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想劳伦斯牧师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我撒谎,”史密斯小姐微笑着,“据他说,劳伦斯上校只不过是不愿意在简小姐和斯特林先生的感情中间Сhā上一腿,才把自己的爱意隐藏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勒弗罗伊先生感叹了一句,而他的表情,似乎更满意于女儿的魅力,“相对于那个斯特林先生,我更喜欢他。”
“所以您才不能得罪劳伦斯太太,”这才是史密斯小姐的重点,“特别是在有关我的这件事情上。”
“这么说,史密斯小姐,你要放弃做我女儿的家庭教师这份工作了?”勒弗罗伊先生用很肯定的语气试探道。
“应该是您辞退了我,”史密斯小姐回答的一本正经,“因为劳伦斯太太的要求。”
“你说的对!”勒弗罗伊先生几乎没迟疑,很快拿起笔写了一份文书,连同一张五十镑的钞票一起交给史密斯小姐。
“谢谢您,先生,”史密斯小姐看到钞票,就道了谢,才去看那文书,无非是雇主家解除聘用关系云云,勒弗罗伊先生写的自然完全符合法律规范。
“刚才告诉您的这些,我没有和简小姐说呢,”史密斯小姐又微笑着补充道,“劳伦斯上校大约是觉得,如果简小姐能够嫁给斯特林先生,他一定会逼迫自己忘掉这段感情的。”
“既然他不着急,那我当然也不着急,”勒弗罗伊先生也笑了起来,“史密斯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女儿的照顾。”
“那是应该的,先生,”史密斯小姐很认真的行了个屈膝礼,“很抱歉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简骨子里还是遵从于自己的父亲的,另一方面,她其实已经接受了女家庭教师之前的解释,于是,当听说勒弗罗伊先生已经同意了之后,她只是一再要求史密斯小姐答应,等她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就写信回来。
午餐之前,史密斯小姐就收拾好自己那一点儿行李,离开了道蒂街,她没有吃午餐,杰森太太硬塞了两个面包卷到她的行李篮里。
简觉得伤心,史密斯小姐那种没理由的固执又令她心烦意乱,以至于她整个人,就开始有些萎靡不振。
当天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两位劳伦斯先生从庄园回来了,他们甚至没有回自己家,就直接到勒弗罗伊家登门了。
简接待了他们,安德鲁牧师一看到史密斯小姐没有出现,表情就僵住了,但他总算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等大家都坐到了客厅里,才声音颤抖着问勒弗罗伊小姐,史密斯小姐的身体状况如何。
可怜的安德鲁牧师……简也觉得非常难受,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告诉这痴情的绅士他的心上人已经离去的消息。
简张口结舌,脸都涨红了,安德鲁牧师焦急万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最后还是劳伦斯上校及时开口了,“勒弗罗伊小姐,舍弟别无他意,只是希望尽快见到史密斯小姐,去解释一些他们彼此间的误会。”
这下子,简觉得愈发尴尬了,但拖延显然不是办法,她只能尽量用简洁的语句,告诉两位先生一个事实——史密斯小姐确实已经走了。
安德鲁牧师颜色大变,整个身体似乎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简不敢去看他,只能盯着劳伦斯上校,上校也愣住了,于是简只好又问,“难道你们不知道令堂给家父写了信,要家父辞退史密斯小姐么?”
安德鲁牧师马上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劳伦斯上校犹豫了一下答道,“我知道的……只是……”他又顿了顿,才在自己弟弟质问的眼神下,低声补充道,“勒弗罗伊小姐,我以为你会留住史密斯小姐的。”
“史密斯小姐自己要走的,”简立刻把史密斯小姐的那些让安德鲁牧师再好好考虑一下的理由,言简意赅的复述了一遍,这下子,两兄弟又都不说话了,安德鲁牧师的脸色尤其难看。
好半天,劳伦斯上校才又开口,“勒弗罗伊小姐,史密斯小姐是否告诉你,她会去哪里?我想,我们有必要找到她。”
“她没有说,”简看了看这兄弟俩,史密斯小姐显然是不想被人找到,于是她又说道,“我也觉得两位现在没必要去找她,相反的,我认为安德鲁牧师确实应该重新做出决定了。”
“什么?”牧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问道,“安德鲁牧师,恕我直言,你现在还是要娶史密斯小姐,和她一起过年入四百镑的生活么?”
牧师果然没有立刻回答,到是劳伦斯上校很快站起身来,欠了欠身,“勒弗罗伊小姐,谢谢你的接待,我们这就告辞了,如果你得到史密斯小姐的消息,请务必告诉我们。”
简又看了牧师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只是支吾着告辞,就跟着他哥哥出去了。
两兄弟走到门口,劳伦斯上校又转过身来,“勒弗罗伊小姐,请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还有史密斯小姐……既然这件事由我们家而起,我们必然要尽快解决的。”
简指望安德鲁牧师的回答,等来的却是劳伦斯上校显得有些敷衍的保证,于是只能点点头——劳伦斯上校大约是怕她自己跑出去找史密斯小姐吧,其实她还从未想过要去呢……她到是越来越敬佩自己的这位女家庭教师了,史密斯小姐说的不错,安德鲁牧师看起来还真的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这门婚事,也大约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一厢情愿呢。
事实证明,简对于史密斯小姐有着主观上的好感,以至于忽视了另一个重要问题,等两位劳伦斯先生走了,杰森太太来收拾客厅的时候,突然问道,“简小姐,你说史密斯小姐就这样走了,该不是因为她嫌安德鲁牧师的财产变少了吧?”
“哦,杰森太太,你怎么能这么说!”简不假思索的大声指责了杰森太太。然而,等回到自己房间,她突然想到,那两位劳伦斯先生,特别是举止失常的安德鲁牧师,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呢?
于是简终于意识到史密斯小姐的离去给自己带来的不便了,对于这样一件复杂的事情,她虽然有无数的想法,却再没有人和她一起讨论了。晚上勒弗罗伊先生回家,父女俩也只是简要说了说下午两位劳伦斯先生来访的事情。
“像史密斯小姐那样从性格到行为都十分独立的女性,确实不需要你去担心,”勒弗罗伊先生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你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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