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久违的哨声吵醒。虽然在这之前早已司空见惯,但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事情,即使你用一辈子也无法接受。而我就从未理解这哨音,就像很多人无法理解这世界为什么贫富差距那么大一样。
学校哨声的历史还要追溯到我高一进校门一个月之后,在这之前学校都是用铃声。那时候,大家对起床的见解是能拖则拖,不能拖也要尽力拖。学校见这阵势,赶紧换成哨声。自这之后,每当我睡眠正酣时,哨声就从校园内的各个角落响起。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通常是这个主任刚歇口那个副校长张嘴就来。久而久之,这些值日的领导就形成了一种秘而不宣的默契,哨声从起床到集合时,中间就没有过过渡期的间歇。这样的直接效应就是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总能听到校内有猫发情叫春时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天籁。而自从这哨声响起之后,这些野猫就像丢了魂似的在天还没亮时就到处乱窜,再也听不到那些我感觉比哨声要好听很多的声音了。同时,我晚上也更难入眠了。在这之前,我都是依靠这种声音来掩盖烦人的滴水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野猫的叫春声已经潜移默化的成为了我强大的睡眠法宝。但因为这,我就丢失了法宝。所以我只能沦落为彻夜难眠,只好等到天明才能睡下,而这样又不可避免地要迟到。那时,我为了躲避出早操,就只能强迫自己呆在经过了全校男生一天频繁拉屎撒尿并且还未来得及打扫的厕所里接受屎尿的熏陶。因为是长期这样,我又难免不近墨则墨。所以很多个空气新鲜的早晨,我即使起了早床,也要毫不犹豫地冲进厕所。虽然很多时候我并没有屎尿告急。总之,早上起床上厕所已经成为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来我这个坏习惯也是被学校的制度给压迫出来的,就是至今都无法改掉。并且我自己早上要不进一趟厕所就会感觉生活不完整,可见我中的毒有多深。叶枫认为我对待屎尿的观点已经上升成一种信仰,所以这辈子想改也难。
但我是个很重视开头过程随波逐流结果无法左右的人。所以,在我人生观还未极度悲观时,我决定新学年的第一次早操一定要积极参加,即使现在我那坏习惯又在体内发生化学反应。
给我们讲话的是一个我在学校读了两年也没见过的领导。我侧过头悄声问叶枫这人是那里冒出来的,叶枫耸着肩表示他和我有着同样的疑惑。就在我为这疑惑左右求解的时候,裘温饱及时解答了我的疑惑。他说这个也是学校的副校长,不过是新来的。这给我又带来另一个疑惑,裘温饱怎么知道的。裘温饱说就是这人,在前晚还拉着他一家人去宾馆吃了饭,好象是叫刘复旦,建这个新校区时投了资就挂了个副校长的职位。
我突然又想起那位清华校长,于是忍不住问:“那这位副校长以前都是做什么的。”
裘温饱说:“我爸告诉我这个校长现在专门经营房地产,以前也教过几年初中。前两年下海去买那近年兴起来的地下“六盒彩”,结果为数不多地一夜暴富了,后来就转投房地产。”
叶枫说:“哦,原来当老师现在是他的副业啊。那他怎么就突然想到要办教育呢?”
裘温饱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感到很失望:“你不是和他一起吃饭了吗,怎么连这点都不知道。”
裘温饱说:“我也想知道啊,但是总要有机会,我和我妈吃完饭就被请回家了。他只留下我爸一个人在宾馆。”
我和叶枫对视一笑,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大概他和你爸还有什么大事要办。”
裘温饱说:“我觉得也是。毕竟是大人的事,我当然不好过问。”
我说:“就是,你以后也是要经历的。”
叶枫说:“这人可能觉得社会满足了自己的物质需求,所以需要向社会回报点什么,恰好这时又赶上我们学校建新校区,于是决定转身给祖国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从而给自己一个副校长的荣誉,还重操就业来主管初中部。”
我和裘温饱都觉得叶枫分析得恰到好处,主要是有理有据。
这又让我想起学校之前的清华校长和那位靠丈夫荫僻的女校长。这充分证明了我们学校建校时的理念“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并非虚言。
我说:“咱们学校清华和复旦的校长都有了,就差北大加盟了,真是一大遗憾。要是校长改名不叫崔北风就好了。不然他们三个合力就能领衔中国教育界,从而登上世界的舞台为祖国增光民族添耀。最少也不会被西方人瞧不起,让他们睡着了也要瞪着眼看咱们。然后“**校教育三寡头”、“**校教育三剑客”的美名就会广为流传。”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