的萧青臧才真正感觉到了不对。楚青衣抱着爬爬出去后,萧青+>倒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上官凭。上官凭知道瞒不过去,只得将抱错孩子的事情经过一一的说了。

萧青臧听得完了,却只是叹了一声,没再表示什么,如常地过了几日,便也径自回京。

上官凭那里则是因为怕楚青衣草木皆兵,弄得家宅不宁,也并没对她多说。楚青衣事后回想,觉得萧青+>淡然无谓,不似知道内情的模样,便也放了心。直到今日,见了宁宛然,才一时兴起的提了一下。

落的爬爬有些不满的在楚青衣怀里扭了下身子,扯回意力。

“你们是在说皇帝伯伯么?”她问。

二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

“皇帝伯伯说,如果有一天我见到我娘,一定要记得跟她说一句话……”

宁宛然默然了一会,柔声道:“他说什么?”

“皇帝伯伯说,看到我,他才知道什么是爱屋及乌……”

宁宛然怔怔坐着,半晌无语。

楚青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一指头戳在爬爬额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爬爬摸了摸有些疼的额头,翘起了红­嫩­地小嘴巴,不满道:“我问爹爹什么叫**屋及乌,爹爹叹了口气,说等我长大就都明白了,还叫我不可以跟二爹爹说……”

宁宛然白了楚青衣一眼,伸手拉过苦着小脸的爬爬,温柔的替她揉了揉额。

“石楠呢?她可好?”她扯开话题问道。

楚青衣挥挥手道:“她现在是大忙人,没时间过来……”

石楠刚刚又生了一个女儿,如今人正在临安,却是好些日子不曾来过书院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那里叶飘零与上官凭已带了孩子进来。楚青衣忙挪了眼去打量,眼见当头进来的一名少年穿了一袭白衣,清俊秀雅地面上一双微微斜挑的凤眼熠熠生辉,顾盼流转之间已隐隐见出一股风流洒脱之气。

另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正乖巧的依在叶飘零怀里,睁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看着众人。

一进了门,便走到宁宛然面前乖巧的唤了一声:“娘!”

宁宛然牵了他地手,含笑向楚青衣道:“这就是泉儿了……”又向少年道:“泉儿,这个……”她顿了一下,有些犹疑的不知该如何说。

那少年抬了清凌凌地眸子看向楚青衣,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互视了良久,楚青衣才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宁宛然扑的一声笑弯了腰,上官凭默然无语地站在一边。

几人用了午餐,又说笑了一回,楚青衣带了宁宛然沿着山路,一路走了一回,将寒萼书院的里里外外都带她看了。爬爬气闷,只走了一会,便嚷着无趣,自个玩去了。

叶浩泉挂念妹妹,也不肯到处走,只是守在妹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看着。

宁宛然见了,只是摇头苦笑:“这孩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蛊,妹妹比什么都重要,一哭一闹,我们倒还没什么,他倒心疼得什么似的!”

二人一面漫步而行,一面说些家常话儿,倒也不觉得厌烦。宁宛然说了一会,这才注意到叶飘零与上官凭都已不见人影,不觉笑道:“那两个人怕是嫌我们唠叨,所以都走了!”

楚青衣耸耸肩,似笑非笑道:“那倒不是,我看到那妖孽追着爬爬去了,至于上官么,准定是去找泉儿了!”宁宛然怔了一下,不由轻笑起来。

楚青衣大笑着勾住她的肩,调谑道:“那可是我们俩的一双儿女……”

宁宛然终忍不住大笑起来,抬手推了她一把,笑骂道:“倒是好久不曾见你露出这副痞子嘴脸了,其实也还真是怀念得紧……”

楚青衣哈哈大笑,紧紧的抱一抱她,叹息道:“是呵,好些年了呵……”

二人相视一笑,忽然之间,都觉回到了十数年前初相见的那段时日。

那时云淡风轻,阳光和煦,祈宁庵中,风景静好。

番外之《叶飘零》(一)

姓叶,名恢。

很普通的名字,我不喜欢,从来也没喜欢过。

我自出生就从没见过母亲,我的生命中只有我爹。

他是个疲惫的老人,有一双因阅尽世事而愈显暗沉的眼,有些­阴­沉。他不爱笑,偶然笑起来,原先暗沉的眸中便泛起了深深浅浅的波光,疲惫的面容一时竟觉光彩无双。

由是,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父亲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我很是雀跃,于是在练功之余悄悄溜回我的屋中,捧着那面简陋却平滑的铜镜照了很久很久,然后,我得出了许多让我沮丧的结论。

一是我长得不够俊美,至少现在不够俊美。听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可是……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似乎是指望不上这个的。

二是我长得不像我爹,但似乎也不是全然不像。

三既然我长得并不像父亲,那么是不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我长得其实很像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由是,是不是又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我的母亲长得很是一般。

至少,她肯定没有村东头小毛她娘长得好看,最多也就跟隔壁狗剩他娘差不多。

忘了提一句。小毛是我们村最好看地男孩子。长得跟他娘活脱一模子。我、小毛、狗剩三人时常在一起玩。每次惹了祸。村里地媳­妇­大妈总是会恶狠狠地给我和狗剩一巴掌。却爱怜地摸摸小毛地脑袋:毛啊。你是个文静地好孩子。以后再别跟他们野在一块了。

我闷闷地坐在房中。对着镜子中地自己。默默地勾勒着我娘地长相。浑然忘记了时间。直到在外头遍寻不着我地父亲推门进来。沉着脸揪着我地耳朵将我拎了出去。

那天以后。我很努力地习文练武。一改昔日地懒散。父亲非常惊讶。非常错愕。当然。更多地还是欣慰。终于有一天。他摸着我地头。眸中是浅淡地波光。笑容耀亮了小小地屋子。

“晖儿这几日真是非常乖巧!你想要爹奖励你什么呢!”

我抬头看着父亲。侧头想了一想。终于忍痛放弃了美味地糕点和在野外自由自在地同小毛、狗剩一起小鸟地**。很认真地问道:“我想要娘!”

其实我是想要知道我娘地模样。这样我就能清晰地知道我自己长大以后地样子了。

父亲愣了好大一会,才淡淡的道了一句:“你娘,早就过世了……”他说的很是淡然,似乎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如春日花开,似秋叶飘零,惟时而已。

“那……她长得什么模样?”我不甘地追问着。我知道父亲擅画,他能绘出极­精­细的花鸟鱼虫,观花似有香,见鸟如闻啼。至若美人,更是佳妙至极,小毛他娘跟那画中美人比起来,怕是连门前篱笆上开的那朵牵牛花都不如,虽然她已是村里公认最好看的女人了。

父亲疑惑的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好一会,他才答了一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他面上的神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叫做淡漠。

淡淡的,无谓的,似乎我的母亲根本不是他地妻子,而是门外的一颗石头,一株野草。

我心中很是沮丧,因为我牺牲了美味糕点,牺牲了抓小鸟的乐趣,只换来了一句话,一句一点意思也没有的话,我发誓,如果有下次,我定然不会再问同样的问题了。

秋天来地时候,父亲忽然病重,面­色­蜡黄蜡黄的,不停地咳嗽。我甚至曾在他的衣袖上发现点点地血迹,不多,却看得我心头发毛。父亲的身体从来不好,我是知道地,可是吐血,村里的老人似乎说过,那是很严重的,可是究竟怎么个严重法,我并不知道。

第一场冬雪飘落的时候,我们家多了一个人,他长得很是普通,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普通,见了他以后,我忽然就明白了普通的意思。

他总是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衫,宽袍大袖,走起路来飘飘荡荡的,却有一种奇怪的韵味,看着让人觉得很是舒服。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叫做风度。

父亲让我唤他做师兄,我乖乖的叫了,并好奇的打量着他。

他来了以后,我们家的屋子就变了很多,他给父亲开了药,并且雇了小毛他娘来我们家做事。小毛他爹原本是不肯的,可是他拿出很大一锭白花花的东西并在小毛他爹眼前晃了一晃,小毛他爹只稍稍的犹豫了一会,立刻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做银子,要很多很多的铜钱才能换来那么一小块银子。

那天,父亲服了药睡下了,小毛他娘悄悄溜回家去了。我闲着无聊,就四处晃荡了一会,等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师兄斜斜的倚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懒懒的吹箫。将落未落的夕阳落在他的身后,我忽然觉得,他其实很好看。

我蹭过去,在他脚下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他。

他不再吹箫,只是笑笑的看着我。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让狗剩他娘来我们家做事呢?”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他了,因为狗剩他娘做的饭很香,做事也俐落,离我们家又很近。

他笑起来,答道:“因为她长得不好看!”

父亲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谈论别人的长相,我偶尔提起,他也是淡淡的,很少回应。可是师兄却主动提了起来,我立刻就觉得师兄真是好亲切啊。

“你也喜欢小毛他娘么?”我高兴的问,我想我当时的眼睛一定是闪闪发亮的。

因为师兄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是啊是啊……”

那天我跟师兄说了很多,我说我好喜欢小毛他娘,因为她长得那么漂亮,我又很担心的说,我长得那么不好看,将来会不会只能娶到一个比狗剩他娘都不如的老婆呢……

年以后,每当我想起当时自己说的傻话,都很想掐: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是非常非常担心这个问题的……

师兄笑得开心极了,笑够了,他才摸着我的头,说不会地,他说有他在,我断然不会那么凄惨,将来我一定能够娶到一个比小毛他娘漂亮一千一万倍地女人。

他一面说一面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当天晚上,我一夜都没能睡着,我想象不出,比小毛他娘漂亮一千一万倍的女人究竟该是长得什么模样,应该比村长家供在佛龛里拿着杨柳枝的女人还美吧。

那天的最后,我很认真的问师兄,问他有没有见过我的娘。

师兄点了点头,回答说,他很希望没有见过,不过,非常不幸地是,他是见过的。

我很是高兴,忙问他我娘是不是长得很普通。

他考虑了很久,回答说,不普通,非常不普通。

我于是放心了,我想,按照师兄的说法,我娘怎么着也不会比狗剩他娘差,那我以后至少也不能比狗剩差。

几年后,师兄有一次喝多了,很是认真的对我说,我娘长得实在是太不普通了,她那叫做糟糕,而且……是非同寻常的糟糕……普通,是万万不能形容她的……

不过当时,我还并不知道师兄的画外音,所以,很是沾沾自喜了一阵子。

父亲的病时好时坏,反复不定,师兄的面­色­愈加凝重,屋子里的药味也一天比一天浓重,我开始感觉不安。

窗外老槐树地叶子开始枯黄飘落的时候,父亲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静静的看我,慢慢的叹了口气,他说他快要走了,他要去见叶家的列祖列宗了,他允许我的儿子可以不再叫做叶恢,他说几百年了,叶家的子孙也该可以解脱,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能明白他地意思。

他最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不孝子孙的名头,他不忍我背,就让他为我背了算了!

师兄轻轻叹息了一声,对父亲说: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想通了,想通就……

那天的天气非常的好,天空是碧蓝碧蓝地,庭前的桂花香地甜馥馥的。

父亲死后,师兄带着我离开了那座小小地村庄,那年,我刚满六岁。

师兄是个潇洒而落拓的人,跟父亲截然不同。他地手边总有用不完的金钱,他吃最好的,穿最贵的,醇酒美人长相伴。他长得很是普通,却有一种自然的雍容风流气度,因此,无论到了哪儿,他总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极少提及我的父亲,偶尔提起,总是现出惋惜之态,他说,我的父亲终生都为家规教条所束缚,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连娶妻都不能自主……

后来我才知道,辉王朝是因女子而亡,痛定思痛之后,祖宗才有了一条近乎荒谬的家规,那就是娶妻不得娶美,以免沉溺于温柔乡中,浑然忘却了国仇家恨。

当时师兄便冷笑的说,亡国者不思自身过失,而积怨于女子之身,原就是一件极可笑的事,如此愚昧偏还传之后代,更是可笑无比。

他摸摸我的头,一本正经道:你的祖宗世代皆娶丑女,到了你这一代,可得好好补一补昔日的遗憾呵……

那时候,我已渐渐大了,再不会像昔日一样说些傻乎乎的话。我懒懒的瞄了师兄一眼,不予理睬,心中却暗暗的下了决心,将来,我定要娶一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佳人……

师兄很少强迫我学什么,也极少在家,我渐渐觉得无趣,于是爱上了游荡。

十岁那年,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小乞丐,他又脏又臭,却有一双倔强清亮的好眼,他将­鸡­蛋砸了我一头一脸,我于是将他捡了回去。

梳洗完了,我发现他竟是个极俊俏的孩子。非同一般的俊俏,也非同一般的倔强。

他说,他叫楚青衣。

以后的三年时间,我热衷于捉弄他,看他狼狈不堪却依然倔强的昂着头。他很是聪明,他的武功一天天的好起来,以至于我捉弄起他来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我开始静心习武,那几年,我们都像疯了一样的习武,彼此捉弄,斗得不可开交。

师兄却总是笑吟吟的在一边看着,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十四岁以后,我对捉弄他失去了兴趣,我开始学一些杂学,琴棋书画乃至医巫乐工。十五岁的时候,师兄受了重伤,他离开江湖,带了我们寻了一处幽静的地方隐居起来。

那年春深,师兄提前为我行了冠礼,他问我想要什么字。

我沉吟了一会,其时窗外繁花似锦,春深似海。

我沉默许久,答道:飘零!

一枝勃发而知春,一叶飘零而知秋。世事轮回,如是而已。

从此,叶恢,字飘零。

十八岁时,师兄故去,临终之时尤且笑吟吟的,他说,无憾……无憾……

含笑撒手而去。

我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过分的伤心。楚青衣抿着嘴,跪在师兄灵前,很久不发一语。他十五岁了,出落的越发的俊俏。他是我名义上的徒弟,却对师兄有种说不出的孺慕。

我看着他,很有些皱眉,我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师兄故去了,这个世上,除了他,我已再无牵绊。不过,我也并不想要牵绊。何况,我们从来也并不对盘。

他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我们开始在灵堂上争吵,最后上演了全武行,他拂袖而去,我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师兄,他依然笑吟吟的,一如平日看到我们争吵时的模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挥一挥衣袖作别师兄,我飘然下山,轻松而悠闲。

番外之《叶飘零》(完)

之后的两年,我悠游于天下。

听说宁家有女艳绝天下,我曾好奇前往一探,只是终究缘吝一面,她已入了北宫为妃。

少年时的心愿在阅尽天下美­色­后,渐渐淡去。

我无谓的想,终究适逢盛世,红颜虽多,终无那种堪称国­色­的倾国祸水。

楚青衣在江湖已是名声鹊起,他与师兄的­性­情极为相似,潇洒而随­性­,武艺也得了师兄的真传。南岳楚青衣之名,确是实至名归。

我没去找过他,我知道,若有一日,我命在旦夕,他必会如师兄照拂我一般照拂我的子嗣,无关恩怨不论其他,这是叶门外门历代相承的义务。

二年后,我买舟出海,按图索骥,隐于琅琊。

琅琊岛孤悬海外,隐蔽而少有人知,似世外桃源一般。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其实这个岛上藏有辉皇朝数百年国库所积。我心安理得的启出宝藏,开始我悠闲的生活。

海上并不太平,好在海寇也并不难对付,我略略动了些手脚,他们便已乖顺如绵羊。

岛上的生活很是悠闲,流年暗转,忽忽便是十年。正是静极思动之际,有人来访。他姓凌,名云鸿,乃是东海新任的郡守。他的武功不错,出手章法竟是我叶门一脉相承。

我错愕不已。终于决定见他一面。

他长得很是清俊。说话却很尖锐。他说我纵容海寇为祸东南沿海。使得东海生民涂炭。我于心何忍。

我听得忍不住笑。萧、岳、虞三家在我叶家皇朝地残墟上建立了各自地王朝。却无能保护自己地子民。如今却反来说我纵容海寇。岂非可笑至极。

可是我终究还是答应随他往东海一次。因为我确实已无聊了很久。一个人若是无聊了很久。自然会做一些他本来绝不会做地事情。何况。我已很久不曾见过楚青衣了。

更何况。凌云鸿居然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楚青衣其实是个女人。而且。这样地女人居然也会有人要。我不由地想去见一见上官凭。好仔细观察一番他是不是癖好与常人不同。

不过。这些或许都只是明面上地理由。事实上。我太无聊了。无聊到随意地一个借口都可以让我动了远游之心。

我带着莲儿离开琅琊岛,回到中原,也回到了昔日的辉王朝的属地。楚青衣却忽然在江湖上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我觉得有些扫兴。

叶家曾一度统治这片土地数百年之久,自然有许多不为人知地隐秘地方依然存在着。而这些地方,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有可靠的人为叶家谨慎的打理着。

在中原闲逛了几日,我去了我自小长大地小山村,见到了小毛,也见到了狗剩。他们早已不认识我了。小毛他娘早已老了,我看着她,不由生出了许多感慨。我并没有认他们,他们于我,早已陌路,何必给自己与别人添上许多的不自在。

感慨之余,我也没有忘记随手给当今的二位皇上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以免他们始终顺风顺水,对于江山社稷生出麻痹大意的疏忽之心来。在这之间,我到几处产业随意的游荡了一会,在灵岩山谷底,我遇到了一个跳崖自尽的女子,她叫做惊鸿。

她有一双暗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地眼,让我忍不住想起我的父亲。

我问她为何自尽。

她淡淡的答:生既无欢,死未必无趣……

她对我倾诉她的一生,其中提到了一个女人,她叫宁宛然。

惊鸿对我说,天下女子虽多,堪称举世无双的不过二人。一个是楚青衣,另一个是宁宛然,一个武功盖世、潇洒无双,一个聪慧玲珑,绝艳无双,南皇北帝尽折腰。

对楚青衣我是无甚兴趣

宛然却深切的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曾很认真地考让叶家断子绝孙,那九泉之下,祖宗想来是不会饶了我的。

而如果我真的到了七老八十才随便找个女子为我生个儿子,那么,将来我的儿子很有可能会落到楚青衣手里。

若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会不会拿了­鸡­蛋报复回来呢……

既要娶妻,眼前又有似乎很合适的人选,我又何必再去四处寻觅。至于那两个皇帝,人生如此寂寞无聊,若能得两个强劲地情敌,岂非也是一大乐趣。

可是,我虽是这么想了,却也一直并没有下定决心,我懒懒的拖延着,兴致勃勃地结识着与宁宛然曾有过一面或数面之缘的人,旁敲侧击地收集着一切她的事迹。

几个月后地盛夏,清凉山上,我终于见到了她。

申时末的阳光依然很是灼热,我悠闲的坐在高大的百年巨槐上,看着远远的有人迤而来,穿着一身淡淡的水蓝­色­宫裙,乌发随意的绾起。微微西斜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有一种奇异的清冷与孤寂,举止之间是那种无懈可击的优雅清宁的气度。

我看不到她的面容,却分明的知道,那就是她,宁宛然。

我曾亲自动手将惊鸿变成了她的模样,她的容貌五官我早已了然于心,虽然,她本人,我还只是第一次见到。我静静的看着她,忽然想,我自负妙手可夺天工,却终究空有其形而无其质。只因,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与从容,岂是一时的人力所能及。

所谓绝­色­本应如是。

她立在水边,一水之隔站着一个俊朗的男子。那是胜京新任的京兆尹燕谦循。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如金玉相击般的悦耳。语音中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说,她偶然拣到了一只锦囊,想请燕大人在这附近略侯一会,帮她寻到失主。

燕谦循静静的站着,眸子黑沉沉的望着她,那里面沉淀了很多东西。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看到那个男子眼中透露出的深深的情意与怅惘。

我坐在高高的树梢上,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非常有趣。

她缓缓转身离去,环佩叮咚,衣袂飘然,却是茕茕孑立,步履轻缓却稳定……

过了不多一会,我看到一个鹅黄衣裙的少女匆匆而来,明眸顾盼,眉目犹疑。

一场好戏于焉开始……

燕谦循在水边茫然徘徊,面上是怔忡与挣扎,还有浅浅的伤怀,他是个聪明人,该已看出那个女子的心意。

而我,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个女子有了无比的好奇心。

次日,我在寒潭边上悠闲的坐着,想着那个女子。然后,我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略重,一个极轻,细微至几不可闻。

我匆匆藏好身形,放眼望去,却看到分花拂柳而来的二人,一个潇洒英气,一个绝美无双,走在一起,竟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和谐,如珠联璧合,光彩炫目,让人几乎移不开眼去。

站在楚青衣身边,她笑得沉静而狡黠,纯然的欣喜,全没有了那种冷淡与疏离。

清浅的波光在明净的双眸中轻漾,春江三千澄澈水,盈盈其中。

淡淡的阳光落在她的面上,皎皎如玉,刹那芳华,一时无二。

………………

番外至此全部结束,呃,今儿编辑大人找俺谈心,说已安排了女频大封

即日起至大封期间要求俺保持每日一更,

而俺滴大封竟然安排在11月1日,彻底晕菜,只能放弃

痛心至极啊,彻底郁闷ing

\派派xinerjia整理,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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