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第一天就由班长带领理发,几个人往那一坐,理发师看起来是相当熟练了一点都没客气就这么一剃刀铲下去,出来后就都是齐耳短发。
好多姑娘剪刀刚落下就流泪了,知秋倒是觉得还行,挺精神的,就是发型不好看,再短点或者修个刘海应该会更好看,不得不说知秋脸型五官都是那种耐看型,加上年龄小皮肤白,所以整体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能是知秋从剪头发到出来都没吱吱歪歪哭哭啼啼的,黑班长对知秋印象不错,哭得基本都是城市兵。
首先是入伍教育,介绍军史时才知道她们进了王牌军,XX军,老兵们自豪地告诉她们林副主席是他们第一任师长,这是解放军建军的老底子,有光荣历史啊,是很了不起的。
知秋笑喷,对于□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选妃”的□以及撞机而死的倒霉夫妻。不过好像现在□还是林副主席呢。
新兵连是个临时单位,一切从简,姑娘们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基本都了解了。
知秋不怎么爱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心眼少,不客气的说某些方面太笨,怕被人算计,以前就听说部队并不比社会上弯弯绕少,所以话很少怕出错。
今天训练结束后,知秋只剩下累了,站了一天的军姿,浑身僵硬的不行,看着换下来的衣服实在是不想洗。
“知秋,俺要洗衣服,给你也洗了吧”,
是吴大妮,说着就要抢知秋手上的衣服。
知秋连忙避开,她又不是没长手,也不是不会洗,干嘛支使别人。
高原野拿着小镜子照啊照,回头瞅着吴大妮就笑:“吴大妮,你既然想洗衣服,我那有,你给洗了呗”,
吴大妮痛快的就答应了,还对宿舍里的人说有衣服就给她洗,她在家给她弟弟妹妹全家十口人洗衣服洗的可快了。
李雪倚着门框,手上拿着帽子甩啊甩,挑眉笑“高原野,出来”。
“哦,对了,叶知秋,你那个军姿最好好好练练,别老是拖我们后退,得,又一个小姐身子丫鬟命”说完还剜了一眼从她身边走进来的李秀珍。
知秋脸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她这身体完全不给力啊,她也没治了,站一会就冒汗,眼晕,可能是营养不良贫血吧,今天就是因为她在队伍里做了小动作连累的大家多站了20分钟,几个城市兵都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得,她的错,怨不得别人,不行一会再练练,明天可不能在出错了。
“高原野,你什么意思啊,搭理那土老帽干嘛,”李雪一出来就说也不管旁边经过的人是否会听到。
“不搭理她你给我洗衣服啊,在家里我连个袜子都没洗过,都是我家保姆洗,再说大冬天的都冷死了好没热水。要不是我爸非得让我来,我就等着新兵训练结束后直接进文工团。不过还好,这吴大妮啊,什么都抢着做,她要争表现我为什么不给她机会呢,我这还是团结帮助同志呢”高原野满不在乎的说,
“对了,你不是说你表哥在咱们部队吗,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嘛”高原野不耐烦的看着李雪,
李雪被看的不自在了,掩饰说“我能干什么啊,就是随便问问呗”,
“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是没事我回去休息了”也不管李雪怎么叫她径直回宿舍了。她记得当时入伍前她爸说的话,不让她把家庭背景告诉别人,尤其是她表哥。只是她说过吗,摸摸鼻子,好像是没说过吧,怎么就这么烦人呢,表哥那么本事说出来多有面子,还不让说。
李雪恨恨的跺了跺脚,有什么可高傲的。她爸可是她们那的县委书记。
高原野是后来分到她们班里的,那时她们都军训两天了高原野才来,还是一辆军用吉普送来的,后来她特意问过高原野,高原野只说她表哥在这军区里,至于做什么的就没说。
眼看就要元旦了,节目都报好了,她们新兵连来得晚,但是也要出节目。
晚上开班会,班长就动员她们每人报一个,这会城市兵都乐了,这可是出风头的好机会,她们在学校里或多或少都学过唱歌跳舞,这农村兵会啥,锄地吗,都个个憋足了气等着看农村兵的笑话。
部队里城市兵和农村兵总是两个两极分化,知秋这个伪农村兵不算。农村出来的觉得当兵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她们非常热爱解放军,甚至是一种痴迷,一种深深的崇拜,还并不是把当兵作为一种跳出农门的手段,她们想真正成为一个兵,为国家为人民流血牺牲。
生活上就她们这几天的接触就感觉出来了,融合不了,城市兵尤其是高原野她们能当兵的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娇生惯养的,不会洗衣服,尤其还挑食,说大锅饭不好吃,农村兵呢像吴大妮几乎都没吃过饱饭,穿过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你说吃不饱穿不暖的人会怎么看待这些浪费粮食嫌弃这不好那不好的城市兵了,军营的生活对她们有些人来说就是天堂了。
训练呢,城市兵经常坚持不下来,要么就装病号,考核通常都没有农村兵合格的多,农村孩子天天干农活,有的是力气,身子也壮,对于部队的高强度训练都能坚持下来。
对于知秋呢,很多时候是两边不沾,农村的嫌弃知秋跟城市兵似的身体素质不行,弱弱的。
自打知秋进了兵营,有一点习惯是完全复苏了,爱干净。以前在农村没条件这回好了,谁也挡不住她了,每天洗脚洗脸刷牙的,衣服就是再累也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浑身上下收拾的特别干净整洁。
很多习性上知秋和城市兵没什么两样,这点也是这几个农村兵不喜欢的地方,觉得知秋是在学城市兵,是叛徒。
不过这回需要她这个叛徒了,会议结束后,几个农村就找知秋商量。
“叶知秋,咱们几个里就你文化最高,你拿个主意呗,”郑媛媛说,
其他人都看着叶知秋。
知秋心里抓狂了,内牛满面啊,劳资以前五音不全啊,回回K歌就是挨矿泉水瓶的货啊。劳资以前在同学面前丢人不说,你们还想让劳资丢人丢到全军前,不干,坚决不干,劳资当兵的态度是不出风头小透明,安安全全混资历,1977把试考,换身衣装把学上,幸福生活在眼前呐。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元旦就让全军区知道某某某是个唱歌木调的人呢。跳舞,她还记得小学六一儿童节她曾跳过采蘑菇的小姑娘,让她这么大的人了再顶着个蘑菇耍天真,她不是玛丽苏叶。
知秋很快的把头一摇,一脸坚定地说“上学时就学过国歌,你们也肯定会唱,要不咱就一起唱国歌,别的我也不会了,”双手一摊,爱咋样咋样吧。
唱国歌,你以为就你会想啊,连部里早有合唱歌曲是国歌了。
几个人很快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张敏燕站起来直接就不客气的对知秋说“叶知秋,我们都是农村来的,应该抱成一团,你这样不团结你就是叛徒”。
知秋心想我咋就成叛徒了,你让我表演节目我也说了我唱国歌,你不同意就成了叛徒了,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啊。她还伺候不起了,爱谁谁去。
一个个拉帮结派的,有意思吗。
吴大妮看着叶知秋要当甩手掌柜的了,忙说“俺不懂这个,俺在家里就是下地干活咧,俺嗓门大,实在不行,你教教俺,俺来唱歌”说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知秋挺喜欢这个憨厚老实的吴大妮的,算了,她也不想闹得很僵,留下不团结不积极的名声,点头答应了。
其他的城市兵呢都在想方设法怎么一鸣惊人,最好引起领导注意,她们可是清楚的知道文工团要到新兵连来选人的,恨不得十八班武艺都用上,彼此之间还都防着,怕被别人看了学了去。
高原野打小就是在少年宫里混大的,什么钢琴笛子都能玩得来,舞蹈更是她的专项,各种比赛活动经常参加,这种文艺汇演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同样对几个城市兵来说都是轻松不过的事。
高原野趁着还没熄灯就跑到连部要求打电话,连长一看是高原野很痛快的就把电话给了她。
“妈,我要在元旦汇演,给我准备服装啊”,
那头高父高母正和一个男人在说话呢,接到电话就听到里面女儿大着嗓门在吆喝。
放下电话后,高父皱着眉头说“谁给这丫头的权力随便在连部打电话”又不赞成的说“雁北,你可不许让人特别照顾原野,这丫头不在部队里扳扳性子,就要造反了”,
男人向来严肃冷静的面孔露出了些许笑意,“姑父,我有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哟!哟!哟!切克闹,黑喂狗,男主掀帘露出一小脚有木有,姑娘们看文留言哈,喜欢啥样地男主,再没出炉前,大橙还是可以改的呀
16、第十六章“村里人”是不能小看的
冬日早上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口中哈出的热气会迅速冷凝成一道冰霜,风就跟刀子似的迎面刮来,这样的季节跑早操是最痛苦的了。
“喂,叶知秋,“村里人”想什么节目了”,苏远慧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对知秋说,“村里人”是她们才给知秋她们起的外号。
知秋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拖着两条腿机械的迈着,她喘不上来了,肺部一阵疼痛。
“问,问你话呢”,
“我喘不过来了,等,等会啊”,停下来喘了一会。
"唱国歌吧,还能有什么,别的也不会”,
“也是,你们“村里人”能有什么文艺细胞啊,等着吧,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名字就叫什么是艺术”,苏远慧嗤嗤的撇嘴挑眉笑着说。
知秋戚了一声,你说你能不这么鄙夷外加得意吗,这动作多不好做呀,一不小心就做的跟你一样,看起来像得了中风后遗症似的。还整天村里人村里人的,老娘见识过的东西就你那糊脑子想破了你都想不到,你现在ρi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不就是吹拉弹唱,外加跳舞吗,能高明到哪去,我这年年春晚都不稀得看的人,还能对你有什么期待,哄孩子呢!
“队伍里不准说话,加快步子,6点半前准时到达211高地”黑班长严爽大声吼道。
知秋理都不稀得再理苏远慧,看看远处的高地,还有三里啊,使劲喘了口气就往前拼命地跑。
“喊口号”,严爽从队伍前头跑回中间,
“一二一,一二一……”
回来时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这时李雪她们几个娇小姐没再嫌弃村里人了,都是被吴大妮她们架着回去的。
回去后还有俯卧撑,单双杠,高抬腿等,知秋已经完全没想法了,她今天干的不错,没有掉队,也没有趴下,再坚持一下完成项目就能吃饭休息了。知秋跟那驴似的,眼瞅着前面的胡萝卜奋力前进着。
7点半检查完内务卫生后,列队唱歌去食堂吃饭。
“你说他们男兵是怎么训练的,跟咱们一样吗”陈晨转着眼珠笑的一脸神秘兮兮的.
“想知道呀,你就偷着去看看呗”李雪瞥了一眼陈晨。
陈晨也不搭理李雪,笑着掰了半个馒头递给高原野,
知秋也好奇,从进军营到现在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男兵,他们都在哪啊,以前电视上演的男女兵也在一块训练来着。她咬着馒头小口慢慢喝汤,耳朵却直竖着在仔细的听。
“高原野,你知道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军传统男女兵向来分开训练,他们自然在别的营地”。
高原野嫌弃馒头硬,在扒馒头皮。
知秋好笑的看着她,心想你扒吧,这馒头颜色发黄,一看就是混合了玉米面的,在现代这种馒头的价格可是比白面馒头还要贵呢,吃这个健康。
“村里人”几个都不用客气了,盆里一共就12个馒头,一手掐俩馒头,一手拿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咬着,喝汤的过程中咸菜就搁手里面放着,声音还特别大,呼噜呼噜的。这里的馒头是长方形的,个头又大,手都被占得满满的。知秋看她们吃的很香也大口往下咽,呃,不行,噎到了。
饭桌上坐的是泾渭分明,“村里人”和“城里人”各坐一边。李雪瞅着她们几个,趴到高原野耳边小声耳语着,只见高原野笑的花枝乱颤,最后还竖着大拇指对李雪说“比喻的形象”,
陈晨苏远慧干脆放下饭碗,问李雪,李雪摇摇头看着对面的人笑而不语。
“村里人”可能神经比较大吧,饭桌上的气氛变了,也没感觉到,照样吃喝。
知秋就觉得不自在,知道她们是在说她们这些“村里人”,她想提醒一下李秀珍她们吃饭的时候注意下,犹豫了一会话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最后只能草草吃完了饭。
上午继续接着训练,体力消耗的很快,“城里人”早上吃的不多,这会个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能马上开饭,知秋也挺不住了,早上她吃的不少现在也不行了。
一进食堂还没等她缓过神呢,“村里人”又开始重复她们早上的动作了,抢先一人俩馒头,下筷子就往菜盆里夹呀,那动作迅速的,简直可以拍动作片了。
知秋连忙也拿起一个馒头,唯恐落后了吃不到。桌子上还是12个馒头啊亲,早上那还是班长不在啊。就她们四个就拿了8个馒头,知秋一个,班长一个,这就是十个啊,还剩俩馒头,李雪她们傻眼了,她们有四个人呢,咋分,还是一人半个,还有这菜还能吃吗,这村里人吃饭你能不能只夹自己前面的菜啊!怎么满盆里翻啊,她们还怎么吃啊。
拿眼看班长,希望班长说句话,谁知班长楞是装没看见,低着头飞快的吃饭。
知秋这会也不嫌了,她可还饿着呢,再不吃就没了。
李雪她们几个是一点都不想吃了,可下午还有训练呢,得,咬着牙吃吧。
吃晚饭几个开了个小会,一致表决同意高原野的提议,就是晚饭她们也一人拿俩馒头,甭管吃不吃得完,反正先占下再说。为防止“村里人”手快,由陈晨和苏远慧做先锋,她和李雪垫后挡着“村里人”,务必达到让这几个村里人晚饭一人半个馒头的目的。
不知不觉中她们竟然忽略了叶知秋也是“村里人”,
大概是知秋没有吃俩馒头没有吃菜乱翻等一些不好的习惯,再加上她们是四个,另一边也是四个,好对抗啊,不存在以多欺少,要是再加上叶知秋,明显不对称,反正这叶知秋就是四不像,就暂时把她踢出来。
计策定好后,几人心里舒服多了,就等着晚饭时给她们好看。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饿呀,
想想看,早上没吃饱,中午每人半个馒头,就一碗玉米面汤,还很稀,一下午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可想而知李雪她们直接就趴地上了,饿的,生平第一次挨饿了,这群可恶的“村里人”,她们用她们能想到的所有的恶毒语言咒骂着。
吴大妮自从来到了军营就放开了肚量猛吃,其她几个也差不多,就算是这样也是感觉饿,你说他们的饭量有多大。
别以为在军营里就不挨饿了,其实那时候有的军营也是吃不饱的,物资都是定量供应,一个连多少饭那也是有说法的,每人每天是一斤五两七的粮食标准,四角五分钱的伙食费。有人多吃了就有人少吃。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得知晚上吃面条,高原野干脆乐的蹦起来了,完全不在意没馒头就没法实施计策了。嚷着她最喜欢吃炸酱面了,晚饭有什么卤啊。
没卤,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条两大盆,干辣椒炒萝卜丝一盆。
傻眼了,失望了,可是饿啊,吃吧。
这次“城里人”也不矜持了,每人焯了一大碗。诡异的反而是“村里人”每人只焯了半碗。
知秋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中午吃撑了。
陈晨还跟苏远慧嘲笑说,就是吃干货的料。
一大碗热面条不容易吃啊,吃快了烫嘴,只能慢慢的吃等着它凉下来。
只见村里人拿筷子在碗里使劲两下翻了翻,就飞快的大口吃起来,很快的就把半碗面条吃完了,又个个都去盛了满满的冒着尖的一大碗,慢慢的吃起来。
知秋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们的碗,再看看完全空了的俩面盆,嘴上叼着面条都忘了吃。
绝了,这样也行,凭白比她们多吃了大半碗啊大半碗,知秋缓缓地回过头看着高原野她们,只见她们也跟她似的,傻住了。
“叶知秋,你们就欺负人吧”,苏远慧恨恨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知秋一时反应不过来,一把火怎么烧向她了,关她啥事,她多无辜啊,也不是她吃了两碗。她看起来像是软柿子吗,就捡她捏。
苏远慧倒不是觉得知秋是软柿子,相反她还觉得知秋是有脾气的人,只是她不愿意跟“村里人”犯来往,觉得掉价。叶知秋呢勉强她还是愿意搭理的,她不算是完全“村里人”是属于可教育的,用现在的话说叶知秋就是城乡结合部。
吴大妮看苏远慧向叶知秋开炮,想开口说些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张敏燕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话。
整个饭桌上就等着知秋,她想立马掐着腰大声说,瞪起你的狗眼看看,劳资是第一碗,跟你这缺心眼的货是一样的。欺负劳资从来不跟你们计较是吧。劳资那是大度,别拿劳资的大度当软弱。才想发威一下,
只见班长严爽正抬头抱臂看着她,眼神很奇怪,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从早上到现在,关于饭桌上发生的一切不管合理不合理,她都没有说话和制止,仿佛就在看热闹一般,这不正常啊,不像是一个新兵班长该做的。
知秋一感觉到不对,伸出去的脖子就缩回来了,瓮声瓮气的装傻说“我就盛了一碗,要不,你把我的吃了吧”,说着就递给了苏远慧。
苏远慧气的跺脚,谁稀得吃你的,好像她眼馋似的。
“班长,你说句话吧”李雪在一边冷静的说。
“晚上开班会,一个都不能少”。
作者有话要说:冬日早上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口中哈出的热气会迅速冷凝成一道冰霜,风就跟刀子似的迎面刮来,这样的季节跑早操是最痛苦的了。
“喂,叶知秋,“村里人”想什么节目了”,苏远慧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对知秋说,“村里人”是她们才给知秋她们起的外号。
知秋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拖着两条腿机械的迈着,她喘不上来了,肺部一阵疼痛。
“问,问你话呢”,
“我喘不过来了,等,等会啊”,停下来喘了一会。
“唱国歌吧,还能有什么,别的也不会”,
“也是,你们“村里人”能有什么文艺细胞啊,等着吧,给你们好好上一课,名字就叫什么是艺术”,苏远慧嗤嗤的撇嘴挑眉笑着说。
知秋戚了一声,你说你能不这么鄙夷外加得意吗,这动作多不好做呀,一不小心就做的跟你一样,看起来像得了中风后遗症似的。还整天村里人村里人的,老娘见识过的东西就你那糊脑子想破了你都想不到,你现在ρi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不就是吹拉弹唱,外加跳舞吗,能高明到哪去,我这年年春晚都不稀得看的人,还能对你有什么期待,哄孩子呢!
“队伍里不准说话,加快步子,6点半前准时到达211高地”黑班长严爽大声吼道。
知秋理都不稀得再理苏远慧,看看远处的高地,还有三里啊,使劲喘了口气就往前拼命地跑。
“喊口号”,严爽从队伍前头跑回中间,
“一二一,一二一……”
回来时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这时李雪她们几个娇小姐没再嫌弃村里人了,都是被吴大妮她们架着回去的。
回去后还有俯卧撑,单双杠,高抬腿等,知秋已经完全没想法了,她今天干的不错,没有掉队,也没有趴下,再坚持一下完成项目就能吃饭休息了。知秋跟那驴似的,眼瞅着前面的胡萝卜奋力前进着。
7点半检查完内务卫生后,列队唱歌去食堂吃饭。
“你说他们男兵是怎么训练的,跟咱们一样吗”陈晨转着眼珠笑的一脸神秘兮兮的.
“想知道呀,你就偷着去看看呗”李雪瞥了一眼陈晨。
陈晨也不搭理李雪,笑着掰了半个馒头递给高原野,
知秋也好奇,从进军营到现在为止她就没见过一个男兵,他们都在哪啊,以前电视上演的男女兵也在一块训练来着。她咬着馒头小口慢慢喝汤,耳朵却直竖着在仔细的听。
“高原野,你知道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军传统男女兵向来分开训练,他们自然在别的营地”。
高原野嫌弃馒头硬,在扒馒头皮。
知秋好笑的看着她,心想你扒吧,这馒头颜色发黄,一看就是混合了玉米面的,在现代这种馒头的价格可是比白面馒头还要贵呢,吃这个健康。
“村里人”几个都不用客气了,盆里一共就12个馒头,一手掐俩馒头,一手拿着咸菜,大口大口的咬着,喝汤的过程中咸菜就搁手里面放着,声音还特别大,呼噜呼噜的。这里的馒头是长方形的,个头又大,手都被占得满满的。知秋看她们吃的很香也大口往下咽,呃,不行,噎到了。
饭桌上坐的是泾渭分明,“村里人”和“城里人”各坐一边。李雪瞅着她们几个,趴到高原野耳边小声耳语着,只见高原野笑的花枝乱颤,最后还竖着大拇指对李雪说“比喻的形象”,
陈晨苏远慧干脆放下饭碗,问李雪,李雪摇摇头看着对面的人笑而不语。
“村里人”可能神经比较大吧,饭桌上的气氛变了,也没感觉到,照样吃喝。
知秋就觉得不自在,知道她们是在说她们这些“村里人”,她想提醒一下李秀珍她们吃饭的时候注意下,犹豫了一会话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最后只能草草吃完了饭。
上午继续接着训练,体力消耗的很快,“城里人”早上吃的不多,这会个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能马上开饭,知秋也挺不住了,早上她吃的不少现在也不行了。
一进食堂还没等她缓过神呢,“村里人”又开始重复她们早上的动作了,抢先一人俩馒头,下筷子就往菜盆里夹呀,那动作迅速的,简直可以拍动作片了。
知秋连忙也拿起一个馒头,唯恐落后了吃不到。桌子上还是12个馒头啊亲,早上那还是班长不在啊。就她们四个就拿了8个馒头,知秋一个,班长一个,这就是十个啊,还剩俩馒头,李雪她们傻眼了,她们有四个人呢,咋分,还是一人半个,还有这菜还能吃吗,这村里人吃饭你能不能只夹自己前面的菜啊!怎么满盆里翻啊,她们还怎么吃啊。
拿眼看班长,希望班长说句话,谁知班长楞是装没看见,低着头飞快的吃饭。
知秋这会也不嫌了,她可还饿着呢,再不吃就没了。
李雪她们几个是一点都不想吃了,可下午还有训练呢,得,咬着牙吃吧。
吃晚饭几个开了个小会,一致表决同意高原野的提议,就是晚饭她们也一人拿俩馒头,甭管吃不吃得完,反正先占下再说。为防止“村里人”手快,由陈晨和苏远慧做先锋,她和李雪垫后挡着“村里人”,务必达到让这几个村里人晚饭一人半个馒头的目的。
不知不觉中她们竟然忽略了叶知秋也是“村里人”,
大概是知秋没有吃俩馒头没有吃菜乱翻等一些不好的习惯,再加上她们是四个,另一边也是四个,好对抗啊,不存在以多欺少,要是再加上叶知秋,明显不对称,反正这叶知秋就是四不像,就暂时把她踢出来。
计策定好后,几人心里舒服多了,就等着晚饭时给她们好看。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饿呀,
想想看,早上没吃饱,中午每人半个馒头,就一碗玉米面汤,还很稀,一下午高强度的体力训练。可想而知李雪她们直接就趴地上了,饿的,生平第一次挨饿了,这群可恶的“村里人”,她们用她们能想到的所有的恶毒语言咒骂着。
吴大妮自从来到了军营就放开了肚量猛吃,其她几个也差不多,就算是这样也是感觉饿,你说他们的饭量有多大。
别以为在军营里就不挨饿了,其实那时候有的军营也是吃不饱的,物资都是定量供应,一个连多少饭那也是有说法的,每人每天是一斤五两七的粮食标准,四角五分钱的伙食费。有人多吃了就有人少吃。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得知晚上吃面条,高原野干脆乐的蹦起来了,完全不在意没馒头就没法实施计策了。嚷着她最喜欢吃炸酱面了,晚饭有什么卤啊。
没卤,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条两大盆,干辣椒炒萝卜丝一盆。
傻眼了,失望了,可是饿啊,吃吧。
这次“城里人”也不矜持了,每人焯了一大碗。诡异的反而是“村里人”每人只焯了半碗。
知秋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中午吃撑了。
陈晨还跟苏远慧嘲笑说,就是吃干货的料。
一大碗热面条不容易吃啊,吃快了烫嘴,只能慢慢的吃等着它凉下来。
只见村里人拿筷子在碗里使劲两下翻了翻,就飞快的大口吃起来,很快的就把半碗面条吃完了,又个个都去盛了满满的冒着尖的一大碗,慢慢的吃起来。
知秋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们的碗,再看看完全空了的俩面盆,嘴上叼着面条都忘了吃。
绝了,这样也行,凭白比她们多吃了大半碗啊大半碗,知秋缓缓地回过头看着高原野她们,只见她们也跟她似的,傻住了。
“叶知秋,你们就欺负人吧”,苏远慧恨恨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知秋一时反应不过来,一把火怎么烧向她了,关她啥事,她多无辜啊,也不是她吃了两碗。她看起来像是软柿子吗,就捡她捏。
苏远慧倒不是觉得知秋是软柿子,相反她还觉得知秋是有脾气的人,只是她不愿意跟“村里人”犯来往,觉得掉价。叶知秋呢勉强她还是愿意搭理的,她不算是完全“村里人”是属于可教育的,用现在的话说叶知秋就是城乡结合部。
吴大妮看苏远慧向叶知秋开炮,想开口说些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张敏燕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话。
整个饭桌上就等着知秋,她想立马掐着腰大声说,瞪起你的狗眼看看,劳资是第一碗,跟你这缺心眼的货是一样的。欺负劳资从来不跟你们计较是吧。劳资那是大度,别拿劳资的大度当软弱。才想发威一下,
只见班长严爽正抬头抱臂看着她,眼神很奇怪,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从早上到现在,关于饭桌上发生的一切不管合理不合理,她都没有说话和制止,仿佛就在看热闹一般,这不正常啊,不像是一个新兵班长该做的。
知秋一感觉到不对,伸出去的脖子就缩回来了,瓮声瓮气的装傻说“我就盛了一碗,要不,你把我的吃了吧”,说着就递给了苏远慧。
苏远慧气的跺脚,谁稀得吃你的,好像她眼馋似的。
“班长,你说句话吧”李雪在一边冷静的说。
“晚上开班会,一个都不能少”。
17、第十七章班会
“报告”,
“进来”,
“稍息,哦,坐下坐下,说说你们班最近如何,士兵情绪咋样”连长方卫红给严爽倒了一杯水。
“是”,严爽站起来接过水,略一沉吟便开口道“还是老问题,城市兵和农村兵的矛盾”,
方卫红揉了揉眉心示意严爽坐下,
“你打算怎么办”。
“连长,我想针对这个问题晚上开次班务会”,
方卫红点点头,每年新兵连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其中城市兵与农村兵的问题年年都会出现,
这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她盯着桌子上被报纸覆盖的名单久久陷入了沉思。
“知秋,俺找你有事”吴大妮笑的很傻实,
知秋研究手册正入迷呢,她可不想出去,一是冷,再是眼看就要开班会了,这节骨眼上,吴大妮找她有什么事。
吴大妮可能看出知秋不想去,忙拉着知秋的手,一脸不知所措的说“就一会,俺不耽误你看书,知秋,你就跟俺走吧”,
知秋被吴大妮拉到了宿舍后面一溜冬青那,李秀珍,张敏燕都在,就只缺了郑媛媛,她俩看知秋来了,互相推搡着,最后李秀珍站出来不客气的说“叶知秋,待会班会时我希望你能提一下外号问题”,
知秋平静的看着她们,没说话。
李秀珍等了半天见知秋是这个样子,气急败坏的说“叶知秋,咱们可都是农村出来的,再不团结起来这可就没有咱们的地了”。
知秋这会是真烦上李秀珍了,你自己拉帮结派不要紧还要带上她,她叶知秋只想老老实实的在部队里当兵,这些破事她不想沾。
“李秀珍,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从我当兵的那一天起我就把自己交给了部队,部队就是我的家,所以我不明白你说的没有地方了是什么意思,一会开班会可能要汇报思想,我回去准备了”。
知秋本来还想拉着吴大妮一块走的,这孩子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犹豫了一会算了,她自己都快照顾不过自己来了,还拉扯别人呢。
李秀珍见叶知秋干脆利落的就走了,往前方踢了一脚咬着牙低声骂“你以为不跟我们在一起就是城里人了,装,我叫你装,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知秋烦闷的在外面溜达了一小会就回了宿舍,陈晨在她床上坐着跟她旁边上铺的苏远慧在说话,看见她进来了也没起来。
知秋朝她俩笑笑打了个招呼,就坐下看书。
晚上的班会她们没想到连长竟然也出席了,都很惊讶。
方卫红看到班长后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
班长说了此次班务会没什么主题,就是闲聊,大家谈谈心,然后把人两两分组,高原野、吴大妮一组,陈晨和叶知秋一组,苏远慧、李秀珍一组,李雪、郑媛媛一组,剩下张敏燕和班长一组。
分好组后,班长让各自说一下对方的优点,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话音刚落,大部分人都跟吃了苍蝇似的,面部表情相当扭曲。谁都不肯开口。
还是班长最先出来说张敏燕很聪明,训练从没有掉队过,能吃苦,巴拉巴拉。
陈晨戚了一声,高原野在小本上划呀划。
张敏燕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班长怎么怎么对班里成员好了,怎么用心帮助她们训练了等等。
叶知秋用新奇的眼光打量着张敏燕,她说的这是班长吗,她怎么感觉是雷锋复活了。
连长看了看高原野,高原野笑了笑,第三个发言,之前连长找过她让她注意点不要再让战友洗衣服。她能不知道有人给她打小报告嘛,最好这人别让她抓住,否则……,
高原野话说得漂亮,反正怎么好怎么来,倒是吴大妮闷了半天闷不出一句话,最后憋出了一句高原野长的漂亮。
弄得所有人都笑这是个傻子,部队怎么把她给招进来了,李秀珍在旁边偷偷踢了吴大妮一脚,吴大妮一个激灵想起来了忙说“就是她们还给我们起了个名字叫村里人,这不好”,
高原野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吴大妮,脸上表情冷冷的,吴大妮被看得不知所措。
连长没做声,示意继续下去。
最后轮到叶知秋和陈晨,知秋朝陈晨笑了笑,说“陈晨是个很为她人着想的人,她主动让出下铺给我自己住上铺,别的都不用多说,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
所有人都在看着知秋,明白的都知道知秋在睁眼说瞎话,那下铺是因为上铺住了郑媛媛,陈晨不愿意跟村里人住一张床才给了知秋。
陈晨恼火的看着叶知秋,经她这么一说,她以后还能不能住下铺了,这不是将她的军嘛。想同样回回去,又想不到说词,最后只能说了知秋一堆好话。
班长见大家伙都说完了,就要做点评。
连长站起来拍拍班长的肩膀,平静的说“我说两句,大家刚才说得都很好,都是好同志。我想送你们八个字,团结互助,共同进步”,
然后停顿了一下,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会,语气变得重了起来“我希望你们能懂得军人俩字意味着什么,你们的一言一行要对的起你们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心里应该比我还都清楚,我看你们的表现。”说完就离开了。
班长看着沉默的众人,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女兵不好带啊。
第二天休息,严爽就去了连部,遮遮掩掩的话说了一大堆,方连长放下笔,
“你是不是想问昨天我为什么不让你把话说完”,
严爽摸着头嘿嘿一笑,
方连长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不在意的问“你说她们训练完了分到哪去”,
“还不是文艺兵,卫生兵,通讯兵这三种吗”,
“嗯,今年你领的这几个兵不好带啊”,
严爽点点头,她最后不耐烦班里城市兵多了,都是刺头。高原野她就不说了,有背景,谁都不服。吴大妮就是个傻愣子,真想让她去喂猪,头脑实在是不灵活。李秀珍就在拉山头,别以为她不知道。叶知秋呢就是独来独往,两边都不占,这还像个当兵的样子吗,搞分裂,搞对抗,还有中立的,她实在是头疼。
“眼见就元旦了,咱们连的节目就差你们班了,别的先放放,先把这个弄好。”
严爽最后也没明白连长的意思,可是服从命令她知道,就回去抓这件事了。
对于教吴大妮唱歌这件事,知秋是深感无力,主要是她不知道她知道的□现在写出来了没有。要是没写出来她再给教了,她就一头撞死得了,她不是玛丽苏能开金手指,圆不了那慌。
没法教啊,可是李秀珍就是不放过她,自打吴大妮说了村里人的事后,高原野算是恨上吴大妮了,处处挤兑她,偏班长当没看到。李秀珍就把这事算在了叶知秋头上。跟班长说叶知秋是上过高中的,出个节目还不是很容易的,怕就怕没有集体荣誉感。
知秋被逼无奈答应了,可是她能干啥啊,乐器不懂,跳舞上一辈子就被说是浑身僵硬,跟死鸡张翅膀似的。
左右思量,记得现代她同桌经常玩的魔术,纸牌魔术,道具很简单,原理也不复杂,她还跟着学了,洗牌假切得手法挺能以假乱真的。知秋努力地回想着,尽量把所有细节都回想起来。
知秋找到了班长,把她的想法跟班长说了,班长一听特别感兴趣,扑克牌还能表演魔术?连长知道后也很支持,还特意给知秋了两副簇新的扑克牌。
由一个红塑料皮包着,好像是个笔记本一样,还带着扣。
鼓励她说“好好干,这个节目就咱们连有,得保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军事训练外,知秋就呆在连队练习,连长特意给她找了间屋子。
高原野她们也在准备着,所以这几天大家倒一直相安无事。
元旦这一天,女孩子们有节目的个个都描眉画眼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天李雪破天荒的没有找村里人的麻烦,居然还提出要给叶知秋化化妆。
知秋有点受宠若惊,不过看着她们把腮涂得红红的,嘴也是,忙摇了摇头,被陈晨骂了声土包子。知秋憋着就出去找了个地方狂笑,啊呀妈呀一个个画的跟猴ρi股似的,咋就像她小学时六一演节目时的样子,祼妆见过吗,那才叫化妆。
李雪看了看高原野,她听说今天有领导要来她们新兵连看节目。要说班里长得最好的要数叶知秋,但是她不担心叶知秋抢她风头,一个农村来的,能有什么。
她心里最大的对手是高原野,长的漂亮,气质也好,所以她拉拢她也防着她。她给自己定好的路就是文工团,这次演出就是最好的机会。
陈晨和苏远慧没什么想法,反正除了通讯员哪都行。
李秀珍知道文工团她可能进不了,长相就不行,可是她想当卫生员。
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盘算着能从这次节目中得到多少好处。
开演的时间快到了,领导也差不多都来齐了。
“报告团长,车已经准备好了”,通讯员小张急匆匆的跑过来敬礼说,
赵雁北的脸色不是很好,脸上眉头紧锁,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仿佛在压制着怒气,前方有人向他敬礼,抬手回礼后,大步就往前走了,他身后的军人还在敬礼目送直到车子不见了,才放下手来,喃喃道“团长啊,但愿新兵连的节目能让你的火气消了。”
18、魔术
节目是在一个大的活动室进行的,临时搭建的舞台,最前面一排空着,是领导们的位置,她们这些有节目的都在后台准备着。
活动室没有暖气很冷,生了一个炉子,外面人多还感觉不是很冷,里面就有点受不住了,知秋还好表演魔术,穿的和平时一样,那些跳舞的就倒霉了。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认识的只有李雪,高原野呢?
门那边一阵嘈杂声,一会就进来一个人,知秋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高原野穿了一身傣族服装,露着肚脐眼,提了个花篮,知秋看着那上面的羽翎,眼直抽抽,不是真的吧,70年代有孔雀舞了吗,高原野是穿越来的吧。
高原野就这么单穿着,也没披大衣,得得瑟瑟的就跑过来了,抓着知秋旁边的大衣问知秋谁的,知秋显然还没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高原野,高原野也不生气,拿起大衣看像是知秋的就穿上了,把脖子缩进衣服里夸张的说好暖和啊。
“哎,回神了,我身上的衣服还行吧”,高原野推推叶知秋,
“很好看,就是头发……”比比她自己头上的一头短发,
“那怎么办啊,又不可能现在就长长”高原野脸色有点不好,
“你俩在说什么好事啊”李雪拿着笛子走过来,她是第三个出场的,有点紧张,所以想找人说说话。
高原野无奈的指指头发,你说咋办吧。
李雪噗的一声差点没笑出来,这可把高原野惹着了,就要发火。
知秋连忙拉住高原野说“你有黑卡子和皮筋吗,我给你挽起来”
高原野一脸不相信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给知秋找了来,
知秋端详了一会她的脸,把头发合拢往右边拧,再用皮筋扎死往上反向挽起来,最后用小黑卡子卡的死死的。
“知秋,你行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耐,谢谢你啦”高原野左右瞅瞅很不错,和她的衣服很配,高兴地抱着知秋跳。
感谢百度大神,她以后再也不骂度爷是小受了。
一辆军用吉普疾驰而来,哨兵打了手势后一停不停的就开进去了,方连长在门口等着,看见来人后舒了一口气,上去敬礼后领着进了活动室。演出已经开始一会了,台上正在合唱。
这是知秋第一次隔着帷幕见到赵雁北,一开始是觉得这人身材真好。不过赵雁北也绝没想到待会自己留给知秋最深的印象是高傲,小人。
他本来就因为团里的事忙的上火,两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又被临时通知参加什么新兵连元旦汇演,表示一下对新兵的重视。他觉得纯粹是浪费他的时间,再说他从来都不喜欢看这种汇报演出。
心情不好脾气就臭,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谁撞上了谁倒霉。
“欢迎赵团指导我们工作啊”新兵连领导笑着站起来跟赵雁北说,
赵雁北点点头“看演出吧”,
这个年代的歌舞还是以革命为主题啊。
李雪演完了一脸红彤彤的就跑进来了,一手掐着腰一手捂着胸,心扑通扑通的跳,她知道她完了,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她,台下领导席里有个年轻的首长,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只一眼,她就深深的陷进去了。
高原野问她感觉咋样,李雪一脸傻样笑呵呵的直摇头。
“你魂被勾走了”
可不是被勾走了吗,李雪平静了一下说有点紧张了。
高原野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知秋,再有两个就轮到你了,好好表现”高原野自打知秋帮了她忙之后就对知秋像换了个人似的。
知秋一听快要到她了,双腿有点抖,紧张的就要出去上厕所。
高原野看知秋这副没出息的样恨不得抽她一巴掌,刚还觉得她像那么回事,这就又给回去了。拉着她不让她动。
“下一个节目,扑克牌魔术,演出者,叶知秋”,
“哎,轮到你了,赶紧着”,高原野连推带搡的就把知秋给拱到了帘门口。
知秋使劲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上去了。
台上放了一张桌子,上面铺了墨绿的台布,知秋看着台下的人头,默念下面的都是萝卜都是萝卜。
脸上的表情调整成微笑,其实双腿还有些抖,不过还好有桌子挡着,下面看不到。
“我要表演的这个魔术也叫做偶然,生活中我们会发现很多偶然,比如出门捡到钱啊,比如踩到狗屎,等等,这都是偶然,现在我要证明的就是百万分之一偶然发生的几率。”知秋把扑克牌打开。
底下很安静,都在看着知秋的手,
知秋飞快的把牌在手中打开示意给众人看,“这里有二十张牌分别是红一到红十,方片一到方片十,现在我把它们弄乱”说着手上飞快的切着牌,知秋的手纤长柔韧,做起这些假动作来很利落。
下面的人看的目不暇接,
“现在把牌放到桌上,1、2、3、4、5、6、7、8、9,一共9张牌”知秋抬起头看着下面的人继续说“我需要四位同志帮我见证一下,这两位领导,还有第二排和第三排最左边的同志,请上台来,谢谢”,
“大家都知道这有两种一样的牌,总共20张对吧,现在你们觉得我手里的这张和桌子上的会不会一样”,
男领导看了一会说不一样,知秋点点头说“不一样我们就把牌反面覆盖上”,接下来依次按他们说的是否一样后把9张牌都放好,把手里剩下的两张牌正面朝上打开,“看,这两张是不一样的,现在我们来揭开答案”.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台上,有的还把身子使劲的往前倾,恨不得站起来,整个活动室相当安静,
知秋抬眼望着台下扫了一圈,最后看见赵雁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眼神深邃,有种很强的穿透力,知秋心霎时间怦怦直跳,连忙移开了视线。
知秋一张一张的揭开,在台上的几人都禁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张着嘴指着桌子上的牌,领导直接就拿着牌左右的看,实在是太巧合了,简直神了。
地下的观众好一会才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都在纷纷议论着,到底怎么回事,不可能都这么巧啊,高原野更是恨不得赶紧把知秋揪到眼前问个明白。
知秋鞠躬谢幕后就回到了后台,高原野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她开始问,
“松开……松开,让我歇口气”费力的把自己从高原野手里解救了出来。
“一会你就要上台表演了,等你演完了再说好不好”,
高原野想了想,那也行,还逼着知秋发誓一会一定要告诉她。
哪知道最后结束后,知秋就被班长带到了连部。
“赵团长,这就是叶知秋,”
叶知秋一听,立马打了个敬礼说团长好,稍息后打量着这位年轻团长,这个男人的长相颠覆了她以往对男人的认知,与那些奶油小生截然不同,她只感觉到一个字,铁,铁一般的男人,高耸的鼻梁上面一双深邃的眼睛,嘴唇薄薄的,抿在一起,看着他仿佛任何喧嚣都能瞬间沉寂下来,让人不自觉得服从。
赵雁北看着眼前的女兵,他不相信巧合,但他却看不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一贯不喜欢事情超出了掌控,所以才出现了把人找到连队里来的一幕。
“把刚才的魔术在重复一遍”声音有种低哑的暗沉,很有磁性。
知秋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拿着扑克牌就开始飞快花式切牌,心里有些得意,姐这手法可是练过的,对你这没受过现代网上魔术揭秘科普的人来说就更加难了,动作越发的快起来。
连长指导员和班长都在一旁紧盯着,眼都不敢眨,生怕溜掉了关键动作。
知秋一一问他们是否一样,把牌放好然后解开,还是十足的巧合。
“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连长用胳膊肘捣了捣指导员,指导员摇摇头,动作太快了,她看不出来。
“再做一遍”赵雁北语气生硬的看着知秋说,
知秋重复切牌,
“慢着,停下来”赵雁北走到知秋身后紧挨着知秋,“开始吧”,
知秋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耳朵后边男人的呼吸听得很清楚,知秋感觉喉咙有点干,声音也开始发颤,腿也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不是她没用,而是对方气场太强大。
知秋稍微往前挪了挪,这才好些,飞快的切着牌,刚要往桌上码牌”哪知道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牌从她手里拿过去。
赵雁北把牌打开后,赫然两列牌顺序排列着,红一到十,方片一到十,很整齐,没有一张乱的,心想原来是这样。她倒是聪明,后面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把牌给了知秋,让她继续,
有了这次的发现,赵雁北盯着知秋放牌的手,知秋换手放牌时又被他抓到了。这下知秋干脆翻白眼了,拿那小白眼直飞他。重复慢动作给他看,要是不一样的就拿第一张牌,要是一样的就拿第二张牌,以此类推。
赵雁北又让知秋把切牌的动作分解了。
这下知秋是彻底没脾气了,谁让人家是领导,
赵雁北看得很是满意,最后是彻底看会了才离开,还带走了她的扑克牌,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扬扬手上的牌慢条斯理的说“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节日也就罢了,平时最好把心思用在学习训练上,少想这些没用的。”
把知秋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什么人啊,一张面瘫脸,亏她还认为他是真男人呢,典型的小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作者有话要说:大橙今天人品爆发,双更有木有,哈哈哈
19、第十九章审问
“叶知秋来了”,
“赶紧躲好,躲好”,
知秋刚一推开门就被藏在门后面的人押到床上扑倒,
陈晨第一个压到她身上,苏远慧再叠上去。
“噗”知秋胸腔里的空气全被压出去了,整个都说不出话来,俩手俩脚一个劲的扒摇挣脱,压死劳资了。
“压实了,别让她动弹”高原野一看激动地哇哇叫,
“叶知秋,老实点,dang的方针是坦白从宽,说,干嘛去了,你答应我什么了”,高原野用卫生纸卷了个小棍,拿着戳叶知秋的鼻孔,
“阿嚏,阿嚏,阿嚏”,知秋眼泪鼻涕都来了,尼玛刑讯逼供啊。
高原野见把叶知秋收拾的差不多了,翘着二郎腿得意的问“服不服,老不老实交代问题”,
服你妹啊服,你特么的以为你是武松啊,把劳资当成蒋门神,还问劳资服不服。劳资特么是苏武,威武不屈。
高原野见知秋呲牙咧嘴的瞪她,
行,还敢瞪是吧,拿着小棍作势就往知秋鼻子上戳,知秋一看怂了,一阵蛋疼,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服了还不行吗。
高原野见知秋点头,示意陈晨她们松开知秋。
知秋一得到自由,刷的就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口,朝着高原野恶狠狠的比了个中指,劳资问候你全家八辈祖宗。
“叶知秋,赶紧交代问题”,李雪笑笑说,她刚才就在一边看她们耍猴戏呢。
“我先声明,一会不许再动用私刑了了,谁用谁是小狗”她得先打预防针,否则看这样一会她就死定了。
“不遵守诺言者没资格提条件”,
知秋一听作势就要往外跑。
高原野急了,“你别听陈晨的,我答应你,赶紧告诉我们你怎么弄的啊”,
知秋一脸苦相的走到中间慢慢的说,“刚才演出一结束吧班长就把我带到了连部,我还以为犯错误了,吓得俩腿直哆嗦……”,
“瞧你那出息”,
“陈晨,你打什么岔”“接着说,然后呢”,
“不知道哪的什么赵团长让我给他重复了一次,最后还把扑克拿走了,姐妹们别怪我啊,他真把扑克拿走了,就在连部里,班长亲眼看着呢,还批评我说不务正业,以后把心思放在学习训练上”,知秋最后一摊手,用特无辜的语气说“看吧,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李雪听到赵团长时,脸色有点奇怪。
高原野炸毛了,好你个赵雁北啊,竟然敢坏她的好事,你等着啊,看我不……,
团部里正在看文件的某人突然打了三个喷嚏,
指导员放下正在找的档案,从抽屉里拿出感冒药递给赵雁北“感冒了吧”,
赵雁北接过来扔在一边没吃,有人在骂他吧,脑海中浮现出知秋最后一脸羞愤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毛丫头。
最后知秋也没能给她们再表演一次魔术,不过高原野似乎是把知秋当做朋友了,经常跟知秋聊天说一些当下流行的歌曲了服装之类的。
知秋对这些都不了解,高原野也不嫌弃她,还拍着她的肩膀一脸的你真可怜“我就知道你没见过,电视你见过吗,就是一个盒子,能出人出声……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没关系,我家有,等放假我带你去看看。”,知秋很囧,欲哭无泪,谁来把这货带走,劳资电脑都有,Phone5都出来了有木有,你问劳资有木有见过电视,还特么是黑白的,摔,捂着蛋。
知秋高原野的亲密看在有些人的眼中就不是滋味了,在李雪心里,她叶知秋成功的登上了李雪心里最厌恶榜榜首,就目前来看,可能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一个农村来的凭什么被高原野另眼相看,就连自己都排在她后头,更加可恶的是她竟然单独见了她的赵团长,赵团长还跟她说话了。
什么狗屁魔术,都是骗人的,她从小都练得笛子都没能吸引住他的视线,她凭什么。叶知秋,得让你知道她李雪不是那么好踩的。
显然嫉妒中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
李秀珍她们明显的也疏远了叶知秋,本来见面还会打声招呼,现在也就是吴大妮还傻乎乎的跟她说话,陈晨和苏远慧倒没什么,见高原野和知秋来往也跟着对知秋友好起来,本来嘛她们对叶知秋的讨厌也是可有可无的,
知秋很想找机会对李秀珍她们说些什么,至少她不想让她们觉得她投靠了高原野,做了她的跟班。
其实知秋很寂寞,没一个交心的朋友。她知道高原野性子高傲,看不起人,可是高原野从没有想利用她或者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而李秀珍一开始就想拉拢她,当她的马前卒,出声筒。吴大妮呢太蠢,叶知秋知道她是好人,可是她还是自私的,她不想要一个会拖后腿的朋友,说她功利也好虚伪也好,她只是想保护自己。
现在高原野既然向她伸出了橄榄枝,那么她就会接。她也想要个平等独立不会算计她的朋友。
日子是一天天的过,训练幅度也渐渐加强,姑娘们这些天被寒风吹的都臊了脸,一个个红彤彤的,被热气一吹火辣辣的疼。
年轻姑娘谁不爱美啊,晚上回到宿舍就怨天哀地的,拿着小镜子不住的照。
“叶知秋,你咋不臊脸呢”,苏远慧气的把镜子往床上一扔,她每天都擦好多雪花膏还是臊的厉害,她不但臊脸还冻手冻脚的,
“我们冬天都下地,习惯了”,李秀珍小声说,这几天她都在试着与高原野她们缓和关系。显然是班长找她谈话起了作用。
苏远慧明显对李秀珍的说法不满意。她叶知秋是一点都没冻。
这么一说,宿舍里的人都开始打量起知秋来,还别说,就她脸色最好,白白嫩嫩的,哪像她们啊,都被风给刮粗了。
高原野嗖的跑到叶知秋床上跟她一个被窝,“哎呀妈呀,知秋,你脚怎么这么凉啊,手,还有你的手,”
知秋拿小白眼飞她,谁让你跑我床上来的。
“我一直用羊油抹手和脚,这东西防冻,脸上就涂冬天擦手的那管油,我不擦雪花膏”,
“就这样”李雪一脸的不相信,她觉得叶知秋藏私了,不想告诉她们。
“就是这样,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知秋,把羊油给我用用呗”高原野在被窝里推知秋,
“行啊,你别嫌有味就行”,
知秋看着高原野在她被窝里跟个虫子似的弯来弯曲,实在忍不住了,她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床被,
“原野,我给你拿羊油,你现在擦点就回去睡吧”,
其他人一看高原野擦了,都挨个问知秋要,到最后一致决定把知秋的羊油充公。眼见不大的羊油明显的小了一块,知秋摸着小胸脯嘿嘿的笑着想“幸亏劳资还偷留了一小块”。
军区大院某栋房子内正灯火通明,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喝茶看报纸,
一阵汽车声音传了过来,不一会门就被推来了。
赵雁北见他妈还没有休息,脑袋就有点大了,这大晚上的还喝茶,这是打算做持久战啊。
叹口气,过去搂住他妈的肩膀,
“谁惹您生气了”,
“你还有脸说,”不提不要紧,一提她的火气噌的就攒起来了。今天总参刘国栋家的孙子满月,他老婆抱着大胖孙子那叫一个炫耀啊,她能不生气吗,她儿子可比刘国栋家那小子大好几岁呢,甭说孙子,媳妇都没见个,你说让他娶个媳妇生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这不别人给介绍了个女孩子,是218医院的医生,父亲是218医院的院长,母亲是军人,在后勤部。这也算是门当户对,
“雁北,你妈的脸可就在这搁着了,你要是还是妈的儿子,你就和她见见面,谈一谈,要不是,哎呦,我的心脏,”老太太捂着心脏往旁边倒去。
赵雁北眉头皱的都快结成疙瘩了,站起来一手把风纪扣解开,拨了个电话,
“妈,徐叔叔一会就来,你的心脏他有办法”,说完径直就上楼去了。
老太太气的直拍沙发,保姆在旁边也不敢劝。
赵雁北推开房门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着一支烟,走到阳台上神情冷然的吸着。
远处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闪到了他的心里,以前他看过比这更明亮的,满天的星星,不过那时候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给最明亮的几颗起着名字,都是些什么名字……
烟灰烫着了他的手指,也把他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赵雁北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转身进屋。
洗完澡后拿着扑克,没错,就是叶知秋手上的那副扑克,回想着叶知秋的动作,自己切着牌,谁知牌竟然从手里掉了出来。
唇角习惯性的抿着,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当时看着这牌在叶知秋的手里跟活了似的上下左右纷飞,怎么到自己手上就变得生硬起来。
脑海中叶知秋一双纤长白嫩的双手夹着扑克飞快的转换着,再看看自己的手,那双手哪像是当兵的,必须加强训练,他的这双手才像是一个军人的手,给小张挂了一个电话,淡然自若的说出给叶知秋加餐的决定。
20、第二十章生病
一连半个月的加强度训练,新兵们累的跟那拉犁的老黄牛似的,就差没皮包骨头了。一到吃饭的时间都跟狼似的抢着吃,刚开始时的矜持已经彻底不见。
新兵除了训练外也要值岗哨,过了最初的新鲜之后就都觉得难熬了。
今天后半夜是知秋值夜哨,晚上在屋里就听到外面风刮的嗷嗷叫,在使劲的往窗户上拍打着。
知秋早上在食堂拿了俩塑料袋,这会把塑料袋袜子和手套里这么一套,再把能穿的都穿在身上,全副武装好了才出去。
刚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就跟刀割一样往她脸上呼呼的刮,一直钻进鼻子,她控制不住的打了几个喷嚏。使劲往下拉了拉帽子的耳朵护住俩腮。
跟郑媛媛交接后,外面就只剩下知秋一人了。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冰凉的月光穿过黑幕洒在一排排的营房上,显得格外的寂寥。
仿佛是为了打破这种孤寂,刺骨的寒风从北面呼啸而过,刮得树枝猎猎作响。
仰望天空,知秋心里没有感到害怕。她在想到底那位大神让她来到这个年代。他又住在天上的那个地方。
知秋傻不愣登的想着,她在仰头看天,大神会不会也正好在低头看她呢,突然她做了一个呲牙咧嘴的动作,然后对着天空比了一下中指,穿越大神我谢谢你!!!
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一开始还很小,被风一吹都落不到地面上,这是她在70年代见到的第一场雪,知秋还挺高兴,心里哼哼着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觉得还挺应景的。不过不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小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夹杂着北风,这可是真正的风雪交加啊。
一段时间后知秋整个成了大号的雪人,眼睫毛都结冰了,浑身僵硬欲哭无泪啊,心里狂喊大神我错了,我就是一傻Ъ,我……,正在忏悔,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好像是班长。
“叶知秋,你进去吧”,
知秋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穿的厚厚的班长,天还没亮啊。
“我来站岗,你进去吧”,
知秋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能让班长替她值啊,摇了摇头,没办法都冻僵了,嘴不听使唤。
“这是特殊情况,好了,你赶紧进去,这是命令”说着接过知秋手上的枪把知秋身上的雪拍打干净,
“谢谢班长”,知秋郑重的敬了一礼,一溜小跑进了宿舍,再不回去她就要冻死了,这么冷,可千万别感冒呀。
果不其然,躺下不久后知秋就在被窝里浑身打哆嗦,头疼得要命。难受的她躲在被子里咬着牙流眼泪。
她想爸爸妈妈了,特别想。
她能不能回家啊,能不能有个人来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回家了。眼泪就这么流着,好一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起外面雪还在一刻不停的下着,不过风倒是停了。宿舍里的人还和往常一样洗漱整理内务等着开饭。
“起床号都响过了,知秋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起”,陈晨刷完牙拿着缸子进来问一旁正在梳头的李雪,
李雪冷冷的看了一眼蒙着头的知秋,“谁知道,反正今天下雪,又不训练,偷懒呗”,
“哇,叶知秋,你竟然还没起床”,高原野也回来了,拿她的手就去被窝里冰知秋,“这么烫”,说着就把被往下拉,知秋面色潮红蜷缩着身子在打哆嗦。
“她发烧了”,高原野急忙说,“咋办啊”。
“俺去找卫生员”,
李秀珍也和吴大妮一块去了。
陈晨坐在知秋床边小声叫知秋,“没反应,不会是晕了吧”,语气有点着急了。
“不会吧,你声音太小了”高原野推开陈晨在知秋耳边大声喊“叶知秋,拉练了”,
知秋迷迷瞪瞪的就被人吵醒了,感觉鼻塞的厉害只能用嘴呼吸,可是喉咙里又直冒火,咳咳咳咳,
“先喝点水”,
“谢谢”知秋接过郑媛媛递来的水,声音很沙哑。她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说话,喝完水后就躺下了。
李雪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是和叶知秋不对付,看着知秋现在又一副病西施的样子,大家还都围着她转,就风凉的说“不就是值岗哨吗,你看人郑媛媛,什么事都没有,知秋,不是我说你,你真应该加强锻炼,,说起来这一阵加餐真像为你这种人量身定做的一样,咱们军人可没有一场雪就倒下的,你看你现在就跟病猫似的”,为了表示她是关心知秋还特意给知秋掖了掖被角。
知秋本来脸就烧的发红这下更红了,是气的,她哪得罪这厮了,怎么得着机会就咬啊,知秋挣扎着就要起来穿衣服,你等劳资穿好衣服,劳资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脾气。
高原野看知秋像是急了的样子,一把摁住她,朝李雪就喊上了,
“李雪,你干嘛呢”,
“可不是吗李雪,昨晚多大的风啊,窗户都刮得呼呼地,我在宿舍里都觉得害怕,更不用说还下大雪了,能不感冒吗”,陈晨帮腔道,
“哟,感情我是没事找事啊,我可还记得今早上班长在岗哨上,她叶知秋哪去了,再说了农村人还那么娇气”,李雪不服气的昂着脖子冷笑道,
“这个事,我澄清一下”,班长进来正好听见了这一句,
“今天凌晨,确切的说是三点半,还在岗哨上坚持着,整个人都冻僵了。叶知秋同志不错,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坚持,没有到避风的地方脱岗,新兵还是女兵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特殊情况,我把她换下来了,事情就是这样,没有违反纪律”。
然后又对李雪板着脸说“农村人就不是人了,是人就一样会生病,以后我不想再在班里听见这种话,否则五千米负重越野”,
“卫生员一会就到,我留下,其余的去吃饭吧,对了,给叶知秋打点病号饭。”
陈晨表示也要留下来,不过班长还是让她走了,她挺失望的,本来还以为能留下来跟叶知秋一起吃病号饭呢。
卫生员来了就给知秋挂了点滴,本来班长是打算陪着知秋的,连里开会把她给叫走了。结果就是知秋睡着了,打来的病号饭也没吃,好在吴大妮在旁边陪着,才没有回血。
连里放电影,一连放两天,这两天宿舍里都没人,知秋咳的越发厉害,胸口火辣辣的一个劲的疼,呼吸困难。她实在是很想打120,可是120你在哪呢。
放的电影高原野都看过,所以没兴趣,再加上她还挺担心知秋的,就一个人回来了。
知秋捂着胸口咳个不停,看见高原野就哭了,
高原野一看知秋边哭边咳嗽,急急忙忙的就把卫生员给找来了,一检查,可能是肺炎,立马联系车就把知秋送医院去了。
送的医院是最近的野战医院,挂号检查后果然是肺炎,
主治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军人,说话很干脆,住院治疗。
知秋跟要给她做皮试的护士说已经做过了,护士戴着口罩很不客气的说这是制度,皮试做完检查没问题后就挂了点滴,
病房里只有知秋一人,很冷情,医生来看了一次后就没有再出现,那护士也是很久来一次,有两次知秋都差点回了血,吓得她都不敢休息,一看快要没了就大叫护士。
还是那个护士,拖拖拉拉的好半天才进来,进来后见针管里还有一截很不耐烦的说这不是还有吗。
知秋完全不想和她理论了。她不是药没了要拔针,她是要换药瓶,难道她作为一个护士不知道这样药没了换瓶很容易出现气泡吗。
知秋感觉自己被遗忘了,没有人关心她,本来生病的人心情就不好,这下就更难受了。期间这护士问她要不要上厕所,她也闷不做声的没理她。
晚饭吃的还是那个护士给送来的病号饭,地瓜大米粥,还有白菜粉条包子。
知秋掰开包子看了看没有胃口,偏那护士还说,医院的病号饭就是这些,别挑三拣四的了,也没给你送饭的。
“你出去,听见了没有,你出去”知秋指着门口大声的对护士说,气死她了,这厮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护士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叶知秋,
“你一个新兵什么态度啊,你班长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啊,我告诉你我当兵五年了,论理你得叫我班长,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兵”护士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你出去”,知秋感到委屈极了,太欺负人了,你是老兵很了不起吗,她想投诉,想大骂这个护士。可是她在哪啊,她在70年代,她还是一个兵,一个新兵,一个家里好不容易把她送出来的农村新兵。谁能为她说话,明白她的委屈。她生病了她不是嫌弃东西不好,只是没胃口,为什么要拿话糟践她,她为什么要在这,为什么要生病。
叶知秋情绪面临着崩溃,可是这个护士偏偏还在原地没有出去,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她在无理取闹,知秋脑海里紧绷着的弦嗡的一声就这么炸了,她一把扯开身上的被子,鞋都没穿就这么光脚往外跑,不料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人堵住了。
“怎么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音质偏冷,却多了不容人忽视的威仪。
作者有话要说: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知秋前面的是谁捏
21、第21章发威
赵雁北就这么站在门口,淡若远山,看着一脸呆滞的流着泪的叶知秋,
知秋脑子嗡嗡作响,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回事”赵雁北面色凝然的又重复了一句,眼神落到知秋光着的脚上,一股不悦顿时充满了整个病房,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病人吗,
“回床上去”,赵雁北修长的双腿直接绕过了知秋进了病房,
护士一见到赵雁北,双眼放光,知道是位首长,立刻温柔的把叶知秋扶回床上。扬着笑脸说“首长好,我叫白梦,是野战医院的护士……”
赵雁北挥手打断了她,有些不耐的指着叶知秋问“她的病怎么样了”,
“肺炎,不过不要紧,已经打过针了”,护士温柔的说,
赵雁北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那他可以走了。
刚到门边,又转过身来淡淡的说“既然生病了,就应该知道光着脚下地对身体没好处”,
知秋本来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会来看她,一听这话,刚刚跑了的情绪又上来了。上次也是这样,已经走了还要回来讽刺她,这次也是,都欺负她是吧。
使劲一抽鼻子,抓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赵雁北看着她把自己包成个蛋,有点哭笑不得。至于吗,这么委屈。
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今天下午,他刚开完会就接到高原野的电话,电话里一贯是高原野的作风大嗓门,
“哥,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叶知秋,她给送野战医院去了,”
“叶知秋是谁”,
“不是吧,你拿了她的扑克让我看不成魔术你还不知道叶知秋是谁,你真是我亲哥。”高原野在那边一脸的震惊,
原来是她啊,他这才想起这个人来,
“你一定得去啊,现在就去,”
本来他想找警卫员来看看就行了,一想到高原野的性子,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他主要是想看看叶知秋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知道了高原野的背景想加以利用,高原野还是太单纯,他不放心。加上最近有些胃疼,正好拿点药。
可是叶知秋也太孩子气了吧,觉得委屈了就把自己藏起来,这是一个成年人做的事嘛,手却不自觉的去拉知秋的被子,
叶知秋心里正有股子邪火没地撒呢,见有人拽她的被子,就使劲的往里狠狠地拽,把自己包的越发严实。
护士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帮忙拽,赵雁北记得刚在门边叶知秋好像是哭了,扬手阻止了她,然后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护士有些不乐意的瞪了知秋一眼,可是没有办法,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俩人,赵雁北也不再拽被子了,拿过旁边的凳子气定神闲的坐下,他今天就看看她能维持这个样子多久。
过了好一会,知秋也累了,毕竟维持这么一个蜷缩的动作不容易,见没人再拉被子,病房里也没个声音,她就偷偷的从被子里张开了一个小口子往外看,
只见赵雁北习惯性的抿着唇,一动不动冷冷的注视着她,知秋心里直突突,她做错什么了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安啊。
赵雁北只见知秋在被子里蠕动,眼睛眉毛直突突,她把自己当虫子了吗,还包着被动来动去的。
一会被子慢慢的掀开,知秋穿上鞋在地上站好,有些怯怯的样子。
“知道错了吗”,赵雁北冷声问,
“知道了”,知秋不自觉的说,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了,她哪错了,凭什么他赵雁北一副审问的样子。
头一撇,不看他,
“把头转过来”赵雁北淡淡的说,
没听见,知秋非暴力不合作。
“同一句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口气有些严厉了,
知秋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这人有毛病是吧,跑病房里教训病人,她怎么就那么欠呢,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以为她是面团是吧,想怎么揉就怎么揉,可惜她不是。
回过头,把眼泪一擦,快速的说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我的病房,我只知道我好端端的在病房里生着病,就被你骂了一顿。团长了不起啊,团长就可以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随时随地教训人吗。班长了不起啊,什么破医院,护士连最起码的职业道德都没有,更别提专业水平了,扎个针都能扎四五次,还把责任推我身上,说我皮厚,她才皮厚呢,脸皮厚。巴拉巴拉……”语速跟蹦豆子似的。
赵雁北平静的听着,好像是叶知秋抱怨的人里没有他一样,眼神专注却夹杂着一丝阴霾,知秋被盯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嘴。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没出息。
“说完了,”赵雁北站了起来,修长的线条有些紧绷,浑身散发着让知秋有些胆战的气势。
“叶知秋,你多大了,”
“十,十六岁”,知秋有点口吃,
赵雁北点点头,看着眼前因为生病更显得娇弱的知秋,他十六岁的时候已经独自在苏联求学,并且出色地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当时遇到的困难和危险是平常人想象不到的。眼前的女孩能吗,遇到事就会哭。
叶知秋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赵雁北,心里其实正在使劲的狂骂这货。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叶知秋,这要是他的兵,哭?先负重五公里再说,可是叶知秋不是。
或许他不应该把对自己兵的要求强加到她身上,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可是他的人生里没有跟这种人打交道的经验,高原野自动被他踢出去了,那就不算是个女的。
他使劲回想着他的老搭档指导员的口吻尽量把语气放缓,
“叶知秋,你首先是一个兵,是一个军人,军人就应该勇敢顽强坚韧,有自制力,巴拉巴拉”,
知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货是赵雁北吗,不会瞬间被穿越了吧。
可能是知秋的表情太过明显,赵雁北脸色有点向包公发展的势头。
知秋一看这厮要变脸连忙使劲点头,正色道“赵团长,您说的都对,尤其是作为军人应该勇敢,比如在刚才那个护士用言语攻击我时我应该拿大耳瓜子抽她,”
赵雁北突然一阵蛋疼,这丫头怎么这么二虎呢,勇敢是让她干这个的吗。
知秋心里直乐,让你得瑟,让你丫的一出场就各种冷艳高贵,让你丫的使唤我,还挤兑我不,劳资也不是好欺负的。
“雁北,来了也不说一声”,进来了一个年龄大的男医生身后还跟着知秋的主治医生,
“不用麻烦了徐叔叔,我一会就走”,赵雁北微微笑着说,
这厮竟然还会笑,她还以为他除了皱眉就只会面瘫一种表情呢,不过这厮笑起来的确挺吸引人的。
“这是……”姓徐的医生看着病房里的知秋有点疑惑,赵雁北的亲戚。
赵雁北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原野的朋友,让我来替她看一下”
徐医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回头对女医生说“小刘,多注意下”,
女医生点点头,给知秋查看了一下,笑着问是否还咳嗽,
知秋立马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
赵雁北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刚才还不带停顿的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可见肺活量很好,这就又咳嗽上了,咳嗽还带暂停的吗。
她冤枉啊,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不咳了,这会一说咳嗽她就开始咳。怎么弄得好像是她在骗人似的,她撒这个谎干什么,骗药吃骗针打吗,她又不是脑子有病。
女医生笑着说“止咳糖浆喝了吗,我再给你开点甘草片”,
徐医生笑着对赵雁北说“雁北,这就是我上次跟你妈提的刘菁,你看怎么样”,
赵雁北看着正在给知秋检查的女医生,没什么感觉,就是笑的太多了。
徐医生见赵雁北不做声,知道他的脾气也就不再多说,回头找个时间让他们在单独见见吧。
“我能不能换个护士”知秋突然说,
“为什么”,女医生一愣,因为没有人这么要求过,
“我觉得那个护士肯定很忙很累,因为我挂了四瓶水,两次差点回血,一次药都流到针管里了我喊了好久她才来,最后一次是我自己拔得。医护人员第一课不是医德吗,那道德修养肯定高,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累的,要不就是忙的”知秋语气特真诚,一脸天真的说,
徐医生脸色很不好,对女医生说,“你查查是谁,到底怎么回事,写个报告给我”然后对赵雁北说他还有点事,就不送他了,
赵雁北点点头,把徐医生送出病房,那女医生看了一眼赵雁北也脸色红红的跟着走了。
赵雁北觉得有意思,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说她聪明吧她立马给你办件傻事,说她傻吧,她还时不时漏点小聪明叫你眼前一亮。
“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第一课医德,懂得不少嘛”赵雁北有些调侃道。这样的赵雁北不再严肃内敛,让人觉得敬畏。
知秋一ρi股坐在床上,俩脚勾着晃动,劳资还知道你敢给劳资小鞋穿,劳资就给你上人参。
赵雁北看着叶知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眼直抽抽,爱记仇也爱报仇,这性子以后嫁给谁谁遭罪。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自己要跟这性子斗争一辈子,还是一大一小,真可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也其乐无穷。
22、第22章乐极生悲知秋便秘
赵雁北最近有点麻烦,这麻烦还不是别人,是他的母亲邓丽雅,跟几年后火遍中国的邓丽君只差一个字。
自打从医院回来后,邓女士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他去过野战医院,一个劲的问他对刘菁的印象。
没印象,他脑海里只剩下临走时叶知秋对他翘起的中指,从她那表情他就是再不明白这表示什么也知道不是好话。
这丫头还来劲了是吧,跟高原野一个德行,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就不应该管她。
想到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带着泪有点不是滋味,酸酸的。
忘拿药了,肯定是胃疼。
叶知秋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投诉后受到的待遇就是好,不仅换了病房,伙食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饭食由馒头改成了米饭,时不时的还给她来点鸡汤、骨头汤之类的,知秋美的每次都多吃了一大碗饭。
护士也尽心多了,把知秋当重症患者似的推着出去溜达,总之一句话知秋在医院里享受了首长级的待遇。
不过就是那个主治女医生对她有点说不出的热情,还老是打听赵雁北的事,她哪知道啊,看上赵雁北了,知秋觉得有点可惜,你说这么温柔的医生咋就看上那厮了,说实话赵雁北长的是好,前途也光明,丫搞不好还是二代,可是关键是这厮脾气不好啊,还歧视女性,面瘫的跟谁欠他两百块似的,硬件不过硬啊。
噗,知秋喝着的水一下子给喷了,一个人哈哈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话说有人检查过这厮的硬件吗。
“团长,我一直觉得你很硬,带兵杠杠的,可关键问题是老娘不是兵啊,你得软着来,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对方拉进我方阵营”指导员王英伟拍着赵雁北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说重点”,赵雁北脸很冷,他就不应该让他出主意。
“其实我觉得吧,阿姨这事做的很对,你都快要三十了,该成家了,这也是组织上意思,”王英伟看着赵雁北要发火了,连忙补充说“27,27,还不到三十”话锋一转又说“我27时,我儿子都会叫爸爸了”不怕死的掳胡须,
“滚,”赵雁北眼神射出的刀子能把他凌迟了,
王英伟看今天也撩拨得差不多了,嘿嘿笑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说“回家抱儿子去喽”,
赵雁北把笔往桌子上一扔,解开风纪扣,点了一支烟,才抽了两口就不耐烦的往烟灰缸里拧灭了。
他妈办的这叫什么事,直接把那女医生领回家去了,先斩后奏是吧,还逼着他送她回家,司机是干什么的,闲着吃饭的。
一路上赵雁北沉默的跟进了敌营的地下党似的,任那刘菁一个劲的找话题,除了嗯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管她脸色好不好看,到地方刘菁刚一下车,赵雁北一踩油门,只见一阵车尾气,疾驰而去,气的刘菁一个劲的在后面跺脚。
其实赵雁北还真不是对刘菁有意见,陌生人而已,见过两次面,能有什么印象,主要是对这种生拉硬拽感到反感。越是来硬的他就越是反抗。
回到家后邓女士在听越剧呢,一看到她儿子黑着一张脸回来了,火立马就搂不住了。
“你站住”,
赵雁北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妈,眼神晦涩不明,
“北北,你说,刚才的女孩子有那点不好,你徐叔叔介绍的,品行家庭能力这些都没说的,长相你也见了,你还有哪不满”邓丽雅压住火气慢慢的说,
“妈,是不是说只要那几条符合了你就能看过眼了,”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你以为选拔干部呢,还几条”邓丽雅瞪了她儿子一眼,就不知道做父母的甘苦,她是为了谁。
“赵雁北我告诉你,今年年前你必须解决个人问题,要不我就找你领导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直接说找我爸就行了”赵雁北微微一嘁道,
“赵雁北,当妈求你了,妈也想跟人家似的含孙弄怡,就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吗”,邓丽雅一下子坐到沙发上,神色哀戚,
“您要是想孙子了,就把我姐家的浩浩接来住几天”,
“哪能一样吗,他也不叫我奶奶”,说着就有些哭了,她的孙子哎,就这么被他爸给耽误了,以后生生比人家小好几岁啊,多吃亏啊。
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妈倒是套路齐全,没办法,不能看着她哭吧,赵雁北过去坐在他妈旁边说“您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我……”
“北北,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所以才看不上别人”,邓丽雅瞪着赵雁北,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了,赵雁北无声的笑了下,惦记?他妈不提他都快要忘记在他的人生里还有过这么一个人,过去那么久了,那人在他心里已经不剩什么了,一个名字一个转身而已,年少时他以为他会把她永远刻在心里,埋藏好,珍藏着。现在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或许是当时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深,他现在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很幼稚,很可笑。
“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经忘记她了,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这事以后再说吧,对了,我先回团里了”说完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邓丽雅看着走了的儿子,一股无力感顿时有心而生,她这个儿子从生下来就没在她身边,那时候全国还没有解放,她跟着丈夫冲在前线,儿子就留给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虽说是个文人,但是相当严肃刻板,不通人情。
他儿子别的没学会,怎么越大越像他外公了呢。
赵雁北开车进了团部,甩下车直接挂了个电话给指导员王英伟,
“出来陪我喝酒”,
王英伟一会披着军大衣就跑过来了,果不其然在宿舍呢。
宿舍里只开着盏台灯,赵雁北一个人独自在喝酒,神情掩在黑影中看不真切,
王英伟摇了摇头,拿过酒瓶子倒了一杯一口闷了,
“说说吧,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赵雁北也不理他,好像根本就没他这个人,王英伟笑了笑,就是这个脾气,闷不吭声的,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喝酒,想什么时候说都成,不说也行,不就是喝酒吗,他陪。
就在他以为他会沉默整个晚上时,赵雁北吭声了“明天全团都有,包括卫生员,全部五公里越野”说完不客气表示他要休息了,要是想喝酒就回家喝。
行,是他上杆子来找他喝酒成不,王英伟已经被赵雁北调理的完全没脾气了,再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人安睡有人就睡不着,新兵训练营里,李雪正在百爪挠心,最近高原野对她有点冷淡啊,到底哪出错了,难道是因为她几次问她家里的情况反感了,不至于吧,都是战友,有什么好保密的。
眼见快要下连队了,她有些着急,她可不愿意去干卫生员,又脏又累,她想去文工团,穿漂亮衣服,画的漂漂亮亮的,演出时肯定能遇见那个人,她这么漂亮他只要见了肯定会喜欢上她的,那她就能提干了,在往后……,
可是她听说她们这批新兵文工团里只要5个,她知道高原野也是要去文工团的,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肯定有□。
叶知秋打算去哪呢,看她在元旦汇演上出的风头,李雪深深的忧郁了,既生雪何胜秋啊,难道得秋天完了才能轮到冬雪初来吗。
不可能,她李雪人生里还没有给别人让道的时候呢,她等着叶知秋从医院里回来,到时候她会好好的给她一个惊喜,李雪看着手中的信笑的格外的开心。
医院里的叶知秋有点惨,为啥呢,这货便秘了,正蹲在坑上森森的忧伤着。
为啥便秘呢为啥呢为啥呢为啥,知秋头上有十万个为什么,
难道她的肠胃已经享受不了米饭油条豆包等高级货了吗,还是说她就是受穷的命啊,只能吃高粱玉米地瓜干,她以后的人生就为高粱玉米地瓜干奋斗吗,这前景真令人蛋疼。
捂着肚子就去找医生了,拿着医生给开的开塞露知秋风中凌乱了,她很想用明媚而忧伤的神态告诉这个医生,其实她不需要开塞露,她只要一点番泻叶就好,真的。
尼玛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医生是个男滴,还是个穿着军装一脸腼腆的帅哥哥。
是“张译”啊有木有,为什么韩剧女主得的都是让人看起来凄美哀婉的病,她却是便秘,摔,她还怎么和他来一场感天动地的感情呢,帅哥男医生和他的便秘女患者吗?知秋森森的萎了。
“开塞露要是还不行,你再来找我,我给你做个灌肠”,“张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还以为是信不过这药,忙补充说,
这下知秋心里仅存的一点旖旎想法都被这句话一下子拍飞了,远到火星上了,尼玛劳资像是便秘顽固患者吗,转过身一个人拿着开塞露孤独的黯然的耷拉着耳朵走了,就差来一曲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上榜,嘿嘿,大橙双更,欢迎亲们留评哈
23、第23章出院
经过医院一个星期的休养,叶知秋同志光荣的胖了六斤,洒泪挥别让她痛心又难舍的医院后,知秋再次回到了新兵营。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射进窗户,晒在知秋的床上,新兵们都去训练了,知秋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回想着刚才销假时连长说的话。
“马上就要进行各班拉练比赛,你自己想想办法,把落下的训练补上,我希望……”连长也没说完就让知秋出去了。
拖.后.腿,三个大字从脑海中飘出,化作一股麻绳瞬间勒紧了知秋的脖子。
“知秋,你终于回来了”,
知秋嗖的转过什么,高原野已经抱住了她,
这货是高原野吗,没错啊,这模样是她,咋嗓子跟破锣似的沙哑,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难听。
“知秋,你胖了”,又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陈晨!知秋再次震惊了,
“你们都怎么了,一个个破喉咙哑嗓子的”,
不问还不要紧,一问都哭上了,李雪和李秀珍她们也回来了,看样子个个嗓子都不行了,
“知秋,你病的太是时候了,这个星期我们过的是昏天暗地惨无人道啊”,高原野操着她那沙哑嗓子说,
什么叫她病的是时候,知秋拿小白眼翻她,高原野继续说,
“班长终于撕开了外婆的面具,露出了她狼一样的本性,她她她……”
众人难得一见的团结,都露出了愤怒的小眼神,就在知秋猥琐的想班长那啥你们了,
高原野一声炸吼“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那声音嘶哑着简直没法听了。
然后一副你明白了吗的表情,知秋双手一摊,不明白。
高原野愤怒了,这傻货,陈晨,你上。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吼了一星期学习雷锋,团结就是力量,明白不,不是唱,是吼,班长,就咱们班长,那是包公再世不讲情面啊,一首歌吼得我们都要吐了,嗓子疼还不让休息,饭都咽不下。饿的不行,一吃嗓子里都能吃出血来,还是让我们唱,”陈晨眼看着就要哭了。
知秋看着宿舍里的战友,跟开批斗大会是的猛点头,
“谁都没有叶知秋你运气好,这病也生的是时候,好的也巧,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也练完了,你就回来了。”李雪冷笑道,
知秋眼直抽,这货一天不找她茬就不自在是吧,
“你的嗓子我听着怎么还跟百灵鸟似的,婉转清脆,你也生病住院了,”知秋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吴大妮惊喜的说“李雪,你的嗓子好了,你怎么好的告诉俺吧,俺嗓门大,班长让俺站前排比赛时使劲吼呢,俺嗓子现在也哑了,俺心里急坏了,班长交给俺的任务俺完不成了,俺……”。
“俺什么俺,你还没完没了了,土包子,那是……那是我家给我的秘方药,你不早说,我刚给吃完了,没了”李雪一脸理直气壮地说,
高原野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她都懒得搭理她这样的,有失她的格调,她高原野从来不这样,不干就是不干,谁也不能怎么着她,干了就从不耍猾。
“知秋,下周就要拉练比赛了,你要不要补一下”,郑媛媛有点担心的说,
知秋冲她笑了笑,说“肯定是要补的,这两首歌我也得学,你们谁能教我啊”,
高原野和陈晨忙使劲摇了摇头,饶了她吧,实在是唱不出来了,再唱就真吐了。
“知秋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教你”李秀珍想了想说,
“哪能信不过啊,说话可算数,你可不许嫌我这个徒弟笨,到时候在把我甩了”知秋忙说,
李秀珍笑着点点头,能处好关系她也愿意,不就是累点吗,农村干活比这还累。
“知秋,你得小心班长,你要是给她拖后腿,卡……”陈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知班长这时候进来了,知秋急的连忙朝陈晨瞪眼,高原野立马往床上一躺装死。
“你别不信啊,真的,以她现在的作风不是做不出来的”陈晨还以为知秋朝她瞪眼是不信所以继续说,不过一会她就觉得不对了,宿舍里咋就这么安静呢,苏远慧这厮在干吗啊,丫怎么在看手册,她不是最讨厌看这个的吗,知秋闭着嘴瞪着眼睛看向她的后面。
“当然哈,我们班长还是比较善良的,上次嘛,就是……,张敏燕,你肚子疼谁把你背卫生室去的,谁啊,我们班长啊,还有你知秋,你发烧谁看着你的也是我们班长啊,班长这种不畏艰险舍己为人的精神是……”陈晨慢慢说着转过身来,她就知道班长来了,死定了。
“说,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是怎么不畏艰险舍己为人了”,班长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晨,眼光一变转向宿舍里的每个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给她们贯彻的很到底,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权当没听见陈晨和班长的话。
班长见她们都没动静,陈晨张嘴结舌的愣在原地。行,她不跟她们计较,这几天训练苦,每个人心情也不好,她知道,权当给她们发泄了。
都以为她狠是吧,她也想和以前一样跟她们谁都乐呵呵的,训练只要能跟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大家都好过,难道她不想,可是马上就要拉练比赛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关系到她们下连队,是养猪还是被一个好连队接收,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叶知秋,出来一下”,说完就先出去了,
没发火?宿舍里的人都彼此看了一眼,幸运日啊,知秋,姐妹们在宿舍里替你加油啊,大家用看烈士的眼光把知秋送出去了。
驻地235团团长赵雁北正在发火呢,团里的一个新兵把连长给开瓢了,那个丢人啊,这个连长还是他当连长时带的一个班长,他赵雁北带的兵就没这怂货。
“你去,都记过,再把这个连长和新兵一块关禁闭”,赵雁北眉头能夹死苍蝇。
“是不是再问问”,王英伟有点犹豫,
赵雁北眼神冷冷的扫过来,神情已经不悦到极点了。
王英伟摇摇头出去了,他可听说过赵雁北当年的事迹,还是新兵的他就给他们班长打断了两根肋骨,原因是班长让他定期上交烟,格斗对抗训练时他就下黑手了。
赵雁北看着手上的报告,鄙夷的扔到了一边,原因是连长辱骂新兵,一群傻蛋,众目睽睽之下给连长开了瓢还有什么说的,那连长也是孬种,连个新兵都打不过,还当什么连长,回家种地去吧。
“我不希望最后你去养猪,叶知秋,2点半操场集合,我给你训练”,
班长的话一直萦绕在知秋耳朵里,如果说刚才陈晨说得知秋还觉得是玩笑,那么班长的话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了知秋的头上,让她不得不正视。
要是以后她儿子问她当年是什么兵种啊,难道她还能告诉她儿子,你妈当年在部队养猪,还是养猪标兵,养的猪个个膘肥体壮。
一脸狗血的回到宿舍,任其他人怎么追问也不再开口,众人都以为知秋被班长骂了,一脸同情的不在烦知秋,背手册的背手册,洗衣服的洗衣服。
高原野趴在知秋床上,拉过知秋,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我表哥去看你了吗”,
表哥,没有啊,知秋茫然的摇摇头,
“没有”,高原野一下子跳起来,“赵雁北这个小人,说话不算数”,哎哟,她的脑袋,被这该死的床板磕着了。
“你说谁”,知秋也不去管她那脑袋了,赵雁北是高原野的表哥,这……,她就说嘛,那厮怎么会好心去看她,他们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赵雁北啊,就是赵团长”,又拉过知秋小声的说“你可别给说出去”,一脸你懂得的,
丫还是个二代,军二代?知秋看着高原野点点头。
“我们是姑表亲,他去了没有”,这丫头还惦记着这事呢,
“去了,去了”去教训人的,
“这还行”,说完挤眉弄眼的看着知秋“我表哥长的好看吧”,
“不是只要长的好看就都能进文工团,那我们文工团成什么了,皇帝后宫吗,那后宫还讲究个德淑娴呢,你这都是些什么啊”文工团团长把照片往地上一扔,
“这都是老周从新兵连里物色的苗子,资质吗,这次有个拉练比赛,再去瞧瞧就是了”,指导员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
别说,这次新兵连里还真有几个长得相当漂亮的,线条瞅着也不错,跳舞的演员结婚的结婚,复原的复原,还有一个脚伤了,半年内是上不了舞台,团里有点青黄不接,她也是着急了,眼看着新舞编出来了,演员竟然没有了。
好在她在新兵里发现了一个女孩子,个不高不矮正好,看起来有些瘦弱,大眼睛神采奕然,皮肤洁白光嫩,有些怯怯的,五官不是那种一看上去很亮丽明艳,但是很耐看,整体望去让人保护欲十足。正好符合新舞对女主角的要求。就是她了,她得先跟其他单位打好招呼,别被人抢先了。
24、第24章陷害
星期五连内内务大检查,这种事情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一次,她们都习惯了,再说了,她们有吴大妮,吴大妮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优秀人才,一个人愣是把宿舍里的地拖得能和面,柜子等边边角角的还用雪白的毛巾擦的那叫一个干净,所以她们只要收拾好个人物品就行。
个人物品中的就是叠被子,还有大衣也是要叠的,知秋一直觉得很蛋疼。要求是叠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有棱有角,可谓苍蝇上去会打滑,蚊子上去能劈叉。
李雪很快收拾好了,看见知秋还在跟被子较劲,嘴角微微一笑,冲着陈晨说,“你看叶知秋,每次都拖拖拉拉的,病了一场,手更不好使了”,
陈晨一看乐了,可不是吗,知秋正拿本字典在被子里摆弄来摆弄去,
“你看她叠的,到时候可别拖咱们班的后腿,流动红旗从进了咱们班可就没出去过,”李雪冷冷的说,
李秀珍和吴大妮拿着拖把出去了,其他的整理好了也就不在宿舍里呆着了,高原野对知秋说有事先走,就剩下她们三个。
陈晨一想也是,流动红旗。笑着过去帮知秋叠被子,有了陈晨的帮忙,速度果然就快了。
最后知秋把床铺理平整后,伸了个懒腰,和陈晨相视一笑,她算是挖了李雪家的祖坟了,也不指望李雪能有哪件事上不针对她。
“你果然是拖后腿的,你看你的床沿,这是什么,”李雪指着一块污迹说,
知秋顺着李雪的手看去,在床尾腿那有块污迹,看上去像是被谁踢了一脚。不过幸亏李雪提醒她了,她也眼尖。要不卫生流动红旗再因这点污迹被收走了,她可就是班里的罪人了。
就这点看她李雪也不是完全坏心眼嘛,知秋觉得之前只要一碰上李雪说话不好听,她就觉得李雪是针对她。可能是她自己太小心眼了吧,这样可不好,她得注意下。
知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雪,咧开嘴角摸了摸耳朵,
“谢谢啊”,
李雪轻轻哼了声,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赶紧找东西擦擦吧”,
知秋笑着嗯了一声就出去了,回来时在门口差点又和李雪撞上,这次知秋立马就让开了,不过李雪的神色怎么有点紧张啊,连看都没看知秋就走了。
知秋也不觉得是回事,毕竟立马让李雪对她友好起来也不现实。进去一看就吴大妮一个人在做最后的地面清理,连忙把床擦了要帮吴大妮,吴大妮挺有意思的像是知秋要抢她东西似的把拖把抱在怀里,一个劲的说不用,说你拖的地不干净,弄得知秋挺尴尬的。
吴大妮吃亏就吃在这上面,不会说话。一件事明明是好意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就像现在一样,她不是嫌弃知秋拖得不干净,而是体贴她想让她歇着,可是说的话的意思却是你弄不干净所以我不用你。
三班所有的成员几乎都在外面站着,知秋一出去,高原野就冲她打了个手势,等她一过去就拉着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我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知秋睁着她那大眼睛就这么盯着高原野,像她们这种兵要想回家探亲起码得三年后吧,不愧是二代啊,说回家就能回家。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高原野实在受不了知秋那灼灼的眼神,拧了知秋一把。
知秋疼的小脸都皱起来了,粉色唇瓣紧抿,眼里似乎含着一汪水,似露非露,
高原野看着知秋委屈的小摸样摸着下巴想,你说她叶知秋长的撑死了就是中等吧,可是她就是觉得她身上有股子别人都没有的韵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就像现在,一脸娇弱弱,可是再想起训练场上她差点拿砖头拍人就觉得胃疼,这是一个人吗,还是当时叶知秋被鬼上身了。
“好了好了,我投降,赵雁北要过生日了,我趁此机会要求回家我妈就答应了”,高原野得意洋洋的说,这次小孟哥肯定会来,她好久都没见到他了,不知道小孟哥想她了没有。
赵雁北要过生日,知秋脑海中出现了他一脸面瘫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能想象生日宴上别人都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就他跟治丧委员会似的,这得多有喜感啊。
“祝你表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知秋笑着说,
“就只有这句话?我可是和赵雁北说你也要送他礼物的”高原野一把拽住知秋的袖子,
“我为什么要送他礼物啊”,就是她送,赵雁北也好意思收啊。
“还不是你生病嘛,我当时跟他说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姐妹,他才答应去看你的,要是你能给他准备礼物我也有面子不是”,高原野一脸的理直气壮。
知秋真心蛋疼了,高原野这二货,尼玛生你时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难道是她叶知秋求着赵雁北去的吗,还有你那面子是这么有的吗,她跟赵雁北是啥关系,能送生日礼物?被人知道了还以为她叶知秋特么的喜欢赵雁北呢。
知秋毫不犹豫的猛摇头,不送,坚决不送。
“雁北生日就自家人吃顿饭,别搞些有的没的,尤其是送礼,这个你得给我把严了,出了问题我就找你”,赵鹏举严肃的对邓丽雅说,
邓丽雅放下电话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把上次的刘菁叫来的。老徐又打过几次电话,听意思是女方挺中意北北的,想再接触接触。其实她也不是就认准了刘菁,关键还是北北,要是他看中了,家世只要说得过去她就不挡着,让他们结婚去。
“集合”
要检查她们班了,高原野拉着知秋就去集合了。
连里由各班班长组成的卫生检察组拿着笔和纸,在宿舍里不停地看着记着,一个班长在掀床垫,突然,从一个床垫底下拿出了一个信封,这个班长笑着对三班班长严爽扬了扬,严爽的脸刷的就黑的跟锅底似的,眼神锐利的瞪向了外面。
外面苏远慧还在大声说这次流动红旗肯定还是她们的,检查组就出来了,找到信封的班长听见苏远慧的话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严爽一眼。严爽在最后,脸紧绷着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班里有的人面面相觑,这是咋了,以前检查完班长都是笑呵呵的呀,
李雪笑了笑,脚步轻快的率先进了宿舍。
“严爽,这封信是怎么回事”,连长脸色很难看,她还看走眼了,这小姑娘不声不语的竟然给弄了这么一出。幸亏严爽刚才没在其他班长面前打开。
“连长,我会调查清楚地,我保证”。严爽刷的就打了一个立正。
“全体都有,起立,开班务会”,严爽面目表情的一脚踢开宿舍的门,把宿舍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毛病”高原野踢了一下床,
等她们拿出纸笔坐下后,严爽才说“我先自我检讨一下,首先作为班长,这次卫生打扫我没有做最后检查,这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请同志们监督,也请班副记下来”,严爽严肃的看着李秀珍,知秋生病时,李秀珍成了班副。
“第二,我离开是对大家的放心,也是对班副的信任,只是这种信任却造成了我们班流动红旗的失去……”
“班长,我检讨,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大家的信任,我没有把我的工作做好,我检讨”,李秀珍红着脸急忙说,
陈晨撇了撇嘴,小声说,假惺惺,被旁边的高原野使劲的往脚上跺了一脚,立马呲牙咧嘴的不说话了。
对于她们的小把戏严爽以前向来当没看见,只是这次不同,她俩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挑衅她,严爽眼里都冒火了,她就不信她还管不了这俩刺头。
“高原野,陈晨出列”,严爽大声地说。
叶知秋瞅着高原野和陈晨,俩人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懒散散的站了出来。
这俩熊孩子,这不是给班长拱火吗。
果然,严爽直接发飙了,
“你们就不配穿这身衣服,你爹妈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在部队里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你再说一遍,”高原野一听梗着脖子就冲严爽喊上了,从小到大就没人敢这么说她,她喊她班长算是给她面子了,赵雁北她都直接喊名字。
知秋一看高原野这是要干架的样子啊,忙站起来说“高原野,开会呢,别吼”,
“一边去,没你的事,”说完就冲严爽冷笑“严爽,我高原野来部队不是给你骂的,之前的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你看我会怎么样”
“高原野,你要是不服气我这个班长,好,咱们比比,要是有哪样我输了我就不干这个班长”严爽把帽子扯下来狠狠地摔到桌子上,
“高原野可是新兵啊”陈晨斜睨着严爽笑着说,
这俩大头蒜今天是怎么了,非得发芽是吧。其他人都耳观鼻鼻观心,跟不在场似的。
严爽脖子脸都气红了,哼哧哼哧直喘气。
不会气出心脏病来吧,高血压也不行啊,话说部队里都有体检吧,知秋囧囧有神的想着。
“还开不开会,不开我就走了”高原野可不管严爽是不是会得心脏病,她开够了走人。
“原野,你是急着吃饭啊!班长还有事没说呢,卫生!!”,知秋朝着高原野瞪眼,
“叶知秋,你也甭装好人,你也不是那干净的”,严爽狠狠的瞪着叶知秋,仿佛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25、第25章知秋发威
知秋一脸错愕的看着严爽,她无辜的样子彻底把严爽激怒了。
她把信一下子就甩到了知秋的脸上,恶狠狠的说“从你们进班里的第一天我就再三说过,床底下不准压东西,你耳朵塞驴毛还是聋了,还是你觉得这个班盛不下你叶知秋了”,抬起手来指着叶知秋继续说“好好看看吧,就是因为你,我们班的流动红旗丢了,本来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谁知道你跟高原野蛇鼠一窝,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来给我唱大戏呢,我做班长做到今天还真是开了眼了,你一个农村来的花花心肠到不少啊……”,
知秋本来还想等严爽平静下来再解释,她根本就没见过这封信,可是严爽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叫农村来的花花心肠不少,还没等她开口,
高原野一下子就攥紧了严爽的领子,卡着她的脖子,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我蛇鼠一窝?”
知秋感到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她也说不上来,打眼看了一下周围,
李雪在知秋对面坐的稳稳当当的,神色间仿佛在看一件趣事,其他人像吴大妮、郑媛媛等表现的都很着急,陈晨干脆就去掰高原野的手,这时李秀珍悄悄的站起来好像是要出去,
知秋快步堵在了门口,冷笑说“班副你是要去哪”,
李秀珍有些不自然的说“没去哪,想上趟厕所”,知秋一把搂过李秀珍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说“上厕所啊,我也想去,咱俩一块去呗”,李秀珍忙笑了笑表示她还能在坚持一会,等开完班会再去吧。
想去找连长是吧,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看来是为了整她,顺带还要捎带上高原野是吧,班长就是做了别人的出头鸟还不自知呢,知秋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厉声对高原野说“高原野,你把班长放开”,高原野从没见知秋对她这样过,才想对知秋吼,却看见知秋冷着一张脸朝她使眼色,她也不是傻子,微微一笑,松开手,然后给班长整理整理领子,说“班长,蛇鼠一窝可不是来形容战友的”,
“高原野,我他么今天就是不当这个班长了也得教训教训你,让你……”严爽边解衣服扣子边说,
还没等她说完知秋就把信往班长眼前一递,态度很认真的说“班长,还是先说说信的事吧,高原野什么时候教训都行”,高原野听知秋说是要教训她,很是不愤的朝知秋瞪眼。
知秋心里直骂娘,她这是为了谁,你特么就是背景再厉害,你一新兵跟老兵还是班长干上了,原因还是不尊重班长,你以为你能落着好,看着吧,班里多少等着看你笑话的,也不对,也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跟高原野都是一样的傻货,瞧这人缘处的,她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严爽毕竟也是多年的老兵了,稍微给她点时间冷静,不要在像刚才一样不断有人挑衅拱火,她就能知道这时候跟高原野起冲突甚至干架都是不明智的。冷冷的看了眼知秋,整理好衣服,戴好军帽,“继续开会”,
李雪嗤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叶知秋啊叶知秋,你说说你,亏得我之前还提醒过你把床擦干净,结果你还是拖了班里后腿,把流动红旗丢了,还是犯得这么明显的错误,哟,那是什么信啊,值得你那么宝贝,还放在床头那每天都看呀”,
“你怎么知道是放在床头,班长可没说是在哪找出来的,你也跟着检查了吗?”知秋敏感的抓住李雪的话头。
李雪面色顿时发白,有些慌张,声音也高了,“谁说班长没说,你自己聋了没听到罢了”,
严爽摇摇头,“这话我没有说过”,
吴大妮也郑重的点点头说“俺一直在做会议记录,班长没说过这句话”,
陈晨一听弯过身子就给了吴大妮一个爆栗子,拿过笔录来看了看就把后面的一页撕了,
李雪强装镇定的说“那我猜的还不行,再说管她在哪放了,她放东西是事实”桌子底下没人看到的地方李雪紧紧地攥着裤子。
“不过李雪说的对,是在床头,不过这不是床头床尾的事,这是纪律,叶知秋同志现在是违反了纪律,还有,这封信的内容我希望你能解释”,
知秋把这封信放在桌子上,说“班长,我之前完全没有见过这封信,更不用说是内容了”,
“睁眼说瞎话我可是亲眼见到了,”李雪不屑的说,
“李雪,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吭声我就拿大耳瓜子伺候你,”高原野凑到李雪耳边阴阴的说,
“你……”李雪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却也不敢再说了,她明白高原野不是瞎说,她是真敢,所以她才更生气,她叶知秋凭什么让高原野对她这么好。
凭什么?她高原野愿意,高原野这人吧家里背景雄厚,打小家人就从没逆着她过,养成了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性子,周围的朋友几乎都是捧着她顺着她的,她也就没几个真心的朋友。
后来进了部队,以前圈里的几乎都分散了,也没人再哄着她,一开始她还觉得有意思,后来就寂寞了,这时候来了个李雪,谁知丫老是探听她家里的事,以为她高原野是傻子吧。不过就这么凑合着当跟班也行,心情好时玩玩她。谁知又出来个叶知秋,这人还挺对她脾气的,知道她家背景后也没有上杆子巴结他,还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行,她叶知秋以后就是她高原野的姐们了。
知秋权当李雪在放屁,眉头都没皱一个,
“班长,卫生检查不止这一次,之前检查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查出来我往床底下放东西,这证明我清楚地记得班长之前说的话,内务条令我都能背出来,要是不信你可以检查。”
“叶知秋,可能是因为这封信,你明知道犯纪律但是为了能时时看到它还是去做了,你想又不是天天检查只要在检查前拿出来就行了,但是今天你又恰好忘了”,
“班长,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你自己知道”,严爽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道。
知秋拿起信打开,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信能让班长相信她会宁可犯纪律也要压在床下天天看。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感情,尽管上次见面,我们谈话不多,但这是正常现象,这说明你是一个正派的女同志。从你的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你对革命事业饱满的热情,这也是我所期待的。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向组织敞开心扉,也欢迎你随时和我进行生活和学习方面的探讨,我期待着你的来信。并且向□保证,在今后的革命岁月中,和你相濡以沫、共同进退,为我们将来和下一代做不懈的努力和奋斗。
知秋看完这么一封没有开头和结尾的“情书”有点啼笑皆非,这年头怎么什么都能跟革命扯到一块去,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说“班长,除了在我床底下外,你是怎么认为这封信是写给我的,”
“这……”班长有点语竭,是啊,这封信没有开头称谓和结尾。
“能让大家都看看吗”李秀珍突然说,
知秋扬了扬眉没说话,看向班长,
“这件事不仅仅是个人的,关系到集体,叶知秋同志请你把信给同志们看看”。
信第一个被李秀珍拿去看了,看完后又交给了旁边的人。班里最后的一个人刚看完,李秀珍就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共同帮助叶知秋同志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嘛”,
“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就闭嘴,什么叫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现在说的是这封信到底是谁放到知秋床下面的”高原野觉得她真应该给李秀珍一嘴巴子,刚完了个李雪这又出来了个李秀珍,她们姓李的咋就没个好东西呢。
“班副,这么快就给我定性了,死刑犯还能再上诉呢,”知秋冷冷的看着李秀珍道,
严爽也颇为不满的看着李秀珍,她这个班长还没说话呢,“既然大家都看完了,就都说说吧”,
张敏燕看了看李秀珍,小声的说“叶知秋不是刚从医院里回来吗,可能是医院里认识的写给她的”,
知秋噗的一声喷了,“张敏燕,你挺有前瞻性的嘛,连我明年秋天会生病还会住院并且有人给我写信都预见了,哦不,不是预见了,是这封信出现了”,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美好的季节里,我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向你表达我最真挚的感情”陈晨阴阳怪气的念完后鄙夷的看着张敏燕说“回去在重新上上小学吧,村里人”,高原野这厮干脆敲着桌子哈哈大笑,
张敏燕整个脸红的跟猴ρi股似的,畏畏缩缩的往李秀珍后面藏。
其他人都不再说话,李雪有些着急了,局面被陈晨和高原野彻底搅翻了,这不是她预期的,也不管高原野的威胁了,扬声道“信就不能是叶知秋从老家带来的,那人是她在老家认识的”,刚说完高原野一个大嘴巴子就抽过去了,
李雪傻了,班里的人也傻了,愣愣的瞅着她俩,
高原野打完她,蹭了蹭手不在意的道“大冬天的怎么还有蚊子呢,嗡嗡嗡的真烦人,”
李雪捂着脸指着高原野哭得说不出话来,班长直接就没脾气了,她算是明白了,高原野根本就没有她不敢干的,她不管了也管不了了,也不怕丢脸了,一会把她交给连长管去。
知秋朝高原野丢了一个谢谢的眼神,高原野回给她一个鬼脸。
“班长,既然你说我之所以把这封信放到床底下是因为对它很看重,对一封信的看重不外乎是看重写信的人,我要是说这封信不是从老家带来的,红口白牙的你们也不相信,可是你们看这封信没有开头称谓和结尾署名,这不是很奇怪吗,哪有人写信不写这些的,当然你可以说我把它撕去了,可是你不觉得矛盾吗,我既然重视它怎么又会去撕毁它,”知秋很平静的说,
“因为你知道部队里没有提干前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你怕被人知道,就破坏了信件”。
“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把信撕了,这不是更省事,当然,你会说是你舍不得,不过话还是那句话,红口白牙的什么都叫你说了,理都在你那,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然后看了看所有的人,一字一句大声的说“我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封信放到我的床底下,我只知道如果不还我清白哪怕告到团长师长军长那,我都要讨个说法,我叶知秋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说得好,知秋,我给你军部的电话”高原野这厮立马跳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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