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对白唐三好耳熟能详,因为它无所不在地出现在白龙公子借给她的淫书段子里。
可是——这句对白应该用在这里吗?女人对男人也可以用吗?这不是该从男人嘴巴里说出来才萌翻天的话吗?
为什么会从一个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对象还是昨夜她昨天胡来的对象?
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齐天笙不自在地抿紧了唇角,站在原地半步不移,眸色深黯地直看向坐在那品茗的女人。
灰色的眸眼色一深就像包含了说不完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愁缠百结似的眼神看在唐三好眼里别是另一种滋味。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没有反应,眼神还是直勾勾地落在亲昵地称呼他“笙儿”的女人身上。
她拿手肘撞了撞他,试图挽回一些他的注意,不料他竟拨开她的手,直接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拦在她面前,好似她防碍了他和那女人眉目传情。
“我要走哒。”她开口咕哝。
哪知换来他一句爱搭不理,心不在焉的“恩。”。
“那你松手哒!”她甩着他的手,想摆脱他的钳制。
“松什么手?”他正戒备着那女人的动作,哪想背后的家伙这时候给他捣乱。
“我要走哒,你还拉着我手做什么哒!”
“走?谁准你走了?你要走去哪里?”他拽紧她。
“不要你管哒!你就继续留下来色ⅿⅿ地看别的女人吧!你将来肯定会变成全世界最低级的色老员外,80岁了还要娶16岁小妾的那种!”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可以生猛到80岁,可是——“你在莫名其妙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色ⅿⅿ地看别的女人了?”
“你有呀,你不就在看她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旋手一指角落边,那女人颇为悠闲地搁下茶盏,修长白润的长指轻弹着杯沿,薄纱的大斗笠几乎罩住了全身,唐三好不确定她在看哪里,只知道她肯定朝着他俩的方向看来。
“我看她有什么关系,你闹什么别扭?”
“你你你…你要看就看,干吗要拉着我陪你一起看哒!”
“笙儿,你搂得再紧人家还是不喜欢你,你没感觉出来吗?”那女人不动声色,淡淡Сhā话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男人女人看不对眼可不是你霸道就有用的。是吧?唐…姑娘??”
不中听的话让齐天笙眯紧了眼眸,却让唐三好瞪大了眼睛。
“咦咦咦?你…你怎么认识我?”
“呵,我不仅认识你,连你姐夫妹夫我也都一并认识呢。顺便问一句,梁家公子可安好?”
一提到梁幸书,唐三好脸色刷白,她的瑃药败露,定是让梁妹夫恼羞成怒,否则也不会全城通缉她。这女人认识梁妹夫,会不会也是来抓拿她的什么人?不对呀,她和这臭猴子眉来眼去又怎么可能是梁妹夫派来的人?
“她怎么会认识我妹夫?”她拽了拽齐天笙的衣袖,“她不是你的相好么?”
“……”
“不…不是吗?”干吗露出一张活像吞了堆大头苍蝇的表情。
“她是我相好,那你是我的什么?”
“那…那她是?”
他没好气地一哼,“谁会找自己的外婆当相好。”
“外婆…外婆?!”他娘亲的亲娘哒!咦?为什么感觉她在骂脏话?
等等等等…
这个强占良家闺女清白的狗官烂人是世子爷,他娘亲是公主大人,那他娘亲的娘亲是——
比那小皇帝还尊贵的太皇太后?
一只白净的手从繁复的隆袖里抬起,指节微曲,小指高翘,朝自家外孙儿轻轻勾动,“你还要呆站到何时?有女人在便连伺候人都不会了吗?笙儿?还不过来搀着哀家。”
那轻蔑的叫唤仿佛在逗弄自家听话的狗儿。
奇怪的招呼方式让唐三好闻之蹙眉,她虽知道长幼有序,祖孙有隔,可也知道这使唤狗儿般的叫唤绝非出自疼爱,她知晓身边的男人一向好面子,不免尴尬地瞥向齐天笙,他僵直着骨脊默然不动,绷紧了唇线冷瞪着那女人,换来她嗤笑一声。
“所以说,哀家不能让女人待在你身边,狗腿忘了忠字怎么写该如何是好?”
话里有话,语中带刺的句子让齐天笙警戒地一眯眸,客栈门外的大街上突得传来整齐的踏步声,卷起的微尘还未沉下,两排皇家御队随即出现在眼前。
队伍退成两列,只见那一向顽皮淘气的小皇帝敛下平日的嬉皮笑脸,身着一身明黄从队列走出二话不说恭身启声道:
“孙儿不孝,迎驾来迟,请皇祖母恕罪。”
那女人斗笠不取,稳坐泰山,并不应声。
见她的手还虚悬在空中,小皇帝急忙上前伸手想搀住,谁料那只手一闪,反手硬生生推开了他那小身板儿。
“你退下。”
“皇祖母?”
“笙儿。还不过来搀哀家回宫。”
小皇帝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满是怨意地瞪住站在一旁的齐天笙,皇祖母竟推开自己选择齐天笙,这分明是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
定是这狗腿又去通风报信,让皇祖母知晓他被罢官之事,急忙赶回来替他撑腰!
哼!想让他不好过,他便先下手为强!
“皇祖母,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孙儿正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处置,既然您回来,这件事孙儿想让皇祖母替孙儿拿个主意。”小皇帝斜去眼眉看向被齐天笙隐在身后的唐三好,勾唇哼道,“恩师今晨丢了快过门的媳妇一只,搜了全城都未寻着,可现下却在齐家表哥身后找着了。男女牵扯,彻夜未归,敢问皇祖母,齐家表哥公报私仇,企图染指恩师未过门的媳妇,这事该如何给个公道?”
“猪八戒,你脑袋被驴给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身后的女人嫁给你家那只禽兽老师了?”
“她亲口允给我家恩师做小,你两只耳朵都该听到了。”
“她嘴巴说了又怎样,她的身子可不是这样对小爷说的,口是心非没听过?没碰过女人就别装懂!”
“皇祖母,你可亲耳听见了,齐家表哥亲口承认了,他染指了梁太傅的媳妇儿。身为皇亲竟然奸淫臣下妻子,这罪名要如何判,真是让朕为难啊。”
“奸淫?!”薄纱斗笠微微一抖,发出几声轻笑,“笙儿,你何时缺女人到此地步了?是哀家把你逼得太紧了么?不过,奸淫也好染指也好,哀家倒想问问唐家姑娘,你与笙儿…是谁先勾引谁的?”
被点名的唐三好木然地一愣。
“想清楚了再好好回话,是我家笙儿奸淫了你吗?还是你不知羞耻勾挑我家好外孙?”
难堪的字眼让唐三好尴尬地扁紧了唇,要杀要剐都随便吧。她不能说自己为了天子帝师的夫妻生活和谐硬给人家灌了瑃药,更不能说自己大逆不道把皇亲国戚当了瑃药解药。她只是好倒霉,上辈子肯定是个捣煤窑的黑鬼,一辈子没见过阳光,所以这辈子才被一只爱现又闪亮耀眼的臭猴子给吸了魂…
耳际突然滚来一阵烫麻,两片暖软的唇贴上她的耳际咬住她的耳朵吹渡答话给她,“回那老太婆的话,我们俩是……”
“通奸?!”
她果然是只听话的鹦鹉,一惊讶便把他含在嘴里的忘伦背德的话当场丢了出来。他们俩最多只能算迷Jian吧?通奸算是怎么回事呀?!
她窘在当下,无言以对地看着太皇太后大人,这下连要杀要剐都没得选择了,她也许会被直接送去五马分尸。
“孙儿可是听清楚了?这女人说他们俩是通奸,并非奸淫,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来人,给哀家带回宫去!宣梁太傅进宫,哀家今天就替他主持个公道,好好收拾这对…狗男女。”
太皇太后摆驾回宫,凤鸾玉辇开道在前,背后残无人道地牵绑着一个柔弱的姑娘家。
也不知她是犯了什么恶贯满盈的罪过,双手被粗麻绳扎实地捆绑在前,粗麻绳的另一头被牢牢地攥在太皇太后的手里,她不时地一拽绳索,让玉辇后被拖拉的姑娘踉跄一步。
“后面的女人,昨夜玩到脚软了是不是?少摆出苦瓜脸装可怜,给哀家走快点儿!”
“没经过哀家同意,勾引我家笙儿,吃完还不认帐,刚才不是很有骨气吗?恩?还分开付房钱呢!嗤!笙儿,哀家替你做主给她好看,瞧她还敢不敢再拿话刺你!”
“……你…”这个老太婆绝对是故意的!
把他与唐豆腐强硬地分开,一个送上凤鸾玉辇与她同坐,像是倍受恩宠的天子娇子,而另一个却被拖在后头像阶下之囚。
楚河汉界划得分外清楚,他们俩被分而治之,他明显享受着皇亲国戚的优待,而她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效果达到,那块倔强的唐豆腐步履艰难地随着玉辇往前走,可就是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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